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谋
江浔察觉到身後方禹的异常，他回过头，被他满手的血吓了一大跳，血是从脖子中流出来的，伤口不浅。意识到这点他脸se苍白，只能连忙脱下上衣紧紧压住方禹脖子希望能止血。
他连一步都不敢离开，他根本不知道方禹哪时候受伤的！
「怎麽回事？」他低声问，将方禹揽在身後，人警戒地张望整个房间，y暗当中什麽也没看见。
方禹几个呼x1，除了血喷的更多外没其他窒碍，知道没伤到气管，也没割破动脉，他这才松了口气，尝试着开口，声音也没问题，只是因为紧张而有些乾哑。「不知道。」他脖子被江浔用衣服缠起来，手紧压着伤口。他不明白，刚刚是个多好的机会，没人发现了攻击，就连水晶箭也失去反应，为什麽那个人不乾脆杀掉他？
昨天也是，他完全睡si，这是绝佳的下手机会，可是那个人没动手，反而等今早，等江浔来找他後才动手。
这和之前一连串的袭击风格完全不同。
方禹转动眼珠看着四周。「你离我远一点。」他伸手推了江浔一把。
「什麽？」
「冲着我来的，你闪远点。」
不明白为什麽方禹说这次攻击是对着他来的，江浔皱起眉头。「这样我才更不能闪开吧？」说着他又把人拉回身边。「这到底怎麽回事？摩达那个臭和尚吗？」
听江浔的问话，方禹暗自寻思着。难道这次又是两批人？前面的希望避开江浔杀掉他，这次这个不在意？
为什麽要杀他？这才是最古怪的吧？还是说涤叶的遗物又有什麽变化，导致他一定要si？
他们俩喁喁私语，来者似乎不打算放过方禹，又一道银链闪过，方禹觉得腿一疼，人痛得往旁一倒，那痛像是将他整只脚砍断一样的痛，他发出吃痛的叫声。
江浔连忙扶住他，血大量喷洒出来，他惊恐畏惧地看着方禹那又深又长的伤口，是在小腿，他手忙脚乱地从床上抓过薄被紧紧压住伤口。
现在他懂方禹说的冲着我来的是什麽意思，一咬牙，就算很害怕心里很抗拒，但他还是将方禹推到墙边，自己挡在他面前。可恶！那些事情不是都过去了吗，到底是谁？又要g嘛！
他听着身後方禹疼痛的ch0u气声和sheny1n声人更怕了。疼痛先不说，光那大量失血就能ga0掉方禹小命了！要先报警！这麽想着他从口袋中ch0u出手机拨打了救护专线。
他抖着手看了眼地上，一大滩一大滩樱桃se一般的鲜血，他人更紧张了。压低声音报上地址和方禹状况，确定救护车很快就到後他切掉电话。「到底是谁！你们想g嘛！」他满手冷汗地往後探到方禹位置，他真的很担心方禹会昏过去。
0到方禹手的位置，他用力握住，对方回馈一个无力的动作，但这已经够江浔安心了，起码人还醒着。
他目光神经质地在屋内来回扫动，他预料中来的可能会是摩达，或者江安净，他不信任江安净，也有点讨厌他，但他还算清醒，江安净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攻击人。
他视线在屋内扫动着，一道缓慢从虚空中透出来的身影让他瞠大眼。
眸光一缩，江浔不敢置信。
「疏零！」眼前g0ng中丽人一身盛服，手持长剑，银剑半身殷红。「为什麽！」江浔大吼着。
疏零露出悲伤的神情，她凝视江浔那又怒又恨的表情，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但当她目光一转看到苍白着脸软在地上的方禹，那些悲伤又消失了。这一切都是涤叶的错。
是涤叶造就了现在的她，是涤叶害得她被主人遗弃，只要能让主人回来，做什麽都可以！
她敛身对江浔一福。「主人。」
「你到底在g嘛！为什麽要攻击方禹？」江浔依然很气，水晶箭疏零可是答应过会帮他们的，为什麽现在又变卦了，该不会她还肖想着涤叶的水晶箭吧？
这个想法让江浔很气，有种看不争气败家子的愤怒。
「疏零只是奉主人遗命做该做的事情。」她目光坚毅，再次举起手上的剑。
