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云猛地睁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刚从水中被打捞出来。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脖颈,那里本该有一道狰狞的刀痕,可指尖触碰到的只有光滑的肌肤。
小姐您醒了熟悉的嗓音在门外响起,奴婢进来为您梳妆了。
许云云僵在原地,这声音……是春桃她的贴身婢女,早在三年前就被许云芷设计害死了!
她环顾四周,大红喜帐,金丝锦被,梳妆台上摆满珠宝首饰——这是她在许府的闺房,而且分明是……大婚前夜的布置。
今日是什么日子许云云声音颤抖。
小姐莫不是欢喜傻了明日就是您与三皇子殿下的大婚之日啊!春桃笑着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套精美的嫁衣。
许云云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她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改变她一生的日子前夜。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如何倾尽家族之力助凤羽城登上帝位,又如何在新帝登基后被污蔑与侍卫私通;她刚满周岁的女儿被当着她的面活活摔死;许家满门抄斩,而她被囚禁冷宫三年,最终被许云芷亲手割喉……
小姐脸色怎的这般苍白可是身子不适春桃担忧地问。
许云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无碍,只是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待春桃退下,许云云立刻起身反锁房门,从妆奁暗格中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藏入袖中。
前世的这一夜,许云芷假借送嫁衣之名,在她的茶中下了迷药,导致她次日大婚时神志不清,当众失仪,从此落下话柄。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门外就响起了许云芷娇柔做作的声音:姐姐,妹妹特意为你熬了安神汤,明日大婚可要精神些才好。
许云云冷笑,前世她竟被这般拙劣的演技蒙骗。
她整理表情,开门迎进那个看似温婉实则蛇蝎的庶妹。
妹妹有心了。许云云接过那碗汤药,佯装要饮,却在许云芷期待的目光中突然停住,对了,我新得了一盒胭脂,正适合妹妹,不如先试试
趁许云芷分神之际,她迅速调换了两人的茶盏。
姐姐明日就是皇子妃了,妹妹真是……许云芷说着,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不过片刻,许云芷的眼神开始涣散:奇怪,头怎么这么晕……
许云云冷眼看着她瘫软在地,轻声道:妹妹好好睡一觉吧,明日还有好戏看呢。
夜深人静,许云云换上一身夜行衣,避开巡夜家丁,直奔摄政王府。
前世她至死才知道,她那被摔死的女儿,父亲根本不是凤羽城,而是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凤临渊。
摄政王府戒备森严,但许云云凭着前世记忆,知道西侧墙根下有一处暗哨空缺。
她轻盈翻墙而入,却刚落地就对上了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
深夜擅闯王府,许小姐好大的胆子。阴影中,一个高大身影缓步而出。
月光下,凤临渊的面容如刀削般棱角分明,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
许云云前世与他交集不多,只记得他是凤羽城最大的政敌,最后被污谋反,万箭穿心而死。
王爷明鉴,小女子有要事相商。许云云直视他的眼睛,不卑不亢。
凤临渊挑眉:哦明日就要成为三皇子妃的许小姐,深夜来找本王有何贵干
来谈一笔交易。许云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我知道王爷一直在查先帝驾崩真相,而我——
她深吸一口气,我可以帮你拿到凤羽城毒杀先帝的证据。
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峻: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知道王爷每月十五会头痛欲裂,那是七岁时被下毒留下的后遗症。许云云说出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还凭我宁愿冒险来找你,也不愿嫁给凤羽城。
月光下,凤临渊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
他忽然伸手抬起许云云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你眼里有恨,不只是对凤羽城,还有……许家
许云云心头一震,此人果然如传闻中般敏锐。
她索性不再掩饰:不错。我要凤羽城身败名裂,要许云芷生不如死。而王爷需要有人接近凤羽城获取证据,我们各取所需。
有趣。凤临渊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鲜活起来,说说你的计划。
明日大婚,王爷可带兵以先帝遗诏为由中断婚礼,强行'抢亲'。许云云早已想好对策,凤羽城忌惮王爷权势,不敢当场翻脸。而我进入王府后,可借机搜集证据。
凤临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为何是今晚来找我若你真不愿嫁,大可早些逃婚。
许云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因为今晚我才确定,凤羽城和许云芷早就勾结要害我。她没说重生的事,那太荒谬。
凤临渊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收起长剑:明日我会准时到场。但记住,若让我发现你有二心……
任凭王爷处置。许云云坚定道。
离开王府时,许云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立于月下的身影。
前世她至死不知,女儿的生父竟是他。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
天还未亮,许云云便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娘为她梳妆打扮。
铜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妆容精致,与前世那个大婚日的自己一模一样。
小姐今日真美。春桃为她戴上最后一支金钗,眼眶微红,夫人若在天有灵,定会为小姐高兴的。
许云云指尖轻颤。
前世母亲病逝前,曾拉着她的手说凤羽城非良配,她却一意孤行,最终害得母亲留下的嫁妆全数充作凤羽城夺嫡的资本。
春桃,我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许云云低声问道。
小姐放心,您要的那些药材奴婢都藏在嫁妆箱最底层了。春桃凑近耳语,只是小姐要这些做什么
许云云没有回答。
前世她荒废了外祖父传授的医术,这一世却要凭此在摄政王府立足。
特别是凤临渊那每月发作的头痛顽疾,正是她接近他的最好借口。
门外传来喜乐声,迎亲队伍到了。
许云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向她前世噩梦的开端。
许府正厅,红绸高挂,宾客满座。
凤羽城一身大红喜袍,俊朗面容带着温润笑意。
前世她就是被这副伪善面孔迷惑,倾尽所有助他登上皇位。
新娘子到!
许云云顶着红盖头,缓步走入厅堂。
她能感觉到凤羽城向她走来,那双手即将握住她的…
且慢!
一道冷冽如冰的声音骤然划破喜乐。
满堂宾客瞬间安静,许云云的心跳陡然加速。
凤临渊来了。
她悄悄掀起盖头一角,只见凤临渊一身玄色锦袍,腰佩长剑,率领一队铁骑直入喜堂。阳光从他身后照来,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宛如天神降临。
摄政王这是何意凤羽城笑容僵硬,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凤临渊根本不看他,径直走向许云云:奉先帝密旨,许氏嫡女许云云才德兼备,特赐入摄政王府为记室,协助整理先帝手札。
满堂哗然。
许云云适时地后退一步,做出惊慌状:王爷,今日是民女大婚之日,这...
