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她是个聋子,经得大师指点,500次擦肩而过后,会得到幸福的姻缘。
他是个瞎子,靠算命维持生活。某天,突然来了一个念头,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最近犯小人’
犯小人瞎子丝毫没有在意,他这一身不弱于人的功夫等闲之辈无需惧之。
刚收起龟壳,肩膀就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哎呦！谁啊！手一松,龟壳又散落一地
抬头等了许久,无人回应,瞎子只好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
一个路人看不下去了,帮忙捡起龟壳放到了瞎子手里,因此瞎子也不知道这场小人之祸要长达两年之久
这一世,她表面是个严肃的老师,实则是个爱听八卦的小女人。喜欢穿梭于各种场合听八卦,课堂上,就算学生用很小的声音说话,她也能听见。
他表面是个一本正经的律师,实则是个碎嘴子,毒舌,每天不是在吐槽就是在吐槽的路上,朋友们恨不得避而远之。
1、聋女求姻缘
阿瑶跪在月老庙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额头抵着冰凉的石板。香炉里的檀香缭绕上升,在她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烟雾。
二八年华,本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可村里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娶一个聋女。
月老爷爷,求您给阿瑶指条明路吧。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三年前那场高烧夺走了她的听力,也夺走了她作为正常人的生活。父亲为了给她治病卖掉了家里最好的两头牛,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她的听觉。从那以后,村里人看她的眼神总是带着怜悯和避讳,仿佛她的聋会传染似的。
姑娘,要求姻缘吗
……
阿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抬起头,看见一位老尼姑正慈祥地看着她。老尼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她的耳朵,做了个询问的手势。
阿瑶点点头,比划着自己听不见。老尼姑了然一笑,从袖中取出签筒递给她。
阿瑶虔诚地摇晃签筒,一支竹签啪地落在地上。老尼姑捡起来看了看,眉头舒展,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取来纸笔,在上面画了几幅简单的图画：一个太阳、一座桥,两个肩膀相碰的人,旁边还有小小的五串铜钱、一个回头看的女子被打上叉,还有树桩上的两个年轮。
阿瑶盯着这些画看了许久,突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今天白天,在天桥上,肩膀相撞的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有缘人,不要回头,两年之内,撞500次后就能得到姻缘。
她感激地向老尼姑叩首,从怀里掏出仅有的几文钱想要捐给庙里。老尼姑却摇摇头,只取走了一文钱。
阿瑶眼眶发热,再次拜谢后离开了月老庙。山路上,她小心翼翼地收好那张画满符号的纸,像是捧着无价的珍宝。
2、盲人算命师
祁远在天桥摆好算命摊时,东方的天空才刚泛起鱼肚白。他熟练地铺开写有神机妙算的布幡,将三枚铜钱和龟壳整齐地摆在面前的小桌上。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对这套流程已经烂熟于心。十年前那场灾难不仅夺走了他的视力,也带走了他的家人。为了活下去,他拜了一位老算命先生为师,学会了这套谋生的本事。
今日辰时,宜占卜问卦。祁远自言自语道,手指轻轻抚过龟壳上的纹路。突然,他心血来潮,决定给自己算一卦。
铜钱在龟壳中叮当作响,落在桌面上。祁远摸索着铜钱的正反面,眉头渐渐皱起。
坎为水,艮为山...水山蹇（jiǎn）卦,犯小人他摇摇头,不以为意。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真有小人也奈何不了他这身功夫。
正在他准备收起龟壳时,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
哎呦！谁啊！手一松,龟壳和铜钱散落一地。他抬头望向四周,等待一个道歉,却久久无人回应。
这位先生,我帮您捡起来吧。一个好心的路人蹲下身,将散落的龟壳和铜钱放回陈明手中。
多谢这位兄台,不知方才撞我的是何人祁远‘看着’有人的方向
一个年轻姑娘,穿着粗布衣裳,已经走远了。路人回答,她好像没听见您喊她。
祁远皱了皱眉,心想这大概就是卦象中说的小人了。不过一次冲撞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将龟壳重新摆好,等待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3、固执的追寻
第二天辰时,阿瑶早早地来到了天桥。她按照老尼姑的指示,站在桥头等待。太阳渐渐升高,桥上行人多了起来。阿瑶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睛不停地扫视过往的人群。
突然,她看到了昨天那个算命瞎子。他依然坐在昨天的位置,面前摆着龟壳和铜钱。阿瑶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砰！
这一次她撞得用力些,算命先生的龟壳再次散落一地。
又是你！祁远恼怒地喊道,昨日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今日又来
阿瑶听不见他的斥责,只是按照图画上的指示,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她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目光,但她牢记老尼姑画的那个大大的叉——不要回头。
第三天,下雨了。阿瑶披着蓑衣来到天桥,却发现算命先生没有出摊。她失望地在雨中站了许久,直到衣服湿透才回家。
第四天,天晴了。阿瑶再次来到天桥,看到算命先生已经摆好了摊子。她像前两天一样,装作不经意地撞上去。
哎哟！祁远这次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撞得一个趔趄,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瑶依然没有回头,快步离开。她能感觉到算命先生的愤怒,但她相信月老的指示不会错。
十天过去了,祁远开始感到不安。这个神秘的小人每天准时出现,无论他如何防备都会被撞到。他开始尝试不同的路线去天桥,甚至绕远路,但总能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被那个无声的女子撞上。
莫非真是命中注定的劫数祁远摸着被撞得生疼的肩膀,喃喃自语。
4、无奈的妥协
一个月后,祁远决定换个地方摆摊。他选择了城南的一家茶馆门口,这里人来人往,应该能避开那个古怪的女子。
这位先生,算命多少钱一个粗犷的男声问道。
祁远正要回答,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疼痛从右肩传来。
又是你！他几乎要跳起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阿瑶当然听不见他的质问。她只是按照老尼姑的图画,每天寻找那个算命先生的身影。今天她找遍了天桥没见到人,便一路打听,终于在这家茶馆门口找到了他。
祁远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他总不能对一个女子动手,何况对方似乎真的听不见。
半年过去了,祁远尝试了各种方法躲避这个小人——换地方、改变出摊时间、甚至请人护送。但无论如何,那个沉默的女子总能找到他,然后给他一记结实的肩膀撞击。
罢了罢了,既然是命中劫数,我认了。祁远终于放弃抵抗。他开始在肩膀处加垫厚布,至少这样被撞时不会那么疼。
有时候,在被撞之后,他还会对着空气说几句话：姑娘,你为何日日撞我若是有冤仇,不妨明说。
阿瑶当然听不见这些。她只是忠实地执行着月老的指示,一天一天地数着撞肩的次数。她在家里的小本子上画正字,已经画满了好几页。
已经499次了,两年之期快到,可阿瑶的姻缘却迟迟不来,她想着过两天要不要再去庙里一趟。
第二天,村里突然来了个媒婆,说是受一位算命先生所托,来向阿瑶提亲。
算命先生阿瑶的父亲惊讶地问,他认识我家阿瑶
媒婆摇摇头：不认识。只说这两年一直被一个聋女撞肩膀,想来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阿瑶听到这个消息,眼泪夺眶而出。她跑进房间,从枕头下取出那张已经泛黄的纸,上面老尼姑画的图画依然清晰可见。太阳、桥、相碰的肩膀、禁止回头的女子,还有树桩上的两个圈——月老真的没有骗她！
婚礼定在两个月后,正好满两年之期。
婚礼那天,阿瑶穿着大红嫁衣,坐着牛车前往祁远家。路上,一个小孩突然的哭声惊了拉车的牛。牛车失控地冲向路边,正好撞上了出门迎接新娘的祈远,两人双双坠入河中。
5、第500次
祁司远坐在高档餐厅的角落,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身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双眸冷静而专注,整个人散发着精英律师特有的沉稳气质。
张总,从法律角度来说,您这个决定确实存在风险。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合同第三十七条明确规定了竞业禁止条款,如果您执意要这么做,我建议至少修改这三个地方...
表面上看,祁司远是标准的精英律师形象——理性、克制、专业。谁能想到他此刻内心正翻涌着疯狂的吐槽。
'天啊,这位张总脑子里装的是豆腐吗这么明显的法律漏洞都敢踩要不是看在律师费的份上,我真想把他按进面前的南瓜汤里清醒清醒！'祁司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而且他领带的颜色跟西装完全不搭,这种审美是怎么混进商界的'
祁律师,就按您说的办。对面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您真是帮了大忙了。
这是我的职责。祁司远微微颔首,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送走客户后,祁司远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好友的电话。
喂,老周我跟你说,我今天又遇到个奇葩客户！他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语速快得像连珠炮,这位张总居然想绕过竞业禁止条款直接挖对手公司的技术团队！他以为法律是他家定的啊我跟他解释的时候,他那表情就像第一次听说'法律'这个词的原始人...
