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楚世郁十年,
他却让我代替白月光引出变态私生饭,一心让我死。
我代替他的白月光,死在了变态私生饭手里……
看到我的尸体,他疯了。
1
我已经死了三天了。
但我的灵魂却像被诅咒一般,牢牢拴在楚世郁身边,看着他与陆娇娇在落地窗前共进晚餐。
郁哥哥,这个鹅肝酱好美味,你尝尝嘛~
陆娇娇用她那甜得发腻的声音说着,将一勺鹅肝递到楚世郁嘴边。
楚世郁张口吃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三天前,他用这双眼睛冰冷地看着我,说:白艾艾,娇娇不能冒险,你去。
艾艾姐到底去哪了呀
陆娇娇歪着头,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该不会是......生我的气了吧
楚世郁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晃动着红酒杯:她那种人,除了玩失踪博关注还会什么
我站在他们身边,徒劳地大喊:我死了!楚世郁,我已经死了!可他听不见,永远听不见了。
三天前那个雨夜,楚世郁亲自开车把我送到城郊的废弃剧院。
娇娇的私生饭指名要见她,我不能让娇娇冒险。
他当时这样说,眼睛甚至没看我,你和她身高体型差不多,戴上口罩和帽子,没人能认出来。
我颤抖着问他:如果出事呢
能出什么事
他嗤笑一声,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十分钟就到。你只需要引他出来,剩下的交给警方。
我记得自己最后问他:楚世郁,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在乎过我
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那种熟悉的、不耐烦的表情:白艾艾,别在这演苦情戏。十年了,你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是啊,十年了。
我爱了楚世郁整整十年,从他在小酒吧驻唱开始,到他成为顶流巨星。
我是他第一个粉丝,第一个站姐,后来成了他的助理,他的保姆,他呼来喝去的对象。
而陆娇娇,是他两年前在一部戏里认识的当红小花。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楚世郁眼里就再没有别人了。
郁哥哥,你说艾艾姐会不会……
陆娇娇欲言又止,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我是说,她那么喜欢你,会不会故意躲起来让你担心啊
楚世郁皱眉:她敢!
我苦笑。
看啊,即使我死了,陆娇娇还在不遗余力地抹黑我。
而楚世郁,永远那么配合。
她那种老女人,怎么能跟娇娇你比。
楚世郁伸手抚摸陆娇娇的脸,整天板着一张脸,好像全世界都欠她似的。
陆娇娇咯咯笑起来:郁哥哥真讨厌~不过艾艾姐确实……
她压低声音,上次我看到她偷偷试穿我的裙子,好可怕哦,三十岁的人了还装嫩。
我气得发抖。那明明是陆娇娇故意把咖啡泼在我身上,强迫我换上的!
而楚世郁当时就在门外,听到陆娇娇的尖叫冲进来,看到狼狈的我,第一句话是:白艾艾,你恶不恶心
现在,我的尸体还躺在那个废弃剧院的地下室里,被那个变态用陆娇娇的海报盖着。
他割开我的手腕时,兴奋地喃喃自语:你不是娇娇,但用你的血来祭奠娇娇的纯洁也不错。
我拼命给楚世郁打电话,他接了,却在听到我的尖叫后冷冷地说:白艾艾,别演了。
然后挂断。
郁哥哥,我有点害怕……
陆娇娇突然扑进楚世郁怀里,万一那个私生饭来找我怎么办
楚世郁搂紧她:别怕,有我在。再说……
他顿了顿,白艾艾已经处理好了。
是啊,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的血浸透了那张印着陆娇娇笑脸的海报,而我的灵魂,被永远禁锢在这个从未爱过我的男人身边。
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爱上一个永远看不见我的人,活着时如此,死后亦然。
2
郁哥哥,你电话响了。
陆娇娇甜腻的声音把我从混沌中拉回。
楚世郁的手机在茶几上震动,屏幕上显示西城分局四个字。
我的心猛地一缩。三天了,终于有人发现我的尸体了吗
楚世郁皱眉拿起手机:喂
请问是楚世郁先生吗这里是西城分局。我们在废弃大剧院地下室发现一具女性尸体,根据现场遗留物品,怀疑是您的助理白艾艾女士。希望您能来辨认一下。
我看见楚世郁的手指瞬间绷紧,指节发白。
不可能。
他声音冷得像冰,白艾艾没那么容易死。
电话那头的警官似乎愣住了:呃...楚先生,死者特征与白女士非常吻合,而且死亡时间大约在三天前的晚上…
我说了不可能!
楚世郁突然提高音量,吓得陆娇娇一哆嗦,她那种人,命硬得很!
我飘在空中,看着这个曾经我爱了十年的男人,突然想笑。
看啊,白艾艾,连你的死亡他都不屑一顾。
陆娇娇立刻贴上来:郁哥哥,怎么了
她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
楚世郁挂断电话,表情阴晴不定:警方说发现了白艾艾的尸体。
啊!
陆娇娇捂住嘴,眼睛瞬间红了,艾艾姐她...不会的!
她扑进楚世郁怀里,一定是搞错了,艾艾姐平时就爱乱跑…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陆娇娇的眼泪说来就来,但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逃不过我的眼睛——
毕竟我现在是个鬼魂,观察力比生前敏锐多了。
我去看看。
楚世郁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陆娇娇立刻跟上:我陪你去!
她挽住楚世郁的手臂,郁哥哥,你现在状态不好,我不能让你一个人…
楚世郁没拒绝。他从来不会拒绝陆娇娇的任何要求。
警局停尸房比我想象中还要冷。
作为鬼魂,我居然还能感受到寒意,真是讽刺。
楚先生,请做好心理准备。
警官拉开冷藏柜,掀开白布。
我的尸体露了出来。
惨白的脸,乌紫的嘴唇,脖子上青黑的掐痕,手腕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那个变态私生饭确实很用心地对待了我。
陆娇娇发出一声尖叫,把脸埋进楚世郁胸口:太可怕了...这不是艾艾姐...这不可能是…
楚世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仔细看他的脸,想找出一丝悲痛,一丝悔恨,哪怕只是一点点的难过也好。
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的尸体,然后说:这不是她。
警官愣住了:楚先生
白艾艾没那么瘦。楚世郁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而且她从来不会涂这个颜色的指甲油。
我看向自己的手指——那个变态确实给我涂了指甲油,粉色的,和陆娇娇最喜欢的颜色一样。
他一边涂一边说:虽然你不是娇娇,但这样好看多了。
楚先生,DNA比对需要时间,但从身高体型、衣着和随身物品来看…
警官递过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我的手机和钱包。
楚世郁接过证物袋,手指微微发抖。
他认得那个钱包,是他三年前随手丢给我的生日礼物
——一个他用旧了的奢侈品钱包,边缘已经磨破了。
这只能证明是她的东西。他仍然固执己见,白艾艾不会这么容易死。她可能只是...把东西丢在那里。
陆娇娇突然小声啜泣起来:艾艾姐...她一直很抑郁的...上次我还看见她在吃抗抑郁药…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警官,会不会是...自杀
我气得发抖。我从来没吃过什么抗抑郁药!
那是陆娇娇的维生素片,她故意落在我包里,就等着这一天吧
警官皱眉:初步判断是他杀。死者有明显反抗痕迹,颈部有掐痕,致命伤是手腕动脉被割断…
那更不可能是她。
楚世郁打断道,白艾艾很能打。去年有个醉汉想骚扰娇娇,她一拳就把人打趴下了。
我愣住了。
他还记得这件事
那是去年夏天,陆娇娇在酒吧被骚扰,我冲上去保护她,结果手骨都打裂了。
楚世郁当时说什么来着
哦,对——
白艾艾,你总是这么粗鲁。
陆娇娇突然伸手碰了碰我的尸体:艾艾姐…
她的手指在我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然后迅速缩回,继续抽泣,好冰...这不是真的…
我震惊地看着她的小动作。
连我的尸体都不放过
这个女人的恶毒程度真是永无止境!