许小姐是要抗旨凤临渊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许云云惶恐地看向凤羽城,后者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现在的他还不是那个权倾朝野的三皇子,而凤临渊却是手握重兵的摄政王。
既然是先帝旨意,本王自然遵从。凤羽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转向许云云时却换上一副温柔面孔,云云,你先随王叔去,待我查明原委再接你回来。
许云云心中冷笑,面上却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凤临渊强行带离许府。
马车内,当帘子放下的那一刻,许云云立刻擦干眼泪,挺直了背脊。
凤临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许小姐变脸的本事倒是令人叹服。
不及王爷威风。许云云淡淡回应,方才那一出,明日朝堂上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多言。凤临渊语气中的杀意让许云云心头一颤。
前世她只听说摄政王暴戾,如今亲身感受,才知传言非虚。
马车驶入摄政王府,许云云被安置在一处僻静院落。
院中花木扶疏,陈设雅致,倒不像是对待囚犯的样子。
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王府半步。凤临渊站在院门口,逆光中的轮廓格外锋利,每日辰时到书房整理先帝手札——既然编了这个理由,戏总要做足。
许云云福身行礼:民女明白。不过...
她犹豫片刻,王爷若信得过民女,可否让民女看看您的头痛之症
凤临渊眯起眼睛:你如何会医术
外祖父是江南名医林玄,民女自幼随他学医。许云云早有准备,王爷的症状,民女或许有办法缓解。
凤临渊审视她良久,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许云云,你最好别耍花样。本王能把你从婚礼上带出来,也能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许云云不躲不闪,直视他的眼睛:民女只求自保,绝无二心。
凤临渊松开手,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明日辰时,别让本王等。
夜深人静,许云云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辗转难眠。
前世今夜,是她与凤羽城的洞房花烛夜,那人对她极尽温柔,让她死心塌地。
如今想来,全是算计。
半梦半醒间,前世女儿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小小的身体被高高举起,重重摔下...
不要!许云云尖叫着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许云云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只见凤临渊不知何时站在她床前,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轮廓。
王、王爷您怎么...她慌忙拉紧衣襟。
凤临渊在床边坐下,出乎意料地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生硬却温柔:你叫得太大声,把本王的侍卫都惊动了。
许云云怔住了。
这个动作...前世女儿夜惊时,她也是这样轻拍安抚。
抱歉打扰到王爷。她低声道,嗓子还因噩梦而嘶哑。
凤临渊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梦中喊的'宁儿'是谁
许云云心头一震。
宁儿是她前世女儿的小名,除了她和凤羽城,无人知晓。
只是...一个故人。她含糊其辞。
凤临渊的目光在月色下格外锐利,似乎能看透她的谎言。
但他没有追问,只是起身道:明日记得带你的医书来。说完便离开了。
许云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凤临渊,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
次日辰时,许云云准时出现在书房外。
她特意穿了一身素雅衣裙,发髻简单挽起,显得干练利落。
书房内,凤临渊正在批阅奏折,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先帝手札在那边架子上,你先整理分类。
许云云没有立即动身,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民女连夜配了一副药,可缓解王爷头痛。若王爷不嫌弃...
凤临渊放下毛笔,审视着那个布包:你如何确定这药对本王有效
王爷每月十五头痛发作,痛如刀劈,伴有耳鸣目眩,唯有以银针刺百会、风池二穴方可稍缓。许云云流畅地说道,此症乃七岁时中'寒心散'所致,毒素沉积在脑络,寻常药物难解。
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连'寒心散'都知道,看来林玄确实教了你不少。
他接过药包,许云云却道:此药需配合特殊手法按摩才能发挥功效。若王爷允许...
凤临渊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许云云绕到他身后,将药粉轻轻撒在他太阳穴处,然后以指腹缓缓打圈按摩。
她的手法极为独特,时而轻柔如羽毛拂过,时而用力按压穴位。
这是林家独传的'回春手',能引导药力直达病所。她一边按摩一边解释。
凤临渊起初身体紧绷,渐渐地,他惊讶地发现多年来如附骨之疽的隐痛真的在减轻。
王爷感觉如何许云云轻声问。
尚可。凤临渊不肯轻易夸赞,但紧绷的肩膀已经放松下来。
许云云嘴角微扬,继续专心按摩。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凤临渊浓密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阴影,薄唇紧抿成一条线。抛开权势不谈,这确实是一张令人心动的脸。
看够了吗凤临渊突然开口,吓得许云云手指一颤。
民女失礼。她慌忙收手,却不小心碰翻了墨砚。
凤临渊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才避免了她被墨汁溅一身的下场。
两人距离骤然拉近,许云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气息,混合着草药的苦涩,莫名令人安心。
笨手笨脚。凤临渊松开她,语气却不似责备,去整理手札吧。
许云云红着脸退开,心跳如擂鼓。
她前世与凤羽城相处多年,从未有过这种面红耳赤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许云云每日上午整理先帝手札,下午则为凤临渊按摩施药。
他的头痛确实有所缓解,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和缓。
这日清晨,许云云醒得极早,便到院中散步。
路过练武场时,忽闻剑风呼啸。
她悄悄走近,只见凤临渊一身劲装,手持长剑,在晨曦中舞出一片银光。
他的剑法凌厉而不失优雅,每一招都如行云流水,力量与美感完美结合。
许云云看得入迷,不觉向前一步,踩断了一根树枝。
谁凤临渊剑锋一转,直指声源处。
许云云慌忙走出:是民女,打扰王爷练剑了。
凤临渊收剑入鞘,额上还有细密汗珠:起得倒早。
王爷剑法精妙,民女一时看呆了。许云云由衷赞叹。
凤临渊似乎对她的夸赞很受用,难得地解释:这是先帝亲授的'惊鸿剑法',共三十六式。
惊鸿剑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果然名不虚传。许云云想起外祖父也曾提过这套剑法。
凤临渊挑眉:你还懂剑法
略知一二。外祖父说医武同源,好的医者也要懂些武学道理。许云云说着,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剑上,这把剑...可是传说中的'青霜'
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眼力不错。
他竟主动递过剑,要试试吗
许云云迟疑地接过,剑身比她想象的沉重许多。
她勉强摆了个起手式,却差点失去平衡。
凤临渊轻笑一声,那笑容让他整个人都鲜活起来。
他站到她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持剑的手:手腕要这样用力。
许云云整个人僵住了。
