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
第一章
程远站在公司落地窗前,俯瞰着上海陆家嘴的璀璨夜景。三十八层的高度让整个金融区的灯火尽收眼底,车流如银河般在脚下流淌。他松了松深蓝色爱马仕领带,啜饮了一口杯中的麦卡伦25年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就像他此刻的银行账户——数字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程总,这是今天的收盘报告。助理小张轻轻敲门,将一份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程远点点头,目光扫过文件上那一串令人满意的数字。远航资本在他带领下,这个季度的收益率又创新高。三十五岁,掌管一家管理资产超过五十亿的金融公司,月入百万对他来说早已不是梦想而是现实。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雨晴的名字。程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结婚五年的妻子总是能在他最疲惫的时候送来温暖。
老公,今晚能早点回来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林雨晴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甜腻中带着一丝程远熟悉的撒娇。
我尽量,不过可能要八点左右才能到家。程远看了眼手表,已经六点半了,他还有几封重要邮件需要处理。
那...好吧,我等你。雨晴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迟疑,对了,我明天要去趟杭州,闺蜜生日,可能要住一晚。
程远微微皱眉：哪个闺蜜
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莉莉啊,她刚从国外回来。雨晴的语速明显加快,你不会忘了吧
程远确实不记得妻子提过什么莉莉,但工作太忙,也许是自己疏忽了。行,注意安全,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吗
不用不用！雨晴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又放软了声音,我和几个姐妹一起拼车去,很方便的。
挂断电话,程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雨晴最近半年来行为有些异常,经常外出,手机也总是锁着。但他很快摇摇头,责备自己多疑。雨晴比他小七岁,年轻漂亮,当初追求她的人不少,最终选择嫁给他这个大叔,他应该感恩而不是猜忌。
收拾好文件,程远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程远先生吗一个男声问道。
我是,您哪位
我是金仕堡健身会所的经理,姓王。很抱歉打扰您,但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
程远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两小时后,程远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iPad播放着一段清晰的监控视频。画面中,他的妻子林雨晴和一个肌肉发达的年轻男子在健身房私教区亲密拥吻,男人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走。日期显示是上周三,雨晴告诉他那天是去参加插花课。
视频是健身会所经理提供的。原来那个教练同时与几位女会员保持不正当关系,被会所发现后开除了。经理出于职业道德,决定通知几位可能被蒙在鼓里的丈夫。
门锁转动的声音传来,雨晴哼着歌走进客厅,看到程远时明显愣了一下。
老公你怎么...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iPad上,歌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
程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五年的婚姻,他以为足够了解这个女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老公,你听我解释...雨晴的声音开始发抖,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解释什么程远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解释你怎么和那个健身教练上床还是解释你明天根本不是去参加什么闺蜜生日,而是和他去杭州开房
雨晴的眼泪瞬间决堤,她跪倒在程远脚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是他勾引我的,我只是一时糊涂...老公,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他心动的女人。她的妆容因为泪水而晕染,昂贵的香奈儿连衣裙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收拾你的东西,明天搬出去。程远的声音冷得像冰,律师明天会联系你谈离婚协议。
不！雨晴抱住他的腿,我不能没有你！你知道的,我父母身体不好,弟弟还在上大学...没有你我怎么活
程远感到一阵恶心。当初结婚时,雨晴家要了88万彩礼,婚房、车子全是他出的钱。婚后她辞去工作,每月零花钱不低于五万,奢侈品包包堆满衣帽间。而现在,她担心的竟然只是失去这张长期饭票。
我给过你最好的生活,程远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而你回报我的,是背叛。
雨晴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你以为你是谁整天就知道工作工作,一个月有几天在家我是个活生生的女人,我需要陪伴,需要激情！那个教练至少愿意花时间陪我！
程远冷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很好,现在你可以尽情享受你的'激情'了。不过提醒你一句,那个教练同时交往至少三个女人,健身会所已经把他开除了。
雨晴的表情凝固了,显然她并不知道这个信息。
