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今晚一起吃饭。
我提前下班,穿了他喜欢的白裙子。
裙摆到膝,领口有细碎的花边。
我站在他小区门口,手里提着热腾腾的饭盒。
那是我中午特意做的番茄牛腩,焖得很软。
等了五分钟,他没接电话。
十分钟后,他发来一条消息。
公司临时加班,今天不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手指有些僵硬。
屏幕亮着,他的头像安静躺在那里。
我回复哦,等了几秒,再没信息。
风有点大,裙角轻轻飘起。
我看了一眼天色,乌云压低。
回头望了望他住的楼层,亮着黄光。
那是他的房间。
我仰头盯着那个窗口看了许久。
然后低头重新拨通他的电话。
提示音在耳边重复,他依然没有接。
我握紧了手机,心跳有些乱。
窗帘在风中晃了一下。
我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从窗前闪过。
我怔住,脚下仿佛生了根。
不是他一个人的身影。
女人披着长发,手里拿着一件衬衫。
我认得,那是我给他买的。
我屏住呼吸,盯着窗台下的晃动。
房间里忽然熄了灯。
那束黄光像突然断了线。
我的世界也随之一片黑暗。
我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他骗我不是第一次了。
上个月的周六,他说出差。
可我在商场看见他,和一个女孩牵着手。
他们在鞋店里挑情侣板鞋。
他还帮她系鞋带,笑得温柔。
我没有冲上去,只是躲在柱子后面。
直到他们离开,我才转身跑掉。
那天晚上,他发来视频说在酒店太无聊。
他背景里故意晃了一下房卡。
我看清了上面的logo,是老城区那家四星级。
而我在商场看到他,是新开的购物中心。
我没有拆穿,只说早点休息。
他回了个笑脸,像从未做错什么。
我删掉了视频通话记录。
第二天,他照旧来接我下班。
车上放着我喜欢的民谣。
他说路上堵车,晚到了几分钟。
我点头,装作没听见后座上的香水味。
那种味道不是我用的。
他从来不让我坐副驾。
每次我想打开车门,他都会笑着说：后座宽敞。
我照做了,装作习惯。
但心里有个角落,慢慢冷了。
我们在一起快两年了。
他从没带我回过家。
我提过一次,他说家里老人思想保守。
我问他什么时候愿意让我见他们。
他说以后。
以后这个词,他用得太多。
以后搬家,以后结婚,以后出去旅游。
可每次我认真问,他总是转移话题。
你最近是不是太敏感了
他常这么说。
我试着不敏感。
试着不去问,试着不看他手机。
有一次,他洗澡时手机响了。
我本能地看了一眼,是老婆两个字。
我手一抖,手机掉在地板上。
他出来时看到屏幕,脸色瞬间变了。
我质问他,他却说：是闹着玩的昵称。
她只是个同事。
她结婚了。
她老公也知道我们玩笑。
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听着,心一点点往下沉。
你不信我他盯着我,眼神像刀子。
我摇头,笑得僵硬。
我信。
那天晚上,我没睡。
他抱着我睡得很沉。
我望着天花板,眼泪默默流下。
我的枕边,悄悄湿了一片。
后来我不再问太多。
他喜欢什么,我就去做。
他不喜欢的,我就改。
他常说我懂事,是他见过最好的女孩。
可他永远不说我爱你。
从没说过一次。
我曾在深夜鼓起勇气问他：你爱我吗
他背对着我,沉默了好久。
然后说：别问这种无聊问题。
他转过身抱住我,像哄一个孩子。
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
我闭上眼,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眼角,又一次湿了。
我想,也许我真的太爱他了。
才会一直骗自己：他不会再骗我。
可他一次次让我失望。
就像今晚。
我站在他窗下,饭盒早就凉了。
我抱着它,像抱着一团沉重的空希望。
雨落下来,细密冰冷。
我撑起伞,转身离开。
耳边是车流的喧嚣,模糊了我的脚步声。
我没回头。
他的房间,再次亮起了灯。
这次,我没有再看一眼。
他的手机永远设着面部识别。
每次刷开,都背对着我。
他不让我碰他的手机。
哪怕只是拿起来递给他。
别动我的东西。
他语气冷淡,却带着笑。
我笑笑,掩住心里的不安。
他总说隐私很重要。
我问：情侣之间,不该有什么隐私吧
他皱眉：你又想查我什么
我连忙摇头：我只是随口问。
他不再理我,继续刷着屏幕。
手指滑动飞快,眼睛专注。
我坐在他对面,手里捧着热茶。
茶凉了,他还在看手机。
我看着他的脸,觉得有些陌生。
有时候,他会突然笑。
低头盯着屏幕,轻轻咧嘴。
那不是对我笑的表情。
我在那样的笑容里,看不见我。
一次吃饭,他把手机放在桌边。
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我下意识看过去。
是一条备注为Lili的消息。
我在床上等你。
我脸色一白,几乎握不住筷子。
他飞快把手机拿走,锁屏。
然后看着我,眼神带着一丝紧张。
别多想,是个开玩笑的朋友。
我明天删了她。
我点头,不说话。
他却没有删。
第二天,我故意留在他家。
趁他洗澡,悄悄拿起他的手机。
脸贴近试图解锁。
失败三次,屏幕变黑。
我的手微微发抖,重新放回原处。
他洗完出来,身上有股陌生的香味。
那不是我放在浴室的沐浴露。
我看着他换衣服的背影,突然很冷。
那晚他不让我过夜。
说第二天公司有人查岗,要早点出门。
我回到自己租的房子,抱着枕头睡不着。
凌晨两点,他发来一张自拍。
上半身赤裸,背景是一间酒店房。
他说在外地客户临时约了晚餐。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背景墙上的画,是我见过的。
