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截杀
「我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阿柏忽然说。
「嗯？」安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如果这边真的像澜菊说的，有一个秩序，那为什麽我们还会在？我们每天也都做不一样的事情，我们是个变数，那不就是破坏秩序了吗？而且我们旁边这些路人还有店员，他们虽然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情，可是我们刚来的时候有找那个杂货店的店员和打铁舖的大叔讲话，这算破坏秩序吧？为啥没事？」
安眨眼。「好像是。」
「难道是因为这些都是小事吗？」阿柏疑惑。
「那不然再去找打铁的那个阿伯看看，顺便问看看姬扬是什麽人，再问看看他有没有仇家之类的，如果大叔不记得我们，那就代表四点一到真的一切归零重新开始，如果他知道我们，那可能就要再想想这个地方的规则到底是什麽了。」安说。
阿柏赞同地点头。「那走吧，你还记得在哪吧？」
「嗯。」
顺着大路走，再拐进巷子，下了一条颇长的台阶，他们到了打铁舖子所处的街道，一样的景se，只有因为时间不同而有些微的差距，如人的不同或做的事情不同。
走进打铁舖，老人正在喝酒，脸上微红，满屋子都是酒味。
「你好。」阿柏打了声招呼。
老人打了个酒嗝。「谁啊？居然会说中文。」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扶着一张桌子，醉眼看着安和阿柏。「没看过你们。」
「你好，我们想和老板打听一下一位姬扬姬先生。」阿柏说。
看着一样颓废的老人，安不自觉皱了一下眉头，下一秒，阿柏才刚说完话，那老头抄着一把铁锹往阿柏头上敲了下来。
安一把抓住阿柏往外头跑去，一踏出店门，他就发现气氛不对，有种凝重而一触即发的危险感，老人嘴巴吼着听不懂的英文脏话，一边挥动着手上的工具，不顾阿柏的阻止和试图g0u通。
两人拔腿就跑，沿途有小孩子看了，马上就扑上来要抓他们的腿。
「妈的这是恶灵古堡吗？」阿柏一边跑一边喊。
安没回话，一双眼睛四处看着，搜寻着退路和观察四周涌上来的人，他们一路狂奔，人也越来越多，简直到了夸张的地步，好像他们是什麽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引起公愤一般。
「怎、怎麽办？」阿柏紧张地问。
安眼睛一转。「去钟塔。」
「嗯！」
一边绕着小巷子一边跑，本来他们铁定会被人抓到，毕竟前後包抄，又不知道哪个地方会涌出人来，但不知道为什麽，追的人似乎没有增加，并不是没有人再追他们了，而是一直有人追上来，可是身後的人好像到一定距离就会恢复正常。
可以猜测，这是因为背後的c纵者没办法控制这麽多的魁儡。
好不容易跑到了钟塔，沿路为了跑路方便，安不知道揍了多少人，毕竟从前面扑过来，不打开没办法继续跑。
还好生魂状态不会累。
终於到了塔楼，阿柏兴奋地叫了声。「门！」那扇被抹平了的门又出现了。
他们连滚带爬地冲进去，之後连忙将门给关上。
松了口气，听着外面碰碰碰的敲门声，安和阿柏上锁之後开始往上爬，就见澜菊正坐在上头，彷佛一尊jg致人偶。
因为生灵状态他们没有丝毫的疲惫，方才经历的惊险刺激在钟塔内静谧平和的气氛中慢慢淡去，他们看着动也不动的澜菊，坐到上次来的位置，他们互视着谁也没开口，好像在b拚耐心和定力。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但实际大概也才过了半小时，澜菊动了一下，她注视着安和阿柏，轻轻叹了口气。
在这场无言的视线角力中她妥协退败了。
「激怒他了。」
「嗯。」安和阿柏同应了声。