程远转身走向书房,锁上门。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五年的婚姻,就这样以最丑陋的方式结束了。
窗外,上海的夜色依旧璀璨,而程远的世界却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第二章
三个月后,程远站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离婚证。林雨晴最终分走了他们婚后购买的一套公寓和两百万现金,这对现在的程远来说不算什么。他庆幸自己没有孩子,否则这场离婚会更加复杂。
程远真的是你！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程远转身,看到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站在几步之外,手里同样拿着离婚证。她比记忆中成熟了许多,但那双明亮的杏眼和嘴角的小酒窝依然如故。
苏沐程远惊讶地叫道,你怎么...也来办离婚
苏沐苦笑了一下：看来我们同病相怜。她晃了晃手中的证件,七年婚姻,最终证明是一场错误。
程远记得苏沐是他高中同学,曾经坐在他前排,总是扎着简单的马尾辫,成绩优异。高三那年,他隐约感觉到苏沐可能喜欢他,但那时他一心准备高考,没有多想。大学后各奔东西,听说她嫁给了同校的一个研究生。
一起吃个午饭程远提议道,老同学叙叙旧。
苏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没事。
他们选了附近一家安静的粤菜馆。落座后,程远才发现苏沐比记忆中憔悴了许多,眼角的细纹和略显粗糙的手显示出这些年的不易。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程远给她倒了杯茶。
开了家小咖啡店,勉强糊口。苏沐笑了笑,你呢看起来过得不错。
程远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情况,省略了具体收入数字。谈话间,他得知苏沐离婚是因为前夫家暴,而且她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
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程远问道。
苏沐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还好,习惯了。小雨很懂事,是我的精神支柱。她看了看手表,说到小雨,我该去幼儿园接她了。
程远主动提出送她们。在幼儿园门口,他第一次见到了小雨——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眼睛像极了苏沐的可爱女孩。
妈妈！小雨扑进苏沐怀里,然后好奇地打量着程远,这个叔叔是谁呀
这是妈妈的老同学,程叔叔。苏沐介绍道。
程叔叔好！小雨甜甜地叫道,然后神秘兮兮地对苏沐说,妈妈,今天王老师说我画的画可以参加比赛哦！
看着母女俩亲密的互动,程远心里泛起一丝温暖。他突然意识到,这三个月来,今天是第一次感到轻松愉快。
分别时,程远和苏沐交换了联系方式。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程远发现自己竟然期待着再次见面。
然而,这份好心情在他回到家门口时被彻底破坏。林雨晴站在他的公寓门前,眼睛红肿,显然哭了很久。
程远...她一见到他就扑了上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三个月我生不如死,那个教练骗了我,他根本不爱我...
程远侧身避开她的拥抱：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自重。
不！林雨晴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能没有你！我...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
程远如遭雷击：你说什么
雨晴从包里掏出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你看,已经八周了...算时间就是我们离婚前...
程远接过检查单,上面的确写着林雨晴的名字和怀孕八周的诊断。但他的心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深深的怀疑。
离婚前我们最后一次同房是三个月前,如果是我的孩子,现在应该是十二周以上。程远冷静地指出。
林雨晴的脸色变了：我...我记错了时间...真的是你的孩子！程远,为了孩子,我们复婚好不好我可以辞掉健身教练的工作,以后天天在家相夫教子...
程远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健身教练在和她分手后,还把她介绍到了另一家健身房工作。他感到一阵反胃。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重新检查。程远冷冷地说,如果是我的孩子,我会负全责。但复婚不可能。
林雨晴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你不爱我了
程远看着她精心修饰的假睫毛被泪水打湿,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他曾经爱过的,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而不是眼前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
爱程远苦笑一声,在你和那个教练上床的时候,想过爱这个字吗
林雨晴哑口无言。程远推开她,走进公寓,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三章
第二天一早,程远接到了苏沐的电话。小雨发高烧住院了,咖啡店又临时有事,她分身乏术,想请程远帮忙照看一下咖啡店。
没问题,你把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程远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苏沐的咖啡店位于一条安静的小巷内,装修简约温馨。程远到的时候,店员小陈已经开门了,正手忙脚乱地应付早晨的客流。
您是程先生吧苏姐跟我说了。小陈如释重负,这是今天的订单和注意事项...
