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裂口迷情
江沉缩在办公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上的裂口。
那杯子是叶晚晴三年前在地摊上买的,
杯口一圈金漆早掉光了,露出底下灰扑扑的陶瓷。
门被砰地撞开时,他手一抖,茶水泼在皱巴巴的衬衫上。
三天,查清我老公外头养的是哪个贱货。
高跟鞋踩得地板咔咔响,富态女人把一沓钞票拍在桌上。
江沉瞄了一眼厚度,喉结动了动,低头继续擦杯子：
韩老板是体面人,您确定要查
李蓉冷笑一声,镶钻的指甲戳向照片：
体面他昨晚回家领口沾着口红印,还是地摊货！
照片里韩东城搂着个模糊人影,背景是霓虹闪烁的会所招牌。
江沉伸手去接,焦黄的指甲在照片边缘蹭出一道油印。
镜子突然晃过一道刺眼的光——
李蓉补口红时故意把化妆镜对准他。
江沉偏过头,余光瞥见她腕上金镯子沉甸甸的,压得他眼皮直跳。
雨点子砸在摩托头盔上像撒豆子。
江沉缩在韩东城公司对面的巷口,看着那辆黑色奔驰拐进后街。
二手摩托突突冒着黑烟跟上去,后视镜里映出他发青的下巴——
昨晚蹲守到三点,叶晚晴又没回家。
奔驰停在一栋老居民楼前。
韩东城下车时钥匙串当啷掉进积水坑,江沉蹲身去捡,指尖突然僵住。
钥匙扣上挂着只褪色的毛绒兔子,和叶晚晴包上那只一模一样。
老子弄死你...
他攥着钥匙串往墙上砸,指节磕出血才停手。
楼道里飘出紫罗兰香水的味道,是去年结婚纪念日他咬牙买给叶晚晴的礼物。
铁门吱呀开了道缝,韩东城的大衣角扫过门槛,江沉听见自己后槽牙咯吱响。
钥匙还沾着水汽,江沉摸黑钻进地下室。
手电筒光扫过积灰的铁皮青蛙,那是爹喝农药前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十二岁那年的砸门声突然在耳边炸开,混着母亲尖利的哭喊：
讨债的找那死鬼去！别碰我儿子！
半瓶白酒灌下去,喉咙火烧似的疼。
结婚证从兜里掉出来,照片上叶晚晴笑得眼睛弯弯。
江沉抡起酒瓶就要砸,楼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轻盈的,带点高跟鞋的脆响。
他盯着钥匙串上晃悠的兔子,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2.
霓虹陷阱
叶晚晴挎着新包从写字楼出来时,江沉正蹲在绿化带后头啃煎饼。
塑料袋里的豆浆早就凉了,他盯着她包上晃悠的云霓馆贴纸,把煎饼捏成了团。
老公
叶晚晴倒退半步,新做的水晶甲在包带上刮出细痕,
你怎么在这儿
江沉抹了把嘴上的油,咧出个笑：
接你下班啊。
手指捻起她一缕头发,指腹蹭到发梢的卷,
这大波浪烫得挺贵吧韩老板给报销
叶晚晴猛地甩头,发丝抽在他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同事介绍的优惠券。
她低头翻包,锁骨上一块淤青从领口爬出来,像片腐烂的紫花瓣。
霓虹灯亮起来的时候,江沉缩在云霓馆后巷的垃圾桶旁。
VIP通道的鎏金门开了条缝,粉色灯光漏出来,照见叶晚晴刷卡时颤抖的指尖。
他刚要起身,后颈突然一凉。
不要命啦
穿保洁服的女人攥着拖把杆,袖口露出的烫伤疤像条蜈蚣。
江沉反手扣住她手腕,闻到她身上消毒水混着廉价香水的味道。
203室闹鬼知不知道
女人压低嗓子,手机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幽光。
视频里几个黑影拖着人往三楼去,白花花的腿在台阶上磕出闷响。
还不上裸贷的姑娘,半夜都送去‘伺候’贵客。
江沉盯着视频里一闪而过的亮片裙,那布料和韩东城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女人往他兜里塞了团皱巴巴的卫生纸,转身推着保洁车哐当哐当走远。
展开的纸团上歪歪扭扭写着：203有答案,别晚上来。
后半夜的雷声炸醒江沉时,叶晚晴正蜷在床角说梦话。
别碰我...求你了...
