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个设计师,用自己的天赋才华养活了无业的父亲。
五年后,父亲成为国内顶尖外科专家,苏氏集团千金爱上了他。
她却在医院门口以死相逼,说要父亲成为她的私人医生。
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并在记者面前牵着母亲的手离开。
三天后,母亲骑车上班,被一辆失控的跑车撞飞,死在雨中的马路上。
半年后,父亲成为了苏雅的私人医生。
她不知道,这是她噩梦的开始。
1
樱花坠落的秘密
母亲死的那天,正好是我十岁的生日。
父亲一早牵着我去蛋糕店,给我挑了个漂亮的蛋糕,还在首饰店给母亲选了条项链。他说这是母亲生日那天想要但没舍得买的,让我晚上把这条项链送给母亲。
我笑着说好,项链上坠着母亲最爱的樱花吊坠,她看了一定开心。
父亲忽然蹲下来,认真地问我：小夏,最近在学校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妈妈的传言有没有人说妈妈的坏话
我点点头：有人说妈妈抢了苏小姐的男朋友,是第三者。
父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着问：妈妈对你好吗
妈妈对我最好了,我爱妈妈。我回答道。
父亲紧绷的表情松弛了些,温柔地说：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最干净的人。小夏,答应爸爸,永远听妈妈的话,好好孝顺她。
我刚要答应,父亲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急诊科打来的。
顾医生,您爱人在东华路出了车祸,现在送到了急诊...情况很危急...
父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商场,我从未见过总是镇定自若的父亲如此慌乱。他奔跑时撞倒了路人,膝盖摔破了,却顾不上疼痛,爬起来继续狂奔。
我哭着追在他身后喊爸爸,他却头也不回。
父亲冲进急诊室,推开围在病床前的医护人员,无视禁止入内的警告牌。他通常是个遵守规则的人,此刻却完全失控,歇斯底里地喊着：让开！都让开！不许看！
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脱下自己的白大褂披在母亲血迹斑斑的身上,手足无措地抱紧她,像一条丧家之犬般无助地低声啜泣。
但已经太晚了。医生宣布母亲抢救无效死亡时,父亲抱着她,浑身颤抖,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2
葬礼上的誓言
父亲不许我看母亲的遗体,他把自己和母亲关在太平间,所有人都说他疯了。
直到两天后,滴水未进的父亲才面容憔悴地出来,开始冷静地安排葬礼事宜。
母亲葬礼那天,苏雅浓妆艳抹地出现在殡仪馆。她是苏氏集团的千金,名媛圈出了名的美人,一头金棕色的大波浪卷发,身材凹凸有致,举手投足都透着上流社会的优雅。
所有人都知道她一直追求我父亲,但父亲从未回应。现在她出现在这里,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只在看到父亲时收敛了些,变成一副关切的模样。
顾医生,节哀顺变。她轻声说,纤细的手搭在父亲臂弯上,仿佛多年好友。
父亲礼貌而疏离地点头,偶尔简短回应她的关心,甚至这几句客套话都让苏雅眉开眼笑,眼神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送走宾客后,父亲蹲下来握住我的肩膀,严肃地问：小夏,你记住苏雅的脸了吗
我点点头。虽然那时候我还小,但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恨。
父亲表情未变,声音却冷得像冰：总有一天,我会让她那张漂亮的脸烂掉,你愿意等那一天吗
我没有犹豫,甜甜地笑着回答：不用爸爸动手,我会自己做到。
父亲满意地笑了。
3
复仇的序
母亲葬礼后,父亲离开了原来的公立医院,加入了一家私人医疗机构。他整日工作到深夜,衣服上常常带着苏雅常用的那款香水味道。
半年后的一个晚上,父亲推门进来,告诉我苏雅怀孕了,整个医疗界都在震惊,而他将成为苏雅的私人医生。
我安静地看着他,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我听见父亲在书房和苏雅通电话。苏雅的哭声透过电话传来：顾墨,我的名声全毁了,我父亲气得住院,你现在还不肯公开我们的关系吗
先把孩子打掉,等情况稳定了我会给你一个名分。父亲的声音冰冷而陌生,你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苏总会同意我娶你吗再说,你能顶着大肚子穿婚纱吗
我害怕...苏雅啜泣着。
害怕什么难道你想让全世界知道孩子是我的父亲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又危险,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告诉你父亲,这个孩子是你那个模特前男友的,然后说你想嫁给我。你父亲气头上或许会反对,但最终会答应,因为我是亚洲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之一,他会觉得我能给你体面。
电话那头的苏雅很快被说服了。
几天后,苏雅的助理来到家门口,泪流满面地说苏雅流产了,大出血,情况危急。
父亲以现在去医院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为由拒绝了。