程远卷起袖子,开始帮忙。虽然从未做过咖啡师,但他学习能力极强,很快掌握了基本操作。上午十点,客流渐少,他才有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门铃响起,程远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雨晴。她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程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胜利的笑容。
原来你在这里。她环顾四周,这家小店是你的新欢开的品味不怎么样嘛。
程远沉下脸：如果你是来喝咖啡的,欢迎。如果是来闹事的,请离开。
林雨晴不以为然地坐下：我要一杯拿铁,不加糖。她挑衅地看着程远,怎么,不敢给我做怕下毒
程远懒得理她,转身准备咖啡。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苏沐。
小雨退烧了,医生说再观察半天就能出院。苏沐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欣慰,店里怎么样还应付得来吗
一切正常。程远瞥了一眼正竖着耳朵偷听的林雨晴,你好好照顾小雨,这里有我。
挂断电话,程远把咖啡放在林雨晴面前：喝完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林雨晴没有碰咖啡,而是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推给程远：这是新的检查报告,孩子确实是你的。程远,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远扫了一眼报告,眉头紧锁。这份报告显示的怀孕时间是十一周,与昨天的八周明显矛盾。
你伪造医疗报告程远难以置信地问。
林雨晴的脸色变了：我没有！是...是昨天那家医院搞错了！
程远摇摇头,拿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医院核实。
不要！林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承认...我昨天是骗你的,我没有怀孕。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远甩开她的手：够了,林雨晴。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请你尊重这个事实。
林雨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你就要判我死刑那个开咖啡店的离婚女人有什么好她比我漂亮比我有钱
程远深吸一口气：这与苏沐无关。我们婚姻的破裂,责任在你。现在请你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林雨晴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她碰翻,褐色的液体洒了一桌。她恶狠狠地盯着程远：你会后悔的！你以为那个单亲妈妈是什么好东西我会查清楚她的底细！
她踩着高跟鞋愤然离去,门被她摔得震天响。店里的顾客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程远苦笑着向大家道歉,开始收拾残局。
下午三点,苏沐带着小雨回到了店里。小女孩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看到程远就甜甜地叫程叔叔。
今天辛苦你了。苏沐感激地说,我听小陈说了,你应付得很好。
程远摇摇头：举手之劳。小雨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苏沐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小雨,要不要谢谢程叔叔今天帮妈妈看店
小雨乖巧地点头：谢谢程叔叔！妈妈说你是好人！
程远的心突然柔软下来。他看着苏沐温柔地帮女儿整理衣领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他十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生病的他,尽管那时家里条件不好,母亲总是把最好的留给他。
我该回公司了。程远看了看手表,有事随时联系我。
苏沐送他到门口,欲言又止。程远看出她的犹豫：怎么了
刚才...林小姐是不是来过了苏沐小心翼翼地问,小陈说她看起来很生气...
程远叹了口气：她是我前妻,今天来纠缠复婚的事。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苏沐摇摇头：我只是担心她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你...要小心。
程远点点头,心里却涌起一股暖流。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他了。
离开咖啡店,程远决定去医院核实林雨晴的怀孕报告。结果显示,林雨晴最近根本没有在该院做过任何孕检,那份报告明显是伪造的。
程远站在医院门口,给律师打了个电话,要求申请限制令,禁止林雨晴接近他和他的社交圈。挂断电话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想着苏沐和小雨。那个简陋却温馨的咖啡店,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女,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与真实。
也许,生活给他关上了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窗。程远抬头看了看天空,三个月来第一次感到,未来或许还有希望。
《破茧》第四章
医院的走廊永远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程远站在妇产科诊室门口,手里捏着那张伪造的孕检报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机震动起来,是律师发来的消息：限制令已经申请成功,林雨晴必须与他保持至少200米的距离。
程远长舒一口气,将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他决定顺路去看看苏沐和小雨,昨天那场闹剧后,他总觉得欠她们一个解释。
咖啡店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透过玻璃窗,程远看到苏沐正在教小雨画画。小女孩专注地握着蜡笔,小舌头不自觉地吐出来,那认真的模样让程远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他轻轻敲了敲门。苏沐抬头,看到是他,眼睛一亮,快步过来开门。
程远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带着惊喜,眼角微微弯起,像两弯新月。
路过,想看看小雨好点没有。程远走进店内,闻到一股淡淡的蜂蜜松饼香气,你在烤东西
