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好狠的心呐。”
一声悲戚的哭声自宫墙内响起。
周元庭有点被吵到了,他下意识的睁开眼皮,就见到身前的地方一个身着古代宫装长裙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
年纪双十,或许还要更小一些,眉眼间却是倾城绝色。
眸如远黛,唇如点绛,顾盼间似嗔似怨,而身上一席薄纱滑落香肩恰到好处的露出两侧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好似比绸缎还要丝滑,白的耀眼。
而裙摆下方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交叠在一起,看的人忍不住血脉喷张。
周元庭愣了足足一秒。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的一刻,大器晚成的老男人白手起家,好不容易在年近四十的关卡完成了在纽约敲钟的壮举。
而昨夜的庆功宴上,他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只是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放肆!效淑妃你咆哮宫廷,还辱骂陛下,罪加一等。”
“陛下仁厚,宽宏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可你这妖妃不识抬举却听信小人谗言,妄想要为造反的秦国公府求情,陛下赐你一条白绫自我了断已经是便宜你了。”
耳侧传来一声呵斥。
周元庭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怀中同样坐着一个美人。
这女子身着一席薄纱,衣衫半解,
而此刻,他的一双大手正落在了对方身上。
周元庭下意识的就要抽回手掌,万没想到就在这节骨眼上却鬼使神差的摸了一把,顿觉一股滑腻的感觉入手。
美人软到在周元庭的怀中,她美眸望来,唇瓣开合间一眸一笑皆是春情。
“陛下……”
美人娇滴滴。
她软到在周元庭的怀中,仿若无骨一般,就连一双纤纤玉手下探握住了命脉。
哇啦一下,周元庭下意识的身子一颤。
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想要站起身来一般,只是不待他开口,骤然间,一股庞杂的记忆涌现脑海。
周元庭脸色一白,险些昏死过去。
“大周朝……至尊位……天下共主……”
“酒池肉林……听信谗言……阉党横行……民不聊生!”
“我周元庭竟然穿越了?”
一瞬间,流淌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周元庭顿时了解了当下的处境。
数年前,先皇意外坠马驾崩,新帝仓惶登基为帝号令四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未曾想,新君初立,朝内动荡不安。
外有虎狼环伺,虎视眈眈,东有鞑靼人屡次撕毁和平协议,踏破虎牢关,频频骚扰大周边境,期望有机会能牧马中原。
北方蛮夷,屡犯边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西方诸国更是暗中蛰伏,伺机破坏,各路诸侯割据一地,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妄想裂土封王。
于是乎,千里平原沃血,民不聊生。
幸得大周将星出世。
曾随先皇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勋的秦国公临危受命,老迈之身重新披甲,血战三年才堪堪镇压诸侯,威慑边疆,却不想被朝臣们捕风捉影,以一句秦国公私募兵丁,无视君王之名给扣上了大不敬的谋反罪名。
一时间,大周朝内物议如沸。
若是一代名君,怕是自然知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偏偏原主少年登基,信心未定,听信宫中阉党蛊惑,竟冒天下之大不韪一夜之间连下十二道圣旨诏书将老迈国公押解回京,下了死牢。
而今日,朝堂群臣死谏,原主怒气冲天。
偏偏后宫之中也不安宁,眼前这一位刚被辞了一纸白绫的美人名叫萧淑,是昔年王府中的侧福晋。
明知道原主性情暴力乖张,是喜怒无常的昏君,竟然还想要给于国有功的秦国公求情,求自己这个王上宽恕老将。
奈何,原主气性不大,偏又刚愎自用,被身侧美人珍妃三言两语间一激,竟然赐下了一纸白绫。
愚蠢!
这样的人莫说是做君王,就是做公司也分分钟破产,更遑论是号令四方,莫敢不从的至尊天子了。
周元庭眼中一寒,挥手拍掉了珍妃的手掌,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美人在怀软香温玉,让人流连忘返。但周元庭则更明白,这位妖媚入骨的珍妃是货真价实的蛇蝎美人。
他周元庭消受不起。
“陛下”
珍妃一怔,不知哪里惹怒了自家的陛下,只是珍妃并不在意,她媚笑一声,一双如玉藕般的娇嫩手臂环上周元庭的脖子。
“陛下何故恼怒,臣妾为陛下消消火如何?”
“萧淑妃胆大妄为,还妄想为谋逆的乱臣贼子求情岂非没将陛下放在眼里?依臣妾看,一直白绫赐死真是太便宜她了,不如诛了萧家九族,也好帮陛下出了心头的这一口恶气,陛下以为如何?”
闻声,周元庭眯了眯眼。
“珍妃这时候不念姐妹之情了?朕还只当昔日在后宫中,珍妃与萧淑妃亲如姐妹,好的成成一家人了呢。”
一听这话,珍妃明显怔了一下。
她没料到自家陛下竟然会是这个反应,但珍妃银牙一咬,强笑道。“陛下这是在怪臣妾心狠?可臣妾只不过是为了陛下着想而已。”
“与谋逆的反贼说话,按律当按同罪处理,臣妾虽然与萧淑妃娘娘情同姐妹,但在陛下面前,如何能够包庇于她。”
珍妃声音悲悲切切,好似话音间隐有泪水流淌出来,那副娇柔的模样,简直让人望着伤心,见者流泪。
若是原主,一定颇为受用。
可惜,他周元庭不是原来那个刚愎自用,反复无常的君王。
“真是一出姐妹情深呐。”
“珍妃,如果朕记得不错,你应当是陈奇昌举荐入宫的吧。朕还记得,你私下里与陈大伴以父女相称!”
周元庭眼中一寒,声音冷若冰霜。
他口中的陈奇昌陈大伴,乃是后宫之中霍乱宫闱的阉党之首,昔年曾服侍先帝,有从龙之功,是宫中当之无愧的九千岁。
珍妃顿时慌了一下,一张俏脸煞白。
她入宫数年,从未有一日这般惶恐过,素来陛下对她恩宠极多,说是宠冠六宫也不为过。可今日,陛下神情淡漠,举止与往日迥然不同。
就好似短短一段时间就换了个人一般。
“陛下……”
她连忙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伸手想要去捉住周元庭的腕子。作为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珍妃非常清楚自家陛下的敏感点。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周元庭,就被后者一把甩开。
周元庭大步流星径直走下龙椅,径直站在了殿中的萧淑妃身前。
“爱妃,朕让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