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八年,我以为嫁给了爱情和体面,直到推开家门,撞见满地狼藉和触目惊心的债务证据。

手机里关于陈浩出轨、赌博、抵押房子的新闻和铺天盖地的谩骂,让我瞬间坠入冰窖。

绝望之际,我被拉入一场诡异的时间实验,看到了原谅和法律追责两种未来。

每条路都是死胡同,都会被他连累至死。

我回来了,眼神锐利,心如钢铁。

既然如此,那就利用他的罪恶,换我彻底的自由新生!

01

推开家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不是温暖的灯光和熟悉的家居气息迎接我,而是扑面而来的灰尘和腐朽。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气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涌。那是债务、谎言和背叛发酵的味道。

客厅地板上散落着撕碎的账单和传票,它们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天真和愚蠢。我曾在这张餐桌上规划未来,计算着买下更大房子的首付,以及孩子上学的费用。如今这些梦想被撕得粉碎,和这些纸片一起躺在地上。

我的喉咙发紧,呼吸变得困难。这不是家,这是一个深渊的入口,而我刚刚坠入其中。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陌生号码。我点开消息,一张房产证复印件和一份抵押合同的照片映入眼帘。

房子抵押给我了,三天内搬走。别找陈浩,他活该,你也一样。

这些文字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切割着我的神经。我从未见过这份合同,更不知道房子被抵押了。指尖突然变得冰冷,手机从我手中滑落,屏幕在地板上摔出蜘蛛网般的裂纹。破碎的屏幕反射出我扭曲的脸,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就在这时,手机不断震动,推送接二连三地涌来。

知名老板陈浩出轨、骗财、巨额赌债!热搜词条刺痛我的双眼。

我颤抖着点开一条视频。王晓静——那个我只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两次的女人,正对着镜头声泪俱下:他骗了我所有积蓄,说要投资,结果全输在赌桌上…还说他单身…

视频下方是陈浩狼狈躲藏的照片,帽子压得很低,但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评论区像一场恶臭的风暴:

他老婆肯定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活该!嫁给这种男人!

赶紧扒一扒他老婆,肯定也有问题!

有人甚至扒出了我的信息,我的社交账号被疯狂轰炸。那些键盘侠的字眼比刀子更锋利,将我剥得体无完肤。

奇怪的是,巨大的痛苦反而让我感觉不到痛了。我站在原地,像个木偶,看着眼前的一切,听着网络上的喧嚣。一种极端的抽离感袭来,仿佛我的灵魂飘了起来,从高处俯瞰着这个狼狈的自己。

没有眼泪,没有嘶吼,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冷。

我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没人知道我的世界刚刚坍塌。没人在乎。

在这冰冷麻木的抽离中,内心深处,一个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原来,这就是你选的路。

陈浩无数次痛改前非的承诺在脑海里回荡,如今听来只剩讽刺。我想起他每次道歉时的眼泪,那些我曾经当真的保证,那些我选择相信的谎言。

既然世界坍塌了,那就让它彻底埋葬一切,包括那个曾经软弱的自己。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是我。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需要你的帮助,关于时间的那个项目…是的,我准备好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谨慎的声音:你确定吗那不是游戏,林雯。一旦开始,没有回头路。

我看着满地狼藉,看着那份我从未签字的抵押合同,看着网上那些恶毒的评论。

我确定。反正,再糟糕也没有现在更糟糕的了。

02

挂断电话后,我瘫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手机屏幕上那些恶毒评论仍在闪烁,那些陌生人的咒骂像是无形的手,一点点掐住我的喉咙。我闭上眼睛,试图逃离这个噩梦。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

林雯,你在听吗

睁眼时,陈浩正坐在我对面,满脸愧疚。我茫然环顾四周——这是我们家的客厅,但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没有撕碎的账单,没有催款通知,没有债主威胁的短信。

林雯陈浩声音发颤,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发誓再也不会见晓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噩梦

你说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说…我和王晓静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是我犯了错,但我保证不会再犯了。我已经完全断了联系。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不是我记忆中的情景。在我的世界里,陈浩不仅出轨,还赌博欠债,甚至抵押了我们的房子。但现在,他只是认了出轨

