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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线错》
啪!
沾了盐水的牛皮鞭破空而来,我条件反射地缩脖子,结果后颈还是火烧火燎地疼。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肌肉记忆可真够诚实的,我暗骂一声,抬眼看向持鞭的婆子。
小贱蹄子!让你烧《天工开物》你倒好,偷摸着藏床板底下!李嬷嬷涂着鲜红口脂的嘴咧得吓人,今儿不扒了你这身皮,你就不知道绣坊是谁当家!
我盯着她手里那根油光水滑的鞭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这老虔婆下手真狠,原主就是被她活活抽死的吧现代职场打工人沈清禾熬夜改设计稿猝死就够惨了,穿成古代绣坊庶女还要挨鞭子,这他妈是什么地狱开局
嬷嬷且慢!我撑着发颤的腿站起来,破锣嗓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您要烧书容易,可这书里记载的织造秘法,您上哪儿再找去
李嬷嬷挥鞭的动作顿住,三角眼眯成缝:你个小蹄子懂什么织造秘法
我趁机把怀里的《天工开物》残卷往炭盆边挪了半寸,火星子噼啪溅出来,烫得我手背生疼。这招险是险了点,但原主记忆里这老货最宝贝的就是绣坊那些绝技,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发现私藏禁书就下死手。
这卷轴用的可是澄心堂纸我强忍着头晕指向书页边缘,您看这金线绣的缠枝莲,用的是失传百年的苏缂丝法。昨儿个贵妃娘娘还念叨着要百鸟裙,您说这技法……
话音未落,李嬷嬷的鞭子啪地甩在脚边,吓得我差点跳起来。这老太婆变脸比翻书还快,方才还凶神恶煞,这会儿倒堆起笑来:哎哟我的好姑娘,快把书给嬷嬷仔细瞧瞧。
我暗松口气,赌对了。这老货虽然刻薄,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技艺疯子。原主记忆里她为复原前朝的云锦织法,能三天三夜不合眼守在织机前。
书可以给您,但我有条件。我捏着书角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凉的砖墙,我要看绣坊所有珍本典籍,还要用东院那间废弃的染坊。
李嬷嬷的脸瞬间阴得能滴水,手里的鞭子又举了起来。我梗着脖子瞪回去,心里直打鼓——这具身体才十四岁,细胳膊细腿的,可经不起第二轮毒打。
成交。
鞭子啪地甩在地上,震得我耳膜生疼。李嬷嬷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转身时金簪步摇撞得叮当响:明儿开始,你搬去东院。要是敢诓老娘……
您就把我剁了喂狗。我接得顺溜,反正原主早被她打死了,我这条命算是白捡的。
等老虔婆扭着肥臀走远,我才瘫坐在地。右手腕突然传来灼痛,低头一看,那枚造型奇特的银镯正泛着幽幽蓝光——这不是我熬夜改设计稿时戴的智能手环吗怎么跟着穿越了
宿主已激活织星使传承。机械音在脑海炸响,我吓得差点摔了镯子。蓝光在墙面投射出全息屏幕,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像活过来似的流转,最后定格成一行现代汉字:【天工阁秘档·织造篇】
我盯着那行字直咽口水。天工阁原主记忆里这可是前朝专门研究奇技淫巧的秘府,百年前突然销声匿迹。难道这镯子……
清禾姐姐!
木门吱呀推开,探进个扎双髻的脑袋。小姑娘端着个粗瓷碗,杏仁眼红得跟兔子似的:我偷了灶上的红糖,你快趁热喝。
这是原主在绣坊唯一的朋友小满,十二岁的小丫头,前些日子刚被李嬷嬷用绣针扎穿了手掌。我接过碗时摸到她手心厚厚的茧子,心里像堵了团棉花。
我没事。我抿了口糖水,甜得齁嗓子,倒是你,手上的伤……
不妨事!小满突然抓住我手腕,眼睛瞪得溜圆,姐姐这镯子……可是宫里流出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镯子在现代就是普通智能手环,怎么到了古代倒成了稀罕物正要糊弄过去,却见小满从怀里掏出块破布,里头裹着半截玉镯,纹路竟和我手上的银镯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娘留下的,她说要找到能认出这纹样的人。小满声音发颤,姐姐,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外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满像受惊的兔子般窜到门边,临走前塞给我个纸团。我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申时三刻,西角门。
这丫头,鬼鬼祟祟的。我把纸条塞进袖口,转头研究起手环。全息屏幕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时空裂隙波动,是否激活防护罩】
我手比脑子快,直接点了是。霎时间整个柴房被淡蓝色光幕笼罩,门外李嬷嬷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尖锐的嗡鸣。
妖法!有妖法!
快去找大师来!
我愣愣地看着光幕外惊恐奔走的人群,突然意识到这手环的防护罩能屏蔽声音。难怪方才小满说话时,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整个柴房已经被隔绝成独立空间了。
宿主权限不足,防护罩持续时长:3分钟。机械音适时提醒。
我顾不上惊叹,抓起《天工开物》残卷就往东院跑。这绣坊的水比我想得还深,原主一个庶女能私藏禁书,小满一个小学徒揣着神秘玉镯,现在又冒出个能时空穿梭的手环……
东院那间废弃染坊破败不堪,房梁上还挂着发霉的绸缎。我摸黑找到原主说的暗格,撬开青砖后,一个铁匣子静静躺在里面。
匣子没锁,里头除了几封信,还有块乌木牌。月光透过破窗棂照在上面,木纹突然流动起来,竟组成一幅星图!
北斗七曜,天枢为引……我喃喃念着信上的字,突然听见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谁我猛地转身,手环同时亮起蓝光。
姑娘好眼力。清越的男声从梁上传来,月光勾勒出抹紫色衣角,不过下次藏东西,记得把屋顶的草人挪开。
我暗骂自己大意,抬头正对上双含笑的桃花眼。那男子坐在房梁上,紫袍玉带,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活脱脱从话本里走出来的纨绔子弟。
九皇子殿下夜闯民宅,不怕坏了名声我捏紧手环,这人在原主记忆里可是个笑面虎,表面醉心风月,实则掌着皇室最神秘的云织阁。
萧景珩晃着酒葫芦轻笑:沈姑娘说笑,这绣坊可不就是本王的产业他突然纵身跃下,紫袍翻飞间带起阵冷香,倒是姑娘,深更半夜研究前朝星图,莫不是想改行当巫女
我后撤半步,后背撞上染缸。这男人看着散漫,眼神却像刀子似的,仿佛能剖开人皮看透骨头。
殿下说笑了。我强迫自己镇定,不过是些织造星象,算不得什么……
哦他突然逼近,酒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那姑娘可知,这星图指向的,是百年前消失的天工阁
我心脏狂跳,手环温度骤升。全息屏幕不受控地弹出,在萧景珩面前投射出三维星图。他盯着那些流转的光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意更深:看来本王捡到宝了。
殿下自重。我侧身想躲,却被他扣住手腕。银镯撞上他腰间玉佩,竟发出清越龙吟。
萧景珩突然变了脸色,指尖在我腕间银镯上重重一按。剧痛传来,我差点叫出声,却见他从镯子夹层抠出粒米粒大的东西。
追踪蛊。他捏着那血色小虫,脸色阴沉得可怕,沈姑娘好本事,连南诏秘术都敢往身上带。
我浑身发冷,原主记忆里根本没有这玩意儿。难道……是穿越带来的
看来有人不想让姑娘活过今晚。萧景珩突然凑近,温热气息喷在耳畔,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替本王找天工阁,本王保你小命。
我盯着他手里的追踪蛊,突然笑了:殿下不觉得,该先解释下为何会出现在绣坊
他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震得房梁簌簌落灰:有趣!沈清禾,你比传闻中聪明百倍。他突然甩手将追踪蛊拍进香炉,火苗轰地窜起,三日后贵妃寿宴,本王要看到会发光的百鸟裙。
成交。我揉着发痛的手腕,这男人看着轻佻,手劲倒大,不过我要天工阁所有藏书,还有……
你倒贪心。他截断我的话头,紫袍一甩便往门外走,明日自会有人送来。记住,他突然回头,月光给他镀了层银边,别让本王发现你在耍花招。
我望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后知后觉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这男人比李嬷嬷可怕百倍,方才他扣住我手腕时,分明是在试探银镯的玄机。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时空裂隙能量波动。机械音突然响起,全息屏幕弹出警告窗口。
我冲出染坊,只见西边天空泛着诡异的紫光,像道被撕开的口子。无数光点从裂隙中涌出,坠入皇城各处。更可怕的是,那些光点落地后竟化作人形,穿着奇装异服在街巷狂奔。
时空旅客我脱口而出,手环突然疯狂震动。全息屏幕展开实时监控,显示有十七个穿越者降落在大胤境内,其中三个正朝绣坊方向而来。
我转身要回染坊,却撞上堵肉墙。萧景珩去而复返,紫袍上沾着夜露,手里还拎着个昏迷的蓝衣女子。
沈姑娘不妨解释下,他随手把女子扔在地上,这是什么
我盯着那女子身上的露脐装和破洞牛仔裤,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他妈分明是现代人!
