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抢人大战
钱超然倒地时手机还亮着,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停留在：方案明早交,别想跑。他飘在空中,看着自己扭曲的尸体被120抬走,才确认自己真的猝死了。
钱超然！沙哑吼声震得路灯闪烁。牛头马面破开空间现身,铁链哗啦作响,跟我们去阎王殿！
Excuse
me三道黑影从下水道升起,镰刀抵住牛喉,This
soul
belongs
to
Hades.领头的黑袍使者亮出平板,显示钱超然上个月在教堂打卡的照片。
放屁！马面一蹄子踹飞平板,这小子祖坟在山东！
钱超然突然想起自己为追女孩参加过圣诞弥撒,而老家去年刚修了族谱。双方使者同时掏出法器对准他：说！你信哪个
我我两个都不信
业绩算我的！牛头钢叉直刺黑袍心口。镰刀与铁链相撞爆出火星,整条街的汽车警报器集体炸响。钱超然抱头滚进绿化带,眼睁睁看着柏油马路被马面铁链抽出一道三米深的沟壑。
违规使用噬魂波！黑袍使者尖叫着化作乌鸦群,羽毛沾到牛角立刻腐蚀出青烟。便利店玻璃轰然爆裂,收银员却像没看见般继续扫码！活人根本察觉不到这场恶斗。
趁牛头被乌鸦缠住,钱超然冲向自己尸体。指尖碰到担架的瞬间,心电图突然滴地跳了一下。
所有使者同时停手。
活体回归要经三司会审！马面铁链惊得掉在地上。黑袍使者疯狂点击平板：系统里没这个流程！
钱超然感到剧痛袭来,最后看见牛头掏出手机：喂生死簿技术组吗有个BUG灵魂
他在ICU醒来时,床头柜放着被扭成麻花的钢叉和半截镰刀,还有张烫金名片：东西方灵魂纠纷调解处24小时热线：888-4444-6666
第二章：逃亡日常
钱超然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一天,就发现这个世界不对劲。
凌晨三点,他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忽然听见窗户咔哒一声轻响。一个半透明的老太太慢悠悠飘进来,脖子上还挂着住院手环,径直穿过他的病床,蹲在墙角开始数纸钱。
阿婆钱超然声音发抖,您走错房间了吧
老太太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瞪大：你看得见我！
钱超然还没来得及回答,病房门突然被撞开。牛头拎着两杯奶茶冲进来,牛角上还挂着VIP客户的金色绶带。老太太嗷一嗓子化作青烟溜了。
最新款芋泥波波。牛头把奶茶怼到钱超然面前,考虑好了没现在签字转东方籍,送你孟婆汤第二杯半价。
窗户玻璃突然结霜,三个黑袍使者从冰纹里挤出来,领头那个举着平板电脑：别听他的！签我们西方冥界合同,附赠十年地狱WiFi免费用！
钱超然把枕头捂在脸上：你们能不能让我睡一会儿
睡什么睡！马面从天花板倒吊下来,蹄子夹着一沓文件,看看这个月东方冥界的KPI！再完不成指标,阎王要把我们发配去奈何桥当收费讲解员！
黑袍使者突然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印章：特批许可！只要你答应转籍,立刻消除所有加班记录！
钱超然一个激灵坐起来：真的
假的！牛头一钢叉戳穿平板电脑,他们上次就这么骗了个程序员,结果人家到地狱发现要修六千年bug！
两拨人又扭打成一团。马面铁链扫飞了输液架,黑袍使者的镰刀把电视机劈成两半。钱超然趁机滚下病床,抄起病历本夺门而出。
走廊里飘着更多游魂。一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正把肠子塞回肚子,看见钱超然尖叫：活人怎么能看见鬼呀！
我他妈也想知道！钱超然狂奔中撞翻餐车,身后传来牛头的咆哮：快拦住他！这小子现在阴阳眼全开,跑到大街上要出乱子！
消防通道里突然伸出惨白的手臂。钱超然刹车不及,被拽进黑暗空间。黑袍使者捂住他的嘴：嘘～他们在每个出口都设了……咦使者突然盯着他胸口,你魂魄怎么在发光
钱超然低头,看见自己心口处透出微弱的金光,隐约形成天平图案。
完蛋！黑袍使者声音变调,这是阴阳审判印记！你被生死簿标记成争议案例了！
楼下传来牛头用钢叉撬电梯门的巨响。钱超然咽了口唾沫：这玩意会怎样
意味着两界死神会亲自来抢你。使者抓狂地扯着兜帽,上次出现这种案例还是十字军东征时期,那个灵魂最后被撕成了两半！
钱超然转身就逃,却在拐角撞上一堵肉墙。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扶住他,金丝眼镜后闪过一抹红光：钱先生,您的脑CT结果有点问题。
第三章：信仰检测仪
钱超然盯着医生的金丝眼镜,那镜片反射的光里隐约有血色流动。他后退半步,干笑两声：脑CT有问题该不会说我脑子里有坑吧
医生嘴角抽了抽,白大褂袖口滑出一截锁链,锁链上刻满细小的符文,像活物般微微扭动。
钱先生,您的情况很特殊。医生语气温和,手指却悄然扣住他的手腕,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
钱超然猛地抽回手,转身就跑。医生、不！伪装成医生的勾魂使者,立刻撕下伪装,白大褂刺啦裂开,露出里面漆黑的冥府制服,胸口别着东方地府驻人间办事处的工牌。
抓住他！别让他跑到住院部！
