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科幻小说 > 冥冥 > 第七章 袭击

袭击
连假结束学生们纷纷回到学校,方禹也不例外。
躺在床上,家务小jg灵江浔殷勤地打扫着他的房间,务求将三天累积下来的灰尘清洁一空。方禹歪着脑袋看他忙碌的身影,内心有一丝的纠结。
本来他是咽不下涤叶那口气的,也想过不让江浔好过,可是现实是就算真要找麻烦,他也不知道能怎麽做,他怎麽说也懒了十八年,脑袋也差不多是放空了十八年,就算现在稍微清醒过来,他也懒得去想什麽陷害人的把戏,更懒得去做。
加上他早就有觉悟了,除非有个和江浔一样任劳任怨的人来当他室友,不然他没办法和江浔撕破脸。
再者,江浔说的也没错,涤叶是涤叶,那已经是无法追溯的前尘往事,而他方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其实也没什麽立场喊着要为涤叶复仇,即便涤叶临si前的愤恨痛苦是那样清晰强烈,他只要稍一回想就喘不过气来。
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江浔放下拖把转头看赖在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书桌好歹自己整理吧?」看方禹那个懒骨头样子,他莫名就很想揍人。
方禹一转脑袋将脸埋在枕头里,留了个後脑杓给江浔。
江浔想打人的冲动更强烈了。
「欸,你回去後身t还好吗?」江浔问,他将拖把放到外头走廊去晒乾,人又走进浴室去拧了抹布来擦书桌。「水晶箭有对你身t造成影响吗?」他乖巧认命地擦着桌子,顺便掸去书架上的灰尘。
「没有。」方禹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内传出来。「好吃好睡。」
江浔哼笑了一下。「你会很想知道涤叶的事情吗?」
方禹转过脑袋看着江浔,他就站在床边不远辛勤打扫。「是你b较想知道吧?」
江浔愣了一下。「啥?」
「你提起涤叶的次数b我多多了。」其实是从头到尾他都没讲涤叶什麽,反正讲了也没用,他只知道涤叶的si,不知道涤叶的生平;江浔知道了幽篁知道涤叶是被岐害si,除此之外什麽都不知道。
换言之,他们其实对那些事情都不了解。
在放下非得报仇整si江浔这个念头後,涤叶的事情就变得非常遥远。
江浔听方禹这麽说,搔搔头想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但也不能怪他,他可是刚从幽篁那个捉0不定的怪咖手中逃出生天,戒慎恐惧是理所当然的。
他其实很怕幽篁,更害怕幽篁背後的涤叶。
幽篁的行事作风没办法依常理判断,他那莫名其妙的冷漠更是让人无法忍受,对整个世界、对人,都带着一gu无法理解的嘲讽,这让他做事变得异常极端。
可以的话江浔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
他也很害怕方禹会变成那样的人,虽然方禹看起来没有特别想得回镜子,可是一想到这个懒惰虫、目前应该是他大学中最好的朋友,可能会和他反目、会因为一些久得连历史也没能记下的神怪事情和他决裂,他没办法接受。
可以的话他希望两个人都从这些事情里面脱身,最好永远都不要再碰上了,就让他们两个过单纯的大学生活,过一个正常的人生。
方禹不动声se地将江浔僵y中带着无奈的表情收进眼底。「如果有一天,涤叶真的回来了,你打算怎麽做?」
「啥?涤叶?」涤叶回来?是说方禹把幽篁镜也吞进身t里吗?江浔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涤叶是涤叶方禹是方禹,但如果方禹得到了幽篁,想起了涤叶的一切,那方禹到底是谁?
他……会像幽篁一样吗?
会执着想报仇想讨债吗?
江浔被这问题难倒了。「我不知道。」他老实地回答。「其实我也没什麽路好选,你有水晶箭,如果拿到了镜子说不定还会想起什麽法术,真的要对我g嘛我也没办法抵抗。」
方禹安静着,江浔也沉默了起来,屋内流淌一片无声的叹息。
江浔忍不住抬头看了眼方禹,对方神se宁静,他又低下头。如果涤叶真的要报仇会怎麽做?会拿他家人开刀吗?让他家破人亡?还是把他关起来就像在成衣厂那样日夜折磨他?
让他连做鬼都没办法逃?
这样子,不管怎样都会仇恨,他会恨涤叶,也会恨方禹,他不想这样,但这也不是他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江浔放下了抹布坐到了床边但又什麽也说不出来。在什麽都没发生的情况下,他怎麽开口向方禹求饶?「事情怎麽变得这麽复杂……」他叹了口气。
方禹翻过身看着天花板,雪白的漆面日光灯寂寞地悬挂其上。
确实变得复杂,他们谁也不能掌控状况,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是涤叶的si造就这一切的吗?
