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挡风玻璃,我坐在黑暗的车库里,手指悬在行车记录仪的播放键上发抖。三个月来的怀疑,三十四天的跟踪,七次失败的取证,今晚终于要见分晓。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赵教练...别在这里...啊...
白芳芳的呻吟声从车载音响里炸出来,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直接捅进我的耳膜。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手指死死掐进真皮座椅里。
记录仪的画面里,我那辆奔驰GLC的副驾驶座上,一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正把我妻子压倒在放平的座椅上。白芳芳今天穿的那条黑色蕾丝内裤——我情人节送她的礼物——现在正挂在档把上摇晃。
宝贝,叫大声点...那个男人——赵明,阳光健身俱乐部的明星教练——扯着白芳芳的头发,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啃咬。
我猛地按下暂停键,胃里翻涌的酸水直冲喉咙。仪表盘的冷光映出我扭曲变形的脸,和副驾驶座上那把刚买的弹簧刀。
手机屏幕亮起,是白芳芳发来的微信：老公,我和美玲准备睡了,你加班别太晚,爱你。
我盯着那条信息,突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砸在了手机屏幕上。今天下午她穿着那套我从没见过的深V连衣裙出门时,说的是：美玲失恋了,我得去陪她过夜。
行车记录仪显示的时间是晚上8点17分,地点是阳光酒店地下三层B区。而此刻,我的奔驰正停在离家三公里的公共停车场里——白芳芳以为我今天通宵加班。
我抹了把脸,继续播放视频。画面里,赵明从钱包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
新货,比上次更带劲...他淫笑着往白芳芳嘴里倒,等你把那傻子的股权转让书搞到手,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庆祝...
我关掉视频,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在密闭车库里发出刺耳的尖叫,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三个月前发现的那瓶陌生男士香水,两个月前信用卡上突然多出的五万八私教课程消费,还有上周她在浴室里偷偷通话时说的那句等他发现就晚了...所有的疑点此刻串成了一条清晰的毒蛇,狠狠咬住了我的心脏。
我从口袋里掏出赵明的资料。28岁,国家一级健身教练,专长是产后修复和体脂管理。阳光健身俱乐部的王牌,专门勾搭有钱人妻。白芳芳在他那里买了50节私教课,刷的是我们共同的副卡。
最讽刺的是,这张卡还是我主动给她办的。我的就是你的,结婚三周年时我是这么说的。
雨水拍打车顶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无数人在头顶跺脚。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上周偷拍的照片——白芳芳和赵明在咖啡厅接吻,她的手放在他大腿内侧。拍照时我手抖得厉害,画面都是模糊的。
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点开后,我的呼吸停滞了——是白芳芳的裸照,背景明显是我们家的主卧,而拍照的人只露出一只戴着卡地亚手表的手。我的表去年就丢了。
林先生,你老婆真够味。附言写道,想知道她屁股上的蝴蝶纹身是什么意思吗
我盯着那条信息,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翻出上个月的行车记录。果然,在7月14日的记录里,白芳芳开车去了一个陌生小区,而那天她跟我说的是去杭州出差。
我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号码,对方立刻挂断。三秒后,新彩信来了：白芳芳跪在床上,背后是赵明狰狞的笑脸。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去年11月——我们结婚六周年纪念日的第二天。
原来这场背叛,已经持续了整整八个月。
我机械地打开车载抽屉,取出那盒原本准备庆祝她升职的香槟,狠狠砸在副驾驶座上。玻璃碎片和酒液飞溅到那把弹簧刀上,像一场微型爆炸。
擦干眼泪,我拨通了一个七年没联系的号码。
王刚,我是林志伟。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明天见个面,我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挂掉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行车记录仪。画面定格在赵明往白芳芳胸口倒香槟的一幕,她笑得那么开心,就像我们蜜月时在圣托里尼的样子。
我拔出钥匙,拿起那把沾满香槟的弹簧刀。刀身映出我血红的眼睛,里面已经看不到半点悲伤,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车库里,我的脚步声和另一个脚步声突然重合。抬头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我的车前。
