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失踪的搭档
雨水拍打在办公室的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林默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眉头紧锁。已经凌晨一点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陈阳,你到底去哪儿了林默低声自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三天了,他的搭档陈阳已经失联整整三天。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上周五晚上,陈阳发来一条加密短信：跟上线索了,可能是个大的。黎明之前,最黑。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林默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发现已经空了。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向茶水间。路过陈阳的办公桌时,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笔记本和一支钢笔——那是陈阳去年生日时林默送的礼物。
林队,还没走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林默猛地回头。副队长周远站在走廊的阴影处,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周队。林默点点头,我在整理陈阳留下的案子。
周远走近了几步,林默注意到他的皮鞋一尘不染,即使在这样阴雨的夜晚也光亮如新。陈阳的事,局里已经在查了。你这样熬夜,对身体不好。
他是我搭档。林默简短地回答。
周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上级批准,你不能擅自调查同事失踪案。明天早上八点,我要看到你精神饱满地出现在会议室,明白吗
林默直视着周远的眼睛,那里面像是有两潭深不见底的黑水。明白,周队。
等周远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林默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U盘。这是陈阳失踪前一天偷偷塞给他的,说是以防万一。
电脑屏幕亮起,林默插入U盘,输入密码——陈阳女儿的生日。文件夹里是几十个加密文档和几张模糊的照片。林默点开第一个文档,眉头越皱越紧。
夜枭计划他喃喃道。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仓库,隐约可见几个集装箱和几个穿黑衣的人影。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里,一个侧影让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身形,像极了周远。
第二章：危险的线索
第二天清晨,林默顶着黑眼圈走进会议室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局长赵志明正在讲话,看到林默进来,微微点了点头。
关于陈阳同志的失踪案,局里已经成立了专案组,由周远副队长负责。赵局长的声音沉稳有力,初步判断可能与他在查的走私案有关。
林默的拳头在桌下握紧。陈阳负责的是最近一连串艺术品失窃案,怎么突然变成了走私案
林默。赵局长点他的名字,你是陈阳的搭档,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林默注意到周远正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盯着他。
陈阳最后联系我时,提到了'黎明之前,最黑'这句话。林默谨慎地选择着措辞,他当时在追查一个代号'夜枭'的组织,可能涉及跨国文物走私。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赵局长皱起眉头：'夜枭'局里没有这个案子的备案。
因为是陈阳私下调查的。林默直视着赵局长的眼睛,他怀疑警队内部有内鬼。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引爆。几个老刑警交换着眼神,年轻警员则一脸震惊。周远突然站了起来。
林默同志,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周远的声音冷得像冰,陈阳失踪,大家都很着急,但这不能成为你破坏警队团结的理由。
林默没有退缩：我只是陈述事实。陈阳留下了证据。
什么证据赵局长严肃地问。
林默犹豫了。U盘里的内容还不完整,现在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一些照片和资料,我需要时间整理。
会议结束后,林默被赵局长单独留下。老局长关上门,叹了口气：小林,我知道你和陈阳关系好,但这事牵扯太大。如果你有什么发现,必须先向我汇报,明白吗
明白,赵局。
走出局长办公室,林默发现周远正靠在走廊的墙边等他。聊聊周远歪了歪头,示意跟他走。
他们来到警局天台。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周远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林默。周远吐出一个烟圈,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就告诉我真相。林默紧盯着周远的脸。
周远笑了笑：陈阳走得太远了。有些案子,不是我们这个小警局能碰的。'夜枭'背后的人,比你想象的更有权势。
所以你就帮他们林默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周远的表情突然变得危险起来：小心你的指控,林默。没有证据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他掐灭烟头,对了,今晚八点,老码头3号仓库。如果你想见陈阳最后一面的话。
林默的血液瞬间凝固：你对他做了什么
周远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飘荡：选择权在你手上,林默。是当个聪明人,还是和陈阳一样不知好歹。
第三章：线人之死
下午四点,林默驱车来到城东一片破旧的居民区。狭窄的巷子里堆满垃圾,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他在一栋摇摇欲坠的公寓楼前停下,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快步走上楼梯。
五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口,林默敲了三下,停顿,再敲两下。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他。
老K,是我。林默低声说。
门完全打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示意他进来,然后迅速锁上门。你不该来,条子。老K的声音沙哑,外面风声很紧。
林默直接切入正题：陈阳出事了。我需要知道'夜枭'的事。
老K的手明显抖了一下。他走到窗前,拉紧窗帘,然后从床垫下抽出一个牛皮纸袋。陈警官上周来找过我,问同样的事。老K把纸袋递给林默,他说如果三天内没联系我,就把这个交给你。
林默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张存储卡和几张照片。照片上清晰地显示周远正在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交谈,背景正是老码头的3号仓库。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显示是陈阳失踪前一天拍的。
这男的是谁林默指着戴墨镜的人问。
老K摇摇头：不知道真名,道上都叫他'教授'。听说是个狠角色,专门帮大人物处理'麻烦'。老K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如果陈阳拍到了这些,那他现在的处境...