钱超然一头扎进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冲。身后传来牛头的怒吼：老马！封锁一楼出口！
封锁个屁！马面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西方那帮孙子在门口摆了个信仰检测仪！
信仰检测仪钱超然脚步一顿,差点滚下楼梯。他扒着扶手探头一看,果然,医院大厅里摆着一台金光闪闪的机器,形状像个巨型体重秤,上面浮动着电子屏,显示：请输入信仰倾向,东方/西方,将决定灵魂归属权。
三个黑袍使者守在机器旁,领头的那个举着喇叭喊：公平公正！科技执法！请各位游魂有序排队检测！
放你娘的狗屁！牛头从四楼直接跳下来,钢叉哐地插进地板,这破机器上次测出关二爷信耶稣！
钱超然缩回脑袋,心脏狂跳。现在前有信仰检测仪,后有东方地府追兵,唯一的出路就是。
他抬头,看到墙上贴着的医院平面图。
太平间在地下二层。
活人进太平间疯了钱超然骂了自己一句,但眼下没得选。他踹开安全通道的门,直奔地下。
刚跑到地下一层,走廊灯滋滋闪烁两下,全灭了。黑暗中,只有紧急出口的绿光幽幽亮着。钱超然贴着墙往前摸,忽然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谁他压低声音。
没人回答。
他又往前走了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像肠子。
啊！！！
钱超然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墙壁。黑暗中,一个佝偻的影子慢慢爬过来,脖子歪成诡异的角度,手里还拎着自己的脾脏。
新来的影子咧嘴一笑,牙齿在黑夜里泛着绿光,别怕,我是上个月手术失败的,在这儿等勾魂使领人！咦你是活的
钱超然咽了口唾沫：大哥,借个路
借路鬼影突然兴奋起来,活人进太平间刺激！来来来,我带你参观！
钱超然还没拒绝,就被这热心的鬼大哥拽着往深处走。走廊尽头,太平间的铁门半掩着,冷气从门缝里渗出来,冻得他直哆嗦。
到了！鬼大哥热情介绍,左边是新鲜区,右边是冷藏区,你要找哪个
我就想躲一会儿。
哦！那你得去停尸柜！鬼大哥一拍大腿,3号柜刚空出来,前主人被牛头接走了,宽敞！
钱超然嘴角抽搐,刚想拒绝,突然听见楼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牛头马面和黑袍使者们显然已经发现他跑了,正在医院里展开全面搜查。
行！3号柜就3号柜！
鬼大哥乐呵呵地拉开停尸柜,钱超然硬着头皮钻进去。柜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外面传来牛头的咆哮：搜！每一寸地皮都翻过来！
柜子里冷得要命,钱超然抱紧自己,心里盘算着怎么逃出去。忽然,他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硌着他一部手机。
还是最新款的,他颤抖着按亮屏幕,锁屏壁纸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下面写着：张医生,值班中,勿扰。
靠！这尸体生前是医生钱超然头皮发麻,但眼下没别的选择。他试着指纹解锁、居然成功了。
手机界面很干净,除了医疗软件,只有一个奇怪的APP：【阴阳通】。
他点开,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活体灵魂异常,是否申请‘阴阳调解员’紧急援助
钱超然愣了两秒,手指颤抖着点了【是】。
下一秒,停尸柜外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柜门被一股蛮力拽开。钱超然闭眼等死,却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声：
哟,躲得挺专业啊
他睁开眼,看见一个穿保洁服的大妈站在面前,手里拎着拖把,拖把头上还滴着黑血。
大妈咧嘴一笑：别愣着,跟我走,那帮傻子还在楼上打架呢。
钱超然懵了：您哪位
我大妈把拖把往肩上一扛,淡定道：人间阴阳调解处,临时工,王翠花。
第四章：拖把战神
钱超然跟着王翠花在太平间密道里狂奔,身后传来牛头愤怒的咆哮：查监控！这医院肯定有密道！
密道尽头是一间废弃的消毒室,王翠花一脚踹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钱超然：开那辆五菱宏光,车牌阴A74444。
钱超然手忙脚乱接住钥匙：阿姨您到底是谁啊
临时工啊,合同工,五险一金都没有的那种。王翠花把拖把往地上一杵,黑血顺着拖布头滴成诡异的符文,赶紧的,他们最多三分钟就能找到这里。
钱超然刚拉开车门,地下停车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三对幽蓝的火焰从通风管道里飘出来,黑袍使者的声音带着回音：找到你了。
几乎同时,另一侧的承重柱被整个撞碎,牛头马面破墙而入,钢叉和铁链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医用酒精,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王翠花！牛头鼻孔喷着白气,这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王翠花把拖把横在胸前,这小子刚在阴阳通APP上点了求助,按《三界临时工管理条例》第38条,我有义务保护他24小时。