凤临渊的胸膛紧贴她的后背,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让她心跳加速到几乎要蹦出胸口。
专心。他在她耳边低语,引导她完成一个简单的剑招。
许云云的手心沁出汗来,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与人如此亲密接触。
奇怪的是,她并不排斥,反而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王爷!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宫里来人传话,说是太后设宴,请王爷务必出席。
凤临渊立刻松开许云云,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知道了。
待侍卫退下,他看向许云云:今晚你随本王入宫。
我许云云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不合规矩吧
太后特意'关照'要带你一同前往。凤临渊冷笑,看来有人迫不及待想试探你了。
许云云顿时明白了。
这定是凤羽城和许云芷在太后面前挑拨,想借机试探她与凤临渊的关系。
民女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凤临渊深深看她一眼:回去准备吧。记住,在宫里,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摄政王府。
黄昏时分,许云云换上一袭湖蓝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钗,既不过分华丽,又不失体面。
当她出现在府门口时,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马车内,凤临渊忽然开口:今晚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本王。
许云云点头,心中却已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知道,今夜将是一场硬仗。
果然,一入宫门,无数或好奇或恶意的目光便投向她。
许云云挺直腰背,亦步亦趋跟在凤临渊身后,对四周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摄政王到!太监尖声通报。
大殿内,太后高坐上首,凤羽城和许云芷分坐两侧。
看到许云云,许云芷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而凤羽城则神色复杂。
臣参见太后。凤临渊行礼,许云云也跟着跪拜。
免礼。太后年约五十,雍容华贵,眼神却锐利如刀,这位就是许家嫡女吧果然标致,难怪摄政王不惜大闹婚礼也要抢人。
殿中响起几声轻笑。
许云云面不改色:太后谬赞了。民女不过是奉先帝遗命,协助王爷整理手札而已。
哦太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凤临渊,先帝何时留下这样的旨意,哀家怎么不知
凤临渊面不改色:先帝密旨,自然不便广而告之。太后若不信,可查阅内务府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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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这时,凤羽城突然起身打圆场:今日是赏花宴,何必谈这些政务许小姐...不,现在该称记室大人了,可愿与本王共舞一曲
这明显是挑衅。
许云云正欲婉拒,凤临渊却一把揽住她的腰:不巧,本王已邀了许记室第一支舞。说完,不由分说地带她步入舞池。
乐声响起,许云云被迫跟上凤临渊的步伐。他的手掌灼热地贴在她腰间,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放松。凤临渊低声道,他们在看着。
许云云深吸一口气,渐渐跟上节奏。
令她惊讶的是,凤临渊舞技极佳,引领着她在大殿中央旋转,衣袂翻飞间,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没想到王爷舞技如此精湛。许云云小声说。
凤临渊唇角微扬: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
一曲终了,满堂掌声。
许云云微微喘息,脸颊因舞蹈而泛红,在灯光下格外动人。
凤临渊注视着她的侧脸,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这一幕,恰好落在凤羽城和许云芷眼中。
两人交换了一个阴狠的眼神,显然又在谋划什么。
宴会结束后,回府的马车上,许云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解围。
凤临渊却道:你表现得不错。面对太后刁难不卑不亢,舞也跳得好。
这是相识以来他第一次夸她。
许云云心头一暖,正想说什么,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整个人扑进了凤临渊怀里。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交错。
许云云清晰地看到凤临渊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下来。
但最终,他只是扶正她的身子:坐好。
许云云慌忙退回座位,心跳如雷。
她偷偷瞥了一眼凤临渊,发现他的耳根似乎也有些发红。
这一晚,两颗心不约而同地乱了节奏。
……
宫宴结束三日后,太后突然下旨召许云云入宫赏花。
这是鸿门宴。凤临渊将烫金请帖扔在案几上,眉头紧锁,你不必去。
许云云拾起请帖,指尖轻抚过上面的凤纹:若不去,太后更有理由刁难王爷。不如将计就计。
凤临渊抬眼看她:你有何打算
许云芷必定会在宴会上设计害我。许云云唇角微扬,前世她就爱在众人面前让我出丑,这次...该轮到我反击了。
凤临渊起身走到她面前,突然伸手拂过她鬓边碎发。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许云云呼吸一滞。
小心。他低声道,指尖在她耳垂轻轻擦过,本王不希望你受伤。
许云云耳尖发烫,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王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入宫当日,许云云选了一身素雅的藕荷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子,简约大方却不失体面。
凤临渊亲自送她到宫门口,临下车前突然握住她的手腕。
申时本王来接你。他目光深沉,若有事,让青柳传信。青柳是他安排在许云云身边的暗卫。
许云云点头,心跳如鼓。
这种被人珍视的感觉,前世从未有过。
慈宁宫花园中,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赏花。
许云云一出现,原本的谈笑声立刻低了几分。
她能感觉到无数或好奇或恶意的目光投向她。
姐姐来了!许云芷一身艳丽红裙,亲热地迎上来,还以为摄政王舍不得放人呢。
许云云微笑:妹妹说笑了,我不过是奉旨入宫而已。
太后坐在凉亭主位,招手让许云云过去:来,坐哀家身边,说说你在摄政王府都做些什么
这问题看似随意,实则刁钻。
许云云恭敬行礼后坐下:回太后,民女每日整理先帝手札,偶尔也为王爷调理头痛顽疾。
哦你还会医术太后挑眉。
略通皮毛。外祖父是江南林玄。许云云不卑不亢。
林玄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难怪...
许云芷突然插话:太后,今日赏花宴,不如让姐姐为我们表演茶艺听闻姐姐在摄政王府日日为王爷煮茶呢。
她故意加重日日二字,引得几位贵女掩嘴轻笑。
许云云心中冷笑。
前世许云芷就爱用这招,当众让她表演才艺,实则早已在器具上做手脚。
记得有一次,茶杯突然裂开,滚烫的茶水烫伤了她的手,留下疤痕许久未消。
既然妹妹盛情,姐姐自当献丑。许云云温顺地应下。
宫女端上茶具,许云云一眼就看出茶壶把手处有细微的裂痕。
她假装不知,开始温杯烫壶。
当水烧开,她拿起茶壶的瞬间,手指不小心碰倒了旁边一个空杯。
哎呀!许云云惊呼一声,顺势将茶壶往许云芷方向倾斜,滚烫的热水眼看就要泼出。
许云芷吓得尖叫后退,却见许云云手腕一转,热水稳稳落入茶海中,一滴未洒。
妹妹怎么了许云云一脸无辜,可是被烫着了她举起茶壶,指着那道几不可见的裂痕,幸好我发现及时,这茶壶把手有裂痕,若热水泼出来伤到妹妹可如何是好
许云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笑道:多、多谢姐姐关心...