突然,老K的表情变得惊恐。有人来了！他低声说,迅速关掉灯。
林默立刻拔出手枪,贴近门边。楼梯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而且走得很小心,显然是专业人士。
后门！老K推着林默往厨房方向去,那里有一扇通向防火梯的小门。
就在这时,前门被猛地踹开。林默只来得及看到两个黑影冲进来,就听到消音手枪特有的噗噗声。老K胸口爆开两朵血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林默没有犹豫,对着门口连开三枪,然后撞开后门冲了出去。子弹在他身后呼啸而过,打在金属防火梯上溅起火花。他跳到下一层的平台上,听到上面传来愤怒的咒骂声。
十分钟后,林默躲进一条小巷的阴影里,大口喘着气。他摸了摸怀里的纸袋——还在。老K用命保护了这些证据。
夜幕降临,林默看了看表：七点十五分。距离周远约定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他必须做出选择：是呼叫增援,还是独自前往面对可能杀死陈阳的凶手
林默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喂,苏记者吗我是林默。有个故事想卖给你,关于警队高官和跨国犯罪集团的...
第四章：废弃工厂的对决
晚上七点五十分,林默站在废弃工厂外的树林里,通过望远镜观察着情况。3号仓库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衣的保镖。更远处,几个黑影在巡逻,腰间明显别着武器。
林默的耳机里传来苏雨晴的声音：我已经就位了,能拍到仓库正门。警方还有十分钟到达。
小心点,别暴露。林默低声回应,如果情况不对,立刻离开。
你才是该小心的那个。苏雨晴的声音透着担忧,我查过了,那个'教授'真名叫吴世勋,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要犯,专门为犯罪集团清理门户。
林默深吸一口气,检查了一下手枪和备用弹夹。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防弹背心——这是他从警局偷偷带出来的。
八点整,林默大步走向仓库。门口的保镖立刻拦住他：站住！搜身。
林默举起双手让他们检查。一个保镖拿走了他的配枪和手机,却没发现他藏在靴子里的备用手机和手腕内侧的小刀。
周队长在里面等你。保镖推了他一把,别耍花样。
仓库内部空间巨大,几个大功率照明灯将中央区域照得如同白昼。林默的眼睛适应强光后,看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陈阳——满脸是血,左眼肿得睁不开,但还活着。
陈阳！林默想冲过去,却被两个壮汉按住了肩膀。
别急啊,林队。周远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慢悠悠地走到灯光下,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老陈嘴硬得很,三天了,什么都不肯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点惊喜
林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想要什么
U盘,还有老K给你的东西。周远微笑着说,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两个痛快点死。
林默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正是照片上的教授,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为什么林默直视周远的眼睛,你是副队长,前途无量,为什么要背叛警队
周远突然大笑起来：背叛林默,你太天真了。在这个城市,法律只是给穷人准备的玩具。真正的权力和财富,都在'夜枭'手里。他走近林默,我不过是选择了正确的一方。
就在这时,被绑着的陈阳突然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说：黎明之前...最黑...
周远转身就给了陈阳一耳光：闭嘴！你那套密码把戏对我没用！
林默注意到陈阳的右手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扭曲着,手指微微颤动——那是他们之间专用的暗号：三长两短,意思是有埋伏。
好吧,东西在这里。林默假装妥协,慢慢伸手去掏内袋。周远和保镖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仓库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林默听到周远愤怒的吼叫和杂乱的脚步声。他迅速抽出小刀,划向按住他的保镖手腕,在对方吃痛松手时一个肘击打在另一人咽喉处。
枪声在黑暗中炸响,子弹擦着林默的肩膀飞过。他凭着记忆向陈阳的方向摸去,途中撞倒了一个保镖。远处传来警笛声——苏雨晴报了警。
不许动！警察！突然,几束强光手电照进仓库,伴随着警员的喊话声。
灯光重新亮起时,场面一片混乱。周远挟持着陈阳,枪口顶在他的太阳穴上。都退后！否则我杀了他！周远歇斯底里地喊道。
林默看到教授已经不见踪影,显然趁乱逃走了。警员们形成半圆形包围圈,但没人敢轻举妄动。
周远,放下枪！赵局长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周远的眼睛布满血丝,脸上的优雅从容荡然无存。无路可逃他狞笑着,赵志明,你以为就凭你能抓我你知道'夜枭'的势力有多大吗
林默慢慢移动着位置,试图找到一个射击角度。但周远把陈阳挡在身前,完全没有破绽。
突然,陈阳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向后一仰头,重重撞在周远鼻梁上。周远吃痛松手的瞬间,林默扣动了扳机。
子弹精准地击中周远持枪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手枪掉在地上。警员们一拥而上,将周远制服。
林默冲到陈阳身边,解开绳索。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他轻声说,看着搭档遍体鳞伤的样子,心如刀绞。
陈阳虚弱地笑了笑：U盘...密码是我女儿生日加你的警号...里面有全部证据...说完便昏了过去。
当救护车载着陈阳呼啸而去,林默站在仓库门口,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苏雨晴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结束了她问。
林默摇摇头,想起周远被捕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夜枭'不止我一个人,你们永远抓不完...