祁司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边吐槽一边用叉子戳着盘子里剩下的甜点,完全没注意到他附近还有别人。
颜书瑶看似专注地在批改学生试卷,实际上耳朵早就竖了起来。她今天穿了件米色高领毛衣,黑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整个人散发着严肃教师的气场。
但谁能想到,这位看似不苟言笑的语文老师,此刻内心正雀跃不已。
'哇,这个律师小哥的反差也太大了！'颜书瑶借着扶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偷瞄的目光,'刚才跟客户谈话时一副高冷精英范儿,现在打电话居然这么话痨,连人家领带颜色都要吐槽,太可爱了吧！'
她假装在批改作文,实则一字不漏地听着祁司远的单口相声。当听到他模仿客户说话时夸张的语调,颜书瑶差点笑出声,赶紧用咳嗽掩饰过去。
...最绝的是他最后还问我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胜诉！祁司远继续对着电话滔滔不绝,我当时就想说,您当这是买彩票呢要不要我再给您算个命...
半小时后,祁司远终于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他招手结账,整理好公文包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颜书瑶也收拾好教案和作业,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起身向门口走去。
命运般的,两人在餐厅门口狭路相逢。祁司远推门时不小心碰到了颜书瑶,她手中的书、教材还有一摞试卷啪嗒都掉在地上。
抱歉,是我的失误。祁司远立刻蹲下身帮忙捡拾,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律师形象。
没关系。颜书瑶也蹲下来,两人的手在捡最后一本书时不小心碰到一起,同时像触电般缩回。
祁司远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女士的长相——清澈的杏眼,小巧的鼻尖,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给人一种既严肃又温柔的矛盾感。
您是老师祁司远将捡起的语文教材递给她,随口问道。
是的,高中语文。颜书瑶接过书,突然眨眨眼,顺便说一句,我认为您对那位张总的评价很准确,特别是关于他像'第一次听说法律的原始人'那部分。
祁司远瞬间石化。
您...您都听到了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从竞业禁止条款到领带颜色批判,一字不落。颜书瑶推了推眼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别担心,作为一名专业的八卦收集者,我会保密的——前提是您告诉我那个案子的后续发展。
祁司远张了张嘴,又闭上,生平第一次,这位法庭上叱咤风云的精英律师,竟然语塞了。
6、滤镜破碎
颜书瑶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外,手指紧紧攥着文件夹边缘,指节泛白。门内传来校长和教导主任的谈话声,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但凭借她多年练就的八卦听力,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事必须压下来,传出去对学校声誉影响太坏了。校长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那孩子说的很可能是真的,监控显示那天晚上李老师确实......
没有确凿证据！校长打断教导主任,李老师带出过多少竞赛获奖学生家长委员会那边会怎么看
颜书瑶胸口一阵发闷。三天前,高三女生林小雨红着眼圈来找她,说物理老师李国栋在晚自习后以辅导为名对她动手动脚。十六岁的女孩吓得浑身发抖,连完整句子都说不出来。
颜老师,您一定要帮帮小雨。班长陈悦昨天悄悄告诉她,小雨爸妈在外地打工,她跟奶奶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颜书瑶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请进。
推开门的瞬间,校长和教导主任脸上不自然的表情证实了她的猜测——他们在掩盖这件事。
颜老师啊,有什么事吗校长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关于林小雨反映的李老师性骚扰一事,我认为学校应该立即启动调查程序。颜书瑶开门见山,将文件夹放在校长桌上,这是小雨的书面陈述,还有同班同学的证词。
教导主任尴尬地咳嗽一声：颜老师,这事需要慎重处理,毕竟关系到一位资深教师的声誉......
也关系到一个女学生的清白和安全。颜书瑶声音平静,但眼神锐利,如果学校不采取行动,我将帮助小雨和家长寻求法律途径。
校长的脸色瞬间阴沉：颜老师,你这是在威胁学校
不,我只是陈述事实。颜书瑶推了推眼镜,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四十条,禁止对未成年人实施性侵害行为。学校有义务保护学生免受教职工的性骚扰。
办公室陷入沉默。颜书瑶知道自己的话像一把刀,划破了那层虚伪的平静。
给我三天时间。校长最终妥协,如果调查属实,学校会严肃处理。
走出办公室,颜书瑶长舒一口气。但她清楚,学校所谓的调查很可能只是走过场。掏出手机,她拨通了好友苏梦的电话。
梦梦,你上次说的那个很厉害的律师朋友,能介绍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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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远站在律所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车水马龙,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今天下午要见一个新客户,据老周说是他女友闺蜜的朋友,一个要为受骚扰学生维权的老师。
'希望不是那种热血上头的理想主义者。'他在心里嘀咕,'校园性骚扰案最难取证,十有八九会和解收场。而且老师告学校简直是......'
祁律师,您的客户到了。助理敲门通报。
祁司远迅速调整表情,换上专业冷静的面具：请她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的身影让祁司远瞬间僵住——米色风衣,黑发挽髻,那副似曾相识的细框眼镜。餐厅里那个听了他全部吐槽的女老师！
您好,我是颜书瑶。她伸出手,目光坦率,苏梦介绍我来找您咨询一个案件。
祁司远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天啊怎么会是她！她还记得我吗那天我吐槽了多少蠢话她会不会当众揭穿我'他机械地握住那只手,触感温暖干燥。
祁司远。请坐。他示意对面的椅子,声音刻意压低以显得更专业,苏梦简单提过,是关于校园性骚扰
颜书瑶坐下,从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夹：我班上一位16岁女学生指控物理老师性骚扰。学校试图掩盖,我想了解如何通过法律途径保护她。
祁司远专注聆听,不时点头。颜书瑶陈述条理清晰,关键细节一个不落,完全不像他预想中情绪化的样子。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衬得她专注的眼神格外明亮。
'她认真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这个念头突然蹦进祁司远脑海,吓得他赶紧低头看文件掩饰。
关键问题是证据。祁司远推了推眼镜,有监控吗
有,但只拍到李老师把小雨单独留在办公室,没有直接证据。颜书瑶皱眉,但有好几个学生证实,李老师经常以辅导为名留女生单独相处,而且......
她凑近一些,压低声音：我打听过,前年有个转学的女生也遭遇过类似情况,只是当时没人敢站出来。
祁司远注意到她说打听时眼中闪过的狡黠,突然意识到这位严肃女教师私下里可能是个八卦高手。这个发现让他莫名感到一丝亲切。
这类案件确实棘手。他翻开笔记本,但并非无解。如果能找到更多受害者或证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笔记本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客户领带像被门夹过的彩虹这案子蠢得我想撞墙对方律师说话像含着土豆......
颜书瑶的目光显然也落在了那些字上。祁司远感到一阵热血涌上脸颊,迅速合上笔记本。
抱歉,那是......他罕见地词穷了。
很精准的描述。颜书瑶嘴角微扬,特别是'像含着土豆'那个,我完全能想象那种场景。
祁司远怔住了。她没嘲笑他,反而......认同
我认为你的专业能力不会因为这些小习惯打折扣。颜书瑶认真地说,就像我不会因为爱听八卦就教不好语文。
两人对视一秒,同时笑了起来。祁司远感到一种奇特的轻松,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
好吧,回到案件。他重新打开笔记本,这次不再掩饰边缘的吐槽笔记,我建议分三步走......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祁司远详细分析了法律途径、证据收集策略和可能的结果。颜书瑶专注地记笔记,不时提出犀利问题。
你真的很擅长这个。咨询结束时,颜书瑶由衷地说。
祁司远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是我的工作。如果你决定继续,我很乐意代理这个案子。
我需要和小雨及她的监护人商量,但个人很倾向请你帮忙。颜书瑶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其实我认出你了,餐厅那天。
祁司远的心跳漏了一拍：我......
我喜欢真实的你。颜书瑶突然说,在法庭上义正言辞的大律师,私下却是个爱吐槽的话痨,这反差......挺可爱的。
祁司远感到耳朵发烫,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好在颜书瑶已经转身走向门口。
我会尽快给你答复。她回头笑了笑,顺便,你笔记本上关于'像被门夹过的彩虹'那条,我完全同意。
门关上了,祁司远呆立原地。几分钟后,助理探头进来：祁律师,下一个客户在等......哇,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
闭嘴。祁司远抓起一个文件夹遮住脸,去给我倒杯冰水。
助理偷笑的表情告诉他,这事明天就会成为律所八卦头条。但奇怪的是,祁司远发现自己并不像往常那样在意。
他脑海中回荡着颜书瑶那句我喜欢真实的你,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7、专业与温柔的碰撞
祁司远推开咖啡厅的门,冷风夹杂着咖啡香扑面而来。他扫视一圈,在靠窗的角落发现了颜书瑶的身影。她面前摊着几份文件,正低头写着什么,一缕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发梢,映出淡淡的金棕色。
'她头发放下来真好看。'这个念头突然闯入脑海,祁司远赶紧摇摇头,快步走过去。
抱歉,我迟到了。他放下公文包,注意到颜书瑶今天没穿惯常的严肃套装,而是换了一件浅蓝色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颜书瑶抬头微笑：刚到五分钟而已。她指了指面前的两杯咖啡,给你点了美式,猜你不加糖
猜对了。祁司远有些意外她会记得自己的口味,心头掠过一丝暖意。他脱下西装外套挂好,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和一堆资料,我整理了类似案例的判决书,可以作为参考。
两人开始梳理林小雨案件的细节。祁司远专注地分析法律要点,修长的手指不时在键盘上敲击,眼镜后的双眸锐利如鹰。
关键在于证明李老师的行为构成性骚扰,而不仅是'过度关心'。他调出一份文件,根据《妇女权益保障法》第四十条...