一周后,苏氏集团董事长苏远山召见了父亲,强行安排了他与苏雅的婚事,还提拔父亲成为苏氏医疗集团的副总裁。外界都说,父亲捡了个金龟婿的位置。
但我知道,这些传言是父亲自己放出去的。
苏雅曾在母亲葬礼上假惺惺地献花,花束里夹着一张纸条：贱人,下辈子别抢我男人。
父亲在一点点让她尝到当初给母亲的耻辱。
4
婚纱的诅咒
父亲和苏雅的婚礼定在了半年后。苏雅有天来我家,看上了母亲的婚纱照,说也想穿同款婚纱。
那是父亲和母亲结婚时,父亲打了三份工攒钱给母亲定做的,每一颗珠子都是父亲亲手缝上去的。
父亲脸色瞬间变了,冷笑道：苏小姐是想把自己比作设计师吗
苏雅以为父亲在开玩笑,娇嗔地推了他一下：我可是苏氏的千金,怎么能和一个靠卖设计稿的穷设计师比
父亲眼中的冷意更深,只平静地说：确实不能比较。
苏雅终于察觉到不对,放弃了穿母亲婚纱的想法。或许她终于想起,一年前她曾在时尚圈聚会上公开羞辱母亲：抄袭别人设计的垃圾,也好意思和我穿一个设计师的衣服
她当时命人泼了母亲一身红酒,如果不是父亲及时赶到,母亲恐怕会当场羞愧而死。
5
婚礼的背叛
婚礼当天,父亲在苏家的祠堂摆上了母亲的遗照。
苏雅看到后差点晕过去：你疯了吗这是我的婚礼！你放个死人照片是什么意思
父亲面色苍白,声音虚弱：我近来总是梦见林薇,心里不安。你是续弦,拜一拜又有什么关系,就当是为了我。
苏雅气得发抖：她要是正经人家的千金也就算了,一个靠出卖设计稿吃饭的穷设计师,凭什么让我拜她我可是苏家的大小姐！
父亲低垂着眼帘,忽然笑了,像是自嘲：我以为苏小姐是真心爱我,想和我共度一生,原来只是看我有利用价值。那就算了,婚礼取消吧。我近来身体不适,可能时日无多,何必耽误苏小姐。
说完,他解开了婚服的纽扣,作势要脱下。
苏雅惊慌地扑过去,抓住他的衣服：顾墨,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不爱你我只是一时气话,我拜就是了,你快把衣服穿好。
父亲这才重新穿好婚服,与她完成了仪式。婚礼后,他又强硬地要求苏雅在母亲遗照前敬茶,这才带她回了婚房。
当晚,父亲在苏雅的红酒里加了安眠药,独自抱着我在母亲的纪念室外坐了一夜。
我问父亲为什么不进去。
他摸着我的头,月光下,他的脸惨白如纸,眼睛却湿润发亮。
他苦笑着说：小夏乖,你去替爸爸给妈妈上支香,爸爸不敢进去。
我不解地问：爸爸怕什么妈妈那么爱您和我,就算变成了天使,也会保佑我们的呀！
我拉着父亲的手往纪念室里走：爸爸别怕妈妈,妈妈那么爱您,不会怪您的！
父亲突然摔倒在地,跪在门槛上压抑地哭泣,肩膀剧烈颤抖,宛如一只折翼的鸟。
爸爸...对不起妈妈...他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
6
婚服的灰烬
第二天早上,苏雅问父亲的婚服去哪了,为什么床上没有。
父亲平静地用餐,头也不抬地回答：昨晚不小心打翻了红酒,弄脏了,就扔了。我有洁癖,你知道的。
苏雅虽然不满,但也没再追问。
那套婚服昨晚被父亲撕碎后焚烧了。火光映照下,父亲的眼神冷得可怕,像是随时会扑上来撕咬猎物的野兽。
苏雅叹了口气：可惜父亲觉得我丢人,婚礼草草了事。我一辈子就这一次婚礼啊,顾墨。
她期待地看着父亲,暗示不言而喻。
父亲和母亲结婚时还是个没名气的实习医生,靠兼职给人体检才勉强养活我们。母亲是新锐设计师,收入是父亲的三倍,但她从不在意这些。
母亲不要豪门阔少的追求,她要真心。
她把全部积蓄给了父亲,让他能专心完成外科专业培训。父亲日夜苦读,终于成为顶尖外科医生。
母亲信任父亲,父亲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父亲答应过母亲,等有了稳定收入,要重新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他知道母亲虽然不说,心里也是期待的。
父亲本没打算高调举办婚礼,他比谁都怕母亲被人议论。但当苏雅挖出母亲曾靠出卖设计稿养家的往事,到处宣扬,母亲成了设计圈的笑柄。
他们说母亲是靠勾引顾墨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是攀附权贵的典型。
苏雅更是带着那群富家女经常在母亲工作室外面大声嘲讽,让母亲几乎无法正常工作。
为了向全世界证明母亲的价值,父亲用尽积蓄在流言最盛的时候为母亲补办了盛大婚礼。婚纱是最好的,连礼服上的每一颗珍珠都是父亲亲手缝上去的。
没人料到父亲会这样做,苏雅气得几天没出门。
那些嘲笑母亲的人沉默了,然后开始更恶毒地说父亲被美色迷惑,失去理智。
苏雅现在提起婚礼,无非是暗示父亲将来也要重新给她办一场比母亲更盛大的婚礼。
但父亲怎么可能答应
7
虚伪的泪水
苏雅殷切的目光落在父亲脸上,父亲放下筷子,勾起一个温柔的笑：盛大吗
苏雅唇角的笑意凝固了。
父亲拿起桌子上的餐巾轻轻擦拭她的嘴角,语气轻飘飘：我亲爱的苏小姐,你婚前怀孕,人尽皆知,外面的人都说你是个不要脸的拜金女,再办一场婚礼,岂不是让人再笑话你一次吗
苏雅眼睛红了,眼泪慢慢涌出。父亲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哭什么我就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床上技巧比那些装清纯的小白兔好多了,男人就喜欢这档子事,你该以此为荣才是。
苏雅扑到他怀里抽泣：你胡说！
父亲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后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好了,我知道你伤心。但不是你自己那晚给我下药的吗现在哭什么等你以后真的有了我的孩子,我再为你好好办一场,到时你风光无限,自然没人敢说闲话了。
