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众人却无动于衷地看着我在水中歇斯底里。
混乱中一记耳光落在我脸上。
江淮诚漆黑的眸子冷的可怕：
戏还没拍完,你想去哪！
04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拉住江淮诚：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江淮诚的眼皮一颤,随即冷笑出声：
林初曼我看你是真的疯了,居然这种理由也编得出来。
我没有骗你！让我上去吧…我求求你！
够了！你别太过分！
我低声下气地乞求江淮诚,没想到换来的是他更无情的对待。
江淮诚命人将数十公斤重的铁石绑在我的双腿。
铁石将我牢牢困在水中央,动弹不得半分。
导演明显在刻意拖延进度。
我的手指早已泡得发白,小腿不受控制地一阵阵抽搐。
再来一条！表情还不够痛苦！
导演的大喇叭不断闹耳。
我望向岸边连余光都没分给我半分的江淮诚,心底绝望。
我再撑不住,任由身子沉入水底。
冷水灌入肺腔窒息的瞬间,我自虐般地感受到一丝解脱。
恍惚间,我听到江淮诚撕心裂肺的呼喊。
一定是错觉。
再睁眼,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整个鼻腔。
我想起身,小腹却传来隐隐的疼痛。
门口偷闲的护士在窃窃私语。
她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在冰水里泡了半天,孩子都两个月了也没保住......
其他人也是冷漠,眼睁睁看着她流产,拖了好久才送来医院。
我颤抖地摸向小腹。
孩子…
我甚至刚知道他的存在,他就已经…
听说几年前的火灾她抛下亲姐姐自己跑了,姐姐烧得面目全非,心里承受不住直接一跃而下......
啊她怎么这样怪不得没人来看她,这种自私的人…活该！
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向我袭来。
为什么每一次,我都留不住重要的人。
姐姐困在火海时我没能救她,眼睁睁看着她从高空坠下死在面前。
这一次,我才知道孩子的存在,他就化为了血水......
我好没用。
我彻底压抑不住心中的痛苦,望着天花板无声地呜咽。
推门而入的江淮诚看见这一幕眸光微闪,而后又很快冷了下来。
你应该明白,这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
这样也好…倒是省了麻烦。
这句话像钝刀生生剜着我的心脏。
江淮诚,我求你…别再说了。
病房一时间陷入死寂。
半晌,我惨白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江淮诚,如果没有那场火灾,我们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
可能…我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
江淮诚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形像被冻住一般僵硬。
可很快他的情绪突然爆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林初曼,没有如果！
从你抛下你初晚自己逃走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我怔怔看着江淮诚,眼泪不停在眼眶中打转。
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宋雪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盯着病房里江淮诚失控的模样,眼底翻涌着嫉妒。
林初曼,你都这样了,江淮诚为什么还对你念念不忘！
恶毒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05
出院那天,江淮诚没来,反倒是宋雪破天荒地来了。
初曼姐,我来接你出院。
宋雪脸上挂着虚假的关切。
我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我拗不过宋雪还是上了车。
车子驶离医院,窗外的景色却越来越陌生。
我警觉地坐直身体。
停车！这是去哪！
宋雪没有回答。
下一秒,一块毛巾猛地捂住我的口鼻。
顷刻间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死死捆住。
我被带到一栋废弃已久的大楼。
我质问眼前趾高气昂的宋雪。
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是啊,我疯了。
宋雪甜美高傲的笑脸冷了下来,目光像淬上了毒药：
林初曼,为什么你都这样了,江淮诚还忘不掉你
那我又算什么我陪在他身边五年,他连碰都不愿意碰我！
宋雪狰狞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她竟命人将自己也捆住。
汽油桶刺鼻的液体浇灌四周的地面
我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宋雪眼中闪烁着的疯狂。
江淮诚也快到了,再来一次,你说他会救谁
宋雪！你不要命了！
火焰窜起的瞬间,恐怖的记忆如潮水向我涌来。
宋雪与姐姐的脸逐渐重叠。
五年前,姐姐就是被烧断的房梁困在火场。
她推开我,让我先逃走求救。
等我跌跌撞撞逃出去时,却亲眼目睹她从高楼坠落。
就落在我身前不到半步…
飞溅的鲜血染红我整张脸。
姐姐那么爱美的人,却被烧得面目全非。
她得有多痛苦…才会选择一跃而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后来所有人都说,是我贪生怕死害死了姐姐。
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这是你欠的债！你永远也还不清！
可他们不知道,就连我,也恨极了自己。
......
