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槌即将落下时,这赝品值八百万不如我现烧一个！我高高举起拖把戳穿天价瓷瓶,咖啡渍顺着保洁服往下滴。这个乾隆粉彩九桃瓶是上周刚烧的！全场哗然中,傅砚辞扣住我的手腕：苏小姐打算装清洁工到什么时候镁光灯疯狂闪烁中：苏小姐装清洁工,该不会是想偷走我保险柜里的婚书吧
他的指尖划过我修复古画的薄茧,身后大屏幕上突然亮起我撕碎旗袍露出的《寒江独钓图》真迹。
苏倩倩举着消防斧尖叫：她连亲爹都克死了！
我笑着按下遥控器,她腕间天价玉镯在紫外线下渗出化学编号：表妹,你戴的赝品可比你的人生真多了。
傅砚辞当众掀开衬衫,心口纹着我苏家的火漆印：介绍一下,我的鉴宝夫人——苏家正统继承人——霁月堂首席鉴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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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混着股蜂蜡味刺进鼻腔,我攥着麂（ji）皮抹布的手顿了顿。看着展柜里的乾隆粉彩九桃瓶釉色简直太亮眼了,完全像是超市货架上九块九包邮的马克杯。
让让。
高跟鞋尖直接踢翻水桶,表妹苏倩倩的迪奥真我香水熏得人反胃,保洁大姐,擦完记得给贵宾厅换熏香哦。
我的手攥紧,看着自己刚擦干净的地板又被高跟鞋踩出泥印,水桶里的水也洒了一地。同时我眼疾手快的将旁边服务员手上端上的咖啡都洒落在我的身上,当然拖把上也有。表妹苏倩倩挎着爱马仕从我跟前飘过,裙摆扫过写着小心地滑的黄色警示牌。
泡沫在地面画出扭曲笑脸,我弯腰去捡警示牌,胸牌清洁部003晃过她Prada墨镜。表姐当年不是最擅长品沉香么她鞋跟碾过我手背,现在怎么只会通厕所哎呀,姐姐怎么在霁月堂做保洁呀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声音,当年姑父的《寒江独钓图》可是拍出三千万呢。
拍卖厅骤然安静,我听见后排有人倒抽冷气。那幅让父亲身败名裂的传世名画,此刻正挂在霁月堂贵宾厅最显眼的位置——带着我亲手修补的虫洞。
片刻后又突然骚动了起来,我抬头便看见大屏幕跳出霁月堂春拍压轴字样。镜头扫过贵宾席,那道银灰色身影让我的手猛地收紧——傅砚辞正在看父亲那幅《寒江独钓图》。
展台上突然传来清脆裂响。傅砚辞的银灰色西装掠过我眼前时,我闻见雪松混着薄荷的冷香。这位传闻中眼毒心狠的拍卖行新贵,正俯身查看裂开细纹的九桃瓶。
傅总！苏倩倩娇呼着扑过去,这瓶子可是我们苏家祖传......
赝品。我咬碎这两个字,抹布擦过展柜指纹时手突然僵住。九桃瓶腹部接胎处有圈浅黄条纹,那明显是现代电窑特有的火石红。
起拍价八百万！拍卖师槌子还没落下,苏倩倩突然撞向我。滚烫的咖啡泼向展柜,我本能的去住瓷器,却听见极轻的咔嚓声。
你疯了她用极其尖锐的嗓子喊,同时还拽着我的头发,弄坏了苏家的传家宝把卖了你都赔不起！
我盯着瓶口那道放射状的裂纹,突然笑出声：哦上周刚出窑的传家宝吗
在全场的吸气声中,傅砚辞的脚步声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他袖口掠过我脖颈时,雪松香盖过咖啡的焦苦味。清洁工小姐。他指尖捏着片瓷胎碎屑,说说看哪里假了
高温釉遇热应该有的是蚯蚓走泥纹。我抹了把脸上的咖啡渍,这个像被雷劈的蜘蛛网。
镁光灯炸成一片星河,苏倩倩凑过来的瞬间她的的耳环勾住了我衣领：傅总别听她胡说！这丫头克死她亲爹后精神就不正常......
