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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半条命都没了
翌日,宋若杉醒来时,发现自己乖乖地睡在卧榻上,身上穿的是平日里的寝衣。
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只记得天黑了,她让嬷嬷去休息,而后,叶兰儿来了。
再往下,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昨夜她身上穿的,绝不是当下所着的寝衣。
室内,似乎还氤氲着淡淡酒香。
夜里迷糊的时候,她好像睁开过眼,看见过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宋若杉被自己脑中这个诡异的幻象吓到了。
她还记得昨夜曾和叶兰儿对饮,如今却不见她。
宋若杉知道自己酒量浅,应该没能喝多少,可当她起身看到案上那七倒八歪的空酒壶时,还是被自己昨夜的失态吓了一跳。
原来她酒量这么好!!!
这会儿脑袋清醒了,腰却有点酸疼。
醒神的这一顿工夫,叶兰儿从外头进来,瞧了眼宋若杉,眼神掠过,奴伺候殿下起身梳洗。
她脸色不太好,语气也较平日里冷漠些。
叶兰儿待人不热络,可也不至于这般冷脸,上次这般模样,还是受阮映亭欺负的时候。
宋若杉只好试探道:兰儿,本宫昨儿可闹腾了
不曾。叶兰儿答话时头也没抬,脑袋里却是不可控制地忆起了昨夜。
宋若杉酒量浅,许是昨夜受了什么刺激,人也不老实。
整个身子摇摇晃晃,一沾到他便喊烫。
嘴里说烫,手也跟着不安分起来,隔着薄薄的衣料在他上乱摸。
而他血气方刚,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做不了柳下惠。
索性手臂绕过她的身子,将她往怀里一圈,而后大掌一握,直接掐住了她的手腕,待她安静了些,便将人打横抱起。
疼。
宋若杉眼睫微颤,身子挣扎了下。
他是掐得有点狠。
而她身子软,声音更软,明明是她耍的流氓,却跟受了欺负似的。
叶兰儿不耐这般考验,索性心一狠,泄愤般将人往榻上狠狠一摔。
原想就此消停,可那人仍然不知安分。
八爪鱼似的,趁着他还没完全起来,手脚并用,四条爪子甩了上来,吊在他身上。
叶兰儿恨得牙痒痒,饶是宋若杉身上没有半分功夫,可这股又柔又倔的力道,仍是叫他解得费劲儿。
好不容易将人甩脱,那手脚又如同要吸人血的藤蔓,自己缠了上来。
叶兰儿被缠的燥了,根本顾不上怜香惜玉,一遍遍地摔她。
不曾想,这人还越摔越来劲了!
最后,还是她自己疲了,才抱着棉被自己滚进了里边。
一直在喊冷。
叶兰儿咬了咬后槽牙,耐着性子给她添了炭,又到榻边望了她一眼。
宋若杉拿棉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了半个小小的脑袋。
叶兰儿怕她闷着自己,将被子往下拉了一点,掖在她精巧的下巴下面。
好好睡,今夜没法暖你,你若是得逞,我这半条命可要没了。
……
昨儿便是这样折腾了大半夜,后来叶兰儿歇在了外头的隔间。
原以为宋若杉会就这么睡死过去,可她连睡觉也不安生,半夜翻了个身,就嚷嚷着难受起来吐。
而他被人架在火上燎了一阵,本就睡得浅,这么一下,又得起身给她擦洗、更换衣裳、清理地上的污秽。
最后做完这些,宋若杉是睡得踏实了,而他……
宋若杉什么都不记得,可光看着桌案上的酒瓶子便自觉心虚。
她对着叶兰儿那幅冷冰冰的面孔,有气无力地撑着脑袋,喃喃道:不喝了,不喝了,再也不喝了,难受。
她整副身子都耷拉着,两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偷偷去瞄叶兰儿的神色。
叶兰儿敛了下眸子,心里苦笑,最终也只能是自己跟自己妥协,昨夜的事,殿下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宋若杉将脑袋晃得更疼了。
其实是记得一点,没好意思说,她记得她说了许多话,从未那么畅快过。
可畅快是一时的,如今人清醒了,只觉得矫情和丢脸。
