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屏幕上妻子柳如烟和她学长宋明远的合照发呆。两人站在公司年会的红毯前,肩并肩,笑得灿烂。照片本身没什么特别,但柳如烟手臂上那条手链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我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周年礼物。
玩手机呢柳如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迅速锁屏,装作若无其事：嗯,看新闻。
她走过来,顺手把包扔在沙发上：我今晚有个客户要见,可能回来晚些。
又是这样。三个月来,她有客户要见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回来,身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男士香水味。
好,路上小心。我点点头,伸手去拿遥控器。
你不问我见谁吗她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需要问吗工作上的事,我不想打扰。
柳如烟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你最近变了,以前你会问个不停。
以前你说我问太多像查户口。我笑了笑,现在我改了。
她抿着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我静静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直到大门关上,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打开手机,那张合照仍然刺眼。柳如烟的微博下面,宋明远留言：时光荏苒,你依然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我和柳如烟是在大学毕业三年后经人介绍认识的。她当时在一家公关公司做助理,我刚在建筑事务所站稳脚跟。我们恋爱一年后结婚,平淡却幸福。
三个月前,柳如烟的公司接了金融投资集团的项目,宋明远作为客户代表与她对接。得知他是柳如烟的大学学长后,我曾邀请他来家里吃饭,那天柳如烟前所未有地精心准备了一桌菜。
饭桌上,宋明远谈笑风生,讲述他在华尔街的经历,柳如烟听得入迷。而我,一个普通的建筑工程师,只能不时附和几句。
那顿饭后,一切开始变化。柳如烟频繁加班,周末也时常外出谈项目。手机设了密码,洗澡时也带进浴室。偶尔接电话时,声音轻柔得不像平常的工作态度。
最开始,我疯狂质问,但换来的只是她的厌烦：韩墨,你能不能成熟点我是在工作！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敏感。直到上周,我在朋友王琦的婚礼上偶遇宋明远。他与另一个女人相谈甚欢,看到我时有些尴尬。
韩先生,好久不见。他主动与我握手。
宋总也来参加王琦的婚礼我问。
王总是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他笑了笑,如烟今天没来
当他直呼我妻子名字时,我心里一沉：她说有工作。
宋明远表情微妙：是吗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我以为她今天休息。
回家后,我问柳如烟今天去哪了,她淡淡回答：公司加班啊,项目快截止了。
看着她疲惫但神采奕奕的样子,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晚上,柳如烟洗澡时,我拿起她的手机。密码已经换了,但我知道她的习惯——总是用我们的纪念日做密码。试了几个日期后,手机解锁了。
微信置顶是宋明远的对话框。我随意翻了几条,心如刀割：
今天下午可以来接我吗
好想你,明天见
昨晚的事,别太内疚,顺其自然
还有更多暧昧不清的对话。我放下手机,冷汗直流。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关上手机,回到沙发上,装作看电视。柳如烟擦着头发走出来,看了我一眼：你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明天早上做什么早餐给你吃。
她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消失：明天不用了,我早上有个早会。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觉得婚姻如此可笑。
那晚起,我决定不再纠缠,不再质问,而是静静观察,同时准备好失去她的心理准备。
2
柳如烟最近变了。
以前她总是抱怨我不关心她的工作,现在我不问了,她反而开始主动提起。晚饭时,她试图向我解释金融项目的进展,我只是随意点头。
这个项目很重要,可能要加班到月底。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嗯,注意身体。我夹了一筷子青菜,最近工作忙,别累坏了。
她愣了一下：你不生气我加班
我笑了笑：为什么要生气工作重要。
柳如烟皱起眉头：韩墨,你真的变了。
我这是成长。我平静地说,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更独立、更自信吗
她沉默了。
当晚,我装作睡着后,听见柳如烟在阳台小声打电话：我今天回来得早些...不,他没说什么...他最近变得很奇怪,不闹了...好吧,明天见。
第二天早上,柳如烟起床时,我已经做好了早餐。平底锅里的荷包蛋刚刚好,面包烤得恰到火候。