房子呢公司呢我脱口而出。

陈浩一脸困惑:什么房子公司都好好的啊。雯,你还好吗

我站起身,走向窗户。熟悉的街景,邻居家的灯还亮着。这是我们的家,安全完整。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如果陈浩没有去赌博,没有把我们拖入深渊,只是普通的出轨,我会怎么选择

林雯,我们好好谈谈,陈浩跟过来,小心翼翼地触碰我的肩膀,我知道这很难原谅,但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我没有立即回答。怪异的感觉笼罩着我,仿佛我被拽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如果的世界。

三个月后,我们家表面恢复了平静。房子还在,公司还在正常运营。陈浩每天回家都很准时,对我嘘寒问暖。但每当他的手机响起,我的心就会紧缩。他总是走到阳台或浴室接电话,说是公事,但那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

谁的电话我问,假装漫不经心。

客户,急事。他匆匆回答,但我看到他删除了通话记录。

这天晚上,我们刚躺下,陈浩的手机又亮了。一条短信:【今天怎么没回我消息还好吗】

是她。王晓静。

工作群,讨论明天会议的事。陈浩迅速删除,解释道。

我笑了笑,没说话。他松了口气,以为我相信了。

每一次这样的谎言都像一把小刀,在我心上划出细小的伤口。不是大的创伤,但足够疼,足够让我夜不能寐。

两个月后,我在陈浩公文包里发现了一张餐厅收据。两个人的晚餐,日期是上周四——他说加班的那天。

解释一下我把收据扔在餐桌上。

一整晚的争吵,陈浩起初否认,后来承认见了王晓静,但只是谈工作!他发誓。最后我们筋疲力尽,各自沉默。

我们开始了所谓的沟通疗愈。每周五的坦诚夜,我们坐在沙发上,试图聊出问题。但这些对话逐渐变成了我的盘问和他的防御。每一次坦诚都像一场精神拷问。

一年后,王晓静起诉了陈浩。不是轰动媒体的爆料,而是冷静的法律程序。

庭审上,她端坐在证人席,声音平静:陈总骗我说他单身,我们交往两年后,我才发现他已婚。他借走我的积蓄说要投资,至今未还。

陈浩的律师包装了一个悔过的形象:一个犯了错的男人,想要挽回家庭。法官同情地看着我——受害者的妻子。

漫长的诉讼耗尽了我的精力。虽然赢了官司,但我每天都像行尸走肉。我们保住了房子和公司,但我失去了自己。

又一个深夜,我独自坐在阳台上。陈浩和往常一样,在书房加班。我知道他在和谁聊天——可能又是一个王晓静,或者就是王晓静本人。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变成了一个空壳,不再质问,不再哭泣。外人看来,我们是完美克服危机的模范夫妻。只有我知道,我每天都在死去一点。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我抓紧阳台栏杆,眼前一片模糊。当视线再次清晰时,我回到了那个满是灰尘和撕碎账单的客厅,手机屏幕上仍是那些恶毒的评论。

我明白了,刚才经历的是某种幻觉,或者说——一个平行世界的预览。一个没有赌债、没有破产,只有无尽内耗的世界。

一个可怕的认知击中了我:那种表面体面、内里腐烂的生活,比立刻面对崩溃更可怕。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慢性死亡,一种永无止境的自我欺骗。

房子保住了又如何心早已被掏空。

我颤抖着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那个号码:告诉我,那个项目到底是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一个打破常规的时间实验。你会看到你选择的每一条路,但必须亲身体验才能回来。三条路,三个'如果'。刚才只是第一个。

我以为第一个'如果'会好一点。我苦笑。

哪有那么简单。准备好看第二个了吗

我望向窗外的夜色,深吸一口气:来吧。反正,最坏的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手机里传来奇怪的嗡鸣,我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

03

刚挂断电话,我的世界再次天旋地转。房间的墙壁开始模糊扭曲,仿佛蜡烛在高温下融化。我抓住沙发扶手稳住自己,我没有抵抗,而是任由这股力量将我拉入另一个如果的世界。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坐在一间陌生的办公室里。对面的中年女律师正翻阅着厚厚的文件。

林女士,我理解你的处境很艰难。她抬头看我,但事实是,王晓静提供的证据确凿。陈浩涉嫌财务造假、挪用公款,还有诈骗罪。警方已经立案调查。

我努力适应这个陌生的现实:所以…这次王晓静选择了直接报警

律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是的,她掌握了足够证据。问题是,作为陈浩的妻子,你名下有大量与他共同的资产和账户。我必须提醒你,这些都将被冻结调查。