苏沐有些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小雨说想吃松饼,我就试着做了一些。你要尝尝吗
不等程远回答,小雨已经举着一块歪歪扭扭的心形松饼跑过来：程叔叔！这是我帮你留的！
松饼烤得有些焦,形状也不规则,但程远接过来咬了一口,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好吃！他由衷地赞叹,比五星级酒店的还好。
小雨开心地拍手,然后神秘兮兮地拉着他的袖子：程叔叔,你能帮我画一只恐龙吗妈妈画的都不像。
小雨！苏沐有些尴尬地制止,程叔叔很忙的。
没关系。程远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不过叔叔画画也不太好,我们一起试试
接下来的半小时,程远和小雨趴在咖啡店的地板上,用蜡笔涂涂抹抹。苏沐在一旁准备明天营业的原料,时不时看他们一眼,嘴角含笑。
程叔叔,你画得真好！小雨崇拜地看着程远笔下栩栩如生的霸王龙,你能教我画剑龙吗
程远耐心地一笔一画教着,内心涌起一种奇妙的满足感。在金融市场上叱咤风云的他,此刻竟然因为一个五岁孩子的夸奖而雀跃不已。
你很有孩子缘。送走被外婆接去玩的小雨后,苏沐递给程远一杯手冲咖啡,小雨平时很怕生的。
程远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苏沐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谢谢。他抿了一口,醇厚的口感让他挑眉,这味道...很特别。
是我自己调配的豆子。苏沐坐在他对面,阳光透过窗户在她侧脸投下柔和的光晕,加了少许肉桂,适合冬天喝。
两人陷入舒适的沉默。程远发现,和苏沐在一起时,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尴尬,这与他和林雨晴相处时总是需要找话题的状态截然不同。
关于昨天...程远终于开口。
苏沐摇摇头：你不需要解释。每个人都有过去。
但她来店里闹事,影响到你的生意,我应该道歉。程远认真地说,我已经申请了限制令,她不会再骚扰你了。
苏沐若有所思地搅动着咖啡：她看起来很爱你。
她爱的是我的钱。程远苦笑,离婚后我才知道,她和我结婚前同时交往着三个男人,最终选择我是因为我的经济前景最好。
苏沐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掩饰过去：那你呢当初为什么选择她
这个问题让程远愣住了。为什么选择林雨晴因为她漂亮带出去有面子还是因为当时事业刚起步,需要一个能衬托自己成功形象的妻子
我可能...做了错误的选择。程远坦诚道。
苏沐微微一笑：人生没有错误的选择,只有让我们成长的经历。
她的宽容让程远心头一暖。他想起高中时的苏沐,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前排,成绩优异却从不炫耀。有次他数学考砸了,是她默默递来一本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解题技巧。
我记得你高中时想当建筑师。程远突然说,怎么开了咖啡店
苏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大学毕业后确实进了设计院,但结婚后...前夫不喜欢我工作太忙。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但程远能想象其中的艰辛。
你的咖啡店很棒。程远真诚地说,比冷冰冰的写字楼有人情味多了。
苏沐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开来：谢谢。其实我挺满足的,虽然赚得不多,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看着熟客们每天来喝咖啡聊天,感觉自己在经营一个小小的避风港。
程远突然萌生一个想法：你有没有考虑过扩大规模比如开分店我可以投资。
苏沐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即摇头：不,程远,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这是个很好的商业机会...
因为那样就变味了。苏沐坚定地说,这是我的心血,我想靠自己的能力慢慢发展。如果接受你的投资,它就成了一桩生意,而不是我的梦想。
程远肃然起敬。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城市,多少人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而苏沐却如此珍视自己的初心。
我尊重你的决定。程远说,但如果哪天你需要帮助,请一定告诉我。
苏沐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六是小雨生日,我准备在店里办个小派对。如果你有空...
我一定来。程远不假思索地答应,随即有些尴尬地补充,需要我带什么礼物吗
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苏沐温柔地说,小雨很喜欢你。
离开咖啡店时,程远的步伐比来时轻快许多。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期待周六的派对,甚至开始思考该送小雨什么礼物。这种单纯的期待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了。
第五章
小雨生日这天,程远提前一小时就到了咖啡店。他手里拿着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物盒——一套高级绘画工具和一本恐龙图鉴,是他特意咨询了儿童美术老师后选购的。
咖啡店被装饰得五彩缤纷,气球和彩带充满了每个角落。苏沐穿着一条简单的淡蓝色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正在布置甜品台。
你来得真早。她惊喜地迎上来,小雨还在后面换衣服呢。
程远递上礼物：希望她会喜欢。
一定会的,她这几天天天念叨你。苏沐接过礼物,手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背,两人都微微红了脸。
这时,小雨蹦蹦跳跳地从里间跑出来,穿着一件蓬蓬的粉色公主裙,头上戴着闪闪发亮的小皇冠。程叔叔！她欢呼着扑进程远怀里,你看我的裙子漂亮吗
程远蹲下身,认真地打量：非常漂亮,像真正的公主。
妈妈说今天我最大,可以提任何要求！小雨神秘地凑到他耳边,我想要你当我的'一日爸爸',可以吗我从来没有过爸爸陪我过生日...
程远的心猛地一缩。他看向苏沐,后者显然没听到小雨的悄悄话,正忙着摆放蛋糕。
如果你妈妈同意的话...程远轻声回答。
小雨欢呼一声,跑去告诉苏沐这个好消息。苏沐的表情有些复杂,但看到女儿期待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
派对进行得热闹而温馨。小雨的小朋友们和他们的父母都来了,咖啡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程远扮演着一日爸爸的角色,帮小雨拆礼物、切蛋糕、组织游戏,表现得自然而贴心。
你们一家三口真幸福。一位家长羡慕地对苏沐说。
苏沐的脸瞬间红了：啊,不,我们不是...