林先生是吧那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赵哥让我来跟你谈谈股权转让的事。
第二章
王刚的律师事务所位于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我坐在他价值三万的真皮沙发上,看着他反复观看我偷拍的证据,太阳穴突突直跳。
法律上,这些足够你争取到70%财产了。王刚推了推金丝眼镜,把平板还给我,但看你的样子,不只是想要钱吧
平板屏幕上定格着白芳芳和赵明在酒店电梯里拥吻的画面。她穿着我送她的香奈儿外套,手里拎着去年我花八万给她买的包。那个包现在可能就躺在某个酒店房间的地板上,被赵明踩在脚下。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生不如死的那种。
王刚挑了挑眉,从抽屉里取出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倒了两杯。记得大学时你怎么对付那个抄袭你论文的室友吗他递给我一杯,你在他答辩前夜,往他水里下了泻药。
我接过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晃动着,像极了那天在行车记录仪里看到的洒在白芳芳胸口的香槟。
这次不是泻药能解决的了。我仰头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赵明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我从手机里调出新收到的照片——赵明搂着另一个女人走进酒店大堂。这是孙怡,他前女友。她手里有赵明诈骗三个已婚女性的录音,其中一个差点跳楼。
王刚吹了声口哨：你联系她了
今天下午。我点开一段录音,赵明油腻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整个办公室：'那些富婆最好骗,老公忙着赚钱,她们寂寞得要命。先上床,再让她们买私教课,最后哄她们投资我的健身工作室...'
录音里传来响亮的巴掌声和女人的啜泣。我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孙怡,可靠吗王刚皱眉问道。
她被赵明骗走二十万,还为他流产两次。我冷笑一声,仇恨是最好的担保。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我想起今早出门前,白芳芳还给我做了早餐,煎蛋的形状是个爱心。她吻我的时候,嘴里是薄荷牙膏的味道,完全不像视频里那个含着陌生男人手指的荡妇。
你打算怎么做王刚的问题把我拉回现实。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赵明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他给会员用禁药的视频。他健身房那些'神奇减肥药',实际是毒品和激素的混合物。
王刚接过U盘,眼睛亮了起来：这足够他坐十年牢了。但你老婆...
白芳芳更精彩。我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这是她这半年来的信用卡记录,给赵明买表、买衣服,甚至给他老家汇了十万装修费。最妙的是这个——我点开一张照片,她上周刚给我买了份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写的是她自己。
王刚倒吸一口冷气：这婊子...
还没完。我又调出一份医院报告,上个月她说肠胃炎住院,实际上是去打胎。胎儿DNA和赵明公寓垃圾桶里用过的避孕套匹配度99.99%。
我说这些时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季度财报。只有我自己知道,拿到这份报告的那晚,我在车里哭得像条被抛弃的野狗。
老天...王刚揉了揉太阳穴,你从哪搞到这些的
钱能买到一切,包括私人侦探和医院化验员。我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五点了,我得回去了,白芳芳今天'约了闺蜜吃饭'。
王刚送我到电梯口,突然压低声音：志伟,别做傻事。为这种人渣坐牢不值得。
我拍了拍他的肩：放心,法律是我的武器,不是我的阻碍。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玻璃倒影中的自己——嘴角上扬,眼睛里却结着冰。
回家的路上,我在白芳芳最爱的蛋糕店前停了车。店员热情地推荐新出的榴莲千层,说是太太们最近的最爱。我买了整个八寸的,还特意让加了双倍榴莲——赵明最讨厌的味道。
开门时,白芳芳正敷着面膜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我手里的蛋糕盒,她明显愣了一下。
老公你不是说要加班吗她的声音透过面膜传出来,闷闷的。
想给你个惊喜。我笑着放下蛋糕,走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她身上有股陌生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淡淡的医院消毒水味道——她今天根本没去见什么闺蜜,而是去了赵明的长租公寓,那里用的就是这种廉价消毒水。
对了,我妈下周生日,你能请个假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眼睛却紧盯着她的反应。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尽量...最近客户那边有个大项目...