楚世郁突然转身:看够了。这不是白艾艾,我们走。
警官急忙拦住他:楚先生,还需要您提供一些信息。白女士最后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三天前晚上。
楚世郁不耐烦地说,她请假说有事,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谎言!赤裸裸的谎言!
是我在尖叫,但没人听得见。是他命令我去那个废弃剧院的!
是他亲手把我送到那个变态手里的!
陆娇娇柔声补充:艾艾姐最近行为很反常...总是偷偷摸摸的...我怀疑她可能...交了不好的朋友…
警官若有所思地记着笔记。
走出警局,楚世郁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上了车。
陆娇娇小碎步跟在后面,一上车就又开始抹眼泪。
郁哥哥,我好害怕…
她往楚世郁身上贴,如果真的是艾艾姐...天啊,谁会做这种事…
楚世郁没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
他的指节因为握方向盘太用力而发白。
郁哥哥,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陆娇娇的声音带上哭腔,艾艾姐虽然总是针对我,但我从来没想过她会…
闭嘴。
楚世郁突然喝道。
陆娇娇一哆嗦,眼泪立刻下来了:郁哥哥凶我...我只是担心…
楚世郁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抱歉,娇娇。我只是...需要安静一下。
陆娇娇立刻破涕为笑:郁哥哥累了,我们回家,我给你煮安神茶。
她得意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仿佛那里站着我的鬼魂——
某种程度上确实如此。
回到家,楚世郁直接去了浴室。我被迫跟着他,看着他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刷全身。
不是她。
他突然自言自语,白艾艾不会这么容易死。她那么...顽强。
水珠顺着他俊美的脸庞滑下,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楚世郁的场景。
那时他还是个在小酒吧驻唱的穷小子,我是台下唯一的观众。
唱完最后一首歌,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别哭了,难听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
其实我是被他歌声里的孤独感打动了。
那天晚上,我在酒吧外等到凌晨两点,就为了告诉他:你会成为巨星的。
他当时什么表情来着
啊,是那种又嫌弃又忍不住得意的样子:废话,我当然会。
十年了,他确实成了巨星。
而我,成了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浴室门被轻轻推开,陆娇娇穿着几乎透明的睡衣走进来:郁哥哥,我帮你擦背…
楚世郁没拒绝。
他从来不会拒绝陆娇娇。
我转过身,不想看他们亲热。
作为鬼魂,我连选择离开的权利都没有。
突然,陆娇娇的声音传来:郁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那真的是艾艾姐怎么办
沉默良久,我听见楚世郁说:
那她终于做了件有用的事——用自己的死给我和娇娇炒一波热度。
3
我试过离开。
在楚世郁和陆娇娇翻云覆雨的那晚,我恶心得想吐,于是尝试飘出窗外——结果就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
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离开楚世郁超过十米。
这大概就是我的诅咒:生前被他束缚,死后依然不得自由。
天亮时,陆娇娇已经走了。
楚世郁坐在床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警方又发来消息,要求他提供DNA样本做比对。
无聊。他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到一边。
我飘到他面前,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楚世郁,那真的是我。看看我啊,看看你做了什么!
当然,他听不见。
浴室里,楚世郁机械地刷牙洗脸。
镜子里的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失眠了
活该。
白艾艾,你最好赶紧滚回来。他突然对着空气说,我受够了这些破事。
我冷笑:我也受够了,楚世郁。可惜我已经死了。
他当然听不见。
只是自顾自地继续:娇娇昨晚哭到半夜,就因为你那点破事。他吐掉漱口水,你总是这样,白艾艾,永远给人添麻烦。
我的灵魂都在发抖。
是我给他添麻烦
是我十年如一日地处理他的烂摊子!
他醉酒闹事,我去道歉;他耍大牌罢演,我去求导演;他睡粉丝闹出绯闻,我去封口!
现在,我死了,还是我的错
楚世郁的手机响了,是陆娇娇:郁哥哥,醒了吗我做了早餐,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不用了,我今天要去公司。他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和刚才判若两人。
那我在公司等你!对了,记者可能会问艾艾姐的事...我们怎么说呀
楚世郁皱眉:就说她请假回老家了。
可是…陆娇娇压低声音,如果警方确认那是她...郁哥哥,我们要不要先准备声明就说艾艾姐一直有抑郁症…
那不是她!楚世郁突然提高音量,把我都吓了一跳,白艾艾没那么容易死。她肯定躲在哪个角落看笑话呢。
陆娇娇立刻改口:对对,郁哥哥说得对。艾艾姐最喜欢这样了,以前不也经常突然消失让我们担心吗
我气得灵魂都要炸裂。
我什么时候突然消失过
十年里,我连生病都不敢请假,生怕他需要我的时候不在!
楚世郁挂断电话,又在自言自语:没错,她肯定在耍花招。等我找到她…他攥紧拳头,一定要她好看。
公司会议室里,经纪人老陈一脸凝重:世郁,警方那边催得很紧。如果真是白艾艾...我们需要危机公关。
我说了不是她!楚世郁一拳砸在桌上,水杯都震了一下,白艾艾跟我十年,我认不出来吗那具尸体比她瘦多了!
老陈被吓住了:好,好,先别激动...但万一…
没有万一。楚世郁冷笑,她那种打不死的小强,车祸都撞不死她,怎么可能被一个私生饭干掉
我愣住了。
他记得那场车祸
那是五年前,楚世郁酒驾差点撞上护栏,是我拼命打方向盘才救了他。
我的手臂因此骨折,他却骂我多管闲事。
老陈叹了口气:好吧。不过最近工作安排需要调整,白艾艾负责的那些…
我来接手。陆娇娇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精致的餐盒,郁哥哥,我给你带了午餐。
老陈皱眉:娇娇,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陆娇娇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艾艾姐能做的,我都能做。而且…她羞涩地低头,我和郁哥哥更默契。
我在旁边干呕。
默契
是指她连楚世郁的行程表都看不懂,还是指她分不清咖啡要加几分糖
但楚世郁居然点头了:娇娇可以试试。
老陈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走了。
陆娇娇立刻坐到楚世郁腿上:郁哥哥最好了~她夹起一块寿司喂他,啊——
我实在看不下去,飘到走廊上。
助理小张正在整理文件,眼睛红红的。
张助理,你还好吗同事问。
小张声音哽咽:如果那真是艾艾姐...她那么好的人…
我的心一暖。
至少还有人真心为我难过。
别瞎说。另一个同事压低声音,楚哥说不是她。再说了,白艾艾那种老女人,整天板着脸,谁会为她…
我飘回会议室,发现陆娇娇正在翻我的抽屉。
郁哥哥,你看!她举着一本笔记本,艾艾姐居然记了这么多关于你的事,好变态哦~
那是我的工作笔记,记录楚世郁的行程、习惯、过敏原...十年如一日。
楚世郁接过本子,眉头紧锁。
他翻了几页,突然停在一张照片上——那是他第一次登台表演时,我在台下拍的。
扔了。他猛地合上本子,恶心。
陆娇娇笑嘻嘻地把本子丢进垃圾桶:就是嘛,艾艾姐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像我,什么都光明正大~
她搂住楚世郁的脖子:郁哥哥,今晚来我家好不好你最近睡不好,我煮安神汤给你。
楚世郁揉了揉太阳穴:嗯。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失眠加重了
报应。
陆娇娇家比我想象中还要奢华。
看来楚世郁在她身上没少花钱。
郁哥哥,先洗澡吧~陆娇娇推着他进浴室,然后开始在厨房忙碌。
我飘到卧室,意外发现床头柜抽屉微微开着。
出于好奇,我凑近一看——里面竟然放着我的发夹!