程叔叔是我今天的爸爸！小雨骄傲地宣布,紧紧抱住程远的腿。
程远没有纠正,只是揉了揉小雨的头发。他注意到苏沐投来感激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保护欲。
派对接近尾声时,不速之客出现了。林雨晴推开咖啡店的门,高跟鞋踩得嗒嗒响。她穿着紧身红色连衣裙,浓妆艳抹,与店内温馨的氛围格格不入。
真热闹啊。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程远和小雨身上,这么快就扮演起爸爸角色了程远,我小看你了。
程远立刻上前一步,挡在苏沐和小雨前面：请你离开,限制令上写得很清楚。
我只是来送份礼物。林雨晴从名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毕竟,我们曾经是夫妻,你的...新欢的女儿过生日,我总该表示表示。
她把盒子递给小雨,小女孩不知所措地看着妈妈。苏沐接过盒子,没有打开：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们不合适收你的礼物。
林雨晴冷笑一声：怎么,怕我下毒她突然转向程远,你知道吗我查过了,这个孩子根本不是她前夫的。苏小姐的过去可比表面看起来精彩多了...
够了！程远厉声打断,你再不离开,我马上报警。
其他客人开始窃窃私语,孩子们不安地看着大人们。小雨紧紧抓住程远的衣角,大眼睛里满是恐惧。
林雨晴扫视了一圈,满意地看到自己造成的混乱：好吧,我走。不过程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没那么简单。她凑近程远耳边,压低声音,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室尴尬的沉默。派对的气氛被彻底破坏,客人们纷纷找借口离开。
小雨哭了起来：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那个阿姨那么凶...
苏沐抱起女儿轻声安慰,但程远能看到她颤抖的双手和眼中的泪光。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程远内疚地说,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会再让她骚扰你们。
苏沐摇摇头：不是你的错。只是...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说,也许我们该保持一些距离,为了小雨好。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进程远心里。他理解苏沐的担忧,但想到要远离这对母女,竟感到一阵刺痛。
我明白。他艰难地说,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一定联系我。
离开咖啡店时,程远回头看了一眼。苏沐抱着已经睡着的小雨,站在窗边目送他离去,单薄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那么孤独。
第六章
接下来的两周,程远强忍着没有联系苏沐,尽管他每天都会想起咖啡店的温暖和小雨天真烂漫的笑容。他专注于工作,远航资本正在筹备一个重要项目,需要他全神贯注。
然而,林雨晴的骚扰却变本加厉。她开始频繁出现在程远公司楼下,有时痛哭流涕地哀求复合,有时又恶语相向。更糟的是,程远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苏沐的背景,甚至跟踪小雨上下幼儿园。
周五下午,程远正在开会,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沐的号码,但接通后却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是程先生吗我是小雨幼儿园的李老师。苏小姐刚才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医院,小雨在这里很害怕...
程远立刻中断会议,赶往医院。在急诊室外,他看到小雨一个人坐在长椅上,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小书包,脸上还有泪痕。
程叔叔！看到他,小雨立刻跑过来,扑进他怀里大哭,妈妈突然倒下了...我好害怕...
程远抱起小女孩,轻声安慰：别怕,有叔叔在。医生正在帮妈妈,她会好起来的。
李老师走过来解释：苏小姐今天来接小雨时突然脸色苍白,然后就晕倒了。我们叫了救护车,她一直没完全清醒,只是迷迷糊糊地喊着你的名字,所以我才...
程远心头一震。苏沐在意识模糊时喊的是他的名字
医生走出来,告诉他们苏沐是因长期过度劳累导致的严重贫血和低血糖,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谁是家属需要办理住院手续。医生问道。
程远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但随即坚定地补充,我是她丈夫。
办理完手续,程远带着小雨去看苏沐。病床上的她脸色苍白如纸,手臂上插着输液管,看起来脆弱不堪。小雨趴在床边,小声地跟妈妈说话,告诉她程叔叔来了。
苏沐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程远时闪过一丝惊讶和...喜悦
对不起...麻烦你了。她虚弱地说。
程远摇摇头：别这么说。小雨这两天可以住我那里,你好好休息。
苏沐感激地点点头,随即又昏睡过去。程远带着小雨离开病房,决定先回她家拿些换洗衣物。
苏沐的公寓在一栋老旧的小区里,虽然简陋但整洁温馨。小雨熟练地找出自己的小睡衣和玩具,程远则按照她的指示找到了苏沐为女儿准备的换洗衣物。
在整理东西时,程远无意中看到书桌上放着一本旧相册。出于好奇,他翻开一看,顿时愣住了——里面全是他的照片。高中时代的他,在篮球场上奔跑的他,毕业典礼上发言的他...每一张旁边都贴着小心形贴纸,写着日期和简短的文字。
这是妈妈最宝贝的东西。小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她说这是她青春的记忆,不能弄丢。
程远的心剧烈跳动着。原来高中时他的感觉没错,苏沐确实喜欢过他。而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还保留着这些照片...
