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翡翠蝴蝶簪子捅穿我八个月孕肚时,暴雨正砸在婚纱头纱上。陆明川攥着我闺蜜的手,把那团带血的血肉塞进保温箱:胎盘给芊芊留着,她体寒。
重生回婚礼前两小时,我抖着血淋淋的指尖扣紧旗袍盘扣。镜中陆明川温柔替我戴头纱,浑然不知他藏在保险柜的走私账本,正被我缝在婚纱十八层衬裙里。
老婆,该交换婚戒了。他掌心躺着的鸽子蛋闪烁冷光,和上辈子剖我子宫那柄手术刀一样亮。
我轻笑甩出亲子鉴定书,大屏幕同步播放他搂着亲妹妹车震视频。龙凤玉佩在胸口发烫,映出宾客席首排那个军官——他战损的脸上,嵌着与我如出一辙的月牙胎记。
第一章:胭脂血(重生觉醒)
嘶——
林晚棠的指甲抠进了丝绒沙发扶手,冷汗把真丝旗袍后背浸得透湿。真他妈的疼!白芊芊那把鎏金簪子还插在她隆起的肚皮上晃悠呢,血珠子正顺着簪头的翡翠蝴蝶往下淌,在地毯上砸出暗红色的花。
表姐别瞪我嘛。白芊芊翘着新做的水晶甲,慢悠悠转着簪子又捅深半寸,要怪就怪你这肚子太争气,怀谁不好偏怀明川哥的种
窗外的暴雨哗啦啦泼在玻璃上,倒衬得屋里静得吓人。林晚棠费力扭过头,正对上陆明川那双桃花眼——昨天这双眼睛还含着笑喂她喝安胎药,这会儿倒像看条死狗似的。她喉咙里咕噜着血沫子,突然觉着好笑。二十年啊,替陆家从破落户爬到沪上首富,临了被当成下崽的母猪宰。
你以为我图你家产陆明川蹲下来捏她下巴,虎口的老茧磨得人生疼,林大小姐怕是忘了,二十年前林家二十八口人烧成焦炭的时候,你爹抱着地契嚎得像条狗。
血腥味呛得她喉咙发苦。记忆突然闪过个画面:六岁生日宴上,父亲把半块龙凤玉佩塞进她襁褓,说这是保命符。保命符现在她命都要保不住了,玉佩倒是在嫁妆箱底压了二十年…
动手利索点。陆明川起身弹了弹西装袖口,取完孩子送仁爱医院,那边胎盘配型等——
金簪划开皮肤的声响,像撕开一匹绸缎。林晚棠瞪着眼看那坨血肉被掏出来,耳边炸开白芊芊的尖叫:这怪物怎么长了条尾巴!
嚯,报应来得挺快嘛。她残存的意识飘到天花板上,瞧着底下那对狗男女抱着畸胎抖成筛子。所以说近亲结婚要不得,谁让陆家老爷子当年偷娶了表妹呢血亲相奸的种,活该遭天谴。
黑暗漫上来的时候,胸口突然发烫。那半块玉佩隔着寿衣灼得心口生疼,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
小姐!旗袍腰身改好了!
林晚棠猛地睁眼,差点从梳妆台上栽下去。右手下意识护住肚子,平的。再摸脸,没有溃烂的烧伤疤。镜子里映着张胶原蛋白满满的脸,鬓边还别着珍珠发夹。等等,这珍珠夹…不是二十岁订婚宴戴的那只
小桃她扭头唤住端茶的小丫鬟,声音抖得自己都吓一跳,今儿…是不是要和陆家换庚帖
午时三刻呀,您刚不是还嫌头油抹多了嘛。小丫鬟笑嘻嘻指着自鸣钟,您眯了不到半柱香,眼线都没花呢。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疼的。不是做梦。窗外蝉鸣震天响,黄包车夫吆喝着从公馆门前跑过,空气里飘着对面糕点铺新出炉的栗子香。十年前的好光景,她穿着正红织金旗袍,等着当陆家最风光的新妇。
胸口忽然硌得慌。低头一瞅,珍珠胸针不知什么时候松了,露出里头半块青玉——正是上辈子压箱底的那枚!冰凉的玉贴着皮肤,硬生生把冷汗逼出来。所以说老太太们总念叨贴身戴玉能挡灾,原来不是瞎话。
小姐您脸色煞白…
没事,被蚊子叮了口。她扯出个笑,手指死死抠着梳妆台雕花。指甲缝里嵌进金漆也顾不上疼。陆明川现在应该在前厅跟她爹假客套吧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捧着伪造的族谱说什么世代书香,呸!
梳妆镜突然晃了下。林晚棠眯起眼,看见镜面浮出几行血字:申时三刻,地契在旗袍夹层。后背唰地窜起鸡皮疙瘩。见鬼了还是玉佩显灵管他呢,她抖着手摸向刚送来的旗袍,指尖触到内衬有块硬挺的料子。
裁缝娘子手艺真好,暗袋缝得严丝合缝。抽出来的油纸包还带着墨香,林家十八间铺面的地契,外加汇丰银行保险柜钥匙。难怪上辈子洞房夜陆明川急着扒她衣裳,敢情是找这个!
前厅传来留声机的爵士乐,混着陆明川那副温润嗓子:世伯放心,小侄定把晚棠捧在手心里疼。疼你祖宗!林晚棠差点把梳子掰断。现在冲出去撕破脸太便宜他们了。既然老天爷送她重活一回,不得给陆家备份大礼
小桃,把我那只珐琅怀表拿来。她对着镜子补了点胭脂,嘴唇抿得艳红,跟老爷说我去霞飞路取订婚戒指,晚半个钟头回来。
黄包车拐出公馆那条街就改了道。林晚棠缩在后座数着怀表心跳,车帘缝里瞅见德兴当铺的招牌时,指尖都在抖。柜台后头戴瓜皮帽的老头抬起眼皮:死当活当
赎当。她把玉佩拍在乌木台面上,光绪三十年存的物件,凭暗语取。
老头子的烟杆吧嗒掉在地上。谁能想到呢,林家真正的家底不在银行,在这间破当铺地窖里。三十口包铜樟木箱启开时,霉味呛得人直咳嗽。官窑瓷、田黄石、还有整匹的缂丝云锦——当年陆家放火没抢走的宝贝,全在这儿等着呢。
怀表叮叮当当敲了四下。林晚棠倚着黄包车吃海棠糕,甜腻腻的馅儿糊了满手。远处林家公馆方向突然炸起喧哗,隐约听见她爹的咆哮混着陆明川的辩白。挺好,这个点记者该冲进去拍了吧陆大少爷西装革履跪在碎瓷片上,跟前摊着本假账册,可比话本子精彩多了。
暮色漫上来的时候,她蹲在码头货仓顶上啃苹果。咸腥的海风里,十二辆卡车正往船上搬箱笼。戴鸭舌帽的工头搓着手凑过来:林小姐吩咐的货齐了,连夜发香港
不,改道。苹果核划过道弧线落进海里,送去闸北仓库,跟那批磺胺药搁一块儿。
上辈子陆家靠走私盘尼西林发家,这回她倒要看看,囤着救命药等着哄抬市价的陆大善人,见着磺胺堆成山是什么表情。码头汽笛呜呜响,林晚棠把旗袍高开衩掖了掖,突然笑出声。重活一世才发现,当个恶女可比贤妻痛快多了。
玉佩在夜色里泛着幽幽的光。她捏着那半块冰凉,想起上辈子咽气前看到的最后画面——陆家祠堂供着的族谱上,嫡长子生辰分明写着甲子年腊月。而陆明川后颈那块胎记,跟她爹醉酒时念叨过的林家祖训,形状像极了个倒写的林字。
海风突然变得又腥又咸,像极了产房里的血味。
第二章:碎玉盟(婚礼惊变)
叮——
鎏金珐琅怀表弹开的瞬间,林晚棠数着秒针滑过罗马数字Ⅶ。霞飞饭店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香槟塔在镁光灯下泛着毒蘑菇似的莹蓝。要说这订婚宴排场真够大的,连租界巡捕房总探长都端着高脚杯冲她乐,门牙上还沾着鱼子酱。
晚棠。陆明川从身后贴上来,薄荷味古龙水混着雪茄味儿,熏得她想吐。这人手指头倒是勤快,顺着她腰线往旗袍开衩里摸,藏什么好东西呢腰上鼓囊囊的。
啪!
