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赌石惊魂
盛夏的蝉鸣聒噪地穿透窗棂,我扶着酸痛的腰从堆满账本的案几前抬起头。三日前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不仅接手了濒临倒闭的珍玉阁,还继承了原主因赌石欠下的巨额债务。望着柜台里蒙尘的玉器,我咬咬牙,将现代所学的玉石知识在脑海中反复梳理,决定放手一搏。
咚!店门被粗暴推开,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闯了进来,领头的疤脸汉子甩下欠条,恶狠狠地说:半个月了,再不还钱,这店可就归我们了!我攥紧手中的账本,余光瞥见角落那块表皮粗糙的翡翠原石——这是原主生前最后一次赌石留下的,所有人都断定它是块废料。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玄色锦袍的男子翻身下马,腰间羊脂玉坠随着动作轻晃,眉眼如画却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意。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高声通报:四殿下驾到!
疤脸汉子脸色骤变,连忙行礼。四殿下扫了眼店内狼藉,目光落在我身上:你是店主我强作镇定福了福身:正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他踱步到那块废料原石前,指尖轻轻摩挲:听闻珍玉阁擅赌石,这块,开了。
我心头一跳,这块石头在现代的赌石知识里,表皮蟒带特征明显,极有可能暗藏极品翡翠。可若切开是废料,不仅得罪殿下,还会加速店铺倒闭。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我深吸一口气,接过切割刀。
2
双龙夺珠
随着石屑飞溅,一抹浓郁的帝王绿缓缓显现,在场众人倒吸冷气。四殿下眼中闪过惊艳,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看来本殿下运气不错。我擦拭着额间冷汗,恭敬道:殿下慧眼如炬,这块料子可雕成传国玉玺般的珍品。
自那日后,四殿下成了珍玉阁常客。他常倚在雕花窗边,看我鉴别玉石,偶尔开口询问,眼中的疏离渐渐化作温柔。一日暴雨突至,他脱下外袍为我遮雨,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你与其他女子不同,聪慧果敢。
然而好景不长,三殿下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这位传闻中最得宠的皇子,带着张扬的笑踏进店铺,手中把玩着四殿下买走的翡翠:四弟好眼光,不过这玉,本殿也看上了。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探究,听说,是你帮四弟挑的石头
三殿下指尖轻叩翡翠,清脆声响在静谧的店内回荡。那抹帝王绿在他掌心流转,却不及他眼底翻涌的兴味浓烈。我垂眸福身时,余光瞥见他腰间悬着的螭纹玉佩——与四殿下常佩的那枚,竟是同一块料子所制。
小女子不过略懂皮毛,让殿下见笑了。我话音未落,他已欺身而来。龙涎香混着松烟墨气息将我笼罩,他屈指勾起案台上的放大镜,镜片折射的光映得他眉眼愈发深邃:听闻你能隔着石皮辨玉质,可敢与本殿赌上一局
店外忽起狂风,卷起满地梧桐叶扑在雕花窗棂上。我抬眼望去,三殿下身后的侍卫已将店铺围得水泄不通,而他指间摩挲着翡翠的动作,与那日四殿下静静凝视玉石的模样重叠。不知殿下想赌什么我握紧藏在袖中的玉扳指——那是四殿下前日悄悄留下的,说是防身用。
三殿下突然大笑,震得梁上悬着的玉风铃叮咚作响。他从袖中掷出一方锦帕,上面裹着块布满龟裂纹的原石:若能开出冰种以上的料子,本殿便将这翡翠双手奉上;若开垮了......他俯身时,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畔,你便随本殿入府,做个专属的鉴玉女官。
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我却注意到他刻意露出的锦帕边角——暗绣着的缠枝莲纹,分明是皇后宫中的样式。指尖抚过原石表面凸起的蟒带,现代赌石课上的记忆翻涌:这种蜂窝状皮壳,极有可能藏着冰种飘花。
既如此,还请殿下稍候。我转身取过切割刀,却在触碰刀柄时顿住。三殿下带来的侍卫突然齐刷刷按上剑柄,而街边茶楼上,几双若有若无的视线正刺在我后颈。原来这场赌局,从来不是为了玉石。
3
暗流涌动
当切割刀划开第一道缝时,淡蓝色的光晕瞬间漫出。人群爆发出惊呼,三殿下的瞳孔却猛地收缩。我趁机抬头,正对上街角处四殿下冷冽的目光——他负手而立,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跟着的暗卫已将手按在弩机上。
冰种蓝水,好料子!三殿下率先打破沉默,桃花眼弯成月牙,却掩不住眼底的阴翳。他将翡翠拍在案上,忽然抓起我的手腕,玉扳指硌得生疼:不过本殿更好奇,你这商户女,究竟是如何与四弟牵扯上的
话音未落,一阵清越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四殿下翻身下马,玄色靴底碾过满地碎玉:三哥这是何意他伸手要拉我,却被三殿下反手拦住。两兄弟对视的刹那,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连围观的百姓都下意识后退几步。
不过是惜才罢了。三殿下松开手,指尖划过我掌心的刀痕,明日巳时,王府后巷,本殿还有几块料子,想请姑娘掌掌眼——若是不来......他瞥向瑟瑟发抖的掌柜,听说珍玉阁的房契,还押在钱庄
夜幕降临时,我攥着三殿下留下的请帖站在店门口。四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来一盏温茶:明日我会带人守在王府外围。他望着我掌心的伤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他若敢伤你分毫......