没关系,工作重要。我温柔地说,转身去厨房拿盘子。冰箱门上还贴着我们一起在巴厘岛的照片,她笑得那么甜,现在想来全是演技。
晚饭时,白芳芳反常地给我夹了很多菜。你最近瘦了,她摸着我的脸说,别太累。
我差点笑出声。上周的体检报告显示我肝功能异常,医生怀疑是长期接触有毒物质。现在我知道毒源是什么了——白芳芳每天早晨雷打不动给我泡的养生茶。
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大项目,我边吃边说,如果成了,我打算把部分股权转给你。这样万一我有什么意外,你也能有保障。
她的筷子顿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多少股份
百分之三十吧,大概值两千万。我轻描淡写地说,看着她极力掩饰的狂喜表情,胃里一阵翻腾。
老公你真好！她扑过来抱住我,我闻到她头发里残留的赵明的古龙水味。
深夜,我假装熟睡,听着白芳芳在浴室里偷偷打电话：...他上钩了...对,下周就签...药继续放...
等她睡熟后,我轻轻拿起她的手机。上次偷看时用的旧密码已经失效,但没关系,我已经雇人破解了她的新密码——赵明的生日。
微信置顶联系人赵教练的最后一条消息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你老公没起疑吧药记得每天放,等他把公司股权转给你,我们就动手。
我放下手机,轻手轻脚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雨已经停了,月光冷冷地照在我的脸上。明天我要去见孙怡,她会给我更多关于赵明的黑料。
但此刻,我满脑子都是白芳芳刚才假装关心我时温柔的眼神。七年婚姻,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我掐灭烟头,无声地笑了。既然他们要演戏,那我就陪他们演到底。只不过最后的赢家,绝对不会是他们。
第三章
办公室的抽屉卡住了,我用力一拉,里面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撒在了地上。药片、钢笔、回形针散落一地,其中那个棕色的维生素药瓶滚到了我的脚边。
我弯腰捡起瓶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瓶盖的锯齿边缘和我记忆中的不一样——有人动过我的维生素。
拧开瓶盖,我倒出几粒淡黄色药片在掌心。表面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但职业习惯让我注意到药片的边缘比平时更光滑,像是被人精心打磨过。更奇怪的是,瓶身上的生产日期标签有轻微的重贴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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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不是因为这可能的毒药,而是想到每天早晨白芳芳微笑着递给我的那杯水,和那句温柔的老公,别忘了你的维生素。
手机震动起来,是化验所的李医生发来的消息：林总,您送检的样本结果出来了,建议立刻面谈。
我盯着那条信息看了三秒,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路过秘书小张的办公桌时,她惊讶地抬头：林总,十分钟后您约了陈董...
推迟。我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手指在关门键上猛戳。
李医生的私人诊所在城东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推门进去时,他正在看显微镜,见到我立刻摘下手套,脸色凝重。
林总,您送来的维生素片里含有微量四氯化碳。他推过一份报告,这是一种强效肝毒素,长期服用会导致肝硬化、肝衰竭,最终...
死亡。我替他说完,声音平静得不像在谈论自己的谋杀案,多久见效
根据剂量,持续服用三个月就会出现明显症状,半年内器官衰竭。李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这...这是刑事犯罪,我建议报警...
不必。我把报告折好放进内袋,这只是商业竞争对手的恶作剧。
走出诊所,我站在烈日下,却感觉全身发冷。白芳芳给我下毒已经至少一个月了——正好是从我提出股权转让的那天开始。行车记录仪里赵明说的等他发现就晚了突然有了全新的含义。
我打开手机银行,开始操作一系列复杂的跨国转账。白芳芳和赵明想要我的公司很好,那我就给他们一个空壳。
回到公司地下车库,我的手机又响了。是白芳芳发来的朋友圈更新提醒。点开后,一张验孕棒照片占满屏幕,上面清晰显示着两道红杠。配文是：七年爱情终于结出果实,感谢老公一直的包容与爱~
我的手指悬在点赞按钮上方,突然笑出了声。包容与爱她知不知道医生上周才告诉我,我的精子存活率只有0.1%
我立刻给私家侦探发了条消息：我要白芳芳今天所有的产检报告,一小时内。
坐在车里,我盯着那张验孕棒照片,思绪回到七年前我们刚结婚时。白芳芳说过想要两个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当时我抱着她说,我们要让两个孩子都在爱里长大,绝不重复我们各自原生家庭的不幸。