全场贵宾齐刷刷扭头时,林晚棠正甩着发麻的右手。陆明川左脸五个指印新鲜热乎,可比他胸前那朵红玫瑰艳多了。要说打人这事儿吧,上辈子当惯了贤妻良母,如今甩巴掌倒甩出瘾头来了。
明川哥!白芊芊提着婚纱裙摆冲过来,头顶珍珠冠晃得像筛糠,表姐你疯啦今天可是...
可是什么林晚棠转着腕上翡翠镯子,咔嗒一声卸下来砸在地上,黄道吉日我看是你们陆家灭门的好日子!
满场倒抽冷气声里,她脚尖碾着翡翠碎片往后撤。背脊贴上冰凉的云石柱时,余光瞥见巡捕房的怀表链子闪了闪。成了,那包着地契的油纸包准是塞进探长大衣兜了。
闹够没有陆老爷子拐杖杵得地板咚咚响,花白胡子直颤悠,林世兄,你们家教出来的好闺女!
哟,还演呢林晚棠瞅着自家老爹涨成猪肝色的脸,突然想笑。上辈子怎么没发现,老头儿生气时鼻孔会张得跟牛似的她拎起香槟泼在订婚书上,血红的指甲油顺着玻璃杯往下淌,像极了产房那摊血。
教女无方她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转圈,鞋跟碾过陆明川的皮鞋尖,比不上陆家祖传手艺啊——二十年前烧死林家二十八口,上个月码头仓库走水吞了三十条人命,昨儿...
闭嘴!陆明川扑过来时,西装扣子弹飞了,正砸中某位姨太太的钻石发卡。要说这男人急眼的样子真丑,脖子青筋暴起活像剥了皮的蛤蟆。
林晚棠闪身躲到留声机后头,唱片正放到夜来香副歌。她扯着嗓子喊:昨儿海关查的那船丝绸,夹层里可塞着十箱大烟膏!话音未落,窗外突然炸开探照灯,七八辆警车把饭店围成铁桶。
林晚棠!陆明川掐住她脖子往玻璃窗上撞,温润公子哥人设碎得稀烂,你以为能活着出...
砰!
彩绘玻璃应声而碎。林晚棠后仰着跌出窗户时,瞥见陆明川瞳孔里映着个黑洞洞的枪口。要说这英国产的伯莱塔手枪就是好使,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子弹擦着那渣男耳垂飞过去,血珠子溅在婚纱照上,正好糊住百年好合四个字。
别动!都别动!
巡捕房的人冲进来时,她正挂在二楼露台铁艺栏杆上晃悠。要说这改良旗袍就是方便,开衩提到大腿根,抬腿勾栏杆都不带撕破布料。底下记者们疯了一样按快门,明儿小报标题她都替想好了:《沪上名媛大闹订婚宴,陆氏走私惊现案中案》。
林小姐!看这边!
镁光灯又闪了波,她趁机把另半块玉佩塞进胸针暗扣。要说这玉佩真邪门,刚才坠楼时突然发烫,烫得她心口现在还在突突跳。露台下头忽然传来白芊芊的尖叫,嚯,这女人提着婚纱往警车底下钻呢,头纱缠在车门把手上活像吊死鬼。
晚棠!抓住!
麻绳甩过来时带着码头特有的鱼腥味。林晚棠想都没想就松手,自由落体的瞬间突然记起上辈子被剖腹的疼。但这次栽进的是个带着雪松香味的怀抱——顾沉舟这厮居然亲自开卡车来接应,军装呢子蹭得她脸生疼。
顾少帅来得挺准时嘛。她扒着卡车挡板往后瞧,霞飞饭店三楼已经冒黑烟了,炸药分量算得准,没出人命吧
炸的是陆家账房。顾沉舟单手打方向盘,军靴把油门踩到底,你要的地契副本,塞在巡捕房证物袋第三层。
卡车冲进法租界时,后视镜里闪过陆明川血红的脸。林晚棠摸着旗袍暗袋里硬挺的油纸包,突然笑出声。要说这地契真有意思,林家十八间铺面底下全带着密室,陆家祖坟居然在当铺后巷茅坑底下——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接下来去哪顾沉舟突然刹车,差点把她甩到挡风玻璃上。要说这男人侧脸是真好看,鼻梁投下的阴影能把人魂勾走,可惜上辈子死得太早...
闸北仓库。她掰过后视镜补口红,玻璃上突然映出个黑点,等等!三点钟方向那辆道奇!
子弹擦着车篷布飞过去时,林晚棠被按倒在皮座椅上。顾沉舟的怀表链子缠住她发髻,表面刻着1931·顾的钢印硌得太阳穴生疼。要说这民国年间的黑帮火拼真带劲,汤姆逊冲锋枪扫射声跟过年放炮仗似的。
抱紧!
卡车撞破仓库木门时,她后槽牙差点把舌尖咬断。昏暗中飘来股熟悉的药味儿——五百箱磺胺堆成小山,旁边油布盖着的正是陆家那批盘尼西林。要说陆明川真是个天才,走私西药还分两个仓库藏,可惜密码箱锁芯都被她换了。
顾少帅搭把手林晚棠撬开木箱,玻璃药瓶碰得叮当响,把这批货混上你们军医院的船,陆家明天就得被药商撕成碎片。
顾沉舟没接话,刺啦一声划亮火柴。火光跳到他眉骨时,林晚棠突然愣住。这男人右眼尾有道疤,跟她记忆里某个雨夜重叠——上辈子被推进产房前,恍惚见过个戴军帽的男人在陆家后门...
林小姐。火柴烧到指尖他才松手,你怎知陆家祖宅密道藏着军火
阴风突然从仓库缝隙钻进来,药瓶上的洋文标签哗啦啦响。林晚棠摸着发烫的玉佩,咧嘴笑了:我说是阎王爷托梦,少帅信么
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黄浦江的夜雾漫进仓库。顾沉舟的佩刀出鞘三寸,刀光映出她旗袍上斑驳的血迹。要说这男人警惕性真高,连她指甲缝里嵌着的翡翠粉都盯着看。
当家的!货轮准备好了!
穿短打的汉子冲进来时,林晚棠正往磺胺箱子里塞字条。要说这招够损的——每张字条都印着陆氏商行的章,写着市价翻三倍再放货。等明天全上海的药铺掌柜收到匿名信,陆家仓库怕是要被抢购的人群踏平。
卡车发动时,她最后看了眼霞飞饭店方向。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警笛声跟救火车铃铛搅成一团。白芊芊那身定制婚纱,这会儿该烧成灰了吧就像上辈子她那未出世的孩子,连哭都没来得及哭一声...