你起这么早她惊讶地问。
睡不着,顺便做点吃的。我把早餐放在她面前,多吃点,别饿着。
柳如烟看着餐桌,欲言又止。最终,她只是小声说了句谢谢。
吃完早餐,我帮她拿好包：路上小心。
你今天不上班吗
晚些去,有个设计方案需要修改。我靠在门边,对了,你晚上几点回来我好准备晚餐。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不用了,我...我可能要加班。
好。我点点头,没再多问。
送走柳如烟后,我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自己的事情。我最近接了个私活,是朋友王琦推荐的一个别墅设计项目。这意味着额外收入,也是我给自己未来做的准备。
中午,王琦打来电话：老韩,晚上一起吃饭
你小子刚结婚,不用陪老婆我笑着问。
她跟闺蜜逛街去了。王琦说,太子酒店,六点,几个老同学聚聚。
我犹豫了一下：行,我去。
挂了电话,我忽然想起太子酒店正是柳如烟公司经常举办活动的地方。不过,她说今晚加班,应该不会在那里。
晚上六点,我按时到达太子酒店。刚进大堂,就碰见了公司的同事张明。
韩工,也来吃饭他惊讶地问。
我点点头：跟朋友聚会,你呢
项目庆功宴。张明笑道,柳经理今天的发言太精彩了,整个活动都很成功。
我心里咯噔一下：柳经理
就是您夫人啊,张明笑着说,今天下午的金融峰会,她代表公司发言,会后还有个小型庆功宴。您不知道吗
我强笑着点头：知道,只是忘了时间。她在哪个厅我去看看。
张明指了指右侧：翡翠厅,不过已经结束了,可能人都走了。
我谢过他,往翡翠厅方向走去。厅内确实已经空了,服务员正在清理。
转身准备离开时,我听见旁边休息区传来熟悉的笑声。拐角处,柳如烟和宋明远并肩坐在沙发上,两人举杯相碰,气氛融洽。
我站在原地,看着妻子脸上那种我许久未见的明媚笑容。宋明远说了句什么,她笑得前俯后仰,然后自然地靠在了他肩上。
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或许,这段婚姻的结束早有预兆。
正想悄悄离开,柳如烟却抬头看见了我。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迅速从宋明远肩上直起身子。
韩墨她惊慌失措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宋明远也看见了我,表情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韩先生,好巧。
我平静地走过去：是啊,挺巧的。我听说有个庆功宴,特意来看看。
柳如烟慌乱地解释：项目结束了,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嗯,恭喜。我淡淡地说,不打扰你们了,我朋友在等我。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看柳如烟的表情。
走到电梯前,柳如烟追了上来：韩墨,等一下！我可以解释......
我按下电梯按钮：不用解释。工作上的应酬,我理解。
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急切地说,我和宋学长只是同事关系！
电梯门打开,我走了进去：好,我相信你。
柳如烟还想说什么,电梯门已经关上了。我看着数字一层层跳动,心里出奇地平静。
3
王琦见我脸色不对,递来一杯酒：遇到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一口气喝完：没事,工作上的事。
少来,王琦拍拍我肩膀,认识这么多年,你有事瞒得过我
我犹豫片刻,还是将今晚的事告诉了他。
王琦叹了口气：我前几天就想告诉你,但又怕你多想。上周我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见过他们,挺亲密的。
我苦笑：看来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打算怎么办王琦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沉默片刻,你帮我留意下公司最近有没有外派项目,我想出去透透气。
王琦点点头：有个新加坡的项目正缺人,要考虑吗
多久
三个月起步,表现好可能延长。
我想了想：行,帮我推荐一下。
晚饭后,我故意在外面多呆了会儿。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屋里灯火通明,柳如烟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门立刻站起来。
你去哪了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她的语气既担忧又带着些许责备。
我脱下外套挂好：和朋友吃饭,手机没电了。
韩墨,她深吸一口气,今天的事我想解释清楚。
我走到厨房倒了杯水：不用解释,我相信你。
柳如烟跟到厨房：我和宋明远真的只是工作关系,今天是项目结束,大家都在庆祝......
我知道。我打断她,你不是一直说我控制欲太强吗现在我不干涉你的社交圈了。
她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放下水杯,我尊重你的社交自由,你也别管我和谁吃饭。这样不是更好吗
柳如烟脸色变了几变：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没有。我走向卧室,我只是按你的要求做了调整。
她急忙跟上来：韩墨,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我最近忙项目,忽略了你,但......