苏雅止住哭泣,坐直身子,又想起了什么,委屈道：医生说流掉的是个男孩,你那天都不来看我,我疼得差点死掉。
父亲云淡风轻地安慰她：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苏总现在让我进了董事会,你抓紧再给我生个儿子,我会为他争取最好的资源,日后苏氏的一切都是他的。
苏雅这才高兴起来,吩咐营养师调整饮食,准备尽快再次怀孕。
8
童年的伤痕
每当父亲不在家时,苏雅就把我叫到她的房间,用她那些尖利的指甲掐我的脸,扯我的头发。
她说我这双眼睛和母亲一模一样,以后也一定会是个靠男人上位的贱人,她早晚要把我这双眼睛挖出来喂狗。
我很痛,但从不哭出声。我安静地站在她面前,任她虐打谩骂,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我不能在她面前哭,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要比我现在痛苦百倍。
有一次,她用卷发棒烫我的手臂,疼得我无法忍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我恨透了自己的软弱,怎么能在她面前哭呢
但随后我闻到了烧焦的皮肉味,看到手臂上出现了水泡。流血也好,总比流泪好。
有时候被她折磨得快要昏过去,我就一遍遍告诉自己：记住这种疼,只有记住这种疼,对母亲的爱和对苏雅的恨才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化。
我好害怕,害怕长大后忘记母亲的样子,忘记那天痛彻心扉的感觉。
我不能忘,我要永远记得母亲的好,母亲的样子。
还有,那天的恨。
9
孤独的成长
每次苏雅折磨完我,我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上药,然后继续看书学习。
我没有告诉父亲。
父亲有父亲的复仇方式,我有我的计划。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父亲越来越忙,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每次回来都带着一堆人去书房开会。
我看着父亲带回来的人,从开始的小诊所医生到后来的医疗集团高管,再到知名药企CEO和政商两界的大人物。
父亲身上的西装也越来越贵,他越发善于交际,眼神却更加冷漠,背影也更加孤独。
我那个曾经温柔腼腆、看见母亲就会脸红的父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医疗界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了。
母亲若还活着,一定会心疼得偷偷哭泣。
她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父亲稍有不适,她就会忧心忡忡好几天。知道父亲如今形销骨立,她只怕要寝食难安。
10
复仇的代价
四年后,苏雅再次怀孕,她欣喜若狂,开着豪车回到苏家大宅邀功请赏,直到深夜才回来。
去时空空的车后座,回来时堆满了珠宝首饰。
她得意洋洋地进门,看到我在看书后,一脚踹在我的腹部,把我从椅子上踹倒在地。她掐住我的脸,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我的颧骨。
她冷笑着说：你真是和你那贱人妈妈长得一模一样,一样地让人恶心。
她这次有了孩子,下手更加肆无忌惮,不再有所顾忌。
一旁的助理李晓提醒她：苏小姐,她妈妈当初耽误了您和顾医生在一起,结果那么便宜就死了,现在想起来真是便宜她了。留着这个小贱人慢慢折磨,替她妈赎罪吧。
苏雅松开了些许力道,李晓凑到苏雅耳边轻声说：您现在才怀孕,顾医生刚从国外手术回来,马上就要升任集团副总裁了。这个小贱人死不足惜,但现在不能影响您在顾医生心中的位置。等您生下了小少爷,顾医生有了儿子,自然会厌弃这个小贱人。
苏雅愉悦地笑了起来,松开我,把我丢在地上：先饶你几天,以后再好好收拾你。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她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根本不是父亲的孩子。
父亲恨她入骨,怎么可能碰她
那些夜晚,父亲给她的红酒里下了安眠药,谁也不知道进出她房间的是谁,是医院的实习医生还是被父亲收买的男模特。
父亲曾暗中找到了撞死母亲的肇事司机,那人跪在父亲面前,求父亲饶他一命。
他们告诉父亲,苏雅给了他们一千万,让他们在母亲骑车经过的路口制造意外。
父亲听完后,呆坐良久,竟然没有发怒,反而异常地大笑起来,嘴里一直念着一千万那三个字,直到他力竭,跪倒在地,捂着头痛哭。
第二天,在母亲纪念室旁边的储物间里,父亲当着我的面处理了那五个肇事者。我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只知道那天父亲回来时,眼神空洞可怕,像是从地狱里回来的恶鬼。
他看向我时的眼神却又带着笑意,他们说得没错,父亲疯了。
他朝我招手,轻声问我怕不怕。
我摇摇头说不怕。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怎么会怕呢
父亲都疯了,我又怎会是个正常人呢
11
手术的真相
我找出药膏擦在伤口上,继续学习生物化学。
父亲不要我学钢琴芭蕾这些淑女才艺,而是请来最好的家教教我医学和化学。
我明白父亲的用意,也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不能拖父亲的后腿。