颜书瑶托腮听着,眼中闪烁着惊讶和钦佩。法庭上的祁司远和餐厅里那个话痨判若两人,这种反差让她忍不住想笑。
怎么了祁司远注意到她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颜书瑶抿嘴一笑,你在法庭上一定很厉害。
祁司远耳根微热,低头假装整理文件：职业需要而已。
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祁司远在便签纸上随手记下思路,写着写着,笔尖不自觉地开始跑偏：
校长的回应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李国栋的辩护律师长得像只愤怒的仓鼠
这咖啡太苦了,像在喝惩罚
颜老师,你看这条法律适用...祁司远抬头递出便签,突然意识到自己写了什么,慌忙想收回,却为时已晚。
颜书瑶已经接过便签,目光扫过那些字句。祁司远屏住呼吸,等待嘲笑或鄙夷的到来。
愤怒的仓鼠颜书瑶突然笑出声,太形象了！那个张律师鼓着腮帮子说话的样子确实像！
祁司远愣住了：你...认识他
当然,他代理过我们学校一起劳动纠纷。颜书瑶神秘地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他和副校长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她做了个暧昧的手势。
祁司远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说他们...
嘘——颜书瑶竖起食指抵在唇前,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翻开给祁司远看,我记录了所有校园八卦,按人物和事件分类,还做了交叉索引。
祁司远接过本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却条理分明地记录着各种校园秘闻：王主任和财务李姐每周三下午在空教室……高三化学组挪用实验经费买茶叶校长儿子高考作弊证据...
这...这简直是情报部门的档案啊！祁司远惊叹。
教书十年练就的技能。颜书瑶调皮地眨眨眼,学生以为压低声音我就听不见,其实整个教室的悄悄话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空气中流转。祁司远感到一种奇特的轻松,好像终于可以卸下伪装。
说回案子,颜书瑶收起笑容,我联系到了前年转学的那个女生,她愿意作证。
祁司远眼前一亮：太棒了！这能建立行为模式证据...
他们重新投入工作,但气氛已经不同。祁司远不再刻意过滤自己的吐槽,颜书瑶也时不时分享她打听来的情报。两人配合默契,像合作多年的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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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后,区教育局会议室。
祁司远整理领带,深吸一口气。对面坐着校长、李国栋和他的律师——那位愤怒的仓鼠。颜书瑶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偶尔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
基于上述证据和两位受害者的证词,祁司远声音沉稳有力,我方认为李国栋老师的行为已构成对未成年学生的性骚扰,要求校方立即解除其职务,并向我的当事人林小雨公开道歉并赔偿精神损失。
校长脸色铁青,李国栋则不断擦汗。他的律师试图反驳,但在祁司远缜密的法律分析和确凿证据面前,所有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小时后,校长签下了调解协议。
走出教育局大楼,初夏的阳光明媚得刺眼。林小雨和她的奶奶红着眼圈向祁司远和颜书瑶道谢。
谢谢祁律师！谢谢颜老师！女孩声音哽咽,我没想到真的能...
这是你勇敢站出来应得的结果。颜书瑶轻轻拥抱她,下学期李老师不会再出现了。
目送祖孙俩离开,祁司远长舒一口气,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三个星期的紧张准备,无数个熬夜研究案例的晚上,此刻终于有了回报。
我们赢了。颜书瑶转向他,眼中闪烁着光芒。
是啊,赢了。祁司远不自觉地露出真诚的笑容,不再是那种职业化的表情。
庆祝一下颜书瑶提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其实...祁司远犹豫了一下,我知道一家小众书吧,环境安静,咖啡也不错。如果你...
墨香书吧颜书瑶眼睛一亮。
祁司远惊讶地点头：你也知道
我最喜欢的地方！颜书瑶兴奋地说,周末经常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也是！祁司远难掩惊喜,我总坐在二楼靠窗那个角落...
有绿植和台灯的位置颜书瑶接话,那是我常坐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看来我们擦肩而过很多次了。祁司远柔声说。
下周日下午我约了朋友在那里读书,颜书瑶状似随意地说,如果你有空...
有空。祁司远回答得太快,赶紧补充,我是说,刚好那天没有安排。
颜书瑶抿嘴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他们并肩走向地铁站,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祁司远发现自己竟然期待起周日的约会——虽然他不确定那算不算约会。
但他确定的是,这个表面严肃实则八卦的女老师,已经悄然闯入了他的世界。而她似乎并不讨厌他话痨和爱吐槽的一面,这感觉...出奇的好。
8、情感萌芽
祁司远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又删除,已经重复了十几遍。周日书吧的非约会过去三天了,颜书瑶发来的邮件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祁律师,学校想请你来给高三学生做个法制讲座,主题是未成年人保护法相关。如果你有兴趣,时间可以商量。——颜书瑶
'这只是一个工作邀请,别想太多。'祁司远对自己说,却忍不住点开颜书瑶的朋友圈,想找些回复灵感的线索。她的动态很少,大多是分享书籍和偶尔的校园风景。最新一条是上周拍的墨香书吧窗边的绿植,配文周日的阳光与书。
没有他的身影,但祁司远注意到照片边缘隐约可见的咖啡杯——是他那天点的拿铁。
祁律师助理敲门探头,王主任找您讨论张总的案子。
让他等十分钟。祁司远快速回复邮件：很高兴接受邀请,下周四下午如何主题我可以准备未成年人保护法与学生日常生活相关的案例。
点击发送后,他深吸一口气,整理领带走向会议室,却抑制不住嘴角上扬。
教师办公室里,颜书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发件人名字,她迅速放下红笔,差点碰翻茶杯。
哟,这么激动,谁的信息啊语文组的林妍老师凑过来,眼尖地瞥见屏幕,祁律师就是上次帮小雨打赢官司的那个帅哥律师
只是工作邮件。颜书瑶把手机扣在桌上,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发热,学校邀请他来做讲座。
哦～工作～林妍拖长音调,就是那个让你周日突然'有事',抛下我们逛街之约的'工作'
那不一样！颜书瑶声音提高了几度,引来办公室其他老师好奇的目光,她赶紧压低声音,那次是讨论案件后续...
讨论到书吧去了林妍挑眉,瑶瑶,我们认识十年了,你撒谎时右眼会眨得比较快。
颜书瑶下意识摸了下右眼,换来林妍胜利的轻笑。她无奈地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精装笔记本,翻到最新的一页给闺蜜看。
好吧,我承认他有点...特别。
林妍看着页面上整齐记录的祁律师语录,瞪大了眼睛：
他说法条时眼睛会微微发亮,像夜空里的星星。
他吐槽当事人时鼻翼会轻轻翕动,像只生气的兔子。
他喝咖啡不加糖,但会偷偷吃我点的提拉米苏...