我挺好的。我打断她,拿起睡衣,我要洗澡了。
走进浴室,关上门,我靠在门上深呼吸。外面,柳如烟的脚步声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走远了。
洗完澡出来,卧室灯已经关了,柳如烟背对着我躺在床的另一侧。我轻手轻脚地上床,背对着她躺下。
韩墨,黑暗中,她突然开口,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说：困了,睡吧。
第二天一早,我比闹钟响还早醒来。柳如烟还在熟睡,我小心翼翼地起床,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然后去厨房做早餐。
手机震动,是王琦发来的信息：项目通过了,下周一去公司报到,准备好资料。
我回了个谢谢,然后把早餐摆上桌：荷包蛋、烤面包、煎培根,还有一杯鲜榨橙汁。
柳如烟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看见餐桌愣住了：你这是......
早餐。我招呼她坐下,趁热吃。
她小心翼翼地坐下,看着丰盛的早餐：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习惯了。我吃了口面包,对了,下周我要出差。
柳如烟手中的叉子一顿：出差去哪
新加坡,公司新项目。
多久
三个月,可能更长。
她放下叉子：这么久为什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我喝了口橙汁：昨天才确定的。
三个月......柳如烟咬着嘴唇,能不能推掉我们......
推不掉。我抬头看她,怎么,你希望我留下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低声说：当然希望你留下,你是我丈夫。
我笑了笑：工作重要,你不是一直这么说吗
柳如烟沉默了。早餐在沉默中结束,她起身去换衣服准备上班,我留下来收拾餐桌。
临出门前,她突然回头：周末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我点点头：好。
送走柳如烟后,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律师朋友发了条信息：有时间吗我想咨询一下离婚相关事宜。
4
周末来得太快,我刚收拾好行李,柳如烟就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两个精致的袋子,脸上带着少见的笑容。
买了你喜欢的红酒,还有牛排。她走进厨房,开始忙碌,今晚我下厨,咱们好好聊聊。
我静静地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这是结婚后难得的场景。柳如烟很少下厨,更别说专门为我准备晚餐了。
晚上七点,餐桌上摆满了菜肴：煎牛排、蔬菜沙拉、蘑菇汤。红酒已经醒好,烛光映照着柳如烟精心打扮的面容。
尝尝看她期待地看着我。
我切了一块牛排放入口中：味道不错。
她松了口气,给我倒上红酒：最近工作顺利吗
还行。我简单回答,你呢
项目结束了,轻松多了。她犹豫了一下,韩墨,我想跟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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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她：我也有话要说。
柳如烟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最近我忽略了家庭,特别是你。我太投入工作了,但这不代表我不爱你。
我放下刀叉：柳如烟,我们结婚多久了
三年零四个月。她不假思索地回答。
三年来,我们一起经历了什么
柳如烟愣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我注视着她,我们一起度过了什么难忘的时刻一起实现了什么梦想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即回答。
我们的婚姻,我轻声说,是不是只剩下了形式
柳如烟放下酒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不是一直很好吗
很好我苦笑,你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吗知道我上个月升职了吗知道我妈上周住院了吗
她脸色变得苍白：你妈住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发信息给你了,你回了'知道了',然后再没下文。
柳如烟似乎想起了什么,羞愧地低下头：我...我那天在开会......
不只是那天。我叹了口气,是每一天,每一次。你总有更重要的事,而我,永远排在最后。
不是的！她急切地反驳,我只是...只是工作太忙了。
我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给她。照片里,柳如烟和宋明远在一家高档餐厅举杯庆祝,亲密无间。
这是王琦上周在凯悦酒店见到的。我平静地说,他说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在谈工作。
柳如烟脸色煞白：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我打断她,我了解你,比你想象的要了解。你是个有野心的人,而我,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你在胡说什么！她声音有些颤抖,我从没嫌弃过你！
也许吧。我喝了口红酒,但宋明远能给你的,我给不了。名利、地位、豪车别墅,还有和上流社会交往的机会。
柳如烟沉默了。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三年了,我继续说,我们的账户始终分开,你的奢侈品越来越多,而我们共同的储蓄却没增加过。你说要等事业稳定了再要孩子,但你的目标一个接一个,永远没有尽头。
柳如烟眼中泛起泪光：你是在指责我自私吗
不,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轻声说,你有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利,我不怪你。
那你想怎样她哽咽着问。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离婚协议。房子归你,车子归我,其他财产各自所有。
柳如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文件：你疯了吗就因为我最近忙,你就要离婚！
不是因为你忙。我摇头,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再是彼此生活中的重要部分了。
胡说！她猛地站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爱你,我一直爱你！
是吗我苦笑,那你能告诉我,最近一次你主动关心我是什么时候最近一次你为我做的事是什么
柳如烟张嘴想反驳,却又哑口无言。
你看,我轻声说,连这些最基本的问题都答不上来。
我只是......她哽咽道,我只是太投入工作了......
