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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鹤!”沈辞盈喃喃轻声在寂静的屋内突兀响起。

屋内三人皆耳尖一颤,没曾想点了睡穴的沈辞盈会在此刻清醒,陆岑归漆黑的眼眸上下一转,思考应对之策。

将手悄悄向身后伸去,蓦地身形一顿,不再有任何举动。

“时-鹤-”声音幽幽,再次响起。

饶是在边关经历多年的陆岑归也不由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声音饱含哀怨,似是在控诉陆岑归这个负心人为何不应。

三人默契般按兵不动,贴于门上之脸慢慢向后仰去,恢复正常站立,向后转身。

“嗒嗒嗒”声音渐渐消散静待许久,估摸人影不会复而又返。

颜衡、颜馨儿才从床幔后走出,与此同时,陆岑归亦从床上轻轻起身。

三人互看一眼,眉头紧皱!千佛寺果真藏有秘密,不是他们能轻易看破。

颜馨儿一边警惕看向窗外,一边向陆岑归身后瞧了瞧,才低声开口道,“刚才声音是阿盈?”陆岑归眼神凝重盯着两人,缓缓侧开身,让两人看得更清,眸色倏紧——皎洁月光下,明明是双眸合闭的一张脸,哪有清醒迹象。

刚才之声,有怪!借着月光,三人轻手轻脚坐于桌前,不再点燃油灯,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以防招惹不必要麻烦。

“刚才之声,为何是阿盈的声音?”颜馨儿低声问出心中疑惑。

陆岑归神色暗沉,在他将手伸向身后之时,他便知房中之声有异,必不可能是他身后之人所发出。

“我在边关曾听闻有一奇人,善口技,能模仿各种声音,不知这人音是否也能模仿?”颜衡说出心中所想。

颜馨儿睁大眸子看向兄长,“真有如此之奇!?”微微摇头,“我亦是听闻,不知这京都是否真有这奇人。

”“不管这京都是否真有善口技者,刚才那人绝非平凡之辈。

就冲他口技这一点,便是一个人物。

明早天一亮,我们就赶紧回府,派人暗查京都可有这人!”没有异议,陆岑归继续说道,“今夜那人估摸不会再来,以防万一,还是留人守夜为好。

”视线交汇,两人点头。

雄鸡啼叫,天光微泛鱼肚白。

床上人儿眼皮微动,伸手轻揉,睫毛颤颤。

眸子适应屋内微亮光线后,沈辞盈向右微侧首,只见陆岑归高大的背影坐于床前,头低垂着。

于是掀开被子,向床边轻轻爬去,待至陆岑归身旁,歪头看向。

男人双手环胸,眼眸紧闭,呼吸平稳,似睡得十分沉,连她爬至床前,眼眸都未动分毫。

不想惊扰人,沈辞盈蹑手蹑脚爬下床,却未瞧见背后男人在她爬下床的同时眼眸掀开一道细缝。

未瞧见颜衡、颜馨儿两人,沈辞盈正欲推门去院中寻找,“阿盈,去哪?”沈辞盈旋即转身,捕捉到陆岑归眸底一闪而过的晦暗,眼皮跳了跳,这种目光,让人压迫感十足,和以往认识的陆岑归是不一样的。

愣了愣,说道:“馨儿他俩人去哪了?”察觉到面前人话语的僵硬,陆岑归立马反应过来,解释道:“留宿府外,让我不自觉回到边关守夜之时,抱歉,刚才眼神吓到你了?”眼神真挚,且醒来时,他以保护姿态坐于自己身前,就凭这点,沈辞盈没什么是不能相信他的,对着陆岑归摇摇头。

吱呀,伴随门被打开,沈辞盈循声望去。

只见颜衡一手撩起下摆,动作十分潇洒地跨过门槛,“时鹤,屋外一切正常。

”跟在身后的颜馨儿见沈辞盈立于屋内,本想上前环抱,却瞧身后陆岑归冷冽眼神,立马收住手,“阿盈,你可醒了!你不知到昨夜可有多吓人,有人”未免颜馨儿说出昨夜景象吓着人,陆岑归出声打断,“既一切正常,我们早些回府,以免再生变故。

”率先走出房门,几人紧随其后。

虽颜馨儿话未说完,但沈辞盈隐约能猜测昨夜发生怪事——那声尖叫!本来她已醒,但后面怎么又睡着了?沈辞盈按了按脑袋,试图回想昨夜睡着前发生何事。

看着前面行走人影,脑中倏然想起。

是了,是时鹤用手按过自己耳后,她才昏昏迷迷又睡过去!眉头微蹙,他为何要让自己昏睡?脑中忽又响起馨儿刚才所说之话,按她所说,昨夜定是发生可怖之事,时鹤行为又能理解,眉头化为舒展。