那是我去年落在楚世郁车上的,没想到他会保留在这里。
陆娇娇突然走进卧室,我下意识退开。
她打开抽屉拿东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发夹。
这是…她的表情瞬间扭曲,拿起发夹仔细端详,白艾艾的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发夹,指节发白。
我几乎能听到塑料开裂的声音。
郁哥哥居然留着这种东西…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把发夹狠狠扔进垃圾桶,死了还阴魂不散。
她又翻找起其他抽屉,很快在衣柜深处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竟然全是我的东西!
我的发圈,我用过的唇膏,甚至是我落在楚世郁家的耳环...
郁哥哥居然藏着这些垃圾…她恶狠狠地一件件掰断,扔进垃圾桶,老女人凭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楚世郁留着我的东西
为什么
记忆突然闪回一年前,楚世郁庆功宴喝得烂醉。
那晚他错把我当成陆娇娇,在车库抱住我亲吻。
我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但下一秒他清醒过来,猛地推开我:白艾艾你...别痴心妄想!他擦着嘴,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恶心。
第二天,他当众羞辱我:某些人别以为十年资历就能上位,助理永远是助理。
当时陆娇娇在一旁偷笑,而现在,她正把那些被楚世郁偷偷保留的垃圾一件件毁掉。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楚世郁洗完澡出来,陆娇娇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郁哥哥,汤煮好了~
她殷勤地端来一碗汤,楚世郁机械地喝着,眼睛却不时瞟向垃圾桶——那里有她刚刚扔掉的东西。
郁哥哥最近睡不好,是不是想太多了陆娇娇柔声说,手指在他太阳穴轻轻按摩,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楚世郁闭上眼睛:嗯。
艾艾姐的事...郁哥哥别太自责。她故意说,她自己要乱跑的…
楚世郁猛地睁开眼睛:我没自责。
当然当然。陆娇娇赶紧安抚,我只是担心郁哥哥...你最近总是提到她…
我什么时候…楚世郁皱眉。
梦里。陆娇娇观察着他的表情,昨晚你喊了她的名字。
楚世郁的表情僵住了。
他放下碗,站起身:我去阳台抽根烟。
陆娇娇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她拿出手机,快速打了一行字:明天安排采访,就说白艾艾有精神问题,可能自杀。
我飘到阳台,看到楚世郁双手撑在栏杆上,肩膀微微发抖。
他点燃一支烟,却只是看着它燃烧。
白艾艾…他低声念着我的名字,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情绪,你到底…
夜风吹散了他的低语,也吹散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期待。
4
陆娇娇的采访在《星娱乐》头版刊登了。
我飘在楚世郁身后,看着他滑动手机屏幕。
标题赫然写着《陆娇娇谈失踪助理:她一直很抑郁》。
艾艾姐总是半夜给我发奇怪的信息,陆娇娇在采访中说,配图是她楚楚可怜的特写,有时候说想死,有时候又突然骂我...我一直很担心她。
我气得灵魂都在发抖。
颠倒黑白!
明明是她在凌晨三点给我发和楚世郁的床照!
楚世郁的手指停在屏幕上,眉头微皱。
我以为他会反驳,至少纠正那些明显的谎言。
娇娇太善良了。他却只是这样说,然后关掉了页面。
郁哥哥~说曹操曹操到,陆娇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今天穿了一身纯白连衣裙,清纯得能滴出水来。你看采访了吗我说得怎么样
楚世郁放下手机:嗯。
陆娇娇立刻贴到他身边:记者一直追问艾艾姐的事,我只能...稍微说一点。她低头玩着裙角,郁哥哥不会怪我吧
不会。楚世郁机械地回答,眼睛却瞟向床头柜。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抽屉微微开着一条缝,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陆娇娇敏锐地察觉了他的走神:郁哥哥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立刻变了,那是什么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头,一把拉开抽屉。
我的项链。
那是我生日时自己买的白金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艾草形状。
有次在楚世郁家整理文件时链子断了,我就暂时放在他床头,后来忘了拿走。
这是…陆娇娇的手指紧紧攥住项链,指节发白,白艾艾的
楚世郁站起身:应该是她落在这的。
为什么还留着陆娇娇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郁哥哥不是说过她的一切东西都要扔掉吗
楚世郁皱眉:我忘了。
忘了陆娇娇的甜美面具出现裂缝,抽屉里就这一样东西,你会忘她突然把项链往地上狠狠一摔,郁哥哥是不是还在想她
小艾草吊坠叮的一声弹到墙角。
我下意识想去捡,却只能徒劳地穿过它。
楚世郁的表情阴沉下来:娇娇,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陆娇娇的眼泪说来就来,艾艾姐死了三天了,郁哥哥还留着她的东西!她扑到楚世郁胸前,你是不是...是不是其实喜欢她
楚世郁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胡说八道。
那为什么…陆娇娇抽泣着,昨晚你睡着时,喊了她的名字三次…
我愣住了。
楚世郁在梦里喊我
楚世郁的表情变得复杂。
他推开陆娇娇,走到窗边点了一支烟:只是个梦。
什么梦陆娇娇不依不饶。
不记得了。他吐出一口烟圈,娇娇,你该去片场了。
陆娇娇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换上委屈的表情:郁哥哥赶我走…
不是赶你。楚世郁揉了揉太阳穴,我头疼,需要安静。
陆娇娇咬了咬唇,最终拿起包:那...我晚上再来。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墙角的那条项链,眼神阴鸷。
门关上后,楚世郁立刻掐灭烟,走到墙角捡起项链。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小艾草吊坠,然后——令我震惊地——把吊坠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闻什么
我的气息
那早该消散了!
记忆突然闪回到半年前,我喷了新款香水去上班。
楚世郁那天异常烦躁,最后竟冲我吼:白艾艾,换掉你那恶心的香水!第二天陆娇娇就喷了同款出现,他却夸好闻。
楚世郁把项链放回抽屉,然后拿起电话:老陈,警方那边有进展吗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老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确认是白艾艾。
楚世郁的手指猛地攥紧:不可能。
世郁…老陈叹了口气,接受现实吧。现在要考虑危机公关…
我说了不可能!楚世郁突然咆哮起来,那具尸体比她瘦!指甲形状也不对!白艾艾的指甲总是剪得很短!
我惊讶于他竟然记得这种细节。
是的,因为我常年为他整理各种物品,总是把指甲剪到最短。
老陈沉默了一会:世郁,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不用。楚世郁挂断电话,又在自言自语,肯定搞错了...白艾艾没那么容易死…
他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这几天的无名尸新闻。
每当看到我的死亡报道,他就快速关掉,仿佛这样能抹去事实。
傍晚,陆娇娇果然又来了,带着一大束白玫瑰。
郁哥哥~她甜腻地叫着,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白玫瑰~
楚世郁头也不抬:我花粉过敏。
陆娇娇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是...上次艾艾姐送的白玫瑰,你不是收了吗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楚世郁确实花粉过敏,所以我特意买了假花,却被陆娇娇嘲笑穷酸。
他当场把假花扔进垃圾桶,骂我不懂基本礼仪。
楚世郁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
他的表情变得古怪:那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陆娇娇的声音带上哭腔,是不是艾艾姐送的就特别郁哥哥,你是不是…
够了!楚世郁猛地站起来,别整天白艾艾长白艾艾短的!她只是个助理!