不,我摇头,你是投入到宋明远身上去了。我查了你的通话记录,过去三个月,你们几乎每天都通话,时间最短的也有半小时。
柳如烟脸色惨白：你监视我
不,是你太不小心了。我打开手机备忘录,明远洗面奶、明远鞋码42、明远生日3月18......
这些都是我在柳如烟手机备忘录里看到的内容。
这些...这些只是工作记录。她慌乱地解释。
我苦笑：工作需要记录他的洗面奶品牌
柳如烟沉默了,眼泪无声滑落。
签字吧,我推过离婚协议,我下周就要去新加坡了,一切干净利落地结束对我们都好。
5
柳如烟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我不会签的！我不同意离婚！
我静静地看着她的爆发,心里已经没有太多波澜：不签也可以,那就等我回国后走司法程序。
韩墨,她哭着走到我面前,跪了下来,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知道错了,我可以改......
我扶她起来：柳如烟,你没有错。人各有志,我们只是不合适而已。
不,我们很合适！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我爱你,一直都爱你！
爱不是嘴上说说的。我轻轻抽出手,是日复一日的陪伴和在乎。
柳如烟哭得更厉害了：我确实和宋明远走得近了些,但我们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他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让我感觉被重视,被欣赏......她抽泣着说,但我从没想过背叛你！
你已经背叛了。我平静地说,也许不是身体上的,但你的心早已不在这个家了。
柳如烟突然抱住我：给我三个月时间,就三个月！等你从新加坡回来,如果你还是想离婚,我不会再阻拦。
我犹豫了。
就当是为了我们三年的感情,她恳求道,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看着她哭肿的眼睛,我叹了口气：好吧,三个月。但我要你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和宋明远断绝所有私人联系,只保留必要的工作往来。
柳如烟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我答应你。
我会知道的。我提醒她,别以为可以瞒过我。
她擦干眼泪：我保证。你什么时候出发
周二早上。
我送你去机场。
我摇头：不用了,公司会安排。
接下来的两天,柳如烟像变了个人似的,殷勤备至。她早起做早餐,晚上等我回家,甚至帮我收拾行李。但每次我看向她,总能捕捉到她眼中的迷茫和矛盾。
周一晚上,我整理最后的行李时,柳如烟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我头也不抬地说。
明远...宋明远今天联系我,说项目有些收尾工作需要我处理。她小心翼翼地说,我该怎么回复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是公关经理,自己决定。但记住我们的约定。
她点点头,离开了卧室。
不一会儿,我听到她在阳台打电话：项目已经结束了,收尾工作让张助理去做吧...不,我最近很忙...对不起,我不能再和你私下见面了......
我继续收拾行李,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下楼,王琦已经在楼下等着。柳如烟坚持要送我到楼下,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叮嘱我注意事项。
新加坡天气潮湿,记得带伞......
胃药放在左边口袋了,别忘了按时吃......
有空给我发消息,我会等你回来......
