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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像被重锤狠狠敲了两下,疼痛又混乱。
林冬阳明明是爸妈早逝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我
别说林冬阳已经死了十年了,我俩就连性别也不一样。
爸妈为了诓骗我,还真是什么瞎话都能编出来。
当我用力挖掘关于林冬阳的记忆时,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不是在家里,而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中。
四周都是白色,除了我躺着的床,什么摆设都没有。
我想坐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
我心里一惊,爸妈要动手了!
他们要给我注射药物!
我拼了命地挣扎和嘶吼:放我出去,你们这些魔鬼!杀人是犯法的!
忽然门被推开,走进来几个穿着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人。
他们手里拿着托盘,托盘里有注射器和药剂。
我挣扎得更厉害,嘶吼过度的嗓子已经哑得不行:我不是自愿的!我不要试药!我不要救林初七!放我走!
帮助我的手脚的工具十分牢固,任我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药剂依旧打进了我的身体里。
当我的意识再次昏昏沉沉,我听见医生说:哎......这已经是第十次送过来了,每年一次,情况依旧越来越糟,孩子可怜,父母也难啊。
昏睡前最后一刻,我心里如同被引爆了一颗地雷。
我被送来了十次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道这里的医生也跟警察一样,和爸妈串通好了
这一次我睡了很久,久到我想不起睡前自己在做什么,似乎和人发生了争吵,但记不起争吵的内容。
卧室的门被推开,妈妈见我醒了,脸上一喜,坐在我床边温柔地说:今天考试不要紧张,也不要有压力,你尽力就好,无论什么结果,我和你爸爸都能接受。
这么温柔的妈妈我第一次见,有些受宠若惊,说话都变得结巴:今,今天,什么考试
妈妈脸上的笑容一僵,眼神复杂。
等了一会儿后,她才拍了拍我的手背道:今天高考,赶紧起来吃了饭,我们送你去考场。
高考两个字像一盆冷水突然泼在了我头上,惹得我打了个激灵。
我想起来了,爸妈让林初七替我去体检,还想让我给林初七试药。
还没想起来我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就被催促着吃了饭上了车。
抵达考场时,我依旧有很多事情没想起来。
可时间紧迫,由不得我继续想下去,面对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高考试卷,我只想全力以赴。
可当我看到自己亲手在姓名栏写下林冬阳三个字时,我愣住了。
等我从考场出来,我看到爸妈在一棵大树下面等我。
我突然想起来,我从来没有独自出门过。
无论是上学还是上街买东西,爸妈至少有一个人陪着我。
看着他们朝我挥手,我还没捋清楚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记忆,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加快。
当我在爸妈面前站定时,我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担忧。
我想也不想地开口:我考得很好,能让林初七上一所好大学。
爸妈至少脸色同时一僵,随后爸爸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回家里,我问妈妈:初七呢怎么不在家
妈妈笑得很勉强,说道:她出去玩儿了,等你睡了,她就回来。
我垂着眼皮,扣着手指上的茧,低声说我给她试药的效果怎么样能让她活下去吗
妈妈瞬间愣住:你......记得
我点点头道:嗯,我记得你们说我和初七之间,只能护着初七。我也记得,我已经去过很多次六院。
妈妈身形晃了几下,最后跌坐在我的床上,掩面痛哭。
我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难过更多还是遗憾更多。
正如我的老师、邻居告诉我的那样,我的父母确实没问题。
也正如医生和警察所说,有问题的是我。
当我整理衣柜的衣服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被我忽略很久的细节。
我和初七的衣服尺寸一模一样,就连她的旧内衣,我穿着也刚刚好。
如果我是被拐卖的,这种相似程度也太过于巧合。
更何况我比林初七大两岁。
还有一点,每次我来月经时,初七也会来。
连月经不规律的问题都完全一致。
亲姐妹都做不到如此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