冻结那我怎么生活我猛地坐直。

这就是我们要讨论的。你需要证明自己对这些犯罪行为不知情,否则可能面临连带责任。

走出律师楼,寒风刺骨。我的银行卡刚被冻结,信用卡也被停用。钱包里仅有的几百块现金成了我唯一的财产。

回到家,发现门上贴着封条。我站在曾经的家门口,无家可归。酒店都不敢住,怕付不起钱。最后我只能投奔大学同学小周家的沙发。

第二天,我去银行申请紧急生活费,被告知需要法院批准。去法院,却被告知需要提交详细的财产清单和生活开支计划,审批至少要两周。

没钱怎么活这两周我问法院工作人员。

对方面无表情:很抱歉,这是程序。

小周借给我五千应急,但她的丈夫明显不太高兴,总觉得我会连累他们。

一周后,我被传唤去警局问话。

林女士,请解释这个账户里的五十万是怎么来的警官推来一份银行流水。

这是我婆婆给的装修款。

有证据吗有转账记录或证人吗

我哑口无言。婆婆已经站在儿子那边,谴责我不帮陈浩,怎么可能替我作证

整整六个小时的盘问,我精疲力竭。走出警局,发现手机被记者围堵。

林女士!您丈夫涉嫌巨额诈骗,您真的不知情吗

您和王晓静见过面吗

您是否协助丈夫转移资产

闪光灯刺痛我的眼睛。我低着头快步逃离,却被一个女记者拽住胳膊。

请尊重一下我的个人空间!我挣脱她,却被拍下这一幕。第二天,网上全是诈骗犯妻子恶语相向记者的标题。

我的所有社交账号被人肉搜索,以前所有的照片被扒出来。看她奢侈的生活,肯定知情!贼喊捉贼,装什么无辜!

两个月后,我终于拿到了每月五千的生活费审批。租了个偏远的小单间,开始找工作。但我的名字已经被污名化,简历石沉大海。

有一次,我竟在超市碰到婆婆。她看见我,转身就走。我追上去:妈,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冷冷地说:你现在嫌弃他了当初花他钱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六个月后,案子终于开庭。我坐在旁听席,看着被告席上憔悴的陈浩。他被判了七年,我被判定不知情,免除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无法逃脱,我要承担所有债务的清偿。

走出法庭,我听到王晓静的声音:你赢了,但你也输了。

我转身,看到同样疲惫的她:我们都输了。

法院判决后,债主们像群狼扑来。我的未来被一纸判决书钉死——为陈浩的债务还款二十年。我的人生,就这样被他彻底毁了。

猛然间,我被拉回现实。地板上的账单和破碎的手机屏幕提醒我,这才是真实世界。

我的手不再颤抖,眼神变得异常清澈。那两个平行世界告诉我一个残酷的真相——无论选择原谅他、起诉他,还是任由他被起诉,我都在为他的罪行买单,都是在不同形式的死路中挣扎。

问题从来不在于我的选择,也不在于王晓静的选择。问题在于陈浩这个人本身。他永远不会真正改变,他的痛改前非只是另一个骗局,用来继续操控我的感情和生活。

我站起身,走到镜子前。镜中的女人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妻子,而是一个眼神锐利如刀的陌生人。我明白了,我只有一条路——彻底切断与陈浩的所有联系,不惜一切代价重获自由。

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活下去。我不再是陈浩的妻子,我只是我自己。

我拿起手机,再次拨通那个号码:我看完了。我准备好了。告诉我,第三个'如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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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电话那头传来奇怪的嗡鸣,我的视线再次模糊起来。当一切恢复清晰,我发现自己依然站在满是狼藉的客厅中央。手机上那些恶毒的评论仍在闪烁,提醒我这个世界有多残酷。

我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不存在的泪水。够了,不能再浪费时间在无谓的情绪上。那两个平行世界已经向我展示了所有可能的结局——无论是体面的慢性死亡,还是法律的连带责任,都是死路一条。

