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舟的时空锚定系统启动时,叶修腕间的剑鞘突然发烫。三瓣纹路在皮肤下蠕动,宛如活物般沿着尺骨向心脏攀爬,直到与脊骨链的九眼残片共鸣,才在胸骨处凝结成一枚菱形锻纹——那是他在未来之镜中见过的“因果接驳纹”。
“先生,青岩星时间线锁定在灭门惨案前三日。”卡隆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颤音,“但扫描显示……锻铁房地下五米处,存在与您同源的骨骼波动。”
叶修按住剑柄的手顿住了。他当然知道那波动是什么——三个月前在因果紊乱中,他曾在记忆重叠里见过这一幕:十五岁的自己蹲在废墟里,指尖正触碰到三瓣剑鞘的碎片。而现在,他要亲手将这枚剑鞘埋进过去,成为一切的。
穿梭舱的舱门开启时,潮湿的晨雾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青岩星特有的硫磺风掠过鬓角,叶修看见前方百米处的锻铁房烟囱还在冒烟——父亲应该正在熔铁,母亲则会在半小时后送来掺了蜜的麦饼。这个时间点太过精确,精确到能听见自己少年时哼着的跑调锻铁谣。
“记住,不要改变任何既定事件。”未来的叶修曾在灰雾中留下警告,“因果链的每个焊点都必须严丝合缝,除了剑鞘的位置。”他摸向腰间的剑鞘,金属表面还带着未来时空的余温,三瓣缺口处隐约可见尚未刻完的“自由纹”。
锻铁房后巷的碎石堆下,少年叶修的木剑还藏在。
“先生,您的骨骼金纹……”卡隆的机械眼扫过扫描屏,“和三个月前的样本相比,多了003的混沌熵值波动。”
叶修望向掌心的银簪,蓝锈石里的星典残页已经完全舒展,上面的锻纹竟与少年刚才在陨铁上刻的痕迹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未来的自己说过的话:“因果不是闭环,是永远在锻造中的双刃剑。”
剑鞘在腰间轻轻震颤,三瓣纹路终于拼合完整。叶修握紧缺角锤,锤面上的“自由纹”正在吸收时空乱流的能量,逐渐浮现出复杂的脉络。他知道,下一站是因果法庭,但此刻掌心还留着少年触碰陨铁时的温度——那是凡人最珍贵的,对未知的悸动。
“去准备因果锚点。”他对卡隆说,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笑意,“这次,我们不是去接受审判,是去锻打属于自己的法则。”
骨舟引擎的轰鸣中,叶修听见远处传来青岩星的锤音,不再是记忆中的血光,而是充满希望的“叮叮”声。他知道,无论多少次轮回,那个蹲在锻铁房后的少年,永远会选择捡起那块陨铁——因为凡人的路,从来都是自己一锤一锤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