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囚爱成疯 > 第一章


1

灵魂掏空

桑宁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窗外,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闪烁,而她的眼神却空洞得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三个月了,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她的生活就像这杯中的红酒,看似醇美,实则苦涩难咽。

太太,您该吃药了。护工李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程式化的关切。

桑宁没有转身,只是将酒杯举到唇边,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她的喉咙,却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内心。放在那里吧,我一会儿吃。

李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药片和水杯放在茶几上,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门关上的瞬间,桑宁抓起那些药片,熟练地藏进了沙发垫下——这是她这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就像她假装相信丈夫程远编造的那些谎言一样自然。

桑宁走向梳妆台,镜子里的女人让她感到陌生。曾经明亮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脸颊凹陷,嘴唇因为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而干燥开裂。她用指尖触碰镜面,仿佛这样就能触摸到三个月前那个还相信爱情、相信婚姻的自己。

三个月前。

桑宁哼着歌推开家门,手里提着给丈夫程远买的生日礼物——一条她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限量版领带。今天是程远三十五岁生日,她特意请了半天假,想给他一个惊喜。

老公我回来了!她轻声呼唤,怕吵醒可能在家午睡的女儿小雨。

没有回应。桑宁皱了皱眉,现在是下午三点,程远应该在公司,但她分明听到了楼上有动静。她轻手轻脚地上楼,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这次转移很顺利,她完全没有察觉。是程远的声音。

桑宁的手停在门把上,心跳突然加速。程远在和谁说话为什么要在卧室里谈工作

一个女人的轻笑让她浑身血液凝固。你老婆真是蠢得可爱,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林妍。她最好的闺蜜林妍的声音。

桑宁的手指颤抖着,她应该推门而入,应该大声质问,但某种可怕的预感让她僵在原地,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再等两个月,等我把最后那笔资金转移完,就可以提出离婚了。程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精神科医生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到时候她会'自愿'接受治疗。

你确定这能行她看起来没那么脆弱。林妍的声音里带着怀疑。

相信我,亲爱的。她母亲有精神病史,再加上她最近工作压力大,出现妄想症状再正常不过了。程远轻笑一声,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话呢

桑宁的眼前一阵发黑,她后退一步,不小心踢到了走廊上的花瓶。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房子里格外刺耳。

卧室里的谈话戛然而止。桑宁转身就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的牢笼。她跌跌撞撞地下楼,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

雨水拍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就像桑宁混乱的思绪。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泪水模糊了视线。五年婚姻,三岁女儿,共同打拼的事业,原来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手机在包里震动,是程远的来电。桑宁咬着嘴唇挂断,紧接着是林妍的短信:宁宁,你在哪我们很担心你。

担心我桑宁冷笑出声,手指在方向盘上收紧,是担心我发现你们的计划吧。

她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思考。律师事务所不,程远在司法界人脉广泛。父母家太远了,而且小雨还在幼儿园等着她去接。桑宁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公司——至少那里有她的电脑,可以查看程远提到的资金转移。

红灯。桑宁踩下刹车,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后视镜里,一辆黑色SUV突然加速冲来。

2

车祸真相

世界在一声巨响中天旋地转。安全气囊爆开的瞬间,桑宁看到那辆SUV的车牌在雨中闪烁——那是程远的车。

黑暗。

消毒水的气味。桑宁皱起眉头,试图睁开眼睛,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耳边传来模糊的对话声。

...脑震荡和多处软组织挫伤...幸运的是没有骨折...

医生,我妻子最近行为很反常,总是怀疑我要害她...程远的声音充满担忧,她母亲有精神分裂症病史,我很担心...

程先生,根据您描述的症状和家族史,我建议做一个全面精神评估...

桑宁想尖叫,想反驳,但药物让她的身体不听使唤。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

再次醒来时,桑宁发现自己被绑在病床上,手腕和脚踝处是柔软的束缚带。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着。

有人吗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门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身后跟着程远和一位护士。

桑女士,您感觉怎么样医生和蔼地问道,但眼神中带着审视。

放开我!桑宁挣扎着,我没有精神病,程远在撒谎!他想害我!

医生和护士交换了一个眼神,程远则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看,她又开始了...上周她还说我在她的茶里下毒...

