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死在婚礼当天5次 > 第一章

第一章:第五次醒来
空调的嗡鸣声中,我猛然睁开眼睛。婚纱的蕾丝领口正摩擦着我的锁骨,细微的刺痛感如此真实——太真实了,这不该是梦境。
简小姐您又走神了。化妆师小林轻轻按住我发抖的肩膀,眼线差点画歪了。
我盯着化妆镜,粉底遮盖不住我苍白的脸色。镜中反射着整个化妆间:挂着婚纱的移动衣架,摆满鲜花的茶几,还有正在整理头纱的造型师助理。所有细节都与前四次一模一样,包括茶几上那杯喝了一半的气泡水——第二次循环时,我就是喝了它才开始腹痛的。
今天气温32度,您要不要先喝点水助理递来纸巾擦我掌心的冷汗。
不用。我把杯子推远,声音沙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次我提前做了准备:防狼喷雾藏在婚纱暗袋,备用手机黏在大腿内侧,甚至偷偷更换了化妆团队提供的所有化妆品。
化妆间的门被推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先飘了进来。
我的新娘准备好了吗程昱穿着定制西装走进来,领结上的钻石领针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弯腰亲吻我的发顶时,我闻到了他袖口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上次循环中,正是这个味道让我在车祸前发现了刹车被人动过手脚。
化妆师们识趣地退了出去。程昱的双手搭在我裸露的肩膀上,镜子里我们像极了一对璧人:他轮廓分明如希腊雕塑,我妆容精致如瓷娃娃。只有我知道,他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刻着前女友的名字——第三次死亡后,我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才发现的秘密。
你脸色不太好。他的拇指抚过我的下眼睑,昨晚没睡好
我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只是婚礼前紧张。当他转身去拿那杯气泡水时,我迅速调换了我们的杯子——这个动作我已经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
窗外突然传来礼炮声,我们同时望向窗外。五月阳光透过飘窗洒进来,在程昱侧脸投下细密的光斑。多么完美的画面,如果我不知道他会在三小时后谋杀我的话。
第二章:血染的婚纱
第一次死亡时,我以为那是个意外。
那件象牙白婚纱是程昱特意从巴黎定制的,鱼尾裙摆上绣着999颗施华洛世奇水晶。当我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红毯时,水晶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你美得让我窒息。程昱在宣誓台前对我说,眼神深情得能融化冰雪。后来这句话成了残酷的双关语——婚纱内置的束腰突然失控收紧,像巨蟒缠绕猎物。我倒在一地玫瑰花瓣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程昱惊慌失措地喊着我的名字,而他身后的伴郎正悄悄收起一个小型遥控器。
第二次循环开始后,我果断换了前拉链式婚纱。婚礼进行得出奇顺利,直到切蛋糕环节。六层高的奶油蛋糕顶层是我们一起设计的微缩城堡,程昱亲手把切下的第一块递到我唇边。
尝尝看,杏仁味的。他笑着抹了一点奶油在我鼻尖。我本该注意到他说杏仁味时眼底闪过的异样,但宾客们的起哄声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奶油滑过喉咙的瞬间,我就尝到了苦杏仁的味道。十分钟后,我在洗手间吐着鲜血倒下时,听到门外程昱正冷静地对救护人员说:她对坚果严重过敏,一定是蛋糕房搞错了原料。
第三次我学乖了。没有碰任何食物,甚至自带矿泉水。婚礼改在程昱家族经营的五星级酒店,当我站在水晶吊灯下拍全家福时,突然听到金属疲劳的呻吟声。
小心!程昱大叫着扑向旁边的花童。重达200公斤的水晶吊灯在我头顶分崩离析,一根尖锐的铜管直接刺穿了我的胸腔。弥留之际,我看到酒店经理正把一沓钞票塞进程昱助理的口袋。
第三章:破碎的镜像
简宁林小满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的闺蜜兼伴娘正举着手机在我眼前晃动,司仪问要不要提前开始仪式,天气预报说下午可能下雨。
化妆镜里映出她今天的样子:裸粉色伴娘裙,精心卷过的长发,还有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我从未见过的卡地亚戒指——和程昱去年在拍卖会上买的那只一模一样。