现在想想,多么讽刺。她确实想要孩子——只是不想要我的。
侦探的效率很高,四十三分钟后,白芳芳的完整产检报告就出现在我的邮箱里。孕周显示6周+2天,而那天我正在广州出差。更精彩的是报告底部的医生备注：患者自述上次月经周期规律,但hCG数值与孕周不符,建议复查排除宫外孕可能。
我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广州那晚,白芳芳给我发过视频,说她在闺蜜家过夜。现在看来,她很可能是在赵明床上打的这个电话。
方向盘被我攥得吱吱作响。股权、毒药、假孕...这对狗男女不仅要我的钱,还要我的命,最后还要让我喜当爹。
我拨通了孙怡的电话：明天见面,带上你所有的证据。
我有个新发现。孙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赵明最近在联系一个叫'刀哥'的人,好像是道上的。他们聊天记录里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的后背一凉：具体说了什么
不太清楚,但有一句是'等那傻子签了字就动手,做得像意外'。
挂掉电话,我打开家门时,白芳芳正坐在沙发上看胎教视频。见我回来,她立刻挺起并不存在的肚子,娇嗔道：老公,宝宝今天踢我了！
我走过去,轻轻抚摸她平坦的小腹,想象着里面可能有的东西——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或者更糟,是赵明的种。
真的吗这么早就能感觉到了我假装惊喜,手指在她肚脐周围画圈。她身上有股陌生的药味,像是某种堕胎后用的中药。
医生说我们的宝宝特别健康。她靠在我肩上,我闻到她发丝里赵明的古龙水味,老公,我想把客房改成婴儿房...
都听你的。我吻了吻她的额头,心里盘算着亲子鉴定的最佳时机。
晚饭时,白芳芳反常地只吃了几口青菜。孕吐我关切地问,给她盛了碗汤。
她摇摇头,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今天产检...医生说有点小问题...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啜泣。
我放下筷子,绕到她身边搂住她：怎么了宝贝
可能是...宫外孕。她抬起泪眼,医生说如果确诊...可能要手术...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演技。她在为不久的将来流产做铺垫。我几乎要为她的剧本鼓掌了——先宣布怀孕获取我的感动和信任,再假装流产博取同情,同时继续下毒,等我死后她就能以丧偶孕妇的身份继承一切。
别担心,明天我陪你去复查。我擦掉她的眼泪,心想明天也是我取亲子鉴定报告的日子。
深夜,我假装熟睡,听着白芳芳在浴室里偷偷打电话：...化验单改好了吗...对,就写确诊宫外孕...他明天要陪我去...我知道风险,但股权转让书就差他签字了...
等她睡熟后,我轻手轻脚起床,从她的包里翻出手机。密码又换了,但难不倒我雇的黑客。解锁后,我直接查看她与赵明的加密聊天记录。
最新一条消息让我的血液几乎凝固：药量加倍,刀哥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等他在转让书上签字,我们就动手。记住,要表现得像悲伤过度的寡妇。
我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月光下,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第二天早晨,我比平时早两小时出门。公司有急事,我吻了吻白芳芳的额头,十点我来接你去医院。
实际上,我先去了化验所。亲子鉴定报告简洁明了：排除林志伟为生物学父亲的可能性,概率99.9999%。
我把报告折好放进公文包,然后去了银行。昨天开始的跨国转账已经完成,公司核心资产现在安全地躺在开曼群岛的账户里。白芳芳和赵明能得到的,只有五千万的债务和一个空壳公司。
十点整,我准时出现在家门口。白芳芳穿着宽松的孕妇装——真讽刺,她甚至买了道具。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摸着肚子,演技堪称奥斯卡级别。
老公,她突然说,签完今天的检查单,我们去公证处把股权转让办了吧就当是...给宝宝的一个保障。
我差点踩错油门。他们连今天都不愿意等了
好啊。我微笑着答应,心里却在想孙怡昨晚的警告。赵明联系的刀哥是道上专门制造意外的职业杀手。看来我签完字的那一刻,就是我的死期。
医院停车场里,我借口接电话让白芳芳先上去。王总那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装作焦急地说,十分钟后我来找你。
等她走进电梯,我立刻拨通了孙怡的电话：赵明现在在哪
阳光健身俱乐部,刚上完一节私教课。孙怡压低声音,林总,我查到那个'刀哥'今天早上入境了,带着三个手下。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方向盘：能搞到他们的照片吗
已经发你手机了。林总,你要小心,这些人身上都背着命案...