「你什麽意思？」江浔问，人退了一步，让方禹完全隐蔽在他背後。
「当年，主人杀si涤叶，收集涤叶的三件遗物，这是为了全朋友情义，不忍涤叶一世修行废去。」她看了眼方禹，对方目光涣散，但视线是对着她的，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方禹都听见了。「主人曾言，涤叶狡猾y险，若不慎让三件遗物脱开封印追寻涤叶转世而去，就必须杀掉涤叶，彻底让涤叶魂飞魄散！」
江浔呆了一下，就连神智不太清醒的方禹也因这番话而将目光转到江浔身上。
「怎麽可能！」江浔都要跳脚了。「这和水晶箭的时候说词不一样！你不是说你奉命看守，如果岐真的下过这种命令，你那时候就该动手了吧！」
疏零摇头。「主人，单单水晶箭不足为惧，即便是第三物苍冥卷亦无所谓，主人防的乃是寄托涤叶一生记忆的幽篁镜，唯有此物绝不可近涤叶转世。」她看着江浔的神情无b诚恳。「让涤叶得回记忆，他绝不会放过您的！」
「你骗我……」江浔喃喃。这麽卑鄙的命令是岐下的？
如果岐和涤叶是真的朋友，怎麽可能这麽做！太虚伪了……如果怕被报复就乾脆全部毁掉啊！为什麽还要这样做？这多伤人……
要就毁掉遗物让转世只是转世，为什麽还要这种好像施舍一样，可怜涤叶所以留下他的东西，却又防备着反扑，到头来伤害的还不是涤叶的转世！
这麽虚伪恶心的人居然是他前世？
江浔觉得很难堪，也觉得无b愤怒。「那你也ga0错了吧！如果真的不能让方禹得回涤叶记忆，你该做的也是毁掉幽篁镜，而不是来跑来攻击方禹吧！」他瞪着疏零，脑中又闪过更丑陋的想法：该不会当年岐是想独占三样宝贝的吧？
这想法让他更冷了，也让他更坚定了，他表情变得冷y：「你如果真的要伤害方禹，就先从我屍t上踩过去！」如果前世的岐那麽不堪，这一世他就不能重蹈覆辙。「你伤害了他，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
疏零的心口像被一只大锤打了一下，整个人摇晃了起来。这一定不是真的，为了那个人！就为了那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到底为什麽！到底涤叶哪里好，值得主人为他做这麽多？
涤叶si就si了啊！为什麽还为了保全他而牺牲自己，不惜自己散仙的一身修为留下了三个遗患，还护着涤叶灵魂让他躲去审判，转世了又一世一世陪着护着，到底为什麽！
都做这麽多了也该够了吧！
也该、也该回头看看她了啊……
疏零红着眼眶悲凄地望着江浔。「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即便您恨我我亦再所不惜……」哽咽着，她平举起剑，目光对着方禹。「无论您怎麽想，这确实是您当初的命令，涤叶是罪恶盈天人人得而诛之的魔神，当年您忍辱负重亲近他，杀si他，却也不忘相交一场，但恶人终究是恶人，他是不会懂您的苦心的！」话落，她目光一凝，剑光一闪，人随剑光而动，转瞬便b到了方禹面前。
在剑即将刺入他咽喉时，一道强烈的气震开了她。
水晶箭！
该si！疏零鹞子翻身站稳了身影，又恨又怒地瞪着方禹，水晶箭脱t而出护在了方禹面前，箭身散出了幽白光芒，温润却又让人无法看透。
前几次袭击都是败在水晶箭，她疏忽了水晶箭和涤叶转世的牵绊，或许该这麽说，涤叶残留下来的意志护着方禹，她没一次能得手的，否则她只要悄悄杀掉方禹灭去他灵t即可，根本不须出此下策。
她知道她是杀不掉方禹的，她只是区区剑灵，不可能是神格的对手，只要水晶箭还在一天，她就一天动不了方禹，所以她来这里演了一场戏。
一点一点，分裂主人和方禹的感情，最好能反目成仇。
如果能杀掉方禹当然最好，但如果不行，方禹恨上了主人，主人难道还能忍气吞声地忍着方禹的报复？