江淮诚急切地冲进火场,却被熊熊大火拦住去路。
他的嘴一张一合,我却只听见宋雪的尖叫。
火苗蹿上宋雪的裙摆,她终于露出真实的恐惧：
淮诚,救我！
我怔怔地望着宋雪那张与姐姐相似的脸上挂满了痛苦。
这一次,我不想逃了。
空中一根烧红的木梁摇摇欲坠。
在木梁从头顶砸落的瞬间,我不顾一切地扑向宋雪。
宋雪瞪大眼睛。
在她感受到腕间绳索松动的同时,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换我被困在烈火之中。
大火吞没我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江淮诚目眦欲裂的脸。
我对他笑了。
江淮诚,这一次我用命来偿还了。
06
江淮诚瞳孔剧烈收缩。
他再顾不上其他,疯了一般要往火场里冲。
赶来的消防员死死架住他。
江先生,你不能进去！
滚开！别拦我！她还在里面！林初曼还在里面！
江淮诚暴怒地挣扎,还是被消防员面无表情地拦住。
江淮诚手下的保镖押着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走来：
江总,抓到一个在厂房后面鬼鬼祟祟转悠的男人。
江淮诚眼神陡然凌厉,正要上前逼问。
宋雪却突然扑过来拽住他的手臂。
她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都在发抖：
淮诚,我好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宋雪虚弱地往江淮诚怀里倒。
若是从前,江淮诚早就心疼地将她搂住嘘寒问暖。
可现在,他只敷衍着说：
你自己先回去吧。
宋雪的表情一滞。
可江淮诚的目光只死死盯着眼前心虚的男人,声音冷得吓人：
你是谁是你放的火还是谁指使你放的快说！
男子吓得腿软,眼神不自觉往宋雪那边瞟。
宋雪脸色骤变,故意露出腿上狰狞的烫伤,整个人跌倒在地：
淮诚,我的腿好痛,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可江淮诚连头也没回。
男人在江淮诚冷厉的目光下终于崩溃,他颤抖着手指向宋雪。
是她…是她让我放的火！
她给了我一百万,让我把整栋楼都泼满汽油全都烧掉,她还说…说要让林小姐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宋雪整个身子瞬间僵住,脸上血色尽失。
你胡说！
她尖声反驳,却在对上江淮诚阴冷的目光时浑身一颤。
江淮诚沉着脸缓缓走向宋雪。
宋雪慌乱地往后缩。
淮诚,你听我解释！
是这个人在污蔑我！我怎么可能会......
江淮诚打断她：
为什么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了你啊,你为什么要害初曼！
宋雪失魂落魄瘫坐在地上。
半晌,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什么都给了我江淮诚,你看似什么都给了我,可你的心永远都在那个贱人身上！
五年了,你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就算我把你灌醉,你连神智不清的时候嘴里喊的都是林初曼的名字！
那我又算什么江淮诚,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07
江淮诚的脚步猛地顿住。
可宋雪愈发歇斯底里。
实话告诉你吧,五年前的火也是我放的,活该她林初晚处处压我一头,只要我出现,所有媒体的报道只会说我是林初晚的缩影,可她凭什么！
所以我放火烧死了她！只有她死了我才有出头之日！
可惜她那个倒霉的妹妹也被连累,好巧不巧你看到了我,我借着你的势一步一步往上爬,爬得比林初晚更高,就连林初晚的妹妹也只配给我做奴做婢,别提多风光。
也怪我越来越贪心,我想要的已经不仅仅是你的人脉和资源,我还要得到你的整个人整颗心！可你满心满眼都是她林初曼,我不明白,她到底哪里配得上你喜欢！
所以,我用同样的方式毁了她！这是她活该！要怪也只能怪她当初没和她姐姐一起被火死！
江淮诚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够了宋雪！原来一切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她们！
宋雪却疯癫地大笑起来：
江淮诚,你也无辜不到哪里去！
当初你在她们两个姐妹之间犹豫不决,明明爱的是妹妹,却又不主动解除和姐姐的婚约。
等到姐姐出事了,你却又第一个跳出来指责林初曼见死不救,利用她的悔恨让她心甘情愿给我当牛做马。
你没问过事情的真相,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所有责任推到林初曼身上,折磨她到现在！
可能你怀疑过,但你不敢查！因为你怕查出来不是林初曼的错,你就没法继续折磨她了！
江淮诚踉跄着后退两步,嘴巴呢喃：
不…不是这样的！她从没跟我解释过,所以我才怨她…
我只是想稍微惩罚她,我没有真的想让她死......