挂断电话,我查看孙怡发来的照片。四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最矮的那个腰间明显别着刀具。我深吸一口气,下车走向医院大门。
白芳芳的宫外孕确诊单已经开好了,就放在她的病历本里。医生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听到她在里面说话：...对,就按我们商量好的说...他马上就到...
我转身离开,径直走向安全通道。我需要时间思考,需要重新评估整个计划。但命运似乎不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刚走到地下停车场,我的手机响了。是公司保安队长：林总,有四个陌生人在大堂说要见您,说是健身房的合作伙伴,看起来很不好惹...
别让他们上楼,就说我在医院。我挂断电话,加快脚步走向我的车。
距离车子还有二十米时,我猛地停住脚步——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靠在我的车门上抽烟。月光下,那人腰间的匕首闪着寒光。
我慢慢后退,同时摸向公文包里的防身电击器。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老公白芳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怎么在这医生正等着呢...
我转身,看到她站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手里拿着那张伪造的化验单。而在她身后不远处,三个黑影正无声地向我靠近。
第四章
老公你怎么在这医生正等着呢...
白芳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面前是赵明派来的打手,腰间的匕首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身后是我的妻子,她手里拿着那份伪造的宫外孕诊断书,而她的情夫正等着我签下股权转让协议。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缓慢转身,看到白芳芳站在五米开外,脸上带着困惑的表情。她身后三个黑影立刻停住脚步,隐入阴影中。
公司突然有急事。我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向她走去,检查单拿到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纸张,眼圈突然红了：医生说...确实是宫外孕,需要立即手术...
我搂住她颤抖的肩膀,目光却扫向那名打手。他正假装在打电话,但眼神一直盯着我们。我认出了他——照片上那个叫刀哥的职业杀手。
别怕,有我在。我轻声安慰白芳芳,同时带着她慢慢向电梯移动,我们先上去办住院手续。
走进电梯后,我迅速按下关门键。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我看到刀哥快步向我们走来,但已经晚了。
老公,你在看什么白芳芳疑惑地回头。
没什么。我按下5楼妇产科的按钮,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她摇摇头,抓紧了我的手臂：医生说必须马上住院观察,随时可能大出血...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我们...能不能先把股权转让的事办了就当是...给宝宝的一个纪念...
我的心沉了下去。即使在这种危急时刻,她念念不忘的还是我的公司股份。
妇产科护士站前,白芳芳递上检查单。值班护士看了一眼,立刻安排床位：3床,张主任已经交代过了。
我注意到她说已经交代过了时的微妙表情。趁着白芳芳去洗手间,我溜到护士台翻看病历。在既往史一栏,赫然写着患者三年内两次人工流产——白芳芳从未告诉过我她堕过胎。
先生,这里不能随便翻看。一名护士走过来制止我。
我塞给她五百块钱：我妻子到底什么情况说实话。
护士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张主任特别交代的假诊断,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你太太确实没怀孕,刚才的HCG检测结果是阴性。
我握紧了拳头。果然,一切都是骗局。
回到病房,白芳芳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正在输液。看到我进来,她虚弱地伸出手：老公,手续办好了吗
嗯。我坐到床边,拿出手机,我先给王刚打个电话,让他准备股权转让文件。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现在就要签吗
越快越好。我微笑着说,同时打开手机录音功能,对了,你记得把赵教练的健身课暂停吧,术后需要休息。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什...什么赵教练
阳光健身的赵明啊。我装作漫不经心,上周你不是还说他的私教课很有效吗
病床上的白芳芳脸色由白转青,输液管因为她的手抖而轻微晃动：你...你怎么知道赵...