叔叔,你的眼睛怎么红了小雨天真地问。
程远蹲下身,平视着小女孩：因为叔叔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帮小雨拎好小书包,走吧,先去叔叔家。明天我们再来看妈妈。
当晚,程远破天荒地亲自下厨,为小雨做了简单的晚餐。小女孩吃得津津有味,还夸他比妈妈做的好吃。睡前,程远给小雨讲了恐龙故事,直到她在他客房的床上安然入睡。
看着小雨恬静的睡颜,程远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情感。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女孩,还有她坚强善良的母亲,不知何时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轻轻关上门,回到客厅,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关于林雨晴的骚扰,我要采取更严厉的法律措施。他坚定地说,另外,帮我查一下,最近是谁在调查苏沐母女。
挂断电话,程远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夜景。他突然明白,自己对苏沐的感情已经超越了老同学的情谊。而她珍藏的那些照片,是否意味着她也曾对他...
这个念头让程远心跳加速。也许,命运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让他能够弥补年轻时错过的缘分。
第七章
第二天一早,程远带着小雨去医院看望苏沐。她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看到他们一起来,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妈妈！小雨扑到床边,程叔叔昨晚给我做了超好吃的面条,还讲了霸王龙的故事！
苏沐微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发：有没有谢谢叔叔
有！小雨骄傲地说,我还帮叔叔摆餐具了呢！
程远把带来的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我熬了些粥,医生说你可以吃些流食了。
苏沐惊讶地看着他：你...熬的粥
别那么惊讶,程远假装受伤的表情,我可是看了三个教学视频,失败两次后才成功的。
苏沐尝了一口,眼睛一亮：真的很好吃。谢谢你,程远,不仅是为这粥...
两人目光相接,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小雨看看妈妈,又看看程远,突然说：程叔叔,你能一直当我的爸爸吗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苏沐的脸刷地红了：小雨！别胡说...
为什么是胡说小女孩不解地问,你喜欢程叔叔,程叔叔也喜欢你,我看得出来！我们班的莉莉就是这样有了新爸爸的...
小雨！苏沐尴尬得恨不得钻进被子里。
程远却笑了,他蹲到小雨面前,认真地说：这是个很重要的决定,需要你妈妈和叔叔好好谈谈。不过我可以保证,无论发生什么,叔叔都会一直关心你,好吗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看起来很开心。苏沐望着程远,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医生来查房,说苏沐可以下午出院,但需要好好休息一周。程远主动提出继续照顾小雨,让苏沐能安心恢复。
太麻烦你了...苏沐犹豫道。
不麻烦,程远真诚地说,我很喜欢和小雨在一起。而且...他压低声音,我发现了你的小秘密,那本相册。
苏沐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们有很多话需要谈,程远轻声说,但不是现在。你先好好休息。
下午,程远独自回到苏沐家帮她拿换洗衣物。正当他整理东西时,门铃响了。开门一看,竟是林雨晴,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相机的男人。
果然在这里！林雨晴冷笑道,我早就猜到你和那个单亲妈妈有一腿！婚内出轨的感觉如何,程总
程远沉下脸：我们离婚已经四个月了。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报警。
别急嘛,林雨晴推开他,径直走进公寓,我是来揭露真相的。她转向那个拿相机的男人,拍下来,这就是远航资本CEO金屋藏娇的地方,多寒酸啊。
程远一把抓住那人的相机：删除照片,否则我以侵犯隐私罪起诉你。
那人显然被程远的气势吓到,乖乖删除了照片。程远将他们推出门外,林雨晴却还在叫嚣：
你以为苏沐是什么好女人我查过了,她女儿的生父根本不是她前夫,而是一个有妇之夫！她就是个...
程远猛地关上门,将恶毒的话语隔绝在外。他靠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林雨晴的话虽然恶毒,但提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小雨的生父是谁
这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无论苏沐的过去如何,都不能改变她现在是个好母亲、好女人的事实。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他尊重这一点。
《破茧》第八章
程远坐在苏沐公寓的小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已经凉了的茶。窗外的雨轻轻敲打着玻璃,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安。苏沐坐在他对面,双手紧握放在膝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想知道小雨的父亲是谁。苏沐轻声说,这不是个问句。
程远放下茶杯：只有在你愿意告诉我的情况下。
苏沐望向窗外的雨幕,眼神飘向远方：这要从七年前的同学聚会说起...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程远能感觉到其中压抑的痛苦。那场聚会他因出差没能参加,没想到竟成了苏沐噩梦的开始。
聚会后,一个叫周正明的男人主动提出送我回家。苏沐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是我们高中同学周婷的哥哥,聚会中途来接妹妹时加入的...