到了楼下,她突然紧紧抱住我：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我轻轻推开她：保重。
上了王琦的车,我没有回头。车子启动后,王琦瞟了我一眼：真不后悔
不后悔。我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只是有些累。
其实,王琦犹豫了一下,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上周末,我和丽丽去度假村,看到柳如烟和宋明远在一起。
我心里一沉：一起度假
王琦点点头：他们住在同一栋别墅。
我沉默了。原来,柳如烟撒的谎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你还要给她三个月时间吗王琦问。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轻声说：不用了。
到了机场,我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柳如烟：我改变主意了,律师会联系你。保重。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走向安检口。
从此,我与柳如烟的三年婚姻,画上了句号。
6
新加坡的日子比我想象的要忙碌。项目团队有来自各国的工程师,每天都有无数设计和会议要处理。这也好,让我没时间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一个月过去了,我的手机一直保持飞行模式。除了工作邮箱,我切断了所有与国内的联系。王琦偶尔会发些信息过来,都是工作上的事,从不提柳如烟。
直到那天,王琦发来一条特殊的信息：柳如烟找到公司来了,问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她看起来很憔悴。
我只回了一个字：谢。
又过了一周,王琦再次发信息：宋明远出事了,被爆出操纵股市,已经被带走调查。
我停下手中的工作,这消息倒是出乎意料。但我很快收拾好情绪,回复道：与我无关。
王琦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律师的邮件,说柳如烟一直不肯签字,还试图通过各种关系找到我。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律师回复：如果三个月内她仍拒绝签字,我们可以走诉讼程序。
我回信：那就等三个月后再说。
两个月过去了,项目接近尾声。设计获得了客户高度评价,公司提出希望我留在新加坡分部工作,薪资翻倍。
我答应考虑,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一天晚上,结束加班回到酒店,前台递给我一个包裹：今天有人送来的。
我接过包裹,看了眼寄件人信息——柳如烟。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回到房间,我犹豫了很久才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本相册,记录了我们从相识到结婚的点点滴滴。最后一页,是我们的结婚照,照片上我们笑得那么灿烂。
照片下面,是柳如烟的字迹：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在新加坡XX酒店等你。
我合上相册,坐在窗前发呆。新加坡的夜景很美,高楼林立,灯火辉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座陌生的城市,如果没有爱人陪伴,再美又有什么意义
但柳如烟,还是我的爱人吗
我拨通了王琦的电话：宋明远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王琦沉默了一会儿：被判了十五年。他供出了很多同伙,但从没提过柳如烟。
她参与了吗
据说没有。宋明远特意说明她不知情。
我又问：她最近怎么样
听说辞职了,一心找你。王琦停顿了一下,老韩,你不会又心软了吧
我苦笑：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挂了电话,我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新闻。果然,宋明远的案子闹得很大,牵连了不少人,但确实没有柳如烟的名字。
看着相册上留下的酒店地址,我终于做了决定。
半小时后,我站在XX酒店门前。这是家普通商务酒店,不如我住的五星级酒店豪华,但胜在安静。
前台告诉我柳如烟的房间号后,我乘电梯上楼,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柳如烟站在那里,一身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没有化妆,头发随意扎起,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看到我,她愣住了,然后眼泪瞬间涌出：你真的来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柳如烟侧身让我进去：进来说吧。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摆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看样子她一直在这里工作。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开口问道。
我知道你在哪个项目,就挨个找了这个区域的酒店。她抿了抿嘴,找了一个多星期才找到。
我坐在桌前的椅子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见你,想当面道歉,想......她深吸一口气,想挽回我们的婚姻。
7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女人,很难把她和记忆中那个光鲜亮丽的柳如烟联系起来。
可以给我倒杯水吗我开口道。
柳如烟连忙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手微微发抖：你还好吗
挺好的。我接过水杯,项目很成功,公司想让我留在新加坡。
她脸色微变：你...打算留下
还没决定。我喝了口水,你呢辞职了
柳如烟点点头：辞职了。宋明远的事情后,公司对我有些...避嫌。虽然我没有参与他的违法行为,但还是受到了牵连。
你知道他在做违法的事
不知道。她摇头,我只是被他的能力和魅力迷住了,从没想过他会......
我放下水杯：所以,你们确实有过越界行为
柳如烟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有过...一次。酒店那次之后。我很后悔。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还是感到一阵刺痛。
所以,你背叛了我。我平静地说。
我知道道歉没用,她哽咽道,但我真的很后悔。那次之后我就清醒了,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要背叛我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知道...也许是虚荣心作祟。宋明远很会说话,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很特别。而你......
