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拧开公寓门锁，扔掉刚从便利店买的咖啡。那种速溶垃圾根本喝不下去。从商场回来的一路上，周倩男友那副嘲讽的嘴脸仍在他脑海里回放。三年前，他还在为省一杯星巴克挣扎，如今却有了几千万。可这些钱，除了消费，还能做什么？
他看了眼手表——22:37。这已经是连续第三个睡眠不足五小时的夜晚。国贸双子座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外，一台起重机的红色警示灯规律地闪烁着，窗玻璃隔绝了大部分噪音，但远处传来的隐约轰鸣依然提醒着这座城市的不眠。
电脑屏幕上的比特币行情图像一条蜿蜒的山路。林默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研究了三天的各种投资渠道，只为找到一个能让钱生钱的方法。
“他妈的，黑卡每次刷都有返利，但总不能靠买东西来赚钱吧？”林默嘟囔着，拿出那张引发一切的黑卡。卡边微凉，他习惯性地用拇指来回抚摸着卡片边缘的切割面。
电脑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比特币价格更新了。林默皱眉盯着数据：“过去一周跌了30，但acd指标显示可能要反转了”
他抓起手机，翻出前几天银行经理王岩的号码。犹豫几秒后，还是发了条信息：
“王经理，汇丰银行能做加密货币投资吗？”
三分钟后，手机震动：
“林先生您也关注这个呀！银行这边不能直接做这个的。不过我认识个靠谱的场外交易商，人挺实在的，要不要我介绍给您认识？”
林默看着满是表情符号的回复，嘴角微扬。这个银行经理还挺有个性。
“可以，约个时间谈谈。”
“好勒！明早九点方便吗？我提前帮您预约室，顺便点杯咖啡？”
“行。我喜欢双倍浓缩，不加糖。”林默回复。
发完信息，他又盯着比特币走势图看了一会儿。明天真要投资吗？要投多少？那些从小积累的风险意识让他本能地想多等几天观察。但另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低语：机会稍纵即逝。
林默关上电脑，走向卧室。床头柜上的水杯旁放着一颗黑色小药丸——专治失眠，但第二天会头疼。他盯着药丸看了几秒，最终没有拿起。
“算了，再熬一晚吧。”
“林先生，这是郑天，我跟您提过的那位交易商。”王岩微笑着介绍。
室的咖啡壶发出滋滋声响，但没有咖啡流出。王岩尴尬地拍了拍机器：“今天这咖啡机又闹脾气，我去找服务员”
“没关系，先谈事。”林默摆摆手，看向眼前这位交易商。
郑天三十出头，西装革履，但袖口略短，露出一截手表。他抬手时，林默注意到那是块高仿劳力士，做工还不错，但表带磨损处露出了内里的金属。
“林先生您好！”郑天热情地伸出手，“听王经理说您对比特币感兴趣？”
林默与他简单握了握手：“最近在研究，感觉像个机会。”
“确实是机会！”郑天眼睛亮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八度，“现在是难得的入场时机。您看过最近的技术图表了吧？那个振幅，那个成交量当然，我还是得提醒您，这个市场风险特别大，建议您——”
“我清楚风险，”林默打断他，“直接说操作方式吧。”
郑天的话被憋了回去，他眨了眨眼，然后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台ipad：“嗯，好的好的。这是我们的场外交易平台，完全合规。您可以直接用人民币购买，我们只收千分之五的费率，是市场最低的了。”
林默接过ipad，屏幕上显示当前价格：28万人民币一个比特币。昨晚还是275万，已经微涨。
他的手指在黑卡边缘摩挲，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理性告诉他应该尝试小额投资，而内心深处某个声音却在促使他做更疯狂的决定。
“我要买100个。”他平静地说。
郑天的手一抖，差点把刚拿回来的ipad掉到地上：“多多少个？”
“100个比特币，”林默重复道，“现在就买。”
“林先生，这可是呃2800万”郑天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像铜铃，“您真的确——”
“确定。”林默掏出黑卡，打断了郑天的话，“开户，转币。”
接下来的半小时，房间里只有郑天手忙脚乱操作的声音和室外隐约传来的装修噪音。林默能闻到郑天西装上散发出的淡淡古龙水味，混合着紧张时渗出的汗水气息。
“林先生，您是要创建一个冷钱包还是啊对不起，这个步骤您再确认一下”郑天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在ipad上划来划去。
当最后一笔交易确认时，林默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消费：28,000,000元】
【返利：140,000,000元已到账】
【触发特殊事件：首次大额投资】
【解锁技能：初级投资嗅觉】
【你现在对市场走势有了初步的预判能力】
