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新的裂缝
我站在时空长河的岸边,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流动光带,心中仍回荡着乌江畔项羽自刎的画面。那次任务完成后,系统给了我短暂的休整时间,但我知道,历史长河中还有太多遗憾等待弥补。
系统,检查时空稳定性。我轻声命令道。
眼前立刻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光幕,上面显示着各个历史节点的状态。突然,一个红色闪烁的标记吸引了我的注意——西汉时期,公元前117年。
警告：检测到时空异常,节点ID：霍去病之死。异常等级：A级。
霍去病我眉头一皱。这位西汉名将,十七岁封冠军侯,二十一岁便完成了封狼居胥的壮举,却在二十四岁英年早逝。史书记载他因病去世,但后世多有猜测。
调取详细资料。
光幕上立刻显示出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像：霍去病,西汉抗击匈奴的名将,卫青的外甥,汉武帝刘彻的爱将。元狩六年(前117年)去世,死因成谜。有学者认为可能是水土不服、瘟疫或政治谋杀。
政治谋杀我眯起眼睛,系统,分析霍去病死亡对历史的影响。
分析中...霍去病早逝导致西汉对匈奴战略改变,延缓了彻底击败匈奴的进程。若其存活,可能提前数十年解决匈奴边患,改变东西方文明交流进程。
我深吸一口气。这确实是个重大历史节点。但更让我在意的是那句死因成谜。如果霍去病真的是被谋杀而非病逝,那么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系统,准备时空跳跃,目标：西汉长安,公元前117年初。
警告：此次任务风险等级较高,目标人物处于权力中心,宿主可能面临严重政治风险。是否确认
确认。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准备身份伪装。
建议身份：游方道士。西汉时期方术盛行,此身份便于接触权贵且不引人怀疑。正在生成背景资料...
我感受着熟悉的能量在周身流转,时空开始扭曲。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系统最后的提示：记住,宿主。霍去病之死必须在表面上维持历史记载,但你可以改变实质...
第二章：长安初临
刺骨的寒风让我瞬间清醒。我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宽阔的土路上,远处巍峨的城墙在冬日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芒。长安城——西汉帝国的中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宏伟。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一身灰色道袍,腰间挂着几个药囊,背后是一个竹编的背篓,里面装着各种草药和简单的医疗工具。我的头发被束成一个道士髻,脸上还粘着假胡须,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
身份植入完成。宿主现为来自终南山的游方道士'无尘子',精通医术和占卜,曾在多地行医济世,小有名声。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摸了摸袖袋,里面有几枚五铢钱和一块玉牌——我的身份凭证。很好,至少不会饿死。
随着人流走向城门,我被守城士兵拦下盘问。出示玉牌后,那士兵竟露出几分敬意：原来是终南山的仙长！请进请进。
看来系统给我安排的这个身份还挺好用。进入城内,我被眼前的繁华震撼了——宽阔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卖丝绸的,卖陶器的,卖粮食的,甚至还有西域来的胡商在兜售香料和珠宝。
系统,定位霍去病。
霍去病现居冠军侯府,位于未央宫东侧的贵族区。当前时间：元狩六年正月,霍去病已从边塞返回长安三月有余。
我暗自盘算着。史书记载霍去病死于这一年九月,也就是说,我还有大约八个月时间。但必须先弄清楚他真正的死因。
建议宿主先建立名声,再设法接近霍府。城西平民区近日有疫病流行,可前往行医积累声望。
按照系统的建议,我在城西租了一间简陋的屋子,挂上无尘子医馆的布幡,开始为平民看病。凭借现代医学知识和系统提供的古代医疗技巧,我很快治好了几个疑难杂症,名声迅速传开。
一个月后,我的医馆前已经排起了长队。这天,我正在为一个老妇人把脉,忽然听到门外一阵骚动。
让开让开！霍府的人来了！
我抬头看去,只见几个穿着讲究的仆役推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
这位就是无尘子道长他上下打量着我,听闻道长医术高明,我家主人有请。
敢问贵主人是我故作不知。
那人挺直腰板：冠军侯,霍大将军府上总管霍忠。
我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平静地收拾药箱：请带路。
第三章：侯府暗流
霍府比我想象的还要宏伟。穿过几重院落,我被带到了一个清雅的小院。院中种着几株梅树,正值花期,暗香浮动。
道长请稍候,我去禀报主人。霍忠说完便离开了。
我趁机观察四周。这个院子显然是专门用来会客的,陈设典雅但不奢华,显示出主人的品味。墙上挂着几幅地图,仔细看去,竟是匈奴各部的分布和河西走廊的地形图。
无尘子道长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只见一位身着便服的年轻男子站在廊下。他约莫二十三四岁,身材修长,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但脸色却有些苍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明亮如星,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连忙行礼：贫道见过冠军侯。
不必多礼。霍去病虚扶了一下,听闻道长医术高明,特请来一叙。
他示意我坐下,自己也在对面落座。近距离观察,我发现他的气色确实不太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嘴唇也有些发白。
侯爷近日身体不适我试探着问。
霍去病微微一笑：边塞征战多年,落下些小毛病罢了。陛下体恤,让我回京休养。
可否让贫道为侯爷诊脉
他略一迟疑,还是伸出了手腕。我搭上三指,静心感受。脉搏弦细而数,肝火旺盛,脾胃虚弱,确实像是长期征战导致的体质亏损。但隐约间,我还察觉到一丝异常——脉象中有一线若有若无的涩滞,像是...中毒的迹象！
我心头一震,但面上不显,缓缓收回手：侯爷确是劳累过度,肝脾不和。待贫道开几副药调理即可。
霍去病似乎对我的诊断很满意：有劳道长了。霍忠,带道长去客房安置,今后就请道长暂住府中,为我调理身体。
多谢侯爷信任。我低头行礼,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霍去病可能真的是被下毒！但谁会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跟随霍忠去客房的路上,我试探性地问道：霍总管,侯爷回京后可有什么异常比如饮食口味变化,或者突然喜欢上某种特别的食物
霍忠脚步一顿,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道长何出此问
我装作若无其事：医者望闻问切,了解病患生活习惯有助于诊断。
他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想了想说：侯爷自回京后,确实比以前更爱喝一种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陛下赐了十斛,侯爷几乎每日都要饮上几杯。
葡萄酒我心下一动。在古代,酒是下毒的常见载体。这酒可还有剩余贫道想看看是否适合侯爷体质。
库房应该还有几坛。我去取来给道长过目。
当晚,我在客房中检查那葡萄酒。取出系统配备的简易毒素检测工具,我小心地滴了几滴试剂到酒中。试剂立刻变成了暗红色——果然有毒！而且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饮用会逐渐损害肝脏和神经系统,最终导致器官衰竭而死。
系统,分析毒素成分。
分析中...检测到乌头碱和汞化合物混合物,中毒症状与史书记载霍去病'暴病而亡'相符。此毒无解,但可缓解。
我握紧了拳头。霍去病果然是被谋杀的！现在的问题是——谁下的毒
正当我思索时,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我迅速吹灭蜡烛,隐入黑暗中。片刻后,一个黑影从窗前掠过。
有人监视我。看来霍府的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第4章
毒酒之谜
黎明前的霍府寂静无声。我借着油灯的微光,再次检查葡萄酒中的毒素反应。检测结果确认无疑——乌头碱破坏神经系统,汞化合物损害肝脏,两者混合在酒中,味道被浓郁的葡萄香掩盖,简直是完美的谋杀工具。
系统,检索西汉时期能获取这两种毒物的途径。
检索中...乌头碱提取自乌头,多生长于北方山地,太医院药库有储存；汞化合物可通过丹砂炼制,方士炼丹常用材料。
我眉头紧锁。这两种毒物都不是寻常人能轻易获得的,凶手必定有高层背景。汉武帝赏的酒...难道连皇帝也参与其中不,史书记载刘彻对霍去病极为器重,甚至为他修建府邸。更可能是有人借皇帝之名行下毒之事。
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我迅速收起检测工具,将酒坛恢复原状。今天必须开始为霍去病解毒,但又不能打草惊蛇。
道长起身了吗霍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已经起了。我打开门,见他身后跟着两个端着热水的婢女。
侯爷请道长过去用早膳。
我点点头,从药箱中取出几个小瓷瓶。这些是我这些天秘密配制的解毒剂,虽然不能完全清除毒素,但可以保护肝脏,延缓毒性发作。
霍去病在花园凉亭中等我。晨光中,他正在研读竹简,神情专注。见我来了,他放下竹简,示意我坐下。
昨夜睡得可好他问道,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闲聊。
托侯爷的福,很好。我注意到他面前摆着一壶酒——正是那种西域葡萄酒,心头一紧。
霍去病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笑道：道长也来一杯西域佳酿,陛下所赐。
我强自镇定：侯爷,晨起饮酒伤胃。不如让贫道先为您诊脉,再开些养胃的汤药。
他挑了挑眉,但并未拒绝。诊脉时,我发现毒素已经对他造成了初步伤害——肝功能开始异常。如果不及时干预,三个月内就会器官衰竭。
侯爷近日可有头晕、乏力之感我一边写药方一边问。
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道长果然医术高明。确实如此,我还以为是旧伤复发。
无妨,按时服药便可缓解。我将药方递给霍忠,又状似无意地问,这西域葡萄酒,侯爷饮用了多久
自回京后,约莫三月有余。霍去病端起酒杯轻啜一口,怎么,酒有问题
我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酒性过烈,与侯爷体质不合。建议暂停饮用,待身体调养好再说。
霍去病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忽然压低声音：道长,实不相瞒,近日我总觉有人在我饮食中动手脚。太医来看过,却说无碍。
我心头一震——他竟有所察觉！但为何告诉我这个初来乍到的外人
侯爷多虑了。我谨慎回答,您为国征战多年,身体亏损实属正常。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笑了：或许吧。对了,听闻道长不仅精通医术,还懂占卜
略知一二。
那改日请道长为我卜一卦。他站起身,今日我要入宫面圣,改日再向道长请教。
看着霍去病离去的背影,我陷入沉思。他明知可能被下毒,却仍饮用那酒,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是另有所图
第5章
夜探藏书阁
三更时分,我悄悄起身。确认院中无人后,我轻手轻脚地向霍府藏书阁摸去。白天我已借找医书为由探查过路线。
藏书阁是栋两层木楼,门口有侍卫把守。我绕到侧面,借着墙边的老槐树攀上二楼窗户。窗户未锁——看来霍府平日戒备并不森严。
进入阁内,月光透过窗棂,在竹简木牍上投下斑驳光影。我点燃一支细蜡烛,开始寻找关于毒物和解毒的记载。
《神农本草经》《黄帝内经》...我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竹简。忽然,一卷题为《西域异物志》的竹简吸引了我的注意。展开一看,里面竟详细记载了乌头的毒性及解毒方法！
乌头,味辛温,有大毒...中其毒者,可用防风、甘草、绿豆解之...