而我太平凡。我接过她的话,不够优秀,不够出色,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不是的！她急切地否认,是我太贪心了,被表面的东西蒙蔽了双眼。
我笑了笑：在我看来,你只是选择了更好的选择。这很正常。
韩墨,柳如烟走到我面前跪下,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曾几何时,这个女人是我的全部,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而现在,她跪在我面前求原谅,我却感到一种奇怪的平静。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这两个月我过得很好。没有猜疑,没有背叛,也没有自卑。我重新找回了自我。
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你是说...我们真的没有可能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什么来新加坡
来找你啊。
不,我是说真正的原因。你可以发邮件,可以打电话,为什么一定要飞过来
柳如烟咬着嘴唇：因为...因为我想证明给你看,我是认真的。我辞去了工作,卖掉了我的车和奢侈品,用这些钱租了这个房间,决定一直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她指了指墙上的日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周了。
我看了眼日历,确实被标记了二十多天。
你做这些,是想感动我
不是。她摇头,我是想重新认识你,认识真正的韩墨,而不是我过去眼中那个平凡的、可有可无的丈夫。
这回答倒是出乎我意料。
柳如烟继续说：这段时间,我看了你的设计作品集。以前我从没认真看过,现在才发现你是个多么有才华的人。你的设计理念,你对细节的把控,你对环境的考量,都让我惊叹。
我没想到她会对我的工作如此了解。
我还联系了你的朋友和同事,了解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做了什么,喜欢什么。她拿出一个笔记本,我记下了很多,希望有一天能补偿你。
我接过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我的事情：喜欢的食物、颜色、电影,工作上的成就,甚至我小时候的经历。
你...做了很多功课。我有些惊讶。
是的。她点头,我想真正了解你,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只关注我自己的世界。
我合上笔记本：所以你现在对我了解了,然后呢
然后......她犹豫了一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过去的错误。如果你决定留在新加坡,我愿意放弃国内的一切,陪你在这里重新开始。
我笑了：你之前不是最怕离开熟悉的环境吗
怕,但为了你,我愿意尝试。她真诚地说,韩墨,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如果能重来,我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柳如烟,你知道信任一旦破裂,要重建有多难吗
知道。她站到我身后,但我愿意花时间,哪怕是一辈子,去重建你对我的信任。
我转身看着她：如果我说考虑一下,你会等吗
会！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多久,我都会等。
我点点头：给我一周时间。一周后,我会给你答复。
离开酒店时,柳如烟送我到电梯口：等你的答复。
回到自己酒店,我给王琦发了条信息：帮我查查柳如烟最近的动向,越详细越好。
王琦很快回复：你见她了
嗯,想了解真相。
第二天,王琦发来一份详细报告：柳如烟确实辞职了,卖掉了车子和大部分贵重物品,关闭了所有社交账号,像是与过去彻底切断了联系。最重要的是,她曾主动联系警方,提供了一些宋明远案件的线索,帮助警方扩大了调查范围。
看完报告,我发信息问：你觉得她是真心悔改吗
王琦回复：不知道,但至少行动上是认真的。不过老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要为自己考虑。
8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这七天里,我没有再去见柳如烟,而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项目即将结束,公司高层再次找我谈了留任的事,开出了更好的条件。
考虑得怎么样总监问我,我们真的很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笑笑：再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最后期限到了,我收拾好东西,开车前往柳如烟住的酒店。一路上,我的心情异常平静,似乎已经为自己的决定做好了准备。
到了酒店,我直接上楼敲响了她的房门。开门的柳如烟明显消瘦了不少,但气色比上次好了些。看到我,她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和忐忑。
你来了。她轻声说,侧身让我进去。
房间还是那么简单,但收拾得很整齐。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和一些资料,似乎她一直在忙碌着什么。
在做什么我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找工作。她解释道,我的积蓄快用完了,需要一份工作维持生活。
我挑了挑眉：在新加坡找
嗯。她点头,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打算留在这里一段时间。重新开始。
我在椅子上坐下：打算做什么工作
公关或市场相关的。她递给我一份简历,但可能需要从基层做起。毕竟语言和当地经验都是问题。
我浏览着她的简历,发现她把过去的高管经历淡化了,更强调了具体工作能力和经验。这倒是个务实的做法。
我做了决定。我抬头看她。
柳如烟紧张地咬着嘴唇,等待我的宣判。
我接受了公司的offer,会留在新加坡继续工作。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调整好情绪：恭喜你。我相信你会在这里有更好的发展。
至于我们......我深吸一口气,我想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柳如烟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是说......