真可惜,我是母亲的女儿,却没有继承母亲半点温柔善良,反而和父亲一样心狠手辣。
那天晚上,苏雅在家里举办派对,父亲很晚才回来。
苏雅开心地告诉父亲自己怀孕的消息：顾墨,四个多月了,医生说看胎像十有八九是个男孩呢。
父亲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他瘦得厉害,颧骨高耸,那张英俊的脸更显得棱角分明。
父亲即使带着嘲讽的笑,也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是吗父亲举杯向她示意,笑道,恭喜了。
笑着笑着,他竟然放声大笑起来,一连喝了好几杯酒,苏雅双颊泛红,欣喜若狂：有这么开心吗
父亲冷笑：自然。
他喝了许多酒,身形已经有些不稳,手指捏住苏雅的下巴,调笑道：苏小姐才二十五岁,怎么看起来老了这么多。
苏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父亲的话对她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顾墨,我,我老了吗她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父亲松开她的脸,转而抓住了李晓的手腕,醉醺醺地说：我怎么不知道苏小姐身边什么时候有这么水灵的助理了。
说完,父亲就醉倒在了餐桌上。苏雅愤怒地扇了李晓一巴掌。
李晓跪下来不住磕头,额头流血,嘴里不断喊着饶命。
苏雅命人拿来化妆镜,她几乎要把镜子捏碎,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又抓起李晓的脸仔细端详。
她声音冰冷地问身边的人：我好看,还是这个贱人好看
周围立刻响起阿谀奉承的声音：当然是苏小姐好看！
她笑了,笑容却扭曲狰狞：既然顾医生夸你水灵,那你就自己跳游泳池里去吧,这么'水灵'的你,就该被水淹死,你们说是不是
李晓是从小跟着她长大的贴身助理,跪在地上的宾客们忙不迭为她求情。
苏雅听见求情的声音,表情更加扭曲：我是苏家大小姐,她一个月薪三万的助理！就算跟了我多年,下人永远是下人！怎么能跟我讲情分！主子永远是主子,下人永远是下人！拖下去！扔进游泳池！
她疯狂地摔碎了手中的化妆镜,李晓绝望地被拖了出去。
李晓死了,父亲第二天醒来时,被告知李晓的尸体已经在泳池里泡得发胀。
父亲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可惜了。
这句话传到苏雅耳朵里,她再次失控,摔碎了卧室里所有的瓷器,指着身边稍有姿色的女佣就骂狐狸精。
那个叫李晓的助理,曾是苏雅欺负母亲的帮凶,带着人向母亲扔垃圾,还在设计展上公开诋毁母亲的作品是抄袭。
父亲借刀杀人,向李晓讨要了这份债。
做错事,总是要还的。
12
医美的陷阱
苏宅里的佣人苦不堪言,特别是那些长相出众的女佣。
苏雅整日疑神疑鬼,直到换了一批相貌平庸、身材粗壮的佣人,她的脾气才好转一些。
父亲最近几乎不回家,他整天和各大医院的院长、医疗集团的高管在一起,为苏氏医疗集团扩张版图。
父亲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
苏雅连续半个月没见到父亲,又得知父亲刚刚视察了几家美容医院,大着肚子坐立不安,砸了茶几,像个泼妇一样大喊：把顾墨给我找回来！马上找回来！
父亲回来时,西装上还沾着手术时溅到的血迹,眼角下有疲惫的黑眼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冷峻的威严,周围若隐若现的消毒水气味,这样环境下的父亲,反而比平时更具魅力。
苏雅哭着扑到父亲怀里,抽泣道：顾墨,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我晚上睡不着觉,我好害怕,你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父亲故意将手上未干的血迹恶意地蹭在她脸上,冷笑一声：瞎想什么。
如今的父亲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默默无闻的实习医生,而是医疗界的翘楚,苏氏集团的核心人物,即使是苏家千金,也无法左右父亲分毫。
苏雅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那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不回家,你在忙什么
父亲笑得令人心悸,轻声回答：忙着手术啊。
苏雅愣了愣,很快恢复了无所谓的样子,嫌弃地抱怨：什么病人这么特殊,还要你亲自动刀,集团里那么多医生都是废物吗还弄脏了你的衣服。
父亲漫不经心地盯着她的眼睛：苏小姐不问问我给谁做了手术吗
她来了些兴趣：谁啊
父亲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真诚笑容：王总的夫人,张董事的女儿,徐老总的太太,还有钱少的未婚妻。
父亲每说一个名字,苏雅脸上的笑意就少一分。
这些人都是当年帮着苏雅欺负母亲的帮凶。
苏雅声音发抖：为,为什么,给她们做手术
父亲叹气：你父亲年纪大了,越发在意集团形象,这些人都是做医美项目出了问题的名媛,几个人险些毁容,我不得不亲自出马挽救公司声誉。其中两人的脸都差点保不住了,我为苏氏集团办事,自然要尽心尽力。
父亲注视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苏小姐发抖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因为...
