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
Potter是个混蛋。
Draco望着不远处格兰芬多的餐桌，众星捧月的救世主正和他的朋友们说说笑笑，喝着恶心的南瓜汁。
他们会在说什么，那个死疤头又在笑什么，比如昨天孤独的Malfoy想要交朋友吗？Draco想对昨天的自己念上几个恶咒。
什么是朋友，死疤头。
“你不吃吗？Draco”Golye嘴里塞着不知道多少食物，含糊不清地问，“如果你不吃的话可不……”
“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Draco把盘子推给他。
如果是朋友的话就该像每天晚上一样坐到他的对面，而不是那个Weasley和Granger.
一个Malfoy和一个Potter怎么会是朋友。
“你发什么呆呢，Harry.”
“啊？”Harry才走出自己的世界，他刚刚一直在想昨天夜里的事情，梅林在上，他请求了一个Malfoy的友谊。
该怎么和Hermione和Ron解释这个？不，或者说今晚和Draco解释那是个疯了的Harry他会不会甩他一巴掌？
“你到底在想什么？”Hermione在Harry眼前挥了挥手，“Harry”
“Oh!呃……”Harry有点恼火自己的再次走神，他随口回答了Hermione的问题，“我的前女友？”
“那可行不通哥们。”Ron说，“想和你跳舞的女孩多了去了，但那个赫奇帕奇女孩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看来他们刚才聊到了下星期要召开的舞会，为了庆祝那个惨烈的胜利和新生的到来，原谅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或许我可以先你一步邀请Hermione.”
“Hey!Hermione才不会答应你。”Ron焦急地牵起女友的手，“她是我的女朋友！”
Hermione故意配合地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我看着你们坠入爱河。”
Harry耸了耸肩，“Just
kidding.”
“说真的，Harry.”Hermione问，“你想邀请哪个姑娘？我可以帮你。”
“谢谢你，Hermione。”Harry没心没肺的喝了一口南瓜汁，“但我还没想过。”
“好吧。”
Hermione不再操心，没有几个女孩不想和救世主跳舞。
三个人用完晚餐，慢慢走出食堂，一路上嘻嘻哈哈聊些有的没的，Harry感到一身轻松。
“前面怎么了？”
Ron望着远处聚起来的一堆堆人，显然是出了什么热闹，难怪他们这一路上都没见什么人。
Harry和Hermione对视一眼，他预感不妙，三人快步向前走去。
那个张扬的铂金色脑袋，整个个Hogwarts除了他还有谁——Draco
Malfoy.
那个斯莱特林少年价值不菲的黑皮鞋底下，是一个脏兮兮的格兰芬多，显然已经吃了不少苦头，Draco面无表情地用魔杖指着他的喉咙。
Golye在一旁站着。
“再说一遍。”Draco的声音像淬了毒，像斯莱特林的毒蛇，“你再说一遍试试，肮脏的泥巴种。”
Hermione听到这里皱起眉头，Ron搂过她的肩膀，转头想和Harry说些什么，却发现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黑发的少年已经走向了风暴的中心。
“Shut
up,
Malfoy.”
他说了Malfoy,而不是Draco.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救世主身上。
那个被Draco凶狠的姿态吓住的格兰芬多，余光里看到走过来的Harry，不禁放松下来。
“Wuhuhuhu...泥巴点子。”Draco冷笑了一下，“以为你的救世主来了吗？”
他抬起魔杖，脚底下的格兰芬多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Serpensortia（乌龙出动）！”
一条乌黑粗大的蛇“嘶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凭空出现，冲着格兰芬多的脸去了，周围的人惊呼起来。
“Vipera
Evanesca（蛇影无踪）！”
Harry也迅速掏出了魔杖，毒蛇随着咒语焚烧殆尽，他冷下了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Draco.”
“……我没听错吧？”Ron小声的说。
Hermione看向自己的男友，“Harry刚才说的是Draco,那是Malfoy的教名。”
“我很清醒，Potter.”Draco故意去踩Harry的痛点，“庆幸我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吧。”
他扬起唇环视看热闹的人群，“我是一名食死徒，记得吗？”
“前食死徒。”Harry反驳道。
这副恶劣的样子与过去的Malfoy几乎如出一辙，Harry恨自己现在怪异的怀念，但他真的不爽战后Malfoy小心谨慎的样子。
Harry看向在Draco脚底下一直用眼神向他求救的格兰芬多，“你说了什么？”
那个男孩动了动唇，不说话。
Harry皱起眉，去看Draco.