马面气得蹄子直跺：放屁！你们调解处去年就因为没有年检被吊销执照了！
执照王翠花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从保洁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你说这个
钱超然眯眼一看,纸上赫然写着：人间阴阳调解处特许经营许可证,发证单位是【三界联合管理委员会】,有效期至昨天。
空气凝固了两秒。
过期了！黑袍使者狂喜,兄弟们上！
三把镰刀同时劈向王翠花,只见她不慌不忙抡起拖把,沾着黑血的拖布头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啪！第一个黑袍使者被抽得原地转了三圈；砰！第二个被捅进消防栓里；第三个见势不妙刚要跑,王翠花一个箭步上前,拖把杆精准卡进他黑袍腰带,像晾衣服似的把他挂在了排风扇上。
钱超然看呆了：阿姨您这拖把也哇塞了吧！
84消毒液泡过的,专克西洋鬼。王翠花甩了甩拖布,转头看向牛头马面,你们也要试试
牛头钢叉举到一半又放下,悻悻道：算你狠！但今天十五,子时阴阳审判自动启动,你们跑不了！
瞬间钱超然胸口突然金光大盛,那个天平图案浮到半空,化作一道光柱直冲天花板。地下停车场的水泥顶居然变得透明,露出满天星斗,不！那不是星星,是无数双来自幽冥的眼睛。
完了完了。马面铁链掉在地上,惊动上面了。
光柱中缓缓降下两把青铜巨椅。左边那把缠绕着锁链,椅背上刻着赏善罚恶四个大字；右边那把装饰着骷髅,椅背用拉丁文刻着MEMENTO
MORI。
王翠花脸色终于变了：东西方死神真身降临！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钱超然腿一软坐在地上：现在改信飞天意面神教还来得及吗
没等有人回答,两把椅子上同时浮现出人影。东方死神穿着明代官服,手里捧着一台华为Mate60；西方死神裹着黑雾,正在用iPad
Pro批阅文件。
肃静。东方死神敲了敲惊堂木,现在开庭审理钱超然灵魂归属权纠纷案。
西方死神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根据《跨信仰灵魂管理公约》第七条,当事人有权选择。
选什么选！牛头突然跳出来,他家族谱上写着呢！
黑袍使者们从排风扇上挣扎着喊：他受洗照片还在我们服务器！
钱超然看着越吵越凶的两拨人,又看看自己胸口越来越亮的天平印记,突然福至心灵：等等！我有个问题！
全场安静。
如果他咽了口唾沫,如果我哪边都不选呢
王翠花倒吸一口冷气。两位死神同时坐直了身体。
根据《三界基本法》第几条来着东方死神开始疯狂滑动手机屏幕。
西方死神直接点开搜索引擎：这种情况上次发生在公元79年,庞贝城那个面包师
钱超然心跳如鼓,正想乘胜追击,停车场突然剧烈震动。信仰检测仪不知怎么滚到了光柱下方,屏幕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无信仰高能量体！危险等级：特级！
不可能！黑袍使者尖叫,就算是无神论者也有！话音未落,检测仪砰地炸成碎片。烟尘中,钱超然胸前的天平突然分裂成两道金光,一道没入东方死神的印章,一道钻进西方死神的iPad。
两位死神对视一眼,突然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东方死神捋着胡须点头。
确实合理。西方死神合上保护套。
钱超然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王翠花突然大笑出声,拖把往地上一杵：恭喜你小子,因为信仰过于混乱导致检测仪过载,系统自动判定你为三界缓冲区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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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奈何桥差评师
钱超然捏着王翠花塞给他的纸条,站在奈何桥收费站窗口,身上套着件印有三界缓冲区特派员的马甲,胸口别着工牌：临时工-钱超然-试用期300年。
下一位！孟婆敲着汤勺,不锈钢桶里泛着诡异的绿光,喝汤交号,过桥刷卡。
钱超然看着面前排队的亡魂,深吸一口气,点开电脑上的收费系统：姓名死因套餐要标准版还是豪华版
张伟,熬夜加班猝死。面色灰白的程序员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豪华版有什么
加五百年阳寿积分,下辈子抽卡必出SSR。钱超然照着屏幕念,忍不住吐槽,这什么诈骗套路
孟婆一勺子敲在他头上：认真工作！你以为缓冲区居民这么好当
钱超然揉着脑袋,忽然注意到程序员手腕上系着根红绳,和ICU里那个数纸钱的老太太一模一样。他压低声音：哥们,这红绳哪来的
调解处发的啊。程序员指着桥对面,说是什么'优先投胎通道'的凭证话没说完,桥下忘川河突然掀起巨浪。牛头踩着钢叉冲过来：出事了！西方那群混蛋在篡改信仰检测数据！
