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都市小说 > 隋总的金丝雀 > 第一章

手机在包里震动,继母发来短信:你爸住院,速汇五万。
推开门,酒精味混着烟草气息扑面而来。
舞台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我抱着吉他走上台,听见台下传来口哨声。
这妞长得真带劲。有人吹着口哨喊。
我低头调试弦,瞥见前排卡座上坐着的男人。
他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还有块百达翡丽
眼神交汇的瞬间,我心头一颤。
他盯着我,眼神像是要把人看穿。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唱那首《失落的记忆》。
唱到副歌部分,台下突然响起掌声。
是他,鼓着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一曲毕,经理匆匆跑来后台。
隋总点名要见你。他擦着额头上的汗。
我摘下假睫毛,扔进垃圾桶。
推开VIP包厢的门,烟雾缭绕。
他倚在真皮沙发上,指间夹着香烟。
苏小姐,他吐出烟圈,有没有兴趣换份工作
什么工作我问。
当我的私人助理。他将一张黑卡推过来,月入十万,包食宿。
我想起医院催款单,喉咙发紧。
我需要考虑。我攥紧手心。
他轻笑一声,站起身逼近。
古龙水混着烟味将我笼罩。
明天中午十二点,丽思卡尔顿顶楼。他在我耳边低语,过时不候。
走出酒吧,雨还在下。
手机又震动,医院发来欠费通知。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肿瘤医院的地址。
透过车窗,看见他的迈巴赫从身旁驶过。
病房里,父亲插着氧气管,脸色惨白。
继母坐在床边数钱,见我来立刻换了副嘴脸。
可算来了,医药费都快交不起了。她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打开手机银行,余额显示7.56元。
回到出租屋时,天已经亮了。
破旧的墙壁渗着水渍,蟑螂在墙角乱窜。
我躺在发霉的床垫上,盯着天花板。
时钟指向十一点,我翻身坐起。
翻出唯一一件黑色连衣裙,用熨斗烫平褶皱。
在镜子前涂口红。
赶到丽思卡尔顿时,十二点零五分。
顶楼餐厅服务生拦住我,小姐,这里是会员制。
我正要开口,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让她进来。他坐在落地窗边,面前摆着法式早餐。
我走过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隋先生,我坐下,我接受这份工作。
他推过来一份合同。
我没看内容,直接签上名字。
从现在起,他收起合同,你就是我的人了。
窗外阳光刺眼,我望着黄浦江上来往的船只。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高利贷催债的短信。
他叫来服务生,给苏小姐点份松露煎蛋。
我盯着面前精致的餐盘,突然觉得讽刺。
几个小时前,我还在为五斗米折腰。
以后住我公寓,他擦着嘴角,离公司近。
我点点头,机械地吃着煎蛋。
走出餐厅时,他替我拉开宾利车门。
司机叫他隋总,恭敬地将车驶出地下车库。
路过奢侈品店橱窗,我瞥见自己的倒影。
连衣裙皱巴巴的,口红也蹭花了。
他突然伸手,替我整理耳边的碎发。
动作亲昵得仿佛我们是恋人。
车子停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公寓楼下。
保安敬礼,管家鞠躬。
电梯直达顶层,推开房门。
二楼是你的房间,他说,生活用品都备齐了。
我走上旋转楼梯,木地板发出悦耳的声响。
推开卧室门,巨大的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外滩。
床上摆着崭新的行李箱,里面装满名牌衣物。
手机震动,医院说父亲需要立刻手术。
我握紧手机,转身下楼。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处理文件。
隋先生,我说,我需要预支三个月工资。
他抬起头,眼神深邃得让人捉摸不透。
可以,他敲了敲笔记本电脑,不过有个条件。
我心跳加速,喉咙发紧。
今晚陪我参加慈善晚宴。他合上电脑,扮演我的女伴。
我想起自己寒酸的穿着,下意识咬了咬嘴唇。
衣服首饰都给你准备好了,他像是看穿我的心思,去试衣间看看。
试衣间里挂满高定礼服,珠宝盒里钻石闪着冷光。
