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开头——本文是双男主哦,写的不好别骂我
看到我渴望的眼神了吗！喜欢的小姐妹,麻烦你们动动小手点个小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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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状元郎——侯府哑巴小公子
1
秀才出山
庆元元年,新帝登基,广纳贤才。特开恩科,天下读书人无不振奋,为了这多了一次的入仕机会,举子们一个个埋头苦读。
初春,北方的天还是冷。一声鸡鸣后,顾锦章的屋里已然亮起了微弱的烛光。
顾锦章已经连中两元,是这云石村里出了名的秀才郎。也正是因为他书读得好,有了秀才的名头,不用再缴纳赋税,他和母亲的日子才好过许多。
旁人也不敢像先前那样看不起甚至欺负他和母亲。
他知道,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太久太久。越到最后一刻,越不能松懈。
架子上的书,他已经读过无数遍,每一篇经文都留下他的注解,刻下光阴的痕迹。
温过书后,他哈着气暖了暖手。起身去练五禽戏。这是他去府城考试时,正好租住在一个老中医家里,老中医看他学识过人,却身子骨弱。
本想收他为徒,但人各有志未做勉强。于是教给他五禽戏的打法,来强身健体。
顾母也是勤快人,听到儿子起床声,自己也跟着起来。天寒地冻的,悄悄进屋给儿子屋里多添了点炭火就去熬小米粥了。
云石村离京城还是比较远的,走路得提前一月出发,但那样走下来,人累不说,要路上碰到强盗贼寇可就把命送在那里了。何况去京城要租房子,更得早点。
顾锦章盘算之下,咬咬牙找里正帮忙借辆马车。
里正是个老秀才了,对顾锦章很是欣赏。也就答应下来,马车是借到了,车夫只能顾锦章自己来当了。
二月中旬,顾锦章在顾母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动身出发。
京城处处还遗留着春节的气息。顾锦章顾不得欣赏,就开始打听打听哪里租房会便宜些。
京城富贵至极是真,物价昂贵是真。一圈下来,顾锦章已经疲惫不堪,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只能先回客栈,一想客栈一晚的通铺就要三百两,就这还是顾锦章找的比较偏僻,环境还不好的客栈,顾锦章有点着急上火了。
距离考试还有五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顾锦章低着头,拧着眉,心不在焉地向客栈走去。
拐了几道小巷,往常这里就几乎没什么人了。今日却见两个流里流气的男子围堵着一个身着锦衣华袍的瘦小男子,应当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吧。
但显然,他们并不是以朋友的方式在交流。
瘦小公子拿着一沓银票,用手比划着什么,那二人抢过银票,一把将其推倒在地。
顾锦章不想惹麻烦,低头不去看,继续迈步向前走。快要走过时,还是忍不住转身,大喝一声光天化日之下,你等竟敢做如此强盗行为！守夜将士就在街角,还不速速离去
顾锦章本就因做农活练出一身肌肉,加之身形高大,那两个贼人自觉打不过,又听守夜夜将士在附近,忒一声,对顾锦章碎了口唾沫,攥紧银票跑向城外。
瘦小男子抱着膝盖,呜呜哭着。顾锦章走近,温声说别怕,贼人已经离开了,起来吧
说完,将男子扶起。浓浓夜色下,顾锦章也没看清瘦小男子长什么样子,赶紧回家吧,此处不宜久留。刚才也是骗他们的,万一他们再追过来就不好了。
男子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一个劲儿用手比划。
你,不会说话顾锦章问出口自觉失言,拱手道在下失言,兄台见谅
不等男子反应过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厮哭喊着跑过来,紧紧抱住小公子,公子,我可算找到你了！
话说完,那小厮挡在小公子身前,横眉冷对顾锦章,你为何带我家公子到此处拿下他！
一众护卫随着小厮一起过来,站在旁边静立。听到小厮下令,将顾锦章团团围住。
顾锦章本就心内烦闷,此番操作,令顾锦章更为恼火,语气不善,看向那小公子,你说与他听
那小公子急得只摇头摆手,一下一下比划给小厮看。
小厮由生气到惊讶,赶紧摇手让护卫散开,对着顾锦章作揖,是小人愚钝,误将我家公子救命恩人当做贼人。如若公子不弃,请公子随我去平宁侯府,我府中老太傅定有重谢。
