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小草莓毛巾“啪”的一声,落在了温水盆内。
梨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瞬间拉进一片炙热之中。
之前几次与傅淮礼所谓的解除共感尝试,都算是她先主动下的嘴。所以两个人每一次解除,都要先经过她这个“技术挺差”的菜鸡,先“吧唧吧唧”的一顿笨拙试探。
而这一次,傅淮礼是直接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因为发着烧而显然高于常人的滚烫额温,就这样覆了过来。
明明那个发着烧的人是他,她却觉得自己的额头也被烧得滚烫迷蒙。
梨初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一定是因为共感,对,一定是这样。
几乎缺氧的时候,身前的人似是微微一松,低沉又喑哑的声线掺进凌乱的气息里,倒是好像带着几分打趣她的心思:
“待会儿,你要是不专心,导致共感解除不了,我可不知道……还发着烧的自己有没有体力再陪你试一遍。”
“小说里的总裁不都是一夜七次往上的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亲懵了,未经大脑的话就这么赤果果地说了出来。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梨初想找个地缝把自己深深埋进去。
说得就好像,她在期待发生什么一样……
眼前的眸色骤然深邃,脑后的手亦重重发了力,又将她重新送回了潮热的怀抱。
一时间,呼吸再次被更加热切的吻擒住,梨初只觉得耳根发热,无措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像是被人洞悉了心声一般,手腕忽然被人扣住——
原本就因为攥着毛巾、而略带湿润冰凉的手心瞬间触到了那方紧实的腰腹。
身前的人被冰得猛然一缩,由于共感的缘故,梨初也觉得自己的腰都被冰了一下,惊呼之间,那方温热的唇缓缓从她的脸颊向脖颈的方向滑落,随即,就不动了。
沉沉的脑袋耷拉在她的肩,只有高到吓人的体温和沉重的呼吸声。
“淮礼哥?”
“傅淮礼?”
她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肩,纹丝不动。
好像,这次是真烧昏过去了……
梨初扯了扯嘴角,艰难地抬起傅淮礼沉沉的胳膊,一顿费劲才钻了出来。
沙发上的男人就这样侧着身子昏睡着,手臂还保持着刚刚圈着她的姿势,从额头到胸口,都还因为发烧不舒服,而微微泛着红。
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梨初只觉得从耳根热到了头顶。
一定是因为他发烧,共感了。
对,就是这样!
梨初别过头去,将身上凌乱的衣服扯好,随后把那方小毛巾沾湿,在他的腹肌上画了个大大的猪鼻子。
——
早上,睡在二楼卧室的梨初是被香醒的。
她睁着惺忪睡眼,隔着栏杆,瞥见一楼半开放式的厨房里,一个穿戴整齐的男人正站在灶台旁。
伴随着他的动作,搪瓷勺在砂锅里轻轻搅动着,香气便漾了出来。
显然小了一号的草莓花边围裙系起来显得格外紧,倒衬得……宽肩窄腰。
这背影,别说倒是有几分大厨风范。
梨初乍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傅淮礼关了火转过身,双手慵懒地搭在岛台上,仰头看她,声音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看那么久,被我迷住了?”
梨初:“……”
“洗漱后下来,可以吃早餐了。”
说起来,这个家伙好像是说过,他有准点吃早餐的习惯。
可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莫名其妙总有一种,他是这个房子的女主人的感觉……
“我生病了。所以没有虾饺皇和糖沙翁,陪我喝粥。”
嗯,这该死的、熟悉的霸道蛮横感。
但不得不说,这粥还挺好喝的,特地放了姜丝,暖意一下子细细密密地蔓了上来,把昨日海上漂了流又淋了雨的疲惫一扫而空。
傅淮礼缓缓开了口:
“昨晚——”
梨初下意识急于辩解:
“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迎上了某人的挑眉:
“哦?还惦记着。”
梨初差点被哽了一下,立马选择闭嘴,低头喝粥。
一声轻笑从对面传来:
“我是想说,昨晚的节目做得不错。”
梨初怔怔抬头。
所以,他听了自己的节目?
不过也对,昨晚的节目怎么说也是他替傅米米安排的报复环节,他关注一下是应该的。
想起来,昨天小金说的是,万盛集团主动找上门来做的独家授权。
“对了,你怎么会选择我的节目?”
“这个时间段,除了你们那个午夜凶铃直播节目,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
她为什么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屋外,忽然传来车辆的引擎声,还有急促的门铃声。
有人来了??
梨初下意识看向傅淮礼:
“你让……孟助理来接你了?”
傅淮礼只一味地耸耸肩,又往自己的碗里盛了一碗粥,一副“这次真不是我”的表情。
梨初只觉得神经一紧,谨慎地走到门前,先按亮了对话屏幕。
来的人,竟然是傅米米!!
且不管傅米米要来干什么,要是让她发现自己的亲哥哥从昨晚就呆在这里……
就真的是乱成一锅粥,趁热喝了吧。
傅米米大概是等太久没有人开门,直接清了清嗓子开喊:
“初初你开门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过了一会儿,又换了个声线:
“初初开门,我是你哥。”
梨初:“……”
不敢开门,因为你哥真的在我这。
门外的声音自顾自地多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初初你听着,你再不开门,我就报警说你可能晕在里面了,让警察和医生来帮我破门了!”
傅米米说着,便掏出了手机。
梨初只觉得头痛。
这傅家兄妹怎么一回事,一个比一个手段多,怪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
眼见着门口的傅米米是不会自己离开了,梨初只好选择拉起傅淮礼,一副要把他往楼上推的模样:
“你能不能……上去躲躲?”
她内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哀怨感:
为什么自从和傅淮礼共感之后,有一种每天都在偷情的感觉……
而且还每天都在偷情被抓的、提心吊胆的路上。
傅淮礼这次倒是露出一副“十分习惯偷情被抓”的模样,一手将她按在屏幕旁,顺势俯下身子:
“又躲?这次你想我躲哪里?”
“你的卧室?浴室?还是衣柜?”
他一副勾着唇角,等她做出选择的模样,可说话间,骨节分明的手指却缓缓在那方屏幕的[开门]按键上来回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