她急忙闭嘴,不再继续说下去,厌恶地转移话题：那她们确实活该,敢做这种危险的医美项目,死一百次都不为过,就是脏了你的手了。
父亲眼神讽刺：确实脏了。
13
生产的噩梦
临近苏雅预产期,她千叮咛万嘱咐父亲一定要放下工作回家陪她。
她在父亲怀里哭得可怜兮兮,直到父亲答应了,她才破涕为笑。
可等到生产那天,她痛得无法站立,差点晕过去,父亲却没有回来。
不仅没回来,整个房子里连个能帮忙的人都不见了。
她蜷缩在卧室地板上痛苦地呻吟：来人啊！来人啊！
整座豪宅像是空了一般,没有人应答,只有我。
周围回荡着她的惨叫声,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其中的痛苦,内心竟然感到一丝快意。
我推开门,脸上挂着害怕的表情：苏阿姨,你怎么了
她见到我,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爬过来,抓住我的腿,满头大汗地艰难说道：快去,快去叫人来！
我呜咽着说：家里没人了,那些佣人都不知道去哪了,我找不到他们,我听见他们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好像和李晓小姐有关系,我听不清楚,保安也都不见了...
李晓哪有什么男朋友,家里的人是父亲安排离开的。
女人生孩子,如同走一趟鬼门关,稍有不慎就是一尸两命。
母亲当年生我的时候,父亲焦急地守在产房外,把医院的门都差点撞坏了,冲进去守在母亲身边,任凭医生护士如何劝阻都不肯离开,他只是偷偷抹眼泪。
他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生产的艰难
他只是想让苏雅痛,让她哭,让她绝望。
苏雅虚弱地推我,让我去找父亲。
我哭着说父亲在去杭州分院的路上遭遇车祸,生死未卜。
她瞳孔一缩,几乎要晕厥。
她疼了七八个小时,最后奄奄一息,像是命悬一线。
我温柔地为她擦汗,她可不能死。
躲在隔壁房间的医生终于在她快要昏迷时进来了,接着是新一轮的惨叫。
我坐在门外,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听着身后婴儿嘹亮的啼哭,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该轮到我了。
等了那么久,忍耐了那么久,终于要轮到我了。
我压抑住喉咙里翻涌的快感,又恢复了一贯木讷胆小的样子。
14
月子的羞辱
父亲是在婴儿出生十天后回来的。苏雅见到他手臂上的绷带和苍白的脸色,心中的怨恨立刻变成了心疼：顾墨,我差点难产死掉了,李晓那个贱人的男朋友居然买通了我们家的佣人！你的伤怎么样了
父亲说没事,草草应付完苏雅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父亲手臂上的伤是真的,他刚刚做完一台高难度的手术,为苏氏医疗集团挽回了一个重要客户,虽然成功了,但过程中受了伤。
但我却感受到了父亲身上罕见的活力,往日他总是像行尸走肉一般,现在却像是有了新的目标。
后来我才明白父亲身上这种生机从何而来。他刚刚拿下了国内最大的医疗器械供应链,如今他掌握着苏氏医疗集团一半以上的核心资源,集团内不少高管都是他这五年来培养的心腹。
父亲高兴是因为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成功了。
父亲休养了几天后,身体好了大半,开始关心苏雅和孩子。
他特意坐在苏雅床边,温柔地喂她喝汤,和她聊些轻松的话题。
气氛正好时,父亲突然捂住鼻子,厌恶地皱眉后仰：怎么一股子腥臭味。
苏雅脸色惨白,随即涨得通红,她僵硬地看着父亲,下意识地抱紧了被子：你还没完全康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父亲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难过,点头说好,起身就走了。
他刚出门,屋内就传来了苏雅的哭声。父亲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径直回了书房。
父亲太了解如何伤害一个女人了,就像他曾经了解如何爱一个女人一样。
母亲坐月子时,父亲亲自照顾她的一切起居,为她擦身子时,还一边小心翼翼地翻动她的身体,一边心疼地说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早知道生孩子这么遭罪,绝对不会要的。
母亲说他是小孩子脾气。
但父亲根本不是小孩子,母亲坐月子期间,他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既要照顾我,又要照顾母亲,还要做饭熬汤给母亲补身体。
母亲月子坐完后丰腴了不少,父亲却像是饿了一个月,但他仍然傻乎乎地笑着。
他日夜操劳照顾了母亲那么久,比谁都清楚产后的情况,他是故意说那些话羞辱苏雅。
他知道苏雅出身豪门,所以才要这样践踏她的尊严,让她崩溃、让她痛苦、让她羞耻。
母亲死的时候,肚子里有个两个月大的孩子,不知男女。
苏雅曾威胁母亲,这个孩子活不过三个月。
嗯,三个月。
15
预言的破灭
两个月后,苏雅出了月子,恢复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
她给圈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发了邀请函,在家里举办盛大派对庆祝儿子满月。
父亲平定危机后,已经成为苏氏医疗集团的总裁,如今大权在握,苏雅享受着各路名流的恭维和祝贺。
她要把婚礼上她没有得到的关注和赞美,今天一次性拿回来。
还是苏小姐有眼光,顾医生真是前途无量。
难怪苏小姐当初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嫁给他,原来早就知道顾医生要成为医疗界的传奇了。
苏雅挺直了腰板,高傲地扬起下巴：当初顾墨刚进医学院时,我父亲的一位老朋友就预言过,他会成为华人世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甚至会在国际医学界留下不朽的名字。像这样的天才,自然只有我这样的人配得上。那个林薇算什么东西,一个靠设计稿吃饭的穷设计师！更何况,整个圈子里,有谁能比我丈夫更英俊呢未来的历史书会记载我们的爱情,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围附和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藏在角落里,浑身冰冷地靠在墙上。
