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图书馆只剩下林默一个人。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最后一本古籍放回书架。作为历史系的研究生,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孤独的加班时光。
突然,一阵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小夜灯也随即熄灭,林默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向窗户——她明明记得自己关好了所有窗户。就在这时,她听见书架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
有人吗林默的声音在空荡的图书馆里回荡。没有回应。
她拿起手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在历史文献区最角落的书架后,她发现了一本摊开的旧书。泛黄的纸页上,用红墨水写着找到我三个字,墨迹新鲜得像是刚写上去的。
林默的心跳不由地加速。她认识这本书,是上世纪一位自杀的教授留下的日记。据说书中记载着一个可怕的秘密,导致多人离奇死亡,校方早就将它锁进了禁书区。
这不可能...林默喃喃自语,她明明记得禁书区的钥匙只有馆长才有。
就在她伸手要合上书本时,书页突然自动翻动起来,停在一幅插图上: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像,脖子上系着一条红丝巾。林默倒吸一口冷气——这条丝巾和她今天戴的一模一样。
就在林默思索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林默猛地转身,手机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一双黑色皮鞋,但往上……什么都没有,是的,地上只有一双皮鞋,什么都没有,脚步声越来越近,林默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爬上脊背,扔下那本书就跑,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
林默你没事吧是学校的保安老张。林默如释重负,差点哭出来。
张叔!图书馆里有人……不对,是诡
老张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还是个大学生呢,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诡嘛。老张在说话的同时,眼睛瞥见林默手中的书,脸色刷地变白,这本书……你怎么拿到的
林默这才注意到,老张的脖子上同样系着一条红丝巾。
你不是张叔。林默后退两步。
张叔笑了,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聪明,但太晚了。他的手指开始变长,像藤条一样向她伸来。
林默转身就跑,却发现所有的出口都消失了。墙壁上渗出鲜血,组成一行字:游戏开始。
她翻开手中的书,最后一页写着:第一个祭品。在空白处,缓缓浮现出她的名字。
第二天,人们在图书馆发现了林默的尸体。她坐在禁书区的椅子上,面带微笑,手里捧着一本打开的旧书。法医说她的心脏是被活生生取走的,但现场没有一滴血。
而那本书,再次回到了禁书区的最深处,等待着下一个好奇的读者。
林默的死在学校引起了轩然大波。警方封锁了图书馆,但调查毫无进展,现场除了林默留下的痕迹再无其它。一些诡异的流言在师生间逐渐传开,为避免扩大影响,校方在一周后宣布图书馆重新开放,还特意安排了保安加强对于图书馆的夜间巡逻。
同为本校历史系高材生兼民俗爱好者的林远是林默的堂哥,他无法接受妹妹就这样离奇死亡,决定亲自调查。深夜,他一个人悄悄溜进图书馆寻找线索,好似有一股神奇力量牵引着林远往禁书区靠近,禁书区的锁不知被什么人打开,林远走了进去,在其中一个书架下面看到有一个缝隙,他趴在地上,看见一本书就躺在缝隙深处。更诡异的是,书封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形成一个手指的轮廓——就像是有人刚刚拿过它。
林默……林远颤抖着伸手去够那本书。就在他的指尖碰到书脊的瞬间,整排书架突然向他倒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林远惊魂未定地回头,看见图书馆清洁工站在身后。
小伙子,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保洁阿姨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她的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林远突然想起林默生前说过,李阿姨在图书馆工作了三十年,负责清洁工作,知道所有秘密,或许她知道什么。
您是李阿姨对吧,我是本校的历史系学生,您知道林默吗
李阿姨慢慢抬起手,指向林远身后:她就在你后面。
林远猛地转身,却什么也没看见,再回头时,李阿姨已经不见了。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她的拖把倒在地上,水桶里的水泛着诡异的红色。
第二天,人们在图书馆地下室发现了李阿姨的尸体。她的眼睛被挖走了,嘴里塞满了泛黄的纸页——都是从禁书区的书上撕下来的,同样的,现场除了李阿姨自己的痕迹,再无其它。