从朋友开始,慢慢来。我平静地说,不要抱太大期望,也不要操之过急。我需要时间重新认识你,你也需要时间真正了解我。
她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别急着谢我。我轻声说,这条路不会容易。你得证明给我看,你已经改变了,而且这种改变是持久的。
柳如烟用力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第一步,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签了它。
她接过文件,是离婚协议书。
看到她脸上的震惊,我解释道：我说从朋友开始,是认真的。我们的婚姻已经结束了,如果将来有缘分再续前缘,那也是全新的开始。
柳如烟愣在那里,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你...你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我看着她的眼睛,这是我的条件。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拿起笔,颤抖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我收起协议,从现在开始,我们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没有夫妻关系带来的义务和责任。你可以选择留下来继续你的计划,也可以回国重新开始。这完全取决于你。
柳如烟擦干眼泪：我会留下来,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重新认识自己。
我点点头：这是个好的开始。
起身准备离开时,我又转过身：对了,如果你还在找工作,我们公司市场部正好在招人。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
她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但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找到工作。
随你便。我点点头,保重。
走出酒店,我深深吸了口气,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无论未来如何,至少此刻,我为自己做出了决定。
两个月后,我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到了柳如烟。她穿着简单的职业装,正在和一个外国人交谈。看到我,她微微点头示意,但没有过来打招呼。
后来我才知道,她找到了一家小型公关公司的工作,从客户经理做起。薪水比在国内时少了一大半,但她似乎很满足。
我们偶尔会在周末见面,一起吃个饭,看场电影,或者只是在海边散步。像两个普通朋友一样,聊工作,聊生活,但很少提及过去。
你后悔吗有一天晚上,她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好后悔的。你呢
后悔曾经的愚蠢,但不后悔现在的选择。她微笑着说,我从没想过自己可以独立生活,现在却发现,这种感觉很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逐渐找回自我的女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也许,有些关系需要先破碎,才能重建得更加坚固。
今晚月色真美。我轻声说。
柳如烟转头看我,眼中带着笑意：是啊,很美。
9
一年后,我升任新加坡分部设计总监,负责东南亚区域的项目拓展。工作越来越忙,但也越来越有成就感。
柳如烟也有了自己的发展。她凭借专业能力和中文优势,成为公司对接中国市场的骨干,收入虽然不如从前,但她看起来比以前更加从容自信。
我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既不像普通朋友那样疏远,也没有更进一步。有时我会想,这样的状态是否就是最好的安排。
直到那天,王琦突然发来信息：老韩,你让我查的事查清楚了。
几个月前,我委托王琦调查宋明远案件的细节,特别是柳如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一方面是出于好奇,另一方面也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只是无辜受牵连。
怎么说我回复。
复杂。简单来说,她确实没参与违法行为,但她知道宋明远在做的事不太对劲,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我皱了皱眉：有证据吗
有她和宋明远的几段对话记录。宋明远试图拉她入伙,但被拒绝了。不过,她没有举报他。
这个消息让我心情复杂。一方面,柳如烟确实没有参与违法；另一方面,她选择了沉默,这本身就是一种纵容。
我决定当面问她。
周末,我们约在海边的一家餐厅吃饭。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海面上,景色宜人,但我的心情却不太平静。
你有心事柳如烟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直接开门见山：我查了宋明远的案子。
她的表情僵住了,放下手中的刀叉：然后
我知道你没有参与他的违法行为,但你知情却没有举报,对吗
柳如烟沉默了很久,最后点了点头：是的。
为什么
因为软弱,因为自私。她苦笑,当时我已经意识到我们的关系不对,但还没完全脱身。他告诉我他在做的事情'有点灰色',暗示我不要多问。我选择了沉默,直到案发。
你后来为什么要主动联系警方
她抬起头：因为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没有参与,但我的沉默某种程度上助长了他的行为。我想做正确的事,哪怕会带来麻烦。
我注视着她：你知道这事曝光后,可能会影响我们之间刚刚建立的信任吗
知道。她平静地说,但我不想再有秘密。如果这意味着我们要结束,我接受。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曾经的柳如烟会极力辩解,会找各种借口,但现在的她似乎真的改变了。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我怕你会就此离开,不给我任何机会。她直视我的眼睛,但现在我意识到,关系建立在谎言上是没有未来的。
我沉默了。这一年里,我们慢慢重建了某种关系,但这个新发现又让我心生疑虑。
