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身,血染刑场,殷素娥重生回到家族覆灭前。这一世,她誓要撕破仇人伪善面具,却遇见了同样带着记忆归来的宿敌——凤翼军少主赵元龙。他心口嵌着金丝禁步,左瞳藏着轮回之火,一句这次别让我等太久揭开七世纠缠的真相。当镜中幻影撕开夺舍阴谋,当胎记预见与记忆相悖的未来,她终于发现:所谓重生,竟是一场持续千年的献祭……若轮回是咒,谁是执棋人若相遇是劫,谁在局外等
1
涅槃重生
火焰吞噬我最后一寸肌肤时,我听见了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嘶鸣。那声音不像是人的,倒像是被剥了皮的野兽。
阿姐,你安心去吧。殷雨柔的声音穿透浓烟,赵将军说了,等你死了,就抬我做正妻。
我想尖叫,想撕碎她那张涂着胭脂的脸,但火舌已经卷上了我的舌头。最后的意识里,是刑场外那匹黑马上的玄色身影——赵元龙,我的灭门仇人,此刻正冷眼看着我被活活烧死。
姑娘姑娘醒醒!
我猛地睁开眼,青杏担忧的脸庞映入眼帘。她手里捧着的那支金丝凤钗,正是我十五岁及笄时戴的那支。
铜镜里,是一张我几乎认不出的脸——没有烙铁留下的疤痕,没有经年累月的憔悴,只有饱满如初雪般的肌肤。
赵家送聘的队伍到前厅了,夫人让您快些梳妆。青杏说着要为我戴上凤钗。
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哪个赵家
姑娘莫不是睡迷糊了自然是镇北将军府赵元龙赵将军啊!
血液瞬间冻结在我的血管里。我低头看向梳妆台,妆奁下层露出一角紫绸——那是母亲留给我的紫玉镯的包装,而这镯子早在三年前就被殷雨柔抢走了。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真实得可怕。我颤抖着摸向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被铁链勒出的伤疤,现在却光洁如新。
今日是何年何月
永昌十二年三月初六啊,姑娘与赵将军定亲的大喜日子。
永昌十二年!我竟然回到了十年前!
镜中突然闪过一道金光,我这才注意到自己锁骨下方的火焰胎记正在隐隐发烫。这胎记自出生就有,但前世从未有过任何异样。
前院传来喜庆的唢呐声,我猛地站起身,绣鞋踩到裙摆差点摔倒。青杏慌忙扶住我:姑娘当心!
我推开她,跌跌撞撞扑向窗前。透过雕花木窗,我看见一队红衣家丁正抬着系红绸的聘礼箱入院。为首那人端坐马上,玄色锦袍衬得他如出鞘利剑——正是赵元龙。
胎记突然灼烧般疼痛起来,一阵陌生的画面涌入脑海:我看见赵元龙站在御书房,接过一道密旨;看见他深夜潜入兵部档案库;看见他在雨夜将一封信投入火盆...
姑娘您脸色好差...
我死死抓住窗棂,指甲在红漆上刮出几道白痕。这些画面分明是未来的事!这个胎记竟能让我预见未来
前院里,赵元龙似有所感,突然抬头看向我的窗口。那一瞬间的目光相接,我仿佛又回到了火刑柱上,被他冰冷的目光凌迟。
青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去把我娘的紫玉镯取来。
既然老天让我重生在这一天,赵元龙,这一世我要你血债血偿。
2
毒宴反杀
阿姐今日气色真好。殷雨柔端着茶盏向我走来,粉色的裙裾扫过青石地面,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我看着她精心修饰的眉眼,想起前世就是在这赏花宴上,她借敬茶之机将滚水泼在我手上,让我在众贵女面前出丑。
妹妹谬赞了。我接过茶盏,指尖在杯底轻轻一刮——果然摸到了细小的凸起。前世我就是喝了这杯茶,脸上长满红疹,三个月不敢见人。
殷雨柔期待地看着我举杯,我忽然惊呼:哎呀,妹妹的簪子松了!
在她下意识摸头的瞬间,我迅速调换了两人的茶杯。
多谢阿姐提醒。她毫无察觉地接过那杯加了料的茶,一饮而尽。
我垂眸抿了口清茶,余光瞥见回廊转角处闪过一抹玄色衣角。赵元龙怎么会出现在后花园按礼数,男宾应该在前厅用宴才对。
阿姐,我有些头晕...殷雨柔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我故作惊慌地扶住她:妹妹怎么了快传府医!