半小时前,地狱服务器机房黑袍使者蹲在主机箱后面,正往USB接口插一个造型奇特的骷髅头。屏幕上信仰检测系统的源代码飞快滚动,某行参数被修改成：if灵魂.姓名==钱超然
then信仰值=100%基督教！
搞定。他得意地正要保存,机房门突然被撞开。马面举着自拍杆冲进来：家人们看好了！这就是西方冥界的技术舞弊现场！直播间现在十万阴兵在线！
黑袍使者手一抖,骷髅头咔嚓碎成两半。
奈何桥上钱超然看着牛头递过来的平板上直播画面,嘴角抽搐：所以他们一直这么玩
何止！牛头翻出相册,去年中元节,他们还把地藏王菩萨的坐骑P成独角兽！
孟婆突然把汤勺一摔：都别吵！有本事当面对质！她掏出老年机拨号：喂老哈啊你们家技术员又手贱了,什么你不知情行,视频会议！
忘川河水面变成显示屏,西方死神的脸出现在浪花里：我方郑重声明,该技术人员系外包员工。
放你的彩虹屁！东方死神突然从钱超然背后冒出来,手里举着纸质文件,看看这个！你们去年就用同样手法截胡了二百个少林寺和尚！
钱超然正想溜走,衣领被王翠花揪住：别急,好戏才刚开始。她突然提高嗓门：各位领导！我建议重启钱超然的信仰检测！
全场瞬间安静。
西方死神眯起眼睛：理由
因为！王翠花从保洁服里掏出一部诺基亚手机,我拍到了更劲爆的东西。
她按下播放键,画面里牛头和马面正在偷偷给检测仪贴符咒,符纸上明晃晃写着【信仰值+10086】。
卧槽你什么时候拍的牛头钢叉都吓掉了。
钱超然看着两边死神铁青的脸,突然笑出声：所以你们半斤八两
错！王翠花把手机一收,这说明整个信仰检测体系都是笑话。她突然指向忘川河：看看那些排队的灵魂！
河面上浮现出无数等待投胎的亡魂,每个人身上都缠着东西方两种信仰标记,像乱七八糟的彩带。
现代人谁不是拜完菩萨过圣诞钱超然脱口而出,我奶奶既信佛祖又转发锦鲤,临死前还让我给她放《圣经》有声书！
两位死神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
突然,钱超然胸前的天平印记剧烈发烫。河水翻涌形成漩涡,一卷竹简和一部iPad同时浮出水面,在空中自动展开,显示出相同的文字：鉴于灵魂信仰复杂性,现批准钱超然提案：成立跨信仰灵魂联合管理处！
王翠花第一个鼓掌：恭喜钱处长！
等会儿！钱超然倒退三步,我提什么案了
你刚才那句就是立项申请啊。王翠花眨眨眼,三界智能听证系统很灵敏的。
西方死神突然微笑：既然这样,办事处就设在人间吧。
东方死神点头：由钱超然同志全权负责。
两人同时挥手,钱超然脚底出现金光闪闪的任命书：即日起,钱超然同志兼任东西方冥界驻人间特派员,月薪：阳间货币+冥币各一份,福利：可报销50%香火钱。
钱超然眼前一黑：我能拒绝吗
不能×2。两位死神异口同声。
黑袍使者突然举手：我举报！王翠花根本不是保洁员！
所有人转头看向王翠花。她淡定地摘下假发套,露出头顶的犄角：好吧,我是上一任缓冲区居民,已经卡bug卡了两百三十年。
第六章：香火钱经济学
钱超然的新办公室设在城隍庙隔壁的写字楼17层,门口挂着【三界灵魂联合管理处】的烫金招牌,玻璃门上还贴着招聘启事：急聘阴阳两界快递员,包吃包住,不怕鬼就行。
他推开门,差点被满屋子的香火味呛个跟头,三十平米的小办公室里,东西方冥界的代表正在打架。
这打印机是我们先搬来的！牛头死死抱着惠普激光打印机,牛角卡在纸盒槽里。
放屁！墨盒是我们地狱特供的！黑袍使者拽着数据线,镰刀插在电源插座上火花四溅。
钱超然叹了口气,把任命书啪地拍在桌上：都给我住手！
没人理他。
王翠花从文件柜后面探出头,嘴里叼着根辣条：别费劲了,我刚试过,最后是用拖把解决的。她举起沾满黑血的拖把晃了晃,要借吗
钱超然揉着太阳穴,突然瞥见桌上堆着厚厚一叠冥币,面额从50亿到1000亿不等,上面印着天地银行和地狱商业银行两种logo。
这什么情况
开业贺礼啊。王翠花吐掉辣条包装纸,东方地府送了五万亿,西方冥界给了八万兆,但！她压低声音,全是连号的假钞。
钱超然拿起一张对着光看,水印处赫然是儿童玩具银行的拼音。
两边财务互相使绊子几千年了。王翠花耸肩,上次中元节团建,孟婆用汤勺敲碎了哈迪斯的金库钥匙。
正说着,办公室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阴阳八卦图裂成两半,露出后面一个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上百个档案袋,每个都标着【失踪】的红戳。
钱超然抽出最上面那份,正是ICU那个数纸钱老太太的档案。翻开第一页,黑白照片上的老太太慈祥微笑,备注栏却用朱笔写着：于2023年7月15日子时失踪,最后出现地点：人民医院太平间。
每月十五钱超然猛地想起什么,不就是我被审判那天
王翠花突然扑过来捂住他的嘴,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牛头和黑袍使者还在为打印机打架,但她仍然用气音说道：别声张,这事比你想的严重。
她从保洁服内袋摸出个小本子,翻开给钱超然看。密密麻麻的名单上,每个名字后面都画着奇怪的符号,有些被红圈标记,旁边批注【已回收】。
我潜伏两百三十年,就为查这个。王翠花指着一个被圈了五次的符号,看明白没这些灵魂不是失踪,是被吃了。
钱超然后背发凉：被谁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叫声。王翠花唰地合上本子,抄起拖把冲向窗边：来了！