指甲把枕头抓出棉絮,羽绒像雪片落在她手臂的针孔上。
江沉摸黑翻她梳妆台,拧开那瓶云霓馆特供精华液时,闻到股甜腻的酸味。
黑诊所的日光灯管滋啦乱闪。
老刘用镊子夹着试纸在液体里蘸了蘸,黄板牙咧出个笑：
掺了迷幻剂的玩意儿,母猪用了都变乖。
玻璃瓶砸在瓷砖上炸开的瞬间,江沉感觉掌心一热。
韩东城的路数
老刘弯腰捡碎片,收音机突然爆出杂音：
今晨云霓馆发生坠楼事件,死者疑似...
江沉攥着染血的卫生纸冲出门时,雨点子砸在伤口上像撒盐。
3.
尸语谜踪
档案馆的地下室泛着霉味,老张的烟头在黑暗里一明一灭。
江沉把整条玉溪拍在登记簿上,油墨印的光华厂贪污案几个字被烟灰烫出个黑洞。
这案子早烂在棺材里了。
老张嘬着烟屁股,档案袋在桌上拖出黏腻的水痕,
当年举报名叫沈曼如的娘们,转头就嫁了厂长儿子,你说邪不邪
他指甲缝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
韩东城搂着年轻时的沈曼如站在厂门口,她颈间的珍珠项链闪着冷光。
江沉用手机偷拍卷宗时,指腹蹭到血书字迹。
韩东城入狱前写的沈曼如欠我的几个字洇开了,像干涸的血泪。
档案夹层突然滑出张合影,沈曼如耳垂上的珍珠坠子刺得他眼疼——
和昨晚尸体手里攥的一模一样。
云霓馆后墙的排水管结了层冰碴。
江沉咬着小手电撬锁时,铁锈渣子落进衣领。
203室的门缝渗出腐肉味,手电光扫过满墙文件夹,叶晚晴的名字赫然贴在最新那栏。
白布掀开的瞬间,他后槽牙咬得生疼——
李蓉的尸体瞪着眼,脖颈针孔周围爬满青紫血管。
珍珠耳环嵌在尸僵的手心里,刻着WQ的银钩扎进他掌心。
江沉摸出手机拍照,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尸体因尸僵突然抬手,枯指擦过他喉结。
铁架被撞翻的巨响里,保安的吼声从走廊炸开：
203进贼了！
浴室花洒开到最大也冲不散血腥味。
江沉缩在瓷砖上循环播放视频,叶晚晴签协议的声音混着水声：
我自愿接受韩东城先生一切安排...
结婚时的录像突然在脑海炸开,
她戴着珍珠耳环流泪说我愿意,水蒸气蒙住镜子里通红的眼。
门锁咔嗒轻响,叶晚晴裹着浴巾倚在门框上,沐浴露香气盖不住她手腕的药水味。
云霓馆的香水腌入味了
她脚尖碾着玻璃渣逼近,浴巾滑落半截露出肩头针孔,
查到我陪人睡觉的证据了
江沉猛地掐住她脖子按上瓷砖,水珠顺着紧绷的手臂往下淌：
耳环呢你他妈把定情信物送给死人了
叶晚晴喉骨在他掌心里颤动,笑得像哭：
你去问韩东城啊...问问他怎么把耳环塞进死人手里...
花洒突然迸出滚烫的热水,叶晚晴趁机挣脱时撞翻了置物架。
江沉抹了把脸上的水,看见她后腰新添的鞭痕交错成网——
和地下室那根带倒刺的铁链正相配。
4.