天啊颜书瑶！林妍捂住嘴,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啊！
胡说什么！颜书瑶啪地合上本子,只是...观察素材。说不定以后写小说用得上。
随你怎么说。林妍意味深长地笑着走开,但别忘了上次的教训,别太快交心。
颜书瑶的笑容僵了一瞬。她轻轻抚摸笔记本封面,没有回应。
9、暗藏心意的生日准备
讲座当天,祁司远提前一小时到达学校。他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反复调整领带角度。
'放松,只是场普通讲座。'他对自己说,却忍不住检查演讲稿第十遍。纸页边缘已经写满了小字：校长致辞像老式拖拉机启动第三排那个打瞌睡的男生头快栽到地上了我说话有那么无聊吗。
祁律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书瑶穿着浅灰色西装套裙,头发优雅地挽起,比平时更加正式,却衬得她脖颈线条格外优美。
颜老师。祁司远迅速把演讲稿翻到空白面,一切准备就绪。
学生们很期待。颜书瑶微笑道,特别是听过小雨的事后,很多人对法律产生了兴趣。
他们一起走向礼堂。祁司远注意到颜书瑶走路时挺直的背脊和优雅的步态,完全不同于咖啡厅里那个放松八卦的她。
礼堂里坐满了高三学生。校长做了简短介绍后,祁司远站上讲台。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但一进入专业领域,声音立刻变得沉稳有力。
今天我想和大家聊聊法律如何保护你们的日常生活。他放下讲稿,走到学生中间,比如,你们知道在微信群里传播同学照片可能侵犯肖像权吗
学生们发出惊讶的议论。祁司远顺势讲了个生动案例,引得全场大笑。他瞥见颜书瑶站在侧门边,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顿时信心倍增。
再比如,如果老师以惩罚为由让你们留校到很晚...祁司远故意停顿,看到几个学生坐直了身体,这可能构成变相体罚,你们有权向教育局反映。
讲座比预计延长了半小时,学生们提问踊跃。结束后,不少学生围着祁司远继续咨询。他耐心解答每一个问题,余光却不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祁律师,太精彩了！校长热情地握着他的手,以后能不能每学期都来
荣幸之至。祁司远礼貌回应,终于看到颜书瑶从人群中走来。
你的案例太接地气了,连最调皮的学生都听入迷了。她眼中带着真诚的赞赏。
祁司远感到一阵莫名的喜悦：多亏你邀请我。
他们并肩走出礼堂,秋日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斑驳光影。一个抱着文件的女生匆匆跑过,差点撞到颜书瑶。祁司远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又迅速收回,仿佛被烫到一般。
谢谢。颜书瑶低头整理衣襟,掩饰泛红的脸颊。
颜老师！林妍突然出现,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教务处找你确认月考安排。
我马上去。颜书瑶转向祁司远,稍等我一下好吗我送你到校门口。
祁司远点头,趁她离开时溜达到宣传栏前。一张生日祝福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祝陈悦同学生日快乐！下面小字写着日期：10月28日。
'那不是后天吗'祁司远想起陈悦是林小雨案件的班长,也是颜书瑶的得意门生。他掏出手机查了查日历,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看和颜书瑶的聊天记录——她曾在闲聊中提到和陈悦同一天生日。
久等了。颜书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颜老师,你生日是10月28日祁司远脱口而出。
颜书瑶惊讶地眨眨眼：你怎么...哦,陈悦的海报
你提过和她同一天生日。祁司远装作随意地问,有什么庆祝计划吗
没什么特别的。颜书瑶微笑,年纪大了,对生日没那么在意了。
才二十七就叫年纪大祁司远挑眉。
你怎么知道我二十七岁颜书瑶突然停下脚步。
祁司远耳根发热：呃...教职工介绍栏
颜书瑶若有所思地点头,没有拆穿学校网站只显示教龄不显示年龄的事实。
在校门口分别时,祁司远突然转身：颜老师,周六有空吗我想请教你一些...关于校园法律案例的问题。
周六我生日,不过下午有空。颜书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老地方
墨香书吧,下午三点。祁司远点头,心跳加速,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回律所的路上,祁司远拨通了一个古董书商的电话：那本《新月集》初版还在吗对,泰戈尔签名的那本...我马上付定金。
周六中午,颜书瑶站在衣柜前,已经换了三套衣服。手机响起,是林妍的信息：生日约会愉快！记得拍帅哥律师的照片！
不是约会！颜书瑶对着手机自言自语,最终选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和白色开衫——祁司远曾在闲聊中提过喜欢这个颜色。
她提前半小时到达书吧,却发现祁司远已经坐在他们常坐的角落,面前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看到她时,他立刻站起身,西装笔挺得像是要去参加庭审。
生日快乐。祁司远递上较小的礼盒,先打开这个。
颜书瑶小心拆开包装,是一枚精致的银杏叶书签,叶脉清晰可见,被永久保存在透明树脂中。
上次听你说秋天最喜欢银杏...祁司远声音有些紧张,我就想...
太美了！颜书瑶由衷赞叹,你怎么知道我需要新书签
你上次用的那张购物小票已经快烂了。祁司远笑道,推过第二个更大的礼盒,这个...希望你喜欢。
颜书瑶解开丝带,掀开盒盖的瞬间倒吸一口气——泰戈尔《新月集》1924年初版,扉页上有诗人的亲笔签名。
这...这不可能买到！她手指颤抖地轻抚书页,我找了多少年...
我有个收藏古籍的朋友。祁司远轻声说,记得你说过这是你母亲生前最爱的书。
颜书瑶猛地抬头,眼眶泛红：我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在讨论林小雨案件时。祁司远回忆道,你说'我妈妈常说,孩子如新月,纯净无暇,就像泰戈尔写的那样'。
颜书瑶怔住了。她自己都不记得曾说过这句话。母亲去世十年后,很少有人记得她曾是个文学教授,更没人知道她最爱泰戈尔。
谢谢。她声音哽咽,紧紧抱住那本书,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祁司远只是微笑,目光温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之间的桌面上,那枚银杏书签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10、情感突破
祁司远盯着办公桌上的日历,3月15日被红笔圈了出来。他的生日。往年这个日子他都是独自吃顿好的了事,但今年不同——颜书瑶昨晚发信息说有个小礼物要送他。
'别抱太大期望,可能她只是出于礼貌。'祁司远对自己说,却第三次检查手机确认没有漏掉她的消息。
祁律师助理敲门探头,前台说有您的快递。
祁司远皱眉,他没订购任何东西。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盒,盒中躺着一枚手工书签——薄如蝉翼的天然云母片上,细密地绘制着一幅微型法庭场景,背面用清秀的字迹写着正义之言,掷地有声。
没有署名,但祁司远立刻知道是谁。他小心地捏起书签,在阳光下转动,云母片折射出七彩光芒,法庭场景仿佛活了过来。他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厉害。
哇,好精致的书签！助理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女朋友送的
不是。祁司远迅速收敛笑容,恢复专业表情,只是一个朋友。下午的客户到了吗
打发走助理,他立刻给颜书瑶发信息：书签收到了,很精美,谢谢。打完后删了又改,最终只发出去一个简短的感谢,生怕显得太热情。
颜书瑶的回复很快到来：喜欢就好。云母片是我去年野外考察时收集的,一直没想好做什么用。今天放学后有空吗墨香书吧
祁司远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心跳加速。这算约会吗还是只是朋友见面他深吸一口气回复：七点可以吗下午有个案子要结。
发完信息,他小心翼翼地将书签放进钱包夹层,而不是和钢笔一起插在胸袋——那太显眼了,会被同事调侃。整个下午,他每隔一会儿就忍不住摸一下钱包确认书签还在。
放学铃声响起,颜书瑶收拾教案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些。
颜老师今天有约会班长陈悦狡黠地问。
只是见个朋友。颜书瑶轻咳一声,你们把《红楼梦》前二十回的批注下周一交上来。
学生们一片哀嚎,但颜书瑶已经快步走出教室。她拐进洗手间,对着镜子重新梳理头发,又涂了一层淡淡的唇膏。镜中的女人眼睛发亮,脸颊微红,完全不像平时严肃的语文老师。
'冷静点,只是送个生日礼物而已。'她对自己说,却无法忽视胸腔里那只扑腾的小鸟。
墨香书吧的灯光温暖如常。颜书瑶推门而入,立刻看到祁司远坐在他们常坐的角落,正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毛衣,显得肩膀格外宽阔,眼镜后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
她走近时,祁司远迅速合上笔记本,但颜书瑶还是瞥见了边缘密密麻麻的小字：她会不会觉得书签太简陋我该不该准备回礼今天她头发放下来了真好看...
久等了吗颜书瑶在他对面坐下,故意不去戳穿那些小字。
刚到。祁司远撒谎道,实际上他已经坐了一个小时,换了三个位置才选定这个既能看清门口又不显得太急切的位置。
服务生送来他们常点的咖啡和一块小蛋糕,上面插着一支蜡烛。
生日快乐。颜书瑶轻声说,虽然简单了些。
祁司远怔住了。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还准备了蛋糕。他笨拙地吹灭蜡烛,喉咙突然发紧。
谢谢,我...很久没过生日了。
为什么颜书瑶好奇地问。
祁司远沉默片刻,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已布满乌云,远处传来闷雷声。
十岁那年,父母在我生日当天宣布离婚。他声音平静,手指却不自觉地敲打桌面,两人为谁该带我而争吵,最后谁都没出现。我在空荡荡的家里等到半夜,蛋糕上的奶油都化了。
颜书瑶的心揪了一下。她伸手想握住他的,又犹豫地缩回,改为推过蛋糕：那今天我们一起把它吃完,不留一点。
祁司远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脆弱,随即又戴上那副专业面具：不必同情我,已经过去很久了。
不是同情。颜书瑶坚定地说,是庆祝。庆祝你成为现在这个优秀的人——虽然有时候话太多。
祁司远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暴雨倾盆而下,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窗上。
看来要困在这里一会儿了。颜书瑶看向窗外,雨水已经模糊了整个世界。
我不介意。祁司远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尴尬地补充,我是说,这里环境很好,适合...