我正专注记录,忽听楼下传来脚步声。迅速吹灭蜡烛,我闪身躲到书架后。
奇怪,明明看见有光...一个侍卫提着灯笼上楼查看。灯笼的光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如鼓。
就在他即将走到我藏身之处时,楼下突然传来喊声：老张！快来,侯爷回府了！
那侍卫嘟囔着转身下楼。我长舒一口气,等脚步声远去后,迅速抄录完解毒方子,又从窗口原路返回。
刚回到客房院外,我就察觉不对——门缝下有光！有人在我房中！
我屏息靠近窗边,透过缝隙看到太医令程安正在翻查我的药箱。他取出我配制的解毒药,凑到鼻前闻了闻,眉头紧锁。
找什么呢我推门而入。
程安明显一惊,但很快恢复镇定：无尘子道长,深夜去哪了霍侯爷突发不适,特来请你。
我盯着他手中药瓶：太医令动我药物是何意
只是好奇道长用了哪些药材。他放下药瓶,侯爷在正堂等你,快去吧。
霍去病确实在正堂,但看起来并无不适。他换了一身便服,正在擦拭一把宝剑。
打扰侯爷休息了。我行礼道,听闻您身体不适
霍去病抬头,目光如炬：道长夜访藏书阁,所为何事
我心头一凛——他知道了！转念一想,既然他没直接拿我问罪,说明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为寻解毒之法。我决定实话实说,从袖中取出抄录的竹简内容,侯爷所饮之酒,确实有毒。
霍去病接过竹简看了看,忽然大笑：好！果然没看错人！程安,你退下吧。
太医令脸色难看地退了出去。霍去病收敛笑容,眼神锐利：道长何时发现的
初诊时便觉脉象有异。今日检测酒水,确认含乌头碱和汞毒。我直视他的眼睛,侯爷既已知晓,为何还饮
陛下所赐,不饮便是大不敬。他轻抚剑身,何况,我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想要我的命。
我背后一凉。这位年轻的将军,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深不可测。
道长医术高明,又识毒物,绝非寻常游方道士。霍去病忽然剑尖指向我,你究竟是谁
第6章
身份危机
剑尖在烛光下闪着寒光,距离我的咽喉不过三寸。我保持镇定,脑中飞速思考对策。
贫道确实不是普通游医。我缓缓说道,早年曾随异人学习,通晓些奇门医术。
异人霍去病剑尖纹丝不动,何处异人姓甚名谁
终南山中一隐士,自称'鬼谷传人',无名无姓。我信口编造,鬼谷子纵横家的名头在汉代应该还有影响力。
霍去病眼中闪过一丝兴趣：鬼谷子传说中苏秦、张仪之师
正是。那位隐士传授贫道医术与兵法,后云游而去。我趁机转移话题,侯爷用兵如神,想必也研究过鬼谷之术
他慢慢放下剑,示意我坐下：说说看,鬼谷兵法有何特别之处
我暗自松了口气,开始引用《鬼谷子》中的内容,并掺杂了一些后世军事理论。霍去病听得入神,不时提问,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我引用《孙子兵法》中的句子,故意说成是鬼谷子所言。
霍去病突然拍案：妙！难怪道长能识破酒中有毒,原是鬼谷高徒。他亲自为我斟了杯茶,不瞒道长,近日我正筹划再次北伐,彻底击溃匈奴。但朝中有人阻挠,甚至...他指了指那壶葡萄酒。
侯爷打算如何应对我小心地问。
酒不能不喝,但可以少喝。他露出狡黠的笑容,我已命人每日倒掉大半,只浅尝辄止。加上道长的解毒药,暂时无碍。
原来他早有防备！我心中对这位年轻将军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道长既通兵法,又精医术,不如留下做我的幕僚霍去病突然提议。
我假装思考片刻,点头答应：承蒙侯爷看重,贫道愿效犬马之劳。
好！霍去病大喜,明日我便向陛下举荐你为军中医官,随我北伐！
北伐我心头一震。历史上霍去病就是在准备新一轮北伐时突然病逝的。难道这次出征就是阴谋的关键时刻
回到客房,我立即询问系统：霍去病如果成功北伐,对历史影响有多大
计算中...若霍去病存活并完成北伐,可能提前二十年彻底解决匈奴威胁,改变汉朝与西域关系,影响丝绸之路发展轨迹。
如此重大的历史转折！但我的任务是在表面上维持历史记载的前提下救霍去病,这意味着必须让他看起来死了,实则存活。
窗外又传来轻微的响动。我吹灭蜡烛,从窗缝中看到一个人影快速闪过——是太医令程安！他果然在监视我。
我悄悄跟了出去,远远尾随他穿过几重院落,来到霍府一个偏僻的小院。程安警惕地四下张望后,轻叩门扉。
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怎么样
那道士不简单,已经发现酒中有毒,还配了解药。程安低声回答。
李大人说了,必须加快进度。霍去病必须在下月出征前解决。
我心头大震——李大人朝中姓李的高官...莫非是贰师将军李广利史书记载他与卫家有仇,而霍去病是卫青外甥...
正想靠近听更多,忽然脚下一根树枝咔嚓断裂。院内立刻安静下来。
有人！那声音厉声道。
我迅速隐入阴影中,屏住呼吸。片刻后,一个黑衣人跃上墙头,四下张望。月光下,我看清了他的脸——竟是霍府的一个普通仆役！
原来眼线就在日常身边。我悄悄退回客房,心中已有计较。明天开始,必须加快解毒进程,同时调查李广利与这件事的关联。
霍去病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第7章
深夜密谈
连续三天的暴雨让长安城笼罩在潮湿阴冷中。我站在廊下,望着院中积水倒映出的破碎月光,手中紧握着新配制的解毒丸。这味药加入了从《西域异物志》中找到的配方,应该能更有效地中和霍去病体内的毒素。
道长还没休息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霍去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袍站在阴影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侯爷不该在此时出来受凉。我连忙上前,将外袍为他拢紧。
霍去病摇摇头,指向庭院角落的凉亭：陪我说会儿话吧。
凉亭中,他接过我递上的药丸和水,毫不犹豫地吞下。这份信任让我心头一热——自从那晚剑锋相向后,我们的关系反而更加紧密了。
道长相信人有天命吗霍去病突然问道,目光投向远处漆黑的夜空。
我心头一跳：侯爷何出此言
近来常做同一个梦。他摩挲着腰间玉佩,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荒漠中,远处是狼居胥山,我想策马前行,却怎么也动不了...然后就看到一支箭从背后射来...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这位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此刻眼中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脆弱。
梦只是梦。我轻声说。
霍去病苦笑一声：我十七岁领兵,至今七年,杀敌无数。从不信鬼神,也不惧死亡。但这次...他转向我,眼神锐利如刀,我有预感,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完成北伐。
雨声渐密,打在亭顶的瓦片上,如鼓点般急促。我斟酌着词句：侯爷既知危险,为何不向陛下禀明
无凭无据,如何指认朝中重臣他冷笑一声,况且,我霍去病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刹那间照亮他坚毅的侧脸。在那一瞬的光亮中,我看到了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军事天才内心的孤独与执着。
侯爷,死亡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引用了一句后世的名言,为奸人所害,壮志未酬而死,岂不可惜
霍去病猛地转头看我,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好一个'重于泰山'！道长此言精妙。他站起身,面向暴雨如注的庭院,我确实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阴谋之下。匈奴未灭,河西未稳,我若死了,十年内无人能完成我未竟之业！
这番话让我肃然起敬。史书记载霍去病骄傲自负,但此刻我看到的,是一个清醒认识到自己历史使命的天才将领。
道长,我需要你的帮助。霍去病突然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我大吃一惊,连忙扶他：侯爷折煞贫道了！
我知你非凡人。他目光如炬,你的医术、见识,乃至言谈中透露的兵法思想,都远超这个时代。不管你是谁,来自何处,我只问你——可愿助我完成北伐大业,同时揪出幕后黑手
雨水打湿了我们的衣袍。面对这样的霍去病,我无法拒绝。
贫道誓死相随。我郑重还礼。
霍去病露出难得的笑容,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布：这是我拟定的北伐路线图,道长看看有何建议。
我展开绢布,只见上面精细绘制了河西走廊至狼居胥山的地形,一条红色路线蜿蜒向北,直指匈奴单于庭帐。这路线大胆至极,完全避开了常规行军路径。
侯爷打算出奇制胜
正是。他指向地图上几处标记,这里、这里,都是匈奴防守薄弱处。轻骑突进,直捣黄龙！
我仔细观察地图,忽然想起后世成吉思汗的一次著名迂回战术：侯爷考虑过从这里绕行吗我指向一条山谷小路,看似绕远,但可避开匈奴主力,且此处有水草,适合骑兵隐蔽行军。
霍去病双眼放光：妙！我怎么没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道长果然精通兵法！
我们就这样在雨夜中讨论战术,直到东方泛白。当侍从来寻时,霍去病已经恢复了平日威严的模样,但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真诚的敬意。
第8章
明争暗斗
五日后,霍去病奉诏入宫议事。我作为新晋军中医官随行,第一次踏入未央宫。
未央宫气势恢宏,朱墙金瓦,殿宇连绵。行走在宽阔的宫道上,两侧侍卫如林,肃穆无声。霍去病一身朝服,腰佩宝剑,走在最前方,步履生风。
那就是冠军侯果然年轻气盛。路过的一名官员低声议论。
嘘,小声点。听说陛下有意让他统领此次北伐...
贰师将军能答应他可是...
声音戛然而止,那官员看到我走近,立刻闭口不言。贰师将军正是李广利的官职！我暗自记下这个细节。
大殿上,汉武帝高坐龙椅。我站在殿角医官的位置,得以观察整个朝会。年近五十的刘彻依然精神矍铄,目光如电,不怒自威。
匈奴屡犯边塞,朕意已决,今秋北伐。武帝环视群臣,冠军侯霍去病为主将,贰师将军李广利为副,统兵十万,务必一举击溃匈奴主力！
我注意到站在武官首列的李广利脸色瞬间阴沉。他约莫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陛下！李广利出列奏道,霍将军年轻气盛,上次远征已损耗过大,不如让臣...