林晚棠。顾沉舟突然扔来个东西,你的玉佩。
半块青玉落在掌心时,她差点没接住。借着车灯细看,断口处居然闪着金丝——这哪是什么传家宝,分明是宫里头流出来的金镶玉!难怪上辈子陆家掘地三尺也要找,敢情是前清贝勒爷的买命钱。
少帅这眼力见儿,改行当古董贩子准发财。她把玉佩按回心口,那儿已经烫得快起泡了,话说闸北码头三号仓...
藏着陆家走私的军火,知道。顾沉舟猛打方向盘避开弹坑,明早六点,你看申报头版。
卡车冲进雨幕时,林晚棠突然想起个细节:上辈子顾沉舟战死那日,沪上小报头条正是《闸北码头大爆炸,疑似军火走火》。所以说重生这事儿有意思,改个命数能把仇家都串成蚂蚱。
雨点子砸在车篷布上像撒豆子。她摸出根老刀牌香烟,火柴划到第三根才点着。要说这烟真呛,熏得眼泪直往外冒。可心里头那团火,总算烧起来了。
第三章:孽债录(双重身世)
轰——!
码头爆炸的气浪掀过来时,林晚棠正蹲在仓库铁皮顶上啃葱油饼。碎木屑雨点子似的往下砸,油饼渣掉在顾沉舟军装肩章上,金穗子晃得人眼晕。要说这男人真够疯的,炸药包说扔就扔,陆家那船走私的丝绸这会儿怕是在黄浦江底喂鱼呢。
林家大小姐看够戏了顾沉舟的佩刀尖还在滴血,刀柄缠的褪色红绸被江风吹得猎猎响,您那宝贝玉佩再捂下去,胸口该烫出窟窿了。
林晚棠摸向心口的手僵在半空。还真让他说着了,青玉隔着旗袍料子突突跳,活像揣了只发情的蟋蟀。昨儿半夜这玩意突然发癫,领着她摸黑翻进林家老宅——你说邪不邪门,二十年没回的破院子,闭着眼都能找到西厢房第三块地砖。
少帅这话说的。她甩着被露水打湿的辫梢,故意往军装袖口蹭了蹭,您要稀罕,拿军火库地图来换呀
江面浮着的油污突然呼啦窜起团火,映得顾沉舟眼角疤血红血红的。这男人掏怀表的动作真好看,镀金表链缠在指间跟耍戏法似的。卯时三刻,玫瑰园。他甩过来的纸条带着火药味,你要找的东西,在第七株白玫瑰底下。
林晚棠捏着纸条的手还没收回来,对岸突然传来白芊芊的哭嚎。要说这女人命真大,霞飞饭店那场火居然没烧烂她的嘴。透过望远镜瞧,白芊芊正扒着陆明川胳膊哭呢,旗袍开衩都裂到腰眼了,小腿肚上还粘着片烧焦的婚纱蕾丝。
顾少帅。她突然转身拽住军装腰带,劳驾送我去个地儿
军用摩托冲进林家老宅时,惊飞满墙的乌鸦。瓦片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像谁在敲算盘。林晚棠攥着从西厢房挖出来的铁匣子,指甲缝里全是霉绿的铜锈——要说林家祖宗真能藏,族谱居然裹在油纸包里塞进排水管,蟑螂见了都得喊声师父。
这啥顾沉舟用刀尖挑开团发霉的绸布,你家祖宗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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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刺激。她舔了舔开裂的嘴角,铁匣子咔嗒弹开的瞬间,腐臭味熏得人倒退三步。嚯,三十年前的婚书!红纸黑字写着林贺氏,等等,她娘不是姓周吗
月光突然被云遮了。玉佩又开始发烫,这次直接烙得锁骨生疼。林晚棠哆嗦着摸出火柴,火光跳起来的刹那,婚书上的生辰八字刺得眼珠子疼——光绪二十八年腊月廿三,这日子...不是陆老爷子续弦那位早逝的姨太太
当心!
顾沉舟的军靴踹过来时,她后脑勺离井沿就三寸。要说这口枯井真会挑时候闹鬼,早不塌晚不塌,偏等她举着火折子往下照时塌了。井底咕噜噜冒上来个东西,白森森的,月光底下泛着磷火似的蓝。
劳驾,搭把手她攥着井绳的手直冒冷汗。井底下那具白骨腕子上套的翡翠镯子,跟她娘临终前摘下来的一模一样。上辈子这镯子被陆明川摔成八瓣,说是什么赝品...
麻绳突然绷断了。林晚棠栽进顾沉舟怀里时,听见自己后槽牙打颤的声响。要说这男人胸口真硬,撞得鼻梁骨都要折了。井底的白骨手指头还翘着,指节套着枚鎏金戒指——戒面刻的周字,可不就是她娘闺名里的字!
林小姐这出戏,顾沉舟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比大世界舞台剧还精彩。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玫瑰园的土已经刨了三尺深。林晚棠的指甲盖全翻了,血混着泥巴往下滴。第七株白玫瑰的根须缠着块头盖骨,天灵盖上还插着把金簪——跟她上辈子挨的那支像对双胞胎。
这簪子...顾沉舟用帕子包着捡起来,前清内务府的做工。
可不嘛,簪头刻的凤穿牡丹,跟陆老夫人寿宴戴的那支龙戏珠正好配成对。林晚棠抹了把脸,泥水顺着下巴颏往下淌。要说这陆家真行,杀人埋尸还讲究风水,白玫瑰种在尸骨上,难怪开得比别处艳。
怀里的玉佩突然嗡嗡震。转身要跑已经来不及了,陆明川的枪口顶住她后腰,雪茄味儿混着血腥气喷在脖子上:表妹好雅兴,大早上来给我娘扫墓
谁是你娘!她反手把头盖骨砸过去,睁开狗眼看看,这簪子可是你爹送二姨太的定情信物!
陆明川突然跟被雷劈了似的僵住。要说这男人变脸比翻书快,刚才还凶神恶煞,这会儿嘴唇哆嗦得像发疟疾。也难怪,任谁看见亲爹的定情物插在别人头盖骨上,都得懵。
不可能...他枪口往下滑了三寸,我娘葬在陆家祖坟...
祖坟里那位林晚棠摸出张泛黄的照片甩过去,好好瞧瞧,这抱着你的女人后颈可有红痣
照片飘到泥地里,沾了血的手印正好盖住女人半张脸。陆明川弯腰去捡的瞬间,她抬脚踹向他裤裆——上辈子学的防身术,总算派上用场了。要说男人这地方是真脆弱,陆大少爷跪在地上干呕的动静,比杀猪还难听。
林晚棠!白芊芊的尖叫从月洞门传来,你敢伤明川哥!
要说这女人真是个跟屁虫,到哪儿都甩不掉。林晚棠抄起铁锹劈过去,白芊芊那身新做的织锦旗袍顿时裂到大腿根。好戏还在后头呢——旗袍衬里绣着周记裁缝的标,正是三十年前给她娘做衣裳的那家!
表姐疯了!白芊芊捂着破布似的衣裳往后缩,我娘可是你亲姨母...
亲姨母她揪住白芊芊的头发往井口拽,来,跟你亲娘打个招呼!