是市中心那家情侣主题酒店。
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去过一次。
我甚至还记得它的房号是520。
我不敢戳穿,只回复一个辛苦了。
他很快回了想你。
我没有再说话。
隔天,他回来找我,带了一条丝巾。
香奈儿的,说是出差时顺便买的。
我问他：Lili是谁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还记着啊真的只是个网友。
你信我。
我勉强笑了笑,把丝巾挂在衣柜角。
后来,我偷偷记下了他的微信号。
申请了个小号,加了他。
换了个头像,备注叫小猫。
很快,他通过了。
我没发消息。
隔两天,他主动打了招呼。
你好呀,在哪认识的
我打字的手一僵,冷汗直冒。
我回复：群里。
他说：你头像好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女孩。
声音甜吗
我说：试试看就知道了。
他发来一段语音：你声音好像我喜欢的类型。
我听着手机,心像掉进冰水。
那声音是他,语气是撩人的。
是从未对我说过的语气。
我没回语音,只发了个笑脸。
他紧接着问：要不要见面
我答：不急。
他秒回：可惜了,今晚我一个人。
我问：你没女朋友
他说：早分了。
太粘人。
我看着那行字,胸口剧烈起伏。
我捧着手机,几乎要砸了它。
他正在厨房做饭,喊我：宝宝,牛排要几分熟
我忍着泪,笑着说：七分。
他回头冲我眨眼：你最好。
我盯着他的笑,胃里翻滚。
晚饭后,他洗碗。
我回卧室,继续和小号聊天。
他发了张照片,是卧室里的灯光。
他说：你喜欢暖黄的还是冷白的
我回：你家真温馨。
他说：如果你来,一定喜欢。
我回复：也许我就在你旁边。
他发来一个问号。
我不说话。
我听到他放下碗的声音。
厨房的灯灭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推开门,看着我。
你在干嘛
我赶紧把手机塞进被子里。
看剧。
他走近几步,眼睛像是在观察我。
你今天很奇怪。
我笑笑：哪里怪
他没再说话,只是坐在床边。
我躺进他怀里,心跳剧烈。
他的手轻轻拍着我后背。
像安慰一只不安的猫。
我闭着眼,泪在眼角打转。
我知道他在骗我。
我却说不出口。
说了,他只会转身走开。
我想留住他。
哪怕用尽全部尊严。
夜里我醒了几次。
他睡得很沉,手机放在枕边。
我想拿起它。
指尖刚碰到屏幕,他忽然翻身。
我吓得缩回手,装作闭眼。
他没醒。
我慢慢坐起,心跳如鼓。
打开床头灯,灯光很暗。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
他睡相安静,呼吸均匀。
不像一个惯于说谎的人。
可我知道,他的梦里不会有我。
他梦见的,大概是微信里那些Lili。
是那些他说早已删掉的朋友。
他不会知道,我看过他微信收藏夹。
里面存着无数自拍。
有穿制服的,有裹毛巾的。
还有几张,角度暧昧,露着肩膀和锁骨。
我不知道她们是谁。
我也不敢问是谁。
我只想留住他。
哪怕他不干净。
哪怕他心里根本没有我。
只要他还愿意回家。
只要他还偶尔说我想你。
我就还能说服自己：没关系。
他出门前吻了我一下。
说今天客户很多,会很忙。
让我别打电话。
我点头,装作懂事。
他穿了深蓝衬衫,是我给他买的。
领口有点松,我帮他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他笑着说：你像老婆一样。
我笑得有点僵。
等门关上,我坐在床边发呆。
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机里没有他的消息。
我忍住没发过去问他在做什么。
中午,他连朋友圈都没更新。
平时他总会拍几张饭局照片。
今天却什么也没有。
我翻出他一个朋友的微博。
他在高尔夫球场打卡。
配图里站着四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她穿着白裙,长发披肩。
笑容灿烂地靠在我男朋友肩上。
我放大那张图,确认那是他。
我认得他的表,他戴在右手。
他说那是幸运手表,只在重要场合戴。
他没告诉我今天要去哪里。
我把微博截了图。
又删了。
傍晚他回来时,我正在切水果。
他从背后抱住我,鼻尖碰到我的耳垂。
有没有想我
我说：有一点。
今天很忙吗我随口问。
忙疯了,一天没喝水。
我把果盘递给他,笑着看他吃下第一块。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手机摆在他腿边。
我瞥了一眼,他好像注意到了。
他把手机拿起来,放进口袋里。
我故意坐过去靠近一点。
他把遥控器递给我,说：想看什么
我说：都可以。
我看着屏幕,心却在动荡。
那张照片一直在我脑子里晃。
她靠得太近了。
我试着自然地问：你朋友今天发微博了,好像你在
他一愣,然后说：哦,临时被叫去见客户。
拍照的时候我正好路过。
就顺便一起了。
但我不是去玩的,真的是谈事。
我点点头。
他看着我：你不会怀疑我吧
你想太多了。
不是每个和我拍照的女人都和我有什么。
他语气平稳,眼神坦然。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他笑着揉揉我的头：你呀,别瞎想。
你太敏感了。
信我。
我没说话。
他忽然起身,说要去洗澡。
手机依然放在口袋里。
他走进浴室前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有小心。