殿下觉得呢我强装镇定,手环却在此刻投射出新提示:【检测到同类信号,是否建立连接】
萧景珩突然掐住我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沈清禾,你最好给本王个合理的说法。他眼底泛着红光,周身气压低得可怕,否则……
否则怎样我冷笑,反手抓住他手腕,殿下不是要天工阁吗没有我,你永远别想找到!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松手大笑:好!好!沈清禾,你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他甩给我块令牌,明日带她去云织阁,本王要听实话。
我接过令牌,触手生温,竟是千年寒玉所制。令牌正面刻着云纹,背面用小篆写着天工二字。这男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等萧景珩带着蓝衣女子离开,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全息屏幕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发件人显示墨九。我犹豫片刻,点了接通。
清禾!你他妈真穿越了画面里跳出个染着银发的女生,正是我在现代的好闺蜜,我检测到时空波动就赶来了,你现在……
墨九我差点叫出声,你怎么也……
先别管这个!她突然压低声音,我查到时空裂隙的坐标了,就在皇陵地宫。不过那边有能量场干扰,我进不去。
我盯着她身后的现代实验室,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是……
对,我用了实验室的粒子对撞机。她抓了把乱蓬蓬的粉毛,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手环能源快耗尽了,必须尽快找到时空密钥。
我突然想起萧景珩给的令牌,正要细看,却听墨九惊呼:小心!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满屏雪花。最后定格的画面里,我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手里拿着把滴血的剪刀。
清禾!墨九的声音戛然而止,手环彻底黑屏。
我猛地转身,染坊里除了破旧的织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
沈姑娘好兴致。懒洋洋的男声从门外传来,萧景珩倚着门框,月光给他半边脸镀了银,不过下次看镜子时,记得先看看身后。
我后颈汗毛倒竖,他手里把玩着的,分明是把造型奇特的剪刀。刀刃上还沾着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光。
殿下这是何意我强压恐惧,这男人去而复返,绝非偶然。
他突然甩手,剪刀当啷钉在我脚边。我低头一看,刀刃上刻着个蜈蚣纹,正是原主记忆里,李嬷嬷惩罚人的专用刑具。
沈姑娘不妨猜猜,他踱步进来,紫袍扫过满地灰尘,这剪刀上沾的,是谁的血
我喉咙发紧,突然想起小满塞给我的纸条。申时三刻,西角门……现在早过了子时!
看来姑娘猜到了。萧景珩突然掐住我脖子,力道不重,却带着戏谑的残忍,那丫头到死都攥着半块玉佩,你说……是不是在等你去救她
我瞳孔骤缩,小满死了那个总把红糖水让给我的小丫头,那个偷偷给我送伤药的小丫头……
你!我挥拳要打,却被他轻松制住。他贴着我耳畔轻笑,热气喷在颈侧,却让我如坠冰窟:沈清禾,这皇城底下埋着三千白骨,你最好祈祷自己……足够有用。
他松手时,我踉跄着撞上染缸。紫袍翻飞间,我看见他腰间玉佩缺了角,和小满那块残玉严丝合缝。
三日后,本王要看到会发光的百鸟裙。他转身离去,声音混在夜风里,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像小满那样,被剪掉舌头沉井我盯着染缸里泛着诡异的紫水,突然想起原主被毒打致死的记忆。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致命毒素。机械音突然响起,全息屏幕弹出警告,染缸水质异常,含有西域曼陀罗成分。
我猛地缩回手,指尖已经开始发麻。这老虔婆,竟在染料里下毒!原主被打死前,是不是也碰过这染缸
姑娘还没睡
李嬷嬷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老货怎么来了她不是该在正院数银子吗
嬷嬷安。我强撑着起身,指尖悄悄按动手环急救按钮,正要歇下,您看这……
啪!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闪身躲到染缸后。李嬷嬷举着烛台冲进来,肥脸在火光下扭曲得可怕:小贱人!你竟敢勾结外男!