太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许云云。
接下来的赏花宴,许云云时刻保持警惕。
当宫女不小心要弄脏她衣裙时,她轻盈避开;当有人引她去湿滑的池塘边时,她假装头晕提前退回;当送上来的点心可能有问题时,她借口胃口不佳婉拒。
宴席过半,一位年长宫女突然上前:许小姐,三皇子殿下请您去御花园一叙。
许云云心中警铃大作。
前世凤羽城就爱用这种借口将她骗到偏僻处,行不轨之事。
请回禀殿下,民女身为摄政王府记室,不便私见外男。她声音不大,却让周围人都听得清楚。
宫女面露难色:这...
许小姐好大的架子。一道阴柔声音传来,凤羽城竟亲自来了,本王只是想问问许相国的近况,这也不行
许云云起身行礼:殿下若有家事询问,可递帖子到摄政王府,民女定当转告家父。
凤羽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正要再说什么,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插入:
本王的记室,何时轮到他人差遣
众人回头,只见凤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园中,一身玄色锦袍,气势逼人。
太后笑容僵硬:摄政王怎么来了
来接本王府上的人。凤临渊径直走到许云云身边,目光扫过凤羽城,殿下有事
凤羽城强笑道:只是问候几句家事...
家事凤临渊冷笑,许记室如今是摄政王府的人,她的'家事'自然由本王过问。
说完,他一把扣住许云云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之下带她离开。
许云云能感觉到身后许云芷嫉恨的目光如刀子般射来。
王爷怎么来了上了马车,许云云才小声问。
凤临渊松开她,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擦擦手。
许云云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她接过丝帕,上面有淡淡的沉水香,是凤临渊身上的味道。
青柳传信说凤羽城要见你。凤临渊语气平淡,眼中却有怒意未消,本王说过,申时来接你。
许云云心头一暖,低头轻嗅丝帕上的香气:多谢王爷。
马车突然一个急刹,外面传来侍卫的喝声:有刺客!
凤临渊反应极快,一把将许云云按倒在座位上。
几乎同时,三支羽箭穿透车帘,深深钉入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
别动!凤临渊抽出腰间佩剑,一脚踹开车门。
外面已是一片混乱。
十余名黑衣人从街边屋顶跃下,刀光剑影中,摄政王府的侍卫已倒下两人。
凤临渊将许云云护在身后,剑法凌厉,转眼间已斩杀三名刺客。
但对方人多势众,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直取许云云心口。
小心!凤临渊猛地转身,用身体挡在她面前。
嗤——箭矢入肉的声音让许云云浑身血液凝固。
凤临渊闷哼一声,仍持剑击退两名刺客,直到援兵赶来,黑衣人才四散而逃。
王爷。许云云扶住摇摇欲坠的凤临渊,手心触到一片湿热。低头一看,鲜血已浸透他半边衣袍。
无本王…碍...凤临渊脸色苍白,却还强撑着,先回府...
回到王府,许云云立刻命人准备热水和药材。
凤临渊中的箭上有毒,伤口周围已开始发黑。
必须立刻解毒。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洗净双手,王爷,得罪了。
说着,她解开凤临渊的衣袍。
精壮的胸膛上,箭伤触目惊心。
许云云深吸一口气,手法娴熟地拔箭、清创、敷药。
她的动作又快又准,额上却沁出细密汗珠。
你...医术...确实...不错...凤临渊因疼痛而断断续续地说。
许云云没空回应,全神贯注地为他施针排毒。
直到深夜,凤临渊的高烧才稍稍退去。
王爷许云云轻声唤道,确认他是否清醒。
凤临渊微微睁眼,目光因高热而有些涣散:宁儿...
许云云如遭雷击。
宁儿她前世女儿的小名,凤临渊怎么会知道
王爷说什么她颤声问。
但凤临渊已再次陷入昏睡。
许云云心神不宁地为他擦身,当擦到腰间时,突然发现一块蝶形胎记——与她梦中女儿腰间的胎记一模一样!