适合八卦颜书瑶调皮地眨眨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本子,我收集了全校老师的生日和星座,想不想知道教导主任为什么特别照顾音乐老师
祁司远凑近一些,两人头几乎相碰。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气,心跳漏了一拍。
雨下了整整两小时。他们从学校八卦聊到法律案例,从喜欢的书到童年的糗事。祁司远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地放松,那些平时只能在便签上吐槽的话,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你知道吗我选择当律师就是因为小时候看《律政俏佳人》,他自嘲地笑笑,结果发现现实中的律师既没有粉色办公室,也没那么多戏剧性的反转。
颜书瑶大笑：我当老师是因为迷恋《死亡诗社》里罗宾威廉姆斯站在课桌上的场景,结果第一年就被校长警告'不要标新立异'。
窗外的雨渐渐小了,但两人谁都没有提出离开。祁司远发现自己正盯着颜书瑶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突然有种冲动想——
祁律师！真巧啊！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祁司远转头,看到律所合伙人张主任的女儿张薇站在桌前,一身名牌,妆容精致。
张小姐。他迅速恢复职业表情,有什么事吗
爸爸让我把这个案子带给你。张薇放下一个文件袋,目光在颜书瑶身上扫了一圈,不介绍一下吗
颜书瑶,我的朋友。祁司远简短地说,颜老师,这是张薇,我们律所张主任的女儿。
颜书瑶礼貌地点头,但敏锐地注意到张薇看祁司远的眼神绝非普通同事那么简单。
祁律师,明天见哦。张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别忘了我们的午餐约会。
等她离开,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女朋友颜书瑶故作轻松地问,手指却紧紧捏着咖啡杯。
什么不！祁司远急忙否认,只是工作关系。她最近常来律所...是因为张主任想让她熟悉业务。
颜书瑶点点头,假装对这个解释很满意,但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窗外的雨停了,两人沉默地走出书吧。
谢谢你的生日庆祝。分别时祁司远轻声说。
颜书瑶微笑：生日快乐,祁司远。
回家的路上,她不断回想张薇看祁司远的眼神和那句午餐约会。理智告诉她这不关她的事,但胸口却堵着一团说不清的情绪。
11、暗恋的小动作
一周后,颜书瑶感冒请假在家。她蜷缩在沙发上,鼻子通红,面前堆着没批改完的作业。门铃突然响起,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惊讶地发现祁司远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保温桶和一叠文件。
听说你病了。他有些不自在地说,刚好...路过,带了点姜茶和我们讨论的那个案例笔记。
颜书瑶眨眨眼。从她家到律所和祁司远住的公寓完全是反方向,哪门子的路过
谢谢,进来吧。她侧身让他进门,努力掩饰嘴角的笑意。
祁司远拘谨地坐在沙发边缘,像个被叫进办公室的学生。他倒出姜茶,热气腾腾的液体散发出辛辣香甜的气息。
我自己熬的,加了红枣和枸杞。他递过杯子,对感冒很有效。
颜书瑶小啜一口,暖流从喉咙滑到胃里,整个人都舒服了许多。她注意到祁司远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熬夜了
嗯,处理一个紧急案子。祁司远揉了揉眼睛,随即想起什么似的从公文包拿出一个U盘,这是你需要的那些法律条文,我都整理好了。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学校最近遇到的法律问题。颜书瑶的鼻子不通气,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却仍然坚持批改了几份作业。祁司远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有种想把她搂入怀中的冲动。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颜书瑶开门,是同事李老师。
听说你病了,我来送课——李老师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越过颜书瑶看向屋内的祁司远,哦,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只是朋友来送资料。颜书瑶解释道,耳根却红了。
祁司远站起身,礼貌地点头：我是颜老师的法律顾问,来讨论一些学校事务。
送走李老师后,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祁司远看了看表：我该走了,你好好休息。
颜书瑶送他到门口,突然说：谢谢你专门跑来送姜茶。
说了是顺路...祁司远嘟囔着,却看到她了然的眼神,只好投降,好吧,不是顺路。但别告诉别人,我高冷律师的形象会崩塌的。
颜书瑶笑出声,随即打了个喷嚏。祁司远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擦,又尴尬地停在半空。
快回去休息。他转身离开,脚步匆忙得像在逃跑。
颜书瑶关上门,抱着保温桶傻笑了好久。这个表面高冷的律师,原来这么会照顾人。
第二天,颜书瑶感觉好多了,决定去学校。中午休息时,她精心包装了一盒进口巧克力——感谢祁司远的姜茶和笔记。
律所前台告诉她祁司远正在开会,可以把东西放在他办公室。颜书瑶轻车熟路地走向他的房间,却在拐角处听到熟悉的女声。
祁律师,别这么冷淡嘛。张薇的声音甜得发腻,爸爸都说我们很合适...
颜书瑶僵在原地,手中的礼物突然变得沉重无比。她不该偷听,但双脚像生了根一般无法移动。
张小姐,请自重。祁司远的声音冷静而疏远,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那你和那个女老师呢张薇不依不饶,我查过了,她只是个普通高中老师,家境一般...
颜书瑶再也听不下去,轻轻将礼物放在走廊的长椅上,转身离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仿佛听到祁司远在叫她的名字,但那一定是幻觉。
回到学校,颜书瑶机械地上完下午的课。放学后,手机响起,是祁司远的来电。她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最终按了静音。
'别傻了,'她对自己说,'你们只是朋友,他有权和任何人交往。'
但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呢
12、雨中告白
颜书瑶盯着手机屏幕,祁司远的名字第七次亮起又暗下。窗外雨点敲打着玻璃,像极了她杂乱无章的心跳。她把手机反扣在办公桌上,继续批改作文,红笔却在不经意间划破了纸张。
颜老师班长陈悦探头进来,您没事吧这篇《我的理想》您批了半小时了...
颜书瑶猛地回神,发现自己在同一页停留太久,墨水都晕染开了。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抱歉,老师有点走神。作业先放这儿吧。
陈悦放下作业本,却没有立即离开：那个...祁律师是不是惹您生气了
颜书瑶的手顿在半空：为什么这么问
他昨天来学校找您,听说您请假了,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陈悦歪着头,而且他今天又来了,就在校门口站着,都淋成落汤鸡了也不走。
颜书瑶的心猛地揪紧。她快步走到窗边,透过雨帘果然看到校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祁司远没有打伞,黑色西装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头发耷拉在额前,却固执地站在那里,像棵生了根的树。
他...来了多久了
至少两小时了。陈悦小声说,门卫大叔让他进来等,他拒绝了,说不想打扰您工作。
颜书瑶的喉咙发紧。两周了,自从那天在律所听到张薇的话,她一直躲着祁司远,取消了他们每周的书吧之约,信息也只回最简短的几个字。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连学生都看出了异常。
颜老师,雨越来越大了...陈悦欲言又止。
颜书瑶抓起伞冲出门去,甚至忘了穿外套。冰凉的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衬衫,但她顾不上这些。祁司远看到她时,眼睛一亮,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疯了吗站在雨里这么久！颜书瑶把伞举过他头顶,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尖锐。
祁司远的嘴唇已经有些发白,却露出一个微笑：你终于肯见我了。
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
我打了,你不接。祁司远的声音沙哑,而且...有些话必须当面说。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分不清是雨滴还是汗水。颜书瑶注意到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镜片模糊一片,整个人狼狈不堪,哪有半点精英律师的样子。
我们进去说。她伸手去拉他。
祁司远却摇摇头：就在这里。颜书瑶,我和张薇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我合伙人的女儿,那些话都是她一厢情愿。
颜书瑶心跳加速：你没必要跟我解释...
有必要！祁司远突然提高音量,引来校门口保安的侧目,这两周我快疯了,你突然不理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助理说你那天来过律所...
他语无伦次的样子与法庭上那个冷静犀利的律师判若两人。颜书瑶握伞的手微微发抖,雨水打湿了她的肩膀。
我看到她...离你很近...她小声说。
她突然凑过来,我立刻推开了！祁司远急切地解释,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讨厌一个人出现在我办公室过,尤其是她害你误会之后...
颜书瑶咬住下唇。理智告诉她应该相信他,但心底那个被前男友背叛的声音仍在低语：'别傻了,男人都一样...'
书瑶。祁司远突然叫她的名字,声音轻柔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我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假装——假装高冷,假装完美,假装不需要任何人。但和你在一起时,我第一次感到...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他摘下眼镜,雨水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没有擦拭：我不善表达,总是说错话,但有一件事我非常确定——我喜...
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他的告白。祁司远尴尬地捂住鼻子,整个人瑟瑟发抖,却还固执地站在原地等待回应。
颜书瑶突然笑了,眼泪混着雨水流下脸颊。这个傻瓜,为了解释误会,宁愿在雨里站两个小时；这个精英律师,表白时却笨拙得像高中生。他和前男友完全不同——那个人永远风度翩翩,情话张口就来,却在背后嘲笑她古板无趣。
祁司远,她深吸一口气,如果你现在不马上去换干衣服然后喝碗姜汤,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祁司远愣住了：这...这是原谅我了吗
根本没有怪你。颜书瑶小声说,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再次看错人。她抬起头,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上次恋爱,那个人说我'表面正经,私下八卦,很可笑'...