「外面充满了暴怒的气息，这个塔楼是我这些年固守的地方，他还没办法入侵，但如果踏到了他的底线，我恐怕也保不住了。」
「你是说姬先生吗？」安问。
澜菊点了一下头。「姬扬si时发动了大咒念术凝聚了这个空间，我是藏身在他生活小镇的一个菊妖，因为贪图姬杨身上的东西，本想趁他si时夺物，却没想到被牵连进来。贪，是把能将人绞成碎片的利刃。」她的面容现出了彷佛嘲讽的笑容。「这个空间说穿了，就是姬扬和长孙惟一的角斗场，虽然看起来是姬扬禁锢了长孙惟一的灵魂，但他也未尝不是被禁锢的人，可惜他听不进去我的劝告。」
安和阿柏都一脸迷惑，听不太懂澜菊这个自言自语般的解说。
「可以说清楚一些吗？」安问。
澜菊睇了他一眼。「说穿了，这里就是两个鬼魂的斗法场，无时无刻不在厮杀，只是姬扬占了主场优势，处处打压着长孙惟一。」
「你这样跟我们讲不要紧吗？」阿柏忽然问。「我、呃我的意思是之前你似乎有些忌惮姬扬，现在这样跟我们说，不怕他生气吗？」
「他已经生气了，无所谓。」澜菊平淡如水地说。「这或许也是个转机，我被囚禁得够久了，也厌腻了，如果永远都只能待在这里，不如与他同归於尽吧。」
阿柏倒ch0u了口气。「澜菊小姐你不要乱来啊。」
澜菊哼笑着。「不到最後关头我还是很惜命的。」
「那我们应该做什麽？你和我们坦白了，也是想要和我们合作吧？」安说。
澜菊嘴角g了起来。「倒是聪明。」她纤细的手指顺了一下长发。「即便我们联手捉拿了长孙惟一也没用，只要姬扬一天心存怨恨，我们便一天出不去，杀毁他们俩的的灵魂也没用。」
「那怎麽办？」阿柏问。
「我是妖不是修道者，我怎麽会知道呢？」
「……」所以说穿了，根本没人知道要怎麽办嘛……阿柏心里忍不住吐嘈了。
「那你先和我们说说姬扬是什麽样的人，还有那场谋杀的前因後果，先知道这个姬扬为什麽这麽怨恨，说不定有帮助。」安说。
澜菊看着安。「姬扬是大家族底下培养出来的修道者，你们这样拥有力能够自在控制力的人我们妖怪通称为修士或者修道者，不过修士们并不如古时了，修士家族中难免有些争权夺利的状况发生，这牵扯到了人的本x，无可厚非。」
安和阿柏安静聆听，不想放过任何细节。
「姬扬在他这一支当中也算佼佼者，小时候就表现出非凡的潜力，长成後也算小有成就，他是个个x骄傲自负、霸道、不吃任何亏的人。」澜菊想了一下。「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个x，才让他更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亡。」
「那长孙惟一为什麽要杀他？」安问。
「当然是要争夺宝物了。」澜菊淡淡地说。「姬扬从古董商手上拿到了一枚宝珠，我不清楚这珠子是什麽，但我感应到了其中蕴含的力，我也跟踪姬扬许久，想着能不能将东西偷过来，没想到姬扬就被长孙惟一杀掉了。」
「他只是单纯要抢东西？这样子也不用杀人吧？」阿柏皱眉。
「我也思索过这个问题，无奈长孙惟一也是有些道行的人，他藏匿得很深，我找不到他。」
「你之前说的秩序、空间毁灭到底是什麽？」安忽然cha嘴。
「你们试图阻止长孙惟一刺杀姬扬，这样子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澜菊说道。「长孙惟一本身也想抵抗这个循环，他有一次违逆了这个时空定下来的秩序，也就是他没有在时间内杀掉姬扬，这个时空动荡了，不过只有一瞬间，但这就足够恐怖了。」
澜菊叹了口气。「其实这里的初始时间是四点零一分，结束时间是午夜十二点，但那个动荡致使了时间往前移了一分钟，长此以往，我们所处的正常的时间会被压缩，毕竟这个空间凝聚着的是四点零一到十二点整的时段，若不停往前移，那个没有被纪录到的时段，我猜测会形成混沌，这对我们这样有自己意识的存在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阿柏抱着自己膝盖，缩着肩膀。「原来如此，这个姬扬脑子有病吗，他g嘛一定要b长孙惟一每天都杀他一遍？」