宋雪的笑声尖锐刺耳：
江淮诚,你还在自欺欺人！你才是那个最虚伪的人！
闭嘴！
江淮诚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怒声吩咐保镖：
还不快把她带走！
保镖立刻架起宋雪,可她还在不停叫嚣：
江淮诚,那个贱人早就像林初晚一样烧得面目全非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08
等到消防水龙将冲天的火光逐渐熄灭。
江淮诚再次不顾劝阻冲进废墟,徒手翻找我的踪影。
助理小心翼翼地上前：
江总,消防说悬空的石柱很可能有掉落的危险,您快跟我出去吧！
江淮诚却恍若未闻,仍执意在灰烬中翻找。
直到江淮诚的指尖触到一枚熏黑的戒指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戒指已经被压的变形,内侧却还能清晰看出上面刻着的J&L。
那是他五年前亲手刻下的。
我曾故作嫌弃地挑剔：
你刻的字这么丑,我才不要戴！
可江淮诚却扣住我的手,强硬地给我戴上,傲娇地道：
我不管,反正你这辈子都别想摘下来。
我嘴上嫌弃,却还是整天戴着不肯摘。
江淮诚想起我在病房问的那句。
如果没有那场火灾,我们是不是还像从前那样…
江淮诚死死攥着戒指,终于崩溃了。
他的声音支离破碎：
初曼,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还像从前那样......
可他等不到我的回应,只有消防员的叹息：
温度太高了,恐怕林小姐已经......
江淮诚瞬间气血翻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我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醒来。
可浓重的消毒水味再度钻入鼻腔,提醒着我还活着的事实。
睁开眼的瞬间,一张陌生的俊颜撞入视野。
男人眼眶通红,见到我醒来后激动出声：
姐姐,你醒了！
他猛地扑抱住我,却在听到我吃痛的抽气声后触电般弹开：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忘了你身上还有伤。
男人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
我笑弯了眼,哑着嗓音开口：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男人却面露伤心,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姐姐,我是沈星彦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疑惑地歪过头,沈星彦咬了咬牙：
好吧…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只要我记得你就足够了！
我艰难地支起身子,握过他的手：
谢谢你救了我。
沈星彦却突然别过脸去,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直到后来我翻到沈星彦放在铁盒里那沓照片。
是我从中学到大学的照片。
沈星彦这才承认自己是比我小一届的学弟。
只因我放学顺手帮他赶走了爱欺负他的学长,眼前这个男人便从中学时就开始暗恋我。
直到现在,整整十年。
我问他为什么没早点出现。
沈星彦眼底却闪过懊恼和痛苦：
姐姐,我以为你在他身边的这些年,一直都很幸福。
我后悔我发现得太晚,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把你从他身边抢过来！
......
09
江淮诚的手下从宋雪手里得到了姐姐当年使用的手机。
里面有姐姐火灾时留下的一段录音。
江淮诚播放录音,里面的内容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录音里,姐姐的声音无比虚弱：
曼曼,姐姐可能等不到你回来了…你别怪姐姐好不好
曼曼你别自责,是姐姐太胆小了,姐姐太痛了撑不下去了…
答应姐姐,你要好好活着。
江淮诚的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原来,我从未抛弃过姐姐。
我拼命逃出去求救。
可命运弄人,我亲眼目睹了姐姐坠楼。
这些年我承受了所有人的谩骂指责,却从未解释过一句。
因为我也在怪自己。
江淮诚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想起林初曼一次又一次寻短见。
她是在求救。
是想解脱。
可他却一次又一次用恶毒的字眼咒骂她。
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初曼......