林远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警察上门调查,但一周时间过去了,始终没有警察来找林远,仿佛林远那晚从未出现在图书馆。从那天起,林远开始做噩梦。梦里,林默站在他的床边,不断重复着三个数字:327。他查阅了图书馆的记录,发现327号书架存放的都是关于校园传说的资料。其中一本《校园诡事录》中记载着一则恐怖的校园传说:每隔三十年,图书馆就会发生七起离奇死亡事件,死者都会失去身体的一部分。
林远数了数最近的死者:林默失去心脏,李阿姨失去眼睛……已经有两起。如果按照书中所载,还有五个人要死。
不行,必须尽快查出真相,神诡之事即使报警也是无用,这件事只能靠我。林远暗自思忖。深夜,他再次潜入图书馆,直奔327号书架。当他抽出《校园诡事录》时,一张老照片从书页中滑落——是七个人的合影。林远赫然发现,照片上站在最右边的两人,长得和李阿姨林默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轻微的响动。抬头看去,天花板的通风口处,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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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双灰白的眼睛一眨不眨,瞳孔深处泛着诡异的红光。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音。
林远被这幅景象吓得后退,撞翻了书架,书本散落一地。
通风口的盖子掉落,一个扭曲的身影缓缓爬出。那是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形怪物,但四肢关节都反方向扭曲着,像一只巨大的蜘蛛爬在地上。它的脸转了一百八十度,露出李阿姨扭曲的笑容。
你终于来了……它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同时在说话,我们等你很久了……
林远转身就跑,却发现图书馆的布局完全变了。走廊无限延伸,两侧的门都变成了书架。他拼命奔跑,却听见身后传来刺破鼓膜的笑声。回头一看,每个书架前都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有林默,有李阿姨,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和照片上的那几个人一一对应,这些人的脖子上都系着红丝巾。
林远跌跌撞撞跑进电梯,疯狂按着关门键。就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了进来。那只手上戴着林远再熟悉不过的手表——是他送给林默的生日礼物。
电梯门被迫打开,站在外面的林默浑身湿透,长发滴着水。她的胸口有个黑洞洞的窟窿,可以透过它看到后面的墙壁。
为什么要逃她歪着头问,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加入我们……就不会再害怕了……
林远绝望地发现电梯按钮全部失灵。这时,他注意到林默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这是真正的林默没有的特征。
你不是她!林远鼓起勇气喊道。
假林默的表情瞬间扭曲,整张脸像融化的蜡一样塌陷下去。电梯突然急速下坠,林远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林远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不认识的狭小空间,好像是一间档案室。周围摆着很多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浸泡着不同的人体器官:心脏、眼球、肝脏……最新的一罐里漂浮着一截断指,上面戴着林默的戒指。
墙上用血写着:还剩5个。
林远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口袋,发现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生锈的钥匙。钥匙上刻着三个数字:327。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疯狂地翻找周围的文件,终于在角落找到一个标着327的保险箱。
保险箱里只有几张发黄的照片,是初代图书馆员工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七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日期——正是校园传说里离奇命案的发生时间。
林远突然感觉后颈一凉。他缓缓转身,看见七个残缺不全的身影站在黑暗中。他们齐声说:还差五个人……你愿意帮我们解脱吗
这时林远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开始流血。墙上血字中的5慢慢变成了4...
林远盯着自己流血手掌,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强忍疼痛,将钥匙狠狠刺入掌心,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七个鬼影发出刺耳的尖叫,像被烫伤般后退。
你们不是要血吗林远咬着牙说,来拿啊!
他猛地将血甩向那张诡异的照片。血滴接触照片的瞬间,七个鬼影同时扭曲变形,发出非人的嚎叫。照片上的图像开始融化,露出原本被挖空的部分——那是七个穿着民国服饰的人,他们脖子上都系着红丝巾。
地下档案室的灯光忽明忽暗,林远借着闪烁的光线看清了照片底部的小字:七人结社,以血为盟,永世不散。日期是1923年1月7日。
原来如此……林远恍然大悟,你们是自杀的!