我知道。我打断他,望着月光下泛着冷光的玉扳指。这场始于玉石的较量,早已变成皇子夺嫡的暗局。而我,必须成为执棋人,才能护住珍玉阁,护住这乱世中难得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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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褐色的檀木算盘珠子在指尖翻飞,我对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皱起眉。自从上次为四殿下切开那块帝王绿翡翠后,珍玉阁的生意确实好了许多,但距离还清债务仍有不小差距。
叮铃——清脆的铜铃轻响,我下意识抬头,正迎上三殿下那双含笑的桃花眼。他身着一袭绯色织金锦袍,腰间羊脂玉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身后跟着捧着礼盒的侍从,周身散发着张扬又贵气的气息。
店家,本殿下新得了块料子,特意拿来请你掌掌眼。他随意将锦盒放在柜台上,目光却紧紧锁着我,听说你鉴别玉石的本事,在京城可是独一份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福了福身:殿下谬赞,小女子不过略通皮毛。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块表皮布满松花的原石,凭借现代的赌石知识,我一眼便看出这石头大有乾坤。
这块料子若是切开,定能出冰种翡翠。我指着原石表面的特征,耐心讲解,只是这裂纹走向有些复杂,切割时需格外小心。
三殿下似笑非笑地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没想到你不仅手艺精湛,这讲解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不知可否赏脸,明日到本殿下府上,帮我细细品鉴些珍藏的玉石
我正要婉拒,店门再次被推开,裹挟着一股清冽的气息。四殿下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如青松般立在门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他的目光在三殿下和我之间流转,微微眯起了眼。
三哥好兴致,竟把珍玉阁的镇店之宝都请来了四殿下缓步上前,声音冷淡却暗藏锋芒。
三殿下直起身子,脸上笑意未减,眼底却泛起一丝冷意:四弟这话说的,不过是请店家帮忙鉴赏,倒是你,来得巧了。
两人的对峙让店内气氛瞬间凝固,我尴尬地站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最终还是四殿下先移开视线,看向我时,眼神柔和了几分:前日得了块玛瑙摆件,做工倒是精巧,改日送来与你瞧瞧。
从那以后,三殿下的邀约愈发频繁。不是请我去王府鉴赏玉石,就是邀我同游郊外。每次出行,他都将场面搞得轰轰烈烈,引得京城百姓议论纷纷。而四殿下则低调许多,常趁夜深人静时来店里,有时只是默默看我整理玉石,有时会带来些新奇的玩意儿。
那日我去绸缎庄购置布料,却被几个世家小姐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柳家小姐趾高气扬地打量着我:不过是个开店的商户女,也敢肖想两位殿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她抬手要打,我本能地闭上眼,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再睁眼时,四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前,稳稳抓住了柳小姐的手腕,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柳小姐这是要干什么莫不是以为本殿下治不了你
柳小姐吓得脸色苍白,连连道歉。四殿下松开手,转头看向我时,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可有伤到我摇摇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日清晨,我刚打开店门,就被一群官兵团团围住。领头的捕头拿出一张状纸,冷声说道:有人状告珍玉阁赌石作假,与皇子勾结,谋取私利,跟我们走一趟吧!