祁司远的表情瞬间阴沉：那个白痴是谁我要起诉他精神伤害！
颜书瑶破涕为笑：看,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你。她声音越来越小,你接受真实的我,从不觉得我可笑。
雨声突然变大,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祁司远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可以吻你吗他轻声问,声音有些发抖,虽然我可能感冒了,而且我们浑身湿透,这场景一点也不浪漫...
颜书瑶没有回答,而是踮起脚尖,轻轻贴上他的唇。祁司远的嘴唇冰凉却柔软,带着雨水的味道。他僵了一秒,随即小心翼翼地回应,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伞掉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但谁在乎呢
远处传来学生们的口哨声和掌声。颜书瑶红着脸退开,看到教学楼窗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学生。陈悦在最前面,比着大拇指,嘴型夸张地说：终于！
祁司远捡起伞,傻笑着看向颜书瑶：所以...我们现在是...
男女朋友。颜书瑶坚定地说,伸手拂去他脸上的雨水,前提是你马上去换衣服,否则你就要成为'因肺炎住院的男朋友'了。
祁司远笑着点头,突然打了个更大的喷嚏。颜书瑶叹了口气,拉着他往校内走：先去医务室,然后借套体育老师的运动服...
等等。祁司远从湿透的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盒子,居然还是干燥的,给你的。
颜书瑶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杏叶胸针,和她送的书签材质相同。
本来想等天气好的时候...祁司远不好意思地说,但等不及了。
颜书瑶小心地别在衣领上,银杏叶在灰蒙蒙的雨天里闪着温暖的金色光芒。
走吧,病号。她牵起他的手,先去换衣服,然后...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未来。
祁司远紧握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的光芒。雨还在下,但两人谁也没有加快脚步,就这样慢慢走在雨中,仿佛要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12、热恋期的甜蜜
颜书瑶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手上批改作业的红笔不停。嗯...然后呢她轻声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电话那头,祁司远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依然清朗有力：然后那个法官居然说我的证据链'像意大利面条一样纠缠不清'！我就回敬他——
回敬他'至少意大利面好吃,您的比喻却味同嚼蜡'颜书瑶接话,同时在一个学生作文的错字旁画了个小圈。
你怎么知道祁司远惊讶地问,随即恍然大悟,哦对,我昨晚说过一遍了。
三遍。颜书瑶轻笑,一遍在电话里,两遍是半夜你送我回家时在楼下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是不是话太多了祁司远的声音突然变得不确定,你可以直接说的,我知道自己有时候...
我喜欢听。颜书瑶打断他,放下红笔,专心握住手机,真的。以前觉得独处时间很宝贵,现在却盼着晚上和你通话。
这是实话。交往一个月来,他们几乎每晚都通话到深夜。起初颜书瑶还担心自己会厌烦,没想到反而成了每天最期待的时刻。听着祁司远从工作琐事到童年回忆,滔滔不绝地分享一切,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被信任感。
明天晚上有空吗祁司远的声音明亮起来,我们学校同事聚会,想带你去。
颜书瑶咬了咬下唇：你确定我很无趣的,不会社交...
胡说。祁司远笑道,八卦女王颜书瑶会无趣再说了,我想让他们见见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让颜书瑶心头一暖。好吧,但如果你同事不喜欢我...
不可能。祁司远斩钉截铁,他们一定会爱上你,就像我一样。
颜书瑶的脸瞬间发烫。即使交往一个月,祁司远直白的爱意表达仍让她心跳加速。她又和他闲聊了几句才挂断,发现通话时长两小时十七分钟——比昨晚短了十分钟。
放下手机,颜书瑶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精致的笔记本。这是她的祁司远语录,记录着他各种有趣的言论和习惯。今天这页写着：
3月28日,晴。司远今天说了三次意大利面比喻。每次讲述时手势都不同,第三次甚至站起来比划。他辩论时的眼睛格外明亮,像夜空中最亮的星...
合上本子,颜书瑶望向窗外。春日的夕阳将云朵染成粉红色,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晚上,颜书瑶站在镜子前已经换了三套衣服。最终选了一条藏蓝色的连衣裙,既不过分正式也不随意,搭配祁司远送的银杏叶胸针。
紧张林妍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第一次见男友同事
有点。颜书瑶调整胸针位置,他们都是有名的律师,我怕...
怕什么你可是让'冰山律师'融化的女人。林妍笑着递过酒杯,喝一口壮胆。
颜书瑶小啜一口,红酒的醇香在舌尖扩散。手机响起,祁司远已经到了楼下。
祝你好运！林妍在她身后喊道,记得观察都有谁对他抛媚眼！
楼下,祁司远一身深灰色西装,靠在车边等她。看到颜书瑶时,他的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
你今天真美。他轻声说,手指轻轻拂过她胸前的银杏叶,我很高兴你戴着它。
颜书瑶微笑：每次戴它都会想起雨中那个落汤鸡律师。
祁司远假装生气地皱眉,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车上,他简要介绍了今晚会见到的人：...最重要的是张主任,我律所的合伙人。其他人你不必太在意。
颜书瑶注意到他说张主任时嘴角的紧绷：就是...张薇的父亲
嗯。祁司远简短回应,随即转移话题,对了,今晚我可能会显得...不太一样。
什么意思
在同事面前,我通常保持比较...冷淡的形象。祁司远有些尴尬地解释,这是职业需要。但别担心,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
聚会在一家高档酒店的宴会厅举行。祁司远一进门就换了一副表情——背挺得更直,笑容收敛,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他礼貌地向同事们介绍颜书瑶,举止得体却疏离。
久仰颜老师大名。张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威严男性,目光锐利如鹰,祁律师最近工作状态特别好,原来是您的功劳。
颜书瑶礼貌微笑,感到祁司远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捏了一下。她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子正死死盯着他们——张薇,一身名牌,妆容精致,眼中的嫉妒几乎化为实质。
整个晚上,祁司远都保持着那种精英律师的克制形象,只在偶尔低头和颜书瑶耳语时,流露出真实的温柔。
张主任旁边那个秃顶一直在偷看女服务生。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而李律师的领带夹是他妻子送的生日礼物,他却和助理暧昧不清...
颜书瑶差点笑出声,赶紧假装咳嗽掩饰。她发现祁司远虽然表面高冷,眼睛却一直在观察,记下所有细节。这种双面间谍的感觉让她莫名兴奋。
回家路上,祁司远像被按下开关一样,开始滔滔不绝地复盘今晚的所有八卦。
...所以张薇和她继母不合是因为财产分配问题,而那个总看我案子的刘律师其实...祁司远说得眉飞色舞,完全不复聚会上的高冷形象。
颜书瑶笑着倾听,不时补充自己观察到的细节。两人像分享秘密的孩子一样兴奋,直到祁司远送她到家楼下。
今晚开心吗他轻声问,终于恢复了真实的自己。
颜书瑶点头：特别喜欢'双面祁律师'的表演。下次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小本本记八卦
祁司远大笑,俯身轻吻她的额头：晚安,我的八卦女王。
13、性格碰撞
接下来的两周,祁司远陷入了一个重大案件的最后准备阶段。他们见面的时间锐减,有时连电话也只能匆匆说几句。
对不起,明天的约会可能要推迟。周五晚上,祁司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明显的疲惫,这个并购案出了点问题,周末都得加班。
颜书瑶望着桌上准备好的野餐篮——她特意学了祁司远喜欢的三明治做法,还买了一瓶好酒。
没关系,工作重要。她努力掩饰失望,注意休息,别太累。
挂断电话,颜书瑶叹了口气,把食物一一放回冰箱。这不是祁司远第一次因工作取消约会,但失落感每次都一样强烈。
周六中午,她正在家批改作业,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颜老师！我是陈悦的表姐！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陈悦报的那个培训机构是骗子！他们收了钱不上课,还威胁学生！
颜书瑶立刻坐直身体：慢慢说,怎么回事
原来陈悦为了高考,报了一家号称保送重点大学的培训机构,交了五万学费。结果发现所谓名师只是大学生,课程也货不对板。要求退款时,对方却拿出了一份模糊的合同,声称已注明概不退款。
陈悦不敢告诉家里,她爸妈攒了好久的钱...女孩声音哽咽,我听说您认识很好的律师,能不能...