李将军是质疑朕的决定武帝冷冷打断。
李广利立刻跪伏：臣不敢！只是担心霍将军身体...
朕自有考量。武帝转向霍去病,霍卿,准备得如何
霍去病上前一步,声音清朗：回陛下,万事俱备,只待秋高马肥时出兵。
朝会结束后,霍去病被留下单独议事。我在殿外等候时,无意中看到李广利与太医令程安在偏殿角落低声交谈。两人神色紧张,见我走近,立刻分开。
无尘子道长是吧李广利上下打量我,眼中带着审视,听闻你医术高明,治好了霍将军的'小恙'
我恭敬行礼：贫道只是略尽绵力。
霍将军年轻有为,可惜...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边塞苦寒,旧伤易发。道长可要好生照料啊。
说完,他大步离去,留下我与程安面面相觑。程安冷哼一声,也甩袖而去。
回府路上,我将所见告知霍去病。他冷笑一声：李广利与我舅父卫青有旧怨,一直想找机会打压卫氏一族。此次陛下让我主将,他为副,自然不甘心。
所以毒杀侯爷,既除政敌,又可接手北伐大功我恍然大悟。
霍去病点点头：多半如此。只是没想到他会勾结太医令,利用陛下赏赐的酒下毒。
侯爷打算如何应对
将计就计。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我已命心腹暗中调查李广利与程安的往来证据。同时...他压低声音,我需要道长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
寻找一个与我相貌相似之人。
我心头一震——这与我的替身计划不谋而合！侯爷是想...
以防万一。霍去病没有多说,但我已明白他的意图。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边为霍去病解毒调养,一边暗中在长安城中寻找合适的人选。系统提供的易容术虽然精妙,但要长期伪装,最好能找到天生相似之人。
这天,我借口采购药材,来到城西贫民区。在一家破旧的酒肆外,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人——约二十出头,身高体型与霍去病相仿,面容轮廓更有七分相似,只是神情颓废,衣衫褴褛。
那人是谁我问酒肆老板。
陈涉,原是个读书人,家道中落,如今靠替人写信为生。老板摇摇头,可惜了,听说还曾中过秀才。
我走近那青年,他正就着劣酒啃一块硬饼。
这位兄台,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涉警惕地抬头：道长有何贵干
贫道观你面相不凡,想请你帮个忙,报酬丰厚。
听到报酬二字,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我一介寒士,能帮道长什么
我压低声音：你很像一个人...
当我说出冠军侯三个字时,陈涉手中的酒碗咣当落地。
第9章
替身计划
我将陈涉安置在城南一处僻静的小院中。这里原本是霍府的一处别业,少有人知。
道长究竟要我做什么陈涉换上一身干净衣袍后,更显出与霍去病的相似之处,只是气质截然不同——霍去病是出鞘的利剑,而他更像蒙尘的璞玉。
先别问。我递给他一卷竹简,这是霍去病的生平事迹,熟记于心。从今天起,模仿他的言行举止。
陈涉翻开竹简,手微微发抖：这...这是要我做霍将军的替身为什么
为了救他的命。我直视他的眼睛,有人要毒杀霍去病,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陈涉脸色煞白：我若答应,会怎样
暂时不会有事。我没有完全说实话,事成之后,你可获得足够金银远走高飞。
他沉默良久,突然问道：霍将军知道这事吗
正是他的意思。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陈涉挺直腰背：霍将军乃国家栋梁,若能救他,陈某万死不辞！
我暗自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秘密来此训练陈涉。他天资聪颖,很快掌握了霍去病的基本举止。我还用系统提供的简易化妆工具,进一步强化他与霍去病的相似度。
霍将军说话时下巴微抬,眼神锐利,步伐要大而稳...我一边纠正陈涉的动作,一边暗自惊叹两人的天然相似。
两周后的深夜,我带着伪装好的陈涉秘密进入霍府。当霍去病本人从屏风后走出时,陈涉惊得差点跪倒在地。
像,真像！霍去病绕着陈涉走了一圈,满意地点头,无尘子,你眼光不错。
陈涉结结巴巴地行礼：见、见过侯爷。
霍去病拍拍他的肩：放松点。从今天起,你要完全变成我。不仅外貌,还有思想。他指向案上的地图,这是北伐路线,你要烂熟于心。
接下来的场面令我震撼——霍去病亲自教导陈涉如何思考、如何决策,甚至分享了自己的战术理念和战场经验。两人常常讨论到深夜,有时连我都难以分辨谁是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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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为何如此倾囊相授一次训练结束后,我忍不住问。
霍去病望着熟睡中的陈涉,轻声道：如果他必须替我死,至少该知道为什么而死。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颤。原来霍去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让陈涉在关键时刻替他死去,完成历史记载,而他自己则隐姓埋名活下去。
侯爷,或许不必如此。我犹豫着说,贫道有一计...
我详细解释了计划：让陈涉在出征前夕公开病发,制造霍去病重病的假象,然后由陈涉随军出发,在途中病逝。而真正的霍去病则改换身份,暗中领军完成北伐。
妙计！霍去病眼前一亮,但陈涉愿意吗
他说万死不辞。
霍去病摇摇头：我要亲自问他。
当陈涉被唤醒,听完整个计划后,他沉默了很久,最后抬头直视霍去病：侯爷,若我答应,能否答应我一件事
说。
我死后,请照顾我老母和幼妹。陈涉声音哽咽,父亲早逝,我是家中唯一男丁...
霍去病动容,郑重承诺：我霍去病对天起誓,必视你母如我母,你妹如我妹。若有违誓,天诛地灭！
两人击掌为誓,我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这个计划若能成功,既能保全霍去病,又能维持历史记载,还能完成北伐大业——一举三得！
然而,就在计划即将实施的前夜,变故突生。
我正在房中准备最后一批解毒药,忽然听到窗外一阵骚动。接着是霍忠急促的敲门声：道长！快！侯爷吐血昏倒了！
我抓起药箱冲出去,心中骇然——怎么会提前发作按我的计算,毒素至少还要一个月才会危及生命！
霍去病的卧室中,他倒在床榻上,嘴角挂着血丝,脸色惨白如纸。太医令程安已经在那里,正为他诊脉。
怎么回事我厉声问道。
程安阴冷地看了我一眼：霍将军旧伤复发,气血逆行。我已开了药方。
我一把抢过药方查看——全是些温补之药,对毒素毫无作用,反而可能加速毒性发作！
用我的方子！我取出准备好的解毒药,却被程安拦住。
你是何人敢在太医面前放肆！
都退下！霍去病突然睁开眼,虚弱但坚决地说,无尘子留下,其他人...出去！
程安还想说什么,被霍忠强硬地请了出去。房门关闭后,霍去病猛地吐出一大口黑血。
酒...酒里毒量增加了...他艰难地说,今晚...李广利...敬酒...
我迅速检查他的状况——毒素浓度突然飙升,已经危及生命！必须立即采取极端措施。
侯爷,得罪了！我从药箱底层取出系统提供的急救包,我要为您洗胃解毒,过程会很痛苦。
霍去病咬住一块软木,坚定地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是我经历过最漫长的时间。洗胃、放血、注射解毒剂...我用尽了一切手段。霍去病几次痛得昏死过去,又顽强地醒过来配合治疗。
终于,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的脉搏稳定下来,毒素暂时被控制住了。
李广利...故意加重毒量...霍去病虚弱地说,他知道...出征在即...
我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计划必须提前了。明日就让陈涉'病发'。
霍去病抓住我的手腕：无尘子...若我此次难逃一死...答应我...
您不会死。我坚定地说,我向您保证。
他微微一笑,闭上眼睛休息。我守在床边,思绪万千。李广利为何突然加快毒杀步伐难道他察觉了我们的计划
窗外,一只乌鸦落在枝头,发出刺耳的鸣叫。长安城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10章
计划提前
黎明时分,我秘密将陈涉接进霍府。经过连日训练,他已能惟妙惟肖地模仿霍去病的言行举止,但此刻仍紧张得手指发抖。
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冠军侯霍去病。我替他整理衣冠,太医诊治后,你会'病情加重',然后由我接手治疗。
陈涉深吸一口气,下巴微微抬起,眼神变得锐利——完美复制了霍去病的标志性表情。我明白。
当我带着霍去病出现在众人面前时,霍忠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会意地低下头。太医令程安则狐疑地打量着陈涉。
侯爷气色怎么更差了程安上前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奇怪,脉象与昨夜不同...
我心中一紧——陈涉的健康状况当然与真正中毒的霍去病不同！太医令,侯爷服了我的药,脉象自然有变化。
程安冷笑一声：道长医术'高明'啊,一夜之间就能改变脉象本质他突然伸手去掀陈涉的衣袖,让我看看旧伤如何！
我暗叫不好——真的霍去病左臂有一道明显的箭伤疤痕,这是我们疏忽了！就在危急时刻,霍忠一个箭步上前：
太医令！侯爷需要休息,您这样是何道理
程安被拦住的瞬间,我迅速将预先准备的药粉弹入他衣领。这是一种会引起短暂皮肤刺痒的药粉,系统提供的古代版调虎离山计。
果然,程安很快开始不自然地扭动身体,最后不得不告退去更衣。危机暂时解除,但我清楚,这只是开始。
太险了...陈涉低声说,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
集中精神。我递给他一块手帕,接下来三天,你必须卧床'病重',拒绝一切访客,包括陛下派来的使者。
陈涉点点头,躺到床上,我则开始布置房间——点燃特定药草让屋内充满病气沉沉的药味,在床边放置染血的布巾,甚至准备了一碗看起来像呕吐物的药汁。
正午时分,霍府大门外突然传来喧哗声。我透过窗缝看到一队禁军簇拥着一辆华丽马车驶入院中——是阳石公主！霍去病的未婚妻！
系统没说她今天会来！我咬牙低语。历史上阳石公主与霍去病感情甚笃,她很可能察觉替身的破绽。
我匆忙赶到前院,阳石公主已经下车。她约莫二十岁,容貌秀丽,眉宇间却有一股不输男子的英气,身着素雅宫装,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短剑。
无尘子参见公主。我深施一礼。
免礼。公主声音清冷,霍郎病情如何本宫听闻他昨夜突发恶疾。
回公主,侯爷确实病重,恐有传染风险...