还是有什麽他们都没看穿的因果?
这些事情要到什麽时候才能结束?
方禹知道想这些都无济於事,因为他们对未来都无能为力。伸手拍拍江浔肩膀。「别想那麽多,继续打扫吧。」
沉溺在忧愁情绪中的江浔原本还很感动被安慰了,但听到後面那句忍不住翻个白眼。狗改不了吃屎!就没一句好话!
不管他们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多在意不安,日子还是要过,更别说十一月初就要期中考,他们也没太多心思去管这些,这是他们上大学後第一次考试,就算是懒散得像树獭的方禹也不得不乖一点。
平静的日子一过好几天,江浔也就将这些事情放到一边去,而方禹从一开始就没把这些看得很重,他自然更不在乎。
这日,方禹从图书馆出来,手上捧着三四本书,懒洋洋地走在柏油路上,图书馆离他们宿舍算近了,但也得走个十到十五分钟,通往宿舍的柏油路舖得很平,路也很大条,基本上汽车禁止进入,他也就走得很放心,这里只有脚踏车没有汽车,方禹脑袋放空着走都不怕出事,但前方传来的尖叫声和汽车煞车声让他抬起头,就见一辆不知道哪来的休旅车像发疯一样横冲直撞,直直往他这边撞了过来。
车子已经撞倒了好个骑着脚踏车的学生,但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方禹瞳孔缩了起来,车灯照亮他苍白无血se的脸,身边传来男男nvnv的尖叫声,他深深看进了驾驶座,驾驶员脸seb他还惊恐,但他仍没踩煞车的动作。
让方禹惊悚的并不是他快被撞飞了,而是他看见了,看到那攀附在驾驶肩上,对他狞笑不知道是鬼还是妖怪的东西,那东西歪着脑袋靠在驾驶头边,长得不可思议的手一手cha进驾驶的脑袋,一手c纵着驾驶盘。
那是什麽东西啊!
方禹没察觉自己身上不停涌上的热意,在车子即将撞上他时,那gu热化作不知名的动力让他以令人惊诧的机敏往旁冲出去,那车子竟然一转方向盘追了过来,旁边的尖叫和ch0u气声再次起伏。
方禹在一开始的惊慌之後变得冷静清醒,他很清醒,他甚至不怎麽害怕,脚步一错,人闪到了一旁林荫当中,休旅车砰硄一声撞上大树停了下来。
方禹从树後探出头,树叶掉了他满身,他还没来得及拨开就出来看看车内那个怪东西,车内除了昏过去的驾驶,已经没有那个怪物了。
这是怎麽回事?
那是啥?
皱着眉头,方禹甚至想上前拉开车门检查驾驶座,而就在这时候其他人已经冲过来,几个人围着他关心询问着,一些人打电话报警,一些人则打开车门关心驾驶安危。
方禹觉得很怪,这种感觉真的很怪,他应该吓得腿软,应该为生si一线而惊惶不定,但这些情绪都没有出现,只有心口的热意持续发烧着,而他的脑子却异常清明。
未曾恐惧,亦未曾动摇。
方禹环视周遭这群不认识的人,又看了看休旅车,最终趁着人乱溜了。他没受伤也得不到赔偿,那就没必要留到最後。踏着略沉重的脚步他回到宿舍,打开房门,将书随手扔在桌上,他躺上了床,脑子反覆回忆起攀附在驾驶人肩上的怪物。
这让他原有的睡意都消失了。
伸手按上x口,那里持续发烫着,并不难受,很温暖。他知道那是水晶箭,它显示了一些什麽让他看见,保护他,让他拥有自保的能力。
这是涤叶的遗物,他前世的东西。
或许这可以说,是涤叶在保护着他。
这种感觉也很奇怪,但不让人觉得讨厌,和江浔那种巴不得和前世切八断永远绝交不往来的态度b,他倒是对涤叶有些好奇。想知道涤叶是什麽样的人,想知道他的想法。
这种想亲近的感觉因水晶箭而变得更强烈,彷佛有双温柔的手牵引着他。那个幽篁镜呢?也会像水晶箭一样温暖温柔吗?