原来,逼死母亲、迫使父亲就范,只是因为一个预言
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竟然夺走了母亲的生命,让父亲变成了现在这副疯魔的模样。
只是因为一个预言！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荒谬至极。
也不知道这些话若是传到父亲耳中,他会作何反应。
他只怕会更加疯狂。
16
泳池的复仇
宴会进行到一半,放在苏雅身边的婴儿摇篮突然断裂,孩子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顺着台阶滚落,最后掉进了室内游泳池。
苏雅刚才还得意洋洋,此刻却失魂落魄。
她撕心裂肺的嚎叫回荡在整个宅院,我从角落走出来,冷眼旁观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与当年母亲去世时我的反应一模一样。她痛苦惨白的脸色,歇斯底里的哭喊,甚至跌跌撞撞冲向泳池边的狼狈姿态,都和五年前的我如出一辙。
谁说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瞧,她不是和我感同身受了吗
我的丧母之痛,她的丧子之痛。
她在我生日那天害死了我的母亲,我便在她最得意的日子夺走了她儿子的命。
刚好不到三个月,给母亲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抵命了。
她必须和我一样痛,才算还债。
我突然理解了父亲,一次性杀了仇人有什么意思
像苏雅这种高高在上、视人命如草芥的千金大小姐,就该让她好好活着,一点点尝够自己随意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17
崩溃的告白
苏雅的精神状况很差,自从孩子死后,她就不太正常了。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孩子的衣物赤脚在房间里转圈。
只有见到父亲时,她才会稍微恢复理智。
父亲喂她吃饭,她吃着吃着就开始崩溃地哭,向父亲忏悔。
她说是她想沾借孩子福气才借了那个不牢固的摇篮,她不知道螺丝已经松动了。
父亲安慰她没关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她哭得撕心裂肺,最后倒在父亲怀里抽噎：顾墨,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医学院的毕业典礼上,你是优秀毕业生代表,意气风发,我表哥是你的同学,他说你婉拒了所有同学的聚会邀请,只因为要回家给女朋友熬汤,女朋友会等你。
表哥把这当笑话告诉我,我却记在了心里。那天晚上我做梦,梦见我是你的女朋友,你为我熬汤,陪我看书,带我去旅行,和我一起构建未来的家。我真想死在那个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我母亲出身豪门,从小就被教导要优雅大方,嫁给我父亲后,她依然保持着这种教养。她没有父亲那些情人会讨好父亲,她是苏家的当家主母,所有人都告诉她要宽容大度,不能吃醋。于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整夜不归,而她只会在卧室里抱着我哭,她哭得我好烦好烦,我那时就发誓我一定要找一个顶顶好的丈夫,对我好,宠着我,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不要像母亲那样做个懦弱的失败者！
我父亲的私生子很多,每年都有新的。我到十五岁时,他还会记错我的生日。
我在苏家长大,母亲就像个隐形人,不懂得争取,不懂得反抗！她只会等！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抢！父亲的爱要抢,豪门的生存权要抢！家族里的姐妹兄弟表面亲热,骨子里都是敌人,我们互相算计,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只是为了活着,活得体面,活得像个苏家大小姐应有的样子。
我知道你恨我,可顾墨,我是真的爱你。
母亲自己的婚姻都一塌糊涂,她能教我什么这些年,豪门里的生存法则只教会了我去抢,你是我看上的,我是苏家大小姐,你就该是我的不是吗我给你下药也是为了让你属于我。
那个林薇,她配不上你,我父亲的朋友也说了,我们才是天作之合,她那种靠自己设计吃饭的小设计师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医学天才
她太不懂规矩了,不懂规矩的人在我们圈子里是活不久的。
上流社会有上流社会的游戏规则,强者就是强者,弱者命如草芥,她们的命还不如我们养的宠物珍贵！顾墨,是你太固执了,你不该拒绝我的,我是苏家大小姐,我是你们的主子...
顾墨,你别恨我,你爱我好不好,我们再生个孩子,我一定给你生个儿子,你不要找别的女人,我还年轻,我是圈子里最美的女人,她们都比不上我...
她语无伦次地捧着父亲的脸喃喃自语。
父亲的手藏在身后,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颤抖。
父亲在克制,克制自己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父亲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压抑住翻滚的恨意,他眼神温和,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好,我们再要一个孩子,我不会找别人,我怎么会找别人呢。
他加深了笑意,抬起苏雅的脸,轻声说：是啊,苏小姐是整个圈子最美的女人,苏小姐一直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了,没有人能比你更美了...