我换上香槟色鱼尾裙,戴上鸽子蛋钻戒。
镜中人陌生得让我不敢相认。
他倚在门框上,目光从上到下打量我。
很好看,他说,走吧。
车子停在半岛酒店门口,闪光灯此起彼伏。
他伸手替我开车门,揽住我的腰。
镁光灯下,我们像极了恩爱夫妻。
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名流纷纷上前打招呼。
隋总,这位是有人笑着问。
我未婚妻。他将我搂得更紧。
我僵在原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闪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我强笑着回应周围人的寒暄。
隋太太真是明艳动人。有贵妇端着香槟凑近,目光却在我钻戒上打转。
隋墨将红酒杯递到我手中,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
拍卖师开始介绍第一件拍品,明代青花瓷瓶,起拍价八百万。
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这数字够父亲做十次手术。
隋墨突然在我耳边低语:想要没等我回答便举起了竞价牌。
现场气氛瞬间热烈,竞价声此起彼伏。
最终他以两千万拍下,全场掌声雷动。
下台时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买这个
他挑眉:你喜欢。
我愣在原地,直到被他拉着走向休息区。
角落里突然冲出个女人,红酒泼在我胸前。
狐狸精!她尖叫着,你勾引墨哥哥!
隋墨脸色瞬间阴沉,保安迅速将女人拖走。
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去更衣室换衣服。
更衣室里,我看着镜中狼狈的自己,突然觉得荒唐。
手机在此时震动,继母发来消息:手术费还差三万。
换好衣服出来,隋墨靠在走廊尽头抽烟。
她是谁我问。
前女友。他掐灭香烟,不用放在心上。
回程车上,他突然说:明天陪我回老家。
我一愣:为什么
我奶奶想见孙媳妇。他盯着我,你是最佳人选。
我攥紧裙摆:可我们只是……
五万。他打断我,两天五万,另外预支的工资照旧。
我想起医院账户,最终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晨,私人飞机停在停机坪上。
机舱内奢华得令人咋舌,管家递来羊绒披肩。
隋墨在看文件,侧脸冷峻如刀削。
三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江南小城。
老宅门口,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等候。
墨墨!她颤巍巍走来,目光落在我身上,这就是孙媳妇
隋墨揽住我的肩:奶奶,这是月容。
我屈膝问好,老太太握住我的手:好模样,快进屋。
饭桌上,各种家乡菜摆满圆桌。
老太太不停给我夹菜,多吃点,太瘦了。
饭后,隋墨被长辈叫去说话。
老太太拉着我进房间,拿出个檀木盒。
这是隋家祖传的玉镯,她将镯子套在我手腕上,给孙媳妇的见面礼。
我想推辞,却被她紧紧按住。
夜深,我在客房翻来覆去睡不着。
突然有人敲门,隋墨倚在门框上,领带松垮。
老太太让我们睡一间。他晃了晃手里的房卡,省得她起疑。
房间里只有一张雕花大床,我站在床边手足无措。
他掀开被子躺下:你睡这边,我不动你。
我和衣躺在床沿,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半夜突然雷声大作,我吓得缩进被子里。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手臂将我搂进怀里。
别怕。他的声音带着困意,有我在。
第二天醒来,他已经不在床上。
梳妆台上放着张纸条:早餐在餐厅,吃完带你去逛逛。
小城街道古色古香,他陪我逛了几家老字号。
在绸缎庄,他给我买了三套旗袍。
路过首饰铺,他又挑了对翡翠耳坠。
隋先生,这样太破费了。我推辞。
他却直接刷卡:给老婆花钱,天经地义。
data-fanqie-type=pay_tag>
回程飞机上,他收到消息脸色骤变。
公司出事了。他合上电脑,下飞机直接去公司。
机场分别时,他塞给我一张黑卡:密码是你生日,缺什么自己买。
我愣住: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他笑而不语,转身走进VIP通道。
回到公寓,打开手机全是医院消息。
手术很成功,但后续治疗还需要不少钱。
我看着手中的黑卡,最终还是放进了抽屉。