“他侮辱了我的母亲。”
那他活该，Harry很想这么说。
还躺在地上的男孩却愤怒起来，“谁都知道你母亲是个肮脏的食死徒！你们Malfoy全家都是食死徒！我说的有什么错！”
“Langlock（封舌锁喉）！”
人群静默了一瞬，一片哗然。
“Harry”Ron和Hermione都震惊了。
那个愤怒施咒的人不是Draco
Malfoy,而是那位战争的英雄——Harry
Potter.
Draco也惊讶地望着那个黑发少年。
Harry仍举着魔杖指着地上的男孩，他的大脑后知后觉地认清自己冲动的行为，他怀疑自己犯病了，“Narcissa
Malfoy是一名伟大的母亲。”
“我不容许任何一个人侮辱她。”Harry注意到自己声音微乎其微地颤抖，显然，他犯病了，在大庭广众面前。
Draco也注意到了，瞪着他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
“你们在做什么！”Professor
McGonagall拨开人群，紧皱着眉头厉声道，“Harry!你做了什么！Draco!还有你脚底下的Issac!”
“……”Harry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喘息，和Professor
McGonagall对视了一眼，他垂下头，放下了魔杖。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
“请等一下，Professor
McGonagall。”
Harry深呼吸了一下，抬起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群，那些人看他的表情很复杂。
“我需要解释一些事情。”Harry轻轻挥了挥魔杖，“Sonorus（声音洪亮）！”
“我知道很多人都疑惑，关于战争之后我出庭了Malfoy家族审判，作为重要的证人。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那天在禁林，我决定赴死。梅林在上，我活了下来，在伏地魔的索命咒下，但我只是躲过了一次，他可以索我的命无数次。”
人群里有人起了头，高呼着向救世主致敬。
“是Narcissa
Malfoy,她在伏地魔面前，冒着生命危险，隐瞒了我的存活。”Harry看向一旁红着眼睛的Draco,“而Draco
Malfoy,你们都知道了。大战的时候，他从黑色的阵营奔向我，他借给了我他的魔杖。”
“……”
“他，他们不是食死徒。”Harry眼前回闪着死去的人，他头疼欲裂，“是应该获得宽恕的前食死徒。”
“我想解释的就这些。”Harry的身子虚虚地晃了晃，Draco急忙到他身边。
“Finite（终了结束）。”Harry强撑地念了咒，念完索性不管不顾地往Draco身上一靠。
“Harry!”Ron和Hermione经过巨大的信息冲击，他们俩也注意到了Harry奇怪的状态，Professor
McGonagall走上前，她也看出了Harry不在状态。
Harry靠在Draco的肩上，对要过来的三个人都摇了摇头，他用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对Draco说，“去有求必应屋。”
Draco和Professor
McGonagall对视一眼，对方默许了他和Harry的离开。
“Professor
McGonagall!”Ron震惊地看向不再作为的教授，“你不能让Harry和那个白鼬走！”
“关于Harry，您对我们到底有什么隐瞒。”聪明的Hermione已经看出了许多。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各扣五十分。”Professor
McGonagall抿着唇对两个人的话充耳不闻，抬手施了一个漂浮咒，往医务室去了。
Hermione扯过男友追了上去。
“Potter.”从刚才开始他的体温就高得吓人，Draco拍拍救世主的腰，“有求必应屋到了。”
Harry掀开眼皮，对着那堵墙在心里默念着，很快墙上就出现了一道门。
“哈唔……哈……”一进屋Harry就即刻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眼圈通红，“给我药，药，Draco.药……”
Draco慌张地从口袋里摸出Harry之前给他的那瓶，对方一口灌下去，却叫喊着不够。他只好去救世主的口袋里摸。
Harry连喝了五瓶安定剂才渐渐平静下来，他躺在地上，静默着望着天花板。
他刚才在心里想的是“家”，有求必应屋把他带到了格里莫广场十二号。
这个空无一人的，满是灰尘的家，让他想起Sirius。
“Potter...”Draco轻轻地说，“你又哭鼻子了。”
Harry眼睛眨了眨，几颗眼泪又从眼角顺着脸颊滚落下去，他明明吃过药了。Harry坐起来，木木地摘下眼镜，拿袖子胡乱地擦了一下眼睛。
Draco犹豫了一下，在Harry身边的地板坐了下来。
“……”Harry重新戴上眼镜，“你知道这是哪里吗？Draco.”
“格里莫广场十二号，我猜？”
“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来过，特别小的时候。”
“Oh,你母亲和Sirius...”Harry不继续说了，他感受到了自己又要夺眶的泪水，他低头把脸埋进了膝盖里。
“……”Draco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攥紧了拳头，“Aunt
Bella...
I'm
sorry...”