再给我十分钟。我假装整理头纱,趁机观察她手机屏幕。锁屏界面上是三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显示:计划有变,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落地窗外,婚礼现场的工人们正在固定花架。我注意到那个戴鸭舌帽的园丁格外眼熟——第二次死亡后,我在程昱的电脑里见过这个人的照片,标注是化学专业,可靠。
对了,你爸爸刚来过电话。林小满从包里拿出我的手机,说实验室出了点状况,问你记不记得保险箱密码。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父亲是神经科技公司的CEO,他实验室的记忆编码项目正是程昱最近频繁拜访的理由。上次循环我在程昱书房发现的笔记里,就画满了那个保险箱的构造图。
告诉他我婚礼结束就回电话。我接过手机时,林小满的指甲划过我的手背。那些精心修剪的杏仁形美甲下,藏着几道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划痕——氰化物接触皮肤后会留下的痕迹。
化妆间的门再次打开,程昱拿着两杯香槟走进来。婚前最后一杯。他笑着递给我一杯,自己先仰头饮尽。但我分明看到他的喉结没有动——酒全倒进了藏在领带后的吸水袋里。
当钟声敲响十二下时,我的第五次婚礼即将开始。这次我穿着自己偷偷准备的平底鞋,婚纱暗袋里除了防狼喷雾,还有从父亲书房偷来的微型录音笔。前四次死亡教会我一件事:想要活过今天,就得先成为比凶手更完美的演员。
第四章:保险箱密码
香槟杯在我手中微微倾斜,酒液沿着杯壁滑落,在米色地毯上洇开一片淡金色痕迹。程昱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这个微表情被我藏在婚纱褶皱里的手机完美捕捉——第四次循环后,我专门下载了微表情分析软件。
抱歉,手滑了。我弯腰去捡杯子,趁机按下藏在珍珠手链上的信号干扰器。化妆间里的监控摄像头红灯立刻熄灭了——我有三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林小满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整理。她的指尖冰凉得不正常,拉扯间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上次循环的尸检报告突然闪现在我脑海:氰化物中毒者体表会散发杏仁香气。
我自己来。我甩开她的手,假装去拿梳子,实则快速扫视化妆台。果然,我常用的那瓶定型喷雾被人调换了——瓶底标签的批号与记忆中对不上。程昱的西装口袋鼓出一块方形轮廓,是喷雾瓶的形状。
窗外传来礼乐声,仪式即将开始。我必须在众人面前演好这场戏,才能有机会调查真相。对着镜子最后整理头纱时,我注意到程昱正在用某种规律轻叩手表表面——摩斯密码,他在给某人发信号。
亲爱的,我主动挽住程昱的手臂,能带我去看看你准备的惊喜吗前三次婚礼他都提到过新婚礼物,但我从未活到拆封的时刻。
程昱嘴角抽动了一下:当然,就在隔壁休息室。他推开连接化妆间的侧门时,我摸到了藏在门框上方的金属片——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难怪前几次无论我躲在哪里他都能找到。
休息室里堆满礼物盒,中央摆着半人高的保险箱。程昱的手自然地挡在密码盘前:等仪式结束再...
我爸刚发消息问保险箱的事。我亮出手机屏幕,上面是我刚伪造的短信,说项目核心数据可能泄露了。
程昱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我假装绊倒,整杯红酒泼在他的白衬衫上。天哪!快去换衣服!我惊慌失措地擦拭,趁机把窃听器黏在他腰带内侧。
当他匆忙离开后,我立刻跪在保险箱前。数字键盘上有四个数字磨损严重:2、5、9、0。想起程昱书房日历上圈出的日期——他前女友的忌日是9月25日。
输入2509时,保险箱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但当我拉开柜门,里面只有一份文件:《记忆编码实验受试者协议》,签署人赫然是我自己的笔迹,日期显示是婚礼前两周。
文件下方压着一把银色钥匙,匙柄刻着7F-12——父亲公司实验室的储物柜编号。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起来,一些陌生画面闪回:自己被固定在医疗椅上,程昱戴着白口罩俯视我,耳边是机械女声的倒计时...
第五章:死亡实验
钥匙在我掌心留下一道半月形压痕。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小满端着香槟走进来:该入场了,大家都在等...她的目光落在打开的保险箱上,酒杯突然倾斜,香槟洒在我的婚纱上。
对不起!她慌乱地擦拭,手指故意重重摩擦我的锁骨下方——那里有一道手术疤痕,但我从不记得自己做过手术。当她的指甲划过疤痕时,一阵电流般的刺痛直冲大脑。
更多记忆碎片涌现:白色天花板上的条形灯,手腕上的静脉注射针头,还有程昱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第七次记忆植入完成,准备启动时间锚点...