不,林默看着初升的太阳,这只是一个开始。黎明前的黑暗,才刚刚过去。
第五章：医院的秘密
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外,林默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上,双手紧握着一杯早已冷透的咖啡。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是监狱的铁栏杆。已经三十六小时了,陈阳的手术虽然成功,但仍未脱离危险期。
林警官,你应该回去休息一下。一位年轻护士走过来,同情地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林默摇摇头：我得等他醒来。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护士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离开了。林默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小的U盘,在指间翻转着。陈阳说的密码——他女儿生日加林默的警号——已经成功解锁了里面的内容,但他还没时间仔细查看。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默条件反射地把U盘塞回口袋,手按在了腰间——虽然他的配枪在昨晚的行动后已被暂时收缴。
来人是苏雨晴,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看起来比昨晚采访时年轻许多。她手里提着两个纸袋,散发出食物的香气。
我就知道你还在。她坐到林默旁边,递过一个纸袋,吃点儿东西吧,你看起来糟透了。
林默接过纸袋,里面是还热着的三明治和咖啡。谢谢。他简短地说,确实饿坏了,三口就吞下了半个三明治。
苏雨晴观察着监护室里的陈阳,声音压低：医生怎么说
脾脏破裂,三根肋骨骨折,脑震荡...林默机械地复述着医生的诊断,每个词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还有...他们用烟头烫他,用钳子夹他的手指...
苏雨晴的脸色变得苍白。老天...她轻声说,周远已经招供了吗
林默摇摇头：他要求见律师后就一言不发。局里正在申请延长拘留时间。他顿了顿,你发的报道...
今早的头条。苏雨晴眼中闪过一丝职业的骄傲,随即又黯淡下来,不过主编删改了不少内容,特别是关于'夜枭'的部分。说是'避免影响警方调查'。她做了个引号的手势。
林默正想回应,监护室里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他猛地站起来,透过玻璃看到陈阳的身体在床上剧烈抽搐,医护人员从四面八方冲进房间。
室颤！准备除颤！
血压急剧下降！
快,肾上腺素！
混乱的喊叫声中,林默的手掌重重拍在玻璃上,眼睁睁看着医生把除颤器按在陈阳裸露的胸口。陈阳的身体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弹起又落下。
不,不,不...林默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一个世纪——主治医生终于抬起头,对护士说了什么。警报声停止了,陈阳的呼吸似乎平稳下来。
医生走出监护室,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他挺过来了,而且...他醒了。虽然很虚弱,但认出了我,还问'林默那小子在哪'。
林默如释重负地闭上眼睛,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跪倒在地。
你可以进去看他,医生说,但只能五分钟,他需要休息。
林默转向苏雨晴：你在外面等我
苏雨晴点点头：去吧,我在这儿守着。
监护室内,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刺鼻。各种仪器的滴答声和嗡鸣交织成一种奇特的节奏。陈阳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脸色灰白得像张纸,但眼睛是睁开的。
嘿,搭档。林默轻声说,站到床边。
陈阳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U盘...看了吗
林默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周远已经被抓了,但他说'夜枭'不止他一个人。
陈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艰难地抬起手,抓住林默的衣袖：更高...更高的人...市长...赵...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监护仪上的数字又开始波动。
别急,慢慢说。林默握住他的手。
赵...志明...陈阳拼尽全力说出这个名字,然后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闭上了眼睛。
林默如遭雷击。赵志明他们的局长这不可能...
护士匆忙走过来：警官,他需要休息了。
林默木然地点点头,走出监护室。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赵局长最近的所有言行——他坚持要林默汇报所有发现,他删改了案件报告中的某些细节,他在周远被捕后的反常沉默...
怎么了苏雨晴关切地问,你看起来像见了鬼。
林默拉着她快步走向电梯,直到确定四周无人,才低声说：陈阳说赵局长也是'夜枭'的人。
苏雨晴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太疯狂了。你有证据吗
U盘里可能有。林默摸了摸口袋,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查看。
他们刚走出医院大门,林默突然拉住苏雨晴闪到一根柱子后面。怎么了她惊讶地问。
那边。林默示意她看向停车场的一辆黑色轿车,那辆车在我们昨晚离开仓库时就跟在后面,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苏雨晴紧张地咬住下唇：你觉得是'教授'的人
或者赵局长派的。林默拉着她绕到医院的侧门,我们得分头行动。你回报社,假装继续写你的报道。我去查U盘的内容。
这太危险了！苏雨晴抗议道,你应该把证据交给...