顾锦章淡淡道,无妨,侯府我就不去了,顾好你家公子就行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小厮愣了一瞬,不再强留,对着顾锦章背影长长作揖。待人不见了,带着自家公子回了府。
平宁侯府,顾锦章不是没听说过,平宁候林盛国与夫人乌兰情深意笃,二人在十五年前大败夷族立下汗马功劳,也在这场战争中两人不幸身亡,被追封为平宁侯。
平宁侯的父亲林忠明,给当今圣上当过太傅。林忠明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人拉扯儿子留下的独子林元,以年老辞官。
也正因为这层关系,顾锦章选择不去平宁侯府。一来避嫌,防止将来被有心之人算计。二来,顾锦章本也不打算出手,算不上救命恩人,碰巧罢了。
月儿渐渐西斜,顾锦章不再想这些。赶紧睡会儿,明天得把房子定下来了。
第二天,顾锦章又整整跑了一日还是未把房子定下来。
也巧,快要天黑了,顾锦章不小心碰到一位老者。二人寒暄之下,老者得知顾锦章是前来参加科考的举子,投宿无门。
老者欣然道,不瞒公子,老夫有一院落,就在城内。若公子不嫌弃,我们此刻就去看看。
不待顾锦章思考,老者又道,公子可安心,那院落也久已无人居住,想租出去也没人来问询,故而有些许破败了。租金就以公子状元郎的身份来抵。
顾锦章连连拒绝,肖老先生过誉了,晚辈岂敢
老者笑笑,捋着一把顺滑的长髯,公子无需谦虚,老夫不要你租金。只盼公子日后高中状元郎为我院落添些名气,好租出去罢！
顾锦章推辞不得,向老者作揖晚辈多谢肖先生抬爱
世人讲究君子远庖厨,顾锦章不同。家贫,幼时起顾锦章就要帮母亲忙里忙外了,因此也算是习得了一身好厨艺。
京城里处处都要花钱,为了节省开支,顾锦章一日三餐都自己做。自此,他在这院落开始了自己温习功课的生活。
2
状元之谜
温习功课后,顾锦章静静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几幅水墨画。画上绘着山水间的活泼生趣,窗棂间透进斑驳的阳光,洒在青石板地面上,光影交错。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接二连三的春雨过去,科举考试的帷幕终于在放出的红榜上落定。
顾锦章中了,正是头名状元。
鹿鸣宴上,顾锦章又遇到那位老者。老者笑而不语,一心侍候身边的人。此时才明白过来,一切怎么会那么巧合。
宴会结束,老者笑着过来祝贺顾锦章,老夫就说,你会高中状元,果然中了！
顾锦章正色道,多谢……先生！
是你有才,要谢就去谢我家老太傅吧！,老者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顾锦章也跟着出去,进了马车。
在平宁侯府大厅里,顾锦章终于再次得见老太傅林中明民。
看茶
肖老管家吩咐下人,不一会儿,桌上就多了两盏香气四溢的茶。
林忠民乐呵呵地上下打量顾锦章,啧啧称赞道,不错不错,皇帝有眼力！选出这么一个写的出锦绣文章的好苗子。也不怪老肖极力夸你
太傅过誉了！晚辈受之有愧！晚辈多谢太傅大人相助,不知今日太傅召见晚辈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林忠民鹤发童颜,爽朗的笑声里依旧能看得出年轻时意气奋发的样子,顾状元郎也是直爽,那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确实,帮你也是老夫私心所致
林忠民的话语显然带了忧郁,顾锦章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恐怕事情并不简单。
不知锦章可听过我儿子儿媳的事
平宁侯夫妇为国捐躯,换我国安宁。我朝百姓无不敬仰,晚辈亦是常感念于心顾锦章如实回答。
唉,坐于高位上的看着深深叹了口气,挺直的身板好似也弯了下来,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心父亲。
战争从来如此残酷,搅得家国不得安宁。若要当英雄,势必忠孝不能两全。
不瞒锦章,老夫膝下只有一个孙子了,名唤林元。比你小三岁,这孩子自幼父母不在身边,没有父母亲疼爱,是老夫一手带大的,心性纯良,就是……林忠民有点哽咽,浑浊的双眼里浮起一层晶亮的水雾。
就是这孩子从他父母离开后,打击太大,如今口不能言,如今我也老了,怕有一天再也护不住他了。
顾锦章疑惑,这又与他有何关系
林老太傅紧接着说,前几日我听小厮说,你在巷道里救了元元,知元元是我侯府中人也并不图回报,我就知晓你是个不错的。所以,锦章你可愿入我平宁侯府,与我元元共度此生
听至此处,顾锦章算是明白过来了,坦言道林老太傅,婚姻大事皆有父母做主。晚辈母亲还在云石村等我去接,现在讨论这些为时尚早！