我安静地坐着,听见水声哗啦啦地响起。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浴室门边。
他的衣服挂在门口。
我伸手拿起他的裤子。
手机在里面。
我屏住呼吸,打开锁屏。
是密码。
我试了我的生日,错误。
试了他的生日,也错误。
屏幕红了。
我慌忙放回原处。
心跳快得像敲鼓。
他洗完出来时,头发还在滴水。
看见我坐得笔直,问：在等我
我点头：嗯。
他走来抱住我,低头亲了一下。
我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不对。
那是新的香型,我没见过。
我问他：你换沐浴露了
他说：公司发的洗漱包,挺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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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追问。
夜里他睡得很沉。
手机就放在床头柜上。
我躺在一旁睁着眼,久久不能睡着。
凌晨两点,他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转头看去,是微信。
我没动。
等他翻身后,我轻轻拿起手机。
屏幕已黑。
我试图点亮,提示需要密码。
我没再试。
轻轻把手机放回去,回到自己那半边床。
闭着眼,心却悬着。
第二天一早他走得很急。
连早饭都没吃。
说临时要去接个客户。
我说我可以送你,他拒绝。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我站在阳台,看他上了一辆白色轿车。
车里坐着另一个人,是女人。
我看不清脸,但她笑着招手。
他开着车,没有回头。
我望着街口,眼睛有点酸。
下午他没有联系我。
我给他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忙吗
他十分钟后才回：开会。
我没再打扰。
晚上我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摆好两人份的碗筷。
他八点才回来。
衣领有点皱,脸上带着倦意。
他说：今天太累了。
我给他夹菜,他吃得很快。
像是为了尽快结束。
吃完他倒在沙发上看手机。
我洗碗的时候听到他笑。
我探头看了一眼,他赶紧把手机转向另一边。
我没说什么。
他看着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有事瞒你
你这样很烦。
别总怀疑来怀疑去。
感情是靠信任维系的。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只有你。
我咬着牙,把手擦干,走过去坐下。
我不怀疑。
只是想知道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有我。
他转过头,靠近我。
手搂住我的肩。
你太缺乏安全感了。
我要你怎么证明
把手机给你看
那你是不是以后每天都要查
感情不能靠审问来维持。
我低下头,不说话。
他起身回了卧室,留我坐在客厅。
灯光打在果盘上,亮晶晶的。
我看着那些剩下的排骨,胃里一阵反酸。
半小时后我进房间,他已经睡着。
手机仍放在他枕边。
我轻轻拿起,放在自己一侧。
盯着那个黑屏发呆。
我想知道,他心里的密码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我永远都解不开的东西。
那天他回家很晚。
衣服上沾着酒味。
他走路有些飘。
我去扶他,他笑着说：没事,小醉。
我把他拖到沙发上坐下。
他的脸贴着我的肩膀,呼吸里全是酒精的苦味。
我问他：喝了多少
他不回答,只说：公司聚餐。
今天部门换了新主管,非喝不可。
我点头,轻声说：你辛苦了。
他闭着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看着他歪着头靠在我身上,突然问：那个穿白裙子的,是不是也在你们部门
他睁开眼,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你说谁
就是微博照片里靠着你笑的那个。
他皱眉,像是思考了一下。
哦……你说小程啊。
她是新来的财务助理。
刚毕业,胆子很小,公司的人都照顾她。
我低声说：她靠你靠得很近。
他坐直了身子,语气变得不耐。
你又来了。
我都说了只是同事。
你不要每次看到个女生就神经过敏好不好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烦
我咬着下唇,没有接话。
他站起身,踉跄着往浴室走。
我跟进去,想帮他放洗澡水。
他回头看我一眼,说：你别跟着我了,想静静。
我站在浴室门口,看着他脱下衬衫。
脖子上多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我盯着那道痕,不说话。
他察觉到了,伸手摸了摸,说：是被酒杯碰的。
敬酒的时候不小心。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
坐在客厅里,手机在我手中。
我打开搜索,输入了小程。
翻了很久,终于找到她的朋友圈。
头像是只猫,背景是一束玫瑰。
最近一条是昨天晚上九点。
配图是一只高脚杯和一张男士手表。
谢谢你陪我到最后。
后面跟了一个笑脸和一颗心。
我把那张图放大。
手表的表盘是深蓝色,和他那块一模一样。
我坐在沙发上,屏住呼吸。
手指一点点收紧。
