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co再次从梦中惊醒了。
今天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格外的安静，那群愚蠢又刻薄的家伙都去了那场可笑的舞会。
他又梦见了Potter,Potter在梦中亲吻了他的脸颊。Draco苍白的脸染上一层粉红色，他抓了一把自己的金发，从床上起来。
斯莱特林级长休息室的角落里堆着一堆包裹，都是Malfoy夫妇在这个学期送来的，Draco一个也没拆。那个异常精美，装着礼服的包裹也在，静静地躺在最上面。
Draco故意不去看他，他拾起他放在桌上的千纸鹤，红色的，叠的也不怎么样，一点都不斯莱特林，因为它来自一个格兰芬多。
Potter送来的。
Draco把玩着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上面有一点黑色的墨水，他犹豫了一下，把千纸鹤小心翼翼地打开了。
“给尊贵的Malfoy少爷，
你真的不来舞会吗？我真想看看那件礼服，原谅你的朋友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穷酸鬼。如果你是因为昨晚说的那些理由，那我真的不明白，因为我听说其他斯莱特林都会参加舞会。
我想再次告诉你，你不是一个食死徒。如果那段灰暗的经历困扰着你，那你就想想吧，你在大战中救了大难不死的男孩，你没伤害任何人。
如果你来了舞会，但没有女伴的话，救世主愿意为了你跳女步。
爱你的Harry
Potter.”
那些黑色的字拥挤在小小的红纸上，Draco瞪着文末的“爱你的Harry
Potter.”看了许久，他根本没办法克制自己现在砰砰跳动的心跳，他把千纸鹤重新叠了起来，比原来要美观得多。
Draco对着千纸鹤惨笑了一下，终于直面了自己的内心。
没办法再装傻，他爱上Harry
Potter了。
夜晚的梦是证据，为救世主跳动的心脏也是证据，证明他是Harry
Potter最狂热的信徒。
这注定是一段无果的感情，因为救世主不会爱他，父亲和母亲也不会支持他，所有人都会阻止他。所以他为什么要像其他白痴一样去爱救世主？蠢狮子怎么看都不和一个斯莱特林相配。
Draco看着那只立在桌上的千纸鹤，陷入了久久的静默。
房间里壁炉下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地下室外黑湖水流涌动的声音，金发少年安静地坐在桌前，只有天花板上那几盏被链子栓住的灯，用一点昏暗的绿光照着他。
过了许久，Draco站起来，他拆开了那个精美的包裹。里面是天鹅绒制的一套银色的西装礼服，左胸前装饰着珍贵的无瑕祖母绿，这让Draco想到了救世主的眼睛。
当Draco收拾好自己赶到舞会时，大名鼎鼎的Harry
Potter正搂着他美丽的金发女伴在会场中央翩翩起舞。
救世主穿着黑西装英俊极了，对着身边女孩的微笑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Harry
Potter有对自己那样笑过吗？Draco站着大厅门口望着舞池中央，他快被心底泛起泛起的酸意淹没了，就连悠扬的音乐在他耳朵里都变得那样刺耳。
对于一个Malfoy来说，最让人愤怒的事情就是被夺走想要的东西。
当这支该死的舞结束的时候，Harry与那个金发女孩亲密地攀谈起来，不久，Draco和他对视了。
救世主皱起眉露出一个蠢兮兮的疑惑表情，喊出他的名字。死疤头，Draco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Harry追着Draco出了舞会，他原本以为今晚Draco不会来了，但那个愤怒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又跑什么？Harry想不明白。
Draco一口气来到了天台，夜风拂过，这里离月亮都那样近，铂金色头发的少年轻轻喘着气，抬头望向夜空。
“你跑什么？”
Harry很快追了过来，大声质问道。
Draco转过身，表情淡漠地看着救世主，抿着唇没说话。
Draco像个王子，这是Harry现在的感想。
少年身材修长，清瘦高挑，铂金色的头发随着夜风轻轻飘动，皮肤苍白细腻，灰蓝色的眼睛像一片起了雾的海。
那件让Harry好奇了许久的礼服就在他的身上，纹理细致，线条流畅，银色在月光下闪烁着高贵典雅的光芒，在Draco心脏位置的那颗绿宝石无比华丽。
“你现在几乎像个王子，Draco.”Harry双手环胸，真诚地夸赞道，对方却不领他的情。
“嗤——”Draco讥讽地笑了笑，不由分说地开始骂他，“你的巨怪脑子是装满了芨芨草吗？Potter.”