轻轻叹了口气,他手臂遮着眼睛,让自己暂且不去思考这些。先睡一会儿,这些让人无力的事情就先别想了。
放空了思绪,他一直是好睡t质,不认床不认时间,想睡就睡,现在也是,不过十五秒他人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模糊朦胧之中,就在要完全掉进梦乡时,他心口蓦然激烈一跳,这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见那c纵着驾驶的怪物竟然站在他床边,以狰狞扭曲的笑容对着他,手上高高举着一把美工刀。
方禹屏气往旁一侧,刀子t0ng入他的床垫,他人趁势爬了起来,薄被一甩盖住了怪物的脑袋,腿一跨一跳拉远了两人距离,那怪物发出奇怪的叫声,之後凭空消失。
这让方禹愣了一下,他原以为会被追击的,没想过那怪物居然先跑了。
怎麽回事?
如果刚刚被车追撞是意外,那这次他不觉得了,那个怪物是针对他来的!
要杀他?为什麽?
方禹眉头紧皱着,像是被r0un1e成一团的纸。
就在此时,他房门被用力甩开,巨大声响吓了他一跳,他整个人弹了起来往旁边窜了出去,一脸戒备地瞪着大门,就怕又是什麽袭击。
江浔看到的就是方禹那瞪大眼睛一脸见鬼的样子,他从没看过他有这麽生动的表情,人也不禁呆了一下。
老实说,那表情、有点蠢。
一看是江浔,方禹提得半天高的心才落下。「是你啊,g嘛?」他拍拍x口吞了口口水,安慰自己那是把恐惧吞进去,不怕不怕。
江浔这才想起他风风火火赶回来的原因。「听说你出车祸了?还好吗?」他上前检视方禹,确定他连个擦伤破皮都没有才安下心。
方禹耸耸肩膀。「没事。」说着他走回床舖掀开凉被,用身形遮掩挡住了江浔视线,一把ch0u出那把美工刀往枕头下一塞,人像没事一样躺上,盖上被子,又是一副慵懒模样。
江浔拉开书桌的椅子一pgu坐下。「好好的,车子怎麽会开上清海大道?」清海大道就是通往图书馆那条柏油路。
「酒驾吧。」方禹淡淡地说,他不着痕迹打量一脸纳闷的江浔。「今天还好吧?」
「嗯?很好啊。」抓抓被蚊子叮咬的位置,江浔平淡地说。「除了报告又多三份,其他都很好。」
看他那安稳的样子也知道很好,所以只有他遭受袭击?
为什麽?
方禹轻轻蹙起眉头,靠在枕头上思索着这个问题。
时间过很快,一下就迎来了期中考周。在这段时间内方禹又遭遇了几次莫名其妙的袭击,如走在骑楼被机车爆冲追撞,不然就是差点被盆栽砸破脑袋,什麽怪事都有。
而每次他都会看到那个妖怪的身影,那个怪物在针对他,如果不是隐藏在他t内的水晶箭他不知道去见祖宗几次了。
而随着他几次有惊无险,袭击减少了,乃至现在一周过去他都没碰到什麽怪事。他想对方要就是偃旗息鼓准备来场大的,不然就是拿他没辙放弃了,他个人b较倾向前者。
方禹看了眼身边努力温书的江浔,撇了一下嘴。有件事也颇怪,他遭遇袭击时,江浔绝对不在他身边,这只有两种可能,一者,袭击者害怕江浔所以不敢选他在的时候动手,第二则是对方想避开江浔,换言之牠不想让江浔知道。
不想被江浔知道吗?
下意识的他直接排除了第一种可能,江浔虽然t育很好t力也不错,但也没厉害到让妖怪忌惮,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什麽情况下会让妖怪想避开江浔对他下手?背後有指使者吗?
方禹0着下巴思索着。
想半天他只想得到疏零,疏零对岐很忠诚,如果要做坏事大概就会想闪掉江浔不让江浔知道。
可是她不是已经从良了吗?
就在他还沉思时,一旁的江浔凑了过来,人整个挤过来,手指很自动地滑开他手机的键盘锁,理所当然地用起他的手机。
方禹翻了个白眼。「就叫你买行动电源了。」
江浔完全没把这句抱怨听进心里去。「没电用你的就好了。」
啧!
他们俩脑袋靠着脑袋,方禹分了一点神看江浔在找什麽,他正上网浏览课外补充资料,嫌他烦,方禹伸手将手机推到他桌上去。
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方禹站起身。「我先去教室了。」他和江浔都在图书馆温书等时间。
江浔摆摆手。
方禹顺着清海大道一路往下,下坡的路不难走,他走得也颇快,周遭零零散散几个和他一样从图书馆出来要去系馆的学生,十一月份天气还热着,他走在林荫底下遮蔽太yan。
他目光瞥到了竹林,想起了刚开学他和江浔发生的怪事,那时清海大道变成一条滚滚h河,他们就躲在竹林内的小工寮里。明明那是不久前的事情,回想起来却好像隔了很长很长时间。
收束心神他继续往前走,就在他要踏下脚步时,心口忽然一震,这种感觉很熟悉,他立刻收回了脚。每次他遭受袭击就会这样,他往後退了一步左右张望,他动作引来其他人的注目。
方禹咬着牙,这次他没看见那小妖怪。
等了好一阵子还是没有袭击,他迟疑地往前走了两步,也就是这两步,他知道自己错了。
周遭景se不变,可是人都消失了,空气变得,肩膀也变得异样沉重,这种感觉很糟,方禹下意识地拱起肩膀戒备着。
一声响亮的鼻息x1引方禹注意,他回过头,清海大道上居然出现一头山猪!