我把截图保存了下来,又删掉。
他洗完出来时,头发湿漉漉的。
我递给他毛巾,他接过来擦着头。
我假装轻松地问：你今天几点结束聚餐的
他说：九点多吧。
回公司拿了点资料,所以晚了。
我笑了笑：那你还记得自己几点发的‘陪我到最后’吗
他动作一滞。
你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点开截图。
他盯着那张图看了两秒,迅速抢过去。
你干嘛翻她的朋友圈
你是不是疯了
你监视我
他声音越来越高。
我站起身,盯着他：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撒谎。
他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你就是不信我。
我说了她只是同事。
照片是她乱发的,我根本没注意。
我连她朋友圈都屏蔽了。
我问：她发这种话,难道你没一点责任
他不耐烦地转身进卧室。
随你怎么想。
我太累了,不想再解释。
你要是不信我,我们干脆别在一起了。
我站在门口,喉咙发紧。
我说不出话。
我不想分开。
哪怕他不干净,哪怕他撒谎。
我还是想留住他。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他没有回应,也没有推开。
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别再查我了。
我真的烦了。
我轻轻点头。
他说：明天要早起,睡吧。
我躺在他旁边,他背对着我。
我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他醒着。
因为他手指在轻轻敲着床沿。
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第二天早上,他起得很早。
我假装没醒。
他蹑手蹑脚地穿衣服。
手机一直握在手里。
他洗漱完出来,蹲下在我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睡吧,我晚上回来带你吃火锅。
我点了点头,装作刚醒的样子。
好。
他出门后,我翻身坐起。
打开手机,点开那位小程的朋友圈。
她删掉了那条动态。
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坐了很久,起身收拾屋子。
洗了所有他用过的杯子和毛巾。
又去超市买了他喜欢的火锅底料。
回来时接到一个快递电话。
我没记得买什么东西。
快递员说是他名字。
我签收,拆开。
是一瓶香水。
娇兰的午夜兰花。
我闻了一下,味道很熟。
是前天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型。
包裹里还有一张卡片。
希望你喜欢这个味道。
落款：C。
我把香水拿到鼻尖,再闻一次。
泪水突然落了下来。
我知道,他骗我。
骗得不算高明。
但每一次,我都不敢深究。
怕他说：你太敏感了。
怕他说：你总是想太多。
怕他说：你这样,我真的没法爱你。
那天下午,他说晚上加班不回来。
我没说话。
默默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他最爱的一家火锅店。
一个人的鸳鸯锅,很荒谬。
我吃了很久,手机却一直安静。
我拍了一张锅底的照片,发给他：我提前吃了。
一个小时后,他回了一句：好香啊,下次一起。
我回复：好。
眼泪掉进了锅里,没人看见。
那天我生病了。
发烧到三十八度六。
浑身发冷,四肢酸软。
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接。
我又发了条消息,说我很难受。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
我缩在沙发上,额头贴着冰毛巾。
一阵阵头晕目眩。
又过了半小时,手机才震动了一下。
他发来一句话：现在不方便讲电话,怎么了
我回复：我发烧了,好像挺严重的。
你能早点回来吗
他没有立刻回复。
我握着手机,感觉时间变得很慢。
终于,他说：今晚公司很忙,我尽量。
你多喝水,吃退烧药。
我盯着那几句话,感觉眼前一阵发黑。
他没问我吃没吃饭。
也没说会不会来看我。
只是让我多喝水。
我慢慢站起身,去药箱里翻退烧药。
把药吞下时,嗓子像被刀割一样。
我不小心把水洒了一地。
蹲下来擦地时,眼泪掉在瓷砖上。
我坐回沙发,盯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外面风很大,树枝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声音。
我突然想看他在哪里。
我点开他的微信头像。
发现他的最近位置共享刚更新。
地点不是公司。
是市中心的万达广场。
我记得那附近有家很贵的餐厅。
灯光柔和,适合约会。
我点开那家店的社交账号。
果然,今天有活动。
浪漫双人套餐买一送一。
评论区里有很多情侣打卡。
我往下翻,停在一条刚发一分钟的动态。
是个女生拍的,镜头扫过整张桌子。
对面坐着一个男人。
只拍到了半边下巴。
但那块深蓝表盘很显眼。
我认出来了。
是他的表。
那块他说只在谈正事时戴的表。
我没有评论,也没有点赞。
只是把手机放在一边,闭上眼。
身体很冷,手指都在发抖。
我不再期待他回家。
也不再想问他去哪了。
凌晨一点,他才回来。
我已经躺在床上,假装睡着。
他轻手轻脚地脱衣服。
洗了澡,又摸黑上了床。
身上带着香水味。
不是我的那瓶。
他靠过来时,我闻得更清楚了。
是那种果香调,带点甜味。
我从未用过那种味道。
