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也傻眼了。
这个节骨眼上,谢翊和喊姜遇棠过去,定是为了云浅浅失踪的事,可是这关她家少夫人什么事?
她家少夫人可什么都没做。
甚至险些被掳,还是苦主!
春桃有些糊涂,不禁问,“楚侍卫,敢问世子爷唤我家少夫人过去有何事?”
楚歌却连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只冷冷的盯着姜遇棠。
“少夫人,走吧,莫要让属下对您动粗。”
这话也是在变相告诉姜遇棠,谢翊和允准了楚歌对她动手。
姜遇棠抿唇,“知道了。”
春桃站在廊下,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开。
细雨冰冷,姜遇棠出了梦园,一路被楚歌领着来到了谢翊和的书房。
她刚一踏入,就感受到了极致的压迫感,书房内一片死寂,空气都变得逼仄,流动着丝丝缕缕的紧张。
地面上跪着一眼生的小厮,旁边是衣着官袍的京兆尹,还有后进来的楚歌。
而谢翊和站在书桌之后,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在姜遇棠进来之后,就落在了她平和的面容上。
姜遇棠的心中一紧,心如被针扎般难受,也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主动出声,“云浅浅的失踪,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谢翊和忽略了她的话语,直接对书房内的其他三人吩咐,“你们来说。”
“是,世子爷。”
那小厮的脸色惨白,先惊恐开了口。
“昨夜少夫人离席之后,便给了小的一百两银子,让小的去京城找几个打手来,小的没经住银钱的诱惑,便帮少夫人联络了,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后,那小厮对着姜遇棠愧疚道,“对不住了少夫人,事关云小姐,小的不敢欺瞒世子爷。”
楚歌道,“今日上午,少夫人出现在了西街,那是云小姐最后露面的地方。”
姜遇棠是云浅浅失踪案件中,最大的嫌疑人。
“之所以出现在西街,那是因为我遇到了歹人,并且已经报了官,根据线索,似是家贼所为,你们要是不信,尽管可以去核查。”
姜遇棠保持着冷静,继续说道,“至于这小厮所言,全是诬蔑,我建议对他上刑,审问真相。”
姜遇棠也差不多明白了。
云浅浅,极有可能是谢朝雨的人绑架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但这小厮突然诬蔑,定是受了谢朝雨的指使。
姜遇棠从未指望过谢翊和会在绑架的事上为她做主,却绝不能背了这顶黑锅。
“谢大人,世子夫人的确是在西市寻求过捕快的帮助,但是……”
就在这时,京兆尹陈大人上前一步,说道,“对方武艺高强,又有帮手及时赶来,我们的捕快没能将那俩歹人给抓住。”
姜遇棠一个后宅柔弱妇人,竟能发现歹人的跟踪,实在是蹊跷。
姜遇棠顿时惊愕。
要是那俩歹人抓住,真相自然大白。
但关键是,没有被抓住,这落到谢翊和的眼中,那自然就成了是故意上演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出,为的就是洗刷掉她让云浅浅失踪的嫌疑。
想到这儿,姜遇棠的心凉了半截,明白谢翊和为何喊她过来了。
书房的光线昏暗,谢翊和望了过来,眉眼染上一抹戾色,那是他对云浅浅失踪担忧引发的愤怒。
“浅浅人呢?”
谢翊和厉声质问姜遇棠。
他继续道,“若是你现下据实交代了她的行踪,我可以对此事既往不咎。否则,她遭受了什么,我必加倍奉还到你,还有帮你作恶的丫鬟身上。”
可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姜遇棠做的,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云浅浅究竟在哪里?
她又怎么能回答得上来这问题。
姜遇棠一时哑声。
一旁的楚歌,看向姜遇棠的眼神深恶痛绝。
他本以为姜遇棠是真的改变了,没想到近段时间只是她的一场伪装,她在背地里酝酿着一场更大,也更恶毒的阴谋去害云小姐!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样阴险的女人?
“少夫人,时间紧迫,还请您速速交代云小姐的下落。”楚歌逼问道。
陈大人不耐烦道,“世子夫人,您如今交代还不算晚,切莫执迷不悟,铸就成大错啊!”
窒息的话语,犹如潮水般涌来,将书房中心的姜遇棠吞没,她望着谢翊和那双冷酷的双目,更是感觉无法呼吸。
“云浅浅不是我绑架的,我要见谢朝雨。”姜遇棠道。
谢朝雨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她知道全部真相,找到突破口。
姜遇棠答非所问,让谢翊和的耐心彻底告罄。
“姜氏,你究竟想要如何?!”
姜、氏……
姜遇棠的身子怔住,她明明不在意谢翊和的态度了,那颗麻木已久的心脏,却还是被这两个字给戳到,泛起了细碎的痛意。
姜遇棠脸上的血色渐褪,唇瓣微微发白,隔着一张书桌,颤抖对着谢翊和发问。
“真的是我想要怎么样吗?阖府上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只怀疑我一个人,是因为只有我遇到了歹人,还是因为只有我喜欢过你,那便是罪孽深重,要遭受这无妄之灾?”
为什么全世界都站在云浅浅这边,而她拼尽全力的解释却始终无人相信?
她都已经放弃谢翊和,对他彻底死心了,甚至都在打算着离开,为什么她还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此话一出,书房内顿时陷入了死寂。
谢翊和沉默了,他的瞳色暗沉,过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道,“我对你已是仁至义尽,浅浅她更不欠你什么,浅浅她只是想要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你不该去毁了她。”
语毕,外头传来了一阵响动,似是有什么人来了。
云浅浅的失踪迫在眉睫,谢翊和不愿再和一错到底的姜遇棠多浪费时间,沉声道,“你出去跪着吧,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愿意认错说出浅浅的下落再进来。”
谢翊和无情下达了逐客令。
姜遇棠垂目,可笑地扯了扯唇角。
“少夫人,请吧。”楚歌催促的声线紧跟着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