「姬扬当然不想，但这是秩序，他也没办法。」
「所以被杀掉的那个是真姬扬？」
「是。」澜菊说。
安笑了出来。「真有意思，他把杀人凶手关到这个牢笼，然後让自己每天都被杀一次，难怪他的怨念恒久不散，他没办法杀掉长孙惟一，反而要天天被杀。」
「阻止了时空会出问题，不阻止好像也不行。」阿柏一脸苦恼。「总不会要我们杀掉长孙惟一吧？」
「那也是没用的。」澜菊说。「先不提除去长孙惟一能否安抚姬扬的怨气怒火，且谈长孙惟一这个人，他也是家族出来的修士，虽然没有姬扬那麽大鸣大放，但也是有些本事，我们想找到他，很难。」
「你找过他？」
「当然，我也动过杀他的念头，可惜我找不到人，姬扬也不愿意让我找到他。」
「呃……这该不会是那种我的敌人我要自己杀si的情结吧？」阿柏说。
「极有可能，姬扬的骄傲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澜菊说。
安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阿柏看着他，忽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认识这家伙不久，但也快一年了，从以前发生的事件来推测，他脑子现在想的事情一定不是自己乐见的。
安感觉很像很冷静有勇有谋，可是做出来的每件事情都很恐怖，像是医院那个医生，再来就是四不像妖怪，这家伙就这样袖手旁观，再来听他说妖刀，普通人不是应该要逃跑吗？还有从太伊大哥那边听来的百鬼大阵的事情……
阿柏抓抓脖子，觉得要跟这种人当朋友，运气应该要超好，不然他瞎ga0一下，自己没si，可能别人先si了。
用手肘撞了一下安，阿柏对他傻笑了一下。「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这两个人都藏匿起来，如果能把他们b出来呢？」
「哦？」澜菊看向了安。
「不过有点冒险就是了。」
「说来听听。」澜菊说。
「很简单，阻止长孙惟一杀人。姬扬大概也不想真的完蛋吧，反正出不去我们也就在这边一直过下去，就像你讲的，与其如此不如同归於尽。」耸耸肩，安继续说道。「我的方法就是阻止长孙惟一刺杀，跟姬扬喊话，他一天不出来见我们，我们就拦一天，反正我们怕si，他也怕si。」
「……」阿柏捂着脸，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这办法，有些太激了。」澜菊说道。
安一脸无所谓。「反正都这样了，也没什麽好损失了，我们魂消魄散，还有姬扬和长孙什麽的垫背，没差。」破罐子破摔，就赌谁更ai惜x命吧。
澜菊沉y数声，点头。「好。」
阿柏倒ch0u了口气。「不是吧？」
安拍拍阿柏的肩膀。「不错啊，交你这朋友，没想到还可以一起si。」
靠！阿柏翻了个白眼。「垃圾人，怎麽跟你交朋友以後我倒楣事就没停过！」
安摊手。「你倒楣啊。」
「……」
当晚，他们就要行动。
姬扬虽然控制了空间内的人来围捕安和阿柏，但在姬扬即将就戮的当下，他无暇再管他们两个了，所以当时间接近姬扬将si的时刻他们出了钟楼。
也果如他们臆测的，外面很平静，丝毫没有上午那种暴动的感觉。
澜菊并没有跟着他们，她似乎有什麽安排，但也不告诉他们。
「欸这样真的好吗？」阿柏皱着眉头，对於这种两败俱伤的作法很没好感。
「没办法，如果那两个老鬼一直躲着不想出来，我们找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与其如此，不如做一次狠的，只要能找到他们，事情就还有谈的余地，不然我们都会被困在这边，直到我们的。」
「……」听着安说的话，阿柏也很清楚，虽然这些天安都没讲过类似的话，可是他自己也会去想。「好吧，反正出不去也是si，算了。」他吁了口气，也算是宽慰自己了。