他轻轻搂住我。
我没有动。
他以为我睡着了。
我听见他低声说：小祖宗,别闹了。
我睁开眼,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他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起了床。
我还在装睡。
他换衣服时,我听见手机响了一下。
他立刻拿起来。
过了几秒,他走出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睁开眼。
我慢慢起身,穿上外套。
去卫生间洗脸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眼睛红肿,头发乱成一团。
我忽然觉得陌生。
像是另一个人。
一个不被需要的人。
我没有去问他昨晚去哪了。
也没提我看过位置共享。
他中午发来一句：中午吃点清淡的,别太油。
我只回了一个嗯。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晚上他回家时,带了一盒蛋糕。
是我最爱吃的黑森林。
他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我哄你。
我接过蛋糕,笑了笑。
他又说：别闹脾气了,好不好
我问他：你今天中午是不是也很忙
他愣了一下,点头。
客户一直在说项目的事,吃饭都匆匆忙忙。
我看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
他重复一遍：客户说项目。
我掏出手机,点开那条女生的中午动态。
照片里是一碗拉面,还有他那块表。
我把手机放在他面前。
你和客户吃拉面
他看了一眼,神色立刻变了。
你又在查我
你这样很不尊重人。
我平静地说：她为什么叫你‘阿澈’
你不是让别人叫你Leo吗
他皱紧眉,走到阳台抽烟。
我没有追过去。
风把窗帘吹得猎猎响。
他抽了好几分钟。
终于回头：我说了,你别无理取闹。
她只是有点崇拜我,乱叫。
我已经提醒她了。
你现在真的太敏感了。
是不是我跟谁说句话你都要管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不想继续这段感情。
我看着他,心脏像被什么狠狠攥住。
我轻声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骗我。
他不说话,低头看手机。
我听见他在微信上打字的声音。
我忍了又忍,还是问：你是在跟她说话吗
他猛地抬头,声音冷了几分。
你能不能给我留点私人空间
我们是谈恋爱,不是审讯。
你要是真的这么不信我,我们就别继续了。
我眼泪立刻涌出来。
他说得那么轻松。
好像说分开是一件小事。
我摇头：我不想分开。
我只是太害怕了。
每次我信你一次,你就骗我一次。
他站起身,走向卧室。
我累了。
等你想明白了,我们再好好谈。
门被关上。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蛋糕盒。
甜味涌上喉咙,却全是苦的。
那一晚,他没再出来。
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夜里做了个梦。
梦见我穿着婚纱,站在台上。
他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对我说：你太敏感了。
所以我选她。
我哭着醒来,天还没亮。
窗外开始下雨。
我窝在沙发里,听着雨声。
手机在身边,却一句消息都没有。
我知道他不会再主动哄我。
因为他心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不敢再问。
也不敢再追。
我只能等,等他说结束。
那天早上,我起得很早。
他还在睡,呼吸平稳。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侧脸。
他睡得很香,像没做过一件错事。
我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头发。
指尖滑过他眉骨,停在下巴的胡茬上。
我轻声说：你最近是不是变了
他没有醒。
我下床,去厨房煮了一碗粥。
加了他爱吃的皮蛋和瘦肉。
香气很浓,我舀了一碗放到他床头。
他醒来时,看了一眼粥,又看了我。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笑着说：想让你吃口热的。
他点点头,低头喝粥。
我坐在他对面,一直看着他。
他抬头问我：怎么了
我摇头：没事。
他喝完粥,去洗漱。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阵发紧。
他洗完脸出来,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我看见一个名字闪过。
是甜甜。
我记得他通讯录里没有这个人。
他很快关掉屏幕,收起手机。
我问他：你今天几点下班
他说：要看进度,可能要加班。
我点点头。
他走前在我额头亲了一下。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
门关上后,我坐在客厅里发呆。
我想知道甜甜是谁。
我想点开他手机,但又怕他知道。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从不设锁。
现在他连厕所都带手机。
我坐了很久,决定出门。
我坐车去了他公司楼下。
守了快两个小时。
他没出现。