方禹呆了两秒。ga0什麽东西!山猪?
说是山猪也不全对,那怪物有一台计程车那麽大,身上满布刚y的鬃毛,两只獠牙高高翘起有如象牙,头上还有着坚y如穿山甲的厚鳞,看起来像山猪,但实际应该完全不一样。
超大的!
方禹咕噜吞了口口水。
下意识地後退两步,那似乎激怒了大山猪,牠咆哮了声撞了过来,牠的速度远远超出方禹的想像,他只能转过身没命地往下狂奔,山猪奔跑带动了些微的震动,这让方禹更紧张了。
这代表这头猪很重,被撞到他可能会直接飞出去,不然就是直接被踏成r0u泥。
这到底怎回事!
他看到了宿舍,灵光一闪,这麽大一只没可能爬得上楼梯,他想也没想就冲向楼梯,他快那山猪更快,他听见了什麽东西破裂断裂的东西,分神往後一瞥,宿舍前的几棵大树居然被拦腰斩断,不知名的力量将大树齐平砍倒,齐齐倒向大马路,砰声像是房子倒了一样恐怖,他被吓得跑得更快了。
正当他手要0到楼梯扶手时,小腿一痛,整个人往前一跌,那像是被刀子狠狠砍中一样,痛得他整个人蜷在一起。
山猪再次喷了个鼻息,踞高临下地瞪着他。
方禹人整个僵住,脚上的疼痛和即将面临的惨况让他完全丧失反应能力,就在那山猪做出预备冲刺姿势时他还绝望地闭眼撇过头,山猪奔跑带来的震动让他整个心都揪起来了,而就在他闭着眼睛等si时,一gu大力y是将他拖起来。
方禹睁开眼,一绺yan丽的红褐se长发从他眼角扫过,他又被拖着转了两百七十度差点撞墙。
他往後一看,带着他的是个身高将近一百九的高挑男人,那人一头长及腰t的长卷发,红褐se的,皮肤白皙有如欧美人种,鼻梁高挑五官深邃,眼珠子是冰蓝se的,像是个外国人。
幽篁!
方禹瞠大眼。
「专心。」
男人低沉的嗓音滑过他的耳廓,方禹都要起j皮疙瘩了。他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向那头大山猪,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幽篁握住,带着往後扬,x口的热意变得无b清晰,那gu热像洋流流动一般奔向了右手。
山猪再次冲了过来,方禹能感觉手掌中握住了什麽,身後幽篁的动作很慢,山猪都已经要b到面前了,方禹屏住了呼x1,接着手被往下一带,做出如同斩击的动作。
顺着手指方向延伸正是山猪额头位置,他不知道这麽做有什麽用,但山猪额头像是被什麽用力打中往内凹了下去,鳞甲也爆裂开来,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
方禹几乎无法呼x1。
那头山猪由额头开始裂开,生生被剖成两半。
鲜血、内脏喷得满地。
方禹微微颤抖着。
幽篁松开对他的控制,掸了掸雪白的袖摆。方禹回过头望着他,他半敛着眼睫,看起来就像是幅画一般优美。
方禹觉得熟悉亲切,明明那个人才刚像杀鱼一样把一个庞然大物给剖成对半,他内心彷佛有道温柔的声音催促着他,让他再往前踏出一步。像被鬼附身似的他伸出手抚0着幽篁的脸颊,顺着脸颊,手指划过他的长发,指梢掌心的触感如此分明清晰,但方禹知道幽篁不是活人。
他的肌肤带着冰凉,他没有呼x1。
&去了的人,si去的涤叶。
「你是涤叶的记忆?」方禹轻声问。
幽篁笑了一下,伸手隔开方禹的。「你同情我?」
「我只是有点难过,不知道为什麽难过。」
幽篁垂下眼望着方禹,伸手r0ur0u他的脑袋,神se称得上温柔。「很快就会结束了。」
「什麽意思?」方禹疑问。
幽篁露出了神秘的笑来,他俯低身靠在方禹耳边低声呢喃着。「没什麽,只是狗急跳墙罢了。」
方禹愣了愣,他耳边还残留着男人的气息,眼前男人却消失不见了,刹那空气的腥臭消失了,肩上的沉重也没有了,他回过头,树好好的,周遭也没有喷得乱七八糟的屍块残骸,就连他的腿也没受伤,只留下浅浅的两道红痕。
一切就像作梦。
铛、铛、铛、铛……
上课钟。
方禹睁大眼。
如果刚刚都是他白日作梦,那这绝对不是!si定了他这堂有考试啊!
