叶小七不解的看向汪隆:“汪掌柜,这是何道理?”
所有人也同时把目光转向汪隆。
汪隆低头沉思半响,才纠结的说道:“也不知我的猜测对不对,若他们用到了龙骨铲跟银镐这些物件,多半跟采矿有关,不过是挖个运河,如何就跟采矿扯上干系?这就有点玄机了。”
叶小七见汪隆说得迟疑,便鼓励道:“隆掌柜但说无妨,这里也没有外人,连我安府身份这样的事大家都知晓了,也不怕再多那么一桩见不得光的事。”
汪隆看了叶小七一眼,微微点头,这才沉重说道:“依我所料,他们大概是借着修缮运河,刻意把线路往他们需要的方向引,之后暗地里采私矿……”
“采私矿?”叶小七若有所思:“这就对了,果然孙相才是那条大狐狸。”
汪隆见叶小七似乎心有成算,便追问一句:“大小姐莫不是早就发现孙相有什么不对?”
叶小七点点头:“若我猜的没错,他们,采的是银矿,而且,已经有很多铸成了私银,他们孙府特有的私银。”
汪隆皱眉:“孙府特有的私银?这就奇了,按大隋律法,私铸私银,流通于市,等同于扰乱当朝秩序,当处斩。既不能流通,他们私铸这么多私银何用?”
“隆掌柜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叶小七说道:“那么,您觉着,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莫收着,往大胆了说。”
汪隆再次看叶小七一眼,眼里多出几分兴奋:“孙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倾朝野。还要冒杀头风险行此异端,眼看着又无利可图。除非,他们有更大的目标……莫不是……莫不是,他们竟敢肖想窃国?”
叶小七笑魇如花:“不愧是汪叔,直切要害!”
“啥?窃国?那岂不是灭九族?我……还有师父,如何是好?”郭顺惶惶然突然冒出一句,让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他。
汪隆好奇问道:“相府的事,跟你何干?”
余晖提醒到:“汪叔,他是相府的人……”余晖刚说到这,眼里顿时露出惊慌的神色:“穆先生……不,大公子咋办?”
郭顺更是面如土色:“师父决不能出事!”
余老伯突然听明白了,他惊呼出声:“大公子,竟投在孙相门下么?这可如何是好?”
汪隆眼里一凛:“怕他作甚?大不了再逃一次,咱们安氏产业遍布大隋国内外,既能提前知晓,若还护不了大公子周全,我汪隆枉为大掌柜!”
“没错!”陈恒振奋得拳头紧攥:“我这就去京都,定要把大公子囫囵个带回来!”
只余庆一人,默默看着叶小七的反应,他知道,叶小七越不露声色,越说明她心有成算。
叶小七慢慢悠悠端起余老伯刚装好的汤碗,一勺一勺喝了个干净,才不急不慢放下来,只等得大家发泄完了,她才缓缓开口:“不急!这招才有意思呢。”
汪隆也悟到了什么:“合着,大小姐跟大公子是想来个障眼法?迷惑孙相?”
余晖没听懂,急到:“汪叔,您能不能把话说全乎了?急死个人!”
叶小七笑眯眯看向余晖:“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你该跟你大哥学学,他可是稳得很呢。”
冷不丁被夸,余庆脸上一热,低下脑袋,嗫嚅道:“小的,是相信主子……是……是相信大小姐必有绸缪。”
余晖手肘捅了捅余晖,调侃道:“大哥自然是稳的,大小姐要把月亮打下来挂屋里,大哥定相信大小姐必能做到。”
说得余庆脸上又是一热,喏喏不敢言语。
余老伯怒喝一声:“晖儿浑说甚么?大公子的事容不得你开玩笑!”
余晖瞬间委屈,低低争辩了一句:“我哪敢,也就跟大哥开个玩笑……”但一看到自家父亲愈发震怒的表情,他顿时噤声。父亲是决不能在安族事上有一丁点大意,他再不闭嘴,父亲能当众呼他一耳光。
叶小七开解道:“余伯伯莫说他,他说的倒没错。我们既能追到此处,心里早就有了谋划。大哥在京都相府,咱们在外头,内外联合,定能事半功倍。这么大的事,他孙相也决没想到是府里的人作怪。”
叶小七说话间,两眼淡淡的扫过余庆的脸,见他越发沉默,便又意味深长的补上一句:“看来我刚才话是说反了。余庆该多跟余晖学学才是,这阳刚年纪,稳重得像个老者,做事上没问题,但讨媳妇上就不占便宜了,谁家姑娘喜欢一个闷葫芦?”
叶小七把孙相的事混着打趣余庆,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生生缓解了大家伙儿对大公子处境的紧张。
她理解他们的心情。
知道大哥还活着那会,她恨不能把大哥妥妥的藏起来,她自己去面对一切。这种失而复得的珍贵跟绷紧感,会让人陷入关心则乱,失去敏锐的判断。
眼下孙相的事迫在眉睫,她不能大意。
没曾想,叶小七的话刚说完,余庆便有些赌气的闷声应道:“谁要娶谁娶,横竖小的志不在此。小的日后就追随大小姐大公子到老,若大小姐大公子嫌弃小的碍事,就去从军,兴许还能给余家挣个军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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