韩墨,她轻声说,如果你决定结束,我理解。但请你相信,我现在是真的改变了。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完美的人不存在,完美的关系也不存在。重要的是,面对错误时的态度和成长的方向。
我需要时间思考。我最终说道。
她点点头：我尊重你的决定。
接下来的一周,我们没有联系。我把自己埋在工作中,试图理清思绪。直到公司年会那天,我看到柳如烟远远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我上台领奖。
领完奖,我径直走向她：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要领奖,想来看看。她微笑,恭喜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吗
10
柳如烟愣了一下,随后展颜一笑：当然记得,浦东那家小餐馆,你点了一份番茄炒蛋,我嫌弃你小气,你却说那是你最爱吃的家常菜。
我没想到她记得如此清楚,连细节都没落下。当年那家小餐馆确实不起眼,我带她去时,她脸上的失望几乎掩饰不住。但她还是勉强陪我吃完了那顿饭。
明天有空吗我问,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有空,当然有空。
第二天,我开车带她来到新加坡的一家小餐馆。这家店不在繁华地段,装修朴素,但招牌上写着家乡味道几个中文字。
进门后,浓郁的中餐香气扑面而来。我点了番茄炒蛋、家常豆腐和几个家常小菜,和当年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一模一样的菜单。
柳如烟环顾四周,眼中泛起泪光：你找了这么久
我点点头：想找一个和当年差不多的地方,找了好几周。
为什么她轻声问。
因为我想从头开始。我看着她的眼睛,不是从朋友做起,而是从第一次约会开始,重新认识对方。
柳如烟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低下头,用纸巾轻轻擦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说什么。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这一年,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柳如烟,自立、坚强、诚实。也许她犯过错,但她勇于面对,并且真正改变了自己。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是说......
我想说,我深吸一口气,我愿意再次爱上现在的你。
柳如烟哭得更厉害了,泪水打湿了餐巾纸,她哽咽着说：我不配......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我轻声说,爱情从来不是交易,也不是审判。它只是两个不完美的人,愿意一起面对生活的决定。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害怕,害怕自己会再次让你失望。
我也害怕。我坦然道,但如果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番茄炒蛋端了上来,红红的番茄搭配金黄的蛋,色泽诱人。我夹了一筷子给她：尝尝,看看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吗
她尝了一口,摇摇头：不一样,这个更好吃。
我们相视而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第一次约会,但又截然不同。那时我们都年轻气盛,怀揣着美好幻想；如今我们历经风雨,更加珍惜眼前人。
晚饭后,我们沿着海边散步,夜色渐深,海风轻拂。
韩墨,柳如烟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我想对你承诺一件事。
什么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诚实面对。不再有谎言,不再有隐瞒。
我笑了笑：这就够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柳如烟轻声问：我们算是复合了吗
不,我摇头,我们不是复合,而是重新开始。过去的已经过去,从今天起,我们是全新的两个人,开启全新的关系。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重新开始...这感觉很好。
海边的灯塔亮了起来,温暖的光芒划破夜色,为迷途的船只指引方向。也许我们的爱情就像那道光,曾经熄灭,如今重燃,照亮彼此的前路。
我牵起她的手：回家吧。
家她有些迷惑。
我租了新公寓,我解释道,如果你愿意,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不过这次,每个人都要保持独立,有自己的空间和生活。
柳如烟笑了：这主意不错。
三个月后,我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宣誓重新开始。没有繁文缛节,只有几个要好的朋友见证。王琦作为我的伴郎,不停地摇头：你这家伙,真是犯贱。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不是犯贱,是成长。
柳如烟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没有奢华的婚纱,没有昂贵的珠宝,但在我眼中,她比任何时候都美丽。
我不会再搞砸了。宣誓后,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如果搞砸了,我微笑着回答,我们就一起收拾残局,然后继续前行。
两年后,我被调回国内,负责公司的全国业务。柳如烟也找到了一份顾问工作,专门帮助中小企业制定海外营销策略。我们的生活忙碌而充实,偶尔会有争执,但都能坦诚沟通,共同解决。
有时我会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但已经不再感到揪心。那段经历就像一道伤疤,提醒着我们曾经的错误和成长。
某个周末,柳如烟收拾旧物时,找出了那本我从新加坡带回的相册。她翻开最后一页,指着我们的结婚照问：还要保留吗
我接过相册,认真地看了看那张照片,然后合上相册：留着吧,提醒我们珍惜现在的幸福。
柳如烟靠在我肩上,轻声说：韩墨,谢谢你给了我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搂住她的肩膀：其实,我们都给了彼此重新开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