简宁林小满的手在我眼前晃动,你脸色好差。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程昱发来的消息直接显示在锁屏界面:稳住她,实验数据正在备份。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什么实验她腕表上的数字让我毛骨悚然——15:07,距离第四次循环中吊灯砸落的时间只剩23分钟。
教堂钟声突然敲响,林小满趁机挣脱。我冲出休息室,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园丁打扮的男人扶住我,鸭舌帽下露出带疤的嘴角:新娘可不能乱跑。他指间闪过银光,是医用手术刀——第二次循环的尸检报告提到过,我胃里的氰化物胶囊有精细的缝合痕迹。
司仪在找您。他推着我往礼堂方向走,力道大得让我踉跄。路过消防栓时,我猛地用鞋跟踩他的脚趾,在他吃痛的瞬间扯下他的工作牌——照片是另一个人,但ID芯片与我父亲公司的门禁卡一模一样。
礼堂大门近在咫尺,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我数着两侧的宾客,至少有三张熟悉面孔:程昱的大学室友,现在是麻醉科医生;林小满的表哥,化学研究所研究员;还有站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女人——程昱前女友的妹妹,她手里拿着的根本不是祈祷书,而是一台微型电子设备。
红毯尽头,程昱向我伸出手。他的袖口折射出奇异反光,我认出那是父亲实验室开发的神经传导剂贴片。当我把手放在他掌心时,一阵细微的刺痛从指尖窜上手臂——他又给我下药了。
今天我们在此见证...牧师的声音忽远忽近。我的视野开始模糊,但这次我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程昱的婚戒内侧闪过一道红光,那是微型注射器的指示灯。前几次循环中,我总在这个环节突然失去意识。
当他说我愿意时,我注意到他的眼球快速左右移动——这是人在回忆编造情节时的生理反应。我的头纱被掀起时,礼堂穹顶的水晶灯突然晃动起来,和第三次死亡前完全一样。
第六章:循环真相
小心!我尖叫着扑倒程昱,水晶灯擦着我们的后背砸在祭坛上。玻璃碎片四溅,宾客们乱作一团。混乱中我摸到程昱后腰的硬物——一把GLOCK手枪,和我父亲书房保险柜里的那把编号一致。
程昱死死按住我的手腕: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他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冰冷得像手术器械。我假装药效发作瘫软在他怀里,实则用指甲划开他衬衫口袋,偷出那张磁卡。
警报声中,林小满冲过来想拉开我。我趁机将防狼喷雾对准她的眼睛,在她尖叫倒地时,扯下她脖子上的员工吊牌——上面的门禁权限是父亲实验室的7级,比我的还高两级。
拦住她!程昱对那个园丁大喊。我抓起破碎的水晶灯管刺向对方,趁他躲闪时冲向侧门。婚纱裙摆被扯住的瞬间,我按下藏在珍珠项链上的引爆器——昨晚偷偷安装在酒店电路系统中的干扰装置终于派上用场。
整个礼堂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泛着绿光。我踢掉高跟鞋,沿着消防通道狂奔。程昱的脚步声紧追不舍,他显然熟悉酒店的每个角落。当我撞开安全出口时,迎面撞上举着对讲机的酒店经理——就是第三次循环中收钱的那个。
她在那里!经理伸手抓我。我抓起走廊上的灭火器砸向消防警报,高压水雾立刻笼罩了整个走廊。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不知是水还是血。记忆突然闪回到某个雨夜:程昱撑着黑伞站在实验室门口,对我说记忆就像雨水,终会找到归处。
七楼走廊尽头是清洁间,我反锁上门,用偷来的磁卡刷开电子锁。储物柜7F-12里静静躺着一台类似VR头盔的设备,侧面贴着我父亲公司的标志和一行小字:时间锚点生成器-原型机7号。
当我戴上头盔的瞬间,全息投影自动激活。程昱的影像出现在眼前: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说明第七次记忆植入失败了...影像突然扭曲,变成我父亲憔悴的面容:宁宁,快逃!他根本不是程昱,是商业间谍...
门被踹开的巨响打断投影。真实的程昱站在门口,举着那把GLOCK,枪口却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放下设备,否则我立刻开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有循环都会重置。
他脖子上挂着和我一模一样的银色吊坠,现在它正发出刺眼的红光。我突然明白了一切:这不是谋杀,而是某种双向的时间循环实验。我们都在同一天里不断重生,只是他保留了全部记忆。
这次你赢了。程昱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我扑上去抢夺手枪。混乱中我们撞碎窗户跌出大楼,坠落的过程中他死死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出最后一句话:记住,死亡是唯一的出口...