是吗傅砚辞突然举起手机,视频里我正蹲在修复室里调金粉,苏小姐解释下,凌晨三点出现在这的保洁员,为什么要修复我保险箱里的敦煌残卷
我猛的往后退,后背撞上展柜,他的膝盖卡进我的双腿之间：或者我们聊聊,你故意打翻咖啡的原因
因为真品早就被调包了！我摸出藏在拖把里的紫外线手电,瓶底火漆印在验钞灯下是绿的,真正传承百年的朱砂该泛紫红。
苏倩倩的尖叫声仿佛要刺破穹顶的水晶灯：保安！保安！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扔出去......
慢着。傅砚辞的拇指轻轻擦过我唇角咖啡渍,去我办公室擦干净。他扯开领带缠住我将要渗血的手掌,用你修复古画的手。
贵宾室里檀香味呛得人眼眶发烫,他甩过来件白衬衫：换上。
傅总对女员工都是这么体贴吗我没接,保洁服还在往下滴着褐色的液体。
他突然双手撑住在我两侧的扶手上：只对半夜黑进我监控系统,还知道用蜂蜡遮盖指纹的......余音消失在突然响起的警报声中。
着火了！走廊传来尖叫,是古籍修复室！
我正准备冲向门缝溢出的黑烟中,却被傅砚辞拦腰拽回。他掌心贴着我的腰窝：调虎离山
你电脑里有霁月堂十年的拍卖记录。我一根一根的掰开他的手指,火势蔓延方向不对,有人要毁......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我的话。浓烟里冲出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怀里抱着鎏金铜佛头。
站住！我立刻抄起傅砚辞书桌上的花瓶准备砸过去,却听见傅砚辞冷笑：民国的仿品,随便扔。
蒙面人踉跄着栽倒时,我认出了他虎口的蝎子纹身——和当年在父亲工作室纵火的那人一模一样。
小心！傅砚辞突然扑倒我,将我掩护在他身下。子弹瞬间擦过耳际,在墙面上炸开出火星。他的鼻尖蹭过我的锁骨：苏小姐的仇家挺热情,也挺多的。
我摸到他后腰的湿润：傅总中弹了还这么话多
防弹西装。他拎起染血的Armani外套,就是可惜全球限量款仅有三件。
警笛声响彻庭院时,我正用着拖把柄别住歹徒的咽喉。傅砚辞突然掰过我的下巴：苏窈,你的火漆鉴伪法是跟谁学的
某电视鉴宝节目。我拍开他的手,怎么,傅总现在是要逮捕我吗
他捡起我掉落的胸牌,指腹摩挲着003的编号：明天换成这个。烫金的名片划过我的掌心,首席鉴定师五个字刺得我眼眶生疼。
我拒绝。
拒绝无效。他推开窗户,夜风卷着拍卖槌的余音扑进来,从你故意在展柜上留下指纹开始,不就在等这一刻
我握紧名片边缘,父亲坠楼那天的暴雨声再度袭来淹没了耳膜。傅砚辞突然捂住了我的耳朵：嘘,你听。
隔着二十年的时光,我听见了自己沙哑的声音：我要所有的赝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成交。他咬开钢笔帽在合同签字,顺便问下,苏小姐打算什么时候赔我的西装
下辈子。果然商人都是狡猾的,我一把扯过他的领带拿来擦手,傅总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你的西服内衬里有苏家秘制金疮药的味道
他瞳孔倏地收缩,我笑着按亮手机。屏幕上正是刚刚偷拍的领标特写——那里绣着半枚褪色的火漆印,和父亲留给我的玉牌纹路严丝合缝。
夜雨有律动般地敲打在落地窗上,傅砚辞的喉结动了动：故事很长,苏小姐准备好听一辈子了吗
傅砚辞的钢笔尖戳破合同纸页时,我闻见一阵紫檀木裂开的苦香。
月薪二十万我把烫金的合同推过三米长的阴沉木茶台,傅总是钱多烧得慌
他腕间的百达翡丽手表折射着冷光,钢笔尾端突然抵住我的喉结：苏小姐在修复室偷用的金丝楠木粉,每克价值至少这个数。骨节分明的手竖起三根手指。
落地窗倒映着我那发白的保洁服,苏倩倩的娇笑声突然从走廊远端飘进来。我故意碰翻青瓷笔洗,水渍落在合同上晕开出墨莲状：傅总不如直接说,想用我钓哪条鱼
警报声这时又突然炸响,红光扫过他骤然逼近的脸。比如现在闯进地下金库的老鼠。他扯着我的手腕按上指纹锁,苏小姐猜猜,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是你父亲的祭日
钢门升起的瞬间,冷气扑出白雾。苏倩倩举着激光笔僵在原地,裙摆卡在保险柜的缝隙中。
姐姐救我！她转头露出哭花的美瞳,我只是想看看爷爷的遗物......