锦章也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若你答应,老夫答应你可以将你娘亲接入府中,元元也不会不愿。
林老太傅顿了一瞬,挥退左右侍候的人,才又缓缓道来而且,老夫已经退出官场,你大可以放开手脚去干,皇帝不会猜忌的。
顾锦章黑眸沉沉,看来老太傅每一步都已经计算好了,说留给他考虑的时间,也就是表面而已。
不过也无所谓,本朝娶男子与娶女子为妻皆可。
晚辈谢太傅安排,顾锦章恭敬垂手,脸上平静无波。
好好好,林忠民一脸喜色,激动拍案。隔着屏风喊了声,元元,过来见见你未来夫婿
这下顾锦章倒是真的有点懵了,怎么也没想到屋内还有一人,且二人见面过于仓促了些。
看着顾锦章的窘迫,林忠民笑意更盛了。这小子一直板个脸,还有点担心以后顾锦章过于沉闷,元元与他成婚后的日子会无聊。
现下顾锦章倒有了几分少年人情智初开的懵懂与青涩感。
林元慢吞吞掀开帘子出来,偷偷瞟了一眼顾锦章,不曾想被顾锦章抓包了,迅速低下头红着脸蛋儿靠近林忠民。
顾锦章看他这软糯糯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唇角含笑,那双湿漉漉亮晶晶的圆眼,精致的小翘鼻好像家里养的那只笨呼呼的小狗。
林忠民见状,拄着雕花拐杖起身元元,你和锦章好好聊聊。祖父坐的时间久了,在院里走走。
林元的手紧拉着林忠民的衣摆不松手,林忠民佯装生气,元元听话
林元撅起了嘴巴,不情愿地松开手任由林老太傅走出门。
室内突然变得安静,林元感觉自己的心跳声都震得鼓膜咚咚响。
顾锦章先开口,林公子想必已经知晓林太傅的意思了,不知公子你是何想法
林元眨眨眼,下嘴唇都快要被咬出血来,仿佛进行着最后的思想斗争。
终于,他长出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只见纸上俊秀的字迹,我若无祖父养育,无法长成至今日。我不会违背祖父他心愿
写字的手停了片刻,林元欲言又止,还是写下我知顾公子非池中之物,但为了祖父,恳请公子答应。若以后公子遇到心仪之人,我定不会阻挡！
放下笔,林元抬头看着顾锦章,那眼神有求人的急切,也有对未来可能会遇到的事情的果决。
一阵阵清风吹进屋内,林元头上的那条天青色发带也柔柔地飘起来,缕缕幽香散开来,顾锦章不知是院里的花香还是林元身上的香,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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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答应你！,顾锦章揉了揉脑袋,淡淡开口。
林元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像是眼里映着闪动的烛火。
顾锦章接下来的一句却让林元感到难堪。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顾锦章面无表情,并没有半点要即将成为平宁侯府新郎官的喜悦。
林元本来还傻傻的为顾锦章答应他的请求而激动,听到这句话,怔愣片刻。
又看到顾锦章毫无欣喜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可开心了,整个人像一朵被太阳暴晒过的花,蔫蔫的,卷起了叶子。
心里闷闷地,无精打采,好！
3
桃花缘
山上的桃花都开了,三个月后顾锦章就要走马上任了。这期间必须得把母亲接到京城来。
林忠民早就考虑到了这点,提前为顾锦章准备好了马车与吃食。带着林元到城外为顾锦章送别。
林元眼眶红红的,城门外人来人往,他很多话想说,无奈开不了口,眼里的留恋与委屈难以掩盖。
林老太傅,锦章就先告辞了。
林忠民微微颔首,看了眼因顾锦章没向自己告别鼓着脸蛋,扭扭捏捏的林元,失笑道,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啊！
顾锦章利落地坐上马车,最后看一眼林元。
林元知晓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小手快速比划着,又怕顾锦章看不懂,急得眉头皱的像凸起的小山。
顾锦章眼底漾开笑意,用口型道,我知道了
他能看懂！他看懂了！林元又惊又喜,高兴的快要跳起来,手不由自主地抓住祖父衣袖,撒起娇来。
林忠民笑得颇为开怀,小孙子许久没有像这样对着自己撒娇了。心内暗道:看来,我的决定是对的。
马车一路颠簸,五日后,顾锦章终于赶在夕阳落山前到了家里。村口站了一堆人,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虽说前几日已经有人传来顾锦章中状元的消息,但更都想亲眼看看新科状元。