深夜,隋墨回来时满身酒气。
陪我喝酒。他扯开领带,从酒柜拿出威士忌。
两杯下肚,他开始说胡话。
小时候,我爸只爱公司不爱我。他盯着酒杯,我妈就这么被他逼走了。
我安静听着,递过去纸巾。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月容,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昏睡过去。
我替他盖上毯子,关掉客厅的灯。
第二天醒来,他又恢复成那个冷峻的隋总。
昨晚失态了。他整理袖口,今天陪我去见客户。
会议室里,客户的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隋总眼光真好,女伴比明星还漂亮。
隋墨将我拉到身边:这是我未婚妻,苏月容。
签约结束,客户非要拉着去KTV。
包厢里烟雾弥漫,有人不停给我灌酒。
隋墨挡下我面前的酒杯:她酒精过敏。
回程车上,我问:为什么对外说我是你未婚妻
他看着窗外:这样方便。
我不再追问,望着车窗外的霓虹发呆。
手机震动,高利贷发来威胁短信。
隋墨瞥见我苍白的脸色:谁发的
我慌忙锁屏:没什么。
他不再多问,但第二天我发现账户多了五十万。
就当是提前预支的工资。他说这话时,目光闪躲。
周末,他突然说要带我去游乐园。
旋转木马上,他替我拍照,嘴角难得有笑意。
玩过山车时,我吓得尖叫,他伸手护住我的头。
抓紧我。他的声音混在风声里。
晚上在摩天轮上,他突然凑近。
我能清楚看见他睫毛的影子,听见他急促的呼吸。
月容,他低声说,其实我……
摩天轮突然剧烈晃动,他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警报声响起,工作人员开始疏散乘客。
落地后,他接到电话脸色大变。
公司有急事,我得先走。他脱下外套给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
回到公寓,发现玄关摆着一束蓝玫瑰。
卡片上写着:别怕,有我在。
正当我发愣时,手机响起陌生号码。
苏小姐,电话里是阴冷的女声,离隋墨远点,否则……
没等她说完,我挂断电话。
窗外开始下雨,雷声隐隐传来。
我抱紧自己,突然很希望隋墨能回来。
这时,公寓门被推开,浑身湿透的隋墨站在门口。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走进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话音未落,手机突兀响起。隋墨接起电话的瞬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奶奶病危。他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月容,我必须马上回去。
不等我回应,他已经转身冲出门外。我望着空荡荡的玄关,蓝玫瑰上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晕开深色痕迹。
三天后,我在新闻头条看到隋墨的照片。照片里他和一个穿着高定礼服的女人并肩站在医院门口,女人戴着我见过的那枚隋家玉镯。
手机在此时震动,是隋墨发来的短信:别联系我,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我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医院又发来催款通知,继母的消息接踵而至:你爸情况恶化,医生说要加钱用进口药。
打开抽屉,那张黑卡安静躺在里面。我握着卡冲进雨里,却在银行被告知卡已冻结。
深夜,高利贷的人找上门。他们踹开房门,将我按在地上:苏小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剧痛从腹部传来,我蜷缩成虾米,听见领头的人冷笑:隋墨不要的破鞋,还敢躲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离开。我挣扎着爬起来,摸到手机给隋墨打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听见背景里女人娇嗔的声音:墨,谁呀
他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发着高烧去医院。缴费窗口,我将所有积蓄推过去,护士皱着眉:还差两万。