林默皱了皱眉。突然间，他的思维变得异常清晰，各种市场数据和技术指标在脑中快速闪过，像拼图一样组合成了一个投资思路。但这种感觉并不全面，有些地方仍然模糊不清。
“那个”郑天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林先生，您买这么多，是不是对后市特别看好？”
林默把玩着黑卡，感受着那种新生的预感：“我觉得三天内会有一波反弹，可能相当大。”
“三天？”郑天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失礼，赶紧收起表情，“不是我唱反调，但加密市场波动太大了，连专业分析师都很难预测”
“等着看吧。”林默没有解释更多。
“对了，咖啡机修好了！”王岩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林先生，您的双倍浓缩，不加糖。”
咖啡的香气暂时覆盖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林默抿了一口，味道意外地不错。
“下午公司有个会，我先走了，”林默起身，看向郑天，“有什么变化随时联系。”
“一定一定！”郑天连连点头，“我会24小时盯盘的！”
回到公寓，林默尝试理解这种新获得的“初级投资嗅觉”。他打开各种投资产品的数据：股票、期货、外汇
奇怪的是，这些曾经枯燥的数字现在似乎活了起来。它们不再是静态的记录，而是充满了某种韵律和方向性。但这种感觉并不全面，就像隔着毛玻璃看风景，只能辨别大致轮廓。
“这就是系统给的能力？”林默自言自语，伸手拿起咖啡杯，却发现已经空了。他皱眉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二分。不知不觉又熬了一整夜。
窗外的施工噪音已经停了，城市陷入短暂的寂静。林默这才注意到公寓里的冰箱发出的轻微嗡鸣声。
手机突然震动，是郑天：
“林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比特币刚刚上涨了2，您要不要”
林默回复：“不用紧盯，等明早看结果。”
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试图休息一会儿，但大脑仍在高速运转，分析着各种可能性。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林默被手机铃声吵醒。
“林先生！”郑天激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里满是交易大厅的嘈杂，“涨了10了！您真是神了！”
林默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咖啡因让他头痛欲裂：“有多少了？”
“308万一个！已经赚了280万！要不要考虑——”
“再等等。”林默打断他，那种模糊的预感告诉他，这还不是最佳卖点。
挂断电话，他强迫自己起床冲了个冷水澡，然后煮了一壶浓咖啡。公寓的窗帘只拉开了一半，阳光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锯齿状的光影。
下午三点，郑天又打来电话：“林先生，涨到335万了，已经接近20的收益！市场上有传言说可能”
林默听着郑天絮絮叨叨的市场分析，但他的注意力却被脑海中那个越来越清晰的预感占据。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继续持有。”林默再次决定。
挂了电话，他发现手心竟然渗出了汗。2800万，这可不是小数目。万一那只是错觉呢？
他走向冰箱想拿瓶水，却发现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当他打开冰箱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罐啤酒和一盒过期的牛奶。
“该死，忘记买菜了。”
林默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叫了外卖。页面上蹦出一条推送新闻，他随手点开：
《传闻：全球支付巨头考虑支持加密货币结算》
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这就是他预感中的“大事”吗？但新闻只是模糊的传闻，并非官方确认。
晚上八点，比特币已经涨到38万。林默的投资账户显示盈利1000万。
第三天早上，比特币市场突然爆发。不只是之前的传闻得到证实，还有多个利好消息叠加：几家大型机构宣布增持比特币，同时一个重要的技术升级成功通过测试。
郑天的电话像连珠炮一样打来：
“林先生！涨到45万了！”
“55万了！天啊！”
“林先生，已经68万了！您简直是股神！要卖吗？”
林默看着窗外，阳光在摩天大楼的玻璃表面跳跃。他的“初级投资嗅觉”告诉他，还差一点点。
“再等一会儿。”他告诉郑天。
中午时分，价格冲到84万，林默100个比特币的市值达到了8400万。郑天几乎语无伦次：
“林林先生，太疯狂了！我从业十年从没见过这样的行情！要不要考虑兑现一部分？这收益已经”
电话那头环境嘈杂，听起来像是整个交易部门都沸腾了，有人在背景大喊大叫。