你闺蜜李美玲告诉我的。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她说你最近健身很刻苦。
白芳芳明显松了口气,勉强笑道：是啊,很有效...等我好了继续...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孙怡发来的消息：刀哥全名叫刘刀,背了三条人命,专门制造'意外事故'。赵明昨晚给他转了十万定金,聊天记录里提到'医院'和'坠楼'。
我抬头看向病房的窗户——宽大敞亮,没有任何防护栏。
老公,怎么了白芳芳问道。
公司有点急事。我站起身,我先去处理一下,很快回来。
走出病房,我立刻给王刚打电话：准备财产保全申请,再帮我联系安保公司,要最专业的。
这么急
有人计划今天让我'意外坠楼'。我冷笑着看向病房方向,在我'签完字'之后。
王刚倒吸一口凉气：你现在在哪
市一医院5楼妇产科。我走向安全通道,白芳芳假装宫外孕住院,实际上是在等赵明下一步指示。
挂断电话,我没有回病房,而是乘电梯下到地下二层。我的车停在那里,后备箱里有一整套监控设备。
刚走到停车位,我就察觉不对劲——车旁有烟头,是新鲜的。我假装没发现,用遥控钥匙解锁,然后突然转身一个肘击！
啊！一声痛呼,一个黑影踉跄后退。是刀哥的手下,手里拿着类似冰锥的凶器。
我趁机拉开车门,从座椅下抽出甩棍。那人再次扑来时,我一棍打在他手腕上,冰锥当啷落地。紧接着一记膝撞顶在他腹部,趁他弯腰时用手肘猛击其后颈。
那人瘫软在地,我迅速搜身,找到一部手机。指纹解锁后,最近的聊天记录让我血液凝固：
赵明：等那傻子签完字,按计划行事。芳芳会把他引到窗边。
刀哥：明白。五楼高度足够致命,记得让他先签意外险受益人变更。
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目标离开病房,可能在停车场。处理干净。
我拍下这些对话,然后把手机放回打手口袋,开车离开。刚出医院大门,就接到白芳芳电话：老公,你去哪了医生说要家属签字...
马上回来。我柔声说,顺便给你带点吃的。
我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店坐了二十分钟,等王刚带着两名保镖模样的人赶来。
这是李明和陈勇,特种部队退役。王刚介绍道,会24小时保护你。
我点点头,把打手手机里的信息给他们看：赵明今天就要动手。
先别回病房。王刚递给我一个文件袋,你要的毒理报告出来了。
我翻开报告,胃部一阵绞痛。除了之前发现的肝毒素,我的血液里还检出大剂量棉酚——一种导致永久不育的药物。检测显示,我至少服用了六个月。
这解释了你为什么精子存活率低。王刚同情地说,白芳芳一直在给你下毒。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仅要我的钱,我的命,还要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现在怎么办王刚问。
我深吸一口气：陪我去病房,演完这场戏。
回到病房时,白芳芳正靠在床头玩手机。看到我身后的陌生人,她明显紧张起来：这几位是...
公司同事。我轻描淡写地带过,把粥递给她,趁热吃。
她小口喝着粥,眼睛却一直瞟向窗外。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面楼顶有个反光点——可能是望远镜或狙击镜。
老公,白芳芳突然说,窗边空气好,扶我过去站会儿好吗
我看向王刚,他微不可察地摇头。那两名保镖已经悄然移动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医生说你不能走动。我按住她,对了,股权转让书我带来了。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闻到血腥的鲨鱼：真的
我从包里拿出文件,特意翻到签名页。白芳芳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我却不松手：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害我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你...你在说什么
棉酚,肝毒素,伪造的宫外孕...我一项项列出来,还有窗外等着推我下去的杀手。
白芳芳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猛地按响床头呼叫铃：医生！医生！
张主任带着两名护士冲进来：怎么了
我老公疯了！白芳芳指着我尖叫,他在说胡话！
我冷静地拿出手机,播放刀哥手下的录音：'等那傻子签完字,按计划行事。芳芳会把他引到窗边。'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张主任看看我,又看看白芳芳,突然转身就走：这事我管不了。
两名护士也跟着溜了。白芳芳孤立无援地坐在床上,突然抓起输液架砸向我：你去死吧！
王刚挡在我前面,两名保镖立刻控制住她。白芳芳像疯了一样挣扎：赵明比你强一万倍！要不是为了你的钱,我多看你一眼都想吐！