不行的，涤叶的手段多麽狠戾残酷，没人能捱得过去，届时他们也就决裂了。
主人的梦魇也就结束了！
方禹视线模糊，失血过多让他很晕，也无法思考，当水晶箭的光芒笼罩住他时，他无意识地伸手握住，彷佛回到了被山猪攻击的那一日，幽篁牵着他的手牵引着水晶箭的力量。
他右手握住水晶箭，缓缓往後一拉，做出斩击的动作。
疏零脸se蓦然大变。
方、方禹知道怎麽驾驭水晶箭了吗！他知道怎麽使用神格了吗！
这个想法让她发软。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倒退了两步，而此时方禹那缓慢的动作已经落下，荧白光芒延伸膨胀，像是一把巨剑。
江浔看神se空白，双眼涣散的方禹，又看好像呆住完全不知道要逃命的疏零，内心一个不忍，在方禹挥舞的动作即将扫到疏零时，他人撞了上去，将那个攻击带开。
轰然声响炸裂开来，整面墙被不知名力量给炸开，石块纷飞掉落，江浔整个人抖了一下，透过漫天的烟尘看过去，墙壁像被一把刀砍过一样大半面都轰飞出去了，光线透了进来，只差一点，只差约三十公分疏零的脑袋就要被砍掉了。
疏零微微颤抖着，鼻尖凝着冷汗。
她没办法逃，方才她被神威震住了，想逃也没办法逃……
她极度畏惧的目光对上了江浔那不徨多让的恐惧目光，人此时好像才找回了点思考能力，她颤巍巍地福身一礼，人转身逃了出去。
江浔低头看方禹，水晶箭消失了，方禹人也彻底昏了过去。
他很难过，岐、疏零，这两个王八蛋都想伤害方禹，在最後他居然还是站在岐和疏零那边，明知道疏零si了对方禹才是最好的，但在最後恻隐之心仍让他偏向了疏零。
可恶！可恶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几乎要哭出来。
之後他要怎麽面对方禹？方禹还会把他当朋友吗？
江浔又悲伤又害怕，他觉得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事情终於要成真了。
方禹被送到医院急救，江浔含糊其词，对於为啥宿舍墙壁被轰掉，方禹重伤的事情都说不清楚。由於宿舍老旧没有监视器材，警方和校方也无能为力。
江浔说有个人闯进来炸掉房间砍了方禹，他赶过去时方禹已经晕倒了。
他只能说这种空白无力的谎言。
他觉得好累，从水晶箭开始他被迫说谎，这种寻常人不会接触也不相信的事情一件一件落在他头上，他真的觉得很烦。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方禹，医生检查没有大碍，脖子和腿上的伤口都算皮r0u伤，没伤到根本，只要好好静养就好。
还好期中考完了，方禹有的是时间好好休息。
坐在病床边，看着脸se苍白的方禹，江浔很难过，心中还有浓烈的愧疚。
伸手替方禹拉好薄被，他靠在矮柜上，叹了口气。
方禹是被痛给叫醒的，脖子很痛脚也很痛，全身都痛，他睁开眼，那些回忆一并回笼，他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起了疏零的说词。
余光扫到了江浔，他吃力地转过脑袋，对方一脸苍白憔悴，眼睛红红的。方禹心里也很复杂，他本来想就算了，江浔就只是江浔，岐对涤叶做了什麽，那是岐的事情，只要江浔还是江浔的一天，他就没理由也没资格找麻烦。
结果现在，岐和疏零先来找碴了。
b得他没办法再对两人的关系淡然处之，如果岐要步步进b，那为了自保，他就必须反击，唯一办法就是取得幽篁镜，得回属於涤叶的力量，只有这样他才能和疏零抗衡。
他不是那麽想这麽做，这意味着他承担起了前世的恩怨情仇，他的人生也不再属於自己，他会陷入杀戮和被杀之中。
可是为了活下去，就只能这样做。
其他人不会放过他，为了活下去，他只能选择反击。