程远!桑宁尖叫起来,你明明和林妍——

林妍医生打断她,程先生说您最近总是臆想他和您的好友有不正当关系,但实际上林女士已经半年没回国了。

桑宁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昨天才听到他们在我们的卧室——

我们的卧室上周刚重新装修过,工人进进出出的,你可能听错了。程远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递给医生,这是她母亲以前吃的药,我发现她偷偷在服用。

医生严肃地点点头:典型的被害妄想和关系妄想,再加上擅自服用精神类药物...桑女士,我们需要您配合治疗。

不!桑宁疯狂地摇头,他在撒谎!查监控!查我们的银行账户!他在转移我们的共同财产!

护士走上前,熟练地给桑宁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世界再次变得模糊。

好好休息,亲爱的。程远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这次只是警告。再敢乱说话,下次就不仅仅是关起来这么简单了。想想小雨。

黑暗再次降临前,桑宁死死盯着程远的脸,将那张虚伪的面具刻进灵魂深处。如果这是地狱的开端,那么她发誓,必将让这个男人尝到比她痛苦千倍的滋味。

3

幽灵归来

三个月后。

桑宁站在窗前,看着程远的车驶离别墅。她转身走向衣柜,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旧手机——这是她入院前藏在闺蜜楚瑶那里的备用机。屏幕上有一条未读短信:证据已收集完毕,随时可以行动。但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瑶

桑宁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回复道:从他将我送进精神病院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来讨债的幽灵。

她走向梳妆台,看着镜中那个憔悴的女人,缓缓露出三个月来的第一个真实微笑。游戏才刚刚开始,程远。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心软。

精神病院的第六个月,桑宁学会了用掌心沾取水杯里的水,在药片溶解前将它粘在掌心上。

她会在医生巡视时假装吞咽,等无人注意时再将湿漉漉的药片塞进袜子里。晚上冲凉时,那些白色的小药丸会顺着排水口消失,就像她曾经的人格一样无声无息地消融。

桑女士的进步令人惊喜。精神科主任推了推眼镜,将评估表递给程远,幻觉完全消失,认知功能恢复正常,情绪稳定剂可以减半了。

程远西装革履地站在病床边,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欣慰笑容。他伸手抚摸桑宁的头发,手指在她耳后不易察觉地停顿了一秒——那是检查她是否佩戴窃听器的习惯动作。桑宁温顺地垂下眼睛,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谢谢医生。她的声音轻柔如羽毛,我想回家看看小雨,她快四岁生日了。

程远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桑宁在心底冷笑,她知道这是程远最害怕的事——让女儿见到康复的母亲。这六个月来,他一定给小雨灌输了无数关于妈妈生病了的可怕故事。

当然,亲爱的。程远很快调整好表情,不过小雨现在在瑞士上幼儿园,林妍陪着她——

林妍桑宁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谁是林妍

医生赞许地点头:记忆选择性缺失是创伤后的正常现象,程先生不必担心。

桑宁看着程远眼中闪过的放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当然记得林妍,记得那个声音如何在她和程远的婚床上娇笑。但此刻她必须扮演一个完美的康复者,一个被药物驯服的傀儡。

出院手续办得出奇顺利。桑宁知道,这是因为程远已经确信她构不成威胁——她的社会关系被切断,银行账户被冻结,连手机通讯录都被清空。坐进程远的奔驰车时,她透过车窗看到三楼窗口有个瘦削的女人正疯狂拍打玻璃,那人的脸像极了三个月前的自己。

那是新来的病人吗桑宁天真地问。

程远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妄想症患者,总说丈夫要毒死她。他发动汽车,系好安全带,亲爱的。

桑宁乖巧地拉过安全带,金属扣发出清脆的咔嗒声。这声音让她想起精神病院束缚带的锁扣,想起程远在出院文件上签字时钢笔的沙沙声。那些声音如今都变成了她复仇交响乐中的音符。

程远的豪宅比记忆中更加奢华。水晶吊灯折射出刺眼的光,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桑宁站在玄关,发现所有她和女儿的合影都被替换成了程远的单人照。这个家正在被系统地抹去她的痕迹,就像擦掉黑板上的粉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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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药。程远从公文包取出分装盒,上午两片,晚上三片。