陆娇娇被吼得一哆嗦,眼泪立刻下来了:郁哥哥凶我…
楚世郁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抱歉,娇娇。我最近...压力大。
陆娇娇抽泣着扑进他怀里:我知道郁哥哥难过...我们不想艾艾姐的事了…她抬头,泪眼婆娑,对了,明天《娱乐周刊》想采访我,关于艾艾姐...我该怎么说
楚世郁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推掉。
可是…陆娇娇小声说,这样反而更引人怀疑…
那就说…楚世郁揉了揉太阳穴,说她是个好助理,我们很悲痛,但尊重警方调查。
陆娇娇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这样啊...好的。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艾艾姐的家人联系上了吗
楚世郁愣住了:她...有家人
我的心一阵刺痛。
十年了,他甚至不知道我是个孤儿。
陆娇娇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好像没有呢。那...后事谁处理啊
公司会安排。楚世郁的声音突然疲惫不堪。
郁哥哥累了~陆娇娇立刻转换话题,我给你按摩~
她的手刚碰到楚世郁的肩膀,他就猛地一颤:不用了。娇娇,你先回去吧。
又赶我走陆娇娇的眼泪又涌出来了,郁哥哥最近好奇怪…
楚世郁看着她,眼神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着。
陆娇娇最终不情不愿地走了。
楚世郁立刻回到卧室,打开抽屉拿出那条项链,又一次放在鼻前深嗅。
然后他做了一件更让我震惊的事——打开衣柜最深处,取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竟然是我的发圈、一支我用过的唇膏,甚至是我某次落在他车上的耳环...
怎么会…他自言自语,我什么时候…
记忆突然闪回到一年前楚世郁的生日会。
陆娇娇不小心把红酒泼在我裙子上,然后好心带我去换她的备用礼服——一件深V露背的艳红短裙。
艾艾姐穿这个好性感哦~她故意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尤其当楚世郁走过来时,看,艾艾姐特意为你换的~
楚世郁当时的表情我永远忘不了——那种混合着厌恶和尴尬的眼神。白艾艾,他冷冷地说,三十岁的人了,自重一点。
而现在,他正捧着那些被我不小心落下的物品,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迷茫。
突然,门铃响了。
楚世郁慌忙把盒子塞回衣柜,去开门。
是助理小张,眼睛红红的:楚哥,警方要您去签字...领白姐的...遗体。
楚世郁的表情瞬间冷硬:我说了那不是她。
可是DNA…
出去。楚世郁指着门口,你被开除了。
小张震惊地站在原地:楚哥
滚!楚世郁怒吼,谁再提那件事,都一样!
小张含着泪走了。
我试图跟着她——如果能离开楚世郁身边该多好——但又一次被无形的墙弹回。
夜深了,楚世郁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勉强入睡。
我飘在床边,看着他不安的睡颜。
突然,他呢喃起来:白艾艾...别去...危险…
我愣住了。
这是梦到了那天吗
他送我去废弃剧院的那天
不是娇娇...是她...计划…楚世郁的梦话断断续续。
我的灵魂一震。
他知道了什么
陆娇娇的计划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陆娇娇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居然有楚世郁家的钥匙!
她径直走向衣柜,开始翻找。
很快,她发现了那个小盒子。
果然…她的声音充满恨意,郁哥哥居然…
她恶狠狠地把盒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掰断、踩碎,最后拿出手机拍了照。
留着这些垃圾…她咬牙切齿地低声说,死了还阴魂不散…
我徒劳地大喊,冲撞,却无法阻止她毁掉那些楚世郁偷偷保留的、关于我的最后一点痕迹。
当陆娇娇满意地离开时,楚世郁仍在梦中挣扎:白艾艾...回来…
太迟了,楚世郁。
我已经死了。
而你现在连我最后一点痕迹都保不住了。
5
小张被开除的新闻上了热搜。
楚世郁开除助理的标签下,网友们议论纷纷。
有人说他冷血,更多人夸他护妻——因为陆娇娇发微博解释:小张对我不礼貌,郁哥哥只是保护我~
我飘在楚世郁身后,看着他刷手机。
他的手指在白艾艾死亡真相的关联词条上悬停了几秒,最终没有点开。
郁哥哥~陆娇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煮了雪梨汤,润肺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领上衣,脖子上赫然戴着——我的项链!
那条被楚世郁捡起来放回抽屉的艾草项链!
楚世郁的目光立刻锁定在那条项链上,瞳孔微缩:这是什么
陆娇娇得意地摸了摸项链:好看吗我在郁哥哥抽屉里找到的~
摘下来。楚世郁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
陆娇娇假装没听见:郁哥哥尝尝汤...啊!
楚世郁一把抓住项链,力道大得几乎勒到她脖子:我说,摘下来。
陆娇娇疼得眼泪都出来了:郁哥哥!你弄疼我了!
楚世郁这才松开手,但眼神依然冰冷:那不是你的东西。
不就是白艾艾的破项链嘛…陆娇娇揉着脖子,委屈地嘟囔,她都死了…
闭嘴!楚世郁突然提高音量,滚出去!
陆娇娇震惊地瞪大眼睛。
两年来,这是楚世郁第一次对她说滚。
郁哥哥…她的眼泪说来就来,你为了一个死人的东西凶我…
楚世郁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滚。
陆娇娇哭着跑走了,连包都没拿。
楚世郁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
他盯着那条被丢在地上的项链,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
最终,他弯腰捡起项链,轻轻放回抽屉。
然后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查一下白艾艾的...那件事。警方有嫌疑人了吗
老陈似乎说了什么,楚世郁的眉头越皱越紧:私生饭确定...我要看完整报告。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
我从没见过他抽得这么凶,一支接一支。
天色渐暗时,门铃响了。
楚世郁去开门,是小张。
楚哥,她眼睛红红的,但语气坚定,我来拿东西,顺便...给您看个东西。
楚世郁冷着脸:你已经被开除了。
小张咬了咬唇,递过一个U盘:这是白姐死前一周的行程记录。她见了那个私生饭三次...每次都是陆小姐安排的。
楚世郁的表情瞬间凝固:你说什么
楚哥,白姐的死不是意外。小张的声音在发抖,但很坚决,我...我已经把备份发给警方了。
楚世郁一把抢过U盘:滚。
小张含着泪走了。
我试图跟着她——也许这次能成功——但又一次被无形的墙弹回。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张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带着可能揭露真相的证据。
楚世郁把U盘插入电脑。
视频里,我正和一个戴帽子的男人说话。
那确实是那个杀害我的私生饭。
拍摄地点是片场后门,而画面一角,陆娇娇的助理正鬼鬼祟祟地观望。
不可能…楚世郁自言自语,娇娇不会…
记忆突然闪回到一个月前。
陆娇娇在化妆间打电话:...对,就是她...白艾艾...郁哥哥的助理...她才是障碍…当时我以为她在说工作,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在策划我的死亡!
楚世郁继续看视频。
第二段是在咖啡厅,我和那个私生饭面对面坐着,表情严肃。
第三段则是在停车场,私生饭突然抓住我的手,而我奋力挣脱...