我愣住,外男说的是萧景珩这老货眼睛倒尖,居然能发现九皇子的行踪。
嬷嬷说笑,我……
闭嘴!她突然将烛台砸向我,火油溅在染缸上,瞬间燃起蓝色火苗,你以为攀上九皇子就能翻身他不过是条……
她突然捂住嘴,眼里闪过惊恐。我趁机扑灭袖口火苗,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李嬷嬷知道萧景珩的秘密
嬷嬷方才说,九皇子是条什么我故意激她,手环却在此刻投射出新提示:【检测到迷药成分,是否启动净化程序】
李嬷嬷突然狞笑,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小贱人,老娘送你上路!她拔开瓶塞的瞬间,我启动了净化程序。
淡蓝色光幕从手环迸发,李嬷嬷喷出的毒雾在光幕前凝成水滴,顺着弧线落回她脸上。她惨叫着捂住眼睛,瓷瓶哐当坠地。
我捡起瓶子一闻,瞳孔骤缩——这味道,是现代化学合成毒剂!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李嬷嬷跪坐在地,满脸血泪,不可能!这蚀骨散无药可解……
蚀骨散我捏碎瓷瓶,玻璃碴扎进掌心,嬷嬷不如猜猜,我为何不怕毒
她突然瞪大眼睛,盯着我的手环尖叫:妖物!你是妖物!她连滚带爬往门外冲,却撞上堵肉墙。
萧景珩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紫袍上沾着夜露,闻言轻笑:李嬷嬷说得好,沈姑娘可不是妖物么他突然伸手,冰凉的指尖擦过我染血的掌心,能解百毒的妖物。
我浑身僵硬,这男人什么时候来的他听见多少
殿下饶命!李嬷嬷突然抱住他靴子,老奴什么都没看见!那小贱人……不!那妖女她……
聒噪。萧景珩抬脚将她踹开,灯笼落地时,我看见他靴尖沾着暗红血迹,沈姑娘可知,本王最讨厌什么
我盯着他染血的靴尖,突然想起小满掌心的针眼。这男人,分明是踩着尸体走过来的。
殿下不妨直说。我握紧手环,光幕在掌心若隐若现。
他突然逼近,紫袍扫过我染血的指尖:本王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他捏起我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尤其是女人。
我忍痛直视他眼睛,这男人眼底泛着红光,分明是动了杀念。手环突然震动,全息屏幕弹出警告:【检测到时空裂隙能量波动,建议立即撤离。】
殿下可曾见过流星我突然开口,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甩开他的手,就是那种拖着长尾巴,从天上掉下来的……火球
他眯起眼,周身气压骤降。我后退半步,后背抵上染缸:民女不仅见过,还能让它们……听我指挥。
手环突然迸发强光,全息屏幕在半空展开,投射出无数发光的光点。我按照记忆中的星座图谱排列光点,很快,织女星座在虚空成型。
这是……萧景珩瞳孔骤缩,指尖轻轻碰触光点,星图
不止。我趁机拉开距离,光点随着我的动作流转,我能让它们变成任何形状,比如……百鸟裙上的凤凰。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如何做到的
我疼得皱眉,却勾起笑:殿下不如猜猜,我为何不怕毒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放声大笑:好!好!沈清禾,你比本王想得还有趣。他甩给我块令牌,明日带这妖物去云织阁,本王要亲眼看看……
殿下!暗处突然窜出黑衣侍卫,附耳低语几句。萧景珩脸色骤变,转身时带起阵冷风:备马!进宫!
我盯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后知后觉发现掌心全是汗。这男人,比李嬷嬷可怕百倍。方才他掐我下巴时,分明是在试探手环的玄机。
宿主请注意,时空裂隙能量波动加剧。机械音突然响起,全息屏幕弹出倒计时:【72:00:00】
我盯着那行血红的数字,突然明白这是手环剩余能量。三天时间,要么找到时空密钥,要么……
清禾姐姐!
木门吱呀推开,小满端着红糖水站在门口,杏仁眼弯成月牙:我偷了灶上的……
小满我冲过去抓住她肩膀,手环却在此刻发出警报:【检测到生命体征异常,是否启动医疗程序】
小满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无数光点从她体内逸出。我愣愣地看着她化作光雨消散,最后只剩半块玉佩叮当落地。
不!我扑过去想抓住光点,却只抓到满手冰凉。玉佩上的蜈蚣纹泛着紫光,和萧景珩的剪刀一模一样。
宿主请注意,检测到时空悖论。机械音冰冷无情,目标人物小满已死于三日前,当前存在者为量子投影。
我瘫坐在地,后知后觉想起萧景珩的话——小满到死都攥着半块玉佩。原来他早发现了异常,却冷眼看着我像傻子一样被耍弄。
沈清禾,你到底是谁我盯着掌心玉佩,突然笑出声。穿成古代庶女的是我,带着智能手环的是我,能召唤光点的还是我。可小满呢她到死都在等我去救她。
手环突然震动,全息屏幕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时空密钥线索,是否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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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把脸,将玉佩塞进怀中。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我都要活下去。不为别的,就为小满那碗齁甜的红糖水。
追踪。我按下确认键,全息屏幕瞬间展开皇城地图。代表密钥的红点正在皇陵方向闪烁,而路径上……
云织阁我盯着地图上重合的路线,突然明白萧景珩为何要我去那里。这男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
我深吸口气,将染血的银镯戴回腕间。不管前路是刀山火海还是龙潭虎穴,我沈清禾都要闯一闯。毕竟,我可是连穿越都经历过的人。
李嬷嬷!我踹开正院房门,老虔婆正跪在佛龛前念经,明日我要看到所有珍本典籍,还有……我甩出萧景珩的令牌,九皇子要的百鸟裙,少一根金线,我就把你塞进染缸!
李嬷嬷盯着令牌看了半晌,突然疯狂磕头:老奴这就去准备!这就去准备!
我转身离去,月光将影子拉得很长。这皇城的水,终究是要被我搅浑了。
2
《纨绔谋》
夜色如墨,沈清禾身着夜行衣,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在屋檐上跳跃。她的心跳得有些快,但更多的是兴奋。为了解绣坊的危机,她不得不冒险夜闯醉仙楼,寻找那个传说中能解她燃眉之急的买家。
醉仙楼,这个名字在大胤王朝的京城可是如雷贯耳。它不仅是达官贵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更是各种消息交汇的枢纽。沈清禾早就打听好了,今晚,醉仙楼将有一场神秘的拍卖会,而拍卖的物品,正是她所需要的——大量的珍贵丝绸和布料。
她悄悄潜入醉仙楼,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巡逻侍卫,终于来到了拍卖会的现场。然而,她刚想找个隐蔽的位置藏身,却突然撞见了一个人——萧景珩。
萧景珩,九皇子,云织阁的掌事人,表面上是醉心风月的纨绔子弟,实则深藏不露。沈清禾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但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他相遇。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不小心萧景珩摇着折扇,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他的眼神在沈清禾身上打量了一番,似乎对她充满了兴趣。
沈清禾心中一紧,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慌,一旦慌了,就什么都完了。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九皇子说笑了,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而已。
迷路了萧景珩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感兴趣,这醉仙楼可不是什么迷路的好地方,姑娘还是小心为妙。
沈清禾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微微欠身,想要绕过萧景珩,继续寻找她的目标。然而,萧景珩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
姑娘且慢,他说道,我看你似乎对这场拍卖会很感兴趣,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沈清禾心中一动,她知道,这或许是她今晚唯一的机会了。她抬起头,看着萧景珩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什么交易
我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丝绸和布料,你帮我做一件事。萧景珩的语气很平静,但沈清禾却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不容置疑。
什么事沈清禾问道。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萧景珩摇了摇折扇,不过你可以放心,这件事绝对不会让你为难。
沈清禾犹豫了一下,但她知道,她没有别的选择。她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萧景珩的交易。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在萧景珩的帮助下,沈清禾顺利地拿到了她所需要的丝绸和布料。而且,她还意外地得到了一种名为流光锦的珍贵布料。这种布料在月光下会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如同流水一般,美丽极了。
然而,当沈清禾拿着流光锦找到萧景珩,想要完成交易时,却突然发现契约被换成了天工阁的青铜令牌。她看着手中的令牌,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更大的棋局之中。
这是什么沈清禾看着萧景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这是天工阁的青铜令牌,萧景珩的语气很平静,拿着它,你可以自由出入天工阁,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的一切沈清禾重复着萧景珩的话,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萧景珩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但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沈清禾筹备匠师大会的这几日,绣坊里忙得脚不沾地。她亲自画了十二套四季锦的图纸,每套都藏着现代立体剪裁的巧思。春锦绣着桃花流水,夏锦绘着荷塘月色,秋锦织就枫叶满山,冬锦则是寒梅傲雪。绣娘们看得眼花缭乱,连苏嬷嬷都摸着料子直叹气:姑娘这是要把二十四节气都穿在身上啊。
苏嬷嬷,您得让绣娘们把绷子架高点。沈清禾指尖划过绣架上的丝线,这批订单赶得急,咱们得用流水线作业。她将现代服装厂的流水线概念搬了过来,每人负责一道工序,效率果然翻了倍。
萧景珩就是这时候来的。他摇着折扇倚在门框上,看着满屋子飞针走线的绣娘,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沈姑娘这是要把绣坊变成织布坊
殿下说笑了。沈清禾头也不抬地继续画图,我这叫专业分工,您不懂。她故意用现代词汇逗他,果然见萧景珩折扇一合,凑到她跟前。
哦沈姑娘不妨教教我。他指尖点着她画稿上的等高线,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尖。沈清禾耳根一热,这才惊觉两人靠得太近,忙后退半步。
殿下若是闲得慌,不如帮我试穿样衣她眼波流转,从箱底翻出一件玄色锦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暗纹,在烛光下流转如星河。
萧景珩瞳孔微缩,这锦袍的款式他从未见过。立领斜襟,腰身收得极窄,下摆却像云朵般散开。最绝的是袖口,竟用盘扣固定,方便活动。
沈姑娘这是给武将穿的他接过锦袍,指尖抚过袖口的盘扣。
殿下试试便知。沈清禾笑得像只小狐狸。这件锦袍是她参照现代男装设计的,专为萧景珩这种爱舞刀弄枪的皇子准备。
萧景珩将信将疑地套上锦袍,腰带一系,整个人顿时精神百倍。他在铜镜前转了个圈,忽然伸手抓住沈清禾手腕:沈姑娘,你这手艺,怕不是天上的织女下凡
沈清禾被他抓得手腕发烫,正要挣脱,却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嬷嬷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姑娘,不好了!苏家派人来砸场子了!