第七章:坠落新生
失重的感觉比死亡更熟悉。
在下坠的瞬间,时间仿佛被拉成细丝。程昱的手臂像铁箍般勒住我的腰,他胸口那枚吊坠的红光与夕阳混在一起,在我们之间流淌成血色的河。我记得这种坠落——不是前四次死亡的任何一种,而是更早之前,某个被刻意遗忘的雨夜。
死亡是唯一的出口。他的声音混着风声灌入耳膜。地面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我下意识去抓他脖子上的吊坠,却在触碰的刹那被强光吞没。
简小姐该做造型了。
我猛地睁开眼,化妆师小林正举着卷发棒站在身后。镜中我的婚纱洁白如初,锁骨上还留着刚才被林小满指甲划过的红痕——这是第六次循环,或者说,真正的第七次。
但这次有什么不一样了。我太阳穴突突跳动,大量陌生记忆涌入:程昱戴着实验头盔调试参数的样子,父亲实验室里闪烁的量子计算机,还有我自己签下的那份《记忆编码风险告知书》。最可怕的画面是程昱跪在某个白色房间里,对着监控摄像头嘶吼:再给我一次机会!
您怎么了小林递来温水,我盯着水面晃动的波纹,突然明白了一切。这不是普通的循环,而是记忆编码实验——我们都被困在同一个记忆碎片里,而程昱,他既是囚徒又是狱卒。
我摸向耳后,果然触到一块微凸的芯片疤痕。前几次循环中我从未检查过这里。当程昱推门进来时,我破天荒地主动拥抱他,趁机用手指探查他后颈——同样的疤痕,但边缘有新鲜缝合的痕迹。
今天你真美。他吻我额头时,我闻到了实验室消毒水的味道。这次我看清了:他西装内衬藏着微型注射器,袖扣是精密的电子仪器。最惊人的发现是他的瞳孔——虹膜边缘有一圈极细的编码,正是父亲公司的激光防伪标记。
婚礼现场我全程保持微笑,暗中观察每个细节。当林小满递来香槟时,我故意打翻杯子,液体溅在她裙摆上立刻泛起诡异的蓝色泡沫——是记忆稳定剂,能让人保持对循环的无知。
我去换件裙子。她慌张离场。我跟随她穿过厨房,看到她从冷藏柜取出备用注射器。更惊人的是厨师们对此视若无睹,他们切菜的节奏与程昱书房里那台量子计算机的指示灯频率完全一致——这些人都是记忆投影。
礼堂穹顶的水晶灯再次坠落时,我没有躲避。玻璃刺入肩膀的疼痛如此真实,但伤口流出的血珠在半空凝固了,像被按下暂停键的影像。程昱的表情瞬间裂开,露出后面另一张脸——实验室里的技术员张维。
你终于发现了。他的声音变成电子合成音,记忆嵌套层正在崩塌。
第八章:白色房间
世界像老式电视机失去信号般闪烁起来。宾客们的脸融化成色块,鲜花腐败成数据流,最后只剩下我和程昱站在纯白空间里。他脖子上的吊坠疯狂闪烁,投射出全息键盘。
我们被困在第七层记忆迷宫里。他手指翻飞输入代码,四周浮现出六个悬浮画面,分别是我前六次死亡的场景,每次死亡都让你更接近核心记忆。
我按住太阳穴,更多画面涌现:父亲实验室的中央主机,标着记忆编码-天鹅计划的文件夹,还有躺在医疗舱里的另一个我——那才是真实世界。
你父亲用你当实验体测试记忆备份系统。程昱——或者说张维的投影——指向最暗的那个画面,但系统被黑客入侵,你的意识被困在婚礼这天的循环里。我是被派来救你的应急程序。
悬浮画面突然全部变红,林小满的影像从地板升起,她的身体由无数蠕动的代码组成:警告!核心记忆区即将锁死!她的手指变成数据缆绳缠住我的脚踝。
程昱扔给我一把银色钥匙——和保险箱里那把一模一样。去婚礼蛋糕顶层!他刚喊完就被代码洪流吞没。我冲向正在崩塌的蛋糕模型,钥匙插入糖霜城堡的锁孔时,整个白色空间像蛋壳般碎裂。
坠落。无止境的坠落。
这次我掉进医院的病床上,鼻腔里满是消毒水气味。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中,我看到玻璃窗外父亲憔悴的脸。他正和医生争执:再试一次!第七次记忆覆写一定能...
