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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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情绪激动,赵卫国向红卫兵使了个脸色。
晓莉妹子,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位同志！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去你家探查一下就能还你清白！
张晓莉抓住赵卫国的手。
你们这是冤枉好人！不准去！
她太过激动,一脚踩到冰碴子上重心不稳倒在地上。
殷红的血从下体流出。
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这群杀人犯！
张晓莉脸色惨白地从卫生所出来时,赵卫国带人冲进张晓莉家。
炕席掀开,石灰袋子印着供销社的蓝戳。
衣柜底下压着怀孕诊断书,日期比她和宋怀民在一起时早半个月。
宋怀民看着诊断书愣住。
这破鞋！害死我就三头猪！
张寡妇最先扑上去撕扯。
张晓莉的棉袄绽出棉絮,像被掏空的稻草人。
她捂着渗血的裤裆往宋怀民跟前爬。
孩子就是你的！你说要让我过好日子的......
宋怀民突然翻身挡在她身前。
对,孩子是我的......
王铁柱的扁担砸在他后腰,闷响像捶打冻硬的土坯。
放屁！
赤脚医生抖着诊断书。
你结扎证明还在我箱底！修水渠砸伤那会儿就做的手术！
人群突然安静了。
张晓莉的尖叫刺穿晨雾。
宋怀民你个没种的！
宋怀民嘴角抽搐。
是了,他失忆的时候就影影约约知道,他不能做那档子事。
至于是为什么,也是他后来才想起来。
他做过结扎手术。
这件事儿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后来张晓莉趁着他喝醉和他上了床,没过一个月竟然说怀上了孩子。
他那时候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刚好可以掩盖他的缺陷。
张晓莉扑上去就抓宋怀民的脸。
乡亲一股脑冲上去扔臭鸡蛋给张晓莉。
现场一片混乱。
后来我听说,张晓莉不堪其辱丢下宋怀民走了。
宋怀民失魂落魄出门却掉进沟里,摔断一条腿。
蜂窝煤烧得火炉子滚烫,李健正在修纺车。
穗穗,这个月月底就能给你买辆自行车。
我吃着柿饼脸颊通红。
一周前,李健把娘的银镯子赎回来送给我。
阿穗妹子,你可愿意下辈子跟着我过
我接过银镯子,羞得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宋怀民拄着榆木拐来找我时,他一副金镯子放在炕桌上。
我去赎那银镯子的时候,老板说已经被人......
他话没说完,看着我手腕上的银镯子。
穗穗,我离了。我们能不能......
我抓把玉米喂鸡。
健哥明儿去媒人那儿下聘。
他从兜里掏出的绿豆糕摔在地上。
我知道你还在跟我赌气。你跟了我三年！我现在回来了,咱们还像从前那样,我养着你,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觉得好笑。
宋怀民,当初是你说我非要跟乡亲们说你是我男人。我现在真的有男人了。健哥不会让我睡草席,也不让我吃野菜。他给我买了棉被,给我做红烧五花肉。
宋怀民捏紧拳头,不服气一般对着我吼。
他李健有什么！你就为了一床棉被、一块五花肉把自己卖了
李健端着一碗鸡汤出来。
穗穗,来,喝点鸡汤。
我欢欢喜喜地接过碗随李健回屋。
却突然听见一声闷响。
宋怀民丢掉拐杖,瘸着腿跪下来。
穗穗,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吗......我给你道歉,我不该那样对你。可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你不知道,我爹......我爹得了癌,生意也要垮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你回来吧！
张婶拿出一袋盐就往门口撒。
哎哟,可真是晦气。快快快,穗穗,李健,进屋。
宋怀民瘸着腿往井台挪,半夜有人瞧见他在那刷青苔。
第二天全村吃水时,井沿上摆着包大白兔奶糖,让露水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