交给谁林默苦笑,当警局局长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时
苏雨晴沉默了片刻,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钥匙递给林默：这是我郊外小屋的钥匙,地址在钥匙扣上。那里很偏僻,没人知道。如果有发现,去那里找我。
林默犹豫了一下,接过钥匙：谢谢。小心点。
他们最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朝着不同方向快步离开。林默没有回头,但他能感觉到背后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后,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六章：U盘的秘密
林默没有回家,也没有回警局。他开车在城里绕了将近一小时,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来到城南一家破旧的网吧。这里不需要身份证登记,摄像头也早就坏了,是查敏感信息的理想场所。
网吧里烟雾缭绕,几个青少年正在大声玩着射击游戏。林默选了最角落的一台电脑,插入U盘,输入密码。
U盘里有三个文件夹：第一个标记为周远,第二个是夜枭行动,第三个则只有一个简单的问号。林默先打开了周远文件夹。
里面是大量照片和银行流水记录。照片上周远与各种人物会面——有黑帮老大,有政府官员,甚至还有两位市议员。最令人震惊的是,其中一张照片清晰地显示周远从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手中接过一个厚信封,而背景中的日历显示日期正是三年前一起重大毒品案被意外破坏的那天。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被收买了...林默喃喃自语。
银行流水显示周远在过去三年里有大量不明来源的资金入账,总额超过两千万。这些钱通过多个离岸账户洗白,最终存入周远在开曼群岛的户头。
林默接着打开夜枭行动文件夹。这个文件夹更大,里面不仅有文档,还有几段视频。第一段视频拍摄于夜间,画质模糊但能辨认出是一个码头。十几个人正在将一个个木箱从货轮上卸下,装进卡车。其中一个开箱检查的画面让林默屏住了呼吸——木箱里装的不是普通走私品,而是军火：自动步枪、手榴弹,甚至还有反坦克导弹。
视频的日期是两周前,地点正是老码头3号仓库——昨晚他和周远对峙的同一个地方。
天啊...林默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普通的犯罪集团,而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恐怖组织。
文档中有详细的交易记录、成员名单和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采购清单：除了军火,还有铀浓缩设备、生化防护服...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犯罪的范畴。
最后一个标记问号的文件夹被额外加密。林默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最后输入赵志明的拼音,文件夹竟然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段音频文件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赵局长和一个白发老人握手的画面,背景是某个高档会所。林默立刻认出了那个老人——梁氏集团的董事长梁天佑,本城最有权势的商业巨头。
林默戴上耳机,点开音频文件。先是几秒钟的杂音,然后传来赵局长熟悉的声音：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梁先生。海关那边已经打点好了,下批货周三到港...不,周远不知道您的身份,他只当是普通走私...当然,'教授'会处理掉所有隐患...市长那边他已经同意了,只要分成就行...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林默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这不仅仅是警局腐败,而是整个城市权力核心的沦陷——从商界到政界,再到执法部门,全部被夜枭渗透了。
他迅速将U盘内容复制到几个不同的云存储账户,然后删除了本地记录。正要离开时,电脑屏幕上突然跳出一个警告窗口：检测到远程访问尝试。
林默立刻拔出U盘,强行关机。太迟了——网吧前台的监控显示器突然全部黑屏,然后闪烁着重启。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锐利的目光扫视着网吧内部。
林默悄悄滑到桌子下面,从后门溜了出去。刚跑到巷子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在那儿！
他拔腿就跑,穿过错综复杂的小巷,心跳如擂鼓。转过一个拐角时,林默差点撞上一个推着水果车的老妇人。他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车,趁机将U盘塞进了一堆苹果下面。
对不起,奶奶！他大声说,然后继续狂奔。
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默看到前方有条死胡同,情急之下,他抓住一根排水管,奋力攀上一栋低矮建筑的屋顶。刚翻上去,一颗子弹就打在他刚才抓住的位置,溅起一片碎砖。
林默在屋顶上奔跑,从一个建筑跳到另一个建筑。追兵显然不熟悉这片区域,渐渐被甩开了。他在一处隐蔽的防火梯下来,混入熙攘的夜市人群中。
两小时后,确认安全的林默回到那条小巷。水果车还在原地,老妇人正打瞌睡。他假装挑选苹果,迅速找回了U盘。
多少钱他拿起一个苹果问。
老妇人睁开眼,狡黠地笑了笑：对你免费,小伙子。陈阳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林默震惊地看着她：你认识陈阳
二十年前我儿子被黑帮打死时,是他坚持调查到底的。老妇人平静地说,现在快走吧,有人在找你。
林默点点头,咬了一口苹果转身离开。他需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整理思绪,而苏雨晴的郊外小屋可能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第七章：郊外小屋
苏雨晴的小屋位于城北三十公里的山林中,一条崎岖的土路是唯一的进出通道。林默把车停在半山腰,徒步走完最后一段路,以免引擎声暴露位置。
小屋比想象中更简陋,但很整洁。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一个小厨房,还有一张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沙发床。墙上钉着几张泛黄的新闻剪报,都是苏雨晴的得意之作。
林默拉上所有窗帘,才敢打开灯。他检查了每个房间,确认没有窃听设备后,才拿出笔记本电脑和U盘。
正当他准备深入研究U盘内容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林默立刻关灯,拔出手枪（他从警局证物室借来的备用枪）,贴墙站到窗边。
车灯熄灭,一个熟悉的身影下了车——是苏雨晴,但她不是一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跟在她身后,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他被出卖了他悄悄移到门边,手指扣在扳机上。
...我说了这里很安全！苏雨晴的声音传来,你太紧张了！
你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男人低沉地回答,'夜枭'已经渗透到市政府了,连市长都可能涉案。
门突然打开,林默的枪口直接顶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林默！苏雨晴惊叫,放下枪！这是徐毅,我的...我的线人！
林默没有移开枪：他是谁为什么带他来这
徐毅冷静地举起双手：陈阳是我的朋友。我是市检察院的,一直在暗中调查'夜枭'。
林默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四十岁左右,方正的脸,坚毅的眼神,确实有检察官的气质。但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证明你的身份。林默命令道。
徐毅慢慢从内袋掏出证件。林默检查后,勉强放下了枪。
抱歉,谨慎点总没错。林默说。
徐毅点点头：理解。陈阳也是这么小心的。
三人围着木桌坐下。苏雨晴煮了咖啡,热气在昏暗的灯光中袅袅上升。林默简要介绍了U盘里的发现,徐毅则带来了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夜枭'不只是个犯罪集团。徐毅说,声音沉重,它是一个政治阴谋。梁天佑计划在下个月市长选举期间发动一场'政变'——制造连环恐怖袭击,然后以救世主姿态出现,接管城市紧急权力。
这太疯狂了...苏雨晴脸色苍白。
但完全可行。林默思索着,如果他们已经控制了警局、部分市政府和媒体...