Harry没有抬头，Draco听见他闷声说，“不用道歉，Draco.不是你的错。”
“……”
Draco静默地看着无法控制泪水的救世主。
这是巫师世界的救世主，救世之星，大难不死的男孩，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他童年绘本里的英雄，眼前这个啜泣的少年。
Harry
Potter,多么高傲，曾经拒绝了一个高贵的Malfoy.Draco不知道为什么回想起那次脸热的经历，他仍旧不爽得很，可他现在却想要拥抱，拥抱那个曾让他难堪的Harry
Potter,拥抱世人的救世主。
Draco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Draco”
“嗯。”
“对我发誓。”
“...About
what？”
“不准嘲笑……”救世主嘟嘟囔囔，慢慢地抬起头，“我的脸。”
救世主眼镜下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樱桃，勉强打开的缝隙里是他雾蒙蒙的蓝绿色眸子，脸上还糊着眼泪鼻涕……说实话，很滑稽。
“嗤……”Draco还是没忍住笑了。
救世主撇了撇嘴，摸出魔杖，对自己的脸念了个治愈咒。
Harry睁开眼睛，好看的脸恢复如初。
“我不知道母亲救过你。”Draco说。
Harry挑挑眉，“你也救过我，记得吗？”
Draco低下头，他想对救世主说“谢谢”，但单词好像卡在他喉咙里，他开始怀疑Malfoy家族与Potter家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魔法，例如只能和对方说刺耳的话？Draco以前就没对Harry说过什么好话。
“Draco.”
Draco抬起头，救世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那双蓝绿色的眼睛离他是那样近，他从前是怎么把这双眼睛和蛤蟆联系起来的？
Draco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反思，他甚至觉得有些惊恐了，该死的Potter...话说他和这个Potter最近的相处简直匪夷所思，父亲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疯的……
“这一次我替你选择了阵营。”救世主说。
Draco怀疑自己的耳朵，“...What”
“从前你没办法选不是吗？”从前你没办法选，你的家族，你的幼稚，你的天真，使你走向伏地魔，这一次走向我吧，“我帮你选择了我，所有人都看见了。”
“……”多么狂妄自大的话，Draco睁大了眼睛，“我伟大的救世主Saint
Porter...”
“你没有资格替一个Malfoy...”
“我才不想和Malfoy交朋友。”Harry站起来打断了还要继续说的Malfoy，“但我愿意和Draco交朋友。”
Draco坐在地上愣愣地仰望着他。
“走吧。”Harry心中默想着出口，很快一道门凭空出现在墙上，他抬步走过去，“我们还没受到惩罚。”
他在尝试拼凑一个破碎的Malfoy,Harry打开门，傲慢地想。
“Harry
Potter!”那个Malfoy叫住他。
Harry脚步一顿，转过身却被猝不及防推到了墙上，一片黑色的阴影笼罩着他，那个铂金色头发的少年低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没有人能替Malfoy做选择。”
Harry直视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他看到很多东西，从那片海里，自尊，傲慢，偏执，阴郁，痛苦……梅林在上，他竟然把Draco的眼睛比喻成海。
Potter不说话，甚至没有反驳他。Draco猜想伟大的救世主肯定嘲笑着一个Malfoy的不知好歹。
但救世主突然笑了，那是一个Draco看不懂的笑，他只注意到救世主的唇是殷红，像他哭过之后眼睛的颜色，现在那双还闪着泪光的绿宝石眼睛在看着他发光。
“那就你走向我。”救世主笑着说。
Draco感觉心脏停了一下，这种感觉曾经也有过……是什么时候呢？神秘人靠近他的时候吗？不，不是。是大战时听说Harry
Potter死亡的时候，他的心脏也停了一下，但和现在很不一样。
“Draco,我杀死了伏地魔，我结束了巫师世界的黑夜，我带给所有人黎明，包括你。”那个胆大包天Potter轻而易举地牵起了一个Malfoy的手，从容的走向出口，“走吧，我们去接受惩罚。”
从容不迫的救世主在走出有求必应屋后触电一般放开了Draco的手，但再快也快不过好友们眼睛。
Ron和Hermione夫妻相地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Ron吞了一口口水，“梅林在上……我说你最近怎么……”
Draco扫了一眼温热的掌心，对两个震惊不已的人翻了个白眼，“吃了鼻涕虫吗你们？”
Harry瞪了他一眼，看向两位显然误会了的好友，头隐隐作痛，“不是你们想的那……”
“总之，”Hermione打断了他，她深深地看了一眼Draco
Malfoy,“Professor
McGonagall告诉了我们她所知道的一切。”
“现在我们需要和Harry聊一聊。”Ron说着走上前扯走了Harry，“你要解释的可太多了，哥们。”
“可Professor
McGonagall...”
“你们的惩罚是照顾Hagrid的菜园。”
真是不轻不重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