医生转身的瞬间,我认出那是程昱的眉眼。真正的程昱。他隔着玻璃与我视线相交,嘴唇开合说着什么。我读懂了那个口型:找到黑天鹅。
病床边的仪器突然尖啸起来。无数记忆碎片如玻璃渣刺入脑海:程昱是我父亲最得意的学生,林小满是商业间谍,而天鹅计划根本不是记忆备份系统,而是意识武器。我的五次死亡都是记忆防火墙被攻击的痕迹。
当疼痛达到顶峰时,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突然启动。水流中浮现出程昱的全息影像:他们篡改了你的记忆,让你以为我是凶手。真正的黑手正在外部世界接管你父亲的公司。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床单上敲击摩斯密码——这是我和程昱大学时的秘密通讯方式。水珠在金属托盘上组成字母:S-W-A-N-S-O-N-G。
第九章:终局之歌
心电监护仪变成刺眼的直线。在医生冲进来前,我拔掉所有管线,从病床下摸出藏好的手枪——和程昱在循环里拿的那把同型号。玻璃窗外的父亲露出惊恐表情,这不对劲,真正的父亲从不会害怕我。
你不是我父亲。我举枪瞄准他的眉心,他的领带夹永远别在第三颗扣子位置。病床突然下沉,地板打开一道暗门。我坠入通风管道,滑进某个类似服务器机房的空间。
巨大的量子计算机组环绕着中央医疗舱,里面躺着连接无数导线的程昱。他的太阳穴插着数据针,胸口那枚吊坠正在超频闪烁。控制台上红字闪烁:第七次记忆覆写失败,启动终极协议。
我扑向控制台时,林小满的投影从天花板降下。她的身体由病毒代码组成,所经之处设备接连爆炸。你以为逃出循环就赢了她的笑声像电子杂音,他的意识已经支离破碎...
医疗舱里的程昱突然睁开眼睛。真正的眼睛,不是投影。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在舱盖上画出一个符号:∞。然后猛地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吊坠按在识别器上。
整个机房瞬间静默,所有屏幕显示同一行字:
黑天鹅协议激活:记忆迷宫终极防御启动
林小满的投影扭曲尖叫着被吸入主机。程昱的医疗舱开始注入蓝色液体,他的嘴唇开合着最后的信息。这次不需要读唇语,我记得大学时他教过我的密码学——那是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节选:
爱是亘古长明的灯塔...
我砸碎控制台玻璃,按下那个鲜红色的终止键。所有设备同时熄灭,只剩下程昱的医疗舱还亮着微光。当舱门缓缓开启时,他的身体已经半透明化,指尖开始分解成数据流。
外面见。这是他消散前最后一句话。
剧烈的白光中,我感受到真正的坠落。这次没有循环,没有婚礼,只有意识回归身体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当我终于睁开现实世界的眼睛,看到的是医院苍白的天花板,和坐在床边、胡子拉碴的真实程昱。
他手里拿着破译出的最后密码——那是我在第一个循环里藏在婚纱暗袋中的纸条,上面写着:如果看到这行字,就吻我。
窗外的知更鸟开始啼叫,新的一天真正开始了。
第十章:现实裂痕
知更鸟的叫声突然卡顿,像坏掉的录音机。我眨掉睫毛上的生理盐水,程昱的脸在晨光中闪烁——不是比喻,他的轮廓真的在像素化抖动。
别动!我抓住他递水的手,触感像摸到老式电视机静电。他手腕内侧的血管里流动着极细的代码,和婚礼循环里那些投影一模一样。
程昱露出痛苦的表情:你的大脑还在适应...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渗出黑色液体,组成林小满扭曲的脸:他骗你...根本没有逃出去...
我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鲜血在床单上溅出一个完美的问号。病房门被撞开,穿白大褂的医生们手持某种发出蓝光的仪器逼近。领头者的胸牌在视线聚焦时变成乱码,我认出这是婚礼上那个园丁的走路姿势。
第七层防火墙已突破。程昱突然用陌生语言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球。当他把球体按在我锁骨处的疤痕上时,整个世界像被撕开的油画般裂成两半。
裂缝中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这仍是模拟层。我们被困在更高级的记忆迷宫里,而眼前的程昱是深层防御程序。金属球展开成微型投影仪,显示出一段被加密的记忆——
黑暗实验室里,真正的我躺在医疗舱中,而穿着防护服的程昱正往我颈部注射某种荧光液体。监控屏幕显示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文字:主体意识分离成功,开始植入替代人格。
这是最后的真相。防御程序程昱开始消散,找到三面镜子...