走出厢房小院,沿着昨夜路线,来至天王殿前,已有零星几个小沙弥在进行打扫。

细眼一瞧,昨夜引路的明空赫然在里。

行经明空身旁,领头的陆岑归向人拱手施礼,“明空小师父!”“阿弥陀佛,四位施主早。

”双手合十,与昨夜一本正经模样不差分毫。

“昨夜多有叨扰,今日陆某几人就先行拜别。

”明空连忙叫住,“四位施主请稍等,师叔今早吩咐,若四位施主醒来,由我带各位出寺门。

”“昨夜寺中道路,我们尚能记住,无须明空师父多跑一趟。

”陆岑归说道。

沈辞盈将人挡于身后,向前微微施礼,“那就有劳明空师父了!”回首眼神示意,三人顿时明白不再拒绝明空“好意”。

明空在前引路,跟于身后的是颜氏兄妹,颜馨儿有一搭没一搭逗弄着明空,却没得到一丝回应,气得不再说话。

落于三人身后的陆岑归与沈辞盈两人并肩而行,“刚才,阿盈为何要接受明空带路请求?”“可还记得昨夜是谁提醒我们夜晚勿要出门?”眼神凌厉看向身旁人。

陆岑归恍然大悟,“了然!”沈辞盈微微颔首,“了然昨夜提醒我们切勿出门,让我们避开一劫。

今早让明空带我们出寺门,想必不会害我们!否则昨夜就可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阿盈果真聪明伶俐,观察仔细。

”陆岑归由衷赞叹。

凌厉目光看向陆岑归,让人莫名心慌,从未见人用这样眼神盯着他瞧,喉咙吞咽一下,“阿盈,你为何用这样眼神盯着我?”一声冷哼自沈辞盈鼻尖流露,“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我为何会昏睡!”径直朝前走去,不再理会陆岑归。

连忙拉住身前人衣袖,解释道,“阿盈,我这不是怕把你吓着吗?”脸扭向另一边,唇角忍不住微扬。

“那下次,再有这样情况,我一定询问你意见,你自己决定要不要‘昏睡’。

”陆岑归小心翼翼试探性的询问。

沈辞盈强忍笑意,面无表情道:“一定要提前与我说,就算是为我好,我也讨厌欺瞒!”得到肯定答案,沈辞盈这才作罢,不再捉弄陆岑归。

瞧身旁人露出满意笑容,陆岑归唇角也不由微勾。

只要阿盈愿意接受他的好意,无伤大雅的捉弄他愿意陪着她。

出寺的路与昨夜不同,几人穿过小径,红漆高墙,一座巍峨大殿映入眼帘。

殿内佛像庄严肃穆,金身闪耀,眼含慈祥,俯瞰殿前行走来来往往之人。

一身披赭黄袈裟和尚从内踏出,手中一串菩提念珠捻动:“明空。

”“方丈。

”明空低头行礼。

耳尖微颤,几人抬眸看向殿前。

来人立于殿堂佛像正前方,慈眉善目。

含笑的眼睛俯瞰台阶下几人,如同殿内佛像上神情。

“昨夜多谢方丈。

”陆岑归领着几人上前施礼。

笑意从眯起的眼睛向眼角延伸,“昨夜各位施主休息如何?”明明如金佛慈悲的笑容,沈辞盈却觉得瘆人。

陆岑归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这位方丈,“甚好,有劳方丈挂念。

”望着赭黄僧袍,沈辞盈忽想起本朝千佛寺藏经阁放有历代典籍,眸子一转:“听闻贵寺藏有前朝高僧手抄《华严经》,府中老夫人常叹无缘得见”话音未落,了尘捻珠的手蓦然收紧。

“女施主说笑了。

”老和尚神色未变,“敝寺经卷多为三十年前重印,前朝旧籍早在战乱中遗失。

”说着引他们转向大雄宝殿,“倒是这尊释迦摩尼佛像,乃泰和八年"颜馨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泛起潮红。

沈辞盈连忙搀扶,袖中手帕不慎滑落,正巧滑落到了尘脚边。

老和尚俯身去捡,晨光照射的瞬间,除剧烈咳嗽的颜馨儿外,余下三人看清他后颈有道一寸多长的旧疤。

踏出寺门,林中大道香客逐渐增多。

陆岑归,颜衡两人走于前面,落于后面的颜馨儿从沈辞盈手中抽出胳膊,前后扭动,活动筋骨。

大殿前病恹恹咳嗽模样荡然无存,“馨儿,你没事?!”“嘘。

”食指轻压薄唇,眼眸流露狡黠的眼神,“再走走。

”直至千佛寺已远远落于身后,大山之中只余一角红墙,四人才放缓脚步。

“刚才瞧清了?”颜馨儿慵懒模样一扫,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沈辞盈不解为何会突然说这话,“颈后那道一寸余长的旧疤?”另两人颔首,陆岑归眉头微拧:“刚才馨儿瞧出这老和尚有异样,故设计吸引他注意力。

果真发现他把柄,若没瞧错,那疤痕形似箭簇擦过留下。

”“深山古刹,方丈颈后为何会有箭簇留痕?马蹄引人入古刹,这到底是什么?”沈辞盈侧首回望这座化为小点的这座千年古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