林默站起身，踱步到窗前。那种奇妙的预感仍在，但现在开始有些不同——某种微妙的警示感隐约出现。他不确定这是系统能力给出的提示，还是自己的恐惧在作祟。
到了下午，价格继续攀升，触及91万，然后是95万
“林先生，”郑天又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某种狂热，“您打算什么价位卖？有人说今天会破百万！我觉得”
就在这时，林默的“投资嗅觉”突然发出了强烈的警告信号——该撤了！这感觉如此强烈，仿佛有人在他耳边大喊。
“郑天，”林默打断了他的话，“全部卖出。现在。”
“啊？现在？”郑天明显愣住了，“但是趋势还在上升，可能很快就”
“相信我，立刻卖。”林默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
“好好的！”郑天被他的语气震住，“我马上操作！”
当最后一笔卖单成交时，价格是978万。林默的账户余额暴增至9780万。
不到四十分钟后，比特币市场突然暴跌。没有明显的触发因素，仿佛市场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价格已经脱离了基本面。挂单如潮水般涌出，价格在一小时内跌回60万，然后继续下探至40万。
林默的手机安静了十分钟，然后郑天小心翼翼地打来电话：
“林林先生”他的声音哆嗦着，“您太神了简直是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背景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似乎有人摔了什么东西，一片混乱。
“怎么了？”林默问。
“有客户呃损失惨重，在闹情绪”郑天支支吾吾地解释，然后压低声音，“林先生，您是怎么做到的？您能不能透露一下我是说，您有什么特别的信息渠道吗？”
林默看了眼手机上的黑卡应用：196,502,780元。
“专注、研究，还有一点运气吧。”他含糊地回答。
“林先生，您太谦虚了！”郑天热情地说，“对了，您接下来有什么投资计划吗？我们还有其他优质项目，要不要”
“先等等，”林默说，“最近有别的事要处理。不过你可以帮我留意其他机会。”
“没问题！我马上整理资料，随时为您服务！”
挂断电话，林默发现自己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脱掉衬衫扔进洗衣篮，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环时，啤酒沫溢出来，洒在他的手上和地板上。
“该死。”他嘟囔着，走向厨房找抹布。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王岩：
“林先生，恭喜啊！郑天都跟我说了，您太厉害了！对了，明天就是您之前公司的年会了，您还去吗？听说李国强那小子最近到处打听您的事呢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林默擦完地板，手上仍有粘腻的触感。他皱着眉回复：“去，当然去。不用做准备，我自己有安排。”
他打开电脑，开始查询自己曾经供职的那家公司的股权结构。数据很快显示在屏幕上：
法定代表人：赵明远
股权结构：赵明远51，李国强15，其他股东34
林默轻敲桌面，脑海中开始形成一个计划。这些钱与其全部投资，不如拿一部分来解决一些“个人问题”。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电话那头，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林默？这么晚打电话，有事？”
“赵总，冒昧打扰了。”林默说，声音变得异常礼貌，“有个提议想当面跟您聊聊。关于公司的未来发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好啊，你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年会之前，我请您喝咖啡。”
挂断电话，林默关上电脑。窗外，一架飞机的航行灯在夜空中缓慢移动，留下一道微弱的光线。
他摸出黑卡，在灯光下端详着那低调的黑色表面。这短短几天，他的资产从几百万暴增至近两亿。三天前，他只是想找个投资渠道；现在，他已经开始谋划如何利用这笔钱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冰箱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空调风扇的噪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明显。林默把空酒罐捏扁，扔进垃圾桶。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预兆。
明天的年会，将是一场有趣的戏码。他想到李国强那张趾高气扬的脸，嘴角不由扬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