视频结束于三天前——我死亡的那天。
画面里,陆娇娇亲自递给私生饭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废弃剧院的地址。
楚世郁的手开始发抖。
他猛地合上电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可能...娇娇不会…他不断重复,像是在说服自己。
夜深了,楚世郁吃了两片安眠药才勉强入睡。
我飘在床边,看着他不安的睡颜。
突然,他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所在的位置。
白艾艾他嘶哑地喊道。
我的心跳骤停——他能看见我了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又变得茫然:梦…他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原来只是幻觉。
失望像潮水一样淹没我。
凌晨三点,楚世郁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满头大汗。
他打开抽屉,拿出那条项链,放在鼻子前深深吸气。
白艾艾…他低声呢喃,你到底…
他的话没说完,但那种语气...我从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我的名字。
天亮后,楚世郁罕见地主动去了公司。
老陈迎上来,面色凝重:世郁,警方想重新询问你和陆小姐。
楚世郁的表情僵硬:关于什么
那个私生饭招供了。老陈压低声音,他说...是有人指使他针对白艾艾的。
楚世郁的手指攥紧了:谁
老陈犹豫了一下:他说是...陆小姐的助理。但警方怀疑…
娇娇不会做这种事。楚世郁打断他,但语气不再那么确定。
就在这时,陆娇娇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郁哥哥!她小跑过来,眼睛红红的,我找了你好久…
她脖子上还戴着我的项链。
楚世郁的眼神瞬间变冷:我让你摘下来的。
陆娇娇委屈地撅嘴:人家喜欢嘛...反正艾艾姐也用不到了…
摘下来。楚世郁一字一顿地说。
陆娇娇的眼泪说来就来:郁哥哥变了...自从艾艾姐死后,你就…
够了!楚世郁突然暴喝,引得周围员工纷纷侧目,别再提她!
陆娇娇被吓住了,眼泪挂在脸上要掉不掉。
老陈赶紧打圆场:世郁,冷静点…
楚世郁深吸一口气,转向老陈:安排律师。我要见那个私生饭。
陆娇娇的脸色瞬间煞白:郁哥哥!你...你怀疑我
楚世郁没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项链。
陆娇娇不情不愿地摘下项链。
楚世郁一把夺过,转身就走。
郁哥哥!陆娇娇在背后喊,你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狠毒。
楚世郁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被迫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紧攥着那条项链,指节发白。
在车上,他终于松开手,发现掌心被项链硌出了深深的印子——小艾草的轮廓清晰地刻在他皮肤上。
楚世郁盯着那个印记,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白艾艾…他突然说,你到底…
又一次,他的话没有说完。
但这一次,我似乎明白了那个未尽的疑问。
你到底...对我意味着什么
6
商场的灯光太亮了。
我飘在楚世郁身后,看着他漫无目的地在奢侈品店间穿行。
三天没刮胡子,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过,这副模样和他平时光鲜亮丽的巨星形象相去甚远。
郁哥哥!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世郁猛地转身,目光锁定在扶梯旁的一个白衣女孩身上。
那女孩背对着我们,长发披肩,身形和我有九分相似。
白艾艾他声音嘶哑,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抓住女孩肩膀。
女孩惊恐回头——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神经病啊!女孩甩开他的手快步走开。
楚世郁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中一样。
周围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拍摄,他这才如梦初醒,压低帽檐快步离开。
回程的车上,楚世郁一直盯着窗外。
律师打来电话:楚先生,那个私生饭改口了,现在坚称是陆小姐的助理单独联系他。
证据呢楚世郁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聊天记录显示确实是助理的手机号,但…
但什么
助理声称手机曾丢失两小时,刚好是第一次联系嫌疑人的时间。
楚世郁冷笑一声:这么巧
挂断电话,他直接去了警局。
审讯室里,杀害我的私生饭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为什么改口楚世郁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说的是实话…私生饭声音发抖,真的是助理联系我...她说白艾艾欺负娇娇,只要给她点教训…
楚世郁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律师赶紧拉住他。
楚先生,警官推过一份文件,这是从嫌疑人住处搜出的物证。这张照片上的纸条,确认是陆小姐的笔迹。
照片上是一张便签,写着周四晚8点,星光咖啡厅。
那正是我第一次偶遇这个私生饭的地点。
这不能证明什么。律师立刻说,可能是助理模仿笔迹。
警官点点头:我们正在鉴定。但还有一点很奇怪——白艾艾死亡当天,剧院附近的监控拍到陆小姐的车。
楚世郁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几点
晚上九点十五分。警官说,白艾艾的死亡时间推定在九点半左右。
陆娇娇的车那天晚上
我的记忆闪回到那个恐怖的时刻——我躺在冰冷的地下室,听着脚步声渐渐接近...难道她一直在附近看着
楚世郁突然干呕起来,冲出审讯室,在洗手台前剧烈呕吐。
律师尴尬地向警官道歉:楚先生最近睡眠很差…
回到家,楚世郁直接去了浴室。
我听见水流声持续了将近一小时。
当他出来时,眼睛布满血丝,像是哭过,但我不能确定——十年了,我从没见楚世郁流过泪。
门铃响了。
是陆娇娇,手里拎着保温盒。
郁哥哥~她甜腻地叫着,我给你煲了汤~
楚世郁盯着她,眼神陌生得让我都感到心惊。
陆娇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笑容僵了一瞬:郁哥哥
你今天去警局了楚世郁突然问。
陆娇娇的手一抖,保温盒差点掉在地上:我...我去配合调查。郁哥哥,你相信我的对吧那个疯子乱咬人…
她扑进楚世郁怀里,眼泪说来就来:他害死艾艾姐还不够,现在还想毁了我...郁哥哥,我好害怕…
楚世郁没有像往常一样抱住她。
他的手臂垂在身侧,声音干涩:警方说...你的车那天出现在剧院附近。
陆娇娇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但眼神已经变了:郁哥哥怀疑我
解释一下。楚世郁说。
陆娇娇咬了咬唇:是助理开的车...她说艾艾姐约她在那里见面...我完全不知情!
她又哭起来,郁哥哥,连你都不信我了吗
楚世郁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陆娇娇立刻抓住机会:我煮了汤,你先喝一点...你最近瘦了好多…
她殷勤地盛汤,手指微微发抖。
我注意到她的眼神不断瞟向楚世郁,观察他的反应。
娇娇。楚世郁突然说,白艾艾死前给你打过电话。
陆娇娇的手一抖,勺子掉在桌上:什...什么
通话记录显示,她死前半小时,给你打了一通电话。楚世郁盯着她,你们说了什么
陆娇娇的脸色变得惨白:我...我不记得了...可能是打错了…
你的手机里没有这通记录。楚世郁的声音越来越低,被删除了。
陆娇娇的瞳孔剧烈收缩:一...一定是系统故障…
楚世郁摇摇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算了...我累了。
他起身走向卧室,留下那碗汤原封不动。
陆娇娇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阴鸷得可怕。
夜深了,楚世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凌晨两点,他突然坐起来,打开床头柜——那条艾草项链不见了。
娇娇…他喃喃自语。
记忆突然闪回到我死亡前一天。
我在他办公室门口徘徊,想告诉他我发现了陆娇娇和私生饭的联系。
但他一看到我就皱眉:又什么事
楚世郁,我有重要的事…
没空。他打断我,娇娇在等我。
那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空。
现在,他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对着空气说:白艾艾...你想说什么那天...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当然无法回答。
天亮后,楚世郁的助理小杨打来电话:楚哥,有个叫李明的场务向媒体爆料,说陆小姐曾经指使他偷拍白姐…
楚世郁立刻清醒了:联系律师。我要见这个人。
但已经晚了。
中午时分,陆娇娇召开记者会,梨花带雨地控诉:李明曾经骚扰我,被开除后怀恨在心...现在又污蔑我...我怎么可能伤害艾艾姐她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她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李明向她索要封口费的证据。