沈清禾眼神一冷,反手握住萧景珩的手腕:殿下,可有兴趣看场好戏
两人赶到前厅时,苏明镜正指挥着家丁砸绣架。上好的苏绣料子被扯得七零八落,绣娘们缩在角落里抽泣。
苏姑娘这是何意沈清禾踩着满地狼藉走到苏明镜面前,玄色锦袍的衣摆扫过碎瓷片,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明镜被她周身的气势震得后退半步,随即恼羞成怒:沈清禾,你少在这装腔作势!你用的什么妖术,让九皇子都为你撑腰
妖术沈清禾轻笑一声,忽然伸手抓住苏明镜的腕子。苏明镜正要挣扎,却见沈清禾指尖在她脉门上一按,一股酥麻感顿时窜遍全身。
苏姑娘可听说过穴位按摩沈清禾松开手,看着苏明镜踉跄着扶住丫鬟,这只是皮毛,我若真用妖术,苏姑娘此刻早躺下了。
苏明镜脸色煞白,她确实听说沈清禾会些奇奇怪怪的本事。此刻看着满地碎瓷片,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三日后匠师大会,苏姑娘可别忘了。沈清禾弯腰拾起一片碎瓷,指尖在锋利的边缘一抹,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她将染血的瓷片递到苏明镜面前,届时,我会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工阁传人。
苏明镜看着她染血的指尖,忽然打了个寒颤。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惹了不该惹的人。
匠师大会这日,天工阁张灯结彩。沈清禾穿着亲自设计的月白色广袖流仙裙,裙摆用银线绣着祥云纹,行走间如月光流转。萧景珩看着她款款而来,折扇啪地敲在手心:沈姑娘今日,美得令人发指。
殿下过奖。沈清禾笑着福身,眼角却瞥见苏明镜阴沉的脸色。苏明镜今日穿了件大红遍地金通袖袍,头上插满了金簪,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大会开始,天工阁主事敲响铜锣。第一场比试是辨料,百名匠人围在十口大缸前,缸里泡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料子。
沈清禾指尖划过水面,忽然勾起一缕银丝。这料子……她心中一动,将银丝凑到鼻尖轻嗅。是蚕丝混了金属纤维,难怪在阳光下会泛起冷光。
这是天蚕银丝。她转身对考官道,产自南诏国,需用天山雪水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混入陨铁粉纺织。
考官闻言大惊,这料子是天工阁新研制的机密,连苏明镜都不曾见过。沈清禾却只凭触感和气味就辨了出来,莫非她真有天眼
苏明镜看着考官震惊的表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二场比试是设计,题目是以四季为题制作衣裳。沈清禾提笔就画,春锦用浅绿纱料配桃花刺绣,夏锦用蝉翼纱绘荷塘月色,秋锦用金丝绒织就枫叶,冬锦则用白狐裘镶红梅。
萧景珩看着她笔走龙蛇,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沈姑娘,你这画稿,卖我如何他指尖在她腕间摩挲,沈清禾忽然想起那夜在醉仙楼,他也是这般挑起她一缕发丝。
殿下要这画稿作甚她抬眼,正对上他含笑的桃花眼。
自然是有用。萧景珩折扇一展,遮住下半张脸,沈姑娘若肯割爱,我便告诉你个秘密。
沈清禾心中一动,她正愁如何打开天工阁密室。当下不再犹豫,将画稿塞进他手中:成交。
萧景珩看着她毫不犹豫的模样,忽然低笑出声。他收起折扇,附在她耳边低语:密室机关,在青铜令牌的第三道纹路上。
沈清禾浑身一震,正要细问,却听考官宣布第三场比试开始。第三场是实战,需在一个时辰内做出成衣。沈清禾深吸一口气,带着绣娘们开始裁布。
苏明镜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忽然从袖中摸出一包银针。她悄悄将银针藏在指缝间,假装不小心撞到沈清禾的绣架。
哎呀,对不住。苏明镜假意去扶,指尖银针却朝着沈清禾的手背扎去。沈清禾早有防备,侧身避过要害,银针却还是擦着她腕间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苏姑娘小心些。沈清禾按住伤口,眼神瞬间冷如冰霜。她忽然想起前世在秀场,也有模特故意划破她的设计稿。当时她是怎么做的
哦,对了,她把那模特的礼服改成了露背装,让她在红毯上丢尽了脸。
沈清禾忽然笑了,她蘸着腕间的血,在苏明镜的裙摆上画了道符咒。苏明镜正要发怒,却见考官们围了上来。
这是……血咒天工阁主事看着那道符咒,脸色大变,苏姑娘,你可知在匠师大会上用邪术,是要被逐出师门的!
苏明镜脸色煞白,她根本不知道什么血咒。正要辩解,却见沈清禾举起染血的指尖:主事明鉴,方才苏姑娘用银针偷袭,这血咒不过是自我防卫。
考官们看着沈清禾腕间的伤口,又看看苏明镜指缝间的银针,顿时议论纷纷。苏明镜百口莫辩,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清禾被宣布为魁首。
沈清禾接过青铜钥匙时,手都在发抖。她终于,终于可以打开天工阁密室了。然而,当她站在密室门前,将钥匙插入锁孔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姑娘,我等你多时了。萧景珩摇着折扇从阴影中走出,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要不要……一起
沈清禾看着他含笑的桃花眼,忽然也笑了。她伸手推开密室大门,灯火通明的密室中,一架巨大的织机赫然在目。织机上,金线银线交织成繁复的图案,而织机的正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块现代电路板!