江浔无声地和方禹对望着，许久，他喑哑的嗓音低低说道：「对不起。」他不知道为什麽要道歉，但他真觉得很愧疚很丢脸，他的前世怎麽会是这麽卑鄙的人……他真不想承认那就是他自己。「方禹，不管岐怎麽想，我都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我再问你一次。」方禹忍着喉咙的痛，乾涩地问：「如果涤叶回来了，你打算怎麽办？」
江浔咬着牙，他深x1了口气。「不对我的家人出手，其他的我都能接受，岐犯的错，我愿意承担。」
方禹静静看着他，笑了一下，他的笑让江浔0不着头绪。
「我是说真的！我、虽然有点不自量力，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希望这些问题继续延续下去，如果找我麻烦能让你、我是说能让涤叶出气，能把这些恩怨做一个了断，我愿意。」他伸手握住了方禹的手。
「为什麽要阻止我杀疏零？」方禹嘴边的笑变冷了。「她si这一切问题就消失了，没人追杀我，我就不需要蒐集涤叶的遗物，现在她还活着，她能放过我吗？」
江浔无措。「我、我只是不忍心看她就那样si了，毕竟是一条生命……」
方禹不再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都只是迁怒和发脾气而已，他没想为难江浔，讽刺江浔对事情没有帮助，只会让彼此更难过。
江浔看方禹的样子，他深x1了口气。「那个，宿舍毁了，之後你和我睡同一间，之後我们再出去找房子。」
方禹看了他一眼。「你也真够不怕si了。」
「杀了我也对事情没帮助吧？」江浔低语着。「方禹，我发誓我真的没想让事情变成这样。」
「我知道。」方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事情变成那个样子，我不想替涤叶背负什麽，但事情已经脱出掌控，如果疏零还是继续找我麻烦，我也只能去找幽篁镜，我不想si。」
江浔沉重地点了点头。
「你已经踏到我的底限一次，没有第二次了。」方禹低声说。
他的声音即使因为病痛而带着虚弱，但江浔还是听出了言中的警告和威严。
没有第二次了。
这意味着下一次疏零再找上门方禹不会再失手。
也意味着方禹要找回幽篁镜，他要重回涤叶。
为什麽！
「如果疏零si了，或者她不再找麻烦，你还会想找回幽篁镜吗？还会想、想成为涤叶吗？」江浔紧张地问。
「怎麽，为了保全自己，这次你要舍弃的是疏零吗？」方禹尖锐地问。
江浔将脸埋在手掌心，他不知道该怎麽做了。世事难两全，岐做下的已经让他和方禹彻底决裂，他们立场已经不同。
所以要放弃疏零吗？
江浔知道优柔寡断对事情没有帮助，方禹应该很生气，别说方禹就连他自己也很气，岐根本智障，如果他怕被报复那一开始就不该留下涤叶的遗物，如果还在乎涤叶想保护涤叶，那就不要机机歪歪怕被算帐！
混蛋，一点担当也没有！
他当然还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疏零si，不是说他们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那是一条生命，就这样消亡他於心不忍，可是疏零不si，岐所下达的命令没有终结，那事情就只会一直延续下去。
「方禹，如果你坚决要对付疏零，那我希望你能放弃幽篁镜，她si你也就没必要接受涤叶的记忆了。」
「你是怕涤叶找你麻烦吗？」听江浔的话，方禹只觉得肚子像有把火在烧。
「我不想你失去自己，我们都不知道你接受幽篁镜後会变成什麽样子，如果你不再是你呢？你是我的朋友，涤叶和方禹，当然是方禹对我b较重要，我不想、不想……」
「不想什麽？」
江浔觉得有点难为情。「不想失去你。」
方禹觉得有点恶。
