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站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透明鞋套灌进裤管。警戒带在狂风里猎猎作响,像要挣脱钉在电线杆上的蓝色塑料钉。警戒线中央的垃圾堆上,红色裙摆正在雨水里缓缓晕染。
江法医。刑警队长陈劲递来橡胶手套,现场有些……特别。
我的手指在塑胶表面搓出细响。绕过堆积如山的建筑废料,浓重的腐臭被雨水冲成黏腻的腥气。当看清那抹红色的全貌时,呼吸突然凝滞在喉咙里。
二十出头的女孩仰卧在废弃床垫上,双臂舒展如天鹅垂首。猩红缎面礼服被雨水浸透,紧贴着隆起的腹部曲线。最刺眼的是那双白得发青的脚踝——缠绕着褪色的许愿带,红绳在惨白皮肤上勒出淤痕。
死亡时间超过72小时。我蹲下来检查尸斑,雨水顺着防护服兜帽流进眼睛,但礼服是死后才换上的。
陈劲的皮鞋碾碎半个矿泉水瓶:又是红裙子
第三个。我翻开死者右手指甲,淡粉色甲油下藏着暗红血丝,和上个月开发区工地那具一样,死者生前被注射过肌肉松弛剂。
闪光灯在雨幕里明明灭灭。当镜头扫过死者面部时,我忽然按住摄影师的手腕:等等。强光下,死者睫毛根部泛着不自然的胶质反光——有人给她化过妆。
要尽快尸检。我直起身,防护服后背的积水顺着脊椎往下淌。警戒线外围观人群里,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正在后退。那人转身的瞬间,我瞥见他右耳垂上的银色耳钉在雨中闪了闪。
陈劲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市局的人来了。
三辆黑色轿车碾过水洼,溅起的泥点像墨迹晕染在警戒带上。我的指甲掐进掌心,看着省厅刑侦总队的徽章在雨刷器下来回摆动。后车窗降下半寸,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宋临川正在翻阅案件报告,金丝眼镜下的眉头拧成死结。
江医生,好久不见。他下车时特意绕开积水,定制皮鞋踩在碎石上咯吱作响,听说你主动申请调来基层
解剖刀划开皮肤时,福尔马林混合着蔷薇香精的气味冲进鼻腔。无影灯下,死者胸口的蝴蝶刺青正在渗血——那是新鲜伤口,针尖沿着陈旧纹身重新勾勒轮廓。
死者李雨婷,22岁,星河传媒签约艺人。助理小周把平板递过来,这是她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画面。
便利店监控截图里,女孩穿着牛仔短裤钻进出租车。我放大她手腕上的玫瑰金手链,某个反光的棱角在像素格里糊成光斑:手链不见了。
但多了这个。我用镊子夹起从死者胃部取出的金属片,暗银色薄片上蚀刻着罗马数字Ⅳ,前两个死者体内也有同样标记。
冷库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小周手一抖,解剖刀在脏器托盘里撞出脆响。我抓起对讲机冲出解剖室,走廊应急灯把每个人的影子拉成扭曲的鬼魅。
证物室失窃!保安的吼声夹杂着电流杂音,嫌疑人往西侧楼梯跑了!
防爆手电的光柱切开雨幕,我追着那道黑影冲进后巷。污水漫过脚踝,前面的人突然踉跄着撞翻垃圾桶。在塑料瓶噼里啪啦的滚动声里,我扑上去扣住他的手腕。
黑色口罩被扯落的瞬间,我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张脸和死者李雨婷的尸检照片重叠在一起。但更惊悚的是他耳垂上的银质耳钉,和垃圾场那个消失的围观者一模一样。
沈翊我攥紧他卫衣兜帽的边缘。当红偶像组合的主唱此刻脸色惨白,锁骨处的纹身被雨水泡得发红——那是个罗马数字Ⅶ。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度大得要把腕骨捏碎:她们不该死的……染成银灰的发梢滴着水,瞳孔在闪电里收缩成针尖,下一个轮到你了。
警戒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快门声。沈翊趁机挣脱束缚翻过围墙,我手里只剩下一截撕裂的布料。翻开内侧,暗红色的丝线绣着小小字母:L.Y.T。
回到解剖室时,宋临川正在看监控回放。认识他指着定格的画面,我按在沈翊肩头的手背青筋暴起。
上个月他妹妹沈玥失踪了。我调出内部档案,19岁少女的照片在屏幕里微笑,腕间玫瑰金手链与李雨婷失踪当天戴的一模一样,失踪时穿着红色芭蕾舞裙。
2
解剖刀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冷光。我将死者胃部取出的金属片浸入生理盐水,罗马数字Ⅳ在溶液里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手机在证物袋里震动,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你该看看自己的影子】
冷柜金属门突然发出闷响。我握紧解剖刀转身,不锈钢墙面映出摇晃的倒影——我防护服背后不知何时被人用红漆画了只残缺的蝴蝶。
江医生!小周抱着档案冲进来,吓得文件撒了一地,省厅要求立即召开案情分析会...