场面顿时大乱。贵女们尖叫着退开,有人打翻了果盘,殷雨柔倒在地上开始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让开!我推开人群扑到她身边,趁机扯开她的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一块与我极为相似的火焰胎记,只是颜色浅淡许多。
这怎么可能前世直到死,我都不知道她也有这样的胎记!
怎么回事威严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父亲带着几位朝中大臣匆匆赶到,赵元龙就跟在他身后,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我泪眼婆娑地抬头:父亲,妹妹突然就...
赵元龙突然上前一步,蹲下身捏住殷雨柔的下巴仔细查看。他的指尖在她颈侧按了按,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中毒。他简短地宣布,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七星蛛的毒,发作很快。
我心头一震。前世我中的毒确实是七星蛛,但这毒极为罕见,他怎么会一眼认出
将军明鉴。我拭去眼角的泪水,不知妹妹为何会...
赵元龙突然伸手,从我袖中抽出一条丝帕。我这才发现帕角沾了些许紫色粉末——是刚才调换茶杯时不小心沾上的毒药。
满座哗然。父亲脸色铁青:素娥,这是何意
我浑身发冷,千算万算没料到会在这里露出破绽。就在我绞尽脑汁想对策时,赵元龙却将丝帕收入自己袖中。
殷小姐帕上沾的是紫参粉,可缓解毒性。他面不改色地撒谎,当务之急是救人。
府医匆匆赶来,赵元龙退后一步,状似无意地站在我身侧。他借着宽袖的遮掩,将一件硬物塞进我手中。
殷小姐好手段。他压低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不过下次记得擦干净手。
人群簇拥着抬走殷雨柔,我悄悄摊开掌心——那是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凤仪宫三个小字。
凤仪宫那不是先皇后居所吗我猛地抬头看向赵元龙,他却已经转身离去,玄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姑娘...青杏悄悄扯我衣袖,二小姐会不会...
死不了。我冷声打断,我下的量不足致死。毕竟我要留着她,慢慢问清楚那个胎记的事。
回到闺房,我锁上门仔细查看那块令牌。翻转时,内侧掉出一小卷绢纸,上面只有一行小字:西郊别院,癸酉年账册。
癸酉年!正是殷家被抄的那一年!我手一抖,绢纸落入香炉,瞬间化为灰烬。
窗外忽然传来三声鸦叫,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我推开窗,看见一个黑衣人倒在花丛中,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月光下,赵元龙站在院墙上对我举了举酒杯,然后像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
3
遗物之谜
母亲的牌位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我跪在蒲团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
娘,女儿回来了。我轻声说,喉咙像是堵着一团棉花,这一世,我定会护住殷家。
香炉里的线香已经燃到第三根,我才起身去开母亲留下的檀木箱。前世这箱子被殷雨柔占为己有,直到我被押上刑场都没能再看一眼。
铜锁咔嗒一声弹开,箱子里整齐叠放着几件旧衣裳,最上面是一件绣着兰花的肚兜——那是我婴孩时期穿过的。我颤抖着捧起它,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
翻开衣物,箱底藏着一本《女诫》。这书我见过无数次,母亲生前常拿着它教导我女德。但此刻随手一翻,我发现书页间有许多细小的针孔,组合起来竟是地图的模样。
姑娘!青杏突然慌张地推门而入,赵将军闯进府了!
我急忙合上书:怎么回事
说是来讨要定亲信物,直接往祠堂来了!
我迅速将《女诫》塞入袖中,刚整理好衣裙,祠堂的门就被踹开了。赵元龙一身酒气站在门口,眼中却清明得可怕。
都退下。他命令道。
青杏担忧地看着我,我微微点头,她才不情愿地退出去,带上了门。
赵元龙反手落栓,大步走到我面前。他比我高出整整一头,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了我。
交出来。他伸出手,凤仪宫的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我后退一步抵在供桌上:将军擅闯女子祠堂,不怕传出去有损名声
名声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一处狰狞的疤痕,比起这个如何
那疤痕形状诡异,像是一朵扭曲的花。我正疑惑他为何给我看这个,突然发现疤痕中心嵌着一点金光——那分明是我前世随身佩戴的金丝禁步!
这是...