桑宁接过药盒,指尖擦过他的手掌。程远的手干燥温暖,曾几何时这双手会温柔地抚摸她的后背,如今却只让她想起那辆撞向自己的黑色SUV。她抬头微笑:我去倒水。

厨房里,桑宁背对着摄像头将药片碾碎在水槽边缘。水流冲走白色粉末的同时,她注意到冰箱上贴着瑞士某幼儿园的日程表——小雨的日程表。她的手指颤抖着抚过那张纸,女儿圆润的字迹写着想妈妈三个汉字,被粗暴地划掉了。

在看什么程远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桑宁迅速调整表情:在想晚上做什么菜。她指着日程表,这是

公司慈善项目的受助儿童。程远自然地取下纸张揉成一团,饿了吗我叫了外卖。

晚餐是程远特意点的日料,全是桑宁过敏的海鲜。她小口喝着味噌汤,看着程远将三文鱼沾满芥末送入口中。曾几何时,他会记得她所有忌口,会在她生理期煮红糖姜茶。如今这个男人连伪装体贴都懒得尽力。

明天我要去公司。程远用餐巾擦擦嘴角,护工会来照顾你。

我可以一起去吗桑宁放下筷子,我想看看以前工作的地方。

程远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还需要静养。

那我能去图书馆吗医生说阅读有助于恢复。桑宁眨着眼睛,像个渴望奖励的孩子,就在两个街区外,我记得路。

漫长的沉默后,程远点了点头:让李姐陪你。

深夜,桑宁躺在客房床上(主卧已被程远改造成书房),听着隔壁传来的鼾声。她轻轻起身,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半年来她摸清了程远所有的监控死角——衣柜与墙壁的夹缝、浴室排气扇后面、客厅花瓶内部。但今晚她的目标在书房。

程远的公文包静静躺在书桌上。桑宁用发卡撬开锁扣,里面整齐地放着文件、支票本和一部她从没见过的手机。她快速翻拍每一页文件,当打开手机时,屏幕显示需要指纹解锁。

鼾声停止了。

桑宁迅速将一切复原,闪身躲进书柜阴影处。程远穿着睡袍推门而入,径直走向保险箱。他转动密码盘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右转28,左转15,右转33。桑宁屏住呼吸,看着程远取出一份文件检查后又放了回去。

五分钟后,程远再次回到卧室。桑宁数到三百才敢移动,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查看保险箱,但职业直觉告诉她这太冒险。她轻手轻脚地返回客房,在枕下摸出白天偷藏的餐刀——这是她这半年来养成的习惯,永远要有武器在手。

4

复仇序幕

第二天清晨,程远离家后,桑宁在护工李姐的陪同下来到图书馆。她借阅了几本建筑设计杂志(她曾经的职业),趁李姐不注意时将一张纸条夹进《哥特式建筑复兴》的书页中。这是她和楚瑶约定的联络方式——用图书编号传递信息。

桑女士,该回去了。李姐机械地提醒。

桑宁微笑着合上杂志,手指在书脊上轻轻摩挲。复仇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而程远还沉浸在胜利的假象里。她望向图书馆的玻璃幕墙,倒影中的女人眼神锐利如刀,哪还有半分精神病患者的恍惚。

回家路上,桑宁注意到有辆灰色轿车一直跟在后面。她假装系鞋带蹲下,从包包小镜子里看到车里坐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程远的监视比她想象的更严密,但这正中她下怀——越是想控制一切的人,越容易在失控时崩溃。

接下来的一周,桑宁完美扮演着康复期病人的角色。她按时服药,做简单的家务,对程远言听计从。晚上程远在书房工作时,她会端去一杯洋甘菊茶(不加糖,这是他现在的喜好)。她故意在茶几下不小心留下一些建筑设计草图,那些图纸上满是狂乱的线条和反复涂改的痕迹。

程远果然上钩了。第七天晚上,他状似随意地问:还想回建筑设计行业吗

桑宁正在插花,闻言手指微微一颤,一朵玫瑰掉在桌上。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做好。她怯生生地说,有时候手会抖...

