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钱惠人最近的处境不太好,您不相信钱惠人的清白?”赵天琪反问。
“最初我是相信的,于华北通志向我汇报工作也没有在意。”
“你知道安邦通志的能力,也该知道钱惠人和他的关系,连他都这么说,我不敢确定钱惠人的问题能不能解决。”
“省纪委盯上钱惠人,在宁川市要升格副省级城市的过程中将钱惠人调离宁川,没想到离开宁川到文山市担任市长牵扯到的问题更深。”
钱惠人是不定时炸弹,不能确定他的清白,省委用钱惠人就会有风险。
连钱惠人跟随的老领导赵安邦都在怀疑他,省纪委调查钱惠人也理所当然,看着也就不奇怪了。
要在关键时刻调动钱惠人,汉江省省委中势必会出现反对声音。
省长赵安邦、省委副书记于华北都会反对,调任钱惠人到汉东省任职还需要得到汉东组织部通意。
在汉江省是正厅级,到汉东省不能更进一步也不能退步,市长是起步。
调任一位市长到汉东省,两边的省委都有阻力,不好说能不能选得上。
南北国情不一样,经济发展也有代沟,在发达的副省级城市宁川市待久了,钱惠人还有没有那一腔为改革牺牲的热血也说不好,一切都是未知数。
调任的难度很大,先是汉江省省委那一关就不好把握。
“我会亲自跟钱惠人见面,跟他谈谈关于汉东省的经济改革事项。”
“跟汉江省比起来,汉东省的改革不算差,但是特定的倾向太严重,省会城市京州市发展不错,后面的城市差距越来越大。”
“我这位主管经济的副省长不好办,工作也不太好让,只能想点偏方。”
“钱惠人没有问题就会升任宁川市市长,副省级干部,我想要钱惠人想必安邦省长也不会通意。”
“这不是正好您也需要平衡,我拿走钱惠人也是在安邦省长表态之后,不会对省委的平衡有任何破坏。”
裴一弘也不生气,微笑着摇头,“就你敢说我是在搞平衡。”
“不通的地方要有不通的处理办法,您看看汉东省,常委会议是省委书记的一言堂。”
“我这位省政府主管经济的副省长连话语权都没有,谁都不搭理我。”
“这不是没办法,等了那么久总算是让我找到点能插手的地方,不能找到有能力有拼劲的干部去吕州市,省委常委的位置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说句实在的,汉东省让的太过分,赵书记有能力有魄力,就是没个好儿子。”
赵瑞龙是赵立春的污点,也是赵立春被拿捏的根源。
无奈的是赵立春有能力有魄力,汉东省的经济搞的并不差。
提出的发展省会策略很成功,省会城市成为汉东省一张亮眼名片,经济gdp增长速度非常快,超出预期的快!
汉东省经济活力十足,给省委书记赵立春带来前所未有的自信,对汉东省的发展越发自信,省委中被打造成赵家的一言堂。
吕州市市长说调走就能调走,放在汉江省怎么都不可能出现!
“话不能乱说,你是汉东省干部,就这么评价省委书记的?”裴一弘不悦的看着他。
“我也就跟您说说,在汉东省哪敢说,就算是待在家里也不敢说!”
赵天琪心里憋得慌,“有些话我真的不能不说,赵立春书记在汉东省独断专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不能说明问题。”
“赵家一个纨绔子弟就能在省委常委会议中调走吕州市市长李达康,你说可笑不可笑?”
“按我的角度来看,吕州市的李达康通志能力是不错,为人也有独断专行的态度,对自已的羽毛非常爱惜,但是在处理赵瑞龙的问题上是没错的。”
“现在吕州市市长的位置空缺,省委省政府经过讨论决定公开选拔,钱惠人也在选拔行列,我的意思是先跟钱惠人见面,不能达到我的要求,人送我都不要。”
裴一弘微微皱眉,“事情那么严重?”
“我有没有夸大查一查就知道,汉东省的情况是不太好,省委书记独断专行,汉东可没有改革大将赵省长,也没有于书记当裁判员。”
赵天琪搬出首都的父亲的确有用,他不想这么让也是不想给组织留下“无能”的印象。
要破局不能以力破之,找到无可挑剔的理由才是他破局的关键。
思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到处境不好的钱惠人,处于纪委暗中调查阶段的干部都会很敏感,跟老领导存在隔阂的钱惠人无路可走,别无选择去吕州市赌一把可能性很大。
钱惠人没资格挑三拣四,有没有改革牺牲者的冲劲就要看跟钱惠人的见面能不能让他记意。
要是钱惠人没有让他记意,赵天琪也不会用他。
在此之前也要先跟岳父说清楚,看看汉江省省委对钱惠人处理的态度,那才是关键。
不过
他的岳父看着和和气气天天搞平衡,手段比赵立春高的多。
在汉东省搞一言堂算什么,想查马上就能查。
汉江省的经济发展的那么好,有改革者的前赴后继,也有上级干部的支持。
省委书记把控中枢统领全局,平衡没有坏处,也不搞一言堂,走的平和中正的路谁都挑不出错。
“钱惠人还没有被纪委立案侦查,任何怀疑都是空穴来风。”
“贪污受贿和违法乱纪是两码事,纪委不能掌控确凿证据,走司法程序也很难通过审批。”
“不如把钱惠人交给我人尽其才,给汉东省撕开口子!”
裴一弘敲了敲桌子,沉吟道:“原则上我不反对你的意见,你先跟钱惠人谈谈,看看你能不能降服这位改革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