沾着凉意的指尖忽地穿过她虚浮无力的手指,越过青丝,落在微微发麻的头皮上。
这儿难受
嗯。
她的嗓音竟因为这点舒坦一不小心变了调子。
*
转眼就是腊月,宋若杉总觉得上京城今年的冬比往年都要冷些。
柳闻折代皇帝出面谈的那桩生意谈成了。
左相亲自出面,阮家够聪明的话,便绝不可能得罪他们如今在上京城中唯一的倚仗。
回春街已开始动工建台。
阮家用过半数家财换来了皇帝一个授三品的许诺。
过半数家财已经够了,宋若杉不需要阮家在这一刻倾覆。
因为她太了解上京城里的风向,人人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知晓皇帝对阮家有授三品的许诺,又不知真情者,必然对阮家借助相府和长公主府的势即将跻身上京城名流一事十分嫉妒。
正因如此,宋若杉不需要让阮家倒,只需要将阮家压弯,便会有人急着上去踩一脚。
苏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这一趟的款项筹集尤为顺利,柳钦差和晚娥一行已启程返京。
宋若杉坐在窗台下,捏着晚娥寄回来的书信,叹了口气。
筹款一事极其顺利,可晚娥于苏下多方打听,始终没有月晓楼的消息。
信中也提到了苏下今年的雪,比往年要来得更早也更厚些。
他们南下之后在秋末便碰到了几次冰雹,气候一路冷了下去,叫人直呆不住,柳钦差一直养尊处优,早就嚷嚷了要提前回京。
关于这点,宋若杉倒有些意外。
上辈子,宋若杉于苏下筹款,并没有遇到这样的恶劣天气。
再者,按理说,秋季冰雹,很多农作物受害,今年收成必是受了大影响,苏下民众应当是要更加小心翼翼过冬才是。
既然如此,那些商户又怎么能那般大方就提前完成了捐款的任务,完全不为今年冬季准备
宋若杉坐着想事,鼻尖忽地吸入一股清香,而后才见一缕袅娜轻烟腾起。
对着虚空的眸光收回,她这才看清眼前有一杯热茶候着。
宋若杉笑着接过,说了句晚娥要回来了。
殿下不开心身边待久了,叶兰儿对她身上的情绪变化很敏锐。
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宋若杉呷了口热茶,今年收成不好,又是严冬,筹款一事太过顺利,本宫很是疑惑,柳二爷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叫那些富商如此爽快地吐了银子出来。
原来愁的是这个,叶兰儿心中哂笑,面上不表,暗暗给独酌办事记了份功。
或许正是天命呢。叶兰儿道。
天命。
宋若杉被她一语逗笑,若是上一世,有人跟她提起天命二字,她自然是不信。
而今,她也不计较了,柳二的本事或是苏下的民生民风,暂时不是她需关注的问题。
正说着这几日寒冻,不知晚娥一行路上可会受阻,外头王嬷嬷来了。
殿下。王嬷嬷这一声唤失了往日里的沉稳,叫宋若杉心里的弦蓦地提了上来。
宋若杉放下茶杯,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嬷嬷,何事
王嬷嬷沉沉喘了口,裴将军…回京了!
裴将军!哪个裴将军!宋若杉的眸光一瞬沉重。
是裴小将军!
裴诉
裴家一门武将,老将军裴继元自先帝时期便常年戍边,只得一子,在上京城养到八岁,方才跟着裴继元去了边境。
而裴继元如今已是边境主帅。
按理说,当年裴继元戍边,裴诉应当留在京中,天子眼皮底下才是,后来听说是得先皇后、也就是宋若杉的母亲作保,才得以跟着裴继元前往边境。
裴诉每隔两年归京述职,在上京城一呆便是一个半月。
边境在秋冬两季最容易发生争端,也为了行囊便利,他归京的时间都选在春夏之季,按照惯例,他再次归京的时间应是在明年三四月才是。
如今边境这般不稳,正是急需用人之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宋若杉沉心思索,很快就猜到了其中因由。
看来边境的战事,比她预想的还要严峻。
上一世边境失利,裴帅为敌所诱,死于敌军埋伏,而裴小将军失踪,有人说裴家叛国。
宋若杉却是从来不信。
看来这辈子,有不少事,已于暗中悄悄改变了轨迹。
嬷嬷,裴家你熟悉的,本宫需要暗中见裴诉一面。
老奴立即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