顾锦章一番客套后,从里正口中得知母亲卧病在床,安顿好小厮,就去寻母亲。
院里静悄悄的,门上挂着红绸缎子,
屋子看着好像也被重新修葺了一番。
玉兰花瓣随着风,夹杂着顾母的咳嗽声飘飘然落下来,顾锦章快步进入屋内。
娘,儿子回来了
章儿！顾母颤颤巍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
瘦了,黑了,顾母佝偻着身子摸了摸的肩膀,上下打量着近一月未见的儿子,眼里泛着泪光。
娘怎么病的这般严重,顾锦章很是担忧。
老毛病了,春日里风大,呛了些,不碍事的。顾母接着问,章儿你可吃饭了母亲这就去做些好吃的来,知道你要来,一早就备着了呢
娘,孩儿已吃过了,你别忙活了。我去请大夫大夫过来给你瞧瞧
不用,不用章儿,娘好着呢。坐下来,让娘再好好看看。
顾母的坚持下,顾锦章只得重新坐下,与母亲聊了聊考试以来发生的事。
那林太傅为何独独选了章儿你就因为你是状元身,还救了他小孙子
顾母听完顾锦章与林老太傅,林元的事,心里发慌。
儿啊,娘是相信你的为人的,娘虽未入学堂,却也明白为人的道理。咱们断不能做攀附权贵之人。且京城中人,多老奸巨猾,万万要小心呐。
娘,孩儿明白,顾锦章安慰母亲道,你放心,不能做的事情孩儿一定不会做。
老太傅把林元嫁于我,一来是因为我乃白身,无家族拖累。二来是因为平宁侯府后继无人,且林元……
顾母话听到一半,急着催顾锦章说,那林元怎么了
娘,林元性子温柔,但因幼时听父母亡故,悲痛之下导致口不能言
啊顾母大惊,原来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听你这样说,既然老太傅选了你,又助你科举之路顺畅,这门亲事也不可谓不好,只是你可真心愿意
虽说高门大户对儿子前途有帮助,但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也马虎不得。
娘,等见到林元,你会喜欢的！顾锦章顾左右而言他。
顾母笑笑,怕是不只是说娘会喜欢他罢。罢了罢了,只要章儿喜欢就好。
顾锦章弯了下唇角,娘,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是了,看娘这记性。你一路舟车劳顿,赶紧回房歇着！明早娘给你做最爱的烙肉饼吃
好,娘。孩儿退下了。顾锦章在母亲慈爱的眼神下起身告退。
远离虫鸣声窸窣作响,月盘高悬,给万物撒下一片银屑。也不知,林元此时会做些什么
被念叨着的林元坐在床上,一手拿着针,揉了揉突然痒痒的耳朵,又继续在灯下绣起大红色嫁衣。
作为平宁侯府的小公子,嫁衣自然不与旁人相同,可以直接让下人去做便是,林忠民也不想让林元费心。
可林元坚持要自己缝嫁衣。
林元曾经带着小厮逛街时,路遇几位年轻女子互相打趣。
姐姐都开始绣嫁衣了
另一粉衣女子语气柔柔,含羞道,是呀,娘亲说穿自己绣的嫁衣就可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
那群女子笑着继续往前走,林元再没去留意,只那粉衣女子的话却莫名记在了心里。
林元咬断一根金线,手底下现出一片祥云图案来。
用手轻轻摸上去,林元想起那天顾锦章离开时说的话,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他也会如我这般欢喜吗
外面起风了,林元回过神来,捏了捏垂了半天的脖颈和因为长时间拿针而酸痛的胳膊,伸个懒腰,看了眼窗外。
天色不早了,该睡了。最后看一眼嫁衣。小心地把它放在黄花梨木制的衣箱里。
吹灭烛火,想着心中的那人睡去。
等顾母收拾完行李,和左邻右舍道别,已接近晌午。
时间耽搁不得,顾锦章在云石村已经停留七八日了,回到京城中还要去报到的。
顾母眼角红红,远离故土终究让人伤心。此一别,天涯路远,或许再难相见,顾锦章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能宽慰母亲几句,等孩儿京中稳定下来,寻个闲暇就陪母亲回来看看！
好,好,顾母勉强笑笑,应和着顾锦章的话。
沿途的风景甚是美丽,而入了京城,繁华的景象更是令顾母叹为观止。
顾锦章带着顾母回到考试时住的那个小院子里。平宁侯府已经派了几个丫鬟将房间清理打扫出来。
实在是人困马乏,顾锦章二人吃过晚饭也就各自歇下了。
第二日,天已大亮。厨房炉子上,厨子们闲聊着,炉子上煲着鸡汤,旁边蒸笼里是喧乎软糯的地软包子和糯米烧麦,就等主子传饭。
顾锦章和母亲刚坐下,院外隐隐约约有车马声,紧接着就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大爷,林公子来了。