我踩住她掉落的爱马仕丝巾：看遗物需要带超声波切割机踢开手提箱时,微型显示器上正播放着霁月堂的安防系统示意图。
傅砚辞忽然揽住我的腰往后带,子弹擦过他的袖扣钉入墙壁。暗处闪出三个黑衣壮汉,领口绣着血色蝎子。
闭眼。他的掌心覆上我眼皮的刹那,我听见消音器的闷响。还未等血腥味漫上来时,他的声音贴着耳膜震动：第三个劫匪在你的两点钟方向。
我抄起青铜爵掷出去,千年绿锈在空气里划出完美的弧线。惨叫声中傅砚辞轻笑：汉代的真品,苏小姐好魄力。
仿的。我扯开他浸血的西装外套,上周刚出土的青铜器可不会泛水银光。
苏倩倩的尖叫刺破耳膜：你们不能抓我！我怀了傅总的孩子！
我掰开她死死扒着保险柜的手指：怀几个月了还能穿束腰指尖触到人造皮革的纹路,或者该叫你......张先生
人皮面具撕开的刹那,刀光劈面而来。傅砚辞眼疾手快的用钢笔架住利刃,墨汁喷溅在冒牌货狰狞的面上：苏家旁支雇的替身演员真是越来越差了。
我趁机按下消防喷淋,水流瞬间冲开了冒牌货的假发。傅砚辞将我抵在湿透的墙面上：解释下,为什么你的心跳监测APP连接着我的智能手表
傅总不如解释这个。我拽出他里面衬衣内袋上的翡翠吊坠,我母亲的嫁妆,怎么在你这里
警报声再度响起,这次是顶层的古籍库。我们冲进电梯时,他忽然掐住我的后颈：你就早知道了苏倩倩是假的。
从她分不清蜂蜡和石蜡开始。我看着电梯镜面里他领口上若隐若现的火漆印,傅先生又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你父亲葬礼那天。他按下紧急停止键,有个小姑娘把赝品青花瓷砸在了肇事者头上,碎片划破了我的手腕。
电梯厢突然剧烈晃动,应急灯将他的侧脸镀上血色。我摸到他袖口下的疤痕,形状像朵歪斜的梅花。
那个瓷片......我嗓子发紧。
我做成袖扣了。他摊开掌心,黑曜石上嵌着青花碎瓷,形状还挺美观的,品味不错。苏窈,你欠我的可不止一件西装这么简单。
顶楼浓烟滚滚,我踹开安全门时听见古籍燃烧的呜咽声。傅砚辞扯下防火毯裹住我：赌一把
赌你办公室的《寒江独钓图》其实是真迹。我迎着热浪冲进去,赌你早就知道那场大火的真相！
火舌舔舐过他眉峰：再加个赌注他突然把我推进防火舱,我赢了,你就戴上苏家祖传的翡翠镯子。
舱门闭合前,我看见他冲进火海的背影。怀里的《永乐大典》残卷滚烫,封面烫金题跋在高温下显出血字——那正是我父亲的字迹。
等我快要找到他时,又听见了声枪响,夹着傅砚辞的闷哼声。。。。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声音像是爆炒豆子一样,我紧盯着傅砚辞锁骨上的血痕,镊子尖微微发颤。
别动。我蘸着金疮药的棉签停在了半空,这伤口再偏两厘米就......