会议室的电子屏正在循环播放三名死者照片。宋临川的袖扣在激光笔下泛着冷光:死者都参加过《新星计划》选秀,但分别在第三、五、七期被淘汰。
我突然按住暂停键。放大李雨婷耳后的淤痕,在放大的像素格里,隐约可见齿痕状压痕:这不是普通施暴痕迹,是芭蕾舞鞋绑带的勒痕。
投影仪突然故障,满室陷入黑暗的刹那,我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雪松香。这种味道三天前在垃圾场出现过——当时沈翊抓住我手腕时,袖口飘来的就是这个香气。
江法医似乎心不在焉宋临川的声音在右侧响起。应急灯亮起时,他手里正把玩着我的琥珀吊坠,很特别的项链,能看看吗
我猛地后撤,颈链在拉扯中断裂。琥珀坠子在他掌心裂成两半,露出内侧激光刻印的日期:2014.07.19。这个日期让会议室骤然死寂——正是三年前沈玥失踪的日子。
data-fanqie-type=pay_tag>
抱歉。宋临川用丝帕包起碎片,我却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有道新鲜的割伤,作为补偿,送你个消息。沈翊的经纪公司刚来电话,说他昨晚在排练室割腕。
暴雨拍打着救护车顶灯。我攥着那半块琥珀冲进私立医院VIP楼层,却在安全通道撞见正在抽烟的沈翊。他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另一只手捏着个芭蕾舞女孩八音盒。
她们都以为自己能代替小玥。他忽然把八音盒举到耳边,发条转动的声音混着变调的《天鹅湖》旋律,但赝品永远变不成真品。
我抓住他颤抖的手腕:你知道许愿带的秘密。
他突然扯开病号服,锁骨处的Ⅶ字纹身正在渗血。在更靠近心脏的位置,有道陈旧的Y形手术疤痕——这分明是开胸手术留下的痕迹。
七月十九号那天...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药物和血气的味道,你也在现场不是吗
警报声突然炸响。沈翊趁机将我推进消防柜,透过玻璃门,我看到两个戴口罩的护工推着尸体转运车快步经过。在垂落的裹尸袋缝隙间,一抹红裙角正随着颠簸轻轻摇晃。
3
暴雨夜,证物室监控拍到了诡异画面:存放许愿带的密封袋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突然渗出红色液体。鉴定科发现这些液体竟是混合了玫瑰精油的抗凝血剂。
我站在防潮库房里,用紫外灯扫过证物架。当光线掠过李雨婷的红色礼服时,裙摆内侧突然显现出荧光数字——是用水溶性舞台妆颜料写的Ⅱ。
手机在此时收到加密邮件,附件是段摇晃的监控视频:穿着红裙的少女正在昏暗空间里跳芭蕾,她的手腕被铁链锁住,脚边散落着带血的许愿带。视频最后十秒,镜头突然转向一面镜子,映出拍摄者白大褂上的工牌——清源市精神卫生中心。
我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幕,却没注意到后视镜里,有辆熄灯的黑车正缓缓跟上。当开上跨江大桥时,突然爆发的耳鸣让我差点撞上护栏。这种尖锐的蜂鸣声如此熟悉,就像三年前在剧院地下室里听到的...
急诊室白炽灯下,宋临川正在给我缝合额头的伤口。脑震荡需要观察三天。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角那颗让我心悸的泪痣,你闯进精神卫生中心找什么
我盯着他白大褂上的胸牌,突然想起视频里那个反光的工牌边缘也有同样的烫金院徽:找一具会跳舞的尸体。
他突然用力按住我输液的手: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对吗棉签蘸着的碘伏在颤抖,七年前有个病人,总说要把女儿们做成不会腐败的洋娃娃...