这是……沈清禾伸手触碰电路板,指尖忽然传来细微的电流。她浑身一震,脑海中忽然闪过无数陌生的记忆片段——实验室、数据流、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沈清禾,你终于来了。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清禾猛然回头,却见萧景珩正站在她身后,折扇不知何时已经收拢,眼神锐利如刀。
你……沈清禾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织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卷入了一个比想象中更大的阴谋。
沈清禾的手指在电路板上轻轻划过,那些复杂的线路和芯片仿佛在诉说着一个遥远的故事。她忽然想起穿越那日,实验室里的警报声、闪烁的红光,还有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是不是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沈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萧景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禾回头,只见萧景珩正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电路板。她摇了摇头,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它很重要。
这是时空密钥。萧景珩突然伸手,指尖在电路板上轻轻一点,一道蓝光突然从电路板上射出,照亮了整个密室。
沈清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看着那道蓝光在密室中交织成一幅复杂的星图,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她忽然明白,自己穿越到大胤王朝,或许并不是偶然,而是与这个时空密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时空密钥她重复着萧景珩的话,心中充满了疑惑,那是什么
时空密钥是连接不同时空的钥匙。萧景珩解释道,它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可以打开时空之门,让人穿越到不同的时空。
沈清禾闻言,心中一动。她想起自己穿越时的情景,以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就是被这个时空密钥带到大胤王朝的。
那……那我还能回去吗她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充满了期待。
萧景珩却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我不知道。时空密钥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旦开启,就很难控制。而且,你穿越到大胤王朝,或许也是命中注定。
沈清禾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失落。她虽然在大胤王朝闯出了一片天,但心中始终牵挂着前世的家人和朋友。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只能接受现实,继续走下去。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充满了坚定。
萧景珩看着她,忽然笑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当然是继续探索这个时空密钥的秘密了。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更多现代科技文明的线索呢。
沈清禾闻言,也笑了。她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但只要有萧景珩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接下来的日子,沈清禾和萧景珩开始共同研究时空密钥。他们发现,时空密钥不仅蕴含着巨大的能量,还隐藏着许多现代科技文明的数据。这些数据包括先进的纺织技术、医疗技术、甚至还有武器制造技术。
沈清禾看着这些数据,心中充满了震撼。她意识到,如果这些技术被大胤王朝的统治者掌握,那么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她,作为唯一一个能够解读这些数据的人,将肩负起巨大的责任。
然而,沈清禾并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一举动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这些人就是百年前叛逃的时空管理者,他们一直试图找到时空密钥,重新掌控时空之门。而沈清禾和萧景珩的研究,无疑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这日,沈清禾正在绣坊查看账目,忽然感觉一阵心悸。她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天空乌云密布,仿佛要压下来一般。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果然,片刻之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嬷嬷慌慌张张地闯进来,脸色苍白:姑娘,不好了!九皇子派人来报,说……说皇宫出事了!
沈清禾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别慌,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苏嬷嬷喘了口气,这才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原来,今日皇宫突然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见人就杀,皇宫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九皇子萧景珩得到消息后,立刻带人进宫平叛,却至今未归。
沈清禾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担忧。她知道,萧景珩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那些黑衣人,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进宫去找他。
她换上一身劲装,带上智能手环和时空密钥的数据,悄悄潜入了皇宫。皇宫内一片狼藉,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宫殿。沈清禾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黑衣人的巡逻。
终于,她在御花园找到了萧景珩。他浑身是血,正与一群黑衣人激战。沈清禾见状,立刻冲了上去,与他并肩作战。她的武功虽然不如萧景珩,但有了智能手环的帮助,她也能勉强抵挡黑衣人的攻击。
两人背靠背,共同对抗着黑衣人的围攻。沈清禾一边战斗,一边观察着黑衣人的招式。她发现,这些黑衣人的招式与大胤王朝的武功截然不同,更像是现代的格斗术。她心中一动,忽然意识到,这些黑衣人可能就是百年前叛逃的时空管理者。
萧景珩,他们可能是时空管理者!她大喊一声,提醒萧景珩。
萧景珩闻言,眼神一凛。他早就听说过时空管理者的传说,但从未想过会与他们正面交锋。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力,一掌拍向为首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猝不及防,被萧景珩一掌击中要害,顿时倒地身亡。其余黑衣人见状,纷纷后退,不敢再上前。
沈清禾趁机拉着萧景珩逃离了御花园。他们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沈清禾看着萧景珩浑身是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愧疚。她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萧景珩也不会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她低头,声音哽咽。
萧景珩却笑了,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血迹,语气温柔:说什么傻话呢我是心甘情愿的。
沈清禾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感动。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无论未来面临多少困难和挑战,她都会与他携手共进。
然而,她也知道,这场纷争只是开始。未来,他们还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但她相信,只要他们彼此相爱、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走向幸福的未来。
3
《双生劫》
沈清禾是被颠醒的。
马车轮子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像把生锈的锯子,在她太阳穴上反复拉扯。她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正蜷缩在马车角落,身上盖着萧景珩的玄色大氅。那家伙斜倚在车壁,脸色比纸还白,唇角却挂着抹刺眼的血迹。
你中毒了她下意识去抓他手腕,却被对方反手扣住脉门。
萧景珩指尖冰凉,嗓音却带着股戏谑:沈大夫这是要趁机占本皇子便宜话音未落,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血珠溅在沈清禾月白袖口,像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沈清禾顾不上计较他的调笑,从腰间荷包掏出绣针——这还是她改良版,针尾藏着麻醉剂。正要扎他虎口,马车猛地一顿,车夫惊惶的声音穿透帘幕:主子!有埋伏!
萧景珩瞬间睁开眼,方才的虚弱仿佛只是幻觉。他掀开车帘一角,夜色中火把如毒蛇吐信,将官道围得水泄不通。领头那人骑在枣红马上,银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赫然是禁军统领周延。
九殿下,圣上有旨,请即刻入宫问话。周延声音洪亮,惊起一片寒鸦。
萧景珩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周统领这阵仗,倒像是来拿钦犯的。他忽然转头看向沈清禾,眼底闪着奇异的光,怕不怕
沈清禾正要开口,余光瞥见他袖中寒光一闪。还不等反应,整个人已被他拽进怀里,天旋地转间,马车顶棚被利剑劈开,萧景珩抱着她破顶而出。夜风灌进肺叶,她听见他在耳边低语:抱紧了。
身后箭矢破空声如蝗虫过境,萧景珩踩着箭雨在屋顶飞掠,怀中却始终将她护得密不透风。沈清禾嗅到他身上血腥气混着龙涎香,忽然想起那夜在密室,他徒手捏碎玉玺时,掌心也曾渗出这样的血珠。
你到底……她刚要开口,脚下瓦片突然塌陷。萧景珩带着她旋身落地,却踉跄着撞在朱红门柱上。沈清禾这才发现,他们竟闯进了城隍庙。
躲好。萧景珩将她推进供桌下,转身时,银甲卫已将庙门围得铁桶一般。周延持枪而立,枪尖挑着块青铜令牌,正是天工阁信物。
殿下还要负隅顽抗吗周延枪尖一抖,令牌发出清脆撞击声,圣上已知晓您私藏织星使,盗取天工密钥……
织星使三字如惊雷在沈清禾耳畔炸响。她忽然想起那夜在密室,电路板映出的星图,还有萧景珩捏碎玉玺时,手环检测到的异常能量波动。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
萧景珩背对着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沈清禾看见他缓缓抽出腰间软剑,剑锋在夜色中泛起幽蓝冷光:周统领可知,本皇子最讨厌被人威胁
话音未落,他已如鬼魅般掠出。银甲卫的阵型瞬间被撕开缺口,沈清禾躲在供桌下,听着刀剑相击声、惨叫声、血肉撕裂声在耳畔交织成地狱乐章。忽然有温热血珠溅在她手背,她浑身一颤,摸到腰间荷包里的绣针。
萧景珩!她掀开桌帘冲出去,正撞见周延的枪尖刺向他后心。电光火石间,她扬手掷出绣针,针尾麻醉剂在空气中划出细碎银光。周延动作微滞,萧景珩的剑已洞穿他咽喉。
谁让你出来的!萧景珩转身时,眼底猩红未退,却先伸手擦去她脸上血迹。沈清禾这才发现,他右臂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青砖上汇成小溪。
你流血了……她刚要扯裙摆包扎,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城隍庙的佛像裂开蛛网纹路,供桌下的石板轰然塌陷,露出黑黢黢的密道。萧景珩脸色骤变,拽着她跳入密道时,身后传来周延疯狂的嘶吼:抓住他们!绝不能让织星使落入叛党之手!