鬼影的嚎叫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最年长的那个鬼影慢慢飘向前,它的脸终于清晰起来——是图书馆第一任馆长的样子。
我们是被迫的,馆长声音嘶哑,当年有人用邪术困住了我们的魂魄,每三十年必须找七个人替死,否则我们就要承受炼狱之苦。
林远想起历史系教授讲过的一个传说:上世纪二十年代,曾有七个学者在图书馆地下室进行秘密实验,试图召唤亡灵获取知识。仪式出错后,七人全部离奇死亡。
那林默和李阿姨……
她们是新的祭品。一个女鬼幽幽地说,林远认出她是照片上最年轻的那个,脖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
灯光再次闪烁时,林远发现七个鬼影的脚下都延伸出一条血线,连接到自己流血的手上。更可怕的是,他的影子正在慢慢分裂,七个模糊的人形从里面挣扎着要爬出来。
你逃不掉的,馆长露出诡异的笑,从你碰到那本书开始,就已经是祭品了。
林远感到一阵眩晕,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上吊的窒息感,利刃割开喉咙的剧痛,溺水时的绝望……这些都是七人死亡的记忆。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慢慢掐向自己的脖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道强光照进来,鬼影们发出惨叫。林远模糊地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手里举着什么东西闪闪发亮。
快出来!是个女生的声音。陈远用尽最后的力气扑向门口,女生立刻将门重重关上。门后传来疯狂的撞击声和凄厉的嚎叫。
林远瘫坐在地上,这才看清救他的人是那个教授的孙女苏雨,也是他的学妹。她手里拿着一面古旧的铜镜,镜面已经裂开。
这是……
镇魂镜,苏雨脸色苍白,我祖父留下的。他三十年前是这里的图书管理员,差点成为第七个死者。
铜镜突然咔地一声完全碎裂,与此同时,图书馆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苏雨拉着林远快速离开,在楼梯口,他们遇见了真正的保安老张。
你们怎么在这里老张惊讶地问。
林远正要回答,突然发现老张的制服领口露出一点红色——是一条丝巾的边角。苏雨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悄悄捏了捏林远的手。
我们...来拿资料。林远强作镇定。
老张笑了笑:快回去吧,这么晚了不安全。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走出图书馆时,林远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疤痕。苏雨低声说:还没结束。三十年前的第七个死者……就是当时的保安。
天空中,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图书馆的某个窗口,七个模糊的身影静静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最年轻的那个身影,脖子上系着一条崭新的红丝巾。
血月当空的夜晚,校园里弥漫着诡异的寂静。林远和苏雨躲进了教学楼,两人在空荡荡的教室里相对而坐,桌上摊着从图书馆带出的资料。
我查过了,苏雨的手指划过泛黄的校报,每隔三十年,确实会发生七起命案。但有一个规律——前六名死者都是与图书馆有关的人,而第七个……
是阻止仪式的人。林远接话道。
三十年前,我祖父本可能成为第七个牺牲品,但在最后关头……有人替他死了。苏雨轻声说,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苏雨祖父和另一个男人,两人站在图书馆前,脖子上都系着红丝巾。
林远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老张
苏雨点点头:他和我祖父是好友,当年自愿成为第七个,条件是让我祖父保管这面镇魂镜。她抚摸着破碎的铜镜,现在镜子碎了,仪式必须完成,否则……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人撞上了玻璃。两人惊恐地抬头,却只看到血月下摇曳的树影。但窗玻璃上,慢慢浮现出七个血手印,排列成一个诡异的符号。
他们来了。苏雨的声音颤抖。
教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林远摸出手机照明,光束扫过之处,课桌椅全部倒转过来,桌腿扭曲成人类四肢的形状。黑板上,粉笔自己移动起来,写下还剩4个。
不对……林远突然意识到什么,如果老张是三十年前的第七个,那意味着上一轮祭祀已经完成,新的一轮从林默算起现在应该还剩五个才对。