许云云手一抖,帕子掉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
许小姐,您该休息了。老管家在门外轻声道,老奴来守着王爷吧。
许云云摇头:我来照顾他。这毒凶险,半夜可能反复。
她守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凤临渊的睡颜。
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紧抿的薄唇...若是女儿还在,应该也有这样好看的眉眼吧
一股莫名的柔情涌上心头。
许云云轻轻握住凤临渊的手,低声呢喃: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失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凤临渊的手指微微回握了一下。
……
凤临渊的伤养了七日才见好转。
这七日里,许云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亲自熬药、换药、施针。
王爷该喝药了。这日清晨,许云云端着药碗走进书房——凤临渊伤未痊愈就开始处理政务,她只好把药送到书房。
凤临渊从奏折中抬头,脸色仍有些苍白:放着吧。
王爷,药凉了效果就差了。许云云坚持,将药碗递到他面前。
凤临渊皱眉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汁,竟露出几分孩子般的不情愿:太苦。
许云云忍不住笑了:王爷还怕苦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我特意准备了蜜饯。
凤临渊挑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然后迅速塞了一颗蜜饯入口。
那模样,哪还有半分摄政王的威严。
王爷,今日感觉如何许云云自然地伸手探他额头,确认没有发热。
好多了。凤临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深沉,这几日辛苦你了。
许云云心跳漏了一拍,慌忙抽回手:这是民女应该做的。毕竟...王爷是为救我才受伤的。
那日刺客,是冲你来的。凤临渊突然道。
许云云一怔:冲我
箭上涂的是'朱颜改',江湖上专门用来毁女子容貌的毒。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应该是许云芷的手笔。
许云云倒吸一口冷气。
前世许云芷就曾用这种毒毁了一个丫鬟的脸,只因那丫鬟得凤羽城多看了一眼。
王爷如何得知
本王自有消息来源。凤临渊没有多说,转而问道,你医术精湛,可懂毒理
略知一二。许云云谦虚道。
从今日起,你随本王学习防身之术。凤临渊语气不容置疑,医术救人,武艺护己。本王不可能时刻在你身边。
许云云心头一暖:多谢王爷。
就这样,每日清晨,在凤临渊练剑时,许云云也开始学习基础剑法。
凤临渊是个严师,一招一式都要求她做到完美。
手腕再抬高三分。这日清晨,他站在许云云身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持剑的手,这样发力。
许云云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凤临渊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专心。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沉水香气息。
许云云脸颊发烫,手中的剑几乎拿不稳。
这种亲密的距离,让她想起前世与凤羽城的相处——但奇怪的是,凤羽城靠近时她只觉得厌恶,而凤临渊的接近却让她心跳加速。
我...我去准备早膳!一套剑法练完,许云云慌忙逃开,不敢看凤临渊的表情。
接下来的日子,许云云不仅学剑法,还开始协助凤临渊处理一些简单的政务。
她前世曾帮凤羽城夺嫡,对朝堂局势颇有见解,几次献策都让凤临渊刮目相看。
江南水患,朝廷拨了五十万两赈灾银,为何灾情反而加重这日晚间,凤临渊指着桌上一份奏折问许云云。
许云云仔细阅读后,轻声道:问题出在发放方式。官府设粥棚,灾民为了一口吃的日日排队,无暇重建家园。不如将银两直接分到各户,限期修缮房屋、恢复耕作,逾期未完成者收回资助。
凤临渊眼前一亮:此法甚妙。不过如何确保银两不被贪墨
可派御史暗访,同时让灾民互相监督。举报贪官者重赏,隐瞒者连坐。许云云道,民女幼时随外祖父在江南行医,见过类似做法。
凤临渊深深看她一眼:许云云,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许云云低头掩饰脸上的红晕:王爷过奖了。
三日后,凤临渊突然提议带许云云微服私访,实地考察灾情。
本王已命人准备了两套常服。他将一套素雅的衣裙递给许云云,今日我们只是寻常商贾夫妇。
许云云接过衣裙,心跳加速。
夫妇二字从凤临渊口中说出,竟让她有种奇异的甜蜜感。
换上常服,两人乘普通马车出了城。
许云云一身藕荷色布裙,发间只簪一支木钗,却掩不住天生丽质;凤临渊则穿着深蓝色粗布长衫,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儒雅气质。
记住,我姓林,是你夫君。下车前,凤临渊低声叮嘱。
许云云红着脸点头:妾身记住了。
他们走访了几个受灾村庄,许云云以医女身份为村民义诊,趁机打听赈灾银两的下落。凤临渊则装作商人,考察当地物价和民生。
林夫人医术真好!一位老婆婆拉着许云云的手感激道,比城里的大夫还厉害。
许云云微笑:婆婆过奖了。您儿子腿伤已无大碍,按时敷药就好。
离开村子时,天色已晚。
回程路上要经过一个热闹的集市,人群拥挤,凤临渊自然而然地牵起许云云的手:当心走散。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将许云云的手完全包裹。
许云云心头一颤,却没有挣脱。
林老爷和夫人真恩爱!路边卖花的小姑娘笑嘻嘻地说。
凤临渊竟没有否认,反而买了一支木槿花插在许云云发间:很适合你。
许云云低头掩饰脸上的红晕,心中却泛起一丝甜蜜。
这种平凡夫妻的感觉,竟让她心生向往。
回府后,两人立刻恢复了主从关系。
但许云云发现,凤临渊看她的眼神已与初见时大不相同,多了几分温柔和欣赏。
当晚,许云云熬夜制作了一个安神香囊,里面是她精心配制的药材,能缓解凤临渊的头痛。
她在香囊一角绣了一朵小小的云纹——那是她名字的象征。
次日清晨,她将香囊送给凤临渊:王爷公务繁忙,这个香囊带在身边可缓解疲劳。
凤临渊接过香囊,指尖轻轻抚过那朵云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绣工不错。
民女手拙,王爷若不喜...
本王很喜欢。凤临渊打断她,直接将香囊系在腰间,以后每日都戴着。
许云云心头一暖,正想说些什么,管家匆匆来报:王爷,边关急报!
凤临渊脸色一变,接过信函快速浏览,眉头越皱越紧:北境叛乱,本王需即刻启程平乱。
许云云心头一紧:王爷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凤临渊沉声道,你留在府中,青柳会保护你。
许云云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点头:民女会为王爷准备些药材带上。
当晚,许云云熬夜准备各种伤药和解毒剂。凤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她房门口,手里拿着一壶酒。
陪本王喝一杯。这不是请求,而是陈述。
云云放下手中的药杵,为他斟酒。
两人在月下对饮,一时无言。
王爷...一定要平安回来。最终,许云云低声打破沉默。
凤临渊凝视着她,月光下的眼眸深邃如潭:许云云,等我回来,有话对你说。
许云云心跳加速:什么话
凤临渊却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擦过她的唇瓣。
他的目光如此炽热,许云云几乎以为他要吻下来。
但最终,凤临渊只是站起身:早些休息。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许云云一人在月下,心跳如雷。
……
凤临渊离京那日,许云云站在城楼上,目送军队远去,直到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尘土中。
秋风卷起她的衣角,带着丝丝凉意。
小姐,回府吧。青柳轻声提醒。
许云云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腰间玉佩——那是凤临渊临行前给她的,说是能辟邪保平安。
回到摄政王府,府中突然空荡了许多。
许云云强迫自己忙碌起来,每日整理药方、研读医书,甚至开始学着处理一些简单的府务。
但每到夜深人静,她总会不自觉地望向凤临渊的院子,那里漆黑一片,没有那个挑灯批阅奏折的身影。
七日后,一队宫中侍卫突然来到摄政王府。
太后懿旨,宣许氏云云即刻入宫觐见。
许云云心头一紧。
凤临渊离京才七日,太后就迫不及待要见她,绝非好事。
但懿旨难违,她只得换上得体的衣裙随侍卫入宫。
慈宁宫内,太后一身华服端坐主位,许云芷侍立一旁,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民女参见太后。许云云恭敬行礼。
太后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半晌才开口:摄政王离京多日,许小姐在王府可还习惯
托太后洪福,一切安好。许云云谨慎应答。
是吗太后突然冷笑,将一封信扔到她面前,那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许云云拾起信,心头一震。
信上写着凤临渊在边关遭遇埋伏,生死未卜。
笔迹陌生,但印章确实是边关守军的。
民女不知此事...她的手微微发抖。
许云云,哀家就直说了。太后俯身向前,声音压低,摄政王此番凶多吉少。你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不如投靠哀家。
许云云猛地抬头:太后的意思是...