“怎么说。”Harry甚至都不清楚Draco的脾气来自于哪里，他难得好脾气，“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Draco沉默了，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生气的立场，但这更令他恼火，“你那张丑得要死的千纸鹤，记得吗？”
“哈？”Harry难以置信，“别告诉我是我折得丑的原因，而且我一点都不觉得丑。”
“怎么可能。”Draco翻了个白眼，“真的没有人教过你礼仪吗？Potter.”
“我父母死得早，从小就住在姨妈家的碗柜里，你指望我懂什么礼仪？”Harry自嘲地笑了笑，“或许你可以教教我。”
“……你真的住在碗柜里？”Draco无法想象救世主的童年，他的心脏疼了一下，“我很抱歉，Potter.”
Draco的态度软下来，那些刻薄的刺被他收了起来。Harry很满意现在会道歉的Draco，他慢慢向少年靠近，轻轻问，“我以为你不来舞会了，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邀请了我。”
“我确实邀请了你。”救世主挑眉。
“但我似乎会打扰你和你的舞伴，你们跳得很愉快不是么？”Draco自己都没注意到语气里的酸意，“你倒是如愿找了个金发女伴，Potter.”
“……我们只是恰巧都没有舞伴，所以我邀请了她，在舞会不能跳舞不是太可怜了吗？”Harry觉得有些好笑，“实际上我们只跳了一支舞，所以这违反了一个Malfoy的哪一条礼仪？Draco.”
Draco说不出话，他望着救世主在月光下闪烁着蓝绿色眼睛，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根本就没有什么Malfoy的礼仪条款。
今晚的最后一支舞将要开始了，优美动听的音乐声从大厅里细微的传到天台这里。
“想要跳舞吗？”Harry问道。
“你说过你跳女步，Potter.”
“我真该让Malkin夫人送件裙子来。”Harry开着玩笑，“你觉得红色怎么样？”
“我只喜欢银色和绿色，Potter.”
“我管你喜欢什么，Draco.”
铂金色头发的少年坏笑了一下，微微欠身，左手背在腰部，“可以请你和我跳一支舞吗？亲爱的Potter先生。”
“等等。”Harry突然想到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黑色的领带，“或许你会系埃尔德里奇结吗？”
“……”Draco无语地接过那条领带，“傻宝宝Potter.”
Harry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个Malfoy的服务，Draco低着头，他可以看到他铂金色的发顶，白皙修长的手指熟练地系着他胸前的领带，空气似乎有些暧昧了。
Draco的埃尔德里奇结系得很漂亮，Harry夸赞道，“你会成为一个好妻子。”
“你才是跳女步的那个。”Draco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再次对Harry伸出手，“可以请你跳舞吗？”
“我很乐意。”
两个少年在夜幕笼罩的高空，伴随着微不可闻的音乐飘飘起舞，彼此的呼吸仿佛都融为一体。
……
Draco的动作优雅而流畅，神态自若，步伐稳定而从容，行云流水，对于出身上流的他维也纳华尔兹的舞步再熟悉不过。Harry就不一样了，他连男步都跳得马马虎虎，更别说女步了，被Draco轻柔有力的手牵着转圈更让他觉得羞耻。
“你再踩一次我的脚。”Draco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Potter.”
“让我跳女步就是个错误。”Harry只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Draco那双被他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黑皮鞋上，“你该感谢我穿到不是高跟鞋。”
Draco叹了口气，牵着Harry提前进入了结束动作。
他们紧握着对方的手，Draco低头看Harry,黑色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他害怕救世主听到他的心跳，他们都没有动，而是默契地等待着那微弱的音乐结束。
“你今天擦了香水吗？Potter.”
“我从来都不擦香水，Draco.”