他突然攥住了我的手腕按在真皮沙发上：苏小姐抖成这样,是怕我死还是怕我活
消毒酒精泼洒在爱马仕地毯上,蒸腾起阵阵苦香。我屈膝顶住他腹部：傅总当年在苏富比举牌的气势呢指尖故意划过他腰侧的枪伤,被狗吃了
警报器毫无预兆地再一次炸响,整面书墙突然翻转过来。苏倩倩举着青玉烛台冲出来,簪子上的东珠甩到了我的脸上：贱人！把霁月堂的密钥交出来！
傅砚辞翻身把我压在身下,烛台擦着他的耳际钉入沙发。我顺势摸到他后腰的微型手枪：三点钟方向。
消音器的闷响混着瓷器的碎裂声,苏倩倩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她捂着血流如注的手腕,翡翠镯子裂成两半。
呵,清朝仿品。我踩住镯子的碎片,真货在我妈的骨灰盒里。苏倩倩又一阵惨叫的被安保人员拖走。
我为傅砚辞处理伤口后；保洁服看来是不得不换了。
傅砚辞的呼吸喷在我耳后：苏小姐现在愿意穿我送的旗袍了他指尖勾开我保洁服纽扣,毕竟你撕坏我了我的西装和衬衫。
我反手将麻醉针扎进了他的大腿：傅总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你书房的《寒江独钓图》背面有我父亲的血书
钢化玻璃轰然炸裂,十二个红点在我们身上游走。傅砚辞抱着我滚进密室时,子弹在黄铜门框溅起火星。
密码！他把我手指按在虹膜识别器上,你父亲的瞳孔数据。
你居然挖了他的......
是他临终前给我的。他突然咬破我的指尖抹在传感器上,苏窈,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密室灯光大亮时,我听见自己牙齿在打颤的声音。整面墙的监控屏显示着霁月堂的每个角落,而居中最大的画面——是父亲坠楼前笑着对镜头比的口型。
他说......我喉咙像塞了口烧红的炭。
说把最珍贵的宝藏留给了你。傅砚辞拉开檀木匣,取出半块焦黑的玉牌,火场里我找到的。
我摸出贴身戴着的另外半块,阴阳鱼纹严丝合缝咬合的刹那,暗格里弹出泛黄的日记本。父亲的字迹刺进瞳孔：【砚辞可托付】
枪声突然逼近,傅砚辞把我塞进保险柜：数到二十再出来。
你疯了我扯住他染血的领带,外面有......
十七把柯尔特M1911,三个爆破点。他笑着系紧我旗袍盘扣,够我拆七分半钟。
柜门闭合的瞬间,我听见他用口型说：赌你心跳过速的声音。
黑暗中有蓝光幽幽亮起,父亲的全息影像突然浮现：【窈窈,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时,说明砚辞已经通过考验......】
爆炸震得柜体倾斜,我拼命捶打着金属门。浓烟从缝隙间钻进来时,傅砚辞沙哑的嗓音贴着门板震动：苏小姐欠我三条命了。
你又受伤了！我摸到温热的液体从门缝中渗入。
Armani高定的干洗费。他咳嗽着轻笑,记得用你修古籍的巧手......
整面外墙坍塌的巨响声中,我听见自己尖叫着输入密码。阳光刺破烟尘,傅砚辞倚在断壁残垣间,指尖转着那枚青花瓷袖扣。
警笛声由远及近,他忽然拽过我手腕：现在逃还来得及。
凭什么我扯开了他浸血的衬衫下摆包扎伤口。
凭你父亲把我当女婿养了十年。他摸出支皱巴巴的雪茄咬在嘴角,凭你刚才心跳飙到一百八。
我将打火机掷进废墟：傅砚辞,你当年为什么要收留苏倩倩
因为......他忽然扣住我后颈压下,她戴着你的翡翠镯子。
烈焰腾空而起时,他的吻混着血腥味烙在我的唇上。我咬破他舌尖的刹那,摸到他藏在腰后的霁月堂的股权转让书——受益人栏墨迹未干,写着苏窈。
X射线检测仪的蓝光扫过佛经残卷时,我听见傅砚辞解开皮带扣的轻响。
身体刚好,傅总就饥不择食到要在实验室发情我攥紧金刚钻笔,笔尖对准他喉结。
他单手撑住检测台,腕表磕在唐代贝叶经上：苏小姐抖落的金粉,足够买下这层楼。他的鼻尖蹭过我耳垂的朱砂痣,或者你在暗示我......