火场里捡的。他扣住我的手腕,现在,把令牌还我。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索性仰头直视他的眼睛:将军想要令牌,就拿情报来换。
他眯起眼:比如
比如为何我庶妹身上会有与我相同的胎记比如西郊别院藏着什么再比如...我故意停顿,将军为何对七星蛛如此熟悉
赵元龙的表情变得古怪,他松开我的手,从腰间解下酒囊灌了一大口。
你果然也回来了。他哑着嗓子说。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什么
重生。他抹去嘴角的酒渍,眼神锐利如刀,别装了,火刑柱上的殷大小姐。
4
醉语惊魂
松墨香混着酒气将我困在雕花柱前,赵元龙的指尖抚过我锁骨下的火焰胎记。那触感像烧红的针,刺得我浑身战栗。
这纹样,是凤翼军的标记。他声音低沉,带着七分醉意三分清醒。
我猛地想起刑场上那些举火把的士兵,他们臂甲内侧确实刻着这样的纹路。袖中银针已抵住他腰间死穴,他却低笑出声。
殷姑娘可知,他滚烫的唇擦过我耳垂,你每次起杀心,右眉都会轻轻一挑就像...上元夜你在火场时那样。
我如坠冰窟。上元夜火场是我前世临死前的记忆,他怎么会知道
你到底——
嘘。他突然捂住我的嘴。窗外传来枯枝断裂声,我们同时看向映在窗纸上的人影。
赵元龙反手掷出酒杯,伴随着惨叫,一个黑衣人从屋檐栽落。那人胸口插着半块碎瓷,手中还握着已经点燃的火油罐。
看来有人比我还急着要你的命。赵元龙松开我,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
我盯着地上还在抽搐的刺客,他腰间露出一角熟悉的玉牌——是殷雨柔院里的通行令。胎记突然灼痛起来,眼前闪过一个从未见过的画面:殷雨柔跪在凤仪宫,皇后正将一枚金钗插入她的发间...
不是殷雨柔派的人。我脱口而出。
赵元龙挑眉:哦
是皇后。我攥紧衣袖掩饰颤抖,她收殷雨柔为义女,就为对付我。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情报来自胎记预见的未来,我根本无法解释。赵元龙的眼神果然变得危险,他一把扣住我手腕按在柱上。
你能看见未来他声音里透着古怪的兴奋,还是说...你也带着记忆回来了
我咬紧牙关不答。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那道从眉骨延伸到鬓角的伤疤显得格外狰狞——这伤疤前世是没有的。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们做个交易吧。他突然松开钳制,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癸酉年兵部调令的抄本,记载着谁下令查抄殷家。
我呼吸一滞。前世直到死,我都不知道那道灭门令究竟出自谁手。
条件
你的预见能力。他指尖轻点我锁骨下的胎记,帮我找一个人。
谁
我自己。赵元龙露出一个近乎自嘲的笑,永昌十五年腊月的赵元龙。
我心头一震。永昌十五年腊月——那正是前世我与他初见的日子。难道他...
你重生的时间比我早
他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伤痕。嵌在血肉中的金丝禁步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带着这伤疤,已经活了十二年。
我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柱子。十二年!那岂不是我刚及笄他就...
所以那夜火场...
是我亲手点的火。他眼中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也是我,把你从刑场偷出来的尸体抢走。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我怔怔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前世记忆与今生见闻在脑中纠缠成团。
一道闪电照亮他半边脸庞,我惊觉他左眼瞳孔竟是诡异的暗金色——这绝不是常人该有的眸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元龙轻笑一声,抬手抚上我的脸。在他指尖触及皮肤的瞬间,胎记突然剧烈灼烧起来,无数陌生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我看见少年时的赵元龙跪在雪地里,胸口插着一柄匕首;看见他独自站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脚下踩着绣有殷字的军旗;最可怕的是,我看见另一个我站在他身侧,手中长剑正滴着血...
啊!我痛呼一声推开他,那些画面立刻如泡沫般消散。
赵元龙神色复杂地看着我:现在你明白了我们之间的纠葛,远比你以为的更深。
雨声渐歇,远处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我抹去额头的冷汗,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或许我所以为的重生,根本就不是第一次。
5
宫宴杀机
凤仪宫的鎏金雀鸟熏炉吐出缕缕甜香。我盯着皇后指尖的丹蔻,那颜色与地牢里递来毒酒的手一模一样。
素娥尝尝这葡萄酿。皇后将夜光杯推到我面前,酒液泛着诡异的紫光——正是前世父亲喝下后呕血不止的朱颜醉。
我假装整理披帛碰翻酒杯。皇后眼中寒光一闪,侍女立刻又呈上一杯。
臣女不胜酒力...
本宫赏的,你也敢辞皇后声音带笑,指甲却已掐进我手腕。
娘娘恕罪。
玄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我身侧。赵元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末将代未婚妻领罚。
满座哗然。皇后脸色骤变,显然没想到有人能抗住这剧毒。
赵元龙面不改色地饮尽毒酒,喉结滚动间,我瞥见他颈侧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纹——那是毒素运行的征兆。前世父亲毒发时,也是这样从颈部开始变色。
宴席散后,我在回廊拐角拦住他:解药呢
他倚着朱漆柱子轻笑:担心我
你死了谁帮我查真相我压低声音,那毒三个时辰内必发作。
赵元龙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他踉跄一步压在我身上,滚烫的呼吸喷在我耳际:放心...当年你喂我的毒,比这烈十倍...