密道里弥漫着腐臭气息,沈清禾被萧景珩护在身前,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不知跑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微光,竟是处废弃的染坊。几十口染缸整齐排列,缸中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荧光。
这是……沈清禾刚要上前,却被萧景珩拉住。他指尖蘸了蘸缸中液体,放在鼻下轻嗅,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是迷魂散。
话音未落,染缸后转出道窈窕身影。谢晚吟手持玉笛,笑靥如花:九殿下好灵的鼻子,这迷魂散可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她忽然看向沈清禾,眼中闪过狠厉,尤其是你,织星使大人。
沈清禾浑身紧绷,手环开始发烫——这是检测到高能反应的警报。谢晚吟却像没看见般,玉笛横在唇边:听说织星使的血能解百毒,不知对时空乱流的反噬,可有效用
萧景珩猛地踏前一步,剑尖直指谢晚吟咽喉:你敢动她试试!
我为何不敢谢晚吟玉笛轻转,笛孔中突然射出三枚银针。萧景珩挥剑格挡,却见银针在半空爆开,化作粉色烟雾。沈清禾只觉眼前一花,身体已不受控制地软倒。
你对她做了什么!萧景珩接住她下坠的身体,眼底泛起血丝。
谢晚吟轻笑:不过是些软骨散,殿下不必紧张。她忽然逼近,指尖抚过沈清禾手腕,倒是这手环,当真有趣得很。不知割开血管,能否让时空密钥现形呢
萧景珩手中剑突然嗡鸣,剑气激得谢晚吟发簪断裂。她连退数步,发丝散乱,却笑得更加癫狂:好!好!九殿下果然情深义重!只可惜……她忽然扬手抛出颗黑色弹丸,弹丸在半空炸开,浓烟瞬间弥漫整个染坊。
沈清禾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萧景珩抱着她冲出染坊的身影。他背后中了两支毒箭,却将她的脸按在怀里,不让半点烟尘沾染。
再醒来时,天光已大亮。
沈清禾发现自己躺在间简陋木屋里,身上盖着粗布被褥。她挣扎着起身,听见屋外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推门而出,正看见萧景珩背对着她,赤裸的上身缠着绷带,血迹正从绷带缝隙渗出。
你……她刚要开口,萧景珩已迅速披上外衣,转身时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沈大夫这是要偷看本皇子沐浴
沈清禾没理会他的调笑,径直走到他面前。她忽然伸手扯开他衣襟,绷带下狰狞的伤口让她倒吸冷气——那分明是箭伤,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你中毒了。她指尖按在他脉门,手环立刻弹出全息投影:毒素成分分析中……
萧景珩却抓住她的手腕,眼底笑意未达眼底:沈清禾,你当真要卷进这场漩涡他忽然逼近,温热气息喷在她耳畔,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沈清禾迎上他的目光,忽然扯开自己衣领。萧景珩瞳孔骤缩,看着她锁骨下那道月牙形疤痕——与他后腰处的胎记,竟是一模一样。
你……他声音沙哑,指尖微微颤抖。
沈清禾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疤痕上:在绣坊时,我总梦见个红衣女子,她教我绣百鸟裙,说这是‘织星使’的宿命。她忽然轻笑,直到那夜在密室,我看到电路板映出的星图,才明白……
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萧景珩猛地将她拽到身后,剑已出鞘。门被踹开的瞬间,沈清禾却愣住了——来人竟是墨九。
你们果然在这!盲眼琴师抱着焦尾琴,衣衫沾满草屑,快跟我走,谢晚吟带着禁军搜遍全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萧景珩却盯着墨九的琴,忽然轻笑:听雪楼楼主亲自来接,真是荣幸。他忽然转头看向沈清禾,你可知,你这位好闺蜜,是前朝暗卫统领
沈清禾震惊地看向墨九,却见她扯下蒙眼黑纱,露出双异色瞳孔: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忽然将琴横在身前,指尖扫过琴弦,无形音波如利刃般斩向追兵。
三人且战且退,终于在城郊码头抢到艘小船。墨九划桨时,沈清禾忽然问:你早知我是织星使
墨九手中动作微滞:从你在绣坊改良纺车那日起,我就在等这一天。她忽然转头,异色双瞳在月光下泛着妖异光芒,清禾,时空密钥不是你能掌控的,跟我回现代吧。
沈清禾还没回答,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你敢!他掌心温度灼人,眼底泛着赤红,你休想离开我!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江水中浮出数道黑影。谢晚吟站在船头,玉笛横在唇边:九殿下,交出织星使,我可留你全尸。
萧景珩将沈清禾推给墨九,转身时剑已出鞘:就凭你他忽然踏浪而起,剑光如龙,竟将江面劈开两道水墙。谢晚吟玉笛急转,笛声化作无形利刃,却被萧景珩剑气尽数绞碎。
沈清禾看着他在半空与谢晚吟缠斗,忽然发现他每次挥剑,伤口都会渗出更多黑血。那些毒,竟在加速侵蚀他的身体!
墨九!她忽然抓住闺蜜手腕,把琴给我!
墨九愣了下,却见她已将琴抱在怀中。沈清禾闭眼回忆着现代音乐课学的曲谱,指尖忽然扫过琴弦。杂乱无章的音波炸响,谢晚吟动作微滞,萧景珩的剑已抵在她咽喉。
住手!沈清禾忽然开口,谢姑娘可知,你中的是‘噬心蛊’
谢晚吟脸色骤变,玉笛险些脱手。沈清禾继续道:每月十五心口剧痛,需饮人血方能缓解,我说的可对她忽然扯开自己衣领,露出锁骨下疤痕,而我,能解你的蛊。
谢晚吟瞳孔骤缩,盯着那疤痕如见鬼魅。萧景珩却突然呕出口黑血,身形摇摇欲坠。沈清禾趁机甩出绣针,针尾麻醉剂准确命中谢晚吟穴道。
带他走!她将萧景珩推给墨九,自己则抱琴挡在船头。谢晚吟中毒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船驶入迷雾。
为什么萧景珩靠在墨九怀里,眼底泛着血色,为什么要回来
沈清禾转头看他,忽然轻笑:因为你说过,我是你的织星使啊。她忽然俯身,在他唇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而且,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这个纨绔皇子了。
萧景珩浑身一震,正要开口,江面突然炸开巨浪。无数黑衣人从水中跃出,为首那人手持青铜令牌,正是天工阁大祭司!