让开。她径直向卧室方向走去,本宫与霍郎自幼相识,岂会因小疾避而不见
我无法强行阻拦皇室成员,只能快步跟上,同时示意霍忠速去通知真霍去病——他藏身在府中密室。
公主推开卧室门,陈涉正背对门口痛苦咳嗽。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脸上是我特意化的病容妆。
阳石...他虚弱地呼唤,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公主站在门口,突然不动了。我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发现了
良久,她轻声道：霍郎,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吗你在上林苑射下一只大雁,却因我惊呼而失手...
这是个陷阱！历史上霍去病与阳石公主初次相见根本不在上林苑！陈涉不知情,正要回答,我急忙插话：
公主恕罪,侯爷高热不退,记忆恐有混乱。
公主锐利的目光扫向我,又看向霍去病,忽然叹了口气：好好照顾他。说完转身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却看到她临走时将一个香囊放在门外几案上。等公主车驾远去,我打开香囊,里面有一张字条：酉时后园梅林见,只你一人。——阳石
她看穿了！但为何没有当场揭穿我脑中急转,决定冒险赴约。
第11章
公主的直觉
酉时三刻,我独自来到霍府后园的梅林。初夏时节,梅树郁郁葱葱,在暮色中投下婆娑阴影。
你来了。阳石公主从一株老梅后走出,身边竟无一名侍女。她手中握着那柄短剑,月光下寒光凛凛。
我行礼道：公主有何指教
那人不是霍郎。她开门见山,虽然容貌极像,但霍郎看我时眼神不同。你是谁真正的霍郎在哪
面对她直指核心的问题,我知道谎言已无意义。但全盘托出又风险太大。
公主明鉴。我斟酌词句,侯爷确实遇到危险,需要暂时隐藏身份。那人是他替身,为保护他安全。
谁要伤害他公主眼中燃起怒火。
酒中有毒,下毒者位高权重。
她脸色瞬间苍白：李广利见我不答,她继续道,我早该想到...近日他与江充走得太近,而江充素来与卫氏不睦。
江充！这个在巫蛊之祸中陷害太子刘据的奸臣居然已经活跃在朝中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公主,此事牵连甚广,知道太多对您不利。
荒谬！公主厉声道,霍郎是我未婚夫婿,谁敢害他,我必诛之！她突然拔剑指向我咽喉,带我去见他,否则...
否则如何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林中传来。真霍去病缓步走出,虽然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目光炯炯有神。
霍郎！公主的剑当啷落地,扑入他怀中,我就知道你不会...
霍去病轻抚她的秀发,看向我：无尘子,阳石可以信任。
我无奈点头。三人来到密室,霍去病简要说明了情况,包括李广利下毒和陈涉替身计划。
太危险了！阳石公主紧握霍去病的手,我直接向父皇禀明...
不可。霍去病摇头,无实证指控重臣,反会被诬陷诬告。何况...他苦笑一声,陛下多疑,若知我装死避祸,会如何想
公主沉默了。汉武帝晚年确实多疑残暴,巫蛊之祸就是明证。
那怎么办
按原计划。我说,陈涉公开'病逝'后,侯爷以新身份暗中活动,同时我们搜集李广利罪证。
我需要做什么公主问。
我眼前一亮：公主可借探病为由,将霍府情报传出,同时留意宫中动向。
三人商议至深夜,制定了详细计划。公主离开时,眼中已无慌乱,只有坚定的决心。
她会是个好帮手。霍去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道。
次日,陈涉病情急剧恶化的消息传遍长安。汉武帝派来的御医诊断后摇头叹息,暗示准备后事。整个霍府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我则秘密出府,前往城南贫民区——系统检测到李广利的心腹近日频繁出入此地一间偏僻宅院。
换上破旧衣衫,我伪装成游医在目标宅院附近徘徊。傍晚时分,果然看到李广利的管家带着几个随从匆匆进入院子。
借着暮色掩护,我翻墙潜入,贴窗偷听。
...单于已经等不及了。一个带着浓重匈奴口音的声音说,霍去病必须死,否则秋季进攻计划将...
急什么管家打断道,毒酒已经起效,三日内他必死无疑。李将军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我倒吸一口凉气——李广利竟勾结匈奴谋杀汉朝大将！这是叛国大罪！
这是最后一笔黄金。匈奴人说,事成之后,河西走廊以西归单于所有。
我正想靠近听更清楚,突然踩断一根树枝。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有人！
我迅速翻墙而出,借着夜色掩护逃离。必须立刻将这一情报带给霍去病！
然而当我赶回霍府附近时,发现府邸已被禁军团团围住,火把如龙。怎么回事计划不该这么快执行！
躲在暗处观察,我看到程安带着几名太医神色凝重地进出府门,周围仆役哭声一片。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我——难道陈涉出事了
等到禁军撤走,我悄悄从侧门溜进府中。霍忠红着眼睛迎上来：道长！替身...替身突然毒发身亡了！
什么我大惊,怎么会他没喝毒酒啊！
是香炉...霍忠哽咽道,程安今天带来一个新香炉,说是陛下赏赐安神用的...
我冲进卧室,陈涉已经气绝身亡,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症状。霍去病站在床边,拳头捏得咯咯响。
李广利加速了计划。他声音冰冷,知道我要'病逝',干脆直接毒杀替身,坐实我的死亡！
我检查香炉残灰,确认是另一种剧毒。侯爷,我刚刚发现更重要的事——李广利勾结匈奴,你的死是他们交易的一部分！
霍去病眼中杀意暴涨：我要亲手宰了这叛贼！
不行！我拦住他,现在公开现身等于送死。我们必须按计划让你'死'去,然后暗中收集证据。
阳石公主突然匆匆赶来：不好了！父皇已经下诏,三日后为霍郎举行国葬！李广利自请主持丧礼！
三日！时间比原计划紧迫太多。霍去病沉思片刻,突然抬头：将计就计。让我'入土为安',然后你们从墓室将我接出。同时...
他低声说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利用葬礼期间李广利放松警惕的机会,潜入他府邸搜寻通敌证据！
第12章
生死葬礼
国葬诏书一下,整个长安城陷入哀悼。霍去病虽年仅二十四岁,却已是汉朝军神般的存在。百姓自发在门前悬挂白幡,酒肆茶馆都在传颂他的战功。
而真正的霍去病藏身密室,看着仆人们准备自己的丧事,表情复杂难明。
感觉如何我递给他一碗药,参加自己的葬礼。
荒谬。他一口饮尽汤药,但为了揪出李广利,值得。
阳石公主利用皇室特权,安排了一具空棺下葬——她坚持不让替身陈涉代替霍去病入土,而是答应厚葬陈涉并照顾其家人。这让我们省去了从墓中救人的麻烦。
葬礼前夜,我换上夜行衣,准备潜入李广利府邸。霍去病执意同行,尽管他身体尚未完全恢复。
太危险了。我反对道,若你被发现,一切前功尽弃！
我对李府布局熟悉。他坚持道,何况,只有我认得军中密文,他们若有书信往来,必用密文。
最终我们达成妥协——霍去病在府外接应,我独自潜入。
李府守卫森严,但我借助系统提供的工具,成功从后院翻入。借着夜色的掩护,我摸到了书房位置。
运气不错,书房无人值守。我撬开窗户钻进去,立刻开始搜寻。抽屉、书架、甚至地板下都检查过了,一无所获。
系统,扫描隐藏空间。
检测到北墙后有空洞。
我仔细检查北墙,发现一幅山水画后面有个暗格。暗格上了锁,但难不倒系统提供的小工具。
打开暗格,里面是一卷羊皮纸和几封书信。我迅速浏览,心跳加速——这是李广利与匈奴单于的往来密函！内容赫然是关于谋杀霍去病后,匈奴如何配合李广利夺取军权的计划！
最惊人的是,还有一封未寄出的信,提到太子殿下已知情...太子刘据难道巫蛊之祸的种子早已埋下
我赶紧将这些证据抄录一份,原件放回暗格。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
千钧一发之际,我闪身躲到屏风后。李广利本人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程安和另一个陌生官员。
明日葬礼后,立刻接管霍去病的军队。李广利命令道,尤其是那支精锐骑兵。
陛下那边...程安有些犹豫。
陛下老了。李广利冷笑,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只要我解决匈奴边患,就...
后面的话音太低,我听不清。三人密谈约一刻钟后离开。我等到外面完全安静,才小心翻窗而出。
霍去病在约定地点焦急等待,见我安全回来才松了口气。我将抄录的证据给他看,他越看脸色越阴沉。
不止叛国,还意图染指皇位！他咬牙切齿,我们必须面见陛下！
不行。我摇头,现在现身等于告诉李广利我们知道太多。何况太子牵涉其中,陛下会信谁
那怎么办
让阳石公主将证据秘密呈给陛下,同时你要'死'得彻底。
霍去病明白我的意思——他必须真正消失在公众视野中,直到李广利伏诛。
次日,盛大的国葬在长安郊外举行。汉武帝亲自出席,老泪纵横。我和霍府众人穿着丧服站在棺椁旁,而霍去病则伪装成老仆,远远观望自己的葬礼。
当棺木缓缓放入墓穴时,我看到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一代战神,竟要以这种方式告别自己的一切荣耀。
葬礼结束后,我们按计划在霍府密室集合。阳石公主带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汉武帝看完证据后震怒,但并未立即逮捕李广利,而是密令心腹暗中调查。
父皇说...说此事牵连太大,需从长计议。公主无奈道,他还要我不要再插手。
霍去病冷笑：陛下这是顾忌太子。
现在怎么办我问,李广利暂时不会怀疑我们,但也不会停止行动。
霍去病沉思良久,突然抬头：我们主动出击。趁李广利以为我死了,放松警惕之际,搜集更多证据,尤其是他与太子的联系。
太危险了。我反对道,你现在是'死人',一旦暴露...