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颜书瑶不假思索地说。
挂断电话,她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告诉祁司远,但想到他正在处理重要案件,决定先自己了解情况。她换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按地址找到了那家位于破旧写字楼的精英教育。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刺鼻的烟味和霉味。狭窄的前台坐着个纹身男子,正玩手机。
您好,我想咨询课程。颜书瑶故作镇定地说。
男子懒洋洋地递给她一份宣传册。颜书瑶快速浏览,上面满是百分百升学率签约保过等夸张宣传。她假装感兴趣,趁机用手机拍下了墙上的营业执照和师资介绍——全都是模糊不清的复印件。
能看看教室吗她问。
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带她穿过走廊。所谓的教室只是几个简陋的隔间,墙上贴着褪色的海报。经过一个半开的储物室时,颜书瑶瞥见里面堆着成箱的空白证书和公章。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悦的学生她突然问。
男子脸色一变：你认识她
我是她老师。颜书瑶直视他,她付了五万学费,却只上了两节毫无价值的课。我要求你们立即退款。
男子的表情瞬间阴沉：少管闲事,老师。他逼近一步,我们有合同,闹到哪都不怕。
颜书瑶闻到对方身上的酒气,心跳加速,但依然挺直腰板：合同涉嫌欺诈,而且你们根本没有办学资质。如果不退款,我们会报警并联系媒体。
臭女人！男子突然暴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手机交出来！你刚才拍照了吧
颜书瑶挣扎着想抽出手,但对方力气大得惊人。恐惧像冷水一样漫上脊背,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太冲动了。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踢开。
放开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颜书瑶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祁司远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显然是直接从律所赶来的。他的眼神冷得吓人,手里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录音。
你谁啊纹身男子松开了颜书瑶,但语气依然凶狠。
祁司远,正规律师。他亮出证件,我的助理已经向教育局和市场监管局举报了你们。现在,要么立刻退款并注销公司,要么等着吃官司——顺便说一句,伪造公章是刑事责任。
男子脸色煞白,骂骂咧咧地退回里间。十分钟后,他甩给颜书瑶一个信封：里面是那丫头的钱,现在滚蛋！
走出大楼,颜书瑶的双腿还在发抖。她转向祁司远：你怎么...
陈悦的表姐联系不上你,就打给了我办公室。祁司远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太阳穴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怒气,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如果我没及时赶到...
我只是想先收集证据...颜书瑶小声辩解。
证据祁司远突然提高音量,你差点成了下一个受害者！这些骗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颜书瑶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她想解释自己只是想像他一样帮助别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两人沉默地走向停车场,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火药味。
祁司远为她打开车门,动作依然绅士,但表情冷若冰霜。颜书瑶知道,这场争吵远未结束。
13、怒火下的真心
雨点敲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模糊的水帘。车内,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将颜书瑶和祁司远隔开。自从离开那家培训机构,祁司远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只是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颜书瑶偷偷瞥了他一眼。雨水顺着他的侧脸轮廓滑下,不知是刚才淋湿的还是在冒冷汗。她想开口道歉,又觉得委屈——自己只是想帮学生,有什么错
车停在颜书瑶公寓楼下。祁司远终于转过头,眼镜后的眼睛冷得像冰。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不是拍电影,现实中坏人不会因为你正义感强就手下留情。
颜书瑶胸口发闷：我只是想帮忙收集证据...
然后呢祁司远突然提高音量,如果你出事怎么办那些人有前科你知道吗他们去年就打伤过一个要求退费的家长！
所以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颜书瑶的声音也开始发抖,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学生被骗！
我没说不该管,但要注意方法！祁司远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为什么不先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制定计划,通过合法途径...
你那么忙,连约会都没时间！颜书瑶脱口而出,随即后悔了。这不是她真正想说的。
祁司远愣住了,表情从愤怒转为受伤：所以你是在报复我取消约会
不是！我只是...颜书瑶深吸一口气,我想证明自己也能解决问题,不只是依赖你。
雨声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祁司远的表情渐渐软化,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又在半空停住。
书瑶,我生气是因为害怕。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想到你可能受伤,我就...无法思考。
颜书瑶眼眶发热。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祁司远——脆弱、坦诚,毫无保留地展示他的恐惧。
对不起。她小声说,我应该更谨慎。
我也对不起。祁司远叹气,我不该吼你。只是...请你以后多考虑自己的安全,好吗
颜书瑶点点头,突然注意到祁司远西装袖口的血迹：你受伤了
嗯祁司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哦,不是我的。刚才那家伙动手时,我可能...稍微用了点力制服他。
颜书瑶瞪大眼睛：你打架了
正当防卫。祁司远推了推眼镜,恢复了一点律师的冷静,他先动手的,有监控为证。
这个反差让颜书瑶忍不住笑了出来。精英律师祁司远居然会打架她想象他一本正经地向法官解释正当防卫的样子,笑声更大了。
笑什么祁司远佯装恼怒,但嘴角已经上扬。
没什么。颜书瑶擦掉笑出的眼泪,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吵架的样子好幼稚。
祁司远也笑了,肩膀放松下来：确实。下次我尽量不用吼的,改用辩论语气
deal。颜书瑶伸出小指。
祁司远勾住她的手指,却没有立刻松开：关于那个培训机构,我想正式起诉他们。你愿意和我一起吗你负责联系受害学生和家长,我处理法律部分。
颜书瑶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祁司远点头,用正确的方式维护正义,这才是我们的风格。
我们的风格...颜书瑶重复着,喜欢这个词的发音,好,我们一起。
雨停了。他们约定明天开始行动,祁司远坚持送她到门口。分别时,他轻轻拥抱了她,在她耳边说：以后冒险叫上我,好吗
颜书瑶把脸埋在他肩头,闻到他身上雨水和淡淡的古龙水混合的气息,点了点头。
14、爱的证据被发现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投入到这个案件中。祁司远整理法律条文和诉讼策略,颜书瑶则联系到了七个同样受骗的学生和家长。
周五晚上,颜书瑶带着厚厚一叠证词来到祁司远的公寓。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空间——整洁得近乎苛刻,书架按主题和高度排列,茶几上文件整齐分类,连拖鞋都摆放成完美的直角。
典型的强迫症律师。她小声嘀咕。
我听到了。祁司远从厨房探出头,手里端着两杯咖啡,要加糖吗
一块,谢谢。颜书瑶走向书架,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她送的那本《新月集》精装版,旁边是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们在书吧的合照,雨后初晴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肩上。
什么时候洗出来的她拿起相框,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上周。祁司远走过来递咖啡,我办公室也放了一张。
颜书瑶抿嘴笑了,突然注意到书架上有个精致的木盒,上面刻着案件笔记。
可以看吗
随便看。祁司远坐在沙发上,反正你早就知道我那些吐槽了。
颜书瑶打开盒子,惊讶地发现里面不是案件资料,而是她这两年来送给祁司远的所有小礼物——生日贺卡、书签、甚至是她随手画的便条,全都按日期排列得整整齐齐。
你...都留着
当然。祁司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每一样都很重要。
颜书瑶喉咙发紧,小心地合上盒子。她走向沙发,发现茶几上摊开的文件正是培训机构案件的资料,祁司远在旁边做了密密麻麻的笔记。
进展如何她在他身边坐下。
很顺利。祁司远推了推眼镜,证据充足,加上今天你带来的证词,胜诉几率很高。我还联系了媒体朋友,准备曝光他们的欺诈行为。
颜书瑶靠在他肩上：谢谢你这么重视这件事。
不全是为你。祁司远轻声说,我也讨厌不公。只是...我选择用法律武器战斗。
他们安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各自喝着咖啡。颜书瑶注意到祁司远的笔记本边缘依然写满了小字：法官周二心情不好别去对方律师领带丑得让人分心咖啡太难喝了像洗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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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笑出声：你真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职业伤害。祁司远耸耸肩,庭审太无聊时总得找点乐子。
颜书瑶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对了,我整理了一些资料...
文件夹不小心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祁司远弯腰帮忙捡拾,突然停住了——那不是案件资料,而是一叠他写给颜书瑶的便签、纸条,甚至还有他在餐厅随手画的涂鸦,每一张都被仔细保存,有些还贴了标签注明日期和场合。
这是...祁司远抬头,看到颜书瑶涨红的脸。
我...喜欢收集这些。她小声说,尤其是你那些吐槽,总能让我开心。
祁司远呆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话痨和碎碎念是个需要隐藏的缺点,没想到在颜书瑶眼里,这竟然成了...优点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他轻声说,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谁会喜欢别人唠叨啊
我啊。颜书瑶接过那些纸条,小心地放回文件夹,每次心情不好,看看这些就会笑出来。比如这个——她抽出一张,『校长的发言像坏掉的老唱片』,配上你画的简笔画,简直神似！
祁司远注视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这个看似严肃的女教师,不仅接受他最真实的样子,还珍视它。
他倾身向前,轻轻吻住她的唇。颜书瑶愣了一下,随即回应这个吻,手指自然地穿过他的发丝。
分开时,祁司远额头抵着她的：我们是不是该专心研究案件
嗯...应该吧。颜书瑶却再次凑近,但再亲一下也不耽误工作...