我浑身僵住。前世我确实在合卺酒中下过毒,但那是在我们成亲半年后,他怎么会...
车帘被风吹起,月光照见他衣襟内闪过的金链——那是我前世临死前,从行刑官颈间扯下的军符!记忆如惊雷劈下,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是赵元龙。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他瞳孔骤缩,猛地将我拽进马车。车厢狭小,我们鼻尖几乎相贴。他身上的松墨香混着血腥气,形成一种危险的蛊惑。
那你呢他指尖抚过我胎记,重生一次的殷素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胎记突然发烫,眼前闪过陌生画面:暴雨中的城楼上,另一个我将长剑刺入赵元龙胸膛...
啊!我捂住突然剧痛的额头。赵元龙趁机扣住我后颈,将一个苦涩的药丸塞进我嘴里。
咽下去。他命令道,除非你想看我再死一次。
药丸化开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我看见自己穿着嫁衣站在血泊里;看见赵元龙抱着一个婴儿跪在雪地;最可怕的是,我看见镜中的我正在对我冷笑...
这些...是什么...
被篡改的记忆。赵元龙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有人不希望我们想起真正的前世。
马车突然急停。帘外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喊:奉皇后口谕,请赵将军入宫问话!
赵元龙冷笑一声,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伤痕。嵌在血肉中的金丝禁步正在发光,那光芒越来越强,最后竟化作一只火焰般的凤凰虚影。
告诉皇后,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威严,凤翼军少主,不是她能动的人。
帘外顿时一片死寂。片刻后,脚步声仓皇远去。
我震惊地看着那只渐渐消散的火凤,胎记灼痛得像是要烧起来。赵元龙疲惫地靠回车壁,脸色苍白如纸。
现在你明白了他喘息着说,我们都被困在一个轮回里。而这一次...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前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抚上他心口的伤痕。在触碰的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清晰浮现:
大雪纷飞的夜晚,年轻的赵元龙将一枚染血的玉佩塞进我手里,眼中满是绝望:下一世...一定要早点认出我...
6
雪夜密谋
北境驿站的桐油灯忽明忽暗。我裹紧粗布棉袄,看羊皮地图上的朱砂标记——铁矿往西三十里,就是前世父亲战死的鹰愁涧。
小娘子独行满脸刀疤的商队首领凑过来,他拇指上的蛇形扳指让我浑身紧绷。三年前刑部大牢里,就是这双手将烙铁按在母亲背上。
奴家去鹰嘴堡寻亲。我佯装怯懦低头,袖中薄刃已滑至掌心。
首领突然掐住我下巴:这双眼睛倒像...
寒光闪过,他的喉咙裂开一道血线。喷涌的鲜血中,赵元龙收剑入鞘的身影逐渐清晰。他披着破旧皮袄,左眼戴着黑色眼罩,活像个真正的马贼。
跟踪我三天了。我踢开首领尸体,他腰间掉出丞相府的令牌,将军改行当镖师
赵元龙不答,突然拽我入怀。一支毒箭擦着发丝钉入梁柱。窗外,数十名黑衣人正张弓搭箭,他们臂缚红巾——是丞相的死士。
合作他递来染血的剑柄。
我接过剑劈开窗户:五五分账。
风雪呼啸中,我们背靠背迎敌的身影,倒映在满地血泊里。赵元龙的剑法狠辣精准,每一击都直取要害。这招式我太熟悉了——前世他率军抄家时,用的就是这套剑法。
左边!我格开一支冷箭,顺势将匕首掷出。远处传来惨叫,一个弓箭手从屋顶栽落。
赵元龙突然闷哼一声。我回头看见他右肩插着一支箭,伤口周围已经泛青。
毒箭!我扶住踉跄的他,解药呢
他摇头,扯开眼罩露出那只暗金色的眼睛:不必...
我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受伤的眼睛,而是一只诡异的金瞳!瞳孔深处似有火焰跳动,与我的胎记产生奇异的共鸣。
死士们突然停止攻击,为首者惊惧地后退:是...是凤翼瞳!快撤!
转瞬间,驿站外只剩呼啸的风雪。赵元龙踉跄着坐下,金瞳渐渐变回正常的黑色。
现在你看到了。他声音嘶哑,我确实不是正常人。
我撕开他肩头的衣服,倒吸一口冷气——箭伤周围的皮肤下,竟有细小的金线在游动!