顾锦章扶着母亲站起来,林元就提着一大堆滋补用品和绸缎进了门。他额上覆着一层细密汗珠,圆圆的杏眼看着顾锦章和顾母。
后面的林老太傅走得气喘吁吁,也跟着进了屋元元慢点,你这孩子提那么多东西,当心摔了！
林元后知后觉,害羞起来。低下头,也不知将手中的重物放到一旁的桌上。
顾锦章快步走上前,接过林元手中的东西放下。
晚辈顾锦章拜见林老太傅！请上座,一旁的顾母局促的站着,也要上前来行礼。
哎哟,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林忠民眼睛睁得老大,连连摆手,林元也眼疾手快扶住了顾母。
林忠民摆手示意大家都坐下,微笑着对顾母开口道,顾夫人功不可没啊,为国家培养了一个栋梁之才,也为老夫养了一个好孙女婿啊！
顾母看了眼儿子,腼腆笑了笑。
林忠民暗自忖道,这顾氏应当是个好相与的,我也算是放心了。
想必锦章已经将元元的事说与你听了,不知顾夫人意下如何
多谢大人对犬子的厚爱,这是我顾家的荣幸。若日后锦章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大人见谅！,顾母看一眼旁边沉默坐着却气氛微妙的两个孩子,强自镇定道。
果然,能培养出顾锦章这样优秀的人的母亲,也是差不了,林老太傅很欣赏。
哈哈哈哈,那就找个日子把这两个孩子的事定下来！
好,好,顾母一脸喜色看着儿子,强忍鼻头的酸涩,襁褓里的幼儿终于要成家立业了。
元元,过来见过你未来婆母！,林忠民笑着喊。
这,顾母紧张地站起来,有点无措。
无妨,总该是要见礼的！
娘,请受林元一拜,林元恭恭敬敬的给顾母磕了头。
顾母急切拉林元,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林元不起,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林忠民。
林忠民笑而不语。
顾母拍了一把顾锦章,没好气道傻站着干什么快扶元元起来啊！
顾锦章轻轻一拉,林元就跟着起来了。二人重叠的衣袖下,林元用小拇指轻轻拉着顾锦章的手。
顾锦章愣了一瞬看向林元。
林元嗤嗤笑着,歪着脑袋,也抬眼看顾锦章。
顾锦章睫毛微动,袖子里的手就缩了回去。
林老太傅看着桌上快要凉了的饭菜,开口,坐吧,看样子你们娘俩还没吃呢！正好,今早我和元元都没吃,就蹭一口亲家的早饭了。
顾母忙说,看大人说的哪里话,说着起身要去取筷子,就已经有下人把筷子拿了过来。
吃吧,大家快吃。吃饱了咱们慢慢聊！
4
洞房花烛
顾林两家终于商定好了日期,顾锦章被授予翰林院修撰,已经开始了早起晚睡的生活。
因顾锦章在京中暂无其他宅院,故而与林忠民商议,决定成亲后就住在平宁侯府。
一来林老太傅年事已高,只有林元一个孙儿,嫁出去后不太方便照顾老人家。二来,顾锦章对于旁人眼中的入赘并不在乎。
最终定下来,成亲前和迎亲就在考试时居住的那个小院里,成亲后都在平宁侯府居住。
翠微湖里的荷花悠悠绽放,顾锦章也赶上了入职以来的第一个休沐日。
林元耐不住,带着小厮就来翰林院门口等着顾锦章。
可巧,遇到了将军府的二公子沈默。林元与沈默一起长大,沈默调皮,玩游戏时总惹林元生气,但从来没笑话过林元不会说话。是以二人还算有些交情。
哟,这不是小元宝吗,来这等你未婚夫婿呐！,沈默吊儿郎当的一句话,引得周围的人都开始哈哈大笑。
这沈默虽是读书人却一点都没有读书人的儒雅。
哼！,林元转过头不理沈默。
哎,小元宝你还不理我我可是知道那天巷道里……,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林元给捂住了。
顾锦章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沈默挤眉弄眼笑着看林元,林元气急败坏的用手捂着沈默的嘴。
看到林元因为伸手捂嘴和露出的皓白腕子,顾锦章的眼眸暗了暗。
你未婚夫婿来了,沈默自来熟地,朝着林元身后一声大喊,顾大人,小元宝在这！
小元宝,顾锦章皱着眉冷冷看向嬉笑打闹着的沈林二人。
林元开心转过身就看到冷着脸的顾锦章,玩闹的心思也没了,狠狠瞪了沈墨一眼。
顾锦章轻轻拉过林元,让他站在自己身后,沉声道,沈大人请慎言。路上人多口杂,小元宝之名以后莫再叫了！
沈默觉得莫名其妙,疑惑问道从小就这么叫他的啊,这京中谁人不知
像是想到了什么,沈默突然想出声,哦~顾大人莫不是吃醋了放心,小元宝的一颗心可全都在你身上了！你是不知道啊,那晚在巷道……
眼看着林元又要扑过来,沈默话都没说完,就连忙混在人群里贼笑着跑开了,只高声留下句
顾大人,改天,改天啊,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顾锦章淡定看向一旁眉头紧皱,气得呼哧呼哧的林元。
感受到顾锦章的目光,林元又恢复了那副受欺负的小兔子样。
