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长手指缓缓掐住我的脖颈,高焯凑到我耳边,声音喑哑低沉。
孤的太子妃因你而死,你当然要陪一个给孤。
记住,今日过后,你便是阿云,也只能是阿云。
热油煎心也不过如此,我凄然一笑。
走蚕丝虽是绝技,可要付出非比寻常的苦痛和代价才能练成。
高焯啊高焯,不管是你心心念念的阿姐,还是令你厌恶至极的我。
那位都不可能让我们这样的低贱之人,成为你储君路上的污点。
我身着飘逸羽衣,怪异脚掌踩在细蚕丝之上,就像阿姐当年一样。
每走一步,都如同万刃割心。
凌空而舞,耳边尽是呼啸刺骨的风。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我身上来,包括高坐主位的明黄色人影。
那是当朝天子。
站在天子身后的张公公将臂弯拂尘换了个方向,嘴唇无声翕动。
我知道,他要我死,要我像阿姐那样。
从高空上坠落,摔成一滩恶心肉泥。
高焯似是察觉到什么,他猛地站起身来,腰间香囊拉扯间坠落于地。
那封血书也暴露出来。
我张开双手,在他展开血书的那刻,纵身一跃。
惊叫声此起彼伏,箭雨般穿透我空荡荡的躯体,万千烟火在我破碎目光中升腾绽放。
美得令人心折。
我却看见高焯双眸充血,提刀斩杀拦在身前的重重侍卫,发疯似的朝我奔来。
封雨,你怎么敢!
不行!孤不准你死!这血书上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没死成。
高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他父皇下令,让整个太医院想尽一切办法救活了我。
他把我和他,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
每一口汤药,都要亲自试过,才喂进我嘴里。
我清醒那天,正逢阿姐的祭日。
你告诉孤,那封血书上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高焯跪在床边,血凝在他手中那把绣春刀上,红得令人心惊。
那上面,有他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
殿下,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如果不是你非要娶阿姐做太子妃,她又怎么会死
我只觉得既可悲又可笑,涣散目光落在摇晃迷离的烛火上。
还有三年前的大婚典礼,若不是有人在我的酒水里下催情药,我又怎会不知廉耻地在众人面前宽衣解带,对你投怀送抱
太子殿下,不知道爱上自己同父异母的皇妹,是什么感觉呢
高焯丢掉手中染血的刀,双手不断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殿下这话应该去问问你最敬爱的好父皇啊!
你名义上的母后,被他关进冷宫受尽阉人磋磨,把你生下来的母亲,其实是那惨死文臣的结发妻子,被你的好父皇囚在密室整整二十八年!
他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到魔窟之中,让她剔骨练成世间绝技走蚕丝,让她成为皇室贵族的赏玩取乐之物,不过是为了惩罚那个胆敢私下放你母亲出逃的一国皇后!
只有你被蒙在鼓中,还妄图娶自己的亲妹妹为妻,何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