江浔也觉得很恶，他用力抓抓头。「我就跟你说如果真的不幸涤叶回来了，只要不伤害我的家人，对我怎样都行，把我关起来永远关着我也认了，可是、可是可以的话我还是不希望这样，我说了我想要这些都结束，如果能终结在我身上，那我接受。」他抬头看方禹，目光很坚定。「我不想伤害你。」
听江浔这番话，方禹长吐了口气。「我……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很懒，我也不想去想这些计较这些，可是我想活着，你如果不能阻止疏零，那就没理由也没资格g涉我的决定。」
阻止疏零……
江浔抿紧嘴。其实并不是什麽事情都非得让方禹扛着，他也可以做些什麽，如果他能够终结岐的命令呢？如果能让疏零不再找方禹麻烦，那方禹也就没必要去找幽篁镜。
如此一来，就大幅度避开了涤叶。
暗暗的，江浔做下决定。他不要再被动了，这不只是涤叶、岐和疏零的事情，这也是他的事情，只有他去背负起岐的错误才能结束这一切。
让涤叶安息，让方禹只是方禹，让疏零该哪去就哪去，这是他该做的。
虽有点自不量力，但他有责任保护好方禹。
※※※
江安净轻轻一声叹息，灿金的目光睥睨着下方蠢蠢yu动的小妖。
一头长发的少年坐在他身边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就听我的话，唤出妖甲，这些小妖怪马上就跑得jg光，你也不必自己动手处理了。」皦手撑着脸颊，看起来尚有稚气的面容带着一丝揶揄。
「那衣服真的很丑！」江安净哼声，嫌弃得要命。
皦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多少妖怪希望能有一套那样的妖甲你居然还嫌？而且妖甲的型态取决於天生的能力，下面那些妖怪想修到你那程度要重新投胎几次你知道吗？」
「吵si了。」江安净撇过头，他还是一脸不满，瞪着下方的妖怪，心情更差了。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往外散播方禹身上拥有神格，只要能抢到神格就能成神，现在满山满谷的妖怪都往这个小岛来了。
道士们严阵以待，但防得住外头的防不住家里头的，一堆山旮旯子妖怪都冒出头来，想趁方禹受伤占点便宜。本来这没他什麽事情，他也只是听皦的话意思意思地接触一下方禹，结果现在，这个只出一张嘴从来不做实事的家伙居然说：
看在你们以前有交情的份上，你去帮帮他吧。
以前的交情是将和涤叶的交情，可不是他江安净和方禹的。
方禹si了事情可不会结束，你没帮他镇住这些妖怪，他还是会转世的，带着神格转世……你也知道会有什麽事情发生吧？
姑且不论成神轮回那套，光是带着神格出生在人类和妖怪鬼怪方面就够轰动了，绝对前仆後继想宰了毫无抵抗力的幼崽抢夺神格，而人、妖、鬼彼此竞争，在杀了涤叶转世前会先打得头破血流。
这会是场灾难。
所以他现在在这里，在这里替方禹镇这些妖。
看着底下那些万头钻动的妖怪，牠们虎视眈眈地瞪着医院，但又彼此忌惮不敢先发制人。
从屋顶上轻盈跳下，他的动作x1引了妖怪的注意，在他落下时已经有妖对他发动攻击，妖气化作的风刀、风pa0迎面而来，江安净手一抓那些攻击在他妖气之下化为无物。
这一手让小妖们呆了一下，意识到这个人类不是普通人，牠们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攻击更加猛烈。
江安净落到地上，手上雷光一动电翻了周遭一圈妖怪，但实在太多了，除非他召天雷来个大范围轰杀，不然打是打不完的。他已经四十七岁，不是当年十岁没耐x的孩子，他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这麽多，真的有点烦人。
高高在上坐在叶舟上的皦笑着。「就和你说了，不露一手牠们是不会服气的。」他看穿了江安净的窘境，不想下狠手，但也不想一个一个解决。