俩人互相看着,空气好像凝结了。
走吧,最终顾锦章打破了这份宁静,大步走到马车旁停下。
林元缩着脑袋,有什么话憋着说不出口一样,一边走,一边看一眼顾锦章,慢慢吞吞走到顾锦章身旁。
小厮正准备摆马凳,好让两位主子进入轿内。顾锦章直接弯腰,将林元放在车上。
林元惊呼一声,细长胳膊环住顾锦章的肩膀。
坐好了,回家顾锦章闭目养神。
林元不知他到底说与给他听的,还是车外两个小厮听的,也乖乖坐直身体,趁着顾锦章闭眼,偷偷看他。
两个小厮隔着轿帘看到小主子憨态可掬的样子,相视一笑,鞭子一甩。
辘辘的马车声压过地面,金色的光影折射在淡蓝色纱帘上,令车外的人都无法窥探分毫。
车厢内,林元依旧坐在顾锦章.腿上。挣扎着刚要下去,马车好像垫在了石头上,他一个趔趄重新倒在了顾锦章怀中。
嘶,顾锦章下巴被林元圆圆脑袋砸中,疼得直皱眉。
没事吧,顾大哥我看看,林元扭动着身体,比划着手势要看。扭着扭着,意识到身下有东西硌着他,脸腾地一下红了。
林元识字后可爱看书了,林老太傅也不拘着他。这倒好,林元爱上了看话本,爱看各种话本。身下何物,林元最是清楚不过了。
别扭来扭去的,小心把自己甩出去！,顾锦章坐直身子,低头看林元,强自镇定道。
林元还在害羞地低着脑袋,只能看到他用玉冠竖起的小小丸子头和露出的一段纤细白嫩的脖颈,喉头滚了几下。
明明顾锦章没有笑出声音来,但林元就是从顾锦章的话里听出了戏弄的意思来。
于是,他迅速斜着脑袋,企图捕捉到顾锦章的笑颜。
俩人目光一对上,顾锦章一手握拳抵在唇边,赶紧转过头。一声接一声咳嗽把耳朵都呛红了。
顾锦章滴血式的耳垂瞬间吸引了林元,直愣愣的,眼睛越来越靠近耳垂。
顾锦章咳得越发猛烈,反倒把还在发呆的林元吓回了神。
林元想起刚才要问的事,用手比划着沈默说的最后那句你听到了吗
顾锦章与林元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比划的什么意思。
听到了,顾锦章坦然回答,黑眸在光的折射下显得更为纯净透明,沈默说巷子里是什么意思
林元赶紧摇头,手也一顿比划:你别信沈默说的,他乱说。
顾锦章不再言语,斜睨林元一眼又开始闭目养神。真当我不知道还不说
林元愣了一下,顾锦章不理我了他小狗似的晃了晃顾锦章的袖子。
顾锦章依旧没睁眼,手扶着林元的背,马车颠簸,别摔倒了。
林元无计可施了,僵着身子坐在顾锦章腿上。
小巷路面不够宽广,而且巷子里还有许多卖菜的小摊小贩,马车就停在了巷外。
林元率先跳下了车,实在是他不想再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抱来抱去的,好羞人！
顾锦章坐在车厢内笑笑,整理好衣服也下了马车。
推开门,浓浓的饭香味飘来,顾母笑着说元元,锦章快来,娘今日啊特意做了你们爱吃的红烧狮子头呢！
林元欣喜地看顾锦章一眼,小跑着去洗手,准备用饭。
5
甜蜜陷阱
成亲这日,鞭炮噼里啪啦响,许多顾锦章的同僚,林忠民在朝为官时的老友和学生都来贺喜捧场。
甚至就连皇帝也微服私访,来恭贺老师的孙子成亲。
夜半时分,宾客尽欢,逐渐散去,还剩几个平日里就爱玩闹的青年们。
林元已经进了房间在洗漱。
顾锦章还在院里陪着宾客,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沈默拿着酒杯,抱着酒壶哀哀怨怨地喝着。
顾锦章缓步走过去,朦胧的月色被遮挡,在沈默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喔,新郎官怎的还在这儿,沈默转眼又是另一副朗笑着的面孔。
沈大人,前几日你曾说小巷里,到底所为何事
这你还不懂
顾锦章也坐了下来,给沈默斟满酒。
嘿,新郎官的酒,得喝！
接着他又说,就那天,小巷里你以为你自己真能英雄救美啊不过是小元宝的小心机罢了。
顾锦章没说话,也没有再反驳不让沈默叫小元宝,只是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我说,你想不想知道小元宝为什么要哄骗你
不知！,顾锦章握着酒杯,指尖轻点桌面。
小元宝告诉我,在你入京那天,他看到你在马下救了一个。从那时起,他就偷偷关注你了。
也是他让老管家出面,买下这座宅院让你住的。
酒杯咚一声,被重重放在桌面。
哎哎,你干嘛觉得自己被骗了面子过不去了你可不能对小元宝不好！
你要是对他不好,我可就……嗝……,沈默喝得醉醺醺的
你就怎样,顾锦章一记眼刀甩过去。
反正你要对小元宝好,不然他就真的好孤单,好可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沈默捂住了嘴。
我会对他好！时候不早了,我找两个小厮送你回去。
哈哈哈哈哈,怕不是新郎官迫不及待了！沈默晃了晃壶里的酒,一点也没了,你去你的洞房,我还要喝,快拿酒来！