警报声撕裂空气,我抬腿顶向他胯间：你裤袋里的遥控器震了。
监控屏亮起的刹那,苏倩倩涂着丹蔻的手指正划过汝窑天青釉盘。她身后三个白大褂举起激光笔,光斑汇成血色的蝎子图案。
声东击西。傅砚辞按下我欲启动防火系统的手,他们要的是你修复室里的青铜神树。
我扯开他的领带绑住失控的门阀：傅总早知道拍卖行里有内鬼
从你故意打碎哥窑碗开始。他突然含住我的耳钉,金丝铁线的开片方向,只有苏家传人能仿得这么完美。
浓烟从通风口倒灌进来,我踹开应急通道的门：赌他们带着高压水枪
赌你会为我人工呼吸。他扯着我撞进防爆电梯,子弹在钢门上炸出烟花。
苏倩倩的狂笑从扩音器传来：表姐好手段,勾得傅总连祖传怀表都当了！显示屏亮起当铺的票据,正是母亲留给我的翡翠怀表。
傅砚辞突然撕开了我的衬衫前襟,我屈肘击向他太阳穴：找死吗
摄像头。他咬开钢笔式的信号干扰器,苏小姐想免费出演小电影
电梯骤停的瞬间,我摸到他后腰的微型炸弹。倒计时显示03:00,液晶屏泛着幽绿毒光。
苏家特制的蛇毒定时器我扯断发簪挑开电路板,傅总偷我的配方
是聘礼。他突然把我压在轿厢镜面,当年你父亲给我的改口费。
倒计时停在00:07,苏倩倩的尖叫伴随爆炸声传来。我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镜面显出门锁的密码——是父亲火场失踪的时间。
你早知道破解方法！我揪住他渗血的绷带。
但不知道你舍得咬自己。他舔去我唇间的血珠,苏窈,你比古董要好玩的多。
安全屋的门在身后闭合时,整面墙的防弹玻璃突然爆裂。傅砚辞用身体护住我,弹片扎进他的后背的闷响声像西瓜坠地。
你疯了吗我摸到满手温热血浆。
第4条命。他笑着咳出血沫,记得用羊肠线缝合......要樱花粉的......
我撕开他的衬衫,狰狞的旧伤疤下藏着火漆纹身——与父亲日记里的神秘图腾完全一致。急救箱滚落的瞬间,暗格又弹出来全息投影。
【砚辞吾婿】父亲的声音惊得我缝合针掉落,【护好窈窈,真相在......】
枪声再起,傅砚辞翻身压住我：苏小姐缝合技术退步了。他的喉结擦过我沾血的唇,当年你给我缝兔子伤口时......
钢门轰然倒塌,苏倩倩举着喷火器出现：把青铜神树交出来！火焰舔舐着傅砚辞的后背,焦味混着他雪松香味诡异又绮丽。
我摸到身后敦煌壁画复制品,突然笑出声：你要的是这个金箔在高温下卷曲,露出夹层里的微型胶卷。
别动！她扣动扳机的瞬间,傅砚辞甩出金刚钻笔。鲜血喷上穹顶星图,他染红的手指捏住我下巴：现在可以哭了。
我咬碎后槽牙的解毒丸渡进他嘴里：傅砚辞,你敢死试试。
舍不得他瞳孔开始涣散,那你承认......