赌场惊魂
赌场的霓虹灯牌映得江沉额角冒汗,假金链子硌着后颈发痒。
他学着电视里赌棍的模样,把皱巴巴的钞票拍在骰盅旁：
再借五十万！这把押大！
打手阿彪剔着牙打量他,烟灰弹在裸贷合同上。
江沉盯着叶晚晴三个字的签名栏,指节捏得发白——
那字迹和结婚证上的誓言一模一样。
拿老婆抵债
阿彪突然揪住他衣领,合同拍在脸上啪啪响,
韩老板早玩腻的破鞋,也配值五十万
江沉抄起酒瓶砸过去时,后腰突然被高跟鞋狠踹一脚。
林晓扯着他往消防通道跑,假发套歪在耳后：
不要命了后门监控坏了！
逃生通道的铁门哐当合上时,江沉摸到阿彪兜里的打火机。
镀金外壳刻着沈字,内壁藏着张微型内存卡。
林晓喘着气拽他：
203室的监控录像,够韩东城死十回！
沈曼如的办公室能俯瞰整座城市。
叶晚晴盯着玻璃幕墙外的浮云,听见母亲把裸照甩在桌上的脆响。
今晚不去陪韩东城,这些照片就会在你爸的追悼会上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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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如的珍珠耳钉晃着冷光,和死人手里的一模一样。
叶晚晴抓起裁纸刀抵住喉咙,刀尖在皮肤上顶出红点：
我死了,你的摇钱树就没了。
沈曼如突然笑出声,指甲掐进她手腕旧伤：
你那废物老公正在地下赌场挨揍,你想听录音吗
婚纱照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江沉用螺丝刀撬开相框夹层,账本残页沾着叶晚晴的唇印。
手机突然震动,匿名短信闪着幽光：
203有尸体,速来。
他抓起残页冲出门时,没注意相框背面闪过沈曼如的指纹。
馄饨摊的沸水咕嘟冒泡。
江沉把白酒浇在掌心的伤口上,疼得眼角抽搐。
收音机杂音里突然插进条新闻：
云霓馆坠楼案新进展,疑似涉黑势力...
摊主老李突然努嘴,对面会所的霓虹灯牌正映出叶晚晴的剪影——
被人拽着胳膊拖进VIP电梯。
内存卡在打火机里咔哒轻响。
江森盯着沈字刻痕,忽然想起李蓉坠楼时攥着的珍珠耳环。
雨幕中的云霓馆像只蛰伏的巨兽,203室的窗户闪过手电筒的晃光。
5.
烛光谜影
烛光在凉透的牛排上凝出油花,叶晚晴指甲抠着桌布上的破洞。
江沉切肉的餐刀刮过瓷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结婚三年了。
叶晚晴突然伸手按住他手腕,新涂的指甲油斑驳如血痂,
你还爱我吗
江沉盯着她锁骨上结痂的针孔,叉子尖扎进掌心：
爱啊,恨不得把你拴裤腰带上。
余光扫过墙上的婚纱照,窃听器吸附在相框背面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叶晚晴倏地缩回手,餐巾擦过江沉手背的伤口。
血珠渗进亚麻布料,晕开的花纹像张扭曲的笑脸。
修水管划的。
他抓起红酒瓶猛灌,液体顺着下巴流进领口。
叶晚晴蹲身收拾碎玻璃时,后颈的针孔在烛光下泛着青紫。
暴雨砸在电话亭铁皮顶上像放鞭炮。
江沉攥着听筒的手青筋暴起,变声器处理过的女声混着电流杂音：
203室的尸体要烂透了...现在过去,还能捡点骨头渣...
听筒里突然爆出女人惨叫,和叶晚晴昨晚的梦呓重叠。
江沉一脚踹开铁门,雨水糊住视线前,隐约看见云霓馆三楼闪过熟悉的侧影——
叶晚晴的波浪卷发在粉色霓虹里晃了晃。
203室的腐臭味比上次更浓。
江沉掀开尸布时,李蓉肿胀的脸皮已经发绿,珍珠耳环深深嵌进尸僵的指缝。
掰开手指的瞬间,镀金打火机当啷落地,内壁的沈字刻痕沾着黑血。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窃听器传来沈曼如的冷笑：
...明晚就摘肾,记得准备冰柜。
背景音里皮带抽打的脆响炸得江沉太阳穴直跳,叶晚晴的呜咽声像被掐住脖子的猫。
消防梯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江沉蜷在垃圾车后头,打火机蹭过裤缝窜出火苗。
火光里沈字忽明忽暗,他突然想起李蓉坠楼时攥着的珍珠——
和沈曼如年轻时戴的,是同一副。
殡仪馆的运尸车从后巷滑过,车窗映出韩东城模糊的侧脸。
江沉摸到裤兜里的窃听器接收器,
叶晚晴虚弱的喘息混着沈曼如的高跟鞋声,一下下敲在耳膜上：
...那野种的肾源,可是韩老板亲自配的型...
6.
