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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钟氏集团董事会。
钟樊森坐在长桌尽头。
唐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手指叩击着桌面,目光在股权转让书上反复逡巡,钟氏是我们钟家的产业,你凭什么——
凭这个。
我将一叠文件甩在他面前,纸页散开时露出几张泛黄的诊断书,
林春霞当年伪造的出轨报告,还有你亲笔签署的股份代持协议。哦对了,
我勾唇冷笑,最新的审计报告显示,钟氏这五年的利润,有62%进了林倩倩名下的海外账户。
钟樊森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猛地起身,却被妹妹推回真皮座椅。
她将股权转让书推至他鼻尖,指尖因用力泛白:爸,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
当年你说我妈患了精神病,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锋利,可她临终前,清清楚楚地念着我的名字。
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七岁时我们全家在动物园的合影,母亲抱着妹妹,我举着棉花糖站在一旁。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你们关在郊区疗养院,断了药,活活逼疯的。
钟樊森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我抬手打断。
秘书适时呈上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动着实时股价——钟氏的股票在过去一小时内暴跌27%,而唐氏集团的收购代码正在二级市场疯狂扫货。
现在钟氏51%的股份在我手里,我指了指妹妹,她占20%,剩下的散股,我看向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董事们,诸位应该知道怎么选。
婉儿,爸爸真的知错了......
钟樊森忽然抓住妹妹的手腕,浑浊的眼睛里滚出泪来,林春霞她骗我,说你联合外人要把钟氏卖给竞争对手......爸爸老了,糊涂啊!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求你给爸爸一次机会......
机会
我俯身逼近钟樊森,声音低得像淬了冰,你把她从户口本除名时,把母亲的遗物送给林倩倩时,默许秦止拍卖她时,怎么没想过机会
我甩出一份文件,这是瑞士疗养院的入住合同,今天下午三点的航班。
钟樊森盯着合同上的签字栏,忽然抓起桌上的水晶镇纸砸向我。
镇纸棱角划破掌心,鲜血滴在股权转让书上,晕开暗红的印记。
唐刃!你以为能靠钱抢走一切
他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起,钟氏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你让我去疗养院养老做梦!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松开手,镇纸砰地砸在他脚边,半小时前,钟氏的核心技术团队已经全体签约唐氏。
我从今天起,钟氏更名为‘唐盛’。
妹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释然的冷,而你,钟樊森,再也不是这里的主人。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指尖抚过母亲的脸。
我掏出钢笔,笔尖悬在股权转让书上方:签不签
钟樊森盯着笔尖,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在椅子上。
去收拾东西吧,司机在楼下等你。
我擦了擦掌心的血,示意保镖带他离开。
临出门前,钟樊森忽然回头,目光落在妹妹的吊坠上:婉儿,爸爸......
别叫我婉儿。
妹妹转身望向窗外,阳光穿过她泛红的眼角,从你把我推向秦止的那天起,我就没有爸爸了。
爸爸走后,她忽然扑进我怀里,像小时候受了委屈那样,把脸埋在我颈间。
我听见她闷闷的声音: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懦弱,不敢反抗......
不,你很勇敢。
我揉乱她的发顶,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能在那样的深渊里活着等我,已经是最了不起的事。
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初夏的暖。
我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从今天起,我会用尽全力,让阳光重新住进她的生命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