18
妊娠的毁灭
在父亲的悉心照料下,苏雅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半年后,她又一次怀孕了。
这次怀孕后,苏雅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再频繁出席社交活动,而是安静地待在家中,经常一个人抚摸着肚子发呆。
心理医生曾私下告诉父亲,苏雅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了。
如果再有什么打击,恐怕会彻底崩溃,再也无法恢复。
送走心理医生后,父亲关上书房的门,发出一声冷笑。
肚子里的孩子到六个月时,苏雅发现肚皮上出现了大片妊娠纹,她惊恐万分。
这次父亲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刻薄她,反而温柔地安慰,还拿出一盒进口药膏给她。
擦了这个很快就会消失,别担心。
父亲小心翼翼地安抚她,只是为了让她保持良好的心态,迎接最后致命的打击。
父亲要毁掉她所有在意的东西,就像她当初对母亲做的那样。
苏雅按照指示使用了药膏,肚子上的纹路果然渐渐消退,她刚松了口气没多久,那张她引以为傲的完美脸蛋却开始一点点出现问题——不是突然全面崩溃,而是一天比一天多一点瑕疵,缓慢但不可阻挡。
苏雅彻底崩溃了。
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
19
腐烂的代价
与此同时,父亲整合了医疗集团的所有资源,发起了对苏家的商业政变。
苏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她的父亲兄弟已经被控制在家中软禁,不知道父亲筹谋了这么多年的计划已经开始收网,不知道她很快就要一无所有。
父亲再次见到苏雅时,她的脸已经完全变形,曾经美艳的容貌如今布满红斑和溃烂的伤口,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惊悚又骇人。
父亲却毫不畏惧,甚至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最后满意地笑了起来。
苏雅从父亲身上的气场察觉到了异样,她爬到父亲脚边,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父亲冷漠地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笑道：那个药不只是让你的脸腐烂,你的声带肝脏都在慢慢受损,很痛苦吧,但是不会立刻死,你要慢慢地等死,不能那么快就死了,那样我会不高兴。
苏雅流泪,样子可怖至极,父亲却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打量着她：当初你在医院门口拦住林薇,威胁说要毁了她的脸,让她永远无法做设计师,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我说过有朝一日,我会让你这张脸比她更惨,你那时候嗤之以鼻,还得意地说我舍不得,你这张脸可是圈子里公认的最美。
父亲的笑容消失了,他弯下腰与苏雅平视：我只觉得恶心,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你的这张脸都让我反胃。你拿什么和我的林薇比我的林薇温柔善良,比你美丽一万倍,你也配和她相提并论
父亲站起身,外面的保安进来,架起奄奄一息的苏雅。
父亲心情愉悦：你放心,你不会那么快死的,你的父亲和兄弟会先完蛋,我会当着你的面把苏氏集团彻底拆散,你如今的样子会永远留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苏雅颤抖不止。她曾说自己的母亲温柔大度,却为了她的幸福不惜雇人杀死母亲。
苏远山更是纵容,母亲被撞后送医,他竟然命令医院推迟抢救,确保母亲死亡。
若不是父亲及时赶到,闯入急救室,只怕母亲连救治的机会都没有。
父亲望着窗外的夕阳,笑容灿烂,绕着苏雅踱步,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你要慢点死,得等到我把林薇的所有设计重新推向市场,成立以她名字命名的设计基金,你再死。我要你们这群自诩高贵的人看着我的林薇被载入设计史,你们不是都看不起她吗我要你们都跪在林薇的作品面前求购,要你们这群所谓的上流人物都仰望她的成就,永远无法企及！
父亲看着她隆起的腹部,冷笑道：你怀的每一个孩子都不是我的,那天喝下你下药的酒的人也不是我,这几年,我连你的手都没碰过,你不是自诩高贵吗你知道那些进入你房间的人都是谁吗
苏雅虚弱的身体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但她的手还没碰到父亲就被保安制住了,她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咽声,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被送进了私人诊所,继续接受治疗。两天后,在苏家企业被全面接管的消息传出后,父亲来到了诊所。
苏雅亲眼目睹了父亲如何一步步控制苏家的核心业务,如何摧毁她父亲和兄弟的事业,整个苏家帝国在短短两天内分崩离析。
如今她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体内的器官已经开始衰竭。
父亲走到她身前,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的每一滴血、每一寸皮肤,都在为林薇偿命。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因为林薇没有痛快地死去。你还记得在医院门口你对林薇说的话吗'你的孩子活不过三个月',可现在,你自己的孩子连三个月都活不到。
苏雅曾经美丽的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泪水,但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情感。
父亲抚摸着她变形的脸,声音温柔：这就是代价,这就是你必须付出的代价。
20
遗产的传承
那天之后,父亲在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他将全部精力用来教我经营管理。