4
金殿对决
我惊得说不出话,慌乱中回头,正看见三殿下和四殿下骑着马匆匆赶来。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焦急与愤怒。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就这样在暗流涌动中拉开了帷幕。
有人暗中散布谣言,称珍玉阁赌石作假,与皇子勾结。一夜之间,店铺被砸,我被官府带走。在昏暗的大牢里,三殿下和四殿下几乎同时出现。三殿下挥剑斩断枷锁,霸道地将我护在身后:谁敢动我的人四殿下则温柔地擦拭我脸上的伤痕,坚定道:我定会还你清白。
金銮殿上的盘龙柱映着摇曳烛火,我跪在冰凉的青砖上,指尖死死抠住绣着暗纹的裙摆。三日前突然被御史弹劾与四殿下私通、操纵赌石市场,此刻满朝文武的目光如芒在背,连御座上皇帝沉沉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陛下,人证物证俱在,臣恳请彻查!为首的御史甩着笏板,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脸上。我抬眼望去,却见四殿下立在左侧,玄色朝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指节捏得泛白;而右侧的三殿下倚着蟠龙柱,桃花眼里凝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就在皇帝重重拍案的刹那,三殿下突然上前一步,绯色衣摆扫过满地朝臣投来的惊疑目光。他咚地一声跪在我身侧,惊得殿内鸦雀无声:儿臣认罪!
这话如惊雷炸响,四殿下猛地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兄长。三殿下却只是低头,发间的玉冠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这一切都是儿臣自导自演。故意散布谣言、买通御史弹劾,只为......他忽然抬眼,目光灼灼地穿过众人落在我身上,只为让她看清自己的心。
我浑身一颤,耳畔嗡嗡作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刁难我的世家小姐突然变本加厉,那些深夜围堵店铺的黑衣人,还有每次陷入危机时,总是三殿下先一步出现。原来他早就布下这局,用整个京城的流言蜚语做筹码,赌我会在绝境中明白自己的心意。
胡闹!皇帝气得将奏折狠狠摔在阶下,为了个商户女子,竟搅得朝堂乌烟瘴气!三殿下却重重磕了个头,额头在青砖上留下暗红的印记:儿臣爱慕她已久,她聪慧果敢,敢在赌石场与男子争辉;她重情重义,为了还债日夜操劳。若能用儿臣一身骂名换她平安喜乐,儿臣甘之如饴!
殿内陷入死寂。我望着三殿下挺直的脊梁,想起他总爱倚在珍玉阁的雕花窗前,笑眼弯弯地看我鉴别玉石;想起他在暴雨中脱下外袍为我遮雨,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更想起每次我被四殿下的温柔打动时,他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
突然,四殿下缓步上前。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那双曾为我驱散阴霾的清冷眼眸里,此刻盛满了释怀与苦涩:皇兄所言极是。他转身向皇帝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皇嫂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奇女子,臣弟在此恭祝皇兄皇嫂,百年好合。
我怔怔地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玄色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三殿下温热的手突然覆上我的,带着不容错认的忐忑:我知道这法子卑劣......但我害怕,害怕你会选择四弟。他俯身将脸埋在我颈间,声音闷闷的,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错过你。
殿外忽起微风,檐角铜铃叮当作响。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在满朝惊愕的目光中轻笑出声。原来这精心设计的苦肉计,藏着的是最炽热纯粹的真心。
5
喜结连理
红绸缠绕的喜轿随着轿夫的步伐轻轻摇晃,金线绣制的凤凰在嫁衣上流光溢彩。透过垂落的珠帘,我望见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孩童举着沾了糖霜的糕点蹦跳,老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着这场轰动京城的婚礼。三殿下特意命人在街巷撒下玫瑰花瓣,风过时花瓣纷飞,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忽然,喜轿猛地一顿。我掀起珠帘,只见三殿下翻身下马,玄色喜袍上的金线云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朝我伸出手,掌心纹路清晰可见,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娘子,该换乘花车了。
我将手放入他掌心,触到一片温热。他小心翼翼地扶我下轿,却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突然弯腰将我横抱而起。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闻到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混着松墨气息。得罪了。他低笑着在我额角落下一吻,转身走向装饰着白玉雕花的花车。