还有军方。徐毅补充,梁天佑的女婿是军区参谋长的儿子。
三人陷入沉默。窗外的风声突然变得刺耳起来,像是什么不祥的预兆。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林默最终说,U盘里的内容还不够,我们需要直接联系到梁天佑和赵局长的铁证。
我有条线索。徐毅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陈阳失踪前一周,曾秘密会见过一个叫'老鬼'的线人。这人曾是梁氏集团的会计,知道所有秘密资金流向。
他在哪林默急切地问。
问题就在这里。徐毅苦笑,'老鬼'三年前就失踪了。但陈阳似乎找到了他。
苏雨晴突然站起来：等等,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她翻找着自己的笔记本,对了！两个月前有个匿名爆料,说梁氏集团有'鬼',要求在一家叫'红鱼'的小餐馆见面。我当时没当回事...
红鱼餐馆...林默觉得耳熟,是不是在老城区河边那家
苏雨晴点点头：你知道
陈阳常去那里吃午饭。林默站起身,我们得去那看看。
太危险了。徐毅反对,'教授'肯定派人监视着那里。
所以才要今晚就去。林默已经开始收拾装备,他们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快行动。
最终三人达成妥协：徐毅回城调动可信的检察人员准备接应；苏雨晴负责联系她在媒体的朋友,准备一旦拿到证据就立即曝光；林默则独自前往红鱼餐馆调查。
临行前,苏雨晴塞给林默一个小型录音笔：最新型号,可以远程传输录音到我的电脑。
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谢谢。如果三小时内我没有联系你们...
你会联系我们的。苏雨晴坚定地说,眼神中有种让林默心头一热的东西。
夜色如墨,林默驾车驶向城区。后视镜里,苏雨晴站在小屋门口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被黑暗吞噬。一种奇怪的预感萦绕在林默心头,仿佛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平静的告别。
第八章：红鱼餐馆
红鱼餐馆位于老城区一条狭窄的河边小巷里,是一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店,以麻辣鱼头闻名。林默把车停在两个街区外,步行接近。
凌晨一点,餐馆早已打烊,只有后厨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林默绕到后巷,警惕地观察四周。垃圾桶旁有只黑猫警惕地看着他,然后无声地溜走了。
后门锁着,但锁是老式的,林默用随身的小工具几秒钟就撬开了。他悄悄潜入,发现自己站在堆满食材的储藏室里。泡椒和豆瓣酱的浓郁气味充斥着狭小的空间。
储藏室门外传来低沉的说话声。林默屏住呼吸,贴近门缝。
...东西在哪一个男声问,声音冰冷。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另一个声音颤抖着回答,听起来是个老人。
别装傻,老鬼。陈阳把东西交给你了,我们都知道。
林默的心跳加速——他们找到了老鬼！但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教授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一声闷响,接着是人体倒地的声音。最后问一次,账本在哪冰冷的声音逼问道。
林默不能再等了。他猛地推开门,同时拔出手枪。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他面前站着两个穿黑衣的男人,其中一个正拿着消音手枪抵着老人的太阳穴。
警察！放下武器！林默喝道。
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拿枪的那个立刻转身射击,子弹擦着林默的肩膀飞过。林默回击两枪,一枪击中那人的手臂,另一枪打碎了身后的酱油缸,深色的液体喷溅得到处都是。
另一个黑衣人趁机扑向林默,两人滚倒在地,扭打成一团。林默的枪在搏斗中滑到了角落。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一记肘击打得林默眼前发黑。他勉强躲过紧接着的一记锁喉,膝盖狠狠顶在对方腹部。
趁着黑衣人吃痛松手的瞬间,林默挣脱开来,扑向角落的手枪。但受伤的那个黑衣人已经重新举起了武器——
砰！
枪声在密闭的厨房里震耳欲聋。林默惊讶地发现自己没有中弹——倒下的反而是那个黑衣人,后脑勺爆出一团血花。
厨房门口,苏雨晴举着一把小型手枪,双手因后坐力而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
你...你怎么来了林默喘着气问。
徐毅...徐毅不对劲。苏雨晴的声音发抖,我查了他的资料...没有这个人...他是假的！
就在这时,被绑在椅子上的老人突然挣扎着喊起来：小心！
林默本能地扑倒苏雨晴,第二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刚才和他搏斗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枪。子弹打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后面的墙上。
林默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两枪,黑衣人胸口绽放两朵血花,重重倒地。
老鬼！林默冲到老人身边,解开绳索,你还好吗
老人咳嗽着,嘴角渗出血丝：陈阳...陈阳把账本藏在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
在哪里坚持住！林默急切地问。
鱼...鱼缸...老人艰难地说出最后两个字,头垂了下去。
林默探了探他的脉搏——已经停止了。该死！他愤怒地捶了下地板。
什么鱼缸苏雨晴问,声音仍有些发抖。
林默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餐厅角落的一个大型观赏鱼缸上。鱼缸早已无人照料,水浑浊不堪,几条金鱼尸体漂浮在水面。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进浑浊的水中摸索。鱼缸底部铺着一层鹅卵石,林默一块块翻找,终于在角落摸到一个用防水袋包裹的小包裹。
找到了！他掏出包裹,迅速打开——里面是一个微型硬盘和几页手写笔记。
突然,餐馆前门传来撞门声。警察！开门！
林默和苏雨晴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来得太快了,不可能是正常出警。
后门！林默拉着苏雨晴冲回储藏室。
他们刚冲出后巷,前门就被撞开了。刺眼的手电光在餐馆内扫射,有人喊道：血迹还是新鲜的！他们跑不远！
林默和苏雨晴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狂奔,身后追兵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拐角后,林默突然把苏雨晴推进一个垃圾箱后的凹槽,自己则继续向前跑,故意发出响声引开追兵。
林默！苏雨晴小声喊,但他已经跑远了。
五分钟后,当一切重归寂静,苏雨晴才颤抖着从藏身处爬出来。她摸了摸口袋,发现林默不知何时已经把微型硬盘塞给了她,还有一张字条：去找陈阳的姐姐,她知道怎么做。——L
远处传来警笛声,苏雨晴擦干眼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而在几个街区外,林默被按倒在肮脏的地面上,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后脑勺。