这是什么
凤翼军的诅咒。他苦笑,每一代少主都要继承的力量,也是短命的根源。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挑开伤口放出毒血。那些金线立刻缠绕上来,像活物般保护着伤口。
为什么带我来看铁矿我一边包扎一边问,别说是巧合。
赵元龙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因为这个。
令牌上刻着北狄文字,背面是殷家的家徽。我手一抖,银针差点掉在地上。
不可能...父亲绝不会通敌...
不是通敌,是查案。赵元龙按住我的手,你父亲发现丞相私卖军械给北狄,才被灭口。
胎记突然灼痛起来,眼前浮现父亲临终场景:他满身是血地抓着我的手腕,塞给我一块染血的布条,上面写着几个模糊的数字...
四十七...八十九...我无意识地念出这些数字。
赵元龙猛地坐直: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我按住剧痛的太阳穴,父亲死前留下的...
是军械编号!赵元龙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那些被调包的兵器!你父亲查到了证据!
窗外风雪更急了。我们围着火堆研究令牌,赵元龙突然扯开我衣领,露出锁骨下的胎记。
你干什么!我扬手要打,却见他取出一个小瓷瓶,将某种液体滴在胎记上。
胎记遇液发光,竟在空中投射出一幅地图!其中红点闪烁的位置,正是我们所在的驿站。
果然如此...赵元龙声音颤抖,你父亲把证据藏在了你身上。
我震惊地看着光影变幻,最终定格在一组复杂的机关图示上。那是一座地下密室的构造图,入口就在驿站马厩!
所以这才是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我冷笑,为了殷家的证据
赵元龙突然将我拉近,额头抵着我的:不,是为了打破这个该死的轮回。
他的呼吸滚烫,金瞳再次显现:每一次轮回,我们都会相爱相杀。而这一次...他抚上我锁骨下的胎记,我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
胎记与金瞳共鸣产生的灼热让我浑身颤抖。在疼痛与眩晕中,我看到了最可怕的真相:
镜中的我正在冷笑,而真正的我,被困在镜子里绝望地拍打着表面...
7
镜中囚徒
铜镜里的我正在梳头,象牙梳齿间缠绕着几根带血的发丝。
看够了吗镜中人突然抬头,嘴角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这具身体用着还顺手吧
我踉跄后退撞到妆台,青瓷瓶滚落在地。胎记灼痛得像被烙铁烫过,那些被篡改的记忆碎片突然串联成线——前世最后时刻,我确实被拖进了镜子里!
你才是...殷素娥
镜中人轻笑,面容逐渐扭曲成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我姓苏,单名一个瑾字。她抚摸着镜面,指甲刮出刺耳声响,十年前被你夺舍时,我正重生在秦惜身上呢12。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中滔天恨意。我终于明白为何胎记能预见未来——那根本是苏瑾被困在镜中十年的怨念!
赵元龙知道吗我强作镇定。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浮现出赵元龙抱着婴儿跪在雪地的画面。苏瑾的声音变得飘忽:他找了我三世...第一世我是他灭门的未婚妻1,第二世我重生复仇却被他识破2,这一世...
暴雨拍打窗棂的声音突然消失。镜中画面变成大婚之夜,穿着嫁衣的我将匕首刺入赵元龙心口。
这是下一次轮回的剧本。苏瑾的指甲穿透镜面抓住我手腕,除非你帮我杀了——
房门被暴力踹开。赵元龙浑身是血冲进来,手中长剑直指铜镜:放开她!
镜面应声碎裂,苏瑾的尖叫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一块碎片划过我脸颊,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诡异的符咒。
闭眼!赵元龙用披风裹住我,符咒撞在布料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等动静平息,铜镜已经变成满地碎片。每块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我——有穿嫁衣的,有戴镣铐的,最可怕的是某块碎片里,浑身是血的我正抱着赵元龙的头颅...
看到了赵元龙掰开我攥紧的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组成了轮回二字,这是第七次。
我浑身发抖:什么意思
他拾起最大的一块镜片,上面映着我们并肩而立的身影:每次轮回都会分裂出新的可能性,就像...剑尖轻点其他碎片,平行世界的投影。
胎记突然剧烈发烫。无数记忆洪流般涌入脑海:我看见自己作为李疏萤被姨娘算计34,作为无名嫡女在登基日被杀5,最震撼的是某个轮回里,我竟亲手将毒酒递给赵元龙...