两周后,他们的努力取得了成果。在确凿证据和媒体报道的压力下,那家培训机构同意退还所有学费并支付赔偿金,教育局也吊销了他们的执照。
胜诉的感觉如何走出法院,颜书瑶笑着问。
祁司远松了松领带：比想象中好。尤其是看到那几个骗子灰头土脸的样子。
阳光洒在台阶上,陈悦和几个受骗的学生跑过来,激动地向他们道谢。看着学生们如释重负的表情,颜书瑶感到一阵满足。
祁律师太帅了！陈悦小声对颜书瑶说,他在法庭上把对方律师问得哑口无言！
颜书瑶看向正在和学生家长交谈的祁司远——他微微弯腰听老人说话,耐心解释法律条款,完全没有法庭上的锋芒毕露。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专注。
是啊,他很帅。颜书瑶轻声回应,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庆祝晚餐后,祁司远送颜书瑶回家。夜色已深,街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下个月有个法律公益奖的颁奖礼,祁司远突然说,我因为这个案子被提名了...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吗
颜书瑶停下脚步：真的当然愿意！
可能有点无聊。祁司远不好意思地补充,很多演讲和社交...
没关系。颜书瑶挽住他的手臂,我会记下所有人的八卦,回家和你分享。
祁司远大笑,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他搂住颜书瑶的肩膀,突然严肃起来：谢谢你,书瑶。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知道...真实的自己就足够好。
颜书瑶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的脸颊：我才要谢谢你,让我有勇气做自己想做的事——当然,下次会记得叫上你。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慢慢走向远方。
14、惊喜求婚
公益法律奖颁奖晚宴的灯光璀璨得几乎刺眼。颜书瑶站在宴会厅角落,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皱褶。这件香槟色礼服是林妍帮她选的,剪裁得体却让她浑身不自在。
紧张祁司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递来一杯气泡水。他今晚一身黑色燕尾服,领结端正,眼镜后的双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
有点。颜书瑶接过水杯,指尖与他短暂相触,这么多人盯着你看,不紧张吗
祁司远轻笑：我当他们在看我的领带。他凑近她耳边,顺便说,第三排那个秃顶一直在偷瞄你,他妻子看起来快气疯了。
颜书瑶噗嗤一笑,紧张感顿时消散大半。这就是祁司远的魔力——总能在她最不安的时刻,用一句恰到好处的吐槽让她放松下来。
下面有请年度公益法律奖得主,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祁司远律师！他在教育维权领域的杰出贡献...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祁司远捏了捏颜书瑶的手,大步走上舞台。聚光灯下的他身姿挺拔,获奖感言简洁有力,完全看不出私下那个话痨的影子。
...最后,特别感谢我的灵感来源和最佳搭档,颜书瑶老师。祁司远突然望向她的方向,眼神柔软,是她让我明白,法律不仅是冰冷的条文,更是守护人心的温暖力量。
颜书瑶感到周围无数目光投来,脸颊发烫,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三个月前那场针对培训机构的战斗,如今已结出累累硕果——不仅受害者获得赔偿,更推动了行业整顿,而这正是今晚祁司远获奖的原因。
...所以让我们继续为公平正义而战。祁司远结束演讲,举起奖杯。
晚宴继续进行。颜书瑶被引荐给各种法律界人士,每个人都礼貌地称赞她和祁司远是完美搭档。她注意到祁司远在社交场合依然保持着那种克制的专业形象,只有偶尔投来的眼神泄露了真实情感。
累了吗人群稍散时,祁司远低声问她。
颜书瑶微微点头。高跟鞋已经让她的脚隐隐作痛,维持社交微笑也让脸颊发酸。
再坚持半小时,然后我们溜去庆功。祁司远狡黠地眨眨眼,我订了你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
甜品店的承诺让颜书瑶熬过了剩下的寒暄。终于,祁司远以明天有庭审为由,带着她成功脱身。
然而车子却没有驶向甜品店,而是开到了墨香书吧——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虽然已是深夜,书吧却亮着温暖的灯光。
你包场了颜书瑶惊讶地问。
祁司远笑而不答,牵着她推门而入。书吧里空无一人,但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文件和照片——全是他们这半年一起处理的案件资料,从最初的校园性骚扰案到最近的培训机构诉讼,每一桩都详细记录了他们的合作过程。
这是...颜书瑶走近,发现每份文件旁都贴着一张她熟悉的便签纸——全是祁司远随手写下的吐槽和感想,有些甚至画着滑稽的简笔画。
我们的历史档案。祁司远站在她身后,声音有些发紧,从认识到现在,六个月零十四天。
颜书瑶转身想说什么,却见祁司远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她的呼吸瞬间停滞。
颜书瑶,我们相遇时,我是个假装高冷的话痨律师,你是个表面严肃的八卦女王。祁司远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这半年来,你见过我最糟糕的一面——爱唠叨、工作狂、有时候固执得像头驴...却依然选择爱我。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镶嵌蓝宝石的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想用余生继续做真实的自己,也继续爱你的一切——包括你批改作业时咬笔头的习惯,听八卦时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那股为了学生不顾一切的傻劲。他深吸一口气,你愿意嫁给我吗
颜书瑶的视线模糊了。她想说我愿意,但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只能用力点头。祁司远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手指上,站起身将她拥入怀中。
等等,我也有东西给你。颜书瑶突然想起什么,从手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祁司远好奇地打开,里面是一沓装订整齐的纸张,首页写着《祁氏语录大全》。翻看内容,竟是他这半年来所有说过的好玩话、吐槽和即兴演讲,按主题分类,甚至还有索引。
你...都记下来了祁司远瞪大眼睛。
从餐厅第一次听你吐槽就开始了。颜书瑶红着脸承认,本来想等结婚纪念日再给你的...
祁司远大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书吧里回荡。他捧起她的脸,轻轻吻下去。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咖啡、书香和承诺的味道。
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女人分开时,祁司远低声问。
没有,但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多说几遍。颜书瑶笑着回应。
15、生活小情趣
三个月后,他们在郊区的一个小花园举行了婚礼。没有奢华排场,只有最亲近的朋友和同事。林妍做伴娘,祁司远的挚友周律师做伴郎。
婚礼上,祁司远出人意料地摘下了眼镜——想看清楚你成为我妻子的每一秒,他这样解释。而颜书瑶则放下了总是束起的头发,发间别着那枚银杏叶发饰。
当司仪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祁司远却先掏出一张纸条,清了清嗓子：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四条,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家庭成员间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他一本正经地念着,直到颜书瑶忍无可忍地拽住他的领带,用一个吻堵住了他的法条朗诵。
宾客们大笑鼓掌。林妍擦着眼泪对周律师说：我就知道他们会是这种画风。
婚宴上,祁司远难得地放下律师架子,滔滔不绝地向朋友们讲述他和颜书瑶的相遇故事。而颜书瑶则一反常态地安静,只是微笑着看他说话,偶尔替他擦掉嘴角的食物碎屑。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周律师问。
继续做我们现在做的事。祁司远握住颜书瑶的手,只是多了个法律认可的称号。
还有公益项目。颜书瑶补充,我们打算一起创办青少年法律知识培训班,帮助更多像陈悦那样的学生。
夜深了,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新婚夫妇手牵手走向等候的汽车。夜空中繁星点点,如同他们初次在书吧相遇时那样。
祁太太,感觉如何祁司远调皮地问。
颜书瑶假装思考了一下：比想象中好,祁先生。尤其是你的结婚誓词,虽然长了点...
才十分钟而已！
普通人的誓词只有三分钟。颜书瑶戳戳他的胸口,不过我喜欢听你说话,所以没关系。
祁司远突然停下脚步,在路灯下认真地看着她：我会用一辈子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颜书瑶没有回答,只是踮起脚尖吻了他。有些承诺,不需要言语。
一年后的某个周日早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颜书瑶先醒来,发现祁司远还在熟睡,眼镜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梁上,手里还拿着一本法条书。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从抽屉里取出那本《祁氏语录大全》的最新版本,翻到空白页,记下最新一条：
6月15日,晴。祁司远昨晚说梦话都在引用法律条文,但翻身时下意识地伸手确保我在旁边。这个矛盾的男人,是我的丈夫。
合上本子,她听到床上传来动静。祁司远醒了,正眯着眼找眼镜。
早安,祁太太。他声音沙哑,我梦见我们在法庭上辩论,你赢了。
颜书瑶笑着递过眼镜：现实中也经常这样。
祁司远戴上眼镜,突然瞥见她手中的本子,却假装没看见。他知道那是什么——他的碎碎念被爱人珍视的证据。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像被温暖的阳光填满。
今天有什么计划他问,一边起床走向厨房,除了听我唠叨
公益班下午有课。颜书瑶跟着他,然后...或许记录更多'祁氏语录'
祁司远转身,将她拉入怀中：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
说过,但我不介意再听一遍。颜书瑶仰头看他,就像不介意你的唠叨,你的便签,你的一切。
窗外,阳光正好。屋内,爱意正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