我有个朋友的公司正在招人。程远递给她一张名片,工作很轻松,适合你现在的状态。

桑宁接过名片,上面印着新锐建筑设计有限公司

设计总监

赵明。她认得这个名字——程远的大学室友,当年抄袭她毕业设计的那个人。这是程远设下的又一个陷阱,想测试她是否真的失忆了。

谢谢,我考虑看看。桑宁将名片放进围裙口袋,继续修剪花枝。剪刀的金属冷光映在她眼底,像两点不灭的星火。

第二天,桑宁独自去公园散步(实际上有两个保镖远远跟着)。她在长椅下摸到一个U盘,迅速塞进内衣。回家后,她借口洗澡在浴室里查看内容——是楚瑶黑进程远公司系统获取的财务数据。过去六个月,程远以桑宁治疗费为由变卖了两人共同创办公司的股份,同时将多处房产转移到林妍名下。

最令桑宁窒息的是最后一份文件——程远正在申请成为小雨的唯一监护人,理由是她有暴力倾向和精神疾病史。文件末尾附着精神病院开具的证明和那次车祸后她情绪失控的照片。

热水冲刷着桑宁的身体,泪水混在水流中消失无踪。她想起小雨刚学会走路时摇摇晃晃的样子,想起女儿用蜡笔在墙上画的全家福。程远不仅要夺走她的尊严、财产,还要夺走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当晚,桑宁在程远的洋甘菊茶里加了少量安眠药(她从药盒里积攒的)。等他熟睡后,她尝试用他的指纹解锁那部神秘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的血液几乎凝固——锁屏是林妍抱着小雨在瑞士雪场的合影,照片上女儿表情木然,眼下有可疑的青紫。

手机相册里全是林妍和小雨的照片,最新一张拍摄于三天前,小雨手臂上有几道红痕。桑宁颤抖着点开聊天记录,程远和林妍的对话像刀子般捅进她的心脏:

那孩子又哭闹着要见妈妈,我给了她点教训。

做得好。坚持到监护权到手,就送她去寄宿学校。

你老婆最近怎么样

放心,药物已经毁了她的记忆力。下周带她去见律师签放弃抚养权文件。

桑宁将手机放回原处,回到客房后终于允许自己无声地哭泣。但悲伤很快被冰冷的决心取代——她必须加快计划了。

次日清晨,桑宁主动提出想去曾经的办公室看看。程远显得很惊讶但很快同意,他大概以为这是她认命的表现。公司前台已经换人,曾经的同事见到她都露出尴尬的表情。桑宁假装没注意到这些,只是专注地抚摸自己曾经的设计图。

这是你最后参与的项目。程远指着墙上的商场模型,可惜后来停工了。

桑宁知道他在试探——这个项目停工是因为她发现结构计算有误,而程远为了赶工期强行推进。事故导致两名工人重伤,最终项目流产。

真可惜。她轻声说,我记得...这里有个承重问题

程远的表情瞬间僵硬:你记错了。他迅速转移话题,要不要去你旧办公室看看

桑宁的旧办公室现在堆满杂物,但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保险柜——那是她私人物品存放处。程远显然忘了它的存在,或者以为她已经不记得密码。趁程远接电话时,桑宁快速输入小雨的生日,保险柜无声开启。

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一只破旧的玩具熊——小雨最爱的布朗先生。桑宁将玩偶塞进包包,心脏狂跳。六个月前车祸前,她曾将一支录音笔缝进这个玩偶,原本是想录下给女儿的生日祝福。

回家路上,程远接到电话说公司有急事。桑宁体贴地表示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程远犹豫片刻同意了(他一定认为药物和监控足以控制她)。出租车启动后,桑宁从玩具熊肚子里摸出那支录音笔,电量居然还有残余。

录音开始是空白,接着突然出现清晰的对话:

...资金已经转到开曼群岛账户,桑宁那个蠢女人还蒙在鼓里。程远的声音。

你确定要这么做她毕竟是小雨的妈妈。林妍的声音。

妇人之仁。等她进了精神病院,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那小雨呢

处理完她妈妈,孩子自然归我们。要是她不听话...精神病也会遗传的。

录音结束于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那正是车祸发生的瞬间。桑宁紧紧攥着录音笔,仿佛它是末日洪水中的最后一块浮木。这不仅是程远背叛的证据,更是他谋杀未遂的自白。