我收起手机,平静地看着这个与我同床共枕七年的女人：宫外孕手术不用做了,反正你根本没怀孕。
离开医院前,我把股权转让书的复印件扔在她病床上：拿好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白芳芳抓起文件就要撕,却在看到内容时突然僵住——这不是她期待的股权转让书,而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详细列出了她的出轨证据和财产转移记录。
你...你...她的嘴唇颤抖着,精心修饰的美甲在纸上抠出深深的痕迹。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派来的刀哥现在应该在警车上,他手机里的录音很精彩。
白芳芳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血色褪得比医院的墙壁还干净。她当然知道那录音意味着什么——那里面不仅有她同意谋杀亲夫的对话,还有她和赵明转移财产的详细计划。
你不敢。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掐进肉里,报警的话,你那些灰色交易也会曝光。
第五章
我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我花了三个月把公司洗得干干净净,就等着今天。
走廊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白芳芳的眼睛瞪大,她听出来了——那是手铐的声音。
王刚带着三名警察冲进病房,后面两个警察押着满脸是血的刀哥。看到这一幕,白芳芳突然从病床上滚下来,跪着扑向为首的警官：
警察同志！我老公要杀我！他打我！你看我的脸！她指着自己毫无伤痕的脸哭喊,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王刚亮出逮捕令：白女士,我们刚逮捕了刘刀,他供认受你和赵明指使谋杀林志伟先生。这是逮捕令。
白芳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缓缓转头看我,眼神里的怨毒让我后背发凉。七年同床共枕,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你会后悔的。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低哑如地狱爬出的恶鬼,赵明不会放过你。
警察给她戴上手铐时,她突然挣扎着凑近我耳边：你以为赢了赵明手里有足够让你全家消失的东西。
我后退一步,看着她被警察带走。走廊上回荡着她歇斯底里的咒骂,直到电梯门关上才消失。
你没事吧王刚递给我消毒湿巾,脸需要处理一下。
我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打手的手机：这里面有决定性证据。赵明提到'像处理李雯那样'处理我,还明确说了白芳芳参与其中。
王刚戴上手套接过手机：李雯案会重启调查。对了,赵明呢
跑了。我调出手机定位软件,显示赵明的车正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往机场方向。
已经通知各卡口拦截。王刚拍了拍我肩膀,你今晚别回家了,去我那住。
我正想回答,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加密信息,来自我的私家侦探：
查了赵明公寓,发现白芳芳签署的'意外保险'协议,保额两千万。还有这个——
紧接着发来的照片让我的血液凝固：一份手写的行动计划,详细记录着如何让我意外坠楼,落款是白芳芳的亲笔签名,日期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找到了！一个警察突然在门外喊,刀哥交代了武器藏匿点！
王刚匆匆出去前叮嘱我：在这等着,做完笔录我送你回去。
我独自站在病房里,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白芳芳被带走了,赵明在逃,但我丝毫不觉得轻松。太顺利了——以赵明的手段,不可能这么容易崩溃。
正想着,手机又震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游戏才刚开始。你老婆真辣,特别是床上——
附带的白芳芳裸照让我胃部绞痛。
我的手机突然黑屏,然后浮现一行血红色文字：
下一个是你妈。
屏幕随即恢复正常,那条信息和照片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
我立刻拨打母亲电话,却只听到忙音。冲出病房时,正好撞上王刚。
怎么了他抓住摇摇欲坠的我。
我妈...有人威胁...我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王刚立刻明白了：我派人去接她！别慌,赵明现在自身难保...