好久不见,林警官。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林默被粗暴地翻过来,看到徐毅——或者说自称徐毅的人——正对他冷笑,'教授'想见你。
第九章：囚室真相
冰冷的水浇在林默脸上,他猛地惊醒,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根肋骨都像是被铁锤砸过一般疼痛,左眼因肿胀几乎无法睁开。他试图活动双手,发现被粗糙的麻绳紧紧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手腕已经磨出了血。
醒了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林默艰难地抬起头。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慢慢走近——是那个自称徐毅的男人,只不过此刻他脸上伪装的温和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血动物般的平静。
徐毅还是该叫你别的名字林默嘶哑地问,舌头舔到嘴角的伤口,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男人轻笑一声,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林默对面：名字不重要。'教授'想见你,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他拿出一把精致的蝴蝶刀,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苏雨晴拿走了硬盘,她接下来会去哪里
林默盯着刀锋,大脑飞速运转。陈阳的姐姐不,太明显了。苏雨晴会去找谁她信任的人不多...
我不知道。林默说,她没告诉我。
刀锋突然贴上林默的脸颊,冰冷的金属让他肌肉紧绷。说谎。男人轻声说,你们在红鱼餐馆有时间交谈。她告诉了你什么
林默闭上眼睛,回忆着那张字条——去找陈阳的姐姐,她知道怎么做。苏雨晴会明白他的暗示吗
我在等。男人加重了力道,刀锋划破皮肤,一丝鲜血顺着林默的下巴流下。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默睁开眼,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站在灯光边缘。他穿着考究的灰色西装,银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面容威严而沉静,像是一位大学教授——如果忽略他眼中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的话。
吴教授。男人立刻站起身,恭敬地退到一旁。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教授——吴世勋。林默仔细打量着这个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要犯,试图找出任何破绽或弱点,但对方像是一堵毫无缝隙的墙。
林警官。吴世勋的声音出奇地温和,仿佛他们是在某个学术沙龙上交谈,久仰大名。陈阳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他见过最优秀的刑警。
林默的血液瞬间沸腾：你把陈阳怎么了
吴世勋微微一笑,走到林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还活着,暂时。虽然我不确定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陈阳躺在医院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周围站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但他们的动作更像是士兵而非医生。
你看,我说话算话。吴世勋收起手机,现在,让我们谈谈硬盘的事。它在哪
林默咬紧牙关：我不知道什么硬盘。
吴世勋叹了口气,对旁边的男人点点头。那人立刻走到墙边,按下了一个开关。天花板上的投影仪亮起,墙上显示出几张照片——是苏雨晴,正在某个地铁站内,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
我们监视全市的交通系统。吴世勋说,找到她只是时间问题。你告诉我,可以少受点苦,也能让她死得痛快点。
林默的胃部绞紧,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夜枭'到底是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吴世勋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拉过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夜枭'那只是个代号。我们是一个...共同体,志同道合的人为了共同目标而团结在一起。
什么目标控制整座城市林默嗤之以鼻。
控制吴世勋摇头,不,是重建。这座城市已经腐烂到骨子里了。警察受贿,官员贪污,法律成了富人的玩具。我们需要一场彻底的...清理。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梁天佑只是个傀儡,市长更是笑话。真正的力量在我们手中。下周的爆炸案只是个开始,当恐慌蔓延,当局束手无策时,我们会站出来,接管一切。
林默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不仅要制造恐怖袭击,还要借机夺权！你们疯了！这会害死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
牺牲在所难免。吴世勋平静地说,就像二十年前,他们牺牲我妻子和女儿时一样。
这个突如其来的个人转折让林默愣住了。吴世勋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痛苦。
二十年前,陈阳的父亲——那个所谓的英雄警官——开枪打死了我无辜的妻子。她只是碰巧在那家银行,成了人质事件的牺牲品。吴世勋的声音因压抑的愤怒而颤抖,而法庭判他无罪,媒体称他为英雄。我的女儿...才八岁,看到新闻后从学校楼顶跳了下去。
林默震惊地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教授对陈阳如此残忍——这是复仇。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陈阳一家
吴世勋的表情重新变得冰冷：一开始是。但后来我意识到,问题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系统。所以我要改变它,从根基上。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现在,回到正题。硬盘在哪
林默抬起头,直视吴世勋的眼睛：我不会告诉你的。
吴世勋叹了口气,对旁边的男人点点头：让他开口。但别弄死,我还有用。
男人微笑着拿起一个电击器,蓝色的电弧在尖端噼啪作响。当电流贯穿全身时,林默的惨叫声回荡在密闭的地下室里。
不知过了多久,痛苦才暂时停止。林默全身被汗水浸透,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男人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再来一次还是你准备说了
林默的视线模糊,但他注意到墙上通风管的螺丝有些松动——老旧的建筑,维护不善。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等等...他装作虚弱不堪的样子,我...我说。苏雨晴会去...陈阳的姐姐家。地址是...