我本想息事宁人…陆娇娇哭得楚楚可怜,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记者会大获成功。
热搜立刻变成陆娇娇
受害者、李明诬陷。
楚世郁看着新闻,表情越来越阴沉。
他拨通陆娇娇的电话:录音是哪来的
郁哥哥!陆娇娇的声音充满惊喜,我早就怀疑李明,所以一直录音...郁哥哥相信我了
楚世郁没有回答,只是说:警方找到了新证据。白艾艾的指甲里有凶手的皮肤组织...和你的助理DNA不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所...所以
所以凶手另有其人。楚世郁的声音冷得像冰,娇娇,你最好说实话。
郁哥哥!陆娇娇又哭起来,你还在怀疑我我好伤心…
楚世郁挂断电话,双手抱头。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变成了近乎窒息的喘息。
白艾艾…他对着空气说,如果是你...会怎么查
我愣住了。
十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承认我可能有他不知道的能力。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是快递员,送来一个小包裹。
楚世郁拆开后脸色大变——那是我的日记本。
包裹里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一张纸条:白艾艾的遗物。她想让你看到。
楚世郁的手开始发抖。
他翻开第一页,上面是我工整的字迹:
今天又帮楚世郁解决了一个绯闻。他骂我多管闲事,但我知道他其实很感激。他总是这样,口是心非…
楚世郁猛地合上日记本,像是被烫到了。
他拿起车钥匙冲出门,直奔警局。
我要看白艾艾的所有遗物。他对警官说,特别是手机。
警官摇摇头:手机损坏严重,数据恢复需要时间。
她最后联系了谁楚世郁追问,通话记录呢
警官犹豫了一下,递过一份文件: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之前还有一通...打给陆娇娇。
楚世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但陆娇娇的手机里没有这段通话记录。警官意味深长地说,被删除了。
楚世郁离开警局时,脚步虚浮得像喝醉了酒。
上车后,他没有立刻发动,而是拿出那本日记,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只有潦草的几行字,笔迹颤抖:
陆娇娇和私生饭有联系。她故意引我去剧院...必须告诉楚世郁...希望这次他能听我说完…
日记到此为止。
楚世郁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纸页上,晕开了那个永远没能说完的句子。
7
凌晨四点,楚世郁还在翻看我的日记。
我飘在他身后,看着他手指颤抖地抚过那些字迹。
日记本摊在膝盖上,台灯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
2018年3月15日,楚世郁又喝醉了。我把他从酒吧拖回来,他吐了我一身。凌晨三点,我把他沾满呕吐物的衬衫手洗了三遍,因为那是娇娇送他的生日礼物。他醒来后第一句话是'白艾艾你烦不烦'。
楚世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翻到下一页。
2019年7月22日,楚世郁在片场中暑晕倒,我背着他跑了五百米找医生。他醒来后怪我'小题大做'。陆娇娇发消息说晚上想吃日料,他立刻拔了输液管去陪她。医生说他需要休息,他让我'别多嘴'。
台灯的光线似乎突然变得刺眼,楚世郁抬手遮了下眼睛。
2020年11月3日,楚世郁母亲的手表坏了,那是她留下的唯一遗物。我偷偷找遍了全城的修表师傅,终于修好它。他拿到手表时愣了一下,然后说'多少钱从你工资扣'。陆娇娇在旁边笑'艾艾姐真会拍马屁'。
一滴水珠落在纸页上,晕开了钢笔字迹。
楚世郁慌乱地擦拭,却让水渍扩散得更大了。
2021年8月19日,楚世郁生日。我做了他最喜欢的柠檬蛋糕,等了整晚。凌晨两点他带着陆娇娇回来,看都没看就把蛋糕扔进了垃圾桶。'减肥',他说。陆娇娇笑得花枝乱颤。
楚世郁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剧烈起伏。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老陈的电话:我要看剧院附近的所有监控。
世郁,现在凌晨四点…
现在!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三小时后,楚世郁坐在监控室里,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画面显示我死亡当晚,陆娇娇的车确实出现在剧院附近,但车牌被故意遮挡。
能看清司机吗楚世郁声音嘶哑。
技术人员摇摇头:太模糊了。
楚世郁突然指向屏幕角落:那是什么
画面边缘,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从剧院后门溜出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
放大。楚世郁命令道。
图像放大后依然模糊,但能看出是个穿连帽衫的人,手里拿着——一部手机
白艾艾的手机。楚世郁自言自语,凶手拿走了她的手机…
记忆突然闪回警局里警官说的话:手机损坏严重,数据恢复需要时间。
如果凶手拿走了我的手机,为什么又会损坏严重地出现在现场
楚世郁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他转向老陈:法医确定死因了吗
失血过多。但…老陈犹豫了一下,法医说伤口有些奇怪,像是被不同刀具造成的。
楚世郁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陈压低声音,可能不止一个人动手。
楚世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起身离开监控室,脚步虚浮得像喝醉了酒。
回到家,陆娇娇正在等他。
郁哥哥~她像往常一样甜腻地叫着,但眼神却警惕地扫过他手中的文件袋,你去哪了我等你半天了~
楚世郁把文件袋扔在茶几上:查监控。
陆娇娇的笑容僵了一瞬:什么监控呀
剧院附近的。楚世郁盯着她的眼睛,看到有趣的东西。
陆娇娇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是...是什么
一辆车。楚世郁慢慢走近她,车牌被挡住了。但车型很像你的玛莎拉蒂。
怎么可能!陆娇娇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天我的车在4S店保养!我有单据!
楚世郁挑眉:我没说是哪天。
陆娇娇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急忙翻包:我...我是说...反正我有证据…
她掏出一张4S店单据,日期确实是我死亡当天。
楚世郁接过单据,仔细查看:娇娇,这是P的。4S店的印章边缘有锯齿。
陆娇娇猛地后退一步:郁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怀疑我!
不是我怀疑你。楚世郁的声音冷得像冰,是证据指向你。
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是那个私生饭的声音:陆小姐亲自给了我地址。她说白艾艾会在那里等她…
陆娇娇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胡说!
还有这个。楚世郁从文件袋取出一张照片,是监控截图,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个穿连帽衫的人影,正从剧院后门溜出来。
陆娇娇的手开始发抖:这...这能看出什么…
技术科做了增强处理。楚世郁又拿出一张照片,这次能清晰看到连帽衫下露出的一缕金色长发——和陆娇娇的发色一模一样。
陆娇娇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花瓶朝楚世郁砸去:你去死吧!
楚世郁侧身躲开,花瓶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要杀她
陆娇娇的表情从惊恐变成狰狞:因为她该死!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十年了!十年!她像条狗一样跟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
楚世郁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着后退一步。
你知道最恶心的是什么吗陆娇娇继续尖叫,精致的面容扭曲得可怕,你明明也烦她,却总是留她在身边!你喝醉时喊她的名字!你收藏她的破东西!
楚世郁的脸色变得惨白:你...翻我东西
我扔了!陆娇娇得意地大笑,她的破项链,她的发圈,她那些恶心的笔记...我全扔了!
楚世郁突然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机呢你从现场拿走的手机呢
陆娇娇奋力挣扎:放开我!
回答我!楚世郁怒吼。
毁了!陆娇娇尖叫,我砸烂它扔进河里了!谁让她录音...谁让她…
她突然意识到说漏嘴,猛地闭嘴。
楚世郁的手无力地垂下:录音
陆娇娇趁机挣脱,抓起包就往门口跑。
楚世郁没有追,只是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灵魂。
门砰地关上后,楚世郁缓缓跪倒在地。
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我要报案。白艾艾谋杀案的真凶是陆娇娇。
挂断电话,他回到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里面竟然是我的东西!