很简单。太后微笑,你回到摄政王府,做哀家的眼睛。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待羽城登基,哀家保你许家富贵荣华。
许云云心中冷笑。
前世太后也是这般许诺,结果许家满门抄斩。
若民女...拒绝呢她轻声问。
太后眼神一冷:许相国年事已高,若知道嫡女勾结摄政王,不知会气成什么样还有你那个在江南养病的弟弟...
许云云浑身一颤。
弟弟许明轩是她在许家唯一的牵挂,前世他被凤羽城派人暗杀,死时才十五岁。
民女...明白了。她低头,掩饰眼中的恨意。
很好。太后满意地笑了,三日后,哀家要看到摄政王府的兵力布防图。
离开慈宁宫,许云云脚步虚浮。
刚转过一道回廊,凤羽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云云,别来无恙。他笑得温润如玉,眼中却藏着毒蛇般的冷光。
许云云后退一步:殿下有何贵干
本王只是心疼你。凤羽城叹息,跟着凤临渊那个莽夫,委屈你了。若你肯回心转意,本王愿不计前嫌...
殿下说笑了。许云云强忍恶心,民女现在是摄政王府的人。
凤羽城脸色一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告诉你,凤临渊活不过这个月!
许云云挣脱他的手,冷冷道:殿下慎言。民女告退。
回到摄政王府,许云云立刻找来青柳:王爷可有消息
青柳摇头:边关路远,消息传递不便。不过小姐放心,王爷身经百战,定能逢凶化吉。
许云云咬唇沉思。
太后要的兵力布防图她根本拿不到,就算拿到也绝不会交出去。
但弟弟的安危又不能不顾...
青柳,能否派人去江南保护我弟弟
青柳犹豫道:需要王爷手令才能调动暗卫...
许云云握紧拳头。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她连夜写了一封密信,用特殊药水处理过,字迹会在三日后消失。
信中她让弟弟立刻转移到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地方。
次日,许云云假装在书房翻找布防图,实则查阅先帝手札。
前世凤羽城毒杀先帝的证据就藏在这些手札中,可惜她前世知道得太晚。
正当她专注查阅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许云云慌忙将手札塞回原处,转身却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门口。
男子约莫三十岁,面容普通,眼神却锐利如鹰。
许小姐不必惊慌。男子低声道,在下赵沉,是王爷安排在朝中的眼线。
许云云警惕地后退:有何凭证
赵沉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与凤临渊给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王爷料定太后会为难小姐,特命在下暗中相助。赵沉道,王爷还让在下转告小姐,'月下之约,不敢忘怀'。
许云云心头一颤。
这是那晚月下对饮时,凤临渊说过的话,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王爷...可还安好她声音微颤。
王爷中了埋伏,但性命无忧。赵沉沉声道,太后要的东西,小姐不必担心。三日后会有人送来假的布防图,小姐只管交给太后。
许云云松了口气,却又想到一事:我弟弟...
王爷已派人去江南保护许公子。赵沉的话让许云云心头大石落地,王爷对小姐,确实用心良苦。
许云云眼眶微热。
凤临渊远在边关,竟还记挂着她的安危。
三日后,许云云按计划将假布防图交给太后派来的人。
她本以为危机暂解,却没想到更大的风波正在等着她。
那日傍晚,许云云正在药房配药,突然听到府中一阵骚动。
王爷回来了!有侍女惊呼。
许云云手中药钵差点掉落。
不是说还要半个月吗
她匆忙整理衣裙,正要出去迎接,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
凤临渊一身戎装站在门口,风尘仆仆,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
他是谁凤临渊冷声打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许云云吃痛抬头,只见赵沉被两名侍卫押着,满脸是血。
王爷,这是误会!许云云急忙解释,赵大人说是您的眼线,还带了信物...
本王从不认识此人。凤临渊声音冷得像冰,许云云,你背着本王与他密会三次,都说了什么
许云云如坠冰窟。
赵沉不是凤临渊的人那他是谁派来的弟弟现在...
王爷,民女可以解释...
不必了。凤临渊松开她,眼中满是失望,从今日起,你不得踏出院子半步。待本王查明真相,再行发落。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许云云一人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
凤临渊回府三日,一次都没来看过许云云。她被软禁在小院里,只有送饭的侍女偶尔带来只言片语的消息。
听说王爷大发雷霆,处置了好几个侍卫...
赵沉被关在地牢,日夜审问...
朝中有大臣弹劾王爷强抢民女,王爷一概不理...
许云云心如刀绞。
她最担心的是弟弟的安危。
赵沉既然不是凤临渊的人,那他说派人保护弟弟的话也是假的。
万一太后真的对弟弟下手...
第四日清晨,许云云正在院中晾晒药材,院门突然被推开。
凤临渊一身朝服站在门口,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显然几日没睡好。
王爷。许云云慌忙行礼。
凤临渊冷冷地看着她:赵沉招了,他是凤羽城的人。
许云云心头一震:那民女的弟弟...
安全。凤临渊简短地说,本王早派人去了江南。
许云云眼眶一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多谢王爷。
不必谢我。凤临渊语气依然冰冷,你还没解释,为何轻信陌生人
许云云低头:他有与王爷一模一样的玉佩,还说出了那夜月下王爷对民女说的话...
凤临渊眉头紧锁:什么话
月下之约,不敢忘怀。许云云轻声道。
凤临渊脸色微变:那日本王只说了'等我回来,有话对你说',何来'月下之约'四字
许云云愕然。难道她记错了还是...
赵沉精通读唇术。凤临渊沉声道,那夜他一定在远处偷看。
许云云羞愧难当:民女愚钝,险些酿成大祸...
罢了。凤临渊转身欲走,你继续留在这里,不得外出。
王爷!许云云急步上前,民女还有要事禀报。在先帝手札中,民女发现了...