现在你明白了。赵元龙擦去我额头的冷汗,苏瑾只是其中一个'你',我们要对抗的是——
房梁突然断裂!着火的横梁砸向我们头顶,赵元龙推开我的瞬间,我看见窗外闪过殷雨柔的身影,她手里拿着我熟悉的火油罐。
8
火中取栗
热浪舔舐后颈时,我扑向梳妆台暗格。前世临死前藏在那里的紫玉镯,此刻正发出莹莹微光。
接着!我将镯子抛给赵元龙,他凌空接住的瞬间,镯子突然变形展开,竟是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剑!
剑锋划过燃烧的帷幔,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火焰像活物般退缩,露出条通道。赵元龙的金瞳在浓烟中闪闪发亮:凤翼剑果然在你这!
我们弯腰冲出火场,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至少二十名弓箭手将院子团团围住,箭头在火光中泛着蓝光——是淬了毒的。
将军好算计。殷雨柔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假装中毒就为引我现身
赵元龙将我护在身后,剑尖划过地面溅起一串火星:丞相许了你什么后位
胎记突然刺痛,我眼前闪过殷雨柔跪接凤印的画面。不对!那个凤印样式是先帝时期的,现在应该藏在...
她在找前朝玉玺!我脱口而出,就在西郊别院的——
一支冷箭直取我咽喉!赵元龙挥剑格挡,箭矢断成两截落在地上,箭头的毒液腐蚀出滋滋白烟。
殷雨柔大笑:阿姐还是这么聪明。她缓步走入火光中,锁骨下的胎记竟变成了凤凰形状,可惜这次轮回该结束了。
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嵌着半块青铜虎符——和赵元龙那半块正好是一对!
你也是凤翼军我震惊地看向赵元龙,他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叛徒。他剑指殷雨柔,当年要不是你通风报信...
殷雨柔突然吹响骨哨。屋檐上跃下十几个黑衣人,他们臂缚红巾,正是丞相的死士。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人脸上都戴着我的面具!
杀。殷雨柔轻飘飘下令,留全尸。
箭雨倾盆而下。赵元龙拽着我滚进井台后方,他肩头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我撕下袖口给他包扎,发现那些游动的金线已经蔓延到脖颈。
听着。他塞给我一块冰凉的玉佩,带着这个去鹰愁涧找...
井台突然炸裂!碎石中探出殷雨柔染着丹蔻的手,她指尖夹着三根泛绿的银针。我想起刑部大牢里,母亲就是死在这种毒针下。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我抢过赵元龙的剑刺向殷雨柔咽喉,却在最后一刻被无形的力量阻隔——胎记灼痛中,我看见无数金色丝线缠住了我的手腕。
禁制殷雨柔得意地笑了,阿姐还没发现吗你每次要杀我,轮回咒就会阻止你。
赵元龙突然暴起,凤翼剑划过诡异弧线。殷雨柔急退数步,还是被削掉一缕头发。那发丝落地竟变成毒蛇,嘶嘶着游向阴影处。
走!赵元龙推我向侧门,去拿账册!
我咬牙冲向火场边缘,身后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回头时恰好看见骇人一幕——赵元龙的金瞳完全变成火焰状,剑锋所过之处,死士们的面具齐齐裂开,露出下面...我的脸!
胎记痛得像要剥离皮肤。无数记忆碎片中,有个画面越来越清晰:我站在镜前,将真正的殷素娥推了进去...
9
双生之咒
鹰愁涧的寒风如刀割面。我举着火折子钻进岩缝,石壁上刻着的四十七、八十九正在渗血。
这是父亲的字迹。指尖触碰数字的瞬间,岩壁轰然洞开,露出里面漆黑的密室。胎记突然发光,照亮了中央石台——上面静静躺着具水晶棺。
棺中是我。
准确地说,是穿着十年前服饰的我,心口插着那把凤翼剑。最诡异的是,尸体锁骨处也有火焰胎记,只是颜色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终于找到本体了殷雨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转身时,她正用帕子擦拭指尖鲜血,赵元龙的血比想象中甜呢。
我浑身发冷:你把他...
暂时困住了。她踢开脚边的青铜匣子,里面滚出几卷竹简,你要的癸酉年账册。
竹简展开是空白的。殷雨柔轻笑,将虎符按在简上,墨迹立刻浮现出来——记录着丞相私卖军械的明细,末尾赫然盖着父亲的血指印!
为什么我攥紧竹简,你也是殷家女儿...
女儿她突然撕开衣领,胎记处露出狰狞的缝合痕迹,这具身体是偷来的!就像你偷走苏瑾的人生!
