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走后,顾璟初亲自把赵文元扶起来。
“赵兄,稍后我会备一份礼,送到贵府。”
赵文元冷笑一声,“我生平还未受过这种奇耻大辱,世子如此凶悍泼辣的女人,不如我替你教训一番,你再娶回家。”
顾璟初冷冷瞧了赵文元一眼。
赵文元连忙又道:“我也不做什么,就是把她关到牢里吓唬吓唬,我保证明日一早就放她出来。”
顾璟初皱眉本觉得不妥,可想到刚才沈鸢那句,你让我恶心,原本想阻止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只是在牢里关一夜,挫挫她锐气也好,反正也不会怎样。
“你注意分寸,只吓吓她就好,别伤了她。”
“那是自然,世子放心。”
赵文元表面附和,心中冷笑。
进了大牢,那就是他赵家地盘。
他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玩了再栽赃给旁人,他就不信,顾璟初会和自己撕破脸!
把沈昭送回书院后,就有官差,押沈鸢进了大牢。
牢房昏暗,却安静得令人发冷。
沈鸢抱膝坐在干草上,心里无比后悔。
要知道抽了赵文元会坐牢。
她当初应该下手更重一些。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沈鸢抬头,对上了赵文元那双纵欲过度的眼睛。
赵文元手里拎着一个包裹,抬下巴示意一旁狱卒开门,“出去守着,没爷的吩咐不准进来。”
赵文元狞笑着走了进来,他目光贪婪地在沈鸢身上扫视。
这等姿色,在京城可是翘楚,他已经肖想沈鸢很久了。
“沈姑娘,想出去吗?”他突然凑近。
沈鸢恶心得够呛,撇过头不去看眼前人。
“今日你让我出了那么大的丑,我都没怪你,是不是很感动?”
赵文元突然大笑,黏腻的呼吸喷洒在沈鸢脸上。
“顾璟初有什么好,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夯货。你跟了我,我保准让你每天都欲仙欲死。”
他脸上带着得意,转身把包裹放在桌上摊开。
一条铁链,一条皮鞭,还有一只手腕粗的蜡烛。在这阴森的牢狱里,散发着幽幽寒光。
赵文元舔着嘴唇,看着沈鸢满脸都是按不住的兴奋,“美人你想先试试哪一个?”
沈鸢死死盯着赵文元,“这是天子脚下天牢重地,按大晋律,奸银女子是要处以极刑,你敢动我?”
“哈哈哈哈,天子脚下的天牢姓赵!”
赵文元搓了搓手,拿出一个瓷瓶在沈鸢面前晃了晃,“再说了,哪里来的奸银,不是美人你自愿的?”
“喝了这瓶药,你就再是贞洁烈女,也得求着老子要。”
沈鸢心沉到极点,赵文元竟想给她下药?
“别指望人来救你,没有顾景初的默许,我也不会把你关进来。快过来乖,别让我动粗。”
赵文元越说越兴奋,他打开药自己喝了半瓶,然后朝沈鸢走去。
“滚开!”沈鸢拔下发簪,朝着赵文元就刺过去。
许是吃了药的缘故,赵文云力道大得出奇。
他猛地攥住沈鸢手腕,把她推倒在干草上,捏住她的下巴,就要把药灌进去。
恶心绝望如同一条冰凉的蛇慢慢盘旋上来。
......
下一秒,沈鸢双眼被人捂住,整个人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水墨冷香散开。
沈鸢揪起的心,又落了回去。
顾淮凌终于来了。
“抱紧我。”顾淮凌声音听不出喜怒。
单手取下大氅,把沈鸢从头到尾包裹得严严实实。
沈鸢被埋在顾淮凌怀中,看不到他神色,可从他紧绷的身躯来看,他此刻应是极怒。
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赵文元大怒!精虫上脑加之药力,他连来人是谁都没看清。
抓起桌上铁链就朝沈鸢扑去,他要锁住美人的脖子,任他为所欲为。
顾淮凌眉眼寡淡,劈手夺过铁链,反绕在赵文元脖子上,抬脚稳准狠地踹在赵文元裆上。
“啊——”一声惨叫冲破牢房。
赵文元捂着裆倒在地上,铁链勒得他喘不上面容扭曲着说:“放开我!”
顾淮凌声音平静到极点,对身后人吩咐,“把他丢进死牢。”
冷淡到锐利的声音响起,赵文元这才看清来人。
顾淮凌一身寒气,抱着沈鸢,面上看不清喜怒。
却让赵文元觉得自己犹如被高山压顶。
他连呼吸都不畅了,双腿瞬间瘫软如泥,温热的液体顺着他大腿内侧滴落,一股腥臭在空气中蔓延。
直接吓尿了。
“我错了,首辅大人求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赵文元连忙跪地求饶。
死牢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要犯。
那些人憋久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被丢进去,是会死人的!
“把那些脏东西,也一并扔进去。”顾淮凌压着怒气,眉目寡淡。
赵文元是真的怕了,他扯着嗓子大叫,“你不能动我!我祖父是兵部尚书!你不能动我。”
顾淮凌眉骨低垂,看着赵文元如一个死人般,“明早让赵良才亲自过来领人。”
赵良才便是兵部尚书,赵文元的祖父。
“不要,首辅大人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放过我!”
赵文元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想去拽顾淮凌,下一刻便被侍卫摁住。
连顾淮凌一片袍角都没碰到。
牢房外,顾淮凌把沈鸢抱入马车,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脸色却冷得异常可怕。
远处顾璟初打马而来,顾淮凌抬手放下马车帘,转身负手而立看着顾璟初。
顾璟初浑身酒气,明明自己坐在马上,却好像比顾淮凌矮了一截。
“大哥,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你来做什么?”
顾淮凌声线格外凉。
“我就是喝多了纵马,一时不察就到这了。”
“醉酒纵马,回府去祠堂跪一夜,清醒清醒。”
顾璟初双手紧握成拳,脸上如同被人扇了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疼。
顾淮凌他,凭什么教训自己?
“知道了,大哥。”虽不服气,顾璟初却一个字也不敢反驳。
顾淮凌掀帘上马车,顾璟初好像看到一个女子身影,但还未看清车帘便被顾淮凌放了下来。
顾璟初酒意上头,觉得可能是自己眼晕。
顾淮凌心中只有一个人,怎么会和别的女子有牵扯!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
顾淮凌年纪轻轻便成为首辅又怎样?
世人都知顾淮凌一个庶子骑在他头上又如何?
有他在,顾淮凌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喜爱的女子。
顾淮凌喜欢沈鸢。
当年救了沈鸢性命的是顾淮凌,只是他有事先离开。
是自己守着沈鸢醒来,窃取了顾淮凌对沈鸢的救命之恩。
从此沈鸢对自己死心塌地,唯命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