江淮诚颓然跪倒在地,心脏像被撕裂成千万份。
消防员在废墟中反复搜寻了三天,始终没有找到我的遗体。
江淮诚却偏执地让人继续寻找。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
后半句哽在喉间,江淮诚不敢说出口。
这段尘封五年的录音被江淮诚传上网络平台。
各大媒体头条争相报道过世女星林初晚的遗言。
录音一时间席卷全网。
江淮诚的目的却是让我听到这份录音后能够回来。
他坚信我还活着。
病房里,沈星彦慌乱地寻找遥控器想关掉正在播放录音的电视。
他转头时,正对上我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
沈星彦下意识用身体挡住电视,可他隔绝不住声音的播放。
曼曼,姐姐可能等不到你回来了…你别怪姐姐好不好
曼曼你别自责,是姐姐太胆小了,姐姐太痛了撑不下去了…
曼曼,答应姐姐,你要好好活着。
我直接怔愣在原地。
良久,我的一滴泪砸在沈星彦的手背上。
我对着空气怒骂：
姐姐,你真是个胆小鬼！等我以后下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但其实,积压在我身上多年的枷锁也悄然松动了。
回过神,面前沈星彦却慌得手足无措：
姐姐你别哭！
我哭笑不得。
沈星彦却突然蹲在我床边,湿漉漉的眼睛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姐姐,你听了录音是不是就要回到江淮诚那里了......
我被他这副可怜模样逗笑了,伸手揉乱他本就翘起的头发：
我为什么要走,我才不走。
真的吗姐姐！
沈星彦的眼睛倏地亮起来。
我不走,我答应了姐姐好好活着。
10
三年后,我和沈星彦在瑞士举办婚礼。
婚礼前,沈星彦正手忙脚乱地帮我整理头纱。
他笨拙的样子一如三年前那个红着眼眶像小狗般守在我床边的少年。
婚礼司仪却突然慌张地跑来,打破了所有平静。
林小姐,有位江先生找您。
江淮诚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的消息。
我皱起了眉。
沈星彦的指尖一颤,他立刻握住我的手,红着眼问我：
姐姐,你要见他吗
沈星彦又从背后拥住我：
姐姐,别去好吗
我无奈忙安慰他。
最终也没去见江淮诚。
可婚礼现场,江淮诚生生闯了进来。
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完全不见昔日矜贵模样。
江淮诚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
曼曼,我终于找到你了！当年的真相我已经全都查清楚了,你跟我回去好吗！
我吃痛地叫了一声,沈星彦立刻挡在我面前,向来温顺的眉眼染上怒色：
江先生,请您自重。
江淮诚却恍若未闻,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
曼曼你看,我把它修好了,你说过要一辈子戴着它的！
江淮诚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曼曼,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保证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沉默半晌。
直到我感受到沈星彦握住我的手在不停颤抖。
我反握住他的手,将婚戒展示在江淮诚眼前：
江淮诚,一句话就能轻描淡写掩盖所有你对我的伤害了吗
你回去吧,我们已经结束了。我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我们别再互相纠缠了好吗。
不…我不同意,曼曼,你是我的妻子！
你真舍得抛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去嫁给一个认识不到三年的男人吗
江淮诚你错了,就是你面前这个人认识不到三年的男人,带给了我比以往这么多年都要幸福的生活。
可你呢,你有没有想过,和你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我真的幸福了吗
江淮诚被噎得说不出话。
沈星彦这一次直接叫来保镖。
江淮诚被保镖架走时还在嘶吼,可我的脑海只顾着想怎么哄眼前的这位小祖宗。
沈星彦转身时,他的眼眶通红,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姐姐,我以为你不想嫁我了。
我头疼,不想哄了,索性拽住沈星彦的领带直接吻上去：
沈星彦,还结不结了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当然！姐姐你这辈子也不不许抛下我！
逃不过的是当晚我被这位小祖宗要了一次又一次,喉咙都喊哑了。
多年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小小的讣告。
江淮诚变卖了江氏所有产业,将百亿资金全数捐给了烧伤儿童基金会。
可之后,江淮诚却失踪了。
再被人发现时,是在当年那栋烧毁的废弃大楼。
他和宋雪一同焚身在此。
被保留下来的手机里,留有这样一段录音：
曼曼,原来被烈火焚身这么疼…
曼曼,你要永远幸福。
沈煜从身后抱住我时,视线也正好落在这则新闻上。
要回国看看吗
我摇摇头,哼了声：
我走了谁监督你照顾女儿她这么能闹腾。
刚学会走路的小女儿歪了歪头,摇摇晃晃向我们走来。
我和沈星彦相视一笑。
让过去过去,让开始开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