顾锦章向身边的小厮递了眼色,两个小厮搀着沈默就要离开。
好你个顾锦章,问完我的话,就把我赶走,你有没有良心！
顾锦章丝毫不管他大喊,抬头看看月光映衬下越发白嫩的云朵。
屋里,林元盖头没揭开,乖巧地坐在撒满了花生,红枣和瓜子的床上。
吃了吗！顾锦章走近他,站在床边低头柔声问道。
盖头下的小脑袋微微倾斜,透过红纱盖头,圆溜溜的眼殷切看着,两根食指也绞得很紧。
想了半天,才慢悠悠起身在旁边桌案上拿起纸笔写,吃过了,夫君,你喝醉了吗
顾锦章掀盖头的动作猛然一怔,小腹升起一股无名火。顺势坐在了林元身旁。
叫我什么！
林元羞赧不已,直接双手环住顾锦章的腰。隔着鲜红的头纱,脑袋贴近他心脏,听着咚咚咚的心跳声。
顾锦章没再等下去,直接掀起盖头。灯光下,林元脸蛋酡红,亮晶晶的眼越发水润。
情不自禁的,就黏在了一处……
红纱落下,阻挡了一室春色。
除却成亲两日时间,假期还有七日。但顾锦章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侧着身子,一手肘着脑袋,眸色温柔地看还在呼呼睡觉的林元。
顾锦章玩心大起,床上,俩人的长发结在一起。拿起不知是谁的一根,去挠林元耳朵。
林元不堪其扰,抬起胳膊胡乱扰动。小嘴也吧唧一两下,哼咛着抖抖肩膀,想转过身。
顾锦章岂会如他的意,林元身体翻转的一刻,就被拉进怀中……
嗯,唔,林元眼睛睁得又圆又大,说不出话,只能哼唧哼唧,像个小奶猫一样。
想起昨晚的缠绵,脸色又漫上一层绯红。
顾锦章还在动作,林元用手拍他。
阿元,怎么了,顾锦章强忍着问他,一边拿起林元面条似的的胳膊,一枚轻吻落在手心。
你,你别闹了,快出来。我们还要去给娘亲敬茶呢！林元飞快比划着。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摇晃。
我们家没有那些规矩,不用早起去敬茶。
嗯,那……嗯,那也不行,没规矩
阿元撒谎,你明明很快乐。
林元觉得成亲以后的顾锦章像变了个人,有点黏人。
紧接着,林元就无力思考了,一下一下,随着顾锦章沉沦。
等一切平息,林元昏昏沉沉依偎在顾锦章怀中。
阿元,饿了吗,顾锦章温柔的在林元耳边呢喃。
林元像是草原上受到惊吓的小兔,僵直了身体,摇头往被子里缩。
顾锦章顿觉好笑,掀开被子,小傻子,被子捂住头,要喘不过气来了。
果不其然,林元脸蛋微微发烫,额前还缀着刚才二人胡闹时的汗珠。
我说你肚子饿了吗,你想哪去了难不成刚才阿元还没尽兴顾锦章别有深意地看了林元一眼。
林元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直往顾锦章怀里钻。
温热的小脸贴着顾锦章胸口,咚咚咚心跳声传来,反而给林元带来一阵平静。
咕噜噜,咕噜噜~
哈哈哈,阿元,你可真是个宝贝。走,起床去吃饭！
顾锦章帮林元穿衣服,手指不小心蹭过那两颗小红豆,引得身前之人一阵颤栗。
千磨万磨,二人终于出了门。
顾母也在桌前用餐,旁边还放着一个小木头盒子。见他二人过来,笑着招手,元元,来坐娘这边来
林元羞涩一笑,挨着顾母坐下。
娘这辈子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娘给你买的玉冠,希望元元喜欢。顾母把盒子轻轻推给林元。
林元本来带笑的眼,逐渐潮红。
顾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林元自幼失怙,虽有祖父疼爱,可终究缺了父母陪伴。思及此顾母又是爱怜地摸了摸林元的手。
谢谢娘,林元笑着比划。
傻孩子,说什么谢！让锦章回头帮你戴上。
林元点点头,嘴角一直弯弯的没下来过。
饭后,顾母推脱午休,不与新人一道出门去了。
顾锦章便带着林元先回了屋子。
一进门,顾锦章从背后抱着林元,温声问道,元元喜欢娘亲送的玉冠
林元点点头,侧过脸,轻吻在顾锦章脸上,笑意盈盈地盯着顾锦章看。
那为夫帮你戴上,然后我们去看望祖父
好,林元一边比划,一边笑。阳光落在林元身上,整个人显得越发温柔。
可是这么温柔的人居然还是个小黑芝麻汤圆！
顾锦章无声笑笑,自从昨晚从沈默那里套出话,他就一直在等林元主动解释这一切。
6
真相大白
孙儿,孙婿拜见祖父！林元二人齐身跪拜。
哎,好好好,你们快起来！林老太傅眯眼笑着,去扶眼前跪着的人。
几人寒暄过后,林老太傅已然看出孙子孙婿之间甜蜜的氛围,满意的捋了捋胡子笑了。
入夜,顾锦章才又领着林元拜别林老太傅。临走时,林老太傅才问道,你们二人何时搬来平宁侯府
林元打着瞌睡,顾锦章见状用手轻轻捏了把手中绵软的手。
林元一下就清醒过来,茫然无措地看向林老太傅。
林太傅内心长叹,宝贝小孙子被拐走了。
祖父,我和元元后日休沐结束就过来
也好,这几日就把家里收拾收拾,和你母亲就一块过来。
好