程远眉头紧锁。周正明这个名字他听说过,是本地有名的地产商,身家数十亿,但风评极差。
他在我饮料里下了药。苏沐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等我醒来时,已经...在酒店房间里...
程远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想起小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突然明白为什么苏沐从不让女儿见生父。
我报了警,但周家势力太大,证据又不足...最后不了了之。一滴泪滑下苏沐的脸颊,两个月后,我发现怀孕了...
程远起身坐到苏沐身边,轻轻握住她颤抖的手。她的手冰凉得像块石头。
医生说我体质特殊,流产风险极高,可能再也无法生育。苏沐深吸一口气,所以我决定生下小雨...她是我生命中的光,尽管来历如此不堪...
程远的心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无法想象苏沐这些年独自承受了多少——社会的偏见,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还有那段可怕的记忆...
后来我认识了前夫张磊,他一开始表现得很好,愿意接受小雨。苏沐苦笑一声,结婚后我才知道他是个控制狂,经常打骂我们...直到有一次他差点伤到小雨,我才鼓起勇气离婚。
程远轻轻将苏沐拥入怀中,感受到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你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女人。他低声说,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沙哑。
苏沐在他怀中微微颤抖：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了。周家一直在监视我们,他们怕小雨的身世曝光会影响周正明的形象...如果你和我走得太近...
我不在乎。程远坚定地打断她,让周家放马过来。从今天起,你和小雨由我保护。
苏沐抬头看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程远,你不明白周家的势力...
我明白。程远捧起她的脸,轻轻擦去泪水,但我程远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角色。远航资本虽然比不上周氏地产的规模,但在金融圈也有一定影响力。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雨已经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光亮。苏沐,我喜欢你,也爱小雨。这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你的过去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反而让我更加敬佩你的坚强。
苏沐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是...我配不上你...
程远回到她身边,单膝跪地,直视她的眼睛：看着我,苏沐。真正配不上对方的人是我。我曾经肤浅地选择了一段基于外表和利益的婚姻,结果惨败收场。而你,在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后,依然保持着善良和勇气...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品质。
苏沐的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接受我,程远温柔地说,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是认真的。我们可以慢慢来,最重要的是你和小雨感到舒适和安全。
苏沐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终于轻轻点了点头。程远如释重负地笑了,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两人疑惑地对视一眼,程远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名警察。
程远先生其中一名警察问,有人举报你涉嫌虐待儿童,我们需要调查一下。
程远脸色骤变：这简直荒谬！谁举报的
一位林雨晴女士。她说你非法拘禁他人子女,名叫苏小雨。
苏沐冲到门口：我是苏小雨的母亲,程远是在我住院期间帮我照顾女儿,完全是我同意的！
警察核对了一下苏沐的身份,确认无误后,态度缓和下来：抱歉打扰了,看来是有人恶意举报。不过按照规定,我们还是要见一下孩子确认安全。
小雨被从卧室带出来,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看到警察,她害怕地躲到苏沐身后。
宝贝,别怕。苏沐安抚道,警察叔叔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小雨怯生生地点点头：程叔叔对我很好,给我讲故事,还做好吃的面条...
警察记录了几句,便告辞离开。关上门后,程远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律师的电话。
林雨晴这次太过分了。他冷声道,我要她为今天的诬告付出代价。
第九章
三天后,程远在公司召开了一场小型记者会。他身着深灰色西装,面容严肃地站在话筒前。
最近关于我私生活的一些不实传言在网络上流传。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今天我在此正式回应：我与前妻林雨晴女士已经离婚四个多月,所有财产分割早已完成。她近期的一系列行为,包括伪造医疗文件、散布谣言、恶意举报等,已经构成骚扰和诽谤。
他示意助理播放一段视频,画面中清晰显示林雨晴在咖啡店闹事的场景,以及她承认伪造怀孕报告的录音。
我已向法院提起多项诉讼,包括诽谤、侵犯隐私和恶意诬告。程远扫视了一圈在场的记者,同时,我要澄清的是,苏沐女士是我尊重的高中同学,也是我重要的朋友。任何针对她和女儿的攻击,我都将追究到底。
记者会结束后,程远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周婷的电话——周正明的妹妹,也是他和苏沐的高中同学。
程远,好久不见啊。周婷的声音甜得发腻,听说你和苏沐走得很近真让人意外呢。
程远眼神一冷：有事直说。
别这么冷淡嘛。周婷轻笑一声,我哥听说这事后很...感兴趣。他想请你吃个饭,叙叙旧。
程远握紧了手机：告诉周正明,如果他敢接近苏沐或小雨一步,我会让他身败名裂。我手上有他当年犯罪的证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什么意思
苏沐保留了当年的医院检查报告和报警记录。程远冷冷地说,现在科技发达,做个DNA比对不是什么难事。想想看,如果媒体知道周氏集团的继承人是个强奸犯...