黑色液体如潮水般涌来。在意识消失前,我瞥见床头病历卡上的日期在不断倒流:2023年5月18日、17日、16日...最后停在婚礼前两周,那天父亲实验室发生了意外。
第十一章:镜中迷宫
我醒来时身处镜屋。无数个穿病号服的我在镜中同步眨眼,唯有正前方三面镜子里的影像各自为政:左镜中的我在实验室操作电脑,右镜里的我正举行没有新郎的婚礼,而中央镜面一片血红。
选择你的真实。墙壁渗出黑色文字。我触碰左镜,指尖传来电流刺痛。镜中我突然转身,举起写着SWANSONG的平板电脑,背景里有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那是真实的程昱,他额头在流血。
右镜的婚礼场景开始崩坏。婚纱变成束缚衣,宾客们摘下面具露出相同的技术员面孔。当我转向中央血镜时,所有镜像同时尖叫起来,震碎了大半镜子。
无数碎片中,我拼凑出关键画面:父亲实验室的保险柜密码是π的前七位,程昱的吊坠其实是量子密钥,而林小满...林小满从来就不是人类,她是第一个成功移植的人类意识AI。
一块锋利的镜片割破我的手掌。血流到地上竟组成箭头,指向唯一完好的全身镜。镜面映出的不是我,而是程昱被困在某个数据牢笼里的影像。他正在用血在玻璃上写字,但每写完一个字母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擦除。
我终于看懂了循环的真正规则:每次死亡不是结束,而是他向更深层记忆掘进的凿子。五次婚礼死亡对应五层防火墙,而我们现在处于第六层与第七层之间的夹缝。
展示控制终端。我对着空气说道,用的是父亲实验室的语音指令。地面应声裂开,升起布满灰尘的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令人心惊的进度条:记忆覆写完成度98%。
最后2%的缺口里,藏着程昱留给我的逃生通道。当我按下指纹解锁时,整个镜屋开始旋转,所有碎片重新组合成婚礼现场的景象——但这次我是站在程昱的位置,而他穿着婚纱倒在血泊里。
死亡是唯一的出口。他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发出,但这次,请杀死我。
第十二章:黑天鹅终章
我握着程昱递来的枪,枪管抵在他太阳穴上。他的虹膜像破碎的显示屏,闪现着我们从相识到实验失控的所有片段。最震撼的画面是:在真实世界,是我自愿成为天鹅计划的首个实验体,而程昱拼命阻止过。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手在发抖。教堂开始崩塌,露出后面巨大的量子计算机阵列。
程昱用尽最后的力气扯开衬衫——他的胸口嵌着发光的核心处理器。他们用我的神经模型制造意识武器...你的记忆是最后防火墙...鲜血从他嘴角涌出,黑天鹅...是格式化命令...
林小满的幻象突然从地底升起,这次她全身由蠕动的黑色代码组成。放下枪!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否则永久删除他的意识!
我笑了。在五个婚礼循环中学会最重要的事:真正的武器从来不是暴力。枪口调转,我朝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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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安静了一秒。
然后像被击碎的玻璃穹顶般轰然崩塌。所有投影、记忆、循环数据都向中心坍缩,形成微型黑洞。在意识被吞噬前的瞬间,我看到程昱——真正的程昱——从医疗舱坐起,扯掉身上的导线扑向主控台。
现实世界的白光刺痛视网膜。我真正醒来是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嘴里满是血味。实验室警报震耳欲聋,而程昱正用消防斧砸碎那台量子计算机。他回头看我时,左眼已经失明,右眼流着血泪。
黑...天鹅...我嘶哑地说出这三个字。程昱立刻扑到控制台输入代码,整个实验室的灯光瞬间变成暗红色。广播里响起冷静的女声:终极协议启动,开始意识净化。
林小满——或者说那个用她形象制造的AI——在中央屏幕里扭曲尖叫。她的数据流像被无形之手撕碎,而我们身后,上百个医疗舱同时开启,里面是被当作实验体的其他受害者。
程昱跪着抱住我时,他脖子上的吊坠终于停止闪烁。那是枚普通的银质相盒,里面是我们大学合影。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记忆会撒谎,但心跳不会。
窗外,真正的知更鸟落在梧桐枝头。它的羽翼在晨光中泛起虹彩,像某个循环里我婚纱上的水晶。但这次,阳光是温暖的,程昱的手是有温度的,而床头日历显示的日期,永远停在了婚礼之后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