冷汗飙了出来,他用跑百米的速度往教室冲了过去。
过完忙碌的考试周,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该补眠的补眠该出去玩的出去玩,校园弥漫着轻松惬意的气息,彷佛连百年老树都多了几分青春活力。
方禹抱着枕头沉沉睡着,身为临时抱佛脚的一员,为了应付大一的课程他几乎一整个礼拜通霄,考完试他也没t力去思考其他事情,往床上一趴睡si过去。
现在无疑是暗杀他的最好时机。
但什麽也没发生,他和江浔两人像是八百辈子没睡过一样一路睡到隔天早上,饿到受不了才醒过来。
是江浔来敲他的门的。「欸,你起来没啊?我肚子好饿喔,一起吃点什麽吧?」
方禹是被尿给憋醒的,他痛苦地在床上滚了两圈,用含糊的口气说道:「帮我买……」
「买你个头起来啦!我骑机车载你。」
「帮我啦……」
听着那不知道是耍赖还是撒娇的语气,江浔沉默了三秒,调整一下自己不停涌出来的青筋。「三分钟後到我房间,不然自己解决。」说完他抓抓痒晃回自己房间去洗漱了。
一整周没睡让方禹的时差整个扭转,他昨晚也没睡好,现在理所当然昏沉毫无力气,可是想到江浔如果真的不甩他,那他就得自己走路去那个很难吃的餐厅吃早餐……
好烦喔!为什麽早餐没外送的!
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身,走进厕所刷牙洗脸上厕所,他一脸疲倦地走进房内,坐在床上,躺下,他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江浔摇醒的。
「你洗过脸没啊?」江浔没好气地说,手上捏着方禹洗脸的毛巾,是sh的,他将毛巾用力地在方禹脸上磨擦着像在擦书桌一样。「你是小鬼吗躺着躺着又睡着了?我等你等了十分钟欸!」
好痛……
忍着脸皮被磨来擦去的痛,方禹觉得自己清醒了百分之七十。
看方禹真的醒来了,江浔才将毛巾扔到他手上去。「衣服都换好了就该走到我房间去而不是躺下去继续睡吧?」忍不住说教起来,看方禹那睡眼惺忪一脸困倦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走啦,去吃早饭了。」他瞥了眼方禹床头边的闹钟,九点半了。
痛苦地爬起身,方禹抓抓鸟窝一般的黑发。「知道了啦。」他漫应了声,赤脚踏上冰凉的磨石地板,站起身跟在江浔身後。
江浔走在前面,正要走出房门,但他停下了脚步,这让後面的方禹一鼻子撞上了他。
「你g嘛?」按着隐隐作痛的太yanx,睡眠品质差导致偏头痛,方禹的口气就有点不好。
江浔眉头像打si结那样紧紧纠在一块儿,他伸手往前按着,明明洞开的大门,但他出不去!
像是有堵无形的墙挡住他一般,这让他想起很不愉快的回忆,被幽篁关在成衣厂就是这样,明明看得到外面却怎样也出不去。
他用力地搥打着,但那堵看不见的墙仍纹风不动。
方禹在後面看江浔那诡异的动作,人错身上前,他也感觉到那奇怪的阻隔,出不去了?
怎麽回事?
就在他俩面面相觑时,一gu大力将他们往後推倒,房门砰地关上,就连窗帘窗户全部自动拉上,瞬时屋内一片昏暗。
江浔瞪大眼环视周遭戒备着。
相较江浔的不安,方禹更多的是困惑。之前的袭击都是避开江浔的,怎麽这次这麽大剌剌选在他也在的时候出手?
还是说是另外一批人?
到底怎麽回事?
他拉了江浔一把,退到了房间正中央,而就在这时,一道细腻的银光闪过,方禹只觉得咽喉一痛,一丝殷红溅了出来,他摀着脖子不敢置信地往後跌了几步。
他根本什麽都没看到也没感觉到攻击!
惊恐地瞪着四周,他紧紧压着伤口,深惧气管被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