玻璃窗上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外面撞击。牛头和黑袍使者终于停止打架,齐声惊呼：噬魂鸦！
跑！王翠花一脚踹开消防通道,去太平间！只有那里没被标记！
钱超然抱着档案袋夺门而出,身后传来玻璃爆裂声和乌鸦刺耳的嘶鸣。他回头瞥见一只翼展三米的巨鸦冲进办公室,鸟喙张开竟是一张扭曲的人脸。
楼梯间里,王翠花边跑边喊：每月十五子时,阴阳裂缝最大时,它们就出来捕食游魂！
为什么是我档案里那些人钱超然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
因为都是缓冲区居民！王翠花突然刹住脚步,像你我这样卡在阴阳夹缝的灵魂
她的话戛然而止,地下二层太平间门口,站着整整齐齐两排人影。左边是东方地府的判官团队,捧着生死簿和计算器；右边是西方冥界的死神大队,举着iPad和咖啡杯。
为首的东方死神微微一笑：钱处长,我们得谈谈关于噬魂鸦的事。
西方死神补充：顺便你办公室的WiFi密码是多少
第七章：噬魂鸦的饲主
太平间门口的白炽灯滋滋作响,钱超然盯着两排死神,又低头看了看王翠花塞给他的纸条,喉咙发紧：你们养的噬魂鸦
西方死神手里的咖啡杯咔嚓裂了条缝：荒谬！我们地狱有正规餐饮供应！
证据呢王翠花拖把一横,指向天花板。众人抬头,通风管道缝隙间卡着半片黑色羽毛,羽根处还粘着张微型二维码。
东方死神突然掏出华为手机扫码,滴的一声,屏幕上弹出：地狱生物科技公司-实验体No.666-噬魂鸦饲养日志。
空气瞬间凝固。
这是栽赃！黑袍使者们集体后退半步,我们早就外包给天堂鸟宠物连锁了！
钱超然突然冲向太平间铁门：都别动！他扯下脖子上的工牌往门禁一刷,哔！特殊权限通过。
门开刹那,噬魂鸦的尖啸从楼梯井传来。王翠花最后一个冲进去,反手用拖把卡住门缝。铁门合拢的瞬间,三只巨鸦撞在门上,震得天花板落下簌簌灰尘。
解释。钱超然把档案袋摔在停尸台上,为什么这些失踪灵魂都是缓冲区居民
两位死神对视一眼。东方死神突然掏出生死簿翻到某页：你知道阴阳裂缝怎么形成的吗
墙上突然投影出三维动画：无数游魂在阴阳交界处堆积,像堵塞的下水道。每月十五阴气最盛时,两界会短暂开启裂缝泄洪。
但三百年前开始,西方死神调出曲线图,游魂数量暴涨,常规裂缝不够用了。
王翠花冷笑：所以你们就偷偷搞出噬魂鸦,吃掉'过剩人口'
不是我们！牛头突然举起手机,看监控回放！
视频显示上个月十五的奈何桥,一群戴着三界维和部队袖章的黑影正在投放噬魂鸦。虽然画面模糊,但领头人手腕上的金表反光形成了清晰的十字架图案。
天堂安保公司！黑袍使者失声惊呼,他们不是负责管理转世通道的吗
钱超然突然想起什么,翻出老太太的档案。在最后一页的监控截图角落,同样出现了戴着金表的模糊身影。
他们在猎捕缓冲区居民。王翠花声音发颤,因为我们的灵魂同时具备阴阳属性,是维持裂缝稳定的最佳材料。
门外鸦群撞击突然停止。一阵诡异的金属摩擦声后,门禁系统发出嘀～管理员权限覆盖的提示音。
糟了,他们能破解东方死神话没说完,整面墙突然被巨力撕开。
月光下,十几只噬魂鸦组成包围圈,每只背上都骑着穿白西装的身影。领头人摘下墨镜,露出天使般的微笑：晚上好,我是天堂人力资源部的加百列,来谈个合作
他抬手甩出金光闪闪的合同,条款中赫然写着：自愿成为阴阳界桩,享受永久编制+五险一金。
钱超然胸口的天平印记突然灼烧般剧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正顺着血管向全身蔓延。
原来如此。王翠花拖把沾上自己的血,在地上画起复杂阵法,他们早就在你身上做了标记,你是他们选中的核心界桩！
加百列微笑扩大：聪明。三百年来我们试过很多候选人,只有钱先生的信仰混乱指数达标。他优雅地展开翅膀,顺便说,您母亲在泰山求的护身符,是我们天使投资的文创产品。
钱超然终于爆发了：你们神仙打架关我屁事！
他抓起停尸台上的福尔马林瓶子砸过去。液体洒在加百列翅膀上,顿时腐蚀出几个大洞。
怎么可能天使震惊地看着冒烟的羽毛,这明明是普通防腐剂！
哦,这个啊。王翠花咧嘴一笑,我昨晚用拖把蘸着擦过地。
第八章：老子只想做个人
钱超然盯着手臂上蔓延的符文,血管里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加百列翅膀下那些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尖叫,每一张都依稀能辨认出档案里的失踪者。
你们管这叫转世服务钱超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发光的符文,这他妈是人体电池吧！
加百列抚摸着翅膀上被腐蚀的破洞,笑容逐渐狰狞：别说得这么难听,这叫'可持续灵魂循环利用'。他忽然展开残破的羽翼,整个太平间顿时充满刺目的圣光,既然谈不拢,那就强制入职吧！
十几只噬魂鸦同时扑来。王翠花抡起拖把划出一道血线,黑血触碰到圣光竟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
发什么呆！她一脚踹翻停尸台挡住鸦群,不想变界桩就动脑子！
钱超然突然抓起墙上的消防斧,一斧子劈开太平间角落的老式冰柜。寒气喷涌中,七八具尸体滑了出来。
对不住了各位！他挨个拍打尸体脸颊,借阳气一用！