急救车鸣笛穿透夜幕时,我撕开他浸血的衬衫。心脏上方纹着行小楷：【吾妻窈窈
癸未年冬】
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给我气笑了。傅砚辞住院治疗期间,我除去第一天总共去看望过他一次。其他时间都泡在修复室里,当然我的办公室也莫名其妙,连续三个月收到玫瑰花,导致他一出院就跑到我的修复室来打扰我。
傅砚辞的银质镊子夹着金丝楠木片,在鎏金烛台下泛着蜜糖光泽。我故意把虫胶吹到他笔尖：傅总身体彻底好了吗,你的手适合拿枪,不适合做细活。
是吗他突然握住我修复古籍的手,苏小姐的指节绷紧0.3毫米,说明这块《金刚经》封皮有蹊跷。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修复台上的射灯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了我手背上。我抽回手指向紫檀木纹理：浸过普洱的做旧手法,茶渍在紫外线下会发蓝。镊子尖挑开夹层,看,2018年的《滨海晚报》。
他喉结动了动,呼吸扫过我翻开的书页：苏小姐闻到龙涎香了吗
傅总把中世纪熏香炉搬进实验室了我蘸着特制浆糊修补虫洞,还是说您终于承认往我办公室塞了三个月玫瑰
警报声突然炸响,整栋楼瞬间漆黑。我本能后仰,却撞进傅砚辞带着雪松香的怀抱。他腕表冷光扫过我的唇：苏小姐的夜视能力值多少年薪
够买你三件血衣。我摸黑抓过热像仪,九点钟方向,展柜温度异常。
我们同时扑向嘉靖官窑五彩鱼藻纹盖罐,他掌心覆住我的手背：釉面气泡分布均匀得可笑。指尖划过我虎口薄茧,明嘉靖窑温控制不稳,真品气泡应该像你生气时颤动的睫毛。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苏倩倩的尖叫刺破耳膜：我的脸！她举着碎成蛛网的手机屏幕,这破罐子辐射超标！
因为装了信号干扰器。我敲开罐底夹层,微型设备闪着红光,苏小姐下次偷拍记得关美颜,反光暴露了摄像头位置。
傅砚辞突然将我按在展柜上,背后青花瓷透来凉意：解释下,为什么你心跳频率和干扰器波形同步
傅总不如解释这个。我扯开他领口,露出锁骨下的翡翠挂坠,我母亲的遗物怎么在你这
他咬住我解纽扣的手指：二十年前你抓周时自己挂我脖子上的。突然打横抱起我,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将我带到拍卖厅。
拍卖厅水晶灯骤然通明,三百双眼睛盯着我们。我旗袍开衩处闪过寒光——他竟把挂坠系在我大腿绑带！
傅砚辞！我揪住他领带。
压轴拍品。他对着麦克风轻笑,霁月堂新上任的首席鉴定师,苏窈小姐的贴身聘礼。
镁光灯淹没着我的怒斥,苏倩倩突然冲上展台：这破坠子我也有！她拽断颈链,看这水头......
玻璃仿品遇强光会泛绿。我举起激光笔,要试试吗
她手中的翡翠突然炸裂,飞溅的碎片被傅砚辞用西装兜住。赝品。他当众抖开衣服,就像苏小姐的演技。
我趁机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亮起监控画面：苏倩倩正往哥窑盘涂化学试剂。这叫'包浆速成法'我举起培养皿,三天前你掉在实验室的皮屑,正好养出元代真菌。
全场哗然中,傅砚辞突然单膝跪地：苏窈,你愿意......
不愿意！我把培养皿扣在他掌心,除非你洗干净沾过苏倩倩香水的右手。
他低笑着展开丝帕,里面竟是我失踪多年的羊脂玉长命锁：用天山雪水洗了二十遍,够娶苏家大小姐吗
暴雨拍碎霓虹灯的光影,我握着他被冷水泡皱的手：傅砚辞,你从什么时候......
从你六岁打碎我家汝窑碗开始。他吻去我指尖的浆糊,你父亲说,要么赔三亿,要么赔个女儿。
傅砚辞的鎏金钢笔划过我锁骨时,拍卖厅的水晶灯正照在哥窑冰裂纹盘上。我抓住他手腕：金丝铁线间距0.3毫米,仿品。
我在量你的颈动脉。他笔尖停在我跳动的血管,苏小姐现在心跳值三千万。
苏倩倩突然撞开展柜的玻璃,碎渣溅到我的旗袍下摆上：这汝窑盏明明是真品！她举起紫外线手电,看到没开片纹路......