够了!凤临渊突然暴怒,你还想编造什么谎言
许云云呆立原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怒。
凤临渊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在地上:自己看吧。
许云云拾起信,只见上面写着:云云吾爱,摄政王乃许家灭门真凶,切莫被他蒙骗。三日后老地方见,羽城。
这不是我写的!许云云手指发抖,民女从未...
笔迹鉴定过了,确是你的手笔。凤临渊冷笑,许云云,本王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的
许云云脑中一片混乱。
这信上的笔迹确实像她的,但她绝对没写过。
难道是许云芷模仿的
王爷明鉴,民女对凤羽城只有恨,绝无半点情谊!她跪倒在地,这定是有人陷害...
凤临渊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从那天起,许云云虽不再被严格软禁,但凤临渊明显疏远了她。
偶尔在府中遇见,他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再无往日温情。
许云云心如刀割,却无可奈何。
她尝试过几次解释,凤临渊都避而不见。
更糟的是,京城突然流传起关于她的谣言。
听说了吗摄政王府那个许小姐,跟好几个大臣都有染...
据说她床上功夫了得,连摄政王都被迷得神魂颠倒...
难怪能从婚礼上被抢走,怕是早就勾搭上了...
这些恶毒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许云云躲在房里不敢出门。
她心知这定是许云芷的手笔,却无力反驳。
奇怪的是,谣言流传三日后,突然销声匿迹。
府中下人说,凤临渊处置了几个散布谣言的地痞,手段之狠辣令人胆寒。
王爷虽然表面冷淡,心里还是在乎小姐的。侍女小声告诉许云云。
许云云苦笑。
若真在乎,为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日深夜,许云云辗转难眠,起身到院中散步。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凤临渊的书房外。
令她惊讶的是,这么晚了,书房还亮着灯。
透过半开的窗子,她看到凤临渊独自饮酒,桌上摊着那封所谓的情书。
他眼神阴郁,突然将酒杯狠狠砸在墙上。
许云云...他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痛苦,你为何要骗我...
许云云心头一颤,正要上前,却见凤临渊从抽屉里取出一幅画像。
借着灯光,她看清了画上的人——一个约莫周岁的女婴,眉眼间既有凤临渊的轮廓,又有她的神韵。
最让她震惊的是,女婴腰间有一块蝶形胎记,与她梦中女儿的一模一样!
许云云双腿发软,扶住窗棂才没有跌倒。
凤临渊为何会有这样的画像难道他...也重生了
正当她惊疑不定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许云云回头,只见青柳站在不远处,脸色凝重。
小姐,刚收到消息,太后明日要召您入宫。青柳低声道,恐怕...凶多吉少。
许云云握紧拳头。
凤临渊误会她,太后要杀她,凤羽城虎视眈眈...她已无路可退。
告诉王爷...她深吸一口气,就说我明日要去赴一场鸿门宴。若他还念半分旧情,请到慈宁宫救我。
说完,她转身回房,留下青柳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
……
清晨,许云云换上一身素净衣裙,将一包药粉藏入袖中。
若太后真要对她不利,这药粉至少能给她争取逃脱的时间。
小姐,王爷...王爷说他公务繁忙,恐怕...青柳匆匆进来,欲言又止。
许云云手指微颤,但很快镇定下来:无妨,我本就没指望他。
话虽如此,心口却像被针扎般疼痛。
凤临渊竟连她的生死都不顾了...
马车缓缓驶向皇宫,天空阴沉得厉害,仿佛随时会落下雨来。
许云云掀开车帘,望着越来越近的宫墙,前世被囚禁惨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许小姐,请。侍卫领着她走向慈宁宫偏殿,而非正殿。
许云云警觉地停下脚步:太后不在正殿
侍卫面无表情:太后在偏殿等您。
不对劲。
许云云悄悄捏紧袖中药粉,跟着侍卫走向偏殿。
殿门一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太后马上就到,请稍候。侍卫说完,竟从外面锁上了门。
许云云冲上前拍打殿门:开门!太后呢
太后凤体违和,今日不见客了。门外传来许云芷得意的笑声,姐姐就在这儿好好反省吧。这偏殿年久失修,听说常有梁木掉落,砸死过宫女呢...
许云云环顾四周,果然看见几根横梁已经腐朽松动。
这不是囚禁,这是谋杀!她拼命撞门,却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从破败的屋顶漏进来,很快打湿了她的衣裙。
许云云退到角落,看着不断摇晃的横梁,心中一片冰凉。
难道重生一次,还是逃不过惨死的命运宁儿...娘亲还是没能为你报仇...
砰!一声巨响,殿门被人踹开。
风雨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持剑而立。
凤临渊!
他浑身湿透,发丝贴在脸上,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许云云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像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王爷...她声音哽咽。
凤临渊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没事了,我来了。
简单几个字,却让许云云泪如雨下。
她攥紧他的衣襟,浑身发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凤临渊收紧手臂,声音沙哑:我怎会不要你...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一根横梁突然断裂,朝两人砸来。
凤临渊迅速转身,用后背为许云云挡住重击。
唔...他闷哼一声,嘴角渗出血丝。
王爷!许云云惊恐地看着他。
走!凤临渊拉起她的手冲出偏殿。
雨幕中,许云芷和几名侍卫拦住了去路。
摄政王擅闯后宫,该当何罪许云芷厉声道。
凤临渊剑指许云芷:滚开,否则格杀勿论!
许云芷被他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凤临渊趁机拉着许云云冲出宫门,消失在雨幕中。
回到摄政王府,凤临渊一进门就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跪倒在地。
王爷!许云云扶住他,朝吓呆的仆从喊道,快准备热水和干净布巾!再把我药箱拿来!
卧房内,许云云帮凤临渊脱下湿衣,发现他后背一片青紫,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骨头可能裂了...她声音发颤,小心地为他清理伤口。
凤临渊趴在床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为什么要去慈宁宫明知有危险...
许云云垂眸:我让青柳传话了...
我没收到任何消息。凤临渊眼神一凛,青柳呢
管家匆忙来报:王爷,青柳姑娘不见了,她房里收拾一空...