井水映出张扭曲的脸。白芊芊突然不挣扎了,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井底浮上来的白骨手腕上,赫然戴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银镯子!要说这镯子内侧刻的周字,在晨光底下亮得刺眼。
顾沉舟的怀表不合时宜地响了。林晚棠转头要骂人,却看见这男人举着份泛黄的报纸。民国三年的申报头版,豆腐块大的讣告:沪上名媛周氏坠井身亡,遗女失踪...
失踪俩字被红笔圈得扎眼。她摸向自己后颈,那儿有块月牙疤——六岁那年陆家大火,娘亲把她塞进地窖时烫的。井底的白骨颈椎第三节,也有块焦黑的灼痕。
陆明川的枪突然走火,子弹擦着玫瑰丛飞过去。要说这男人心理素质真差,抖得跟筛糠似的。林晚棠踩着满地碎花瓣走过去,高跟鞋跟碾住他手指:表哥还是该叫你...杀母仇人之子
晨雾突然被警笛声刺破。巡捕房的福特车撞塌院墙时,她正把陆家祖谱塞进顾沉舟的军装口袋。油墨未干的林周氏三个字,在皮夹层里慢慢洇开,像朵将开未开的海棠花。
第四章:替身劫(错位人生)
叮铃——
拍卖槌砸在乌木台上震得人牙酸。林晚棠蜷在二楼包厢丝绒帘后头,手里攥着的号牌都快捏碎了。要说这英国佬办的拍卖会真能折腾,水晶吊灯晃得跟鬼火似的,空气里飘着雪茄味混法国香水,熏得人直犯恶心。
下一件拍品,明代顾氏夫人画像。司仪嗓子活像被门夹了的鸭子,起拍价三千大洋!
帘子掀开的刹那,林晚棠差点把茶盏扣自己脸上。画上那女人穿着月白旗袍倚在紫藤架下,耳垂坠着的翡翠水滴坠——跟她此刻戴的这对儿,连裂纹走向都他妈一模一样!
顾家那位失踪的夫人...隔壁包厢飘来句嘀咕,听说被土匪撕票时,肚里还怀着...
茶沫子溅到手背,烫得她一激灵。难怪顾沉舟总盯着她颈后瞧,敢情是找胎记呢玉佩突然隔着衣料发癫,烫得胸口那块皮肉突突跳。画轴缓缓展开的瞬间,她总算看清落款——甲子年仲夏,正是她娘怀胎七个月的时候!
三千五!
四千!
叫价声此起彼伏,活像往滚油锅里泼凉水。林晚棠猫腰钻出包厢,高跟鞋卡在波斯地毯花纹里差点崴脚。要说这拍卖行安保真够呛,她摸进藏品仓库时,看门的还在打呼噜,口水把《申报》上的陆家丑闻都泡发了。
找到了!指甲抠开樟木箱铜锁的瞬间,霉味扑得她连打三个喷嚏。二十幅画像在月光底下排开,从及笄少女到挽髻妇人,每张脸都是她的翻版。最底下那幅更绝,新娘盖头掀到一半,眼角泪痣的位置分毫不差!
林小姐好雅兴。
顾沉舟的军靴踩在碎玻璃上咯吱响,刀鞘撩开她旗袍下摆时带起阵阴风。要说这男人半夜戴墨镜装什么蒜,镜片反光里能瞧见他喉结动了三下——紧张了
少帅半夜扮鬼吓人,她捻起张画纸蹭过军装纽扣,就为找替身
画中人脖颈上的红绳突然刺目。林晚棠扯开自己衣领,铜钱大小的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跟画像里顾夫人锁骨下的痕迹,活脱脱一个模子刻的。
你不是替身。顾沉舟的佩刀突然出鞘,寒光掠过她耳际,是赝品。
刀尖挑开的画纸背面,赫然印着陆氏商行的火漆印!民国十年的玩意儿,算起来正是她被陆家收养那年。所以说这局真够黑的,狸猫换太子不算,还得造个假凤凰
仓库铁门哐当巨响,陆明川举着枪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要说这男人真会挑时候,西装皱得跟咸菜似的,领带歪到耳后根,活像个输光家底的赌棍。
表妹让我好找。他枪口在俩人之间来回晃,跟野男人钻仓库,林家脸面...
脸面林晚棠甩出叠照片砸他脸上,比你跟白芊芊在霞飞路301号鬼混体面
照片雪花似的散开。陆明川裸着上身给白芊芊涂指甲油的画面,在月光底下泛着暧昧的油光。要说这摄影师技术真不赖,连白芊芊大腿内侧的梅花纹身都拍得纤毫毕现——等等,那纹身样式怎么跟陆家族徽...
砰!
子弹擦着顾沉舟军帽飞过,打爆了仓库顶的煤油灯。火苗轰地窜起来,舔着满墙画像哗哗作响。林晚棠抄起青铜烛台砸向消防栓,水流喷涌而出的瞬间,二十幅画上的墨迹突然开始融化。
快看!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画中人的眉眼在晕染后逐渐清晰——柳叶眉变成了吊梢眼,樱桃嘴化作了薄唇。这哪是顾夫人,分明是陆老夫人年轻时的模样!
顾沉舟的怀表盖子啪地弹开。表盘内侧嵌着张泛黄的小照,婴儿襁褓上绣的林字被水渍泡得发胀。林晚棠突然记起那个总在噩梦里出现的画面:冲天火光里,奶娘把她塞进地窖时喊的是顾小姐...
码头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震得仓库铁架子哗啦啦倒。陆明川趁机扑过来抢画,被她用高跟鞋跟戳中眼窝——十厘米的细跟,戳进去时的手感跟扎西瓜差不多。
林晚棠!白芊芊的尖叫混着警笛声刺破夜空,你敢动明川哥!
要说这女人真是个移动的丧门星,到哪儿都带着巡捕房。林晚棠拽着顾沉舟翻窗跳进运煤车,蜂窝煤硌得屁股生疼。火车鸣笛的刹那,她瞥见陆明川举着幅烧剩半截的画疯狂大笑,画上残存的题字在火光中格外清晰:贺陆林两家结秦晋之好,庚申年...
庚申年她掰着手指头算,那不是顾夫人被绑票的前一年
顾沉舟突然掐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军装口袋掉出个银质长命锁,正面刻着平安康泰,背面却用德文写着实验体七号。要说这玩意真邪门,借着月光细看,锁芯里嵌着的照片竟是顾夫人抱着个婴孩——那孩子后颈的朱砂痣,跟她胎记的位置分毫不差!
火车钻进隧道的瞬间,玉佩突然炸开刺目青光。林晚棠眼睁睁看着顾沉舟的军装化作白大褂,怀表变成听诊器,隧道墙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德文档案...等光线暗下来,哪有什么运煤车,分明是间摆满玻璃罐的实验室,福尔马林泡着的胎儿标本正冲她咧嘴笑。
幻觉!都是幻觉!她指甲抠进掌心,血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滴。再睁眼时还在颠簸的煤车上,顾沉舟的唇正擦过她耳垂:林晚棠,你究竟是谁
黄浦江的风突然腥得呛人。货轮鸣笛声里,她摸出从陆家密室顺来的婚书,借着月光看清夹层里的血字:狸猫换太子,庚申年冬。所以说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烧死的究竟是谁
第五章:乱伦局(血缘诅咒)
滋啦——
婚纱撕裂的声响混着教堂钟声,白芊芊头上的珍珠冠正巧滚到林晚棠高跟鞋尖。要说这女人披头散发的模样真够瞧的,粉糊了满脸活像融化的蜡像,假睫毛黏在颧骨上还一颤一颤的。
表姐满意了白芊芊指甲抠着红毯往前爬,血迹拖出条歪歪扭扭的蚯蚓,把我婚礼搅黄了,你就能...