照反了。我夺过手电调转波长,宋代釉面老化层该在长波下显蛛网状。紫光扫过盏底,现代化学釉像融化的塑料般发亮。
傅砚辞突然揽住我的腰旋转,苏倩倩泼出的浓硫酸在黄花梨案上几烧出黑洞。第十二次谋杀未遂。他对着领带夹上的麦克风说,证据链齐了。
我反手甩出修复用好的蚕丝线,缠住苏倩倩的高跟鞋：这双Jimmy
Choo仿得不错,可惜正品鞋跟弧度能映射出霁月堂的logo。
全场哄堂大笑,大屏幕上突然播放出监控里的画面——苏倩倩正用激光笔灼烧《寒江独钓图》的题跋。住手！收藏家们集体起立,那是苏老遗作！
是赝品。我按下遥控器,画幅突然透出父亲独有的暗纹,真迹在这里。我徒手撕开旗袍的衬里,泛黄的绢本在强光下显出火漆印记。
傅砚辞的呼吸骤然加重,他指腹摩挲着题跋处：你父亲说,这幅画要当你的嫁妆。
镁光灯疯狂闪烁,我踮脚凑近他耳畔：傅总当年在苏富比拍走的玉壶春瓶......
装着你周岁时的长命锁。他忽然单膝跪地,掌心托着羊脂玉镯,苏家祖训,碎镯重圆之日......
整面玻璃幕墙轰然炸裂,狂风卷着拍卖槌飞向苏倩倩。我推开傅砚辞的瞬间,翡翠镯子撞上防弹玻璃,裂成十七瓣。
正好。我捡起碎片掷向展柜,清宫造办处的玉料在X光下会显......
显出雪花纹。傅砚辞接住我抛来的残片,就像你肩胛那颗红痣。
苏倩倩又举着喷火器正要冲来时,我抓起青瓷粉盒：知道为什么霁月堂的蜜粉能验毒吗香粉遇火焰炸开紫雾,里面掺了唐代鎏金器的汞合金。
她尖叫着抓挠起泡的脸,傅砚辞用西装裹住我口鼻：玩够了吗
还剩最后一步。我扯过拍卖槌敲响铜锣,现在开始,霁月堂里的每件拍品都将刻上我的火漆印。
他突然打横抱起我跨过满地狼藉：也包括我吗
记者们蜂拥而上时,我咬住他喉结：傅总要刻在哪儿
心口。他当众掀开衬衫,那道为我挡刀挡枪的疤痕上,赫然纹着苏家鉴宝印的图腾。
傅砚辞的鎏金袖扣划过汝窑天青釉盘时,我听见雨打芭蕉的轻响。他指尖沾着乾隆年间的朱砂,在我锁骨下方画圈：苏家祖训第三十七条,毁坏聘礼者......
当以身相抵。我夺过斗彩鸡缸杯泼他满脸茶,但这件也是上周的仿品。
霁月堂春拍现场忽然暗下来,追光灯将我们笼在圆形光斑中。傅砚辞湿透的白衬衫透出腰腹肌肉线条：真品在这里。他突然撕开西装内衬,羊脂玉雕的合卺杯泛着柔光。
台下惊呼声中,我摸到杯底熟悉的火漆印：我父亲的私章
聘书在此。他展开泛黄的婚书,父亲的字迹刺破二十年时光：【小女苏窈与傅氏砚辞缔结百年之好】
苏倩倩的尖叫撕裂空气：她根本不配！高跟鞋跺碎满地月光,我才是苏家正统......