花车缓缓前行,三殿下始终握着我的手不肯松开。他指着街边店铺,兴致勃勃地介绍:瞧见那茶楼了吗本殿下特意包下三层,凡今日进店的百姓都能免费喝茶吃点心。我望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嗔道:就会铺张。他却将我揽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我的发顶:难得娶到心尖上的人,自然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我的欢喜。
行至皇宫前,鼓乐声骤然震天。皇帝与皇后亲临城楼,含笑望着我们。三殿下牵着我一步步踏上白玉阶,红毯两侧宫娥手持金盏,洒下细碎的金箔。拜见父皇母后!我们双双行礼,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礼成后,洞房烛火摇曳。三殿下挑开我的红盖头,烛光映得他面若冠玉,眸中情意几乎要漫出来。他执起酒壶,为我斟了一杯合卺酒:娘子,这一杯,敬我们的初见。我接过酒杯,与他轻轻碰杯,酒液入口微甜,带着糯米的清香。
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竟是一对羊脂玉镯。玉镯莹润透亮,内侧刻着细小的永结同心四字。这是用你为我切开的第一块玉石边角料所制。他握住我的手腕,声音低沉而虔诚,那日在珍玉阁,你站在阳光下专注切石的模样,就那样刻进了我心里。从那一刻起,我便发誓,定要将你娶回家。
我望着玉镯,眼眶渐渐湿润。原来早在赌石那刻,命运的红线就已将我们紧紧缠绕。他将玉镯轻轻套在我腕上,冰凉的触感却让我心中暖意翻涌。
以后,珍玉阁我帮你打理,你只需做自己喜欢的事。他将我拥入怀中,在我耳边呢喃,若有人敢欺负你,我便让他知道,得罪三殿下的王妃,会是什么下场。
窗外月光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我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觉得,穿越而来的种种艰辛都值得。毕竟,能在这异世寻得如此真心相待之人,便是最大的幸运。
京城的晨雾还未散尽,珍玉阁的铜环便被叩响。我握着账本抬头,只见三殿下斜倚在朱漆门边,月白常服上随意系着我亲手编的翡翠络子,发间玉冠未束,倒像个偷溜出府的贵公子。夫人又在算银子他晃着手中的食盒凑近,桂花糖糕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松香漫开,尝尝西街新开的铺子,可比你这账本甜多了。
我将算盘一推,任由他把温热的糕点喂进嘴里。自从成亲后,他总爱往店里跑,说是监工,实则是抱着波斯猫蜷在贵妃榻上,看我鉴别原石时眼睛发亮的模样。前日户部侍郎来买镇纸,他竟披着狐裘懒洋洋地插话:这青玉产自昆仑雪线,雕工是江南第一刀,我家夫人亲自挑的料子——价钱嘛,看在侍郎大人的面子上,打个九折。
正说着,后院传来孩童的笑闹声。三岁的小世子举着块萤石跌跌撞撞跑来,身后跟着抱着妹妹的乳母。母后!爹爹又抢我的石头!孩子扑进我怀里,发间还沾着草屑。三殿下挑眉将女儿抱起来,在她肉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明明是你偷拿了书房的夜明珠当玩具。
午后阳光正好,我们带着孩子去玉石仓库。三殿下掀开厚重的锦帘,满室玉石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小世子欢呼着扑进一堆玛瑙原石里,小女儿则抓着我的裙摆,好奇地盯着泛着荧光的月光石。还记得这块吗三殿下拾起角落里的灰皮原石,正是我们初遇时他赌的那块,当年若不是它,本殿下可没机会赖上你。
我笑着接过石头,指尖抚过表皮凸起的蟒带。这些年,珍玉阁不仅在京城开了三家分号,还将生意做到了海外。波斯商人用香料换玉雕,东瀛使者专程来求翡翠屏风,可最珍贵的,还是他偷偷藏在账房暗格里的那些边角料——被雕成笨拙的簪子、歪扭的摆件,全是他初学玉雕时的杰作。
暮色渐浓时,我们并肩坐在阁楼。他为我披上鹤氅,看孩子们在庭院里追着萤火虫跑。远处钟楼传来更鼓声,惊起一群白鸽掠过晚霞。其实那日在赌石场,他忽然开口,将我的手包在掌心,我并非心血来潮。早派人打听过,整个京城只有你敢接那块被所有人看衰的料子。
我转头看他,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与记忆里初见时那个张扬的少年渐渐重合。这些年,他会为了哄我开心,在御花园摆满地的玉石灯;会在我为新店选址发愁时,悄悄买下整条街的地契;更会在朝堂纷争最激烈时,推掉所有应酬陪我研究新到的翡翠毛料。
殿下这是承认,从一开始就是蓄谋已久我笑着戳他胸口。他顺势将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何止是赌石,本殿下这一生,最成功的豪赌,就是赌你会爱上我。
6
岁月如歌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照在案头那对羊脂玉镯上。岁月流转,玉石的光泽愈发温润,正如我们的情意,在柴米油盐与朝堂风云里,酿成了最醇厚的酒。庭院里传来孩子们的笑闹,惊飞了栖息在海棠树上的夜莺,扑棱棱的翅膀声里,是永不褪色的人间烟火。
此后的岁月里,珍玉阁成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玉器行。我与三殿下常常携手穿梭在玉石堆中,他总爱调侃:到底是你拐了本殿下,还是本殿下拐了你夕阳的余晖洒在我们相握的手上,玉石的光泽与爱意交织,诉说着永不褪色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