解剖真相
解剖室的不锈钢台泛着冷光,
江沉盯着李蓉脖颈的针孔,那圈乌青像枚腐烂的戒指。
法医老陈用镊子夹起块碎玻璃：
镇静剂过量,和云霓馆搜出来的药瓶成分一致——韩东城诊所特供。
江沉翻尸检报告的手突然顿住,
签名栏潦草的韩东城旁边,缀着个SMR缩写。
老陈凑过来时呼出的烟味熏人：
昨晚有人溜进档案室改记录...
话音未落,解剖室的门被踹得咣当响,两根铁棍照着脸抡过来。
江沉抄起解剖刀扎进大汉大腿,血浆喷在无影灯上。
李蓉的珍珠耳环塞进裤兜时,尸僵的手指突然抽搐,指甲在他腕上划出道血痕。
翻窗跳进垃圾车时,腐臭味混着血腥气冲脑门,车底粘着的打火机刻着沈字。
废弃幼儿园的滑梯铁锈剥落,
叶晚晴把U盘塞进李蓉妹妹手里,头巾被风吹开半角：
云端备份在......
话没说完就被手机照片怼到脸上——
她在云霓馆举着针管的监控截图,腕表显示时间是结婚纪念日那晚十点。
演够圣母了
韩东城从滑梯阴影里踱出来,针管在指尖转得飞快。
叶晚晴后退时踩到枯枝,针尖扎进后颈的瞬间,她反手把口红塞进李妹口袋。
摄像头红光在口红管里微弱地闪,像快熄灭的烟头。
阁楼窃听器的杂音刺得耳膜生疼。
江沉倒带回放键,沈曼如的声音混着电流声炸开：
明晚八点摘肾,麻醉剂多打两倍......
背景突然爆出皮带抽打声,叶晚晴的惨叫像被掐断的琴弦。
他抡起烟灰缸砸向设备,零件崩裂时滚出枚婚戒。
内圈刻的永不离弃被血污糊住,江沉套上戒指时,无名指关节卡得生疼。
窗外的霓虹灯牌突然熄灭,
云霓馆三楼闪过手电筒的晃光,在玻璃上投出个肾脏形状的暗影。
密室铁架床上,叶晚晴挣得输液架哐当响。
韩东城举着针管逼近,药液在管子里泛着诡异的蓝。
这次能让你忘得干干净净......
针尖抵住静脉时,她突然想起婚礼录像里江沉颤抖的手——
那枚戒指现在正卡在他红肿的无名指上。
7.
血债血偿
韩东城办公室的百叶窗漏进几缕红光,沈曼如的珍珠耳钉在阴影里一闪。
她把照片甩在实木桌上,
江沉偷拍的裸贷协议哗啦散开,最上头那张沾着地下室特有的霉斑。
你养的狗开始咬主人了。
沈曼如的指甲划过江沉跟踪韩东城的照片,烟头按在他眼睛位置烧出焦洞。
韩东城突然扯住她盘发,镶钻发卡叮地崩飞在玻璃幕墙上：
二十年前让我顶罪,现在连女婿都舍得喂狗
江沉在码头仓库翻找账本时,手电筒光扫过集装箱缝隙。
铁链声从头顶横梁传来,四个黑影顺着绳索滑下,领头的甩着铁链笑：
韩老板的女人你也敢查
铁链抽在腰侧的瞬间,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
叶晚晴冲进来时高跟鞋只剩一只,丝袜破洞渗着血。
她扑通跪在污水里,抓着韩东城裤脚的手直抖：
我签...器官协议我签...
韩东城皮鞋碾上江沉手指,手机录像里传出沈曼如的冷笑：
晚晴啊,妈教过你求人该用什么姿势吧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混着血腥味。
林晓假扮的护工打翻药盘时,染血的账本残页滑进江沉绷带。
叶晚晴的口红印在云霓馆三个字上晕开,像干涸的血迹。
地下室...
林晓被保安拖走前嘶喊,钥匙串砸在江沉胸口叮当响。
手电筒光扫过地下室墙角的防水布,江沉掀开时霉味冲得干呕。
凝结的黑血渗进水泥地缝,倒刺铁链缠着的皮鞭柄上,
沈字刻痕里嵌着暗红肉渣。
手机突然震动,沈曼如的语音混着叶晚晴的呜咽：
这份嫁妆喜欢吗当年顾振华也死在这儿...