所以我需要新身份。霍去病目光炯炯,无尘子,你能做到吗
系统确实提供了高级易容工具,可以长期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我点点头：可以,但过程不可逆,至少在一年内无法恢复原貌。
动手吧。霍去病毫不犹豫,为了大汉江山,区区容貌算什么。
阳石公主含泪握住他的手,两人相视无言。我默默准备工具,心中感慨万千——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就这样消失在权力斗争的阴影中
当夜,霍去病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黝黑的皮肤,扁平的鼻子,粗犷的眉形,连眼神都因特殊隐形眼镜而变得浑浊。站在镜前,他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从今往后,我叫什么他问,声音也因喉结处的微型变声器而沙哑。
黑虎。我随口编了个名字,边关来的退伍老兵,现在是我的助手。
霍去病——不,黑虎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象征冠军侯身份的玉佩,将它交给阳石公主保管。
等我回来。他对公主说。
公主将短剑递给他：带着这个,就像我陪在你身边。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系统突然在脑海中发出警告：注意,历史主线偏移度已达临界值。霍去病存活将导致后续发展不可预测。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警告。如果霍去病真的活下来并继续活动,历史会变成什么样我的任务究竟是拯救他,还是确保历史大方向不变
第13章
偏移的时空
历史偏移度65%...68%...70%...系统警告声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红色光幕在视野边缘闪烁,像一道逐渐合拢的绞索。
我揉着太阳穴,试图屏蔽这恼人的警报。自从霍去病以黑虎身份重生后,系统的警告就越来越频繁。今早起来,偏移度已经突破了安全阈值。
怎么了黑虎——曾经的霍去病推开密室门走进来。他现在的样子任谁都无法与那位俊朗的冠军侯联系起来：黝黑粗糙的皮肤,扁平的鼻子,还有那双因特殊隐形眼镜而变得浑浊的眼睛。
没事。我勉强笑笑,昨晚没睡好。
黑虎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即使改变了外貌,那眼神中的穿透力依然未减：系统又警告了
我点点头,不再隐瞒。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我们之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信任。
偏移度多少
71%。我叹了口气,系统显示,你的存活正在创造一条全新的时间线。巫蛊之祸可能不会发生,或者会以完全不同的形式出现。
黑虎沉默地擦拭着阳石公主给他的短剑。剑身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芒。
所以,你的任务是让我'合理地'死去他声音沙哑,这是变声器的效果。
不全是。我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未央宫的轮廓,我的使命是在不改变重大历史事件的前提下,弥补遗憾。理论上,只要你不再以霍去病的身份活动,历史的大框架可以保持不变。
但李广利必须伏诛。黑虎斩钉截铁地说,他通敌叛国,陷害忠良,若不除,国无宁日。
我理解他的坚持。这段时间我们暗中调查,发现李广利的阴谋网络远比想象中庞大。他不仅勾结匈奴,还暗中结党营私,甚至与太子刘据有不可告人的往来。
阳石公主今天会来。我换了个话题,她说要带一个人见你。
黑虎眉头一皱：谁
没说。只说是能帮我们的人。
正午时分,阳石公主如约而至。她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但腰背依然挺直如松。当老人抬起头,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让我瞬间认出了他——大司马大将军卫青！霍去病的舅舅,汉朝另一位抗匈名将！
舅...舅父黑虎声音颤抖,差点忘了伪装。
卫青摆摆手,示意我们进屋再谈。密室门关闭后,老人锐利的目光在黑虎脸上逡巡,突然老泪纵横：去病...我苦命的孩子...
阳石公主惊讶地看着我：我没告诉舅父啊！
卫青颤抖着伸出手,轻抚黑虎变形的脸庞：容貌可变,眼神难改。你五岁时第一次骑马摔断胳膊,就是这倔强的眼神...
黑虎——不,霍去病再也忍不住,跪倒在老人面前,泣不成声。卫青将他搂入怀中,两人相拥而泣。我和阳石公主悄悄退出,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你怎么想到带卫将军来我轻声问公主。
舅父虽已致仕,但在军中仍有影响力。公主低声道,近日李广利频频调动霍郎旧部,我怕他察觉什么。
约莫一个时辰后,卫青唤我们进去。老人脸上泪痕已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威严。
事情我已了解。他声音低沉有力,李广利此贼,野心勃勃,不仅勾结匈奴,还意图借太子之势谋权。陛下近年多疑,贸然举报恐适得其反。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卫青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我整理的军中亲信名单,都可靠。另外...他看向霍去病,你必须暂时忍耐。李广利正得意忘形,必会露出马脚。待他放松警惕时,一击必杀！
霍去病郑重点头。卫青又交代了些军中近况,便起身告辞。临走前,他突然转身问道：无尘子道长,你究竟从何而来为何要帮去病
我早有准备：贫道乃鬼谷一脉,奉师命下山济世。
卫青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再多问。
送走卫青和公主后,霍去病精神明显振奋了许多：有舅父相助,胜算大增！
我却忧心忡忡地看着系统中已经跳到75%的偏移度：但我们时间不多了。历史正在加速偏离轨道...
第14章
贬己之痛
三日后,长安城西军营。
我扮作随从,跟着黑虎混入了军营。李广利正在这里检阅原本属于霍去病的精锐骑兵,为即将到来的北伐做准备。
看那架势,真把自己当主帅了。霍去病低声道,声音中的愤怒几乎要冲破变声器的限制。
校场上,李广利一身戎装,趾高气扬地骑在马上检阅部队。他身边跟着几个心腹将领,其中一人正在大声宣读什么。
我们靠近些,才听清是在宣布新的军规——废除霍去病制定的许多训练方法,改为李广利自己那套。
霍去病那一套太过冒险！李广利高声训话,什么'千里奔袭''孤军深入',简直拿将士性命当儿戏！从今日起,全军按我的方法训练！
我看到霍去病拳头捏得咯咯响,连忙按住他的肩膀：冷静！别忘了你现在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怒火。这时,一个年轻的军官突然出列：
大将军！霍将军的战法经过实战检验,屡建奇功。贸然更改恐影响战力！
李广利脸色一沉：你是何人
末将赵破奴,原属霍将军麾下！
我感觉到身边的霍去病身体一震。赵破奴是他的爱将,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
赵破奴李广利冷笑,听说你擅长骑射,很得霍去病赏识他突然提高声音,来人！给我打二十军棍,让他知道顶撞主帅的下场！
几名士兵立刻上前按住赵破奴。霍去病几乎要冲出去,我死死拽住他：不行！你现在现身,不仅救不了他,还会害了他！
军棍重重落在赵破奴背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年轻将领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霍去病双眼通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手掌纹路滴落。
行刑完毕,李广利环视全场：还有谁有异议
全场鸦雀无声。李广利满意地点头,突然指着黑虎：那个黑大个！看你像是老兵,你觉得霍去病的战法如何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霍去病沉默片刻,沙哑着嗓子道：回大将军,霍去病...确实过于冒险。
这句话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我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李广利哈哈大笑：说得好！赏！他扔来一小袋钱币,以后你就跟着我的亲卫队吧！
离开军营后,霍去病一言不发,径直走向城外的小河。他跪在河边,一遍遍洗着手上的血迹,仿佛要洗去某种无形的污秽。
我背叛了他们...他声音嘶哑,赵破奴...我的将士们...
你救了他们。我蹲在他身旁,若你今日暴露身份,李广利必定会以谋反罪处死所有忠于你的将士。
他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这伪装要持续到何时看着李广利糟蹋我的心血,侮辱我的将士,我却只能...只能...
我无法回答。系统的警报声在脑海中越发刺耳,偏移度已经达到78%。再这样下去,时空结构可能会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当晚,阳石公主秘密来访,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汉武帝突然病倒,太医束手无策！
父皇近日心情郁结,常做噩梦。公主忧心忡忡,今日早朝时突然昏厥,醒来后胡言乱语,说什么'有鬼祟作乱'...
我和霍去病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件事——巫蛊之祸的前兆！历史上,汉武帝晚年多疑,因巫蛊案处死了太子刘据和卫皇后,牵连数万人。难道因为我们的干预,这件事提前发生了
陛下最近见过什么人我问。
江充！公主突然想起来,那个奸佞近日频频入宫,说什么宫中有'蛊气'...
霍去病猛地站起：江充与李广利是一丘之貉！他们这是要对太子和卫氏下手！
我迅速理清思路：李广利勾结太子是假,陷害太子是真！他一定是担心我们掌握的证据会牵连到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必须阻止他们！霍去病斩钉截铁,若太子和卫氏遭难,国本动摇！
但你现在是'死人'！我提醒他,如何干预
卫青突然推门而入,脸色凝重：情况危急。江充已经带人搜查了东宫,声称找到了诅咒陛下的人偶！太子被软禁了！
舅父！霍去病急道,我们必须救太子！
卫青摇摇头：陛下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除非...他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无尘子道长,听闻你精通'仙术'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是要我...
陛下迷信方术,若你能入宫施法,或可让他清醒片刻。卫青沉声道,只要争取到与陛下单独交谈的机会...
这是个危险的计划,但眼下别无选择。我点点头：我试试看。
霍去病拉住我：太危险了！若被发现...
别忘了我是从哪来的。我自信地笑笑,装神弄鬼可是我的专长。
系统商城里确实有各种仙术道具,足够唬住古人。但更让我担心的是历史偏移度——如果成功阻止巫蛊之祸,偏移度会飙升到什么程度
第15章
宫闱斗法
次日清晨,我身着华丽道袍,手持拂尘,跟随阳石公主进入未央宫。为防不测,霍去病伪装成我的随从黑虎,卫青则借口探病也入了宫。
汉武帝寝宫外戒备森严,江充带着一队侍卫亲自把守。看到我们,他皮笑肉不笑地行礼：公主殿下,陛下需要静养,不宜打扰。
本宫带了终南山仙长,可为父皇驱邪祈福。阳石公主昂首道。
江充上下打量我,眼中满是怀疑：这位'仙长'面生得很啊。
无尘子道长常年云游,近日才回长安。公主冷冷地说,怎么,江大人连本宫请的人也要怀疑
双方僵持之际,寝宫内突然传来汉武帝的怒吼：滚！都给朕滚出去！
接着是器物摔碎的声音。江充脸色一变,连忙带人冲进去。我们趁机跟上。
寝宫内一片狼藉。汉武帝披头散发地坐在龙榻上,双目赤红,周围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太医和宫女。
有鬼！有鬼要害朕！武帝挥舞着宝剑,状若癫狂,朕看到霍去病的冤魂了！他说朕冤枉了他...哈哈哈...朕怎么会冤枉他他是病死的！病死的！
我的心猛地一缩——霍去病就站在我身后！虽然容貌大变,但听到皇帝这番话,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阳石公主上前一步：父皇！儿臣请来了终南山仙长,可为您驱邪静心！
汉武帝浑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仙长你能看到鬼魂吗
我上前行礼,拂尘一甩：陛下,贫道确实看到寝宫中有冤气盘旋。我从袖中取出系统提供的显形粉,悄悄撒在空中。粉末遇光闪烁,如同鬼火飘浮。
在场众人惊呼连连,就连江充也变了脸色。汉武帝更是瞪大了眼睛：果然是邪祟！仙长快为朕驱除！
请陛下屏退左右,此术不可有外人旁观。我沉声道。
江充立刻反对：陛下,此人来历不明,不可...