走廊里,我突然眼前一黑。再醒来时,躺在医院过道的推车上,身上盖着不知谁落下的旧毛毯。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隋墨的助理发来消息:隋总让我来收回公寓钥匙,还有他送你的东西。
我跌跌撞撞回到公寓,收拾东西时发现床底的鞋盒。里面是游乐园那天的照片,还有一张字条:等处理完一切,就带你去见我妈。
我撕碎字条,将照片扔进垃圾桶。助理带人来收东西时,我只带走了自己的旧连衣裙。
离开公寓时,暴雨倾盆。我蹲在路边等公交,一辆迈巴赫停在面前。车窗摇下,露出隋墨冷硬的脸:上车。
我浑身湿透,倔强地摇头:隋总有什么吩咐
上车签解约合同。他语气冰冷,之前的钱就当是你当替身的报酬。
我笑出声,雨水混着泪水流进嘴里:原来我是替身替谁那个戴玉镯的女人
他别过脸:别问太多。
我冲进雨里,听见身后传来开车门的声音。隋墨抓住我的手腕:苏月容,别闹了。
我闹我甩开他的手,隋墨,你知道我被高利贷的人打得住院吗你知道我爸因为没钱停药在痛苦挣扎吗
他瞳孔微缩,伸手想碰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又怎样我后退几步,你要和白富美结婚,我就该识趣滚蛋对吗
一辆货车突然失控冲过来,隋墨猛地将我推开。轮胎擦着他的腿碾过,他倒在血泊里。
我尖叫着扑过去,抱住他逐渐冰冷的身体。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却在我怀里睁开眼,虚弱地说:对不起......她拿奶奶威胁我......
医院里,我守在ICU门口。隋墨的未婚妻走来,优雅地踩着高跟鞋:苏小姐,墨很快就会康复。康复后,他会和我订婚。
我握紧拳头: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
那又怎样她冷笑,不过是他怜悯你罢了。你以为他真的会娶一个酒吧驻唱
父亲的主治医生找到我,说新药有了,但费用高昂。我跪在医院走廊,给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借钱。
隋墨醒了,却不愿见我。他的助理送来一笔钱和解约合同:隋总说,两清了。
我在合同上签字时,突然干呕不止。去检查才发现,我怀孕了。
拿着化验单,我站在隋墨病房外。透过门缝,看见他未婚妻靠在他怀里:墨,等你好了,我们就去拍婚纱照。
我悄悄离开医院,去小诊所准备打掉孩子。躺在手术台上,我摸着小腹,泪水打湿了枕头。
医生,等一下。我突然坐起来,我不做了。
离开诊所时,隋墨的未婚妻带着保镖拦住我:听说苏小姐怀孕了她掏出支票,开个价,把孩子处理掉。
我撕碎支票:这是我的孩子,和你们隋家没关系。
她示意保镖动手,混乱中我被推倒在地。剧痛从腹部传来,鲜血染红了裙摆。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医生面无表情:孩子没保住,你身体太虚弱,以后很难再怀孕。
隋墨的助理送来最后一笔钱,说隋墨已经出国治疗。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收到隋墨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忘了我,好好生活。
我删掉短信,收拾行李离开这座城市。在火车站,我看见报纸头条:隋氏集团继承人订婚,未婚妻系豪门千金。
照片里,隋墨穿着笔挺的西装,身旁的女人笑容灿烂。我将报纸扔进垃圾桶,踏上开往远方的列车。
一年后,我在另一个城市的超市打工。推着购物车转弯时,迎面撞上一个人。抬头瞬间,呼吸停滞——是隋墨。
他身旁站着怀孕的妻子,无名指上戴着婚戒。
好久不见。他声音沙哑。
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隋总认错人了。
擦肩而过时,听见他未婚妻娇嗔:墨,她是谁
不认识。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我攥紧购物车把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走出超市,阳光刺眼。摸了摸小腹上的伤疤,我对着天空露出微笑。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消息:父亲病情稳定,可以出院了。
我擦干眼泪,快步走向公交车站。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抓住我的手腕。
月容,隋墨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后悔了......