陆娇娇以为扔掉了的那些,原来被他偷偷收在这里。
我的发圈,我的笔记,我的...项链。
楚世郁拿起那条艾草项链,紧紧攥在手心。
鲜血从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白艾艾…他低声呢喃,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
门铃响了。
楚世郁擦干眼泪去开门,是快递员,送来一个小包裹。
拆开后,他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手机。
屏幕碎裂,但还能开机。
锁屏是我偷拍的楚世郁睡颜,配文我的大明星。
楚世郁的手指颤抖着尝试解锁——密码错误。
他输入自己的生日,解锁成功。
相册里全是他的照片,从出道到现在,十年间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录音文件夹里,有一段命名为给郁的音频,日期是我死亡当天。
楚世郁点开录音,我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房间:
郁,如果你听到这个...我可能出事了。陆娇娇和那个私生饭是一伙的,她故意引我来剧院...他们想杀我…
录音里我的声音颤抖着,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爱你,从十年前在小酒吧第一次听你唱歌就…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杂音。
楚世郁呆立在原地,泪水无声滑落。
他翻看手机相册,最后一张照片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我在剧院地下室拍的,模糊的镜头里,陆娇娇正冷笑着看私生饭绑住我的手脚。
照片时间戳:21:27。
我死亡前三分钟。
楚世郁跪倒在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哀嚎。
8
我的手机在楚世郁手中震动起来。
他盯着屏幕上陆娇娇三个字,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
最终,他任由铃声停止,转而打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两个联系人:郁和陆娇娇。
郁的号码被设为紧急联系人,还加了星标。
楚世郁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点开相册,一张张翻看那些他从未知晓存在过的照片:他睡着时我偷拍的侧脸,他演出时我在台下拍的背影,甚至是他和陆娇娇约会时,我躲在远处拍下的、他笑容僵硬的瞬间。
最后一张照片让他浑身发抖——地下室里,陆娇娇冷眼看着我被捆绑的画面。
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老陈。
世郁,警方已经发出对陆娇娇的通缉令,但她好像跑了。
你小心点,她可能会…
我知道。
楚世郁打断他,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帮我安排一个采访。
什么
现在
对,越快越好。
楚世郁的眼神变得锐利,就说...我要澄清白艾艾死亡的谣言。
挂断电话,楚世郁从床底下拖出那个旧箱子。
我的日记本静静躺在最上面,封面上还沾着一点咖啡渍——那是陆娇娇一年前故意泼在上面的。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
最新的一页写着:
今天发现陆娇娇和那个跟踪她的私生饭有联系。
我偷听到她打电话说'解决白艾艾'。
必须告诉楚世郁,哪怕他又要骂我多管闲事…
字迹到这里变得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楚世郁的手指抚过那些字迹,指节泛白。
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楚世郁迅速把东西藏好,换上平静的表情。
陆娇娇推门而入,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显然哭过。
郁哥哥!
她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警方要抓我!
他们说我杀了白艾艾!
你相信我,对不对
楚世郁没有推开她,但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嗯。
陆娇娇抬头看他,眼泪说来就来:我就知道郁哥哥最好了~
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都是那个李明陷害我!
他追求我不成,就…
明天有个采访。
楚世郁打断她,你跟我一起去。
陆娇娇一愣:采访
澄清谣言。
楚世郁的声音平板无波,就说白艾艾的死是意外,我们都很悲痛。
陆娇娇的眼睛亮了起来:郁哥哥要帮我
她突然警惕起来,为什么
楚世郁转身走向浴室: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让陆娇娇瞬间放松。
她得意地理了理头发:我就知道郁哥哥舍不得我~
浴室里,楚世郁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陌生得可怕。
他打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冰冷的水中,直到肺里的氧气耗尽才抬起头,大口喘息。
第二天,采访现场挤满了记者。
楚世郁罕见地穿了全黑西装,脸色苍白但镇定。
陆娇娇依偎在他身边,一袭白裙,楚楚可怜。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
楚世郁开口,声音低沉,关于我的助理白艾艾的死亡,有很多不实传言…
陆娇娇适时地抽泣一声,引来一阵闪光灯。
今天,我和娇娇要澄清几点。
楚世郁继续道,第一,白艾艾是我们的好朋友,她的离世让我们非常悲痛…
我飘在他们身后,困惑地看着这场表演。
楚世郁明明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还要帮陆娇娇
第二,
楚世郁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关于凶手,我们有新证据。
陆娇娇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工作人员推上来一个大屏幕。
楚世郁拿出手机:这是白艾艾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地下室的情景出现在大屏幕上,陆娇娇冷笑着站在被捆绑的我身旁。
全场哗然。
陆娇娇猛地站起来:这是P的!
郁哥哥,这是假的!
楚世郁没有理她,继续道:还有一段录音。
他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陆娇娇的声音清晰可闻:...等会儿你去剧院地下室等着。
我会把白艾艾引过去...对,就是那个一直骚扰我的私生饭...不,他不会说出去的,他爱我爱得发狂…
录音里另一个声音问:楚世郁那边怎么交代
陆娇娇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他巴不得甩掉那个老女人呢。
十年了,像条癞皮狗一样黏着他…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
陆娇娇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红:楚世郁!
你设计我!
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
她爱你爱得像个变态!
跟踪你!
偷拍你!
楚世郁的表情终于崩溃:她爱我…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而我让她去死…
陆娇娇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楚世郁扑去:那你也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会场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短路爆裂声。
黑暗中人群尖叫推搡,等应急灯亮起时,陆娇娇已经被保安按在地上,小瓶子滚到一旁,液体在地毯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泡沫。
楚世郁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他抬头看向短路爆裂的灯管,嘴唇颤抖:白艾艾…
警笛声由远及近。
陆娇娇被警方带走时仍在尖叫:她活该!
谁让她觊觎我的东西!
楚世郁是我的!
我的!
记者们疯狂拍照,这场面明天绝对会上头条。
回到家,楚世郁瘫坐在地板上,手里紧攥着我的手机和日记。
他翻到日记的某一页,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页写着:
今天郁喝醉了,把我当成陆娇娇吻了我。
我知道明天他会后悔,会骂我,但这一刻的温暖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忆。
楚世郁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纸页上。
他发疯似的翻到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照片——十年前在小酒吧,他第一次登台时,我在台下举着楚世郁灯牌的样子。
照片背面是我工整的字迹:我的大明星,愿你永远光芒万丈。
楚世郁把照片贴在胸口,蜷缩在地上,像婴儿一样哭泣。
他的手机不断震动,是老陈、律师、记者...但他一个都没接。
直到深夜,他才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
镜子里的男人双眼充血,胡子拉碴,像个流浪汉。
白艾艾…
他对着镜子说,你能听见吗
我当然能。
但我无法回答。
我…
他的声音哽咽,我去过那个地下室了。
我的心一颤。
他去了我死的地方
墙上...有你的血…
楚世郁的喉结滚动,还有...你用指甲刻的字…
我愣住了。
我自己都不记得临死前刻了什么。
楚世郁滑坐在地上,抱紧膝盖:你刻的是...'郁,别相信陆娇娇'。
他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到最后...你还在保护我…
他拿出我的手机,点开那段未播放完的录音。
我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爱你,从十年前在小酒吧第一次听你唱歌就...所以,快跑,郁,陆娇娇她…
录音到此彻底结束。
楚世郁把手机贴在额头上,仿佛那是某种神圣的遗物。
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动作——他点开通讯录,长按郁的号码,选择了编辑。
他把郁改成了我最爱的大明星。
白艾艾…
他对着空气说,如果有来世…
他的话没能说完。
门铃响了。
楚世郁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警官,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楚先生,在陆娇娇公寓搜到的。
我想您应该看看。
证物袋里是一本相册,封面烫金字《郁和娇娇的幸福时光》。
但翻开后,内容令人毛骨悚然——全是偷拍的楚世郁,有些甚至是睡着时的特写。
每张照片上都画着红色的叉,旁边写着去死。
这不是白艾艾的。
警官说,笔迹鉴定确认是陆娇娇的。
她似乎...有严重的妄想症。
楚世郁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所以...那些说白艾艾跟踪偷拍的话…
全是陆娇娇自己的行为。
警官叹息,她把自己的行为投射到了白小姐身上。
警官离开后,楚世郁跪在地上,一页页翻看那本恐怖的相册。
最后一张照片让他彻底崩溃——那是我的尸体,陆娇娇站在旁边比着剪刀手。
照片背面写着:终于只剩下我和郁了。
楚世郁冲向洗手间,剧烈呕吐起来,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吐到只剩胆汁时,他瘫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喃喃自语:
白艾艾...我该怎么活下去…
9
楚世郁开了直播。
镜头前的他瘦得脱了形,胡子拉碴,完全看不出曾经顶流巨星的模样。
直播间标题只有简单几个字:《白艾艾的真相》。
开播三分钟,观看人数突破千万。
弹幕疯狂滚动:
杀人犯还敢露面
去死吧渣男!