滚出去！汉武帝怒吼,全都给朕滚出去！
江充无奈,只得带着侍卫宫女退出。我向阳石公主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守在门口。霍去病和卫青则趁机藏在了帷幔之后。
寝殿门关闭后,汉武帝急切地问：仙长,究竟是什么鬼魂缠着朕
我决定冒险一试：陛下,非是鬼魂作祟,而是有人下蛊！
下蛊武帝脸色大变,何人如此大胆
陛下近日可曾饮用特殊酒水或接触过来历不明之物
汉武帝皱眉思索：酒水...李广利前日进献了一坛西域葡萄酒...
我和藏在帷幔后的霍去病同时一震——又是毒酒！李广利这是要连皇帝一起害！
酒中恐有毒物。我直言不讳,陛下若不信,可唤心腹太医秘密查验。
汉武帝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仙长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另有一事,霍去病之死另有隐情...
住口！武帝突然暴怒,谁准你提他！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说！你是不是霍去病的同党他是不是假死谋反
我暗叫不好,汉武帝的疑心病比想象的更严重！就在危急时刻,霍去病突然从帷幔后走出,跪倒在地：
陛下！臣霍去病,从未背叛大汉！
汉武帝如遭雷击,松开我踉跄后退：你...你是人是鬼霍去病明明已经...
霍去病抬起头,撕下脸上的伪装：臣侥幸未死,只因发现李广利勾结匈奴,意图谋害于臣！
卫青也从藏身处走出：陛下,老臣可以作证。李广利此贼不仅谋害去病,还想陷害太子,动摇国本！
汉武帝跌坐在龙榻上,面色变幻不定。良久,他沉声道：证据呢
霍去病取出我们收集的密信抄本,呈给武帝。汉武帝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阴沉。
江充！他突然怒吼。
江充慌忙推门而入,还没反应过来,汉武帝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狗奴才！竟敢欺君！武帝拔出宝剑,江充瞪大眼睛倒地而亡。
陛下息怒。卫青连忙劝阻,李广利才是主谋,需谨慎处置。
汉武帝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帝王的冷静：传朕密旨,命羽林军暗中包围李府,不许走脱一人。另,速召太子入宫。
阳石公主领命而去。汉武帝转向霍去病,眼中满是复杂情绪：去病...朕错怪你了。
霍去病重重叩首：臣不敢。只求陛下明察,还太子清白！
起来吧。汉武帝亲手扶起他,你的容貌...
为避追杀,不得已而为之。霍去病简单解释了易容之事。
汉武帝拍拍他的肩：待此事了结,朕必还你公道！
就在这时,系统警报突然在我脑海中炸响：警告！历史偏移度90%！时空结构濒临崩溃！重复,时空结构濒临崩溃！
我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霍去病敏锐地注意到我的异常,暗中扶住我。
仙长怎么了汉武帝问。
施法消耗过大...我勉强回答,同时在心里急问系统,有什么办法降低偏移度
唯一方案：霍去病必须在历史记录中保持'已死'状态。可安排假死脱身,但不得公开复活。
我明白了。即使我们解决了李广利,霍去病也不能以真实身份重返朝堂。这对他是多么残酷的选择！
离开寝宫后,我立即将系统的警告告诉了霍去病和卫青。
所以,即使洗清冤屈,我也只能继续做'黑虎'霍去病苦笑一声。
卫青沉声道：去病,为国为民,有时不得不牺牲个人荣辱。
霍去病沉默良久,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明白了。只要能除掉李广利,保大汉安宁,霍去病甘愿永远'死去'！
我心中肃然起敬。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不为名利,只为信念。
远处,羽林军的火把如龙,正向李府方向集结。最终的对决,即将开始。
第16章
血色围剿
李府张灯结彩,大红喜字高挂正门。明日是李广利侄女出嫁之日,府中仆役正忙着布置宴席。谁也没注意到,夜色中,一队队羽林军已经悄无声息地包围了整个府邸。
我和霍去病、卫青跟随汉武帝的心腹将领赵充国,潜伏在府外一棵老槐树下。霍去病恢复了黑虎的伪装,但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面具融化。
陛下有令,务必生擒李广利,取得他与匈奴往来的原件证据。赵充国低声道,府中可能有暗道,各出口都已派人把守。
霍去病点点头,检查了下阳石公主给的短剑：我带人从侧门突入,他书房在东北角。
我正要说话,脑海中突然响起刺耳的系统警报：警告！历史偏移度95%！时空结构即将崩溃！
一阵剧痛袭来,我踉跄一步扶住树干。霍去病敏锐地察觉,一把扶住我：怎么了
没...没事。我强忍头痛,系统警告更强烈了。
霍去病眼神一暗：再坚持一会儿,拿到证据我们就撤。
赵充国发出行动信号。数十名精锐羽林军如幽灵般翻墙而入,很快,府内传来惊叫声和打斗声。我们三人直奔书房。
踹开房门,里面却空无一人。书案上散落着文书,那个藏着密信的暗格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该死！他跑了！霍去病一拳砸在墙上。
我快速扫视房间,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小片红色纸屑——是喜庆用的红纸,但被撕碎了。案几旁的烛台位置不正,像是被人匆忙碰过。
有密室！我低呼一声,伸手去转那烛台。
果然,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霍去病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我和卫青紧随其后。
密道狭窄潮湿,尽头隐约有光亮。我们屏息靠近,听到李广利气急败坏的声音：...计划败露,必须立刻出城！告诉单于,按第二方案行事！
另一个声音唯唯诺诺地应着。霍去病对我比了个手势,猛地踹开暗门！
眼前是一个隐蔽的小院,李广利正将一叠绢书交给一个商人打扮的男子。见我们闯入,两人脸色大变。
卫青！李广利惊愕地看着老将军,随即认出了伪装后的霍去病,还有你...不可能！你应该已经...
死了霍去病撕下伪装,露出那张因药物变形的脸,李广利,你通敌叛国,毒杀大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广利狞笑一声,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咽喉：想抓我做梦！我死了,你们永远拿不到这些密信！陛下会怀疑是你们伪造证据害我！
我这才注意到,那商人已经点燃了手中的绢书,火苗正迅速吞噬那些关键证据！
千钧一发之际,卫青闪电般掷出手中拐杖,精准击中李广利手腕。匕首当啷落地,霍去病一个箭步上前,踢飞燃烧的绢书,徒手拍灭火苗,双手被灼得皮开肉绽也浑然不觉。
拿下！卫青厉喝。埋伏在外的羽林军一拥而入,将李广利和那商人捆了个结实。
李广利面如死灰,却仍不死心：霍去病,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朝中想让你死的人多的是！你...
霍去病一拳打在他脸上,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这一拳,为陈涉。
搜查李府的结果令人震惊。除了与匈奴的密信,我们还发现了李广利秘密训练的几名霍去病替身——都是与霍去病相貌相似的年轻人,被关在地牢中,遭受残酷训练以模仿霍去病的一举一动。
他打算用这些替身制造我还活着的假象,然后以'剿灭霍去病余党'的名义清除异己。霍去病检查着地牢中的刑具,声音冰冷。
最令人意外的是,在地牢尽头的一个单独牢房里,我们发现了陈涉的妹妹——陈娥。这个十七岁的少女与兄长有七分相似,见到我们时已经奄奄一息。
他们...抓我来...威胁兄长...她气若游丝地说。
霍去病亲自将她抱出地牢,交给随行医官。看着陈娥与陈涉相似的面容,他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
回到皇宫时,天已微明。汉武帝在偏殿秘密接见了我们,详细查看了从李府搜出的证据。当他读到李广利与匈奴单于约定除掉霍去病后平分河西的条款时,龙颜大怒。
凌迟！诛九族！武帝将竹简狠狠摔在地上,还有太子...朕的亲生儿子竟然也...
密信中提到,太子刘据对李广利的计划知情但未阻止,这已经足够触怒多疑的汉武帝了。
陛下息怒。卫青连忙劝道,太子年轻,恐是被李广利蒙蔽。当务之急是稳定朝局,防止匈奴趁机犯边。
汉武帝深吸一口气,看向霍去病：去病,你受委屈了。
霍去病单膝跪地：臣不敢。只求陛下明察,勿牵连无辜。
武帝亲手扶起他：你的容貌...还能恢复吗
霍去病摇摇头：医者说至少要一年。
唉...汉武帝长叹一声,朕本想恢复你的爵位官职,但若你容貌有异,恐引人猜疑...
卫青适时插话：陛下,不如让去病暂以'黑虎'身份在军中效力,待容貌恢复再从长计议。
我知道这只是托词。根据系统警告,霍去病永远不能恢复真实身份了。
汉武帝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去病,朕还有一事相求。他指向那些密信,太子之事...不宜公开。你可明白
霍去病眼神一暗,但很快领会了皇帝的意思：臣明白。李广利罪证确凿,已足够定罪。
武帝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好孩子。你放心,朕会秘密补偿你。阳石...朕也会给她找个好归宿。
霍去病身体猛地一僵。我这才想起,他与阳石公主有婚约在身。如今他已死,这婚约自然作废了。
离开偏殿时,霍去病脚步虚浮,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在无人的回廊拐角,他突然一拳砸在柱子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我明明还活着,却要永远做个'死人'连阳石也...