织星使,该回家了。大祭司的声音像从地狱传来,他忽然抛出张金色罗网,将沈清禾牢牢困住。萧景珩想要阻拦,却被墨九死死拽住。
别去!墨九声音带着哭腔,那是天罗地网,碰者即焚!
沈清禾在网中挣扎,看着萧景珩被墨九拽上另一艘船。大祭司忽然抬手,罗网突然收紧,她感到皮肤传来灼烧般的疼痛。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她听见萧景珩撕心裂肺的嘶吼:沈清禾!!!
再醒来时,她已身处天工阁地宫。
四十九盏青铜灯将石壁照得通明,大祭司站在星图中央,手中托着块晶莹剔透的玉珏:织星使,你终于回来了。
沈清禾想要后退,却发现手脚都被锁链固定。大祭司忽然将玉珏按在她额头,冰寒刺骨的能量瞬间涌入识海。她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闪现——现代实验室、古代战场、还有萧景珩徒手捏碎玉玺的画面……
原来……她突然轻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原来我才是那个,偷走时空密钥的贼。
4
《机杼变》
清晨,雾气弥漫,天工阁的飞檐翘角宛如利剑一般,刺破了这层朦胧的晨雾,直插云霄。
沈清禾站在阁楼下,手中紧紧攥着绣绷,手指微微发颤。她的目光凝视着这座历经百年风雨的阁楼,心中却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沉重无比。
三日前的匠师大会上,那场惊世骇俗的展示,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灵。而此刻,那一幕幕场景正不断在她眼前闪现,仿佛无数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窥视着这座阁楼,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姑娘,苏家来人了。墨九的轮椅碾过青石板,轮轴转动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这瞎子总爱用竹杖敲着地面打拍子,今日却破天荒地安静,倒让沈清禾心头浮起不祥的预感。
在绣坊的门廊下,苏明镜的身影如同一道皎洁的月光,缓缓地移动着。她身穿一袭月白色的裙裾,衣袂飘飘,仿佛仙子降临凡间。裙裾的下摆轻轻扫过门槛,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是在向这座古老的绣坊致以问候。
苏明镜,这位天工阁的首席匠师,今日并未像往常一样戴着那副金丝眼镜。没有了眼镜的遮挡,她的面容显得更加清晰和精致。她的皮肤白皙如雪,宛如羊脂白玉,细腻的纹理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她的眉毛如远山含黛,微微上扬的眼角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丹凤眼。那是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犹如夜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辉。此刻,那双丹凤眼中的寒光比往日更甚三分,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沈姑娘好手段啊!只见她轻盈地走到石桌前,将手中的檀木食盒稳稳地放在桌上。随着砰的一声轻响,食盒盖子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自动弹开。
就在盖子开启的瞬间,一股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如同一阵轻柔的微风,轻轻地拂过沈清禾的鼻尖。她不禁微微一动,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喜悦——这是醉仙楼的芙蓉酥,正是她昨夜随口提及的点心!
苏姑娘有心了。沈清禾指尖拂过酥皮,甜腻的桂花香却让她想起实验室里的甲醛味道。三日前她用全息投影复原的霓裳羽衣,此刻怕是已经在皇城掀起惊涛骇浪。
苏明镜忽然倾身,腕间银镯磕在石桌上发出脆响:家父托我问姑娘,可曾见过天工令
沈清禾执茶盏的纤手猛然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凝固在半空之中,茶水轻轻摇曳,泛起一圈又一圈细腻的涟漪。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她身上,为这静谧的时刻添上一抹神秘。她的目光越过茶香袅袅,思绪却已飘向了远方,那个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地方——天工阁藏书阁的第三重。藏书阁,这座古老建筑中的瑰宝,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沧桑与智慧的光芒。而第三重,更是传说中的禁地,一道厚重的青铜门横亘其间,门环上镌刻着栩栩如生的北斗七星图案,闪烁着幽邃而古老的光泽。这七星图案,对沈清禾而言,意义非凡,正是她穿越至此那日,手腕上那枚看似普通的智能手环莫名发烫,与之遥相呼应的位置。
回想起昨夜,月光如洗,万籁俱寂,沈清禾独自一人潜入这藏书阁的深处。她轻启朱唇,对着智能手环低语了几句,那手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缓缓扫过青铜门上的每一寸纹路。就在那一刻,门环上的北斗七星仿佛被激活,缓缓旋转,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机括声,那扇尘封已久的青铜门悄无声息地开启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通往未知世界的幽暗通道。
沈清禾心中暗自惊讶,这苏家,果然消息灵通,行事周密。她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落入了某些人的眼线之中。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退缩,因为那扇门后隐藏的秘密,关乎她的身世,关乎她能否找到回家的路。
此刻,茶盏已空,沈清禾轻轻放下,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因为在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大陆上,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致命。
苏姑娘说笑了。她将茶汤泼在青砖缝里,看褐色水渍渐渐洇开,我不过是个会些西洋戏法的绣娘。
话音未落,西跨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沈清禾霍然起身,智能手环在腕间发烫——是预警信号!
姑娘留步。墨九的竹杖横在她脚前,这瞎子今日竟穿了件鸦青箭袖,腰间佩着柄错金匕首,裴家商队送来西洋自鸣钟,说是给锦绣大会的贺礼。
沈清禾脚步一顿。裴砚之那双总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蓦地浮现在眼前,那人昨日送来的请柬上,还沾着西洋火药的味道。
前厅里,裴砚之正用帕子擦拭着座钟上的灰尘。那自鸣钟足有半人高,黄铜机芯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倒像是把整个西洋钟表行都搬了来。
沈姑娘瞧这擒纵轮,可像不像天工阁的星轨仪裴砚之忽然按下发条,齿轮咬合声中,钟摆开始左右摇晃。沈清禾瞳孔骤缩——那摆轮上刻着的,分明是时空管理局的徽记!
裴公子好眼力。她伸手欲碰钟面,腕间手环却突然发出刺耳警报。裴砚之猛地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沈姑娘可知,私藏时空密钥是诛九族的大罪
沈清禾反手扣住他脉门,智能手环的生物电流瞬间麻痹了对方半边身子。裴砚之踉跄着撞上博古架,青花瓷瓶摔得粉碎,暗格里却滚出个檀木匣子。
匣中巫蛊娃娃穿着大红嫁衣,心口钉着枚青铜钉。沈清禾捡起娃娃的瞬间,手环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分明是三皇子萧承翊的生辰八字!
裴公子这是要给谁下咒她捏着娃娃的后颈,看那针尖在晨光下泛着幽蓝,该不会是要咒我绣坊的锦鲤池干涸吧
裴砚之抹去唇边血迹,忽然笑出声来:沈姑娘可知,这自鸣钟每走一刻钟,皇城地下就多三寸黄泉路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纹着个狰狞的时空裂缝!
沈清禾倒退半步,后腰撞上多宝阁。琉璃镇纸簌簌滚落,在她脚边摔成碎片。这哪里是裴砚之分明是百年前叛逃的时空管理者!