当晚,桑宁在程远的威士忌中加了双倍安眠药。等他昏睡后,她打开书房电脑,用偷看到的密码登录。程远的邮箱里满是犯罪证据——伪造的精神诊断书、贿赂医生的转账记录、甚至购买违禁药物的订单。

最令人发指的是一个名为小雨监护权的文件夹,里面详细记录着如何通过药物使孩子安静顺从的方案。桑宁将所有这些文件拷贝到U盘,同时上传到云端多个匿名账户。

做完这一切,桑宁站在窗前凝视着沉睡的城市。六个月前,她被最爱的人推入深渊;明天,她将亲手将这个恶魔送回地狱。

程远公司上市路演当天,桑宁穿上久违的职业套装,将头发利落地挽起。她涂上正红色口红,就像第一次见投资人时那样自信张扬。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小雨的照片,将玩具熊放进手提包。

路演会场座无虚席,程远正在台上侃侃而谈。当投影仪切换到公司股权结构时,画面突然变成了一段视频——程远和林妍在卧室密谋的监控录像。会场哗然,程远脸色煞白地看向控制室,那里站着身穿制服的警察和微笑的楚瑶。

这是什么恶作剧程远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经变调。

不是恶作剧,是证据。桑宁从后排站起,声音清晰有力,包括你谋杀未遂、财务欺诈、虐待儿童的证据,都已经提交警方和证监会。

程远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恐惧:你...你不是...

不是那个任你摆布的傻子了。桑宁走上台,将玩具熊放在讲台上。轻轻一按,录音笔播放出那段致命对话。

会场彻底混乱,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程远扑向桑宁,却被警察按倒在地。他疯狂地嘶吼着:她是精神病!她有妄想症!

桑宁俯视着这个曾经让她甘愿付出一切的男人,眼中再无波澜:法官会判断谁才是真正的疯子。她转向目瞪口呆的投资人,顺便一提,他引以为豪的AI建筑系统核心算法,是我在精神病院里重写的。

走出会场时,阳光正好。楚瑶在门口等她,手里举着手机:瑞士那边的电话,小雨想和你说话。

桑宁接过电话,听到女儿怯生生的一声妈妈,泪水终于决堤。远处警笛声中,她轻声回答:宝贝,妈妈来接你回家了。

好的,我将为您创作《囚爱成疯》的最终篇章,聚焦桑宁与女儿的重聚以及她如何彻底斩断与程远的所有羁绊。这部分将展现复仇之后的心灵救赎,以及一个母亲为保护孩子所能付出的全部。

5

母女重逢

瑞士的雪下得无声无息。桑宁站在圣莫里茨孤儿院的铁栅栏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又消散。三天前,当程远被警方带走时,林妍带着小雨消失了。楚瑶通过追踪程远的私人飞机航线,最终锁定了这个位于阿尔卑斯山麓的偏僻机构。

女士,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本地的律师马克推了推眼镜,没有正式法律文件,我们很难强制——

我只需要见到她。桑宁打断他,从包里取出小雨的照片。照片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是被她无数次摩挲过的痕迹。我是她母亲。

孤儿院的铁门吱呀作响,一个穿灰色修女服的中年女人警惕地打量着他们。桑宁用蹩脚的德语夹杂英语说明来意,当提到程小雨这个名字时,修女的表情明显僵硬了。

那个中国女孩昨天被接走了。修女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她姑姑带她去意大利了。

桑宁的指甲掐进掌心。林妍又抢先一步。她深吸一口气,从手机调出程远被捕的新闻照片:这个女人涉嫌虐待儿童和绑架,请告诉我她们去了哪个方向

修女的眼神闪烁,突然改用德语快速说了什么。马克低声翻译:她说林妍给孤儿院捐了一大笔钱...但小雨的医疗记录还在这里。

医疗记录桑宁的声音陡然尖锐。

十分钟后,桑宁颤抖地翻看着一叠德文文件。马克在一旁翻译着那些可怕的词汇:...每周两次镇静剂注射...行为矫正治疗...适应不良性依恋障碍...文件末尾附着几张照片,小雨穿着过大的病号服,手腕上有束缚带留下的红痕。