警笛声撕破夜雾时,江沉正对着婚纱照发呆。
破门而入的警察举起证物袋,带血匕首的反光照出他扭曲的脸。
刀柄指纹是你的。
队长抬脚踹翻茶几,婚戒滚到角落的皮鞭旁——
那上面沾着叶晚晴的头发丝。
叶晚晴撞开门时病号服灌满冷风,手腕绷带渗出的血滴在地板上。
人是我杀的！
她抓起匕首往心口捅,被警察擒住时突然扭头对江沉笑,
洗衣粉袋...第三个夹层...
月光漏进地下室的气窗,照见洗衣机后头藏着的日记本。
顾振华的字迹被水渍泡涨：
曼如用晚晴威胁我顶罪...孩子不是她的...
江沉攥着本子咳嗽,血沫喷在沈曼如签名上,和韩东城血书的字迹渐渐重合。
8.
天台生死
天台的风裹着霓虹灯的碎屑往眼里钻,
韩东城勒着叶晚晴的脖子退到边缘,西装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江沉踩着一地碎玻璃逼近,手里文件夹哗啦翻动,沈曼如的录音从窃听器炸出来：
...三百万够买五个肾,晚晴的血型可是稀罕货......
烧啊！
韩东城鞋跟碾着天台边沿的水泥渣,
不然老子带她下去当对亡命鸳鸯！
叶晚晴突然仰头狠咬他手腕,藏在指缝的玻璃片扎进他大腿动脉。
血喷在江沉脸上时还是烫的,混着叶晚晴嘶哑的哭喊：
跑！他们要在你车上装炸弹！
亲子鉴定报告从韩东城口袋里滑出来,被风拍在江沉鞋面上。
沈曼如的高跟鞋声像催命鼓点,尖头鞋碾上江沉扒着天台的手指：
演什么情深义重她亲妈是顾家保姆,早被我沉江喂鱼了！
韩东城趴在地上咳血沫,突然拽住沈曼如的珍珠项链：
当年...你让我顶罪时说晚晴是我闺女...
项链崩断的瞬间,珍珠噼里啪啦砸在水泥地上。
沈曼如揪着他领带往边缘拖,红唇贴着他耳根冷笑：
野种也配当我女儿
叶晚晴脱臼的手腕软绵绵垂着,眼看韩东城被推出护栏。
坠楼的闷响混着警笛声炸开时,沈曼如转身抄起水果刀：
轮到你了,好女婿。
刀尖刺破西装的刹那,叶晚晴撞开江沉,刀刃贯穿左肩的噗嗤声比雷声还响。
江沉抡起生锈的铁管砸向沈曼如膝盖,骨裂声像劈开的柴火。
她瘫坐在血泊里狂笑,抓起亲子鉴定报告往嘴里塞：
野种的肾...韩东城亲自摘的...哈哈哈......
背叶晚晴逃到消防通道时,江沉踩到颗珍珠差点滑倒。
殡仪馆的运尸车在楼下拐弯,车窗映出韩东城石膏腿的侧影。
叶晚晴的血顺着脖颈流进他衣领,烫得胸口那块旧疤突突直跳——
那是结婚时她咬的牙印。
韩东城...没死......
沈曼如的诅咒混着血沫从楼梯间飘上来。
江森摸到裤兜里染血的打火机,防风罩上沈字的刻痕被血糊成了笑脸。
9.
胎记之谜
顾家老宅的阁楼木梯吱呀作响,
江沉踹开锈死的铁皮箱,泛黄的日记本啪地砸在脚背上。
林晓举着手电筒凑近,光束里浮尘乱舞：
1985年3月...沈曼如让我替韩东城担保贷款,否则公开晚晴身世......
江沉捻着夹在日记里的借条,云霓馆前身光华招待所的公章印泥早已褪色。
录音带突然从箱底滑出,老式播放机里传出顾振华的咳嗽声：
曼如把保姆的孩子抢来...那孩子锁骨有月牙胎记......
云霓馆密室被警用手电照得雪亮。
队长用靴尖踢翻铁柜,器官协议哗啦啦铺了满地。
O型血,25至30岁女性...
法医撬开福尔马林罐子,肾脏标签在液体里浮沉,
供体12号摘除时间——
他翻着叶晚晴的体检报告冷笑,和这位江太太左肾缺失的时间完全吻合。
叶晚晴的病号服被冷汗浸透,监测仪滴滴声像催命符。
她突然抓住江沉的手按在腰间,缝合伤口在纱布下凸起狰狞的弧度：
我爸的讲座视频...沈曼如提前录了裸照播放程序...只要我反抗...