男人凑近想听清他微弱的声音。就在这一瞬间,林默用尽全身力气,连人带椅子向旁边倒去,重重砸在墙上。本就松动的通风管盖板被撞击震开,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抓住他！吴世勋厉声喝道。
但林默已经滚到通风管下方,双脚猛地踹向男人的膝盖。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男人跪倒在地。林默趁机用他掉落的蝴蝶刀割断绳索,在更多人冲进来前,钻进了通风管道。
狭窄的金属管道刮擦着他的皮肤,但林默顾不上疼痛,拼命向前爬行。身后传来愤怒的喊叫声和枪声,子弹打在管道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管道通向一个老旧锅炉房。林默踹开生锈的铁栅栏,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外面是一条昏暗的后巷,雨下得很大,打在身上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他踉跄着跑进雨中,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过一个街角,林默看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收银台后的女孩惊讶地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林默抓起柜台上的电话,拨通了唯一记得的号码——苏雨晴的手机。
喂苏雨晴警惕的声音传来。
是我。林默气喘吁吁地说,我在第七大街的便利店。他们快找到我了。硬盘安全吗
安全！我找到了陈阳的姐姐,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林默,这些证据足以把'夜枭'和半个市政府送进监狱！我已经联系了省厅的—
电话突然断了。林默回头,看到那个自称徐毅的男人站在门口,尽管膝盖受伤,仍举枪对准了他。
结束了,林警官。男人狞笑着说。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一辆黑色SUV猛地撞进便利店橱窗,将男人撞飞到货架上。驾驶座上的苏雨晴对林默大喊：上车！
林默跃过满地碎玻璃,跳进副驾驶。SUV倒车冲出店铺,在雨中疾驰而去。后视镜里,更多的黑西装男人从巷子里冲出来,但已经追不上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默难以置信地问。
苏雨晴紧握方向盘,指着他脖子上的项链：GPS追踪器。你送我那天我就偷偷给你戴上了,以防万一。
林默摸了摸脖子上的金属吊坠,突然大笑起来——这姑娘比他想象的更厉害。
硬盘里有什么他问,接过苏雨晴递来的纸巾擦拭脸上的血迹。
一切。苏雨晴的眼睛闪闪发亮,梁天佑和赵局长的秘密账户记录,'夜枭'成员的完整名单,还有...吴世勋的真实身份。
什么意思
他不只是国际通缉犯。苏雨晴说,他是赵志明的亲生父亲。
这个信息像炸弹一样在林默脑中炸开。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为什么赵局长会包庇夜枭,为什么他能爬得那么快...
老天...林默靠在座椅上,我们得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
已经安排好了。苏雨晴说,我联系了省厅的特别调查组,他们明天一早就会突袭梁氏集团总部和警局。同时,我的主编同意明天头版刊登全部内容——当然,是在我威胁要转投竞争对手之后。
林默看着她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有种想拥抱这个勇敢女孩的冲动。但他只是轻声说：谢谢。
苏雨晴微微一笑：别急着谢我。我们还没结束呢——陈阳还在他们手里。
林默的表情重新变得坚毅：我知道他在哪。吴世勋给我看了视频,那是城郊的私立康复中心,梁氏集团旗下的。
我们现在就去
不。林默摇摇头,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整理证据,然后...我需要一把枪。
第十章：黎明前的集结
凌晨三点,城东一处废弃工厂内,林默检查着手中的手枪——苏雨晴不知从哪搞来的,还附带两个备用弹夹。窗外,雨势渐小,但风依然呼啸,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都准备好了。苏雨晴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省厅特别调查组已经收到全部证据,他们保证会在六点准时行动。
林默点点头,接过咖啡。工厂角落的旧桌子上,笔记本电脑显示着苏雨晴整理的证据摘要。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份DNA检测报告——证明赵志明与吴世勋的父子关系。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赵局长会包庇'夜枭'。林默沉思道,二十年前吴世勋妻子死后,他可能暗中找到了失散的儿子,一步步把他培养成警界高层...