我打电话给他。
他说：我正在开会。
我说：你能拍一下会议室吗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穿衣服。
他沉默了几秒,笑着说：你疯了吗
现在让你看我穿没穿衣服
我也笑：是啊,我疯了。
我就是想看你。
他说：我没时间哄你,别无理取闹。
回家,等我。
我挂了电话。
走进他公司楼里的咖啡馆。
点了杯热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
一边刷手机,一边等。
等到下午两点,我看见他出来了。
他和一个女生并肩走着。
女生穿着白色短裙,头发扎成马尾。
她笑得很甜,拽着他的袖口。
他低头说着什么。
两人一起进了对面那家西餐厅。
我没有跟过去。
只是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
他骗我在开会。
实际上却和另一个女人在吃饭。
我打开备忘录,打下一句话：
这是你第五次骗我了。
等他们出来时,我已经不见了。
我提前离开,回了家。
他晚上九点才回来。
衣服没有换,手里拎着几瓶啤酒。
他说：同事请客,喝了点。
我说：你下午不是在开会吗
他愣了下,立刻笑：中间休息了一会。
太闷了,出去吃个饭。
我点点头。
是和那个穿白裙子的同事
他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又跟踪我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放下酒瓶,语气变得不耐。
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跟个同事吃饭而已。
你现在是连我跟谁说话都不行
我低声问他：她是不是‘甜甜’
他瞪我一眼,脸色阴沉。
你查我手机
你怎么这么可怕
我受够了。
我眼眶发热,声音发抖。
你不愿意告诉我她是谁,那你就说实话。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他突然笑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个控制狂。
你不信我,不给我自由。
我跟谁说话你都要问。
这不是爱情,这是监禁。
我蹲下来,把他的鞋摆正。
低声说：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他说：那你就不要再查我。
不要再猜疑我。
否则我们两个真的没办法走下去。
我点头：我不查了。
但你不要再骗我。
他说：我没有骗你。
我没回应。
他走进房间,重重把门关上。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发呆。
甜甜头像换了。
改成了一张情侣背影照。
男生穿着蓝衬衫。
和他今天穿的一模一样。
我点开那个头像,点了进去。
页面设置了权限,看不到任何内容。
我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我像在演一出独角戏。
他从不回应我的怀疑。
只会怪我多疑、烦人。
只要我质问,他就说我控制他。
而他撒谎,却永远有理。
晚上,我失眠了。
他睡得很熟,背对着我。
我轻轻伸手,想抱他。
刚碰到他的肩膀,他皱了皱眉。
你别动,我累了。
我把手收回,被子拉到下巴。
我盯着天花板,一夜没睡。
早上他起得很早。
走前看了我一眼。
我闭着眼装睡。
他轻轻出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我睁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他心已经不在我这了。
但他还在骗。
骗我他会努力,骗我他是好人。
他甚至骗我说：我最爱的是你。
而我还在信。
还在装作不知道。
还在等他说一句：我不会再骗你。
他今天回家比平时早。
我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心口一下跳得很快。
他换鞋的动作很轻,像不想惊动我。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没喝完的牛奶。
他看见我,愣了一下：还没睡
我点点头：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他把包放下：老板开完会就放我们走了。
我盯着他：没加班
没有。
他走过来,坐到我身边。
怎么你现在连我几点下班也要问
我低下头,没有回话。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
你最近真的很敏感。
我抬头：我不敏感。
是你变了。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笑。
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
我没有回答。
他继续说：是不是又有人给你发匿名截图
又是哪位好心人偷拍我了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
我打开手机,相册里有几张照片。
那是我今天看到的。
他和那个叫甜甜的女孩,一起在超市。
女孩挽着他的手,正在挑洗发水。
我把手机递给他：这是今天下午。
你不是说你直接回家了吗
他低头看了一眼,神色没有惊讶。
只是放下手机,说：她临时找我,说家里热水器坏了。
让我陪她买点东西。