走廊突然传来骚动。我们冲出去时,正好看到沈翊挣脱保镖翻越窗户。他的病号服被铁架划破,后腰处赫然纹着与我一模一样的琥珀裂痕图案。
拦住他!我扯掉输液针追到天台。沈翊站在暴雨里,手里握着把沾染红锈的芭蕾舞鞋扣刀:他们来了。你听,八音盒又开始转了。
雷鸣吞没了他的尾音。在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我看到对面楼顶有红裙身影在起舞。当她旋转到第三圈时,突然如断线木偶般栽下高楼——那身红裙正是李雨婷尸体上不见的衬裙。
4
消毒水混合着腐坏花束的气味在鼻腔炸开。我攥着从沈翊病房偷来的门禁卡,荧光指示牌在幽暗走廊尽头闪烁:标本陈列室。
2014年7月19日,晴。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语音备忘录,我的声音带着药物造成的迟缓,患者江停云,第三次电击治疗后仍坚称看见红裙少女悬浮在舞台上空...
冷汗浸透后背。这段记录不该存在——自从三年前在停尸房醒来,所有关于那天的记忆都变成了雪片般的碎片。但此刻循环播放的音频里,背景音突然清晰起来:八音盒变调的《天鹅湖》,以及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
门禁卡刷开气密门的刹那,冷雾裹着蔷薇硝的味道扑面而来。整面墙的福尔马林罐子里,穿着红裙的少女们以芭蕾舞姿悬浮。她们脚踝都系着褪色许愿带,腹部隆起相同的弧度。
这是最新的作品。宋临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白大褂上沾着粉色结晶,手术刀正挑开我颈后的碎发,比起三年前,现在的填充物更接近人体脂肪的质感。
我转身时撞翻标本架,玻璃罐应声碎裂。泡在溶液里的右手五指张开,无名指戴着与我同款的琥珀戒指。内侧刻着:Ⅻ。
十二号实验体江停云。宋临川踩住我试图捡枪的手腕,你该感谢那场爆炸,多完美的记忆重置...
枪声在密闭空间炸响。沈翊举着冒烟的微型手枪出现在排风扇口,他锁骨处的纹身正在渗血,染红了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吊坠——那是我在垃圾场丢失的琥珀!
快走!他拽着我冲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福尔马林罐接连爆破的声响。在爬过某个九十度弯道时,我的膝盖撞到了暗格,褪色的《新星计划》报名表雪片般飞出。
沈翊突然僵住。某张报名照背面,用血写着他的真名:沈昭。而照片正面笑靥如花的女孩,正是本该三年前死亡的沈玥。
他们替换了我的记忆。沈翊的瞳孔在管道渗漏的冷光里剧烈震颤,你脖子后的条形码,是不是以CLX开头
手机在这时收到视频推送。直播间里,穿着红裙的沈玥正在跳《吉赛尔》第二幕。当她完成32圈挥鞭转时,镜头突然推进——她耳垂上的银质耳钉内侧,刻着宋临川的警号。
5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发抖。车载广播正在播放紧急通告:...连环杀人案真凶已锁定为市局法医江停云,发现者请立即报警。
副驾驶上的沈翊正在给自己注射淡蓝色药剂。后视镜里,他撕开锁骨处的仿真皮肤,露出皮下闪烁着微光的芯片:这是最后一份认知阻碍剂,能让我们保持清醒三小时。
卡车突然从匝道斜插过来。急转弯时,储物箱里滚出锈迹斑斑的芭蕾舞鞋盒。盒盖内侧贴着我的字迹:【2014.07.19彩排日志】,但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
十二号实验体植入手术成功,开始灌注'江停云'人格记忆。特别备注:需每日服用CLX型抑制剂维持脑神经稳定...
轮胎摩擦声刺破雨幕。沈翊突然抢过方向盘撞向防护栏,在车辆翻滚的瞬间将我护在身下。汽油滴落的声音里,他掰开我攥着的琥珀吊坠,露出微型投影装置。
全息影像在燃烧的车架上空展开:【实验体Ⅻ号觉醒进度97%,启动最终净化程序】。穿着红裙的沈玥从火光中走来,她手里捧着的,正是我失踪那天戴着的琥珀项链。
要记住...沈翊的血滴在我眼皮上,滚烫得像熔化的红蜡,你才是最初的标本。
6
手术灯在头顶炸开光斑。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固定在芭蕾舞把杆上,红裙衬里缝着编号Ⅻ的金属牌。对面镜墙映出宋临川调试脑机接口的身影,他的白大褂下摆沾着黑色机油。
认知阻碍剂失效了他转身时,机械义眼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真是完美的实验体,被格式化七次还能触发保护机制。
记忆如潮水冲破闸门。2014年盛夏,我作为《吉赛尔》替补演员在后台撞破秘密——舞台总监正将落选选手制成标本。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转身时,胸牌写着:实习医生宋临川。
你本是最完美的藏品。宋临川的激光刀划过我锁骨,灼痛中浮现出琥珀裂痕纹身,可惜总在最后关头唤醒反抗意识...