你在威胁我们周婷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不,我在自卫。程远平静地说,只要周家不再骚扰苏沐母女,这些证据永远不会公开。否则,鱼死网破。
挂断电话,程远长舒一口气。他其实并没有确凿证据,只是虚张声势,但从周婷的反应看,他猜对了——周正明确实侵犯了苏沐。
晚上,程远带着一束向日葵来到咖啡店。苏沐正在收拾打烊,看到他,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我看到你的记者会了。她轻声说,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程远把花递给她：只是开始。我今天还'问候'了一下周家。
苏沐脸色一变：你联系他们了
别担心,只是让他们知道,你和现在有人保护了。程远轻轻握住她的手,苏沐,我想正式追求你,不是作为老同学,而是作为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那样。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苏沐的脸颊泛起红晕,她低头闻了闻向日葵的香气,轻轻点了点头：但我需要时间...还有很多事情...
我们有的是时间。程远温柔地说,不急,一步一步来。
这时,小雨从里间跑出来,看到程远,开心地扑过来：程叔叔！妈妈说你周末要带我们去动物园,是真的吗
程远笑着抱起小女孩：当然是真的！我们去看长颈鹿和大象,好不好
好！小雨欢呼,然后神秘地对苏沐说,妈妈,程叔叔喜欢你,我看得出来！
苏沐的脸更红了,程远却哈哈大笑：小雨真聪明！那你说,妈妈喜欢叔叔吗
小雨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喜欢！妈妈晚上经常看你的照片呢！
小雨！苏沐羞得无地自容,程远却心头一暖,忍不住在苏沐脸颊上轻轻一吻。
慢慢来。他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会等你准备好。
第十章
周末的动物园阳光明媚。程远一手牵着小雨,一手偶尔不经意地碰到苏沐的手,两人都假装是意外,却又暗自心跳加速。
程叔叔,快看！大老虎！小雨兴奋地指着笼子里的东北虎。
程远把小女孩扛在肩上,让她看得更清楚。苏沐在一旁用手机拍下这温馨的一幕,眼中满是柔情。
妈妈也来！小雨招手,我们一起拍照！
程远接过手机,请旁边的游客帮忙拍一张全家福。他站在苏沐身边,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苏沐起初有些僵硬,但很快放松下来,靠在他身侧。
照片上的三人笑容灿烂,看起来就像真正的一家人。
离开动物园时,小雨已经累得在程远怀里睡着了。苏沐轻轻整理女儿被风吹乱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
谢谢你,程远。她轻声说,小雨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程远看着怀中熟睡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我希望以后能经常让她这么开心...让你们都开心。
苏沐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我可能永远无法忘记过去...
我不要求你忘记。程远真诚地说,那些经历造就了现在的你——坚强、勇敢、充满爱心的苏沐。我只希望未来能和你一起创造更多美好的记忆,慢慢覆盖那些伤痛。
苏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但这次是幸福的泪水。她踮起脚尖,在程远脸颊上轻轻一吻：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程远点点头,心中已是一片柔软。他知道,苏沐需要时间治愈过去的创伤,而他愿意耐心等待。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公司紧急来电,一个重要的投资项目出了问题,需要他立即回去处理。
我得去趟公司。程远歉意地说,我先送你们回家。
不用,你直接去吧。苏沐接过熟睡的小雨,我们打车回去就行。
程远犹豫了一下：那...明天晚上我来接你们吃饭我订了一家不错的餐厅。
苏沐微笑着点头：好。
目送出租车离去,程远心中既甜蜜又忐忑。他知道苏沐已经开始对他敞开心扉,但前方的路还很长——周家的威胁、林雨晴的纠缠、社会舆论的压力...还有苏沐内心深处的伤痕,都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守护这对母女。因为在他最黑暗的时刻,是她们给了他光明和希望。
回到公司,处理完危机后已是深夜。程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城市的万家灯火。他拿出手机,翻看今天在动物园拍的照片——苏沐温柔的笑容,小雨天真的笑脸,还有那张全家福。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也许,这就是他一直追寻的幸福——简单、真实、温暖。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程远闭上眼睛,许下了一个心愿。《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