我问他：她不是有男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她家里坏了什么
他说：她现在单身。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你不要把每件事都想复杂。
我盯着他：你以前从不和异性走太近。
现在却能陪人去买生活用品
他站起来,走向阳台。
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我陪她又没怎么样。
你要真不放心,那我什么朋友也别交了
行,那你高兴就好。
我慢慢走过去,靠在阳台门边。
你知不知道,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
她不是你的第一个‘普通朋友’。
他回头看我,眼神冰冷。
你到底想干嘛
我们谈恋爱,还是审判
你每天查岗,翻手机,跟踪我,还要我承认什么
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承认你骗我。
承认你心里已经有别人了。
他大声说：没有！
你就是想听我说这句话,然后哭一场,再把所有错推给我,对吧
你从不信我。
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逼我。
我喉咙发紧,鼻子一酸。
是你先变的。
你开始躲着我,骗我,加班,其实是去陪别人。
你以前不会。
他吸了一口烟,笑了。
人总会变。
你也变了,变得不可理喻。
你以前那么温柔,现在整天怀疑我。
你变得好烦。
我退后一步,靠在墙上。
你说得对,是我太烦。
我不该一直想知道你在干什么。
也不该想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
他没有说话,低头刷着手机。
我轻声说：她是不是比我年轻
是不是更会说话,更懂得撒娇
他皱眉：别拿她和你比。
她跟你不一样。
她没那么多问题。
我笑了,眼泪却掉下来。
那你是不是更喜欢她一点
他抬头,眼神有些躲闪。
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
你为什么要逼我承认一个不存在的感情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我抱住自己,声音发抖。
你不用做什么。
你只要别再骗我。
你想走,就走。
别留下我一个人,被你骗着等。
他把烟掐灭,扔进烟灰缸。
语气冷冷的：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反正你已经不信我。
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是演的。
那就别谈了。
我一愣：你说什么
他背过身,重复了一遍：别谈了。
我们都累了。
我咬住嘴唇,泪水夺眶而出。
你不爱我了,是吗
他没有回答。
只是在抽屉里拿出几件衣服。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开始收拾东西。
他动作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我问他：你要去哪
他说：先住酒店。
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我走到门口,挡住他的去路。
你说过,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
他冷笑一声：可现在我连自己都顾不了。
你太沉重了。
我扛不住了。
我低头,像被抽走所有力气。
他伸手推开我,轻轻的,却很坚定。
门被关上,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门,过了好久,腿一软,坐在地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他。
点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你是他女朋友吗
我是他以前的‘普通朋友’。
你被骗了多久
我盯着那句话,指尖发麻。
过了一会,对方又发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聊天截图。
时间是上个月。
他对另一个女人说：她情绪不稳定,我哄哄就好了。
你才是我想要的。
我呆呆地看着那行字,呼吸都变得困难。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
一次不够,就骗两次。
两次不够,就一直骗下去。
每一句你多想了,都藏着真相。
每一次你别闹,都是遮掩。
我握着手机,心一寸寸往下坠。
他说他爱我。
可爱里,全是谎。
我整夜没睡。
脑子里全是那张截图。
他说我情绪不稳定。
他说哄哄我就好了。
他说别人,才是他想要的。
这些话像刀子,一刀一刀划在我心上。
我早就该明白了。
那些不合理的解释。
那些突然的沉默。
那些你别闹了。
都不是因为我多想。
是他真的在演。
早上七点,我手机响了。
是他。
我盯着屏幕,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想了几秒,接了。
他声音有点低：你还在家吗
我没有回答。
他又说：我昨天语气不好,对不起。
我靠着沙发,眼睛干涩。
你在哪
他说：我在楼下。
能让我进去吗
我挂了电话,走过去把门打开。
他站在门外,穿着昨天那件衬衫。
脸色有些憔悴,头发乱着。
他手里拿着一袋早餐。