说也奇怪,那些僵硬的尸体突然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幽蓝鬼火。加百列脸色骤变：你竟能唤醒未登记游魂
才发现啊钱超然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手上不停,又掀开两个冰柜,老子当人的时候是殡仪馆临时工,专给尸体化妆的！
尸体们摇摇晃晃站起来,有个老大爷甚至顺手抄起输液的铁架。王翠花趁机咬破手指,在钱超然眉心画了道符：现在念！我要做个人！
啥
快念！
钱超然扯着嗓子大吼：我！要！做！个！人！
符文突然从他皮肤上剥落,在空中凝结成金色天平。两界死神同时闷哼一声,仿佛被无形重锤击中。天平一端浮现钱超然小时候在土地庙磕头的画面,另一端闪现他在教堂吃圣餐的场景,但秤盘始终保持着完美平衡。
不可能！加百列圣光暴涨,没有人能抵抗界桩转化！
因为他压根没信过你们任何一方！王翠花突然撕开保洁服,露出满身陈旧符咒,钱超然,你奶奶当年给你喂的第一口饭里掺了香灰,你妈带你去教堂只为领免费奶粉,你骨子里根本是个实用主义者！
钱超然愣了一秒,突然笑出声：所以这是我的超能力
噬魂鸦群突破尸体防线扑来时,他做了个谁都没想到的动作,抓起手机打开直播软件,镜头对准加百列翅膀下的人脸：老铁们看看！天使翅膀里藏人啊！双击666！
圣光突然扭曲。加百列惊慌地发现,人间界的围观群众愿力正通过直播疯狂涌入,那些被困的人脸开始模糊。
不！信仰通道不能反向输送！天使惨叫着想关翅膀,却被钱超然一把揪住羽毛。
听着。钱超然把手机塞进加百列领口,直播画面顿时变成天使内衣大特写,我不管你们神仙搞什么KPI,但拿活人当电池他一记头槌撞在加百列鼻梁上,很！不！人！道！
最后一字落下,天平轰然炸裂。冲击波掀翻了所有噬魂鸦,符文碎片雨点般落下,每碰到一处圣光就腐蚀出焦黑的洞。两界死神趁机出手,东方生死簿化作金网罩住加百列,西方iPad射出锁链缠住鸦群。
混乱中,王翠花拽着钱超然溜到后门：趁现在！跑！
去哪钱超然喘着粗气问。
泰山！王翠花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时的她抱着个婴儿站在泰山奶奶庙前,找你真正的监护人。
钱超然瞪大眼睛：你是我妈
放屁！王翠花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我是你上辈子的拖把！快走,他们撑不了三分钟！
第九章：泰山往事
凌晨三点的泰山脚下,钱超然和王翠花蹲在煎饼摊前,就着路灯研究那张泛黄的照片。
所以你不是人钱超然咬了口加薄脆的煎饼,含糊不清地问。
王翠花翻了个白眼：废话,哪个活人能抡拖把打天使她指着照片里自己发梢的木质纹理,看清楚了,这是槐木柄的纹路,你奶奶用千年槐树精的枝条做了我,专门给你当保姆。
钱超然差点被煎饼噎住：我上辈子是谁玉皇大帝私生子
呸！你就是个普通倒霉蛋。王翠花掏出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唯一特别的是你出生在1999年7月15日,那天三界代表在泰山顶开了个会,决定！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钱超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接通后传来加百列优雅的声音：钱先生,您奶奶的魂魄在我们手上。
背景音里有个熟悉的老太太声音在骂街：小兔崽子别听他的！这帮白翅膀的连麻将都出老千！
钱超然手指捏得手机嘎吱响：你们天堂还搞绑架
这叫战略性人才保护。加百列轻笑,天亮前到南天门,用你自己换老太太。顺便说,泰山景区的缆车我们做了手脚。
电话挂断,远处传来缆车钢索断裂的巨响。王翠花咔嚓捏扁了豆浆杯：走野路！我知道条近道。
中天门石阶上,钱超然爬得两腿发颤：你管这叫近道
闭嘴！王翠花用拖把杆拽着他往上爬,当年你奶奶抱着你,就是从这里一路跪拜到玉皇顶的。
月光下,石阶缝隙里偶尔闪过细小的金光。钱超然弯腰想摸,被王翠花一拖把打开手：别碰！这是当年参会者留下的禁制,专门防天使的。
那为什么我奶奶能参加这种会议
王翠花突然沉默。直到他们爬过十八盘,她才开口：因为她是最后一代'守门人'。山风掀起她的假发,露出槐木本体上深深的刻痕,1999年那天,三界代表发现人类越来越难忽悠了,决定搞个新系统自动分配灵魂。
然后呢
然后你奶奶把会议茶水里掺了雄黄酒,所有代表醉得不省人事。王翠花咧嘴一笑,等他们醒来,发现泰山奶奶庙的香炉里多了张契约,人类灵魂归属权必须经本人签字确认。
钱超然脚下一滑：所以那些信仰检测仪是
全是违法的！王翠花突然压低声音,但二十年来两边都在偷偷钻空子,直到发现你的体质能卡bug！
话音未落,一道圣光劈在他们前方的石阶上。加百列悬浮在半空,翅膀已经修复如新,手里拎着个半透明的老太太魂魄。
奶奶！钱超然冲上前,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
老太太魂魄抡起烟袋锅敲加百列脑袋：说了多少遍,我孙子最讨厌别人威胁！她突然朝钱超然眨眨眼,还记得奶奶教你的泰山童谣不
钱超然一愣,下意识唱起来：泰山石,泰山土,泰山奶奶显灵佑！
加百列突然惨叫一声松开了手。整座泰山微微震动,所有石阶缝隙的金光连成一片,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契约书投影,标题赫然是《关于保障人类灵魂自主权的联合声明》,落款处按着密密麻麻的神仙手印。