我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曾经那些伤痛,不是一句后悔就能抹平的。
公交车缓缓驶来,我上车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望着窗外,隋墨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人海。
三个月后,我在超市的工作步入正轨。这天,我正在整理货架,突然听到同事窃窃私语:听说了吗隋氏集团出大事了!我的手顿了顿,货架上的罐头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凑近,听见同事压低声音说:隋家老爷子突然撤了隋墨的职务,听说和他妻子有关……
我的心猛地一颤,手中的罐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蹲下身去捡,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当晚下班,我鬼使神差地走进一家网吧,搜索着关于隋氏集团的新闻。屏幕上,隋墨的照片依旧英俊,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憔悴。
新闻报道称,隋家老爷子发现隋墨子暗中转移资产,盛怒之下暂停了隋墨的一切职务。
苏月容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对上了隋墨助理小陈的目光。小陈看着我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隋总……他想见你。
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小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隋总让我交给你的。他说,里面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父亲。
我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年轻时的隋老爷子和我的父亲并肩而立,脸上带着意气风发的笑容。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致老友苏建国,无论何时,我隋昌林都不会忘记当年的情谊。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隋墨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什么他总是对我的事情格外上心。
原来,一切都源于父辈之间的情谊。可这份情谊,却被现实撕得粉碎。
当晚,我辗转难眠。
我看着窗外的月光,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模样,最终还是拨通了隋墨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背景音,还有隋墨沙哑的声音:月容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这个我握紧手机,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隋墨沉默了片刻,说:我也是最近才从老爷子书房里发现的。月容,对不起,我……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只想知道,你当初接近我,到底是因为父辈的情谊,还是因为我长得像她
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断,才听见隋墨疲惫的声音:一开始,或许是因为那张照片。但后来……
够了。我冷笑,隋墨,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我父亲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说完,我挂断电话,将照片小心地收进钱包。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捉弄人。第二天,我在上班途中被一群黑衣人拦住。
为首的男人冷笑着掏出一叠照片,扔在我面前:苏小姐,这些照片要是流出去,不知道隋少会不会身败名裂
照片上,是隋墨和我曾经在公寓里的亲密瞬间,还有我流产那天在医院的狼狈模样。
我脸色煞白,这些照片显然是有人故意偷拍的。我强装镇定:你们想要什么男人凑近我,身上的古龙水味令人作呕:很简单,去隋家大闹一场,彻底毁了隋墨的名声。
我握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如果我不答应呢男人狞笑着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我父亲在医院的实时画面:听说苏老先生的病情刚有起色要是突然停药……
我答应你们。我咬着牙说。我不能拿父亲的命冒险。
三天后,隋家老爷子八十大寿的宴会上,我穿着一袭素白连衣裙,像个幽灵般出现在宴会厅。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我身上,隋墨的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林婉柔挽着隋墨的手臂,娇笑道:这不是苏小姐吗来参加寿宴,怎么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不理会她的嘲讽,径直走到隋老爷子面前,将照片递了过去:隋老先生,这是您年轻时和我父亲的合照。我父亲苏建国,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隋老爷子看着照片,神色复杂。