江沉用袖口擦她嘴角的血沫,袖扣刮到她溃烂的针孔。
叶晚晴突然抽搐着笑出声,监测仪警报炸响的瞬间,护士掀开她衣摆换药——
腰侧刀口缝线歪斜如蜈蚣,和密室里泡着的肾脏标本切口一模一样。
患者左肾缺失至少五年。
主治医师把X光片拍在桌上,泛黄的初中体检单从文件夹滑落。
沈曼如的批注龙飞凤舞：
先天性缺失,可操作空间大。
江沉一拳砸穿消防柜玻璃,
碎渣扎进指节时,恍惚看见婚礼那天叶晚晴戴着头纱说：
我这辈子只有你了。
档案室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管理员嘟囔着掀开1985年的生育记录,沈曼如产后合影上的婴儿锁骨光洁如玉。
江沉手机相册里,叶晚晴昏迷时的锁骨特写赫然映着月牙疤——
和保姆旧照里婴儿的胎记严丝合缝。
当年沈曼如的亲闺女出生就死了。
管理员用鸡毛掸子敲了敲伪造的出生证明,
这野种是她从难产死的保姆怀里抢的,还拿烟头把胎记烫成了疤......
江沉攥着档案页冲进暴雨,沈曼如的血书在雨中晕开：
野种得有用处。
手机突然震动,林晓发来密室新发现的视频——
韩东城戴着橡胶手套摘除肾脏,手术台边的沈曼如正在涂珍珠色的指甲油。
10.
镜中赎罪
审讯室的强光灯在沈曼如脸上割出棱角,
她腕上的铐子磕着铁桌,发出规律的叮当声。
江沉把U盘拍在桌上,
监控画面里她推韩东城坠楼的镜头循环播放,
高跟鞋踹人时的狠劲震得扬声器嗡嗡响。
野种的戏演完了
沈曼如突然嗤笑,指甲抠进桌缝带出血丝,
叶晚晴亲妈是顾家保姆,我掐死她的时候,野猫叫得可比这惨。
她伸出舌尖舔掉虎口的血,珍珠耳钉在强光下泛着冷光。
警察队长甩出皮鞭,啪地抽在案卷上：
定制货,倒刺间距五厘米,和叶晚晴背上的鞭痕完全吻合。
鞭柄的沈字刻痕里还卡着半片带血的指甲,
江沉认出是结婚那天叶晚晴做的新娘美甲。
医院厕所的镜面爬满蛛网裂痕。
叶晚晴盯着镜中淤肿的脸,修眉刀尖抵住颧骨时,手腕的针孔突突直跳。
刀刃横向划开的瞬间,血珠溅上裂缝,顺着百年好合的镜贴往下淌。
护士的尖叫被水流声淹没,她用血手指在镜面写赎罪,
最后一笔拖得太长,像条歪扭的蜈蚣。
江沉撞开门时,她正把脸往碎玻璃上按。
血糊住的眼睛亮得吓人：
现在我和那些裸照一样丑了...你自由了...
他抓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旧疤是婚礼那晚她咬的牙印：
这儿认的是你,不是DNA！
民政局档案库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管理员抖开1985年的生育记录,沈曼如产后合影上的婴儿锁骨光洁如瓷。
江沉手机相册里,叶晚晴昏迷时的锁骨特写赫然映着月牙疤——
和泛黄照片里保姆怀中死婴的胎记严丝合缝。
当年沈曼如的亲闺女生下来就没了气。
管理员用鸡毛掸子戳了戳伪造的出生证明,
她把保姆难产死的孩子抢过来,烟头烫改了胎记。
档案页背面沈曼如的批注被血渍晕开：
野种得有用处。
心电监护仪的警报突然炸响。
主治医师扯开叶晚晴的病号服,腰侧缝合口渗着黄脓：
左肾缺失至少五年,切口和密室标本完全一致。
江沉攥着初中体检单的手直抖,沈曼如的红色批注刺进眼里——
先天性缺失,可操作性强。
消防柜玻璃炸裂时,韩东城坠楼的监控正播到关键帧。
江沉盯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忽然想起那晚叶晚晴缩在床角说：
别再为我打架了。
碎玻璃渣里的倒影支离破碎,像婚纱照上被她调包过的空白残页。
11.