你还没吃吧。
我让开,他进门,动作小心翼翼。
放下早餐后,他看着我。
我昨晚有点冲动。
但我没有骗你。
我盯着他：你真的没骗我
他点头：真的。
我跟她早就没联系了。
我拿出手机,把截图递给他。
这是昨天晚上别人发给我的。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
然后笑了一下：这是旧的。
你看时间,是上个月。
我们那时候确实聊过几句。
但很快我就断了。
我没告诉你,是怕你又多想。
我哽咽：你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我是情绪不稳定
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需要‘哄哄就好’的人了
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有点躲避。
我那时候心烦。
她问我一些事,我顺嘴说了。
没有别的意思。
我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
你觉得,说我坏话是顺嘴
那你和她说的那些‘你才是我想要的’呢
他沉默了一会：那是我一时气话。
我们吵架后,我特别烦。
她主动来安慰我,我没控制住。
后来我立刻就删了。
我抱住自己,声音颤抖：你不是第一次这样。
每次被我发现,你都说是一时冲动。
那你到底要冲动几次
他靠近我,蹲下来。
我知道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跟她联系。
我手机你随便看。
我现在跟她已经没关系了。
我只想跟你好好过。
我低头看着他,眼泪一滴滴掉下来。
可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要反复猜。
你出去晚点回来,我就以为你又撒谎。
我不想这样。
他握住我的手,声音低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真的会改。
我挣开手,站起来。
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也对别人说过
他怔住了。
我看着他,声音发冷。
你说过我烦,说我像控制狂。
那她是不是就刚刚好
她不问你去哪,不查你手机。
她只需要笑一笑,你就觉得轻松。
那我呢
我哭的时候你嫌我吵,我问你问题你说我烦。
那你还要我留下来干嘛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我还在乎你！
如果不在乎,我昨晚就不会回来！
我可以直接走人,永远不联系你！
但我回来了,我是认真的！
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他转身,走到阳台抽烟。
烟雾缭绕,他的脸模糊不清。
过了好久,他开口：我不想分开。
我知道你对我好。
我也不是故意伤你。
那时候太乱,我只想找个人说话。
她恰好在,我就……
我打断他：所以是我不在的时候,她刚好在。
你需要安慰,就去找她。
我还在哭,你已经哄别人笑了。
你是不是从没想过,把我的难过当回事
他转身看我,眼神疲惫：你真的想结束吗
就为了几句聊天
就为了几张截图
你要放弃我们
我盯着他,心像被撕开。
不是因为那几张截图。
是因为你把我一次次推下去。
每次我想信你,你就再骗我一次。
每次我想原谅,你就给我更大的伤。
他看着我,眼里有一丝慌乱。
我改,真的改。
我以后不会和任何异性私聊。
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再碰。
你每天看我手机,我都不介意。
我做什么都告诉你。
行吗
我闭上眼,不说话。
他走过来,抱住我。
我能感受到他心跳很快。
但我却觉得,这一切来得太晚。
他说得多真,我就有多怕。
怕下一次,又是同样的故事。
怕我再一次,被他说服后,又发现一堆谎。
我轻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你了。
他把头靠在我肩上：你可以的。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
我们可以继续的。
我没有回应。
他抱得很紧,像害怕我随时会走。
我眼睛干涩,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些年,我为他做过多少事。
等过多少个夜晚。
忍过多少次自己心里的怀疑。
他只要一句对不起,就让我原谅他所有错。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轻易心软的人了。
我低声说：你今天不用走。
他轻轻嗯了一声。
但你得答应我。
以后所有的事,都不能骗我。
他抱着我,说：我答应。
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绝对不再骗你。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只是静静站着。
听着他说着以后,心却越来越空。
因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太熟练了。
像是说给所有人听过。
不是只说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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