隋墨冲上前,抓住我的手腕:月容,你这是干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隋墨,你当初利用我,现在又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全场一片哗然,林婉柔的脸色变得惨白。隋老爷子猛地拍案而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人踹开,一群记者蜂拥而入,闪光灯瞬间照亮整个大厅。
我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我望着隋墨震惊的眼神,突然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
隋墨,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我说完,转身想要离开,却在门口撞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林婉柔的哥哥,林氏集团的继承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中满是嘲讽:苏小姐,谢谢你帮我完成计划。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林家的阴谋,他们利用我来打击隋家,为的是吞并隋氏集团。
我踉跄着后退几步,撞上身后的桌子,红酒泼洒在我的白裙上。
隋墨冲过来想要扶住我,却被我一把推开。我看着他,眼中满是绝望:别碰我!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
说完,我转身冲进夜色中,身后传来隋墨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我再也没有回头。
他西装袖口沾着雨水,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恍惚间又回到他第一次把我抵在公寓墙上的夜晚。
那时我刚被高利贷打断两根肋骨,蜷缩在楼梯间,是他撑着黑伞蹲下来,指尖擦过我结痂的嘴角:当我的人,我替你还债。
上车。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公交车尾灯在雨幕里渐渐远去,我望着他无名指上消失的婚戒,突然笑出声。三个月前他未婚妻挺着孕肚羞辱我时,这枚戒指在我脸上划出的血痕还隐隐作痛。
现在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用这只戴着婚戒的手给我擦过眼泪、打过流产针、最后又在解约合同上签了字。
隋总找错人了。我扯出一抹笑,我记得解约合同上写得清楚,银货两讫。
话没说完,他已经将我抵在迈巴赫车门上,薄荷气息混着威士忌酒气涌来。我偏过头,看见他后颈有道新鲜的抓痕,暗红色蜿蜒进衬衫领口。
装什么清高他扯开我湿透的衣领,锁骨处的草莓印还没消退,上个月是谁跪在床上求我多给点钱嗯他的拇指重重碾过我小腹的伤疤,那里还留着被保镖踹伤的淤青。
我疼得倒抽冷气,却听见他在我耳边轻笑:月容,你这辈子都别想逃。
车门被猛地拉开,我跌进熟悉的真皮座椅。
隋总打算用老把戏我咬住他的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这次拿谁的命威胁我我爸还是你奶奶
他动作顿住,眼神暗得可怕。顶灯突然亮起,我这才看清他眼下的乌青,西装口袋露出半截诊断书,胃癌晚期四个字刺得我眼眶发烫。
苏月容,你就这么恨我他掐住我的下巴,力度大得能捏碎骨头,当年要不是你爸挪用公司公款,你以为我想碰你这浑身是刺的野猫
我浑身僵硬,记忆突然闪回高利贷送来的催款单。
车窗外惊雷炸响,雨刮器疯狂摆动。隋墨扯开我的衬衫,在旧伤疤上落下滚烫的吻。
我望着车顶的星空灯,想起第一次被他带来这里,他也是这样一边亲我一边说别怕。那时我天真地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却不知是坠入更深的深渊。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欠费通知。隋墨咬着我的耳垂轻笑:求我,求我就给你爸交医药费。他的手探进我牛仔裤,指尖冰凉。
我闭上眼睛,想起林婉柔拿着支票让我打掉孩子时说的话:你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等玩腻了就像扔垃圾一样扔掉。
求你……我抓住他的西装,指甲深深掐进他后背。隋墨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车灯将他的影子投在车窗上,像头择人而噬的野兽。
我盯着他后颈那道抓痕,想象着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纠缠的画面,突然觉得小腹的旧伤也没那么疼了。
说爱我。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领带松开垂在我胸口。我迎上他猩红的眼眸,在闪电照亮车厢的瞬间勾起嘴角:隋墨,你不配。
他眼底的疯狂翻涌成海啸,撕碎了最后一丝理智。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里,我听见自己破碎的呜咽,和记忆里流产那天的雨声重叠。
黎明破晓时,隋墨扔给我一张黑卡。我数着上面的零,刚好够父亲换肝手术。他站在落地窗前系领带,晨光勾勒出他消瘦的轮廓。今晚八点,老地方。他头也不回,别让我再去医院抓人。
门重重关上后,我摸到黑卡背面的刻字,这次是我的名字。
黑卡从指间滑落,掉进洗手池,溅起的水花模糊了镜中的倒影。
我伸手擦掉水雾,露出那张带着淤青却笑得分外艳丽的脸,苏月容,你终于成了和他一样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