问题从来不在于我的选择,而在于陈浩这个人本身。

我环顾四周,目光变得锐利如刀。设计师的职业本能在我体内苏醒——我开始捕捉每一个细节,寻找每一条线索。不是为了收拾残局,而是为了找到能彻底击垮陈浩、同时保全自己的证据。

首先是他的书房。我翻遍每一个抽屉,检查每一份文件。陈浩一向自负,认为我对他的事业毫无兴趣,所以从不在我面前设防。

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我发现了一个暗格。设计师的眼光让我注意到木板接缝处微妙的色差。轻轻一按,一个黑色U盘滑了出来。

我将U盘插入电脑,发现需要密码。试了几个常用密码无果后,我的目光落在书桌照片上——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输入日期,屏幕上的文件夹应声打开。

天啊…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嘴。这不仅仅是赌债和出轨那么简单。文件夹里是一系列加密的财务记录,详细记载了陈浩如何挪用公司资金、如何伪造账目、甚至如何通过空壳公司洗钱。金额之大,手段之恶劣,远超我的想象。

我继续搜索。在衣柜深处,我找到一本伪装成日记的账本,里面用特殊符号记录了各种非法交易。在旧电脑的回收站中,我恢复了陈浩删除的邮件往来,证实了他与多名官员的贿赂关系。

这些证据足以让他面临十年以上刑期。

在整理这些材料时,我偶然翻到一张我们的旧照片。那是三年前的春节,我们在三亚的沙滩上,笑得那么灿烂。照片背面,是陈浩熟悉的字迹:与你相伴,余生无憾。

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我毫不犹豫地将照片撕碎,扔进垃圾桶。这些虚假的甜蜜,只会干扰我的判断。情感,在这个阶段,是我最大的敌人。

我需要一个计划。直接报警太过冒险——我可能会像那个平行世界一样,被卷入连带责任的泥潭。我需要更聪明的方式。

王晓静已经在网上掀起了风浪,这是我的机会。我可以利用这股舆论浪潮,将手中的重磅证据以匿名知情人的身份投放出去。

我打开电脑,搜索了几个以深度调查闻名的媒体和法律博主。一个名叫真相追踪者的账号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专门曝光各类金融犯罪,有超过百万粉丝。

我创建了一个匿名邮箱,将证据打包,附上简短说明:陈浩案件,冰山一角。真相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发送前,我停顿了一下。这一击将彻底摧毁陈浩的一切。没有回头路了。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心跳加速。这是一场豪赌,而我已经拿到了底牌。

林雯你在家吗

门外突然传来陈浩的声音,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紧随其后。

我迅速合上电脑,将U盘藏进口袋。

点击发送,还是先周旋

门开了。

05

陈浩进门的那一刻,我迅速关闭了电脑,将U盘攥在手心里。他看上去比网上照片里更憔悴,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碍,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林雯,我可以解释…他开口就是这句烂俗的台词。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手心里的U盘硌得生疼。

外面那些都是误会,晓静她疯了,我只是借了她一点钱,根本没有媒体说的那么严重。他走近几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我后退一步:解释你对王晓静的解释是什么对那些债主的解释又是什么

我们可以一起处理这些事,只要你站在我这边…

站在你这边我冷笑一声,就像我过去八年一直做的那样然后呢等着被你再次拖入深渊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以往的我总是心软,总会原谅他。但那个我已经被摧毁了。

你先冷静,我有个计划…

我打断他:你的计划已经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他的表情从恳求变成了愤怒:这也是你的责任!你总是冷淡我,只关心你的工作,我才会…

出去!我几乎是在咆哮,再不出去我就报警!

陈浩最终离开了,临走前狠狠地摔上门,震得墙上的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我瘫坐在地上,心跳如鼓。刚才那个陌生的自己,那种力量,那种冷静,是从未有过的。

冷静下来后,我开始分析如何让手中的证据发挥最大效力。直接交给警方风险太大,我可能被卷入调查漩涡。普通媒体他们可能没有足够勇气发布这种涉及高层的内容。

最终,我锁定了两个目标:一个叫真相追踪者的独立调查记者,他曾经揭露过多起金融犯罪;另一个是一位专门处理反腐案件的检察官,我通过律师朋友打听到了他的邮箱。

接下来,我需要确保自己的匿名性。我拿出很久没用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一家不需要身份登记的网吧,利用他们的公共网络和VPN服务。我创建了一个临时邮箱,不留下任何个人信息的痕迹。