我不知如何安慰。系统的警报声仍在脑海中回荡,偏移度已经达到97%,随时可能引发时空崩溃。
侯爷...我艰难地开口,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第17章
残酷选择
霍府密室中,我调出系统界面,红色警告几乎占满整个视野。一条新的提示闪烁不停：临界状态！建议启动历史重构程序！
我点开详情,一段冰冷文字浮现：
选项一：允许霍去病自然死亡（历史回归正轨,偏移度归零）
选项二：维持现状（时空结构可能永久改变,后果不可预测）
手指悬在虚空中,我迟迟无法做出选择。让霍去病自然死亡意味着什么真的要杀了他吗
怎么了霍去病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正盯着半空中的系统光幕——他竟然能看到！
这是...仙家法器他好奇地问。
我苦笑一声：算是吧。它告诉我...救你可能导致时空混乱。
霍去病仔细阅读那些文字,脸色逐渐凝重。读完最后一个字,他沉默良久,突然笑了：所以,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不！我急忙解释,只是...历史上记载你英年早逝,若你活着继续活动,后续历史可能会大幅改变。
比如巫蛊之祸不会发生太子不会被逼反数万人不会冤死他敏锐地指出,听起来是好事啊。
我摇摇头：系统警告说时空结构可能崩溃。我不知道那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霍去病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梅花：无尘子,你究竟从哪来为何要帮我
事到如今,我决定坦白：我来自两千多年后的未来,受命穿越时空修正历史遗憾。你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军事天才之一,你的早逝是中华民族的巨大损失。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两千年后...大汉还在吗
不在了,但中华民族还在。你的故事被传颂了两千多年,'封狼居胥'成为武将最高荣誉。
霍去病眼中泛起泪光：所以...我的选择会影响两千年后的世界
我点点头：很可能。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若我选择'自然死亡',具体会怎样
系统立刻弹出新提示：程序将模拟历史记载的死因,制造合理死亡假象。宿主可安全回归。
模拟死亡...霍去病喃喃自语,就像陈涉替我那样
应该是。但...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系统,模拟死亡后,霍去病本人会怎样
个体意识将进入休眠状态,在历史记载的死亡时间点自然消散。
这分明就是杀死他！我猛地站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霍去病却异常平静：也就是说,我终究难逃一死只是早晚问题
不,还有选项二。我急切地说,我们可以冒险维持现状,想办法降低偏移度...
代价可能是时空崩溃,危害你口中的'中华民族'霍去病摇摇头,无尘子,教我后世兵法时,你说过什么'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
我愣住了。这是《孙子兵法》中的名言,我曾用来教导他审时度势。
现在的'势'就是,我的存活可能导致更大的灾难。霍去病平静地说,所以,正确的战略选择是什么
我无法回答。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个年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竟能如此冷静地面对自己的生死抉择。
让我见阳石最后一面。他轻声请求,然后...按系统说的做。
我哽咽着点头。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已经开始——若不在12小时内做出选择,将强制启动选项一。
阳石公主秘密来到霍府时,已是黄昏。霍去病摘下面具,以真面目见她。两人在密室中独处了整整一个时辰。
我守在门外,听到里面时而低语,时而哭泣,最后归于沉寂。当阳石公主出来时,她眼眶通红,但神情异常坚毅。
照顾好他。她对我说,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大汉...会永远记得冠军侯霍去病。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她知道了,而且接受了这个结局。
夜深人静,霍去病换上了他最爱的战袍——那件跟随他征战河西的玄色铠甲。他仔细擦拭着每一片甲叶,仿佛准备奔赴一场盛大的战役。
无尘子,我有个请求。他突然开口。
你说。
我死后...不,模拟死亡后,能否把我的意识暂时保留我想看看李广利伏诛,看看...大汉的未来。
我急忙询问系统。出乎意料,系统给出了肯定答复：可短暂延迟意识消散,最长30天。
可以！我如释重负,有三十天时间。
霍去病笑了：足够了。
他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信,然后交给我：等我'死'后,交给陛下。
信未封缄,我瞥见开头写着：臣去病顿首：臣本边鄙小卒,蒙陛下拔擢...
这是一封绝笔信,字里行间全是对汉武帝的忠诚与对大汉的挚爱,没有一丝怨恨。
准备好了吗我问。
霍去病整了整衣冠,在案前正坐：来吧。
我颤抖着手指,在系统界面上选择了选项一：允许霍去病自然死亡。一个进度条立刻弹出：
历史重构程序启动...模拟公元前117年9月霍去病病逝场景...
一道柔和的金光从系统射出,笼罩了霍去病。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脸上却带着平静的微笑。
谢谢你,无尘子。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让我知道自己的生命有意义...
金光骤然大盛,然后又突然消失。案前空空如也,只有那封信静静躺在那里。
系统提示：程序完成。历史偏移度降至5%,时空结构稳定。宿主任务完成度98%,可随时回归。
我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决堤而出。恍惚中,似乎听到霍去病的声音在耳边轻语：别难过...我们还有三十天...
第18章
迟来的葬礼
霍去病的遗体在次日清晨被发现——系统完美模拟了历史记载的场景：他安详地躺在卧室床榻上,仿佛睡着了一般,面容平静,没有任何痛苦痕迹。
按照他的遗愿,阳石公主将遗体安置在冠军侯府正堂,供亲友吊唁。满朝文武纷纷前来祭奠,连汉武帝也微服私访,在灵前默默站立良久。
我作为霍去病的主治医师,向众人解释他是旧伤复发,猝然而逝。没人怀疑这个说法——毕竟霍去病常年征战,身体透支是众所周知的。
只有卫青、阳石公主和赵充国等少数几人知道真相。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明,但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葬礼定在三日后。这期间,我按照系统指示,将霍去病的意识体暂时储存在一个特制的玉佩中——这是他生前随身佩戴的物件。
能听到我说话吗夜深人静时,我对着玉佩轻声问。
清晰如常。霍去病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些许笑意,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有身体,却能看到听到一切。
系统说这种状态最多维持三十天。我提醒他。
足够了。李广利何时处斩
七日后,陛下要亲自监斩。
好,我一定要'看'到那一刻。
葬礼当天,长安城万人空巷。百姓自发沿街跪送,哭声震天。霍去病的灵柩由八匹白马牵引,缓缓驶向皇陵。汉武帝特许他陪葬茂陵,这是莫大的荣誉。
我作为方士代表走在送葬队伍前列,胸前藏着那枚玉佩。阳石公主一身素缟,手捧霍去病的宝剑,走在灵柩后方。她的眼泪已经流干,面容如冰雕般冷峻。
阳石...霍去病的声音在我脑海中颤抖,告诉她...我在...
不行。我低声拒绝,让她以为你死了更安全。否则她余生都会活在危险中。
霍去病沉默了。我知道他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情感上难以接受。
葬礼结束后,我秘密将汉武帝赐给霍去病的宅邸改造成了一处医馆,表面上是纪念冠军侯,实则是为黑虎这个身份提供落脚点——系统允许我在任务完成后多停留一个月,我要用这段时间完成霍去病的心愿。
第七日,李广利被押赴刑场。这个昔日的贰师将军已经面目全非,头发蓬乱,眼神涣散。当刽子手举起鬼头刀时,他突然挣扎着大喊：
霍去病！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刀光闪过,人头落地。围观百姓欢呼雀跃。我胸前的玉佩微微发热,仿佛能感受到霍去病释然的情绪。
终于结束了...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无尘子,带我去看看边关吧。我想最后看看祁连山...
我点点头,次日便以采药为名,带着玉佩离开长安,向西北进发。我们沿着霍去病当年征战的路线,重游河西走廊。
秋风萧瑟,草原金黄。当雄伟的祁连山出现在地平线上时,玉佩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就是这里...霍去病的声音充满怀念,当年我率轻骑千里奔袭,在此大破匈奴...
我们在祁连山下停留了三日。霍去病——或者说他的意识体——如数家珍地向我讲述每一场战役的细节。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后来都成为中华民族的宝贵记忆。
回程途中,我们在狼居胥山脚下遇到了一队汉军巡逻兵。领队的竟是赵破奴——霍去病生前的爱将。
道长为何来此险地赵破奴好奇地问。
采药,顺便...我轻抚胸前的玉佩,完成一位朋友的遗愿。
赵破奴眼神一暗：是霍将军吗他生前最爱这片土地...
当晚,赵破奴执意留我们在营中过夜。酒过三巡,这个铁血汉子突然泪流满面：
霍将军走得太突然了...他答应过要带我们直捣单于庭帐的...
玉佩在我怀中发烫,我几乎能感受到霍去病内心的波澜。但我什么也不能说,只能陪赵破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回到长安时,三十天期限已经所剩无几。霍去病的意识体越来越虚弱,与我交流的时间越来越短。
最后一天,我带着玉佩来到未央宫外的一座小山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皇宫和长安城。
无尘子,谢谢你。霍去病的声音已经微弱如蚊蚋,让我有机会看到李广利伏诛,看到大汉江山依旧稳固...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哽咽道。
不,你做得比'应该'更多。他顿了顿,我有个问题...两千年后的中华,是什么样子
我擦去眼泪,开始描述那个他无法想象的未来：没有皇帝,人民当家做主；科技发达,上天入海；匈奴的后裔与我们成了兄弟民族...
听起来...真美好...他的声音带着向往,多希望亲眼看看...
霍将军...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别哭。记住,我霍去病一生快意恩仇,封狼居胥,死而无憾。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只是...告诉阳石...我...
话未说完,玉佩突然裂成两半,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中升起,在夕阳下闪烁片刻,然后消散在秋风中。
系统提示：意识体已自然消散。宿主任务完成度100%,可随时回归时空枢纽。
我跪在山顶,捧着破碎的玉佩,泪如雨下。远处,未央宫的钟声响起,仿佛在为一个不朽的灵魂送行。
第19章
玉佩之谜
我跪在山顶,捧着那枚裂成两半的玉佩,久久不能起身。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与长安城的轮廓融为一体。
系统已经第三次提示我回归时空枢纽,但我迟迟没有回应。手指摩挲着玉佩的断裂面,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断面处有细微的纹路,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借着夕阳余晖,我仔细端详。那些纹路呈现出一种规律的几何图案,与我系统界面上的某些符号惊人地相似！
系统,分析这个图案。我下意识命令道。
指令接收。分析中...系统的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检测到量子记忆存储结构,与本系统同源技术。
我猛地站起身,心脏狂跳：什么意思霍去病的意识没有消散
不完全正确。主体意识已按程序自然消散,但部分记忆模式被玉佩中的量子结构捕获。理论上可在特定条件下进行有限读取。
希望的火苗在我心中重新燃起：怎么读取能恢复他的意识吗
需返回时空枢纽使用主系统设备。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不可预测的历史偏移。
不管风险多大,我都要试试！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立即回归。
眼前白光闪过,熟悉的时空扭曲感袭来。当视野重新清晰时,我已经站在时空枢纽的银色大厅中。这里没有昼夜变化,永恒不变的柔光从四面八方洒下。
欢迎回归,宿主无极。主系统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任务完成度100%,表现评级：优秀。
我没空理会这些例行评价：立即分析这枚玉佩！想办法恢复霍去病的意识！
指令确认。请将目标物置于分析平台。
我快步走到大厅中央的圆形平台上,小心翼翼地将两半玉佩放下。一道蓝光从天花板射下,将玉佩笼罩其中。
扫描中...量子记忆结构完整度78%,可尝试重建。警告：此操作需消耗宿主本次任务全部奖励点数,是否继续
继续！我毫不犹豫。
确认。开始意识重建...