直播揭密
直播用的补光灯烤得人脸发烫,
江沉把手机支架往集装箱上一架,背后挂满受害者的照片。
林晓掀开黑布时手直抖,器官协议雪片似的飘下来,
最上头那张沾着叶晚晴的口红印。
老铁们瞧好了！
江沉冲着镜头吼,破音响里炸出叶晚晴的裸贷录音,
...我自愿接受韩东城先生一切条件...
背景音里的皮带抽打声让弹幕瞬间刷屏,满屏畜生混着礼物特效炸成烟花。
林晓突然抢过手机对准铁柜,福尔马林罐子里的肾脏标本在镜头前晃悠。
家人们双击666！
她嗓子劈了叉,
这老娘们连亲闺女都卖！
弹幕突然卡顿,画面角落闪过戴渔夫帽的跛脚身影,有人刷过条弹幕：
卧槽！那不是坠楼的韩东城吗
女子监狱的探照灯扫过沈曼如的囚室,她在床单上咬破手指写血书,
珍珠耳钉早被狱警没收,只剩耳垂上两个溃烂的洞。
江沉...你养的野种...
血在种字上糊成一团,她抓起磨尖的牙刷捅进喉咙时,脚镣撞得铁床哐当响。
月光漏进海边木屋,江沉把绝笔信扔进火盆。
叶晚晴蜷在渔网堆里织补,手指被尼龙线勒出血口。
要是真的呢
她突然抬头,面纱被海风吹起一角,
我要真是保姆的野种...
江沉抓起她流血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旧疤下心跳震得掌心发麻：
老子这儿认的是你,不是DNA！
火盆突然爆出火星,窗外闪过戴渔夫帽的身影,
沙滩上的石膏碎渣混着韩东城的婚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林晓冲进屋时举着手机,直播间弹幕还在疯狂滚动。
韩东城没死！
她指着屏幕角落的监控截图,石膏腿的阴影拖在殡仪馆运尸车后头。
江沉抄起鱼叉往外冲,裤脚扫翻的火盆引燃了账本,
灰烬飘向海面的瞬间,叶晚晴突然拽住他衣摆：
别去...你答应过不再拼命...
海风灌进破窗,吹散最后一页燃烧的协议。灰烬落在韩东城藏身的礁石缝里,他摸着右腿石膏冷笑,蝎子纹身在月光下像活过来似的。潮水涨起来时,婚戒随着浪花滚进深海,和沈曼如吞下的血书一样,再也找不回来。
12.
月牙伤痕
海风卷着鱼腥味灌进车窗,江沉单手把着方向盘,右臂晒脱了皮。
后视镜里,叶晚晴缩在货厢角落编贝壳手链,面纱被风吹得像只挣扎的白蛾。
晦气货！
工头把运费单甩在引擎盖上,
上回那娘们露了半张脸,吓得王老板退货！
江沉攥着螺丝刀的手背青筋暴起,
叶晚晴突然从车斗跳下来,面纱下传出的声音嘶哑：
对不住,我今晚就走。
集市人潮忽地静了。
卖鱼婆的刮鳞刀停在半空,所有人都盯着叶晚晴领口滑出的月牙疤。
穿碎花裙的游客举着手机凑近：
这疤痕好特别！我奶奶老照片上也有......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叶晚晴掀翻了贝壳摊,尖利的牡蛎壳在她掌心划出血口。
江沉抡起马扎砸向游客脚边,塑料凳腿咔嚓断裂：
拍你妈！
叶晚晴拽他胳膊时,他看见她溃烂的针孔在发抖——
和云霓馆密室里那些姑娘的一模一样。
夜潮拍打着木屋板墙,江沉把最后一沓赔偿金收据扔进铁桶。
火苗蹿起的瞬间,叶晚晴突然扯下面纱,疤痕在火光里扭曲如蜈蚣：
现在能说了吗后不后悔
海风卷着灰烬扑向窗棂,江沉抓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旧疤下突突跳动的,是婚礼那晚她咬的牙印。
潮声吞没了回答,但礁石后闪过半截石膏腿——
韩东城的蝎子纹身爬在脚踝,正被浪花舔去血迹。
最后一页账单化作灰蝶飘向深海时,叶晚晴的指甲抠进他胳膊旧伤。
月光下,两枚婚戒沉在珊瑚丛里,和沈曼如的珍珠耳钉一起,成了鱼群的玩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