防爆门突然凹陷。沈翊撞碎玻璃幕墙冲进来,他后腰的条形码正在渗血:CLX-0。这个编号让我浑身战栗——零号实验体是整套记忆移植系统的原始样本。
你才是真正的沈玥!我将芭蕾舞鞋尖刀插进数据接口,全息投影瞬间炸开十年前画面:穿着红裙的小女孩在教男孩跳天鹅湖,她颈间的琥珀吊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宋临川的机械臂突然掐住沈翊喉咙:亲爱的弟弟,你偷走零号样本的时候,想到过姐姐会这么生气吗
电流声撕碎幻觉。我终于看清沈翊锁骨纹身的真容——那不是罗马数字Ⅶ,而是被刀疤割裂的玥字。三年前的爆炸案里,他冒死将我的意识上传到新载体,自己却被捕获改造。
时间锚点要重启了!沈翊突然掏出琥珀吊坠按进控制台凹槽。整座建筑开始坍缩,我在数据洪流中看到他最后的唇语:活下去,江停云不是你的真名——
6
量子屏障外的暴雨凝固成水晶珠帘,每一滴雨珠都倒映着支离破碎的记忆画面。我赤足站在虚拟剧院的环形舞台上,十二具红裙标本的裙摆突然无风自动,露出裙褶里闪烁的琥珀芯片。宋临川的机械躯体正在重组,纳米虫群如同黑色潮水漫过观众席,将他被炸毁的半边脸修复成温文尔雅的模样。
你该感谢这场轮回。他的指尖流淌着全息投影,沈翊的脑神经图谱在其中明灭不定,若不是你每次觉醒都选择保护他,我怎能收集到如此完美的痛苦数据
我踮起脚尖摆出阿拉贝斯克舞姿,被鲜血染红的足尖鞋碾碎地板上散落的记忆芯片。当完成第三个挥鞭转时,观众席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锁链断裂声——那些红裙标本竟集体抬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手臂,指向舞台中央的琥珀吊灯。
你永远学不会...我在第32圈旋转时扯断颈间红绳,生物芯片在掌心爆出幽蓝电弧,人类之所以是人类,是因为...
爆炸没有发生。
沈翊的残存意识如月光穿透量子云层,我们跌入最后的记忆回廊。八岁那年的银杏树正在飘落金叶,真正的沈玥把琥珀塞进弟弟掌心。她白色芭蕾舞裙上沾着泥渍,那是为保护被霸凌的沈昭打架时留下的。
要像天鹅那样飞走啊。小玥擦掉男孩脸上的泪,自己后背的淤青在阳光下泛着紫红,等我把坏人都变成标本...
时空突然扭曲成莫比乌斯环。成年后的沈翊出现在树影里,他锁骨处的玥字纹身渗出血珠,在虚空中画出猩红的∞符号。我们三人的手同时触碰琥珀,量子空间开始坍缩成奇点。
活下去。沈翊的唇语消散在数据洪流中,江停云不是你的终点...
剧痛从后颈条形码处炸开。当我再度睁眼时,晨雾正漫过垃圾场的铁丝网,医用琥珀吊坠的裂痕里卡着片银杏叶。远处传来警笛声,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蹲在三米外的水泥管上,他耳垂的银钉反射着初升的朝阳。
认知阻碍剂的有效期还剩47天。他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抛来染血的芭蕾舞鞋盒,在宋临川重启系统前,我们需要找到第十三个标本。
盒盖内侧贴着我的字迹,这次却多了行荧光密码:【CLX-Ⅻ→CLX-∞】。当手指抚过无限符号时,鞋尖突然弹出一枚芯片,全息投影显示出清源大剧院的地下蓝图——在标注着天鹅湖的坐标点,十二套嵌着琥珀的芭蕾舞裙正摆成钟表阵列。
三个月后的落成典礼上,新任刑侦顾问的胸牌闪过奇异反光。记者镜头偶然拍到他抚摸证物室陈列架的瞬间,修复的琥珀吊坠在他领口若隐若现。而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穿红裙的少女低头查看演出单,她腕间玫瑰金手链的吊坠里,封存着半片纳米机械构成的银杏叶。
当《吉赛尔》的序曲响起时,舞台地板突然投射出环状蓝光。坐在VIP席的我捏紧口袋里的CLX抑制剂药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雪松香气。戴着机械义肢的男人俯身拾起我掉落的手帕,袖口露出的皮肤上,罗马数字ⅩⅢ正在渗出血珠。
实验永远不会终止。他在我耳边轻语,递来的手帕上绣着褪色的许愿带,但标本师永远会爱上自己的作品。
大幕在此时轰然闭合,将未尽的尾音切碎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