就能什么林晚棠一脚踩住珍珠冠,碾碎的声音听着真解气。大屏幕突然亮起来,投影仪吱呀作响,陆家祠堂那本族谱在幕布上抖得跟犯了癫痫似的——陆贺氏,宣统三年嫁与陆振邦为续弦,旁边小楷批注:系振邦表妹。
满场宾客吸气声活像抽风机集体启动。要说这民国初年的老古董们真有意思,刚才还端着香槟装体面,这会儿眼珠子都要瞪出眶了。前排某位姨太太直接厥过去,翡翠镯子磕在长椅上碎成三截。
假的!都是假的!陆明川冲上台时西装扣子崩飞两颗,正砸中主教大人的秃脑门,林晚棠你他妈...
啪!
牛皮纸袋砸在他脸上散开来,泛黄的照片雪片似的飘。要说这陆家祖上传下来的合影真够劲爆,陆老爷子搂着亲表妹啃脖子的画面,搁现在都算限制级。照片背面还粘着当年的情书,宣统年的洒金笺上写着:表哥疼我...
顾沉舟在二楼包厢吹口哨的调子真欠扁,快把《婚礼进行曲》吹成十八摸了。林晚棠摸出个铜皮喇叭,冲着呆若木鸡的记者们喊:劳驾给个特写!这张胚胎检测报告可金贵着呢!
镁光灯疯闪的瞬间,白芊芊突然跟中了邪似的扑向大屏幕。要说这女人劲头真大,指甲在幕布上挠出个窟窿,正好露出报告单上那行红字:胚胎染色体异常,近亲遗传概率98.7%。
不是的!她转身揪住陆明川领带,明川哥你告诉他们,这孩子是健康...
枪声炸响时,林晚棠正往嘴里塞薄荷糖。要说这糖真救命,凉气直冲天灵盖才没笑出声。陆明川举着的勃朗宁还在冒烟,白芊芊婚纱裙摆烧出个焦黑的洞——离脚趾头就差分毫。
表妹玩够了陆明川的枪口转向她,瞳仁缩成针尖大,你从哪儿搞来我陆家...
你陆家林晚棠甩出本族谱砸他脸上,翻到第七页瞅瞅,您老的大名可在林家宗谱上挂着呢!
羊皮纸哗啦啦响。要说这造假技术真绝,火漆印都是拿真蜡烛油烫的。陆明川手指头抖得跟发了鸡爪疯似的,死活翻不到第七页——能翻到才怪,那页早叫她换成陆家小厮的卖身契了。
不可能!他扯松领口露出颈后胎记,我这儿...
胎记是吧林晚棠突然拽过顾沉舟的军装领子,劳驾转个身!
顾沉舟后颈的朱砂痣在镁光灯下红得滴血,跟她锁骨下的青印子正好拼成朵并蒂莲。要说这男人肌肉真紧实,隔着衬衫都能摸出八块腹肌的轮廓。陆明川突然跟被雷劈了似的,枪口往下滑了三寸:你们...
我们怎么了她顺势勾住顾沉舟脖子,唇膏印蹭了他一领子,比不得表哥表妹拜天地刺激呀~
尖叫声从教堂后门炸开时,林晚棠正往嘴里塞第二颗薄荷糖。要说这疯婆子来得真是时候,蓬头垢面冲进来就搂住陆明川喊儿啊,口水鼻涕糊了他一脖子。定睛一瞧,这不是陆家后厨刷碗的张妈么
儿啊!娘对不起你!张妈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襁褓,当年老爷让我把你跟顾家小子调包,娘实在舍不得...
顾沉舟的怀表盖子吧嗒弹开,里头嵌着的婴儿照突然清晰起来——后颈红痣的位置,跟陆明川胎记分毫不差!要说这画面真够魔幻,满堂宾客活像被施了定身咒,连记者都忘了按快门。
张妈你胡说什么!陆明川掐住老妇人脖子,腕表链子刮出道血痕,我娘是陆家主母...
主母个屁!张妈突然力大无穷地挣开,扯开衣襟露出肚皮上的刀疤,这胎记你也有!在屁股蛋上!
满场哗然堪比沸油锅滴水。林晚棠趁机摸到祭坛后头,十字架底座里藏的录音机还在转呢。要说这德国货质量就是好,陆老爷子临终前的话放得字正腔圆:当年换孩子的事,谁漏出去就灭口...
轰隆!
教堂彩窗突然炸裂,弹片似的玻璃碴子四处飞。顾沉舟扑过来时带着股硝烟味,军装呢子蹭得她脸生疼。要说这男人真是不要命,后背挡住飞溅的玻璃还不忘调侃:林小姐这出戏,够买下半个上海滩的戏园子了。
少帅客气。她摸出把鲁格手枪上膛,好戏才演到私奔环节呢!
摩托冲出教堂时,白芊芊的尖叫活像防空警报。后视镜里瞧见那女人提着婚纱追车,假发套挂在消防栓上随风飘。要说这民国路况真坑人,林晚棠被颠得七荤八素,还得腾出手给顾沉舟指路:左拐!进那个腌菜作坊!
酸臭味扑面而来。三百个酱菜缸子摆成八卦阵,蛆虫在盐卤面上跳华尔兹。顾沉舟的军靴踩翻个瓦罐,里头滚出个泡得发胀的账本——正是陆家走私烟土的流水单!
这儿!她撬开地窖活板门,陆明川的出生证明...
阴风突然从脚底窜上来,刮得煤油灯直晃。泛黄的文书上,母亲那栏填的顾周氏,父亲赫然是陆振邦!而接生婆签字画押的地方,红手印旁还摁着个梅花烙——跟陆明川脚踝上的疤一模一样。
顾周氏...顾沉舟突然掐住她手腕,我母亲叫周慕云。
地窖顶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林晚棠摸向包袱里的炸药引线,指尖却触到个冰凉物件——龙凤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合体了,断口的金丝缠成个古怪的符咒。上辈子临死前见过的白光又来了,这次直接把她扯进个古怪幻境。
漫天大雪里,年轻时的陆振邦正往婴儿襁褓塞玉佩:把这孽种跟顾家小子换了,要死也得死别人家的种...
幻象碎裂时,她正趴在顾沉舟背上咳嗽,硝烟味混着他颈间的沉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要说这男人后背真宽,趴着居然能数清他军装上的弹孔补丁。远处码头火光冲天,陆家的货船正往海里沉,甲板上那批走私的盘尼西林在盐水里冒着泡。
顾沉舟。她突然咬住他耳朵,你后腰的胎记,是不是月牙形
明显感觉这男人浑身肌肉绷紧了。所以说上辈子在产房瞥见的军装男人,八成就是他。孽缘啊孽缘,兜兜转转竟是换命的仇家。
摩托冲进顾氏老宅时,惊飞满树乌鸦。祠堂供着的族谱无风自动,翻到顾沉舟那页时突然窜起绿火。要说这民国年间的灵异事件真多,火苗舔过的字迹变成了林明川,而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赫然写着陆沉舟!
啪!
林晚棠甩了自己一耳光。疼!不是做梦!顾沉舟举着的长命锁突然落地,锁芯里掉出张泛黄的出生证明——母亲周慕云,父亲林贺年。合着陆明川才是顾家血脉,而她...