证据必须分批发送,我自言自语,要让它们像拼图一样,只有碰到一起才能显示完整图案。

我特意在证据中留下一些只有王晓静才能确认的细节——比如陈浩办理的那张用于赌博的秘密信用卡的卡号后四位。这样当媒体联系她求证时,她无意中就会成为我计划的助推器。

在发送证据前,我联系了一位以前合作过的律师,约他见面。但我没透露太多,只是咨询了离婚和财产隔离的一般流程。

如果配偶涉嫌经济犯罪,我该怎么保护自己我小心翼翼地问。

首先,证明你不知情。律师严肃地看着我,其次,尽快申请离婚,法律上切断关联。但老实说,如果已经涉案,这个过程会很复杂。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天晚上,我在网吧操作完所有事情,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回家后,我删除了手机和电脑上的所有相关信息,把U盘藏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设计的一个假书中的夹层里。

接下来就是等待。这是最难熬的部分。每一分钟都像一年那么长。我不断刷新新闻,检查邮箱,等待那枚定时炸弹爆炸。

第三天早上,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打开一看,一条爆炸性新闻占据了所有头条:商界新星陈浩涉嫌洗钱、贿赂高官,案值或超千万。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计划奏效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透过猫眼,我看到陈浩站在门外,脸色铁青。他知道了。

我的手机再次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们需要谈谈。我知道这些证据是从哪来的。—王晓静

我的喉咙发紧。计划出现了变数,王晓静怎么会知道

06

门铃声戛然而止,我站在门口,手指悬在门把手上。王晓静的短信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在我脑海中嗡嗡作响。她怎么会知道我做得那么小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正当我犹豫是否开门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不是短信,而是新闻推送,一条接一条,如雪崩般涌来。

商界新星陈浩涉嫌多项经济犯罪,案值或超千万!

陈浩公司涉嫌洗钱、贿赂高官,多名高层被带走调查!

王晓静爆料仅是冰山一角,陈浩犯罪证据曝光!

我的心跳加速,手指颤抖着点开第一条新闻。真相追踪者用我提供的证据撰写了一篇详实的调查报道,甚至挖出了更多我不知道的内幕。那些加密的文件、秘密账簿、被删除的邮件,全都变成了锁定陈浩的铁证。

门铃再次响起,更加急促。

林雯!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陈浩的声音从未如此歇斯底里。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门。陈浩几乎是冲进来的,脸色铁青,眼睛像疯狗一样充血。

是你干的对不对那些材料只有你能拿到!他逼近我,拳头攥得发白。

我退后几步,保持距离:什么材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那个U盘,那些文件!都是你发给媒体的!

我笑了,不是苦笑,而是一种从容的、近乎怜悯的笑:如果是我,又怎么样那些都是你自己的罪证,不是我伪造的。

你这个贱人!他猛地抬手,似乎要扇我。

我没躲,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打啊,正好添一条家暴罪。反正警察很快就到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由愤怒转为恐惧:警察

你以为那些证据我只发给了媒体我面无表情地说,检察院已经收到匿名举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颤抖着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账户冻结了所有的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踱步,一遍遍拨打电话,却得到同样的回应——所有人都撇清了关系。

林雯,帮帮我,他突然转向我,声音哽咽,我们毕竟是夫妻。只要你说不知情,不配合调查,我还有机会。

夫妻我重复这个词,味道像嚼蜡,在你把房子抵押给债主时,在你和王晓静上床时,你想过我们是夫妻吗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跪下来,抱住我的腿,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痛改前非!

这句话我听过无数次,每次都是谎言的开始。我俯视着这个曾经在我心中如神祗般的男人,现在却像一条爬虫,卑微地祈求生存。

晚了。我轻轻挣脱,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他的表情在一瞬间从哀求变成了狰狞: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坐牢,我总有出来的一天!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威胁我

他还想说什么,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警察!开门!