江安净啧了声，在此时妖怪们一致发动攻击，他就站在牠们之中，不被围攻才奇怪。妖怪妖力不怎样，但数量如果高达上百近千那就另当别论了。
江安净眯起眼，身形一动，他如鬼魅一般踏在楼墙上往上奔窜，妖怪的攻击尾随在後，有几个自恃能力高强的脱离团t追杀出来，江安净尾角一扫，腰一转，以匪夷所思的姿态翻身闪过这些妖怪，又往下落去。
妖怪的群t攻击再次发动，他双手举起护在面前，运动着身上妖气抵抗这些扑天慢地的攻击，虽然不想，但以他目前修为也没真的能视若无赌，泄出的妖气到达一定量後自动包覆在他身上，化为妖甲。
手爪凝着雷电，金se的兽眸在浮现妖纹的白皙面容上散发着野x的光芒，江安净足尖一点，雷光在四周奔动。
皦眯起眼，叶舟一动追上了江安净的动作，他手上一把琉璃扇递了出去。「你可悠着点，别又来个掘地三尺，我可没那麽多时间一直替你善後。」他轻笑着，目光带着欣赏地打量着江安净。
一身暗夜般的深蓝衣袍，袍上暗金雷云纹闪动着，x领围着雪白狼毛，x口一串狼月牙，蛇鳞腕甲，腰上一圈龙甲。
不管怎麽看，都十分贵气，讲得通俗点就是像个雍容华贵的王子，他完全不理解安到底讨厌这套妖甲什麽。
江安净伸手接过扇子，他手指已是尖锐的妖爪，扇子在他手中化作一把长刀。
瞥了眼前方妖怪，原本他召出妖甲小妖的表情是齐齐张开了嘴，当他手上握上刀，噬鬼雷气在刀上滚动时，妖怪的表情全部变成孟克的呐喊。
皦在叶舟上笑得打跌。
刀光一动伴随着雷电窜动，光芒范围极广极大，妖怪们连滚带爬地鬼叫着跑走，那看起来威力很强能将所有妖怪腰斩的攻击实际只将妖怪全部扫飞而已，靠得近的全飞上天去，离得远的则被轰了出去。
唯有一只例外，牠被江安净踩在脚地下，长刀抵在牠下颚。
江安净目光冷酷地瞪着牠。「听着，就说食鬼者江安净回来了，谁敢动皦一根寒毛试试看。」他手b了b医院，表情严肃得近乎残暴。
小妖怪用力地点着头，浑身发抖。
江安净这才放过牠。
皦乘着叶舟靠了过去，看妖怪都散去後似笑非笑的。「哦，皦啊？」
江安净随手把扇子抛了过去，嫌弃地看了一身华丽的服饰，妖甲纪录了妖的经历，说是战利品展示架也不过份，他短短四十七年的人生是没办法办到这身纪录的，但感谢皦带他西游一圈大妖界，到处打架鬼混，让他混出这样一套在人间界能震慑百分之九十九妖怪的妖甲。
平息妖气，那过度华丽高档的服饰散去，回复了牛仔k、衬衫，薄外套的简约装扮，这才是他习惯喜欢的服装风格。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江安净淡淡地说。「起码妖、鬼都不敢乱打主意了。」食鬼者的名头在二十多年前是很响亮的，他又露了这麽一手，妖、鬼应该没有敢动手的了。
皦笑了笑。「食鬼者将和他的侍主皦？你不是最讨厌人家这样说了？」
江安净瞥了他一眼。「我从现在开始说你是我的座骑你会高兴吗？」他哼了声。
是不高兴，不，应该说会非常讨厌。
皦看着这个相b过去显得更骄傲的少年。「将从来没让我爬到牠身上去。」将非常讨厌肢t接触，就连00牠的毛皮都没办法。
高傲的食鬼者，高傲的妖王。
「这真是所有牠做过的烂事中最好的一个。」
皦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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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如果对江安净的故事有兴趣，欢迎赏监上绝另外一部作品《狩法者》，该作对於江安净和曒的来历有清楚的叙述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