怀里的玉佩突然烫得握不住,青光照亮祠堂匾额后的暗格。二十年前的换子契书安静如鸡地躺着,见证人那栏按着六个血手印——其中三个已经化成白骨,剩下的正在门外往里爬呢。
第六章:迷雾重重(身世之谜)
咔嗒——
林晚棠指尖的解剖刀正巧卡在肋骨缝里,腐臭味呛得她连打三个喷嚏。要说这义庄停尸房真够阴间的,煤油灯把影子投在墙上活像群魔乱舞,白布底下盖着的尸体早烂成酱色,蛆虫从鼻孔爬进爬出跟逛大街似的。
真下得去手啊。顾沉舟倚着门框啃苹果,军靴碾碎满地老鼠屎,亲爹的尸骨都敢劈。
亲爹她刀尖挑起块发黑的骨头晃了晃,这位爷后槽牙镶着金,我爹最恨牙医。说话间从骸骨盆骨里摸出个油纸包,三十年前的《申报》碎片上粘着发霉的婚书——林贺年与周氏,光绪二十八年腊月廿三。
突然记起祠堂那本假族谱,字缝里渗出的血渍拼出个日期:廿三加廿八可不就是五十一陆家老宅门牌号正是51号!要说这帮孙子真够损的,搁这儿玩数字游戏呢
门外野狗突然狂吠。顾沉舟甩出飞刀钉死只耗子,刀刃擦着她耳际飞过,削断几根碎发:林小姐再墨迹,巡捕房的该来收尸了。
收呗。她踹翻棺材板,底下暗格里滚出堆银元,正好让大伙瞧瞧,陆家拿岳父骨头垫棺材...话音卡在嗓子眼——银元上印的根本不是袁大头,是陆老爷子年轻时的侧脸!民国三年的私铸币,这老东西胆儿真肥。
怀里的玉佩突然嗡嗡震,青光映出棺材内壁的刻字。凑近了瞧,密密麻麻全是正字,数到第三百六十个突然变成德文:实验终止于第七代。
这啥玩意顾沉舟的苹果核砸在尸骨天灵盖上,你们林家家训
家训个鬼!她掰过尸骨右手,无名指套着枚古怪戒指,见过戴顶针下葬的
顶针内壁的刻痕突然刺目。顾沉舟的怀表不知怎么滑了手,表盘玻璃摔碎的刹那,月光正好照在顶针上——放大三十倍才看清,这他妈是枚微缩胶卷!
摩托冲进照相馆时惊飞满屋鸽子。显影液呛得人睁不开眼,林晚棠攥着底片的手直冒冷汗。要说这民国暗房真瘆得慌,红光里浮动的相纸活像招魂幡。影像逐渐清晰时,她后槽牙差点咬碎:二十年前的林府大火夜,陆振邦抱着个襁褓从后门溜出,襁褓上绣的顾字被火光照得通红。
顾少帅。她甩着湿漉漉的相纸,令堂当年生的...是双胞胎
顾沉舟擦枪的手顿了顿。要说这男人侧脸线条真利落,鼻梁投下的阴影能把人切成两半:家母难产血崩,只活了我一个。
是吗她摸出从尸骨身上顺的银锁,看看这个。
锁芯里嵌的照片突然清晰——两个襁褓并排躺着,后颈分别点着朱砂痣和青斑。林晚棠突然记起幻境里陆振邦的嘀咕:要死也得死别人家的种...
教堂钟声猛地炸响。月光忽然被乌云吞了,暗房灯泡滋啦爆出火花。顾沉舟突然掐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能捏碎骨头:林晚棠,你后腰的胎记...
胎记怎么了她反手扯开旗袍盘扣,后腰月牙疤在红光里泛紫,比不上您屁股上...
门板轰然倒塌的瞬间,陆明川的枪管戳进她肩胛骨。要说这男人真会挑时候,西装皱得像腌菜,眼球爬满血丝:贱人!把胶卷交出来!
表哥急什么她顺势往顾沉舟怀里倒,这儿还有更刺激的...
牛皮纸袋摔在显影盘里,溅起的药水糊了陆明川满脸。要说这遗传学报告真够劲,白纸黑字写着顾沉舟与陆明川基因相似度99.8%。哈!双生子竟是他俩
不可能!陆明川撕报告的动静活像扯碎帛,我是陆家独子...
独子顾沉舟突然撩起军装下摆,后腰月牙疤赫然在目,这疤你也有,三岁爬树摔的。
白芊芊的尖叫从街对面刺过来。要说这女人真是个移动的丧门星,拎着汽油桶就往暗房冲:都去死吧!
火苗窜起的刹那,林晚棠攥着顾沉舟跳窗。二楼栽进运棉花的板车,软乎是软乎,就是棉絮呛得人直咳嗽。远处暗房炸成个火球,陆明川举着燃烧的报告单狂笑,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接下来去哪顾沉舟拍打军装上的火星子,阎王殿
比那刺激。她摸出从棺材顺的钥匙,陆家祖坟。
子时的乱葬岗阴风惨惨,乌鸦蹲在墓碑上叫得像哭丧。林晚棠踩着十厘米高跟刨坟,鞋跟陷进泥里拔都拔不出。要说这陆家真缺德,祖坟底下埋着七口棺材,摆成个北斗七星阵。
第七口...顾沉舟的佩刀撬开棺钉,空的
岂止是空,棺材底竟是个垂直向下的盗洞!要说这民国墓葬真有创意,钢筋焊的楼梯直通地底,墙上的电灯泡居然还亮着。
地下室门开时霉味扑鼻。满墙照片用红线缠成蛛网,正中挂着幅等人高的画像——民国淑女抱着两个襁褓,眉眼活脱脱是林晚棠和顾沉舟的结合体!
周慕云...顾沉舟指尖擦过画像落款,我母亲的名字。
林晚棠突然腿软。要说这地下室真邪门,八音盒自个儿转起来,叮叮咚咚奏着安魂曲。铁皮柜最下层锁着的日记本,钢笔水晕开的字迹爬满纸页:慕云吾爱,陆氏要拿我们的孩子做实验,我只好将舟儿与林家女婴调换...
枪栓声从背后响起时,她正读到最关键处。陆老爷子举着猎枪冷笑,长衫下摆沾满泥浆:没想到吧老子在这儿等你们半宿了!
等我们给你送终林晚棠突然笑出声,扬了扬手里的脐带血瓶子,猜猜这是什么您亲孙子的血样,跟您DNA可不匹配哦。
老头脸色瞬间惨白。要说这表情真精彩,褶子都吓开了。顾沉舟趁机甩出飞刀,正钉在老头裤裆前两寸:陆先生,听说您当年给德国人当实验品...
放屁!老头一枪打爆八音盒,那是优生计划!
优生俩字在墓室里撞出回音。林晚棠突然明白那些德文档案的意思了——什么狗屁调包计,根本是拿活人做基因实验!难怪她和顾沉舟像照镜子,敢情是实验体七号和八号!
砰!
子弹擦过她耳际的瞬间,玉佩突然炸开青光。无数记忆碎片涌进来:六岁那年根本不是火灾,是穿着白大褂的陆振邦给她注射药剂;顾沉舟也不是战死,是在实验室被摘除了脑前叶...