而陈阳的父亲当年击毙的那个女人,恰好是吴世勋的妻子。苏雨晴接上他的思路,所以这不仅是政治阴谋,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
林默站起身,走到窗前。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一丝微光,但最黑暗的时刻还未过去。我们得赶在警方行动前去救陈阳。吴世勋知道事情败露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
就我们两个人苏雨晴担忧地问。
林默转身看着她：你已经冒了够多险了。这次我一个人去。
少来这套英雄主义。苏雨晴翻了个白眼,没有我,你连那地方的结构图都没有。她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组建筑平面图,梁氏康复中心,三层建筑,地下一层。陈阳很可能被关在地下特殊监护区,那里没有监控,进出需要指纹识别。
林默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搞到这些的
我有我的渠道。苏雨晴神秘地笑了笑,比如陈阳的姐姐认识那里的前保安主任。
他们迅速制定了计划：利用黎明时分守卫最松懈的时刻潜入,苏雨晴负责黑入安保系统制造混乱,林默则趁机救出陈阳。同时,苏雨晴会确保所有证据准时在六点发送给媒体和省厅。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六点整证据都会自动发布。苏雨晴严肃地说,所以就算我们...失败了,'夜枭'也跑不掉。
林默点点头,突然伸手握住苏雨晴的手：如果这次能活着回来,我请你吃最好的牛排。
苏雨晴的手温暖而坚定：一言为定。不过我要最贵的那种。
四点三十分,他们驱车来到康复中心附近。这是一栋现代风格的白色建筑,四周环绕着高大的围墙和茂密的绿化带,看起来宁静而高雅,谁能想到地下藏着怎样的罪恶
林默和苏雨晴从后方围墙翻入,避开了正门的警卫。苏雨晴熟练地撬开一扇侧门锁,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入建筑内部。
监控室在一楼走廊尽头。苏雨晴小声说,指了指方向,给我五分钟黑进系统。
林默点点头,隐藏在阴影处警戒。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一个保安慢悠悠地巡逻过来。林默屏住呼吸,贴在墙边。就在保安经过的瞬间,他一记手刀精准击中对方颈部,保安无声地瘫软下去。
好了。苏雨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系统已入侵,地下的门禁会在三十秒后失效。但小心,我扫描到地下至少有六个热源——都是成年男性。
林默握紧手枪,快步走向电梯。电梯需要员工卡才能启动,但苏雨晴已经远程破解了。随着一声轻响,电梯门滑开,林默走了进去。
地下层的空气冰冷而干燥,带着消毒水的气味。电梯门一开,林默就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走廊上交谈,腰间明显别着手枪。
林默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两枪。消音手枪只发出轻微的噗噗声,两人应声倒地。他迅速前进,检查两侧的房间。大多数是空的,直到尽头那扇厚重的金属门。
透过门上的小窗,林默看到了陈阳。他比视频中更加憔悴,被束缚在一张特制病床上,身上连着各种监控仪器。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调整输液袋。
林默一脚踹开门,在医生反应过来前一枪击中他的肩膀。医生惨叫倒地,林默已经冲到陈阳床边。
陈阳！是我,林默！他低声呼唤,迅速解开束缚带。
陈阳虚弱地睁开眼睛,嘴唇干裂：林...默不...快走...这是陷阱...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地下层。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我们得走了！林默扶起陈阳,却发现他太虚弱,几乎无法站立。
放下他,林警官。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吴世勋站在那里,身后是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卫,你比我预期的来得早。
林默举枪对准吴世勋：游戏结束了,'教授'。证据已经发给省厅和媒体,天亮前全世界都会知道'夜枭'的真面目。
吴世勋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也许吧。但在那之前,我至少可以完成一件事。他拿出一把手术刀,走向陈阳,亲眼看着陈家的血脉在我手中断绝。
林默挡在陈阳前面,枪口纹丝不动：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开枪啊。吴世勋冷笑,但你知道后果吗我的儿子——赵志明会确保你余生都在监狱里度过。而苏雨晴,那个勇敢的小记者...你觉得'徐毅'现在在哪
林默的血液瞬间凝固——苏雨晴有危险！
就在他分神的瞬间,吴世勋突然扑了上来。手术刀划过林默的手臂,枪掉在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医疗设备。警卫们举枪瞄准,却不敢贸然射击。
吴世勋虽然年长,但身手异常敏捷。一记肘击打得林默踉跄后退,手术刀再次刺来。林默勉强闪避,刀锋划破他的衬衫,在胸口留下一道血痕。
你根本不明白！吴世勋怒吼,眼中燃烧着疯狂的仇恨,他们夺走了我的一切！妻子,女儿,我的人生！陈阳的父亲开枪时甚至没有犹豫！
林默抓住机会,一记重拳打在吴世勋腹部,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所以你就杀害无辜制造恐怖袭击这和当年害死你家人的暴徒有什么区别
吴世勋挣扎着爬起来,脸上的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扭曲的仇恨：区别就是,我会赢！
他猛地按下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整个地下层突然响起机械运转的声音,走廊尽头的安全门开始缓缓关闭。
自毁系统启动。吴世勋狞笑着,十分钟后这里会充满神经毒气。你可以试着逃出去,但带着陈阳不可能。
说完,他突然冲向门口。警卫们掩护他撤退,向林默开枪射击。林默不得不寻找掩护,眼睁睁看着吴世勋逃出安全门。
林默...陈阳虚弱地呼唤,别管我了...快走...
闭嘴。林默咬牙扶起他,我们一起来的,就一起走。
他拖着陈阳向门口移动,但安全门已经关闭了大半。就在这时,耳机里突然传来苏雨晴的声音：林默！坚持住！我在破解安全系统！
几秒钟后,安全门的关闭突然停止了,还剩下不到半米的缝隙。快！我最多能维持三十秒！苏雨晴喊道。
林默用尽全力,半拖半抱地把陈阳带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