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起寒暄了很长时间,唐溪染对于鹿弥骤然改嫁谭郁尧表达了震惊。
在听到商逸出轨了鹿颜后差点呕出来,把商逸祖宗八辈儿问候了一遍,顺带着夸赞鹿弥拎得清,会及时止损。
鹿弥看着她,几次想说顾擎昊的事最后都闭了嘴。
现在的唐溪染对顾擎昊爱得情深意切,就这么跟她说了她肯定不会信,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林妈送进来一些茶点,还端了一壶君山毛尖,唐溪染跟鹿弥向来不客气,拿起来就吃。
鹿弥品着茶,看着林妈走了以后,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朝唐溪染使眼色,“来两根?”
唐溪染嘿嘿一笑,抽出一根烟咬在了嘴里。
鹿弥给两人点上火,吸了一口后有些陶醉地眯了眯眼。
两人是高中时候认识的,那会唐溪染是小太妹,她是学霸,两人阴差阳错凑成了同桌。
最先开始互相看不顺眼,唐溪染嫌她矫情,她嫌唐溪染放浪,两人关系缓和的高点是鹿弥抓到唐溪染在天台抽烟。
学校规矩严,不许学生抽烟,唐溪染本以为鹿弥会去举报她,结果鹿弥说给我一根。
两人就这么着好到现在。
鹿弥感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刺激,大脑开始放松起来。
住进檀苑后,她没碰过烟,怕谭郁尧看到不喜欢,她没在谭郁尧身上闻到过烟味,理所应当地认为谭郁尧不抽烟。
烟瘾她本来能压得住,但是看到了唐溪染,鹿弥就彻底憋不了了,反正是在后花园,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做了一个决定。”鹿弥说。
唐溪染眯缝着眼睛晒太阳,“什么?”
“我要把《问鼎》拍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唐溪染则是直接坐了起来,“你确定吗?”
鹿弥点着头,“确定。”
鹿弥擅长的不止画画,还有写作和拍摄,她大学学的就是编导,为的就是日后出来当导演。
《问鼎》是鹿弥在高中时期就开始构思的权谋斗争剧,一点点细化到现在,基本见了雏形。
苦心孤诣创造出这样的一部作品基本上就是鹿弥自己的孩子了,她一定要自己把它拍出来。
但是上辈子,商逸为了遏制她的事业,不让她发展,竟然背着她把《问鼎》卖给了业界的一个大导演。
那位导演名不副实,硬生生把这部权谋古装巨制拍成了古偶,彻彻底底毁了鹿弥快十年的心血。
这辈子她绝不会重蹈覆辙,《问鼎》必须由她来拍!
唐溪染这时候提出疑问,“这种历史正剧忒烧钱了,你名不见经传怎么拉投资?”
鹿弥耸着肩膀,“不用拉投资,我有钱。”
唐溪染还想说什么,鹿弥就缓缓推出了一张黑卡,唐溪染登时眼睛就直了。
“这卡!全京都就发行了八张,你哪来的?”
“谭郁尧送我的。”
唐溪染简直叹为观止,她控制不住地鼓掌,“价值大几亿的卡随便送,太豪了,我佩服。”
“女主给你当。”鹿弥支着下巴看她,“怎么样?”
唐溪染一拍桌一瞪眼,“女主角必须是我,你要敢找别人,老娘砸了你的摄影棚!”
鹿弥噗嗤一笑。
林妈再次走进来,这回脸上的表情沉重了些,“太太,谭家来人了。”
鹿弥微微一顿,跟唐溪染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默默把烟掐掉,挥手散着烟味,闷声点点头,“你先把茶水端上,我马上过去。”
说不紧张是假的,跟谭郁尧结婚这件事是他们两个自己定的,没有涉及彼此的父母,这在京都不合礼数。
更何况,谭郁尧和谭家人的关系势同水火,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把身上的烟气尽数散去后,鹿弥让唐溪染在后院自己玩,她则是独自朝前厅走去。
来到会客厅后,鹿弥的步伐停顿了几秒钟。
有两个女人,其中年轻一点的鹿弥最熟悉不过了。
谭颂雅,她上辈子的婆婆,这辈子的二姑姐。
上一世鹿弥在她手下没过过一天好日子,都说媳妇熬成婆,新媳别想活,谭颂雅就是这样。
明明家里有佣人,却每天都要鹿弥亲手做饭打扫卫生,自己穿金戴银却不允许她穿戴奢侈品。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罄竹难书。
再次看到她,即使她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做,鹿弥心中都汹涌着一股火气。
谭颂月身旁坐着一位年纪偏大些的贵妇人,穿着打扮雍容华贵,气质斐然,想必是谭郁尧的后妈陈仪了。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鹿弥在心里给自己捏了把汗。
“哟,终于露面了,看不出来你款还挺阔!”
这尖酸刻薄的语气是谭颂雅没跑了,鹿弥忍着火,强扯起一个笑容走过去。
“二姐,你可冤枉我了,前些日子受了点伤,连床都下不了,现在好了一些但还是行动不便,对不住了。”
谭颂雅皱着眉毛,说出的话被驳回去让她十分不忿。
况且眼前的人本来是自己的儿媳妇,现在却要叫声弟妹,本来她就看不惯鹿弥,现在更加严重了。
她上下扫了鹿弥一圈,眼神极其轻蔑,“哪伤了,我可看不出来,懒就是懒别找借口。”
这些话鹿弥上辈子听了无数遍,早就习以为常,连生气都懒得生,她坐在独椅上面,笑容依旧。
“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谭颂雅脸色一变,“你怎么跟我说话的,这么没教养,家里人死绝了没人教你怎么做人是吧?”
鹿弥微微皱眉,她的为人处世都是奶奶一手教导的。
她不在乎谭颂雅如何骂她,但是说奶奶半句不好,她不能忍,直接反驳出口。
“你现在算是我姐姐,我们两个是平辈,这么说话有问题?再说了,你这一上来就急头白脸问候家人,又是谁教的?”
谭颂雅一愣,没想到鹿弥竟然会跟她呛声。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陈仪微微抬眼,注视着鹿弥的眼神带着深意,她缓声开口,“你的意思是我没教好她?”
谭颂雅立即附和道:“是啊妈,鹿弥才过门几天就敢当着你的面指摘你,以后可不得翻天了!”
面对两人的攻势,鹿弥并不怯场。
端起手旁的茶碗,鹿弥不紧不慢地吹着上面的热气,叹声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您二位就合起伙来为难我,我这新媳妇啊可真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