不可能！加百列试图用圣光烧毁投影,这份契约早该失效了！
老太太的魂魄飘到钱超然身边：傻小子,契约需要守门人血脉激活。她戳了戳孙子的额头,你五岁发高烧那次,奶奶给你喂的可不是普通香灰,是融了契约原件的符水！
钱超然胃里一阵翻腾：所以我现在是
行走的契约重启键！王翠花兴奋地挥舞拖把,快！对着契约喊'我同意'！
加百列暴怒地俯冲下来,却在即将触碰到钱超然的瞬间被弹开,他胸口浮现出完整的泰山全景图,与空中投影产生共鸣。
钱超然深吸一口气,仰头大喊：我！同！意！
整座泰山的石头同时发出轰鸣。契约投影化作无数光点洒向四面八方,夜空中的圣光像接触不良的灯泡般闪烁几下,彻底熄灭。加百列像断线风筝一样栽进山谷,隐约传来我会投诉的的回音。
老太太满意地拍拍手：搞定！她身影开始变淡,乖孙,以后每月十五记得给奶奶烧点纸牌,天堂那帮家伙打麻将太菜了。
等等！钱超然想抓住奶奶的手却扑了个空,我现在到底算什么
你老太太最后的身影笑得狡黠,就是个运气特别差的普通人啊！
晨光微熹时,钱超然和王翠花坐在玉皇顶的栏杆上,看着云海发呆。
所以钱超然揉着酸痛的腿,我不用当界桩了两边使者不会来抓我了
王翠花掏出一部新手机递给他：自己看新闻。
屏幕上正播放早间快讯：昨夜泰山突发罕见圣光现象,专家称系特殊大气折射。另有多名游客声称目睹天使,疑为集体幻觉。
契约生效后,所有超自然存在都会逐渐淡出人类认知。王翠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包括我。
钱超然猛地转头：你要消失了
准确说是回归本体。王翠花晃了晃拖把杆,你奶奶家门口那棵老槐树记得不我以后就住那儿了。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要是偷偷往树根倒两斤二锅头
你就能暂时恢复人形
不,我会醉得现原形然后被林业局抓走。王翠花翻了个白眼,是浇香灰水！每月十五！
太阳完全升起时,钱超然独自走下泰山。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司HR的短信：钱先生,您无故旷工三天,按自动离职处理。
他望着山脚下熙攘的人群,突然笑了当个普通人也挺好好哈。
第十章：非普通日常
钱超然的泰山奶奶文创店开在城隍庙小吃街拐角,店面不大,门口挂着块手写招牌：专业开光,假一罚十,注：本店不保证显灵。
开业第一天,他正往货架上摆防加班符,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鸭舌帽的姑娘探头进来：老板,这符真能防老板半夜打电话
亲测有效。钱超然头也不抬,我前公司领导连打三天没人接,第四天他手机掉火锅里了。
姑娘噗嗤一笑,摘下墨镜是王翠花,只不过换了身时髦打扮,马尾辫扎得老高。
可以啊钱老板。她拿起一张防渣男符对着光看,知道掺香灰要选泰山土了
钱超然手一抖,香炉差点打翻：你不是变回槐树了吗
浇了二锅头就能暂时化形。王翠花从货架上顺了包瓜子,不过这次来是有正事她压低声音,最近有游魂反映,半夜看见穿白西装的家伙在拆迁区晃悠。
钱超然后背一凉：加百列他不是掉山谷里了吗
所以来问问你。王翠花突然把瓜子壳摆成奇怪图案,契约生效后,你还记得多少阴阳两界的事
钱超然愣住了。仔细想想,牛头马面的脸已经模糊成马赛克,黑袍使者的声音也记不清了,但我记得每月十五要浇一棵树。
很好。王翠花把瓜子壳一推,拼出的竟是泰山轮廓,契约有漏洞,参与过事件的人类会逐渐失忆,但你不一样。她指了指钱超然心口,你奶奶的符水让你成了活体'备份'。
门外突然传来小孩的尖叫。两人冲出去,只见小吃街尽头飘着个半透明的气球,气球上画着笑脸,下面吊着张纸条来找我呀~
噬魂鸦的变种钱超然抄起门口的扫把。
不。王翠花脸色难看,是天堂新业务,儿童款灵魂收集气球。
深夜拆迁区,他们跟着气球痕迹找到一栋待拆的老楼。墙皮剥落的楼道里,每层都飘着不同颜色的气球,上面写着转世投胎优惠券,天堂幼儿园入学礼包。
顶楼天台,加百列正在给一群游魂发传单：现在签约转世套餐,送孟婆汤口味任选！他的翅膀明显小了一圈,西装也皱巴巴的。
你们天堂改搞传销了钱超然一脚踹开铁门。
加百列转身时撞翻一摞宣传册,露出下面正在运转的迷你信仰检测仪：钱先生！正好帮我们测试新产品！
王翠花拖把一挥打翻仪器：要点脸！契约明文禁止强制信仰检测！
但没禁止自愿检测呀~加百列突然按下遥控器,所有气球同时爆开,洒下金色粉末。游魂们吸入粉末后,头顶纷纷浮现出基督教+20%的虚拟标签。
钱超然胸口突然发烫。他扯开衣领,发现泰山轮廓的印记正在发光,与粉末产生排斥反应。
果然！王翠花拽着他后退,你的体质能中和信仰干扰！
加百列优雅地掸了掸西装：猜对了。所以我们准备……他猛地掀开西装内衬,里面缝满了微型圣水瓶,抽干你的血做净化剂！
钱超然扭头就跑：你们神仙能不能有点创意！
加百列狂追不舍,圣水像高压水枪般喷射。王翠花抡起拖把格挡,木质柄部被腐蚀得直冒青烟。眼看退到天台边缘,钱超然突然摸到兜里的打火机,开业时点香用的。
王翠花！他大喊,槐树怕火不
怕！但你敢烧我就！哎她突然明白过来,一个侧翻让出空档。
钱超然点燃整盒防渣男符撒向加百列。浸过香灰的黄纸遇圣水轰地爆出绿色火球,天使的西装瞬间烧出十几个洞。
我的高定！加百列手忙脚乱拍打火苗,你们知道这面料多难买吗！