三人商量完毕,趁天色还早,林元想去逛街,林老太傅要休息。于是顾锦章带着林元出了门。
说来也巧,二人走着走着就到了那条林元曾被人欺负的小巷。
小巷里依旧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蔬菜水果摊子大声吆喝着,一派烟火气息。
路过一个铁铺时,林元往里看了看,里面还有一个打完铁正背对着他们擦汗的小伙子。
林元脸色一变,拉着顾锦章的衣袖想快步往前走,像是在躲避什么。
元元怎么了,顾锦章停下不走。
林元着急地又看了一眼铁铺,那小伙子也也转过脸来。
呀,林公子你怎么过来了铁匠笑呵呵的,一点没有刚才擦汗时的狂放。
认识,顾锦章低头询问,林元嘴角动了动,手指不断绞紧。
那当然认识啊！林公子出手可大方了呢铁匠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接着说道,林公子,怎么样上次你让我演地痞演的像吧不知是否成了公子的美事
林元在顾锦章身后用力晃脑袋,示意铁匠别说了,奈何铁匠没明白,转眼看向顾锦章,继续说,我怎么看着这位公子就是那晚……
铁匠说着说着,又看林元一脸菜色,渐渐没了声音。
继续说顾锦章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
铁匠尴尬笑笑,客官要是没事,小的就先去忙了！
无妨,银子你收下,继续说！说清楚那晚的情形
铁匠又看向林元。
林元见状,也明白顾锦章是非要知道不可了,遂在铁匠看过来时,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顾锦章看他俩无声交流,微不可察的笑了笑,他的这个小妻子啊,傻傻的好可爱！
铁匠便将林元给他钱,让他扮作劫匪,在顾锦章路过的地方假意殴打,抢劫林元的财物来博得顾锦章的关注一一道来。
林元越听铁匠的话,脑海中全是顾锦章知道真相后的愤怒,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一直低着头,不敢再看顾锦章。
铁匠说完,顾锦章沉默,林元更沉默。
这位爷,我该说的都说了。铁匠左右看看,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直接开口将其打破。
好,多谢告知！,顾锦章向铁匠作揖之后,率先出了铁铺。林元也紧紧跟上,一言不发。
夜已渐黒,道路两旁,树枝上已经挂上了小小的明灯,为夜行的人勉强添一丝光亮。
天边的月儿也在柳枝间探出头来,弯弯的,像一把银色的镰刀。
林元小步追随,却还是没能跟得上顾锦章的步伐。
他越想越难过,可能顾锦章听完铁匠的话,知道了真相已经厌弃他了。
慢慢的,林元停下来,看着顾锦章大步向前的背影,想喊他却又发不出声音,眼眶里蓄满了泪。
顾锦章兀自沉浸在明白一切的震惊中,想明白时,手往后一拉却没拉到想拉的人。
转身向后看去,林元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显然他已经哭了好久,也太伤心了
顾锦章赶紧过去,拥住林元。元元,怎么了别哭
林元像极了一只被抛弃的小兽,圈着顾锦章的脖子哭个不停。顾锦章一下一下抚他的背,想让他缓解下来。
元元,不哭。我没生气,只是震惊元元怎会这么早就喜欢我了！顾锦章连连哄着。
林元本来哭的伤心,听到顾锦章说他没有生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紧接着又听到顾锦章说他很早就喜欢等等的话,一下子又被噎住了。
顾锦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怎么说出如此让他害羞的话！
顾锦章见林元不再哭了,扶他站起来。
你真的不生气吗林元抽噎着比划。
不生气,元元,我很开心！顾锦章手忙脚乱地擦干林元脸上的泪,摸了摸他哭红的眼角说。
林元睁着通红的眼,疑惑看向他。
我曾不只一次想过,你嫁于我是出于林老太傅的安排。想过这一生,我们到底该如何走完。
现在我知道了,我的元元也如我心悦你一般心悦于我,我很开心,真的！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顾锦章清越的声音一句一句直冲林元大脑,木木地看着顾锦章。
见他已经缓了过来,顾锦章抱他在怀里,不许再哭了,再哭就不给你吃你最爱的梅子糕了。
林元噗嗤笑出声,伸着小脑袋啄了一下顾锦章下巴,刚要缩回脑袋,却被顾锦章捏住了脖颈,逗了好久。
走吧元元,我们回家,顾锦章对还在小声喘气的林元说。
林元害羞的窝在顾锦章的怀中,顾锦章笑得开怀,抱起林元,在星夜里抱着他的太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