救世主轻盈的香味萦绕Draco的鼻尖，一点点绿叶的清香，苹果的酸甜，又像Potter的眼睛，是一大片冷冽而广阔的森林。
“你闻起来像青苹果。”
“你是饿了吗？我的Malfoy少爷。”Harry笑起来。
我的Malfoy伟大的救世主，求你，别再开这些暧昧的玩笑。
月光与难以自禁的爱，会给予胆小者力量。
音乐渐渐停下，今夜的最后一支舞结束了。
Draco低下头，在救世主的耳畔继续说道，“我喜欢青苹果，Potter.”
“……”
Harry谈过不少恋爱，白痴都能感觉到这句话像表白，而它来自Draco
Malfoy.黑发少年错愕地抬起头，眼前就是Draco近在咫尺的俊脸。
有一个声音在抓狂地提醒他，别这么做。但Draco脑子里闪过的只有关于Harry的一切。过去他与Harry的针锋相对一闪而过，在有求必应屋Harry抓过他的手离开火海，Harry的拥抱，Harry的触碰……却在他的眼前浪漫地慢放着。
Draco忽视了那道声音，他揽过了Harry的腰，那是一个无比生涩而浅薄的吻，救世主的唇如他想象中的一样，温热柔软。
Draco
Malfoy吻了Harry
Potter，以王子亲吻公主的方式。
Harry瞪大了眼睛，耳尖发烫，不知所措，心中警铃大作，他的第一个想法是推开对方然后逃跑，但他是一个格兰芬多，狮子没有落荒而逃的选择，所以他只好不知所措地留在原地，由着Draco亲他，心里混乱地思考着亲吻的含义……友谊？不，荒唐极了。
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Draco一时有些后悔，他和Potter可能从这一刻起就不是朋友了，但他又不再后悔，因为他可能这一生就只有这一次能亲吻救世主，斯莱特林从不后悔。
“……”Draco离开了救世主的唇，对上了救世主充满了不解的蓝绿色眼睛。
“我很抱歉，Potter.”
Harry想从容淡定地说没什么需要道歉的，可他做不到，他张了张嘴，作为格兰芬多狮，他选择直接问，“你爱我？”
“……”
Draco不敢回答，但问题的答案太明显了，他害怕Harry接下来的话是“以后别再见面了，你真恶心Malfoy”或者是一句虚伪的“我们还是朋友。”如果那样的话Draco甚至都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Harry看着那双眼眶泛红灰蓝色的眼睛，好吧，Draco的眼睛很容易泛红。
Harry对现在Draco的想法清楚再清楚不过，因为他勉强算是个情场高手，无非就是说出来就不能做朋友。
“我以为我们是友谊。”说实话他从没想过要和Draco绝交，Harry抿了抿刚被吻过的唇，缓缓地说道，“我还没和男孩交往过，Draco.”
“所以我没办法答应你。”
这像是宣判死刑，Draco绝望地想，他应该趾高气昂地像平常一样嘲笑Potter的自作多情，但可悲的是他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Harry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恋爱了，但他不会像个傻瓜一样去否认心动的感觉，他抬手拾起金发少年胸前那条好看的斯莱特林绿的领带，暧昧道，“但我们可以先从……不普通的朋友做起？”
不普通的朋友？一个Malfoy不会接受这种关系。但Draco很快就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如你所愿，Potter.”
“以后别再随便吻别人，Draco.”Harry边牵起Draco的西装袖子往回走，边说道。
“我是一个Malfoy,Potter.”Draco乖巧地跟在救世主的身后，“我从不随便吻别人，我上一次亲吻的是我母亲的脸颊。”
“那真是太好了。”Harry愤愤道，他觉得Malfoy在讽刺他的滥交。
Draco得意地笑了笑，他喜欢现在大难不死的男孩泛着粉红的耳尖，一股他不熟悉的甜蜜涌进他的胸腔。
他几乎要遗忘了自己食死徒的过往，或是纯血观念根深蒂固的父母。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Draco
Malfoy和一个牵引着他的Harry
Potter.
Draco
Malfoy是救世主最狂热的信徒，赞美Harry
Pot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