发什么呆!顾沉舟拽着她滚进空棺材,子弹在柏木上凿出排孔洞。要说这棺材真宽敞,俩人贴着倒不挤,就是对方睫毛扫在脸上痒得慌。
喂。她突然咬他耳朵,你后腰的疤是不是月牙形
左边屁股还有个胎记。顾沉舟的呼吸喷在她颈窝,要验货
都啥时候了还耍流氓!林晚棠摸出最后根雷管,齿间扯开引线:抱紧!
爆炸的气浪掀翻棺材盖时,她看见陆老爷子在火海里手舞足蹈。这老东西长衫烧成灰,露出满背的条形码纹身——实验体001号。所以说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第七章:焚心以火(终极反杀)
轰——!
陆氏大楼天台的风裹着火药味往嗓子眼里钻。林晚棠后腰抵着生锈的铁栏杆,手里攥着的引爆器快被汗浸透了。要说这视角真够绝的,三十层楼底下蚂蚁大的人群正仰着脖子瞧热闹,白芊芊抱着个襁褓缩在蓄水池后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再过来我就摔死他!白芊芊的钻石婚戒在夕阳底下反光,活像毒蛇的牙,这可是明川哥的亲骨肉!
亲骨肉林晚棠甩出叠照片,纸片被风刮得漫天飞,华尔街杰森先生的私生子,值十二个亿要说这摄影师技术真神,连白芊芊大腿内侧的玫瑰纹身都拍得纤毫毕现——纹的还是陆明川名字缩写呢!
陆明川举着枪从消防梯爬上来时,西装裤腿正往下滴沥青。要说这男人真够拼的,为截胡她安在顶楼的电台天线,怕是从哪个下水道钻过来的。
晚棠...他枪口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把孩子给我,陆家产业分你三成...
三成她掏出个镀金怀表晃了晃,你瑞士银行户头都不止这个数吧表盖弹开的瞬间,电台突然滋滋响起来,全上海的收音机同步播放着:陆氏集团勾结日商倒卖军火...
白芊芊突然跟母狼似的嚎起来。要说这女人劲真大,单手掐得婴儿哇哇哭,另只手居然还摸出把勃朗宁:都别动!给我准备直升...
砰!
子弹擦着林晚棠耳际飞过,打爆了蓄水池阀门。要说这准头真烂,水柱子冲天而起,在夕阳底下架出个小彩虹。顾沉舟的军靴声从铁梯传来时,她正抹了把脸上的水,口红在掌心洇成血似的红。
来得正好!陆明川突然调转枪口,姓顾的才是野种!他娘当年...
当年被你爹绑在手术台上当生育机器顾沉舟扯开军装领口,锁骨下的条形码纹身渗着血珠,实验体007号,见过没
白芊芊怀里的婴儿突然不哭了。要说这安静来得蹊跷,林晚棠瞥见襁褓里伸出截青紫的小手——嚯,六根手指!近亲造孽的报应来得真快。
别听他们胡说!陆明川突然扑向电台,这都是林家...
林家早死绝了!林晚棠抄起铁棍砸向控制台,电火花噼里啪啦往西装上窜,多亏您二十年前那把火啊表哥,把我亲生爹娘烧得骨头渣都不剩!
怀里的玉佩突然烫得心口发麻。青光漫开的刹那,记忆碎片洪水似的涌进来:什么调包计什么优生计划,都是狗屁!她和顾沉舟根本是试管里造出来的怪物,基因编辑的完美产品!
晚棠!顾沉舟突然拽着她扑倒,子弹擦过后脑勺打进铁皮箱。要说这箱子真会挑时候炸,德国造的机密文件雪片似的飞,泛黄的实验记录上赫然写着:双生子实验终止,销毁所有失败品...
白芊芊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叫。那孩子襁褓里掉出个注射器,淡蓝色液体正顺着六指往下滴。要说这画面真魔幻,婴儿皮肤底下鼓起密密麻麻的肉瘤,眨眼功夫就胀成个肉球。
跑!顾沉舟的佩刀砍断通风管,黑烟呼啦窜出来。林晚棠摸出最后根雷管时,瞥见陆明川举着亲子鉴定书往火堆里跳——纸张燃烧的焦糊味混着烤肉香,恶心得人直反胃。
直升机的轰鸣从云层里钻出来。要说这驾驶员真敢玩,螺旋桨刮起的风把火苗卷成个龙卷。白芊芊扒着起落架尖叫,钻石耳钉被气流掀飞,正打在林晚棠锁骨上。
抓住!顾沉舟的军装下摆撕成布条甩过来。要说这男人腰力真行,单手拽着她在半空打秋千,底下陆氏大楼炸得跟烟花大会似的。
顾沉舟!她突然咬住他耳朵,你后腰的疤是不是...
月牙形,胎记在左边屁股。男人手臂肌肉绷成铁块,林小姐要不要亲自验证
都他妈悬在百米高空了还耍流氓!林晚棠摸到他军装内袋里的玉佩,断口的金丝不知什么时候长全了。青光暴涨的瞬间,直升机舱门突然洞开——穿白大褂的老头举着针管狞笑,赫然是早该烧成灰的陆振邦!
乖孙女,针头泛着诡异的蓝,让爷爷给你打最后一针...
砰!
子弹从她腋下飞过,准确掀了老头天灵盖。要说这枪法真绝,脑浆子喷在舷窗上刚好拼出个死字。顾沉舟吹了吹枪口的烟:当年他给我注射时,我就发誓要爆这个头。
直升机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白芊芊的尸体卡在螺旋桨里转得跟风车似的,血雨瓢泼似的往下浇。林晚棠趁机钻进驾驶舱,仪表盘红光乱闪的当口,瞥见导航仪定位在公海某处——好家伙,陆家连逃跑路线都规划到日本了!
抱紧!她猛拉操纵杆,姑奶奶带你看烟花!
机身俯冲的瞬间,公海上的走私船在视野里急速放大。要说这民国直升机质量真行,撞上甲板的刹那居然没解体。林晚棠踹开机舱门时,火药味混着咸腥海风灌进来,爽得人天灵盖发麻。
顾沉舟!她反手甩出根雷管,还记得闸北码头那批炸药吗
留着当聘礼呢!男人点燃引线的动作潇洒得像点烟,林家大小姐赏脸求个婚
爆炸的气浪掀过来时,他俩正十指相扣跳向救生艇。要说这民国救生艇真不靠谱,砸进海里跟摔水泥地似的。林晚棠灌了满口咸水浮上来时,远处走私船炸成个大火球,燃烧的钞票灰烬混着雪花似的飘。
喂!她踹了脚身边飘着的顾沉舟,活着没
托你的福...男人抹了把脸上的油污,就是屁股被弹片开了个洞。
月光突然刺破云层。林晚棠摸向心口,完整的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上辈子临死前见的白光又来了,这次直接把她扯进个走马灯——六岁那年根本没人放火,是陆振邦带着白大褂给她注射药剂;二十岁流产的孩子压根没死,被养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
林晚棠!顾沉舟突然掐着她下巴灌气,呼吸!