胎记剧痛中,我终于看清真相:殷雨柔原本是苏瑾的丫鬟,在苏瑾第一次重生时强行夺舍,却因血脉不符被胎记反噬。而她锁骨下的凤凰印记,是用凤翼军叛徒的血纹上去的!
丞相答应给我真正的身体。她抚摸着水晶棺,只要用你的魂魄补全轮回咒...
岩缝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殷雨柔脸色大变:凤翼军不可能!
一道剑光破空而来,精准挑断她脚筋。赵元龙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洞口,左臂不自然地垂着,但金瞳燃烧得比任何时候都亮。
你忘了...他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凤翼剑认主时,会召唤最近的军队。
殷雨柔尖叫着扑向水晶棺。我抢先一步拔出尸体心口的剑,剑刃出鞘的瞬间,整个密室剧烈震动!
无数金色丝线从胎记中迸发,在空中织成巨大的茧。茧中浮现出七个我的身影,每个都在重复不同轮回的悲剧。而最中央的那个——正是一身嫁衣的苏瑾。
杀了我...苏瑾的幻象抓住我手腕,才能终结轮回...
赵元龙的剑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响。他金瞳流下血泪:这次...换我来当祭品。
在我反应过来前,他已经纵身跃入金茧。光芒暴涨中,所有幻象开始坍缩,最终化作一滴血珠落在凤翼剑上。
剑身浮现出古老的铭文:双生咒,七世劫,凤泣血,轮回灭。
殷雨柔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她的身体像蜡一样融化,露出里面千疮百孔的灵魂。最后时刻,她竟挣扎着将虎符塞进我手里:阿姐...救我...
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我跪在地上抱起赵元龙。他心口的伤痕正在愈合,嵌着的金丝禁步却化作了齑粉。
值得吗我哽咽着问。
他虚弱地抬起手,指尖轻触我锁骨——那里的胎记已经消失不见:这次...终于救到你了...
10
碎玉断盟
雪粒打在青铜虎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我跪在悬崖边,看殷雨柔的血在雪地上蜿蜒成河,最终被呼啸的山风冻成冰晶。
赵元龙的金瞳正在褪色。他倚着断剑坐在我身旁,心口那道旧伤又开始渗血——这次流出的血里带着细碎的金沙。
凤翼军的诅咒。他咳嗽着摊开手掌,金沙在掌心聚成微缩的星图,历代少主活不过三十岁。
我扯下袖口给他包扎,发现他手腕内侧刻着个娥字。那是我前世的小字,但刻痕陈旧得像是经年累月留下的。
第七次轮回里...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刺这一剑时,喊的是我的表字。
胎记消失的地方突然剧痛。破碎的记忆里,我确实见过这个场景——暴雨中的城楼,我握着滴血的凤翼剑,而他说:下一世...别让我等太久...
为什么是我雪花落进他逐渐暗淡的金瞳,为什么每次轮回都...
因为只有你的魂魄能补全轮回咒。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发道人手持拂尘立于雪中,竟是当年给我和殷雨柔批命的玄清子!
他拂尘轻扫,空中浮现出七盏魂灯。其中六盏已经熄灭,唯余最中央那盏飘摇欲灭,灯芯竟是根金丝——与赵元龙心口嵌着的一模一样!
凤翼军本是守墓人,守护的就是你。道人指向我,苏瑾的转世。
漫天飞雪突然静止。道人袖中飞出一面铜镜,镜中浮现出我从未见过的画面:古战场上,白衣女子将青铜剑刺入将军胸膛,两人血泪交融处绽开一朵赤莲...
千年前你为救苍生以身殉剑,他为你逆天改命,这才有了七世轮回。道人叹息,如今咒力将尽,若再不归位...
会怎样我声音发抖。
魂飞魄散。道人看向赵元龙,包括他强留的这缕残魂。
赵元龙突然暴起,断剑架在道人颈间:你答应过会给她新生!
我这才注意到道人腰间挂着半块玉佩——与苏瑾在镜中握着的那块正好是一对!
风雪骤急。在道人结印的瞬间,赵元龙将我推向悬崖:走!去凤仪宫地宫!
坠落时,我看见道人拂尘化作千根银针,尽数没入赵元龙后背。他跪在雪地里对我做口型,飘散的血珠组成三个字:
忘了我。
11
血铸归途
凤仪宫地宫的青铜门在面前轰然关闭,将我困在黑暗中。指尖触碰到的壁画正在剥落,露出后面用血绘制的星图——正是赵元龙掌心里浮现过的那个。
胎记消失处的皮肤突然裂开,一滴血珠浮空而起,点亮了整座地宫。我终于看清中央石台上放着什么:一具冰棺,里面躺着穿嫁衣的苏瑾,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里是半块染血的玉佩。
你来了。空灵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冰棺旁浮现出赵元龙的虚影,只是他穿着千年前的铠甲,眉心有一点朱砂痣。
这是...