正统我甩出紫外线灯照向她腕间玉镯,知道为什么真品要在子时用井水养吗镯身在紫光下渗出朱砂纹,你手上的这个,在强光下会显示化学剂编号。
大屏幕忽然亮起检测报告,观众席炸开声浪。傅砚辞趁机将合卺杯抵在我唇边：喝下去,告诉你个秘密。
砒霜调的还是鹤顶红我尝到雪水混着龙涎香的滋味。
你六岁埋在苏宅桂花树下的女儿红。他喉结滚动,我挖了十八坛,这是最后一杯。
拍卖槌突然砸响,苏倩倩举着消防斧冲上展台：去地下喝交杯酒吧！斧刃劈向哥窑冰裂纹盘,我甩出金丝楠木镇纸。
清宫仿品。木料撞上斧刃迸出火花。
傅砚辞的掌心贴上我裸露的肌肤：苏小姐的嫁妆真别致。
比不上傅总。我摘下他领带夹,用汝窑碎片做袖扣,暴殄天物。
苏倩倩突然癫狂大笑：你们都去死吧！她砸碎消防栓玻璃,高压水流冲向展柜。
小心！傅砚辞用身体护住我,水幕中青花瓷瓶浮现血色纹路。我蘸着水流在他掌心写字：矾红彩遇水显影,这是苏家密信！
到此为止！苏倩倩举着冒烟的遥控器,整栋楼埋了炸药......
硝酸甘油在25℃会结霜。我举起手机天气界面,今天室外温度27℃。
她僵住时,保安已将其制服。傅砚辞忽然打横抱起我：夫人该换上主婚服了。
更衣室的龙凤喜烛爆出灯花,他指尖解开我旗袍盘扣：这件金丝缂云纹嫁衣,用的是你修好的敦煌残卷技法。
你怎么知道......
每晚看着监控学的。他咬断我颈后丝绦,苏小姐握笔的弧度,比拍卖槌更优雅。
红盖头飘落时,满堂宾客惊呼。九十九件复刻嫁妆铺就的花路上,傅砚辞的婚戒套住我指尖：不是铂金。
唐代金镶玉戒托......我摸到内侧铭文突然哽咽,我母亲......
岳母临终前给我的。他掀开盖头,她说要看着你穿这身衣裳,在霁月堂里最亮的灯下出嫁。
暴雨骤歇,月光穿透琉璃穹顶。我们交握的手按在《寒江独钓图》的落款处,父亲的血书在体温下显形：【砚辞吾婿,珍之重之】
这画......
我调的赝品。傅砚辞吻去我眼角泪珠,真迹在苏宅祠堂供着,等我们回家。
拍卖厅突然升起孔明灯,每一盏都绘着苏家鉴宝印。他抱着我踏上主拍台：最后一件拍品——
霁月堂51%股权我念着大屏幕上的烫金文字。
错了。他按下遥控器,画面变成结婚证书,是持证人傅砚辞先生的余生。
槌音响彻云霄时,他咬开我襟前珍珠纽：现在可以验收聘礼了。十二扇雕花门轰然洞开,月光淌过十八坛女儿红,父亲的手写封条在风中轻扬。
番外——
蝉鸣撕破梅雨季的午后,傅砚辞的怀表链缠住我了修复用的狼毫笔。
傅太太已经盯着这尊唐三彩看了将近两小时。他下巴搁在我肩窝,为夫不如一匹陶马
我蘸着朱砂点绘马鞍纹：某位总裁今早用钧窑碗喝着豆浆。
窗外忽然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傅砚辞当年救下的乞儿如今已成了鉴宝学徒。少年举着碎瓷片冲进来：师娘！我在后巷找到了这个！
傅砚辞眯起眼：永乐青花碎片
是苏倩倩越狱时摔碎的镯子。我对着日光细看,里面嵌着微型胶卷。
他忽然抱起我转圈：夫人立大功了！
放我下来！金丝楠木镇纸滚落案几,你早知道胶卷的事
不知道。他咬开我衣襟,但知道你会解开所有的谜题。
蝉声忽然停了,雨滴打在百年老宅的瓦当上。傅砚辞的吻混着朱砂味落在我唇间,远处传来霁月堂的晨钟。
新一批古董正穿过礼仪门,阳光也爬上我们交握的手——他腕间的青花样袖扣,与我指间的金镶玉戒,在雨后的光晕里撞出千年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