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警车载着我和王刚驶向我母亲家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监控公司的警报：我家的大门被强行打开。
调出监控画面,只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客厅泼洒什么液体,另一个在安装某种设备。他们动作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掉头！去我家！我对司机喊道,有人在纵火！
王刚立刻通知消防队,但我们都知道来不及了。果然,五分钟后,监控画面变成一片雪花,最后传来的图像是冲天而起的火光。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里。疼痛让我保持清醒——这不是结束,而是更残酷的开始。
赵明用行动告诉我：即使身陷绝境,他仍有能力伤害我在乎的一切。
警笛声中,我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医院。白芳芳应该还在那里接受审讯,不知道她看到自家起火的新闻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她会和赵明一起庆祝计划得逞。
第六章
警车在夜色中急驰。手机再次震动,是母亲发来的短信：物业通知电路检修,整栋楼停电一小时。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锦绣小区是高端住宅,物业从不会在深夜检修电路。
掉头！去锦绣小区！我冲司机吼道,赵明要对我妈下手！
王刚立即联系物业,确认根本没有检修计划。当我们赶到时,整栋楼果然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泛着幽绿的光。保安指着配电室被撬开的门：十分钟前发现的,总闸被人拉了。
12楼！快！我冲向消防通道,身后跟着六名持枪警察。
爬到8楼时,对讲机传来楼顶狙击手的报告：发现目标！12楼消防通道,正在攀爬！
我加快脚步,肺里像灌了滚烫的铅水。11楼转角处,王刚突然拽住我：等等！他指着消防门上的细线——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钓鱼线横在门前,连接着某种装置。
诡雷。特警队长小心检查后低声道,专业手法。
我们被迫绕道。这耽误的90秒,成了最漫长的煎熬。
终于冲上12楼,走廊尽头的母亲门前,一个黑影正用工具撬锁。月光下,赵明那张扭曲的脸清晰可见。
警察！不许动！
赵明猛地回头,竟咧嘴笑了。他举起一个闪着红光的装置：遥控引爆器。我的人正在林志伟公司安装炸弹。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放下武器,他慢慢后退到消防窗口,否则我按下去。
我盯着他颤抖的手指——那里有汗。他在虚张声势。
你没有人了。我向前一步,刀哥在警局,你表弟被停职调查,健身房员工全部被传唤。
赵明的笑容僵住了。就在这一瞬,一声枪响从楼下传来,子弹精准打飞了他手中的引爆器。赵明惨叫一声,手掌鲜血淋漓。
狙击手就位。王刚的对讲机响起冷静的报告。
赵明像困兽般撞开母亲的门。我们冲进去时,只见他挟持着母亲站在阳台边缘,水果刀抵在她喉咙上。
再过来她就死！
母亲脸色惨白,但眼神异常清醒。她突然用肘猛击赵明腹部,同时将一个小瓶子砸在他脸上——防狼喷雾。
赵明嚎叫着松手,特警瞬间将他按倒在地。我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她手里紧握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10已接通23分钟。
我一直没挂电话。她虚弱地笑了,你爸当年教的。
三天后,阳光透过病房窗帘,在赵明的死亡证明上投下斑驳光影。尸检报告显示他体内有高浓度毒品,心脏早已不堪重负。
他本来也活不过三个月。法医如是说。
白芳芳要求见你。王刚压低声音,她说有重要证据交换减刑。
女子看守所的探视室比想象中冷。白芳芳穿着橙色囚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我妈差点死了。我开门见山。
她嘴角抽动：我不知道他会...那是个意外...
意外我推过去赵明的手机截图,上面是他发给白芳芳的最后一条信息：老太婆解决了没
白芳芳的指甲在桌面抓出刺耳声响：他想灭口...我偷录了他承认诈骗的音频...她从内衣里摸出一张内存卡,里面还有其他人的证据,换三年减刑。
检察官验证录音时,我在观察白芳芳颤抖的睫毛。
走出看守所时,盛夏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王刚递来车钥匙：赵明团伙13人全部落网,包括你公司里的实习助理。
白芳芳的审判比预期更快。站在被告席上,她枯瘦如柴,唯有那双眼睛还闪着熟悉的光。当法官宣判有期徒刑九年时,她突然看向旁听席的我：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那天下雨,你把伞全倾斜向我...
我没有回答。那天的雨,和现在窗外的阳光一样,都成了另一个时空的记忆。
走出法院时,初夏的风裹挟着樟树花香。王刚递来一个文件袋：你家火灾的保险理赔批了,这是支票。
我随手将它塞进包里。那个装满回忆的房子,和这段婚姻一样,都不值得重建了。
一年后,公司上市庆功宴上,秘书小张递来一杯香槟：林总,有位孙小姐托我转交这个。
信封里是张照片：女子监狱的图书室,白芳芳正在整理书架,手腕上还戴着我们的婚戒——那枚我始终没要回来的铂金指环。
我将照片翻面,发现一行小字：刑期减至八年,表现良好。
香槟在杯中泛起细密气泡,像极了婚礼那天的气泡酒。我举杯向窗外明月致意,然后倒进了垃圾桶。
有些酒,放得再久也不会变醇。
就像有些人,爱得再深也只是毒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