陆娇娇怎么没弄死你
楚世郁对谩骂视若无睹。
他面前摆着我的日记本、手机和一张放大的照片——地下室里,陆娇娇冷眼看着我被捆绑的最后影像。
我是楚世郁。
他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来坦白白艾艾死亡的真相。
弹幕停顿了一瞬,然后更加疯狂地滚动起来。
楚世郁拿起我的日记本:这是白艾艾的日记。
十年间,她记录了我所有的行程、习惯、过敏原…
他翻开一页,也记录了我如何对待她。
镜头对准日记页面:
今天郁又骂我多管闲事,因为他醉酒闹事被拍,我去求媒体撤稿。
他醒来后说'谁让你自作主张'。
没关系,只要他安全就好。
楚世郁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五年前的记录。
十年间,这样的内容有上千条。
他又拿起我的手机,解锁屏幕,壁纸是他第一次获奖时在台上流泪的照片。
她的手机里全是我的照片。
没有一张自己的。
他点开通话记录,最后一天,她给我打了23个电话。
我挂断了23次。
弹幕开始变化:
天啊…
看那个壁纸…
她真的好爱他…
楚世郁突然站起来,对着镜头深深鞠躬:是我害死了白艾艾。
我明知道有危险,还是让她代替陆娇娇去那个剧院。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我说'你死了才好'。
然后...她真的死了。
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警方已经确认,陆娇娇策划了一切。
但真正的凶手是我。
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突破五千万,弹幕却越来越少,最后几乎静止。
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的忏悔震住了。
楚世郁抬起头,满脸泪痕:白艾艾爱我十年。
而我...直到她死后才明白…
他哽咽得说不下去,只能紧紧攥着我的日记本,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直播结束后,楚世郁消失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他出现在我的墓前。
我飘在空中,看着这个我曾经爱了十年的男人跪在我的墓碑前,把额头贴在冰冷的石头上。
晨露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但他一动不动。
白艾艾…
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来了。
我当然无法回应。
这一个月来,我的灵魂一直被困在他身边,看着他崩溃、忏悔、痛苦...但我的心已经死了,死在那间阴暗的地下室里。
楚世郁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我的遗物——那条艾草项链、发圈、唇膏...他一件件摆在墓前,动作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宝。
我记得…
他突然说,你最喜欢春天。
所以...我买了这些。
他从背包里取出几株小苗,开始在我墓旁挖土。
他的动作很笨拙,显然从没干过园艺活。
指甲缝很快塞满泥土,指尖磨出血痕,但他浑然不觉。
三小时后,我的墓周围种满了白色的小雏菊。
楚世郁瘫坐在泥土里,满身狼藉。
艾草太难找了…
他自言自语,先用雏菊代替...等找到艾草再…
他的声音哽住了,突然意识到再也没有以后了。
夕阳西下时,楚世郁终于站起来。
我以为他要离开,但他却从车里拖出一个帐篷,在我墓旁支了起来。
我就在这里陪你。
他说,以后...都陪你。
我的灵魂一震。
他要在这里...常住
夜幕降临,楚世郁蜷缩在帐篷里,就着手电筒的光读我的日记。
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一阵风吹来,日记本哗啦啦翻动,最后停在一张夹页上——那是我写给他却从未敢送出的信。
楚世郁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借着微弱的光线阅读:
郁: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大概我已经不在了。
别自责,是我自己选择爱你。
十年前在小酒吧外,你递给我那张皱巴巴的纸巾时,我就知道这辈子完了。
你那么骄傲,那么耀眼,注定要成为巨星。
而我只想在你身后,确保你永远光芒万丈。
可惜,你永远不会回头看那个影子一样的人。
没关系。
我爱你,与你无关。
——艾
楚世郁的眼泪砸在信纸上,晕开了艾字的最后一笔。
他抱着信纸蜷缩成一团,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我的灵魂飘在帐篷外,冷眼旁观。
太迟了,楚世郁。
你的眼泪换不回我的命。
第二天,媒体炸开了锅。
楚世郁宿白艾艾墓前、十年暗恋信、渣男忏悔...各种标题霸占热搜。
楚世郁对此一无所知。
他在我墓前搭了个简易桌子,开始写什么东西。
风吹起纸页一角,我看到了标题:《我的罪行——致白艾艾的忏悔录》。
他打算写书
公开自己的罪行
我有些惊讶。
曾经的楚世郁骄傲自负,从不在人前示弱。
一周后,帐篷换成了简易木屋。
楚世郁似乎真的打算永久住在这里。
他每天清晨都会更换墓前的鲜花,然后朗读我的日记,仿佛这样能让我听见。
一个月过去,楚世郁的忏悔录完成了。
他联系了出版社,要求所有版税捐给孤儿院——因为我曾经是孤儿。
白小姐生前经常匿名捐款给阳光孤儿院。
出版社编辑告诉他。
楚世郁愣住了:我不知道…
她从不留名。
编辑叹息,我们是查了十年捐款记录才发现的。
每年你的生日,都有一笔捐款。
楚世郁的表情瞬间崩溃。
他跌跌撞撞跑回木屋,抱着我的日记本痛哭失声。
我的灵魂开始感到一丝异样。
束缚似乎松动了,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消散。
终于要解脱了吗
这天深夜,楚世郁突然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他冲出木屋,跪在我的墓前,双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
白艾艾…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我梦见你要走了...别走...求你…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四顾,目光明明穿过了我的灵魂,却什么也看不见。
我知道你在这里…
他对着空气说,这一个月...我总能感觉到...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灵魂飘到他面前,虽然知道他听不见,还是说出了积压已久的话:机会
楚世郁,我给过你十年三千六百五十个机会。
每一天,都是我爱你的机会。
楚世郁突然僵住了,眼睛瞪大:白...白艾艾
他伸手抓向空中,却只抓住一把虚无,是你吗
我震惊了。
他听见了
我听见了…
楚世郁的眼泪滚滚而下,你说...你给过我三千六百五十个机会…
我的灵魂开始发光,点点光斑从脚部开始消散。
终于要解脱了。
不!
楚世郁似乎看到了光点,惊恐地扑过来,别走!
白艾艾!
求你...我爱你...我真的…
爱
我冷笑,楚世郁,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爱是十年前你醉酒闹事,我去警局保你,却被你吐了一身;爱是你和陆娇娇约会,我在雨中等了六小时,只为确认你安全到家;爱是明知道你会让我去死,我还是去了…
楚世郁跪在地上,拼命摇头: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原谅你。
我的声音平静而决绝,永远不。
光点已经蔓延到腰部。
楚世郁发疯似的在空中乱抓,却什么也留不住。
白艾艾!
他撕心裂肺地喊,至少...至少告诉我...来世…
没有来世。
我的灵魂几乎完全消散,永生永世,不复相见。
最后一粒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楚世郁仰天哀嚎,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最深处传来。
从此,顶流巨星楚世郁消失了。
只有一个住在墓旁的怪人,每天对着墓碑说话,年复一年朗读同一本日记。
而我的灵魂,终于获得了解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