蓝光转为耀眼的金色,玉佩碎片悬浮到半空中,快速旋转起来。无数光点从碎片中逸出,在空气中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霍去病的样子——不是那个因药物变形的黑虎,而是我最初见到的年轻俊朗的冠军侯！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炬,与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这是...何处霍去病环顾四周,声音中充满困惑,我不是已经...
霍将军！我激动得声音发抖,这里是时空枢纽,我的...我的仙界。我用特殊方法暂时重建了你的意识。
他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所以,我仍是鬼魂
不,是量子记忆投影。我试着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释,你的本体确实已经...不在了,但你的记忆、思想被保存在这枚玉佩中。
霍去病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有趣。看来你的'仙术'比我想象的更神奇。
他如此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反而让我鼻尖一酸。我原以为他会愤怒、会不甘,但他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
无尘子,你说过你来自两千年后。他转向我,那么这里就是两千年后的世界
不是...我不知如何解释时空枢纽的存在,这里是时间之外的地方,不属于任何时代。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似乎并不完全理解,但选择接受。这时,主系统突然发出警报：
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流！玉佩中包含未授权子程序！
我和霍去病同时抬头。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突然变化,显示出一段陌生的代码流,其中夹杂着零散的文字片段：文明火种计划历史备份节点英雄人格保存...
这是什么我困惑地问。
霍去病却盯着那些闪烁的文字,眉头紧锁：有些字我认识...'英雄'、'保存'...
主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宿主无极,发现隐藏任务协议。准备接收文明火种计划简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厅四周的墙壁突然变得透明,展现出浩瀚的星空。星空中浮现出无数历史场景：长城修筑、百家争鸣、丝绸之路、三国鼎立...中华文明五千年的画卷在我们面前徐徐展开。
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文明火种计划第37号备份节点激活。尊敬的保存者,感谢您为延续人类文明做出的贡献。
我目瞪口呆：保存者什么贡献我不是在执行历史修正任务吗
女声继续道：历史修正系统是火种计划的一部分,旨在保存关键历史节点上的英雄人格数据。当主文明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毁灭后,这些数据将成为重建文明的种子。
霍去病虽然听不懂大部分术语,但抓住了关键：所以,无尘子,你的任务不是改变历史,而是...保存历史
女声回答了他的问题：准确地说,是保存那些被历史洪流淹没,却对文明有特殊价值的英雄精神。霍去病将军,您的军事才能和爱国精神已被完整记录,将成为未来文明重建的重要参考。
我脑中一片混乱。所以这一切——穿越时空、弥补遗憾、拯救英雄——背后的真相竟是这样我们不是在改变历史,而是在为可能的文明毁灭做备份
那其他宿主呢我突然想到,他们也都在执行类似任务
正确。目前有739名宿主活跃在不同历史节点,保存各类人才数据：科学家、艺术家、哲学家、工匠...
霍去病突然大笑起来：妙哉！想不到我霍去病死后还能为两千年后的世界做贡献！他转向我,无尘子,这是好事啊,你为何愁眉不展
我不知如何解释我的复杂心情。原本以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现在却发现整个任务背后有着完全不同的目的,甚至可能被利用了...
女声似乎察觉到我的疑虑：宿主无极,请注意：火种计划不会改变历史进程,只是保存那些可能被遗忘的精神财富。您的工作依然有意义。
霍去病拍拍我的肩——令我惊讶的是,作为量子投影的他居然能碰到我：别想太多。无论初衷如何,结果好就够了。我能以这种方式'活'下去,比彻底消失强多了。
他的豁达让我释然不少。是啊,无论系统背后的目的是什么,我确实救了霍去病——虽然不是以我原本想象的方式。
系统,霍去病的意识现在能永久保存吗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量子记忆结构稳定,可永久保存于数据库中。但投影状态只能维持24小时,之后将转入休眠模式。
足够了。霍去病微笑道,无尘子,带我看看'未来'吧。既然这里是时间之外的地方,应该能看到任何时代
我看向主系统,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带着霍去病来到观察室。这里可以查看任何历史时期的影像资料。
想看什么我问。
霍去病思索片刻：先看看我死后百年的大汉吧。
我调出西汉末年的影像。我们一起观看了昭宣中兴、王莽篡汉、光武中兴...霍去病时而惊叹,时而唏嘘,对汉武帝晚年的巫蛊之祸尤其感慨。
果然还是发生了...他叹息道,陛下多疑,终酿大祸。
接着我们又看了唐宋元明清,霍去病对火药、印刷术等发明赞叹不已,对近代中国的屈辱历史则愤懑不平。
想不到强汉盛唐之后,中华竟会如此衰落...他握紧拳头,若我在,必率铁骑踏平那些夷狄！
我苦笑着调出新中国的影像：但你看,中华民族最终还是站起来了。
当看到现代中国的高铁、航天、5G技术时,霍去病眼睛瞪得老大：这...这真是神仙手段！无尘子,你们的时代人人都会仙术吗
这叫科技。我笑着解释,是我们用两千年时间一点点发展出来的。
观看完历史长卷,霍去病的投影开始变得不稳定,时隐时现。主系统提醒我们时间快到了。
看来我该'休息'了。霍去病平静地说,无尘子,多谢你让我看到这些。知道华夏文明能延续至今,且如此辉煌,我死而无憾了。
我强忍泪水：霍将军,你的精神会永远保存在这里。也许有一天,当未来的文明需要时,你会被重新唤醒。
他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阳石...她后来怎样了
我迅速调出历史记录。阳石公主在霍去病死后终身未嫁,潜心编撰兵书,并将他的战法传授给汉军将领。她活到七十高龄,去世时要求与霍去病的衣冠冢合葬。
好姑娘...霍去病眼中泛起泪光,我辜负了她...
不,你给了她力量。我翻到一条少有人知的历史记载,你看,阳石公主秘密训练了一支女子卫队,这支队伍后来在巫蛊之祸中救出了不少忠良之后。
霍去病的投影越来越淡,几乎透明。他最后看了一眼阳石公主的画像,转向我：无尘子,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我书房暗格里有几卷未完成的兵书,本打算北伐归来后整理。能否...帮我交给阳石
我点点头：我会想办法。
多谢。他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再见了,我的朋友...
投影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观察室中。主系统提示：霍去病人格数据已安全存储,编号HC-117。宿主任务完全结束,准备返回休息区。
我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虽然结局与预期不同,但霍去病的精神确实得到了保存——不是作为历史书上冰冷的文字,而是活生生的记忆与人格。
这或许就是系统所说的弥补历史遗憾的真正含义。
第20章
新的开始
在时空枢纽休息区度过了平静的三天后,主系统突然发出通知：宿主无极,请立即前往任务分配中心。
我来到那座巨大的球形建筑,里面漂浮着无数全息投影,展示着各个历史时期的关键节点。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银发老者站在中央控制台前,对我微笑。
宿主无极,你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老者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尤其是霍去病任务中,你在系统既定程序外的...创造性解决方案。
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文明火种计划的负责人
你可以叫我导师。他并未直接回答,我是这个枢纽的创建者之一。关于火种计划的真相,你已经了解了一部分,但还不是全部。
他挥手调出一组复杂的时空图谱：我们不只是为了可能的文明毁灭做备份,更是在尝试修复已经断裂的时间线。
什么意思
在我们的原始时间线上,中华文明比现在强大十倍。但一场时空灾难导致历史被扭曲,许多关键人物的命运被改变。导师指着图谱上的几个闪光点,霍去病本该活到45岁,彻底解决匈奴边患；岳飞本该收复中原；崇祯不该自缢...这些转折点的错位,导致文明发展轨迹大幅偏离。
我脑中嗡的一声：所以...我们不是在防止未来文明毁灭,而是在修复已经发生的时空断裂
正是。导师点点头,但因为时间悖论,我们不能直接改变那些关键历史事件,只能通过间接方式——比如保存英雄人格——来逐步修复时间线。
这解释了一切！为什么系统总是强调不能改变历史记载,为什么我的任务是表面维持历史...
霍去病的数据会怎样使用我最关心这个问题。
当时机成熟,我们会将他'投放'到合适的时间点。导师神秘地笑了笑,也许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也许是一个重伤濒死的士兵...他的记忆会被暂时封存,直到合适的时机唤醒。
这个答案比我想象的更好。霍去病不仅被保存下来,还有机会真正重生！
那么,我的下一个任务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继续这项工作。
导师在控制台上操作几下,调出一个新的档案：任务ID：T-755。目标人物：岳飞。历史遗憾：1142年冤死风波亭。时间点：1141年秋。
岳武穆！我的心脏狂跳起来,又一个千古冤案！
这次任务会更复杂。导师警告道,秦桧背后有更强大的黑暗势力在操纵历史。你需要更多准备。
我郑重点头：我准备好了。
很好。导师递给我一个银色手环,这是升级后的系统,增加了时空伪装和武器模块。三天后出发。
回到休息区,我摩挲着新手环,思绪万千。霍去病的任务让我明白,我们不是在简单地改变历史,而是在为中华民族找回那些失落的精神瑰宝。
这种工作,值得我付出毕生精力。
手环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条来自主系统的消息：霍去病数据片段请求最后一次通讯。是否连接
我立刻选择是。霍去病的半身投影出现在我面前,比之前模糊许多,但笑容依旧明朗。
无尘子,导师告诉我了一切。他直入主题,我有机会在未来'重生',这比我想象的更好。
你...你都知道了
嗯。他们还给我看了可能的'投放'时间点——公元2025年,一个边防军官的身上。霍去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想象一下,我能用现代科技带兵打仗！
我忍不住笑起来：那你一定是史上最强的指挥官！
所以,这不是永别。他的投影开始闪烁,只是暂时的分别。说不定哪天我们会在你的时代重逢呢。
我期待着那一天。
保重,我的朋友。替我多救几个英雄。霍去病的身影逐渐消散,告诉岳飞...我在未来等他...
投影完全消失了。手环显示：通讯结束。数据片段转入深度休眠。
我望向观察室外浩瀚的星空,那里有无数星辰,每一颗都代表着一个等待被弥补的历史遗憾。
三天后,我将踏上新的征程。但此刻,让我为霍去病——我跨越两千年的朋友——默默祝福。
再见,冠军侯。愿我们在时间长河的某处再次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