陈浩像被雷击中一样僵住了。窗外,警笛声此起彼伏,红蓝交替的灯光映照在他惨白的脸上。

陈浩,我们知道你在里面!马上开门!门外的声音更加严厉。

他转身就往阳台跑。我没拦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徒劳地寻找逃生路线。我们住在15楼,除非他会飞。

最终,门被撞开了。四名警察冲进来,迅速将陈浩按倒在地。他像野兽一样挣扎、咆哮,但很快被戴上了手铐。

陈浩,你涉嫌金融诈骗、贪污受贿、非法集资等多项罪名,现依法逮捕你。

他被拖起来时,眼神穿过人群,直直刺向我:林雯!都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被押出门。电视上正在直播这一幕,画面上那个衣冠不整、满脸狰狞的男人,和我记忆中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的陈浩判若两人。

窗外,媒体的闪光灯闪烁不停,像是漆黑夜空中的流星雨。陈浩被塞进警车时,仍在挣扎咆哮。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哀嚎终于被隔绝,渐渐消失在城市的喧嚣中。

我站在窗前,看着警车远去。胸口那块压了八年的巨石,终于被移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真正的呼吸。

手机再次震动,是王晓静的短信:你赢了。但你为什么要把我也推到火山口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是啊,为什么呢

07

我没有回复。将手机扔到沙发上,环顾这个曾经的家。每一件家具、每一个装饰品都沾染着陈浩的气息。我无法再在这里多待一秒。

三天后,我签完最后一份法律文件,正式与陈浩断绝婚姻关系。律师递给我一份资产清单,上面大部分已被冻结用于赔偿,剩下的只够我租个小公寓维持基本生活。

你确定不保留任何共同财产的权利吗律师皱眉问我。

确定。我只要自由。

回到公寓,我打开行李箱,将所有与陈浩有关的物品一件件取出——结婚照、他送的首饰、情人节卡片、甚至那本他在求婚时送我的诗集。我把它们装进一个纸箱,开车到郊外一片空地。

夕阳下,我点燃了火柴。火焰舔舐着那些象征着幸福的物品,照片卷曲变黑,金属首饰在火中扭曲。我没有哭,只是平静地看着这场小型的火葬仪式。烧掉的不只是物品,更是过去那个盲目依赖、不断原谅的自己。

回到公寓,我打开电脑,一个个删除与陈浩相关的数字痕迹。社交媒体上的合影、共享的云盘、甚至那些充满甜言蜜语的聊天记录。每点击一次删除,我就感觉自己轻松一分。

最后一项是改名。我把陈太太的身份从所有账号中抹去,恢复使用林雯这个名字。屏幕上的光映在我脸上,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从今天起,我只是林雯。

一周后,我坐上了前往Z市的高铁。那是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城市,没人知道我的过去。行李箱里只装了必需品和我的设计工具。

Z市比我想象的更喧嚣,也更包容。我在老城区租了一间小工作室,阳光充足,租金便宜。第一晚,我躺在简陋的床垫上,听着陌生的城市声音,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

没有人会在半夜醉酒回来吵醒我,没有债主的电话骚扰,没有需要隐藏的秘密。我失去了所有物质上的安全感,却得到了真正的平静。

第二天,我打开许久未用的绘图板,手指轻轻滑过屏幕。设计灵感像决堤的洪水涌来,我一口气画了整整十二小时,直到手指发麻。

这是你的作品一周后,当地一家小型设计公司的老板看着我的作品集,眼睛亮了起来。风格独特,有力量。

是的,全部是我的原创。

你为什么选择来Z市这里的设计行业并不发达。

我笑了笑:因为这里没有我的过去。

他没再追问,只是点点头:下周一来上班吧。薪水不高,但我们尊重创意。

就这样,我的新生活开始了。白天在设计公司工作,晚上在自己的小工作室做自由创作。起初很艰难,工资勉强够付房租和吃饭,但我从未感到后悔。

三个月后,我的一组城市微景观设计获得了行业小奖,公司给我加了薪。我用第一笔奖金买了一台新电脑,开始接私单。

有时,我会收到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是陈浩所在城市的区号。我从不接听,也不回复。那个世界已经与我无关。

半年后的一个清晨,我坐在工作室的窗前,阳光洒在我的设计稿上。窗外,城市正在苏醒,街道上的人们行色匆匆。我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不再戴着婚戒,却创造出比以往更有生命力的作品。

手机震动,是设计公司的老板:林雯,有个大客户指名要你负责他们的项目,预算翻倍。你有兴趣吗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微微上扬:当然,我准备好了。

放下手机,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未来。屏幕上,光标闪烁着,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

这一次,我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