凤临渊脸色阴沉:果然是她。那封假信想必也是她的手笔。
许云云脑中灵光一闪:青柳...是凤羽城的人
不止。凤临渊冷笑,她还是赵沉的情人。
一切突然明朗。
青柳假意忠心,实则一直在挑拨离间;那封模仿许云云笔迹的信,多半出自她手。
王爷...许云云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我有话要对你说。
凤临渊示意其他人退下,房中只剩他们二人。
许云云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许云云...或者说,我死过一次,又重生回来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衬得房中更加寂静。
凤临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却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在前世,我嫁给了凤羽城,助他登上帝位,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许云云声音颤抖,他们当着我面摔死了我的女儿宁儿...后来我才知道,孩子的父亲不是凤羽城...
是我。凤临渊突然道。
许云云震惊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凤临渊艰难地撑起身子,从床头暗格取出一幅画像展开——正是那晚许云云看到的婴孩画像。
因为我也记得前世。凤临渊声音低沉,记得你被凤羽城蒙骗,记得我们那唯一的一夜...记得宁儿...
许云云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那夜...不是梦
前世某个雪夜,她被凤羽城下药送到一个权贵床上,以换取政治支持。
那夜她意识模糊,只记得黑暗中那个温柔的男子,记得他一遍遍唤她的名字...
我本想去杀凤羽城,却发现了被下药的你。凤临渊眼中闪过痛楚,我本想带你走,但你药性发作,痛苦不堪...那一夜后,我派人暗中保护你,却没想到你已怀有身孕。
许云云泣不成声。
前世她一直以为那夜是个不堪的梦,甚至以为宁儿是凤羽城的孩子...
宁儿死后,我疯了般想救你出冷宫,却晚了一步...凤临渊声音哽咽,你死后第三日,我杀了凤羽城和许云芷,然后...
然后什么许云云急切地问。
然后我找到了一个游方道士,用半壁江山为代价,换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凤临渊轻抚她的脸,这一世,我本想直接杀了凤羽城带你走,却怕吓到你...只能借先帝遗诏之名将你抢来。
许云云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他的衣襟: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怕你不信,更怕你恨我...凤临渊紧紧抱住她,那夜虽非我所愿,但终究是趁你之危...
许云云摇头:我从未恨过你。前世在冷宫,常有人暗中送药和食物,是你派的人对吗
凤临渊点头:我派了青柳...没想到这一世她竟背叛我。
两人相拥而泣,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进来,仿佛象征着阴霾散去。
那日在书房外...许云云突然想起,我看到宁儿的画像...
我每年都让人画她的画像。凤临渊轻声道,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那个画师,凭记忆画出她的模样。
许云云心头一热,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克制,却胜过千言万语。
凤临渊回应着她的吻,却在最后关头克制地退开:你的伤...
许云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在逃跑时被划伤了,鲜血染红了衣袖。
小伤而已。她毫不在意,再次凑近他,王爷现在相信我没有背叛你了
凤临渊叹息:我从未真正相信过那些证据...只是嫉妒蒙蔽了理智。想到你可能还爱着凤羽城,我就...
许云云捂住他的嘴:我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凤临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快就能如愿了。
……
一个月后,凤临渊的伤痊愈了。
这一个月里,两人形影不离,仿佛要弥补前世和今生错过的所有时光。
这日清晨,许云云醒来发现枕边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午时,花园一见。
她好奇地等到午时,精心打扮后前往花园,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花园中央搭了一个精致的亭子,四周挂满她最爱的紫藤花。
凤临渊一身月白色锦袍,站在花雨中,俊美如谪仙。
这是...许云云眼眶发热。
凤临渊单膝跪地,捧出一个锦盒:许云云,前世我们错过太多,今生我不想再等。这是先帝赐我的半块虎符,可调动天下兵马。今日我以半壁江山为聘,求你成为我的王妃。
锦盒中,一块古朴的虎符静静躺在红绸上,旁边是一枚精致的玉戒。
许云云泪如雨下,伸手扶他起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凤临渊将戒指戴在她手上,然后深深吻住她。
紫藤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仿佛为这对有情人祝福。
三日后,太后寿宴,凤临渊携许云云盛装出席。
凤羽城和许云芷看到他们十指相扣,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摄政王与许小姐这是...太后假笑问道。
凤临渊环视全场,声音洪亮:今日借太后寿宴,本王要宣布两件事。其一,先帝驾崩真相已查明——
他猛地指向凤羽城,正是此人下毒谋害!
大殿一片哗然。
凤羽城拍案而起:血口喷人!
凤临渊一挥手,侍卫押上赵沉和青柳。
两人当众指证凤羽城与太后合谋毒杀先帝,还拿出了当年装毒药的空瓶。
第二件事。凤临渊不等众人消化这个消息,继续道,先帝留有密诏,若凤羽城谋逆,废其为庶人,由本王继承大统。
他展开一道圣旨,上面盖着传国玉玺。
群臣哗然,但凤家几位老臣验证后,纷纷跪地高呼万岁。
凤羽城面如死灰,突然拔剑冲向许云云:贱人!定是你出卖我!
凤临渊闪电般挡在许云云面前,但许云云却先一步出手——她从发间拔下一根金钗,精准地刺入凤羽城咽喉。
这一下,是为宁儿。她在凤羽城耳边轻声道。
凤羽城瞪大眼睛,倒地气绝。
许云芷尖叫着想逃,被侍卫拦住。
妹妹想去哪儿许云云缓步走向她,手中金钗滴血,前世你摔死宁儿时,可想过今日
许云芷跪地求饶:姐姐饶命!都是凤羽城指使我...
许云云冷笑一声,金钗划过许云芷的脸颊:我不杀你。我要你活着,日日看着镜中这张丑陋的脸,生不如死。
太后见大势已去,竟当场服毒自尽。
一场寿宴,转眼变成改朝换代的契机。
三日后,凤临渊登基为帝,许云云为后。
大赦天下的同时,他们也没忘记暗中派人去江南接回许云云的弟弟许明轩。
登基大典上,凤临渊当众为许云云戴上凤冠,然后不顾礼制,将她拥入怀中:这一世,我定护你周全。
许云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感到真正的安宁。
一年后,许云云诞下一对龙凤胎。
当产婆将女婴抱到她面前时,许云云惊喜地发现——女婴腰间有一块蝶形胎记,与前世宁儿的一模一样。
看来宁儿回来了。凤临渊轻吻她的额头,这次,我们一定会好好守护她。
许云云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又看看身旁深情凝视她的丈夫,泪水模糊了视线。
历经两世坎坷,她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幸福。
窗外,春光正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