「而且我们根本没有筹码，我们要替自己加一点重量。」安忽然说。
「啥？」
「对姬扬来说，我们只是闯进来的小蚂蚁，他不在乎我们，也没把我们看在眼里。我们接下来的举动无疑会引起他的忌惮和厌恶，可是起码他会觉得我们有点危险，这就是我们的筹码了，只要讲话他听的进去能够考虑，那我们就多了一点胜算。」
赶到了姬扬被杀的现场，安和阿柏不约而皱起了眉头。许许多多的人挡住他们，显然对於他们的一举一动，姬扬很清楚。
啧了声，安无意识地抠了一下指甲。
「怎麽办？」阿柏问。
「这样子长孙惟一也进不去。」
「我b较担心这些人看起来好像要抓我们……」阿柏说。
安点头。「把他们关到屋子里去。」
「啊？」
「你当诱饵，把他们引到……教堂好了，引到教堂里面，我们在从外面把门锁起来。」
「有用吗？」
「试试看吧。」安说。
阿柏深x1了口气，看着那慢慢往他们这边腾挪过来的人cha0，掉头就跑，安连忙跟了上去，大概有二三十人跟在身後。
安瞄了一眼，现场约还有十人留着，想必是姬扬留下来的守卫。
姬扬是很谨慎的人。安觉得这个对手有点难缠。
思绪定，他和阿柏东绕西绕，将人群拖到了一个两层楼高的大教堂，安一扭头，拐到了旁边的巷子，大概有十几个追他，剩下的都追着阿柏去了。
看安居然跑了，阿柏紧张了一下。撞开大门，阿柏冲进教堂，人全部跟进来了，开始往他这边扑来。
其实，这些人抓到他，顶多把他打一顿，应该没办法杀掉他……这念头忽然浮现，他深x1口气，眯起眼，抄起一张椅子砸了过去，椅子打退了不少人，阿柏一把跳上一条一条的长桌，那些人要抓他，势必跟他一起上来，不然就要把椅子撞开。
看这群人手忙脚乱，阿柏几个跳跃，踏着桌子又回到了门边，这些人没有思考能力，似乎只知道要抓他，连拿椅子丢他阻止他脚步这点都没想到。
跳下地，阿柏冲出屋子，将门关上，抓过一旁的扫把，cha进门闩内。
松了口气，他左右张望，离开了教堂，才刚回到命案现场，就看到安已经回来了，那些追着他的人不知道被带到哪去了，他正痛揍留在这里的几个人。
阿柏转头看向大钟，已经十点十五了，再五分钟姬扬就要si了。
「安快一点！」他先冲了出去。如果只拖住长孙惟一，他自己应该也可以。这麽想着，他一下子就赶到了现场，围捕的人几乎都散了，他偷0进巷子内藏匿起来。
没多久安也跑进来了，跟随着的是围绕着白雾的澜菊。
「这麽快？」阿柏讶异，他以为那十个人会缠住安更久的时间。
「澜菊拦住那些人。」安说。
阿柏点头，三个人一同在巷子内，时间一点一滴地b近，阿柏和安都有些紧张起来，澜菊则同样深沉，不知道有什麽打算。
姬扬已经慢慢走过来了，路灯下，他神se狰狞，目光扫视过来，像是要将他们碎屍万段一般，正此时，澜菊走了出去，神se冷淡。
「滚开！」姬扬怒吼。
澜菊伸出手，一片片菊花花瓣绕在她指尖，她轻呵了口气，花瓣旋飞出去，姬扬手上散出一阵古怪的红光挡住了菊花，他得意地看向澜菊，却发现她早已消失了，下一瞬间，一gu熟悉的、钻心的痛传入脑海。
澜菊收手，素白的手染满了鲜红。
长孙惟一此时才刚赶上来，一脸惊恐。
「你这该si的nv妖！」
澜菊呵地笑了声，脚步一错，像一阵轻烟飘散开来，人不知道又上哪去了。
安和阿柏面面相觑，有点不明白这是什麽状况。
就在他们思考着要怎麽办时，一gu巨大的x1力将他们往後面扯去，他们像被倒着往後拖行，眼前的景象开始诡异的扭转，一切都从姬扬身上开始，他倒在血泊中，地砖、路灯、建筑像被一双大手拧扭一般破碎开来。
巨大的冲击撞得安和阿柏一晕，等彻底回复意识，他们正在塔楼之间，澜菊坐在横梁上闭目养神。
「时间倒回了五分钟。」澜菊忽然开口，她睁开眼看着下面的两个人。「在做个几次，姬扬应该就会亲自来找我们了。」
「澜菊小姐，你为什麽要杀姬扬？」阿柏问。
「一口怨气吧。」澜菊轻哼了声。「虽然一切咎由自取，但也没道理不让我怨恨吧，将我一关关了数百年，的确，阻止姬扬被杀是一种方法，提前换人杀他，也是一种办法，我为什麽不做後面这件事？」
