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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原以为陆诗意只要醒过来了,情况就算是好转了。
没想到当天晚上陆诗意又晕了过去。
并且伴随着高热。
医生被连夜喊过来,带了更加精准的设备,为陆诗意做了全套的检查,这才发现她的癌症远比想象中的复杂,已经不是中后期的地步了,几乎是晚期。
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里的那种。
若不是陈渊将她从雪山带回来,只怕是她再也没办法醒来了。
陈少爷,陆小姐的情况很不乐观,怕是......
治!
陈渊打断了医生的话。
他不愿意听一切晦气的结论,他只想看到结果。
他第一次有了心动的感觉,绝不允许陆诗意就这么死去。
于是医生也噤了声,开始认真起来。
陆诗意晕过去后,便总是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陈渊凑近了好几次,才终于听清,她说的是:阿慎,阿......阿慎......
阿慎
她的心上人吗
陈渊有些吃醋地拧着眉,却还是为陆诗意盖好了被子。
陆诗意的情况很是糟糕,即便是用着最好的药,也只是吊着一条命而已,不过好歹是比之前的情况好一些了,直到半个月后,陆诗意才终于醒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自己床边的陈渊。
他似乎生出了一些胡青,眼下也是一片憔悴。
陆诗意忽然心中一颤。
楚慎从没有守在她的床边过,可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却愿意守着她,她心中不免对楚慎恨意更甚,当然也不乏对陈渊的感激。她张口想要说话,却发掘自己的嗓子干得吓人。
陈渊极为体贴地将她扶起来,顺便塞了一杯水过去。
感觉怎么样
陈渊关切地看着陆诗意,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
笑得有些拘谨。
抱歉,有些不修边幅了。男人眉眼弯弯,有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陆诗意感受着男人扣在自己肩头的手掌的温度,不着痕迹地躲开,她是个将死之人,无法回应别人的感情,更没有心思再步入一段新的感情。
都说人这一生只会不遗余力地爱上一个人。
她早已将这份勇气和爱意给了楚慎。
陈渊像是没有看出陆诗意的闪躲似的,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喝完一杯水,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诗意,我喜欢你,不管你的病能不能治好,或者治到哪种程度,我都希望你余下的时光是由我来陪着你的。
这段话虽然在陆诗意的意料之内,可她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她抿着唇,目光闪躲。
陈先生,我不能答应你,先不说我对你只有感激之情,就说我的自己的身体......
陆诗意顿了许久,思忖着该如何说出来。
最后却忽然叹了口气,放弃了所有的措辞,直接道:我流过产,不止一次。
我知道。
陈渊依旧目光灼灼。
救治陆诗意的医生是陈家的私人医生,几乎是从小看着陈渊长大的,自然不会隐瞒陆诗意的情况,她流过产的这件事,一开始陈渊就知道了。
但他不在乎。
都是成年人了,谁都会有过去。
他要的只是和陆诗意的未来。
陆诗意震惊地看着陈渊,忽然没由来地鼻尖一酸。
她立马别过脸去。
她虽然不爱陈渊,可毕竟在楚慎那里贴惯了冷脸,如今面对难得的温情,她心里难免涌上缕缕悲伤与痛楚。
三年了,她几乎忘了被爱是什么感觉。
分明曾几何时,楚慎对她也是这般,不计一切,不问后果的爱过。
陈渊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知道你应该是有心上人的,但当初你刚醒过来的时候,说自己没有家人,并且没有提过那个人,想来他是伤你很深,所以我也理解你不想步入新的感情,但是......
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不求一个结果,只求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陈渊说的诚恳。
陆诗意睫毛颤抖,半晌,她抬手揩去眼尾的泪水。
既然如此,陈先生陪我去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