他们把我女儿当精神病治...桑宁的眼泪砸在纸面上,晕开了墨迹。最可怕的是其中一页医嘱——程远竟然远程授权了对小雨进行电休克治疗,日期就在三天前。

马克按住她发抖的手:桑女士,我已经联系了意大利警方,他们会——

来不及了。桑宁猛地站起来,林妍不会按常理出牌。我知道她们在哪。

雪越下越大,租来的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艰难前行。桑宁紧握方向盘,脑海中回放着程远曾经无意中提到的细节——他在瑞士恩加丁山谷有座狩猎木屋,是处理麻烦事的地方。当时她以为这只是商业伙伴间的吹嘘,现在想来字字血腥。

GPS信号时断时续,当车子终于停在那栋灰色木屋前时,天已经黑了。桑宁示意马克留在车里接应,自己悄悄接近房子。二楼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

后门没锁。桑宁轻手轻脚地潜入厨房,刀架上少了一把切肉刀。这个细节让她胃部绞痛——林妍在防备什么或者说,她在准备什么

...我说了不许哭!林妍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再哭就给你打针!

桑宁的血瞬间沸腾。她抄起料理台上的擀面杖,循声摸上楼梯。走廊尽头的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她看到小雨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带,小脸憋得通红。林妍背对着门,正在往注射器里抽透明液体。

没有思考的时间。桑宁冲进去一棍打在林妍后颈,女人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她迅速扯下小雨嘴上的胶带,女儿却惊恐地往后缩,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

小雨,是妈妈...桑宁哽咽着解开束缚带,轻轻抚摸女儿的脸,布朗先生让我来接你。

听到玩具熊的名字,小雨终于抬起泪眼。当看清是桑宁时,她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妈妈!他们说你死了!说你不要我了!

桑宁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感受着那小小身体的颤抖。小雨瘦得惊人,身上散发着药物和汗水的酸味。她抱起女儿正要离开,地上的林妍突然呻吟着动了动。

我们走。桑宁低声说,却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从窗口望去,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院子里。车门打开,程远迈步而出,右臂打着石膏——那是他在被捕时拒捕受伤的证明。桑宁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怎么出来的谁保释了他

躲起来。她急促地对小雨说,将女儿塞进衣柜,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楼梯已经传来脚步声。桑宁抓起掉落的注射器,闪身到门后。程远推门而入的瞬间,她将针尖抵在他颈动脉上。

别动。她声音平静得可怕,这里面足够放倒一匹马。

程远僵住了,但很快轻笑出声:我亲爱的妻子...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他慢慢转身,桑宁这才看清他脸上的淤青和眼中的疯狂,你知道吗保释金花光了我们最后一分钱。

闭嘴。桑宁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马克!带小雨走!

没有回应。楼下传来打斗声和一声闷响,接着是引擎发动的声音。程远笑容扩大:你的律师朋友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桑宁的心沉到谷底。她必须拖延时间:警察马上就到,整个孤儿院都知道你——

警察程远突然大笑,你以为这半年我只准备了精神病院这一张牌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瑞士有世界上最宽松的安乐死法律...特别是对精神病患者。

桑宁终于明白了他的计划。程远要制造一起母亲杀害女儿后自杀的现场。她握紧注射器,大脑飞速运转: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从你坚持要在小雨出生文件上写你的姓氏开始。程远的眼神变得阴鸷,我的女儿凭什么姓桑

原来如此。桑宁突然看清了这个男人最深的恐惧——不是失去财富或自由,而是失去控制。她故意刺激他:所以你杀了你父亲因为他控制了你母亲

程远的表情瞬间扭曲。这是桑宁偶然在他旧相册里发现的秘密——他父亲死于意外枪击,而当时十岁的程远是唯一在场者。

枪口颤抖起来:你...你怎么敢...

你母亲临终前告诉我了。桑宁撒了个谎,继续逼近,她说你从小就喜欢看蚂蚁在糖水里淹死...

闭嘴!程远扣动扳机,子弹擦着桑宁耳边射入墙壁。柜门突然打开,小雨哭着冲出来:不要打妈妈!

一切发生得太快。程远调转枪口对准女儿,桑宁扑上去将注射器扎进他脖子。两人重重摔倒在地,程远疯狂挣扎着扣动扳机,子弹在天花板上打出一排弹孔。

药物很快起效。程远的动作变得迟缓,眼神开始涣散。桑宁趁机夺过手枪,将小雨护在身后。

你...永远...赢不了...程远的声音越来越弱,我有...备份计划...