姑娘!墨九的轮椅声由远及近,竹杖破空而来,直点裴砚之眉心。那瞎子今日竟是用了十成力道,竹杖未至,劲风已掀飞了裴砚之的发冠。
墨先生好耳力。裴砚之旋身避开,腰间玉佩却叮地撞上轮椅扶手。沈清禾看清那玉佩纹样的瞬间,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那是现代AI芯片的电路图!
裴砚之忽然欺身上前,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沈姑娘可听过'织女星陨,天门洞开'他指尖划过她腕间手环,智能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放肆!墨九的竹杖如毒蛇吐信,直取裴砚之后颈。那瞎子今日像是换了个人,招招都是杀招,轮椅在青砖地上碾出深深沟壑。
沈清禾趁机将巫蛊娃娃塞进自鸣钟机芯,齿轮咬合的刹那,整座钟楼突然开始震颤。裴砚之脸色骤变,飞身扑向铜钟,却见沈清禾已按下了手环上的红色按钮。
裴公子可知,这世上最危险的戏法……她笑着退到门边,看全息投影将整座前厅变成星河,不是变出活人,而是让死物开口。
铜钟轰然炸裂,齿轮零件四处飞溅。裴砚之被气浪掀翻在地,怀中掉出个青铜罗盘。沈清禾瞳孔骤缩——那罗盘上刻着的,分明是时空管理局的坐标!
沈清禾!裴砚之抹去脸上血迹,忽然狞笑起来,你以为毁了这个就能阻止我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时空裂缝开始渗出黑雾,看看你的绣坊,看看这大胤江山!
沈清禾猛地转头,只见西边天际涌起血色云霞。绣坊方向的天空裂开道缝隙,无数机械触须正从裂缝中伸出,所到之处草木皆成焦土。
姑娘快走!墨九的轮椅撞开窗棂,竹杖挑起地上的青铜罗盘。沈清禾却逆着人流冲向绣坊,智能手环在她腕间发出灼人的高温。
绣坊门前,萧承翊的玄甲军已经列阵。三皇子勒马而立,马鞭指向门楣上的匾额:沈氏私藏禁物,给本殿搜!
沈清禾刚要开口,腕间手环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绣坊在晨光中化作透明,无数金线在空中交织,竟是织成了幅山河社稷图!
这是……萧承翊的马鞭啪地掉在地上。他看见自己的亲兵穿过全息投影,却对近在咫尺的时空裂缝视而不见。
沈清禾趁机启动语音指令:开启防御模式。绣坊屋檐突然垂下无数光缆,像蛛网般将整座建筑笼罩其中。萧承翊的佩剑砍在光幕上,迸溅出串串火星。
九弟可知你在护着什么萧承翊忽然转头看向巷口。沈清禾心头剧震——萧景珩的朱轮车正停在十丈之外,车帘半卷,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三哥说笑了。萧景珩扶着车辕下车,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沈姑娘的锦绣大会,本王可是投了万两白银的。他忽然咳嗽起来,帕子上洇开朵朵红梅。
沈清禾这才发现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衫,衣摆处用银线绣着暗纹。那纹样她在天工阁藏书阁见过,是时空管理局的密文!
九弟向来不问俗务。萧承翊的马鞭缠上沈清禾的脖颈,今日怎的为个绣娘破例
萧景珩忽然笑起来,他本就生得雌雄莫辨,这一笑竟让晨光都失了颜色:三哥可知,这绣娘昨夜送了本王什么贺礼他忽然甩出卷轴,全息影像在半空展开——竟是幅会动的《千里江山图》!
萧承翊的马惊得人立而起,玄甲军阵型顿时大乱。沈清禾趁机挣脱马鞭,智能手环的生物电流顺着鞭梢直窜萧承翊心口。
三哥可曾见过这样的戏法萧景珩踉跄着接住她,指尖在她腕间手环上轻轻一按,这叫全息投影,能将死物变成活物。他忽然贴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也能让活人变成死人。
沈清禾浑身僵直——萧景珩的指尖正按在手环紧急按钮上,只要他再使半分力,防御系统就会将整条街夷为平地!
九弟好本事。萧承翊忽然勒马后退,希望父皇寿宴那日,你还能护得住她。他忽然甩出枚青铜令牌,令牌落地时,时空裂缝中伸出只机械巨爪,将绣坊门前的石狮子捏得粉碎。
萧景翩的咳嗽声突然急促起来,他倚着沈清禾才能站稳,袖中却滑出柄匕首。沈清禾看清匕首纹样的瞬间,寒意直冲天灵盖——那是时空管理局的制式武器!
王爷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她握着他颤抖的手,看全息影像将两人笼罩其中。萧景珩忽然笑出声来,他唇角溢出的血珠滴在她手背上,烫得她心头一颤。
沈姑娘可知……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智能手环的生物电流穿过他单薄的胸膛,本王这里,藏着比时空裂缝更可怕的东西
沈清禾刚要缩手,却听他轻声道:是蛊。他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盘踞着条赤红蛊虫,那虫子的触须正插在他心脉上!
谢晚吟的噬心蛊。他咳着笑出声来,三哥用这蛊虫控制本王十年了。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匕首塞进她掌心,沈姑娘可愿帮本王……剜了这毒瘤
沈清禾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全息影像外,玄甲军正在重新集结,时空裂缝中伸出的机械触须已经缠上绣坊的飞檐。
王爷信我她看着他心口的蛊虫,那东西的触须突然开始蠕动,像是在回应她的注视。
萧景珩忽然抓住她的手刺向自己心口,匕首尖端没入血肉的刹那,他忽然在她耳畔低笑:从你在醉仙楼说出'量子纠缠'那刻起,本王就信了。
沈清禾瞳孔骤缩——那是她穿越那夜,对着满池锦鲤说的醉话!
匕首突然发出嗡鸣,蛊虫在血肉中疯狂扭动。萧景珩的咳嗽声突然变成闷哼,他抓着她的手猛地用力,匕首直没至柄!
王爷!沈清禾看着他心口绽开的血花,全息影像突然开始扭曲。时空裂缝中传来齿轮咬合声,裴砚之的声音混在电流声里:沈清禾,你改变不了结局!
萧景珩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匕首柄上,智能手环的生物电流顺着匕首直窜蛊虫体内。那虫子发出尖锐的嘶鸣,赤红身躯突然开始膨胀。
就是现在!萧景珩猛地推开她,全息影像轰然炸裂。蛊虫爆开的瞬间,时空裂缝突然开始坍缩,机械触须像融化的蜡烛般坠落。
沈清禾被气浪掀翻在地,抬头时正看见萧景珩摇摇欲坠的身影。他心口的血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那愈合的皮肉下,隐约可见金色纹路在游走。
王爷!她扑过去接住他下坠的身体,智能手环突然发出尖锐警报——检测到时空管理者能量波动!
萧景珩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她手环上快速敲击。沈清禾看着全息投影在半空展开,那竟是幅完整的时空管理局结构图!
三哥要的是这个。他咳着笑出声来,指尖点在图上的某个光点,裴砚之不过是枚棋子。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处的金色纹路突然开始发烫,真正的时空密钥……在你心里。
沈清禾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萧承翊的玄甲军去而复返,而这次,他们身后还跟着辆鎏金马车。
陛下驾到——
太监的唱喏声中,沈清禾看着全息影像中的老皇帝。那人端坐在龙辇上,怀中抱着个襁褓,而襁褓中的婴儿心口,正盘踞着条与萧景珩一模一样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