原来不知不觉沉了半米。要说这海水真够浑的,汽油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远处警船的探照灯扫过来时,她突然笑出泪:顾沉舟,我们算是人吗
算个屁。男人扯开浸透的军装,心口的条形码纹身被泡发了,但能拉着陆家陪葬,值了。
救生艇突然被浪掀翻。林晚棠栽进顾沉舟怀里的刹那,嘴唇擦过个冰凉的东西——他脖子上挂的银质军牌,刻着行小字:若重逢于火海,请再杀我一次。
第八章:与君同归(真相永恒)
嗒、嗒、嗒——
黄金面具叩在玻璃展柜上的声响,惊飞了塞纳河畔的鸽子。林晚棠倚在二楼露台,指尖摩挲着高脚杯细柄,香槟气泡顺着杯壁往上窜,活像当年陆氏大楼炸开的火星子。要说这巴黎时装周真够闹腾的,底下记者们长枪短炮对着T台,谁都没注意最后一排坐着个戴半脸面具的中国男人。
林总监,该您谢幕了。助理捧着貂绒披肩过来,袖口别着的山茶花胸针突然刺目——跟顾沉舟当年军装上的徽章同个款式。
镁光灯追过来时,她故意把披肩甩出个波浪。黄金面具在聚光灯下晃得人眼晕,暗纹里嵌着的龙凤呈祥倒和玉佩纹路对得上。要说这面具真沉,坠得脖颈发酸,可比不上当年被陆明川掐脖子疼。
请留步!某个熟悉的京片子从后排炸出来,设计师女士后颈的胎记...
林晚棠高跟鞋尖在半空划出道弧线,转身时披肩拂过第一排贵妇的钻石项链。要说这帮洋人真没见识,盯着她后腰若隐若现的月牙疤直抽气,活像见了敦煌壁画。
这位先生认错人了。法语混着上海腔,她指尖搭在面具搭扣上,三年前黄浦江捞上来的尸体,DNA比对可是...
比对的是实验体007号。顾沉舟摘下报童帽,白发丝在追光灯下泛着银,而真正的顾太太,这儿有块烫伤的月牙疤。
满场哗然堪比沸油滴水。林晚棠摸向后腰的手僵在半空,绸缎礼服裂帛似的响——这狗男人居然当众撩她裙摆!当年在运煤车上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浑
警笛声突然炸破夜色。要说这巴黎警察真会挑时候,破门而入的架势活像抄赌场。林晚棠趁机踹翻香槟塔,酒液泼在面具上洇出个顾字。所以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兜兜转转还是栽在这王八蛋手里。
抓住她!领头的警长居然操着关东腔,国际刑警通缉的走私人贩...
贩你大爷!她从大腿绑带抽出微型手枪,后坐力震得虎口发麻。要说这Beretta真够劲儿,子弹擦着水晶吊灯飞过,玻璃碴子雨似的往下砸。贵妇们尖叫着往门口涌,踩掉的珍珠项链在红毯上蹦跳,活像当年陆家祠堂撒的银元。
顾沉舟的轮椅卡在T台尽头,金属扶手反射着冷光。要说这男人装瘸装得真像,军靴底还粘着马赛港的牡蛎壳呢。林晚棠踩着模特更衣箱跳过去,丝绸裙摆缠住他轮椅辐条:顾九爷腿脚不利索,还学人跨国追凶
追媳妇儿。男人突然起身揽住她腰,力道大得能勒断肋骨,毕竟当年在公海...
屋顶天窗突然爆裂,钢化玻璃瀑布似的倾泻。要说这场景真够老套,跟陆氏天台爆炸那晚一模一样。林晚棠护着顾沉舟滚下T台时,掌心触到他后腰的疤——还是月牙形,就是多了道弹孔。
你他妈真中过枪她扯开他西装后襟,消毒水味混着沉香味呛鼻子,在左臀...
当年你给缝的针。顾沉舟摸出块怀表,弹开的表盖嵌着半块玉佩,偷摸顺走我定情信物,嗯
警笛声逼近的当口,林晚棠突然笑出泪。要说这民国孽缘真够折腾,从上海滩到巴黎铁塔,炸过轮船掀过祖坟,末了还得在时装周演动作片。黄金面具突然松动,露出底下烧伤的右脸——说是烧伤,倒像故意纹的彼岸花纹样。
还跑吗顾沉舟的呼吸喷在她耳后,跟三年前跳海时一样湿冷,林总监的假死戏,该收场了吧
地下室的暗门在更衣镜后头吱呀开启。霉味混着油画颜料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晚棠的细高跟陷进波斯地毯花纹里。满墙照片用红绳缠成蛛网,正中那幅泛黄的结婚照——穿白大褂的陆振邦搂着顾沉舟他妈,背景是德文标识的实验室。
实验体001和002...顾沉舟的轮椅碾过散落的文件,我们这对野鸳鸯,原来是试管里配出来的。
林晚棠摸到暗格的手顿了顿。要说这法国安全屋真讲究,保险柜藏在莫奈仿作后头,密码是她和顾沉舟的基因编号。液晶屏亮起的瞬间,三十年前的监控录像开始自动播放:保温箱里两个婴孩后颈闪着条形码,陆振邦举着针管狞笑...
所以说...她掰过顾沉舟的下巴,咱俩算兄妹还是夫妻
算冤家。男人突然咬住她指尖,犬齿硌得人生疼,上辈子你剖腹那刀,我记着呢。
顶楼突然传来爆炸声,震落墙皮的巴黎灰呛得人直咳嗽。林晚棠拽着顾沉舟的领带往逃生梯冲,丝绸料子滑不留手:姓顾的你再装瘸,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断
塞纳河的风裹着碎雪往领口钻。要说这游艇真会挑时候靠岸,甲板上的香槟桶还冒着冷气。林晚棠扯下面具砸进河里,黄金在水面打了三个旋儿:顾九爷追我到这儿,就为说这些车轱辘话
为给你看个宝贝。顾沉舟掀开救生艇帆布,福尔马林泡着的婴儿标本正咧嘴笑——六根手指,尾椎骨拖着条肉尾巴,陆明川和白芊芊的种,基因崩溃的杰作。
血腥味突然浓得反胃。林晚棠扶住栏杆干呕时,瞥见顾沉舟颈后的条形码正在渗血。要说这王八蛋真能忍,带着致命伤追了大半个地球...
枪声从对岸传来。她突然记起那个跳海前的走马灯——实验室里浑身插管的孩子,保温箱标签写着实验体008号。所以说轮回这玩意真操蛋,炸不完的仇家,逃不脱的宿命。
喂。顾沉舟的唇贴上她烧伤的右脸,当年你说要验货...
游艇突然调头冲向铁塔。探照灯扫过来的刹那,林晚棠扯开他衬衫纽扣,锁骨下的旧弹孔泛着紫:这疤是我打的
在闸北码头,为了抢半块烧饼。男人闷笑震动胸腔,你说打赢了就给当聘礼。
警用直升机在头顶盘旋,扩音器用法语叽里呱啦乱叫。林晚棠摸出微型炸药粘在船头,引线嘶嘶冒着火花:顾沉舟,再死一回敢不敢
求之不得。男人把轮椅推进河里,水花溅湿她曳地裙摆,奈何桥边等你三年了。
爆炸的气浪掀翻游艇时,塞纳河面浮起成千上万的河灯。林晚棠在刺目白光里瞧见个熟悉画面——六岁那年的自己抱着破布娃娃,躲在实验室角落哼苏州评弹。原来所谓前世记忆,都是基因编辑灌进去的走马灯!
水面浮起的琉璃盏突然刺目。顾沉舟的白发缠住她指尖,唇间渡来的氧气混着血腥味:活下去...毁掉所有...
防水袋里的档案渐渐清晰。泛黄照片上,穿白大褂的自己正给保温箱里的婴孩注射药剂——那孩子后颈的月牙疤,跟她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