阿柏眨眨眼，有点不知所措。他再次意识到他面对的是nv妖，有道行有能力的强大妖怪。
「你估计要多久姬扬才会来找我们？」安问。似乎没把澜菊的危险x看在眼里。
「今天不来，明儿再闹一回，他总会来，他不来，长孙惟一也会来。」澜菊哼笑了声。「早该这麽做的，可叹我总想着或许能盼到一丝转机，白白浪费了这许多时光，如今也算出了我一口浊气。」
安点头。「你有没有什麽想法，怎麽样可以说服他们，或者把姬扬……超渡？」
澜菊看了他一眼。「若来的是长孙惟一，谈合作尚可，如果是姬扬，他来，一定就是来灭我们的，经过这一次，他只怕会更怒了，你想打消他的怨恨，难。」
阿柏很想问那怎麽办，可是很自觉地把话吞回去。
「完全没有强行破开的可能吗？」安问。
澜菊思索了一下。「没有。连接的通道到底在哪、是什麽，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姬扬主动将路让出来，我们没可能回去的。」
听着澜菊的话，安沉默了。他很讨厌被动，尤其是这种任人拿捏的被动，虽然捏住了对方的弱点，可是这把柄损敌一千自伤八百，如果这麽做了还没办法占到先机，那情况很不妙。
「你有什麽想法吗？我不觉得姬扬会这麽简单就来找我们，他可能根本也不和我们谈，直接抓住我们就好，这对他来讲更省事。」安说。
「如果真是如此，那应该是个个击破吧，将我和你们分开，你们应该也翻不出什麽浪花来。」
安认同这样的话，他转头看向阿柏，那家伙正在发呆。
「阿柏，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啊？」回神，他茫然地看着安，显然刚刚的谈话他没有听到耳朵里去。
「我们很可能会被分开，到时候你只要保证自己安全就好，不用管我。」
「……」阿柏没说话，也没回应，他叹了口气。
知道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很大的压力和不安，可是安也没办法。他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入这种困境，对他来说他是一人饱全家饱，他没有牵挂，真不幸怎麽了他也不在乎，可是阿柏不一样。
「你要相信我们可以回去。」安坚定地说。「不然我们永远也回不去。」
「嗯……」阿柏苦笑。「我尽量。」
商量了一阵子，替彼此做了心理建设，安和阿柏坐在一起，澜菊一贯保持着她的冷清淡然，蓦地，她睁眼，看向了前方。
手结三角印，一个光圈罩住了她。
阿柏紧紧捉住安的手腕，他知道姬扬或者是另外一个人来了。
「保护自己最重要。」安在他耳边慎重地叮咛了声。
巨大的爆裂声猛然响起，他们身处的钟楼忽然被震开，他们清楚看到钟楼墙壁上一块块碎裂的符文，这时才明白为什麽澜菊总待在这里，因为这是她花了数百年时光加固的堡垒。
周遭的墙开始碎裂，安和阿柏往楼下跑，澜菊则在符文破裂时便消失了，楼梯发出破裂声，脚下阶梯忽然消失，底下如黑洞一般黑不见底，阿柏惊叫了声，两个人失速往下坠落。
阿柏si命抓着安。
一把冰冷的刀忽然刺往了他的手，阿柏错愕地瞪着眼前的蓝衣人，脑袋一阵空白，他以为来的是姬扬，却没想到会是长孙惟一。
看着对方那狰狞的笑容，他心底发寒。
小刀已b近他的脖子，手忽然被一gu大力扯开，并狠狠将他撞开。
长孙惟一冷瞥了眼碍事的家伙，安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长孙惟一哼了声，身形一荡，往旁飘开几许，接着窜下去追阿柏了。
安没办法阻止，因为他面前出现了他一直想找的人──冷眼看着他的姬扬。
预料中的个个击破，但安没想到，两个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