父亲用了三年的时间重组了苏氏医疗集团,将它更名为林薇医疗集团,并创立了林薇设计奖学金,扶持年轻设计师。他把大部分股份转到了我的名下,准备退居幕后。
他如同当年一样,蹲在我面前,双手按在我肩上：小夏,你要做一个好的掌舵人,要让你妈妈的名字永远被人记住,被人尊敬,知道吗
好。我答应道。
他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我的头,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要你原谅爸爸,爸爸不是个好爸爸,爸爸这辈子只顾着为你妈妈报仇,顾不上你,下辈子,爸爸当牛做马还你。
我想告诉他我爱他和妈妈,我从来没有怪过他。
但我没有说出口。
后来许多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那一天我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为什么呢
21
最后的忏悔
父亲回到了我们原来的公寓,在母亲的纪念室里住了下来。
他很少和我见面,我去看他,他也极少接见我。
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吐血不止,倒在了公寓里,我才知道他一直在服用对肝脏有严重损害的药物。
我开车冲去看他,他倒在纪念室的地板上,西装凌乱,浑身发烫。
他抱着母亲的遗照躺在地上,泪水顺着他消瘦的脸颊滑落,小心翼翼地亲吻照片上母亲的脸。
医生说,他的肝脏已经严重受损,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他向我招手,神志似乎不太清醒,他问我：你认识林薇吗
我心里泛起苦涩。
他又自言自语,神志不清,时而哭泣时而微笑：她救了我,我在医学院实习时做错了一台手术,病人家属要打我,是林薇挡在前面保护了我,还用她的设计稿帮我支付了赔偿金。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来实习的设计师,希望我这样的年轻医生不要被一次失败打倒。
他喃喃自语,目光涣散：林薇是什么样的人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救了我,我要报答她。我再次见到她时,她刚被导师批评设计太过平庸,要放弃设计师的梦想。她是个和我一样追梦的普通人。她帮了我一次,我也想帮她一次。
她把全部积蓄给我,让我能支付住院医师培训的费用,要我答应她以后救治更多的人。她说她相信我会成为最好的医生。
她无依无靠,只能信任我,我与她相敬如宾。
她不让我再熬夜做手术,她说她把积蓄都给了我,问我能不能变得更优秀,她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
她问得忐忑,我想的却是,什么'为我做任何事',林薇供我读完专科,陪我度过最艰难的实习期,还给我生了女儿,她当然是我的妻子,我光明正大的妻子,我唯一的妻子。她是我穷困潦倒时不离不弃的爱人,我自然要好好待她,绝不辜负她。她付出了这么多,我怎么会辜负她,又怎么会背叛她...
这些往事,父亲从未对我提起过。
我只记得十岁那年苏雅看上了父亲,问父亲：你真的从来没有嫌弃过林薇是个没背景的穷设计师吗
父亲震怒,被苏雅逼得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嫌弃我为什么要嫌弃一个在我最落魄时相信我的人！出身算什么背景算什么这些都是狗屁！林薇的出身不好是这个社会的错,不是她的错！她有什么错！她最大的错就是遇见了你们这群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畜生！林薇的心比你们所有人都干净,比这世上所有虚伪做作的上流人物都要纯粹！
我爱林薇,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我都爱她,我心疼她,永远不会嫌弃她,我只会嫌弃你！
我从回忆中回神,看到父亲突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推开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向卫生间,猛地抓起剃须刀,用力划伤了自己的脸,鲜血四溅,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坚定地自语：是这张脸的错,都是这张脸的错...
我吓得手脚冰凉,急忙上前抓住他,他却又抱着母亲的照片躲在角落里呜咽起来,血和泪混在一起,他哭得全身发抖：林薇,我毁容了,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你还会喜欢我吗,你还会认出我吗...
助理扶着我,问我该怎么办,我忍住眼中的酸涩。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苏雅死了,父亲最后的那口气也散了,恨意支撑着他走过这些年。
如今恨没了,他如何还走得下去。
他表面平静,实则早已疯狂,他忍了这么多年,早已无法承受。
他的内心不知崩溃了多少次。
而我却无从得知他内心的崩塌。
去叫救护车,快！我冲到父亲身边,握住他的手,安抚他,爸爸,你受伤了,我们去包扎好不好。
听到我的声音,他稍微平静了些,焦灼地问我：妈妈对你好不好
妈妈对我很好,我爱妈妈。我回答。
他紧张的表情放松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天真,他开心地笑着：小夏,你妈妈出去买菜马上就回来了,我们去给妈妈摘花,妈妈最喜欢樱花了,走啊小夏,我们去摘樱花。
他拉着我往外跑,我终于崩溃大哭。
老天啊,我求求你,如果人真的有来世,就让顾墨和林薇平平安安地在一起吧,拿我的命去换,拿我这辈子的福报去换,让我早死,让我不得好死,让我结局如何都行,只求你让他们下辈子好好在一起,就算要我现在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22
合葬的誓言
父亲死在了一个雨天的下午,就在母亲的纪念室门口,他始终不敢进去。
父亲怕自己脸上的伤吓到母亲,也怕自己手上沾了太多的血,会玷污母亲的记忆。
他好傻,母亲怎么会怪他呢。
我将他们的骨灰合葬在一起。
回程的路上,我新招的助理问我：顾总,您的全名是什么我需要填表格。
我怔了怔,一字一顿：顾林夏,草木繁盛的'林',夏天的'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