第一世的记忆。虚影轻抚冰棺,你为封印魔剑跳铸剑炉,我抢回的魂魄只剩这一缕。
他挥手,四周浮现更多画面:第二世我重生为仇人之女,他默默守护却被我一剑穿心;第三世我成了他的皇后,却在登基大典上毒发身亡...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为什么我看不到这些记忆
因为我在你魂魄里下了禁制。虚影苦笑,怕你记起太多...又会做傻事。
地宫突然震动,顶部落下簌簌灰尘。玄清子的声音穿透石门传来:时辰已到!
虚影变得透明。他最后握住我的手,触感却穿过我的掌心: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带着这世记忆重新轮回,或者...
冰棺突然开启,苏瑾的尸体坐了起来。她睁开眼的瞬间,我看到了自己倒映在那双瞳孔里——不,那不是倒影,是困在镜中十年的真正的我!
归位。苏瑾的尸体开口,声音却是玄清子的,让一切回到正轨。
我踉跄后退撞上石壁,背后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暗格弹开,露出里面锈迹斑斑的青铜剑——正是千年前我用来封印魔剑的那把!
剑柄上缠着的褪色红绳,编法竟与我每年给赵元龙编的长命缕一模一样...
他等了你九百年。苏瑾的尸体突然流泪,每一世都看着你死去,再亲手为你聚魂。
石门轰然破碎。玄清子持拂尘踏入,身后跟着...赵元龙的尸体!他心口的伤痕完全裂开,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金沙在不断流失。
最后机会。道人将拂尘指向我,要么归位重启轮回,要么看着他魂飞魄散。
我看向虚影,他却在微笑摇头。刹那间我明白了:所谓归位,就是让苏瑾复活,而我这个错误的灵魂将被抹杀。
青铜剑突然发出嗡鸣。我毫不犹豫地握住剑柄,在玄清子惊骇的目光中刺入自己心口!
这一世...鲜血顺着剑身上的古老纹路流淌,换我来殉你。
12
烬余长诀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剑身吸饱我的血后,竟化作了漫天流萤。每一只萤火虫里都映着轮回记忆:赵元龙在雪地里抱着我的尸体恸哭,在战场上收集我破碎的魂魄,在每一次轮回开始时那声颤抖的又见面了...
流萤汇聚成河,涌入赵元龙尸体的心口。他的手指动了动,金沙停止流失,但金瞳再也没有亮起。
值得吗玄清子跌坐在地,散尽魂魄只为换他转世...
我低头看自己逐渐透明的双手,笑了:九百年,该轮到我等他了。
地宫突然剧烈震动。苏瑾的尸体睁开眼睛——这次是真正的苏瑾回来了。她扑到赵元龙身边,颤抖着将两块玉佩合二为一。
阿兄...她哭喊着摇晃赵元龙,我回来了啊...
我怔在原地。阿兄所以赵元龙其实是...苏瑾的兄长那千年前我们的关系...
最后一丝力气随着这个疑问消散。我跌坐在赵元龙另一侧,发现他右手紧攥着什么。掰开后,是一缕用红绳缠着的青丝——我及笄那年剪给他的定情信物。
姑娘!青杏的声音从破碎的石门处传来。她哭着扑到我身边,却穿透了我已经半透明的身体。
苏瑾抬头看我,眼中是复杂的感激与哀伤:谢谢你把身体还给我...
我摇摇头,伸手想最后触碰赵元龙的脸,指尖却穿过了他的面容。流萤开始带我上升,地宫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最后一刻,我看见苏瑾将合二为一的玉佩放在赵元龙心口,而青杏正对着我消失的方向叩首...
黑暗。然后是光。
我漂浮在虚无中,面前浮现七盏魂灯。属于我的那盏已经油尽灯枯,但赵元龙的却重新亮了起来。灯焰里映出人间景象:苏瑾扶着他的棺椁走在送葬队伍最前列,而街角有个戴斗笠的少年正抬头看天,眉眼像极了年少时的他...
想再见到他吗玄清子的声音在虚空回荡,代价是永世困在轮回之外。
我伸手触碰那盏亮着的魂灯。火焰立刻缠绕上我透明的手指,灼烧出钻心的疼痛——这是唯一还能让我感到自己存在的方式。
我愿...
话音未落,魂灯突然炸裂!无数碎片中,我看见赵元龙在某个轮回的尽头转身,金瞳穿越时空与我相望。他的口型分明在说:
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