桑宁抱起女儿冲向楼下。风雪中,马克倒在血泊里,租来的车不见了。她摸出手机,绝望地发现没有信号。远处传来雪崩预警的警报声,而木屋二楼突然冒出浓烟——程远点燃了房子。

妈妈,冷...小雨在她怀里发抖。桑宁脱下外套裹住女儿,望向白茫茫的山路。她必须做出选择:等待可能永远不会来的救援,或者冒险徒步下山。

雪越下越大。桑宁将小雨背在背上,用窗帘撕成的布条固定好,毅然踏入风雪中。身后,木屋的火焰在雪夜中妖异地舞动,像一场献祭的仪式。

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桑宁喘息着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雪中跋涉,从前有只小熊叫布朗先生...

小雨冰凉的小脸贴在她后颈上。桑宁不停地说着,既是安慰女儿也是支撑自己。她的睫毛结了霜,手指冻得失去知觉,但背上的重量是她不放弃的全部理由。

不知走了多久,桑宁的膝盖一软跪倒在雪地里。恍惚中,她似乎听到直升机的声音。是幻觉吗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到一束刺眼的光穿透雪幕。

坚持住!有人用德语大喊。

桑宁用最后的力气解开布条,将小雨护在身下。失去意识前,她感到有人从她怀中抱走了孩子,而她已无力反抗。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带着诡异的安宁。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桑宁猛地坐起,一阵眩晕又让她跌回枕头上。

Easy...一个护士按住她,Your

daughter

is

safe.

小雨!桑宁挣扎着看向隔壁病床。女儿正安静地睡着,脸颊有了血色,手腕上打着点滴但不再有束缚痕迹。窗外阳光灿烂,仿佛昨夜的暴雪只是一场噩梦。

马克拄着拐杖走进来,额头上缠着绷带:你昏迷了两天。搜救队在雪崩前找到了我们。他递给她一份报纸,头版是程远和林妍的通缉令,木屋烧成了灰烬,但没找到...他的尸体。

桑宁轻轻握住小雨的手,没有回应。此刻她不在乎程远是死是活,她只关心这个小小的、温暖的掌心正在她手中规律地起伏。

三个月后,北京国际机场。桑宁牵着穿红色羽绒服的小雨走出海关。女儿已经长了些肉,夜里不再尖叫惊醒,只是仍然紧紧抱着那只破旧的玩具熊。

苏女士!这边!楚瑶在接机口拼命挥手,身旁站着几位穿制服的妇女儿童保护协会工作人员。

桑宁微笑着走过去。苏雯是她的新名字,也是她的新人生。程远的资产被冻结后,她用自己早年秘密投资的资金买回了曾经的公司。那些在精神病院里设计的图纸,如今成了行业标杆。

欢迎回家。楚瑶红着眼眶拥抱她,然后蹲下与小雨平视,你好啊,小勇士。

小雨害羞地躲在桑宁身后,但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好迹象,心理医生说过,孩子开始对陌生人产生好奇是康复的表现。

回市区的车上,楚瑶汇报着最新进展:程远的几个合伙人也被起诉了,林妍在意大利被捕,她愿意作证换取减刑...她顿了顿,还有,瑞士警方确认在雪崩区发现了人体组织,DNA检测...

不重要了。桑宁打断她,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市景观。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和小雨交握的手上,形成一小块明亮的菱形。我们向前看。

车停在了一栋崭新的白色建筑前,门口挂着晨曦妇女儿童援助中心的牌子。这是桑宁用程远的赔偿金创办的机构,专门帮助像她一样的受害者。

到家了。桑宁轻声说。小雨仰起脸,露出车祸后的第一个完整笑容。

那天晚上,桑宁坐在女儿床边讲完故事,正要关灯时,小雨突然问:妈妈,坏人真的死了吗

桑宁的手停在开关上。她想起今早收到的那封没有署名的信,里面只有一片阿尔卑斯山野花的标本。最终她回答: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却永远活着。重要的是我们在一起。

她俯身亲吻女儿的额头,关上台灯。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画出枝叶的剪影。窗外,一只夜莺在黑暗中唱起清亮的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