苏雨的脸色变得惨白:因为……三十年前实际上有八个人死亡。我祖父活下来了,但有一个人……
她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教室门缓缓打开,老张站在门口,但他的脸正在融化,露出下面另一张年轻的面孔。
终于想明白了老张的声音变成了两个人的合音,当年死的不是七个,是八个。我既是第七个,也是第八个——因为我的魂魄被一分为二,永远困在这里。
他的身体开始分裂,像蜕皮一样从内部撕开。一个年轻的男人从老张的身体里爬出来,而老张的躯壳则迅速腐烂,变成一副空皮囊。
现在,该完成仪式了。年轻人微笑着说。
教室的四面墙同时渗出鲜血,七个鬼影从血中浮现。林默站在最前面,她的胸口依然空荡荡的。加入我们……她向林远伸出手,永远在一起……
苏雨突然举起铜镜的碎片,刺向自己的手掌。鲜血滴在碎片上,发出刺目的金光。以血还血!她大喊着将碎片掷向年轻人。
碎片在空中化作七道金光,分别刺入七个诡影的胸口。诡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燃烧。年轻人愤怒地扑向苏雨,却被林远以同样的方式拦住,林远和苏雨的血液化作阴火,灼烧着年轻人和那七个诡影。
你们永远逃不掉!年轻人在火焰中咆哮,每三十年……都会重来……
随着最后一声惨叫,鬼影全部化为灰烬。教室里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七滩黑色的灰烬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
朝阳升起时,林远和苏雨疲惫地走出教学楼。校园里一切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在图书馆的门口,他们发现了一条红丝巾,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日期:2013年1月7日。
还没结束。苏雨轻声说。
林远握紧她颤抖的手:至少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微风拂过风,红丝巾飘向天空,像一道血色的伤痕。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林远和苏雨几乎翻遍了所有校史档案,终于在一本尘封的日记中找到了关键线索。日记的主人是1923年参与仪式的七人之一,最后一页写道:唯有找到第八人的心脏,并注入勇敢者之血,方能终结诅咒。
第八人……苏雨的手指停在泛黄的纸页上,就是当年那个被遗忘的牺牲者。
就在这时,图书馆现任馆长突然打来电话,声音急促:你们快来看看,地下室挖出了东西!
两人赶到时,施工队已经停止了工作。地板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盒盖上刻着奇怪的符号——和林远手掌的疤痕一模一样。
刚才整修水管时发现的,李馆长脸色发青,工人们都说...盒子会自己震动。
林远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铁盒。里面是一个干瘪的心脏,被七根铜钉贯穿。心脏上放着一张纸条,字迹已经褪色:我的心脏将永远跳动,直到诅咒终结。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温度骤降。苏雨惊呼一声,指向角落——七个模糊的影子正在墙上浮现。
他们回来了...林远的声音干涩。
李馆长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尖笑,他的眼睛翻白,脖子诡异地扭转:终于……终于找到了……他的声音变成了八个人的合音,现在,完成仪式吧!
苏雨迅速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她祖父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一把刻满符文的银刀。她毫不犹豫地划破手掌,将血滴在那颗干枯的心脏上。
以血还血,以命抵命!她大喊着将银刀刺入心脏。
整个地下室剧烈震动,七个鬼影发出刺耳的尖叫。李馆长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倒在地。那颗干枯的心脏在银刀下慢慢开始跳动,每跳一次,就有一个鬼影消散。
当最后一个鬼影消失时,心脏化为了灰烬。
一切归于平静后,他们发现铁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诅咒终结于勇敢者之血与牺牲者之心。
走出图书馆时,夕阳正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片桃花悄然飘落在地下室的入口,仿佛在为近一个世纪的诅咒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