趁这机会,钱超然抱起那台信仰检测仪冲向楼边：再过来我就扔下去！
扔呗~加百列冷笑,楼下我安排了十个业务员接着。
钱超然一咬牙,竟把机器对准自己胸口按下启动键。检测屏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契约载体！警告！信仰值溢出！系统过载5…4…3…
你疯了加百列脸色大变,那里面有三百个灵魂数据！
所以该备份了。钱超然咧嘴一笑,猛地扯开衣领让印记完全暴露轰！
检测仪炸成烟花,无数金色光点升上夜空。游魂们突然清醒,骂骂咧咧地飘走了。加百列的新翅膀被炸成秃毛鸡,连滚带爬逃进消防通道。
王翠花用拖把杆戳了戳满地零件：这算破坏公物吗
算见义勇为。钱超然摸出手机,喂110吗这儿有人搞非法传销！对,穿白西装那个。
一个月后文创店生意火爆,尤其防老板符卖到脱销。钱超然正补货,电视新闻突然播报：近日多地出现的天堂推销团伙已被警方查处,主犯加某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镜头扫过审讯室,加百列戴着银手铐哭诉：他们人类太狡猾了！
门铃轻响,穿保洁服的王翠花走进来,往柜台放了个保温杯：新研发的,槐花蜜配二锅头,能暂时恢复阴阳眼。
钱超然拧开盖子闻了闻：喝了会看见啥
比如王翠花指了指他身后。
钱超然回头,玻璃门外,牛头和马面正在排队买烤肠,黑袍使者们蹲在路边研究共享单车。见他看过来,双方同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联合制作的电子锦旗赠钱超然：最佳缓冲区管理员
免了。钱超然笑着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今天我只想当个普通店主。
他转身时,胸口的泰山印记微微一闪,与门外众生相映成趣。
进门盘点时钱超然发现文创店的账本不对劲,连续三个月,每月十五都有一笔大额订单【电子莲花灯x99,收货地址：泰山玉皇顶】,付款人署名【吴女士】,扫码支付时显示的商户名称却是【泰山府后勤处】。
这老太太挺潮啊。钱超然打包着最新一批货,转头问正在嗑瓜子的王翠花,你确定我奶奶真的在天堂打麻将
王翠花吐出瓜子壳,壳子在桌上自动排成八卦阵：你奶奶可比你精多了。知道为啥加百列最近没来找茬吗她压低声音,老太太混进了天堂管理层,现在专门卡他们经费报销。
钱超然手一抖,差点把莲花灯摔了：所以她买这些灯是
信号增强器。王翠花眨眨眼,今晚子时,泰山顶有场重要牌局。
午夜泰山之巅钱超然跟着王翠花抄小路爬到玉皇顶时,差点被眼前的场面惊掉下巴；
云雾缭绕的观日台上摆着自动麻将桌,他奶奶正翘着二郎腿搓牌,对面坐着鼻青脸肿的加百列,左右分别是东方死神和西方死神。更离谱的是,麻将桌旁边杵着那台曾被炸飞的信仰检测仪,如今被改装成了计分器。
胡了！清一色杠上开花！老太太把牌一推,给钱给钱！
西方死神不情不愿地掏出一张黑卡：刷我的地狱通宝。
乖孙来得正好。老太太突然朝阴影处招手,来帮奶奶看看这合同。
钱超然走近才看清,石桌上除了麻将还摊着份《关于规范三界灵魂流转的补充协议》,条款里明确写着：禁止任何形式的强制信仰检测、缓冲区居民享有人间界暂住权。噬魂鸦需持证上岗。
加百列试图把条款里的必须改成建议,被老太太一烟袋锅敲在手背上：再耍赖就把你报销假发票的事抖出去！
所以您假死就为这个钱超然终于反应过来。
不然呢老太太掏出部最新款iPhone,现在举报都得走线上流程,天堂纪检委的举报APP还是我开发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还有个最终条款。
话音未落,信仰检测仪突然发出警报。加百列趁机掀翻麻将桌：动手！
云层中冲出数十只全副武装的噬魂鸦,每只都戴着防毒面具,背上骑着穿防爆服的天使。王翠花抡起拖把就冲：就知道你们要玩阴的！
混战中,钱超然被老太太拽到石碑后。老人家从发髻里摸出个U盘：插到检测仪上,快！
这又是什么黑科技
你奶奶我写的终极病毒。老太太得意一笑,只要激活,所有违规操作的信仰检测数据都会！
清零！钱超然接上U盘的瞬间,检测仪屏幕疯狂滚动代码,最后定格在：灵魂自主权确认率：100%
整个玉皇顶突然亮如白昼。所有噬魂鸦像断电的玩具般纷纷坠落,天使们的翅膀变成纸片飘落。加百列跪在地上哀嚎：我的年度绩效考核啊！
两位死神对视一眼,同时掏出公章啪啪盖在合同上。东方死神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天天加班改生死簿了。西方死神直接群发邮件：即日起取消地狱KPI制度。
三个月后钱超然的文创店扩建成了两层楼,新招牌闪着LED彩灯：三界和谐示范单位。王翠花当上了店长,每天用拖把教训来捣乱的小鬼。
最新订单。快递员放下个纸箱,寄件人是呃,泰山府吴女士
钱超然拆开箱子,里面是套玉石麻将,每张牌背面都刻着泰山全景。附赠的纸条上写着：乖孙,奶奶升官了,现在分管三界信访办。有事烧纸,急事打麻将
他笑着把麻将摆上柜台当镇店之宝。窗外阳光正好,牛头马面和黑袍使者勾肩搭背路过,手里举着地狱天堂联谊会的横幅。
王翠花突然捅捅他：喂,你胸口那个印记
钱超然低头一看,泰山轮廓的符文不知何时变成了笑脸图案。他摸摸心口,听见奶奶的声音随风传来：当个普通人,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