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叶明昊这万全之策,老槐叔心里踏实多了。
“好,明昊,那就按你说的办。”
老槐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随后更是忍不住感叹道:“明昊啊,看来还是多念点书好,你这脑瓜子就是好使啊,这次就辛苦你了。”
“老槐叔,瞧你说的,我就是爱瞎琢磨,这不是和你商量的结果嘛。”
叶明昊谦虚道。
“不,不,我就会埋头蛮干,哪会想什么法子,咱大王庄,将来可就指望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啰。”
老槐叔一脸憨厚道。
不过,他一直相信,叶明昊将来指定有大出息。
“对了,老槐叔,至于以后那些定量大伙任务的事情,可能就要辛苦你了,我在劳动生产这方面,还是没什么经验。”
叶明昊如实说道。
确实,不同农活怎么去量化,不同体力的人怎么区别对待,如何分配才公平合理,这也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没有十足的经验,一旦处理不好,说不定真的会出什么乱子。
“这个啊,你也放心吧。”
提到这事,老槐叔倒是信心满满道:“我干了大半辈子农活,清楚着呢,就说咱们庄上的人,他们能干多少活,拿多少公分,我都有数,保证大家伙没意见。”
这话不假,别看他平常干活一声不吭的埋头苦干,可周围的人啥底细,他心里可跟明镜似的。
这也是他当时之所以接下周书记任命生产队长的原因。
“好,老槐叔,我就相信你这个生产队长,这事不就解决了嘛。”
叶明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什么队长不队长,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只要能让庄上的大伙吃饱穿暖,我就算对得起周书记和大伙了。”
老槐叔很是诚恳的说道。
他的想法就是这么质朴,简单而又实在。
正和他当年参加剿匪担架队一样,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个人安危,而是如何救下更多的战士。
“嗯嗯.....”
叶明昊点了点头,突然想起老槐叔当年,就是因为参加剿匪担架队,老婶子忙于农活,结果走丢了家里唯一的孩子.....虎子。
为此,老婶子整天以泪洗面,也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从那以后,老槐叔也就变得沉默寡言。
这次重生,叶明昊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忙老槐叔找回虎子,让他们团聚。
有了这次的交谈,老槐叔似乎也打开了多年尘封的话匣子,两个人一直聊到了夜深。
叶明昊眼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
刚出门时,老槐叔却叫住了他。
“等等。”
老槐叔从屋里推出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拍了拍把手道:“明昊啊,这是刚刚公社干部从王德财那鳖孙家牵过来的,这是咱们生产队的公家财产。”
“这玩意我胳膊老腿的,也不会骑,放着也是生锈,你明天去县城,骑着它也方便些,以后就留着用吧,在外面跑动办事也用得上。”
说着,就把队里的自行车推了过去。
别看这是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在当年那可是稀罕物,一个村庄也没记俩,不是每家每户都能有的。
“那就谢谢老槐叔了。”
叶明昊也没推辞,道了声谢,便骑上自行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到家,刚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去,里屋的门也轻轻的打开。
“你怎么.....?”
看到刘芷怡拿着一个煤油灯走出来,叶明昊惊讶的问道。
嘘......
刘芷怡把中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道:“轻点,雅倩姐刚睡呢。”
“那你怎么还不睡啊,明天还要出工呢。”
叶明昊压低声音道。
“我.....我不是等你嘛。”
“等我?”
“不,不,我是等你....”
意识到什么后,刘芷怡红着脸,连忙支支吾吾的改口道:“我....晚上复习数学,不,....是你以前记不住的那些公式,我找到一个简便方法了,要不我现在就告诉你?”
“是这样啊,芷怡,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叶明昊心里一暖,立马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他还是装作很自然道:“今天已经太晚了,改天我一定讨教,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刚刚准备转身回房间,刘芷怡又喊住了他。
“昊哥,你和老槐叔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看着刘芷怡一脸关切的样子,叶明昊微微一笑道:“事情是谈好了,具体能不能做,现在还不确定,对了,我明天要去县城开会,你有没有要带去邮寄的信件?”
“没有。”
刘芷怡说完又抬头惊喜的问道:“你要去县城开会?”
在她的潜意识里,能去县城开会肯定是因为当上了民兵营长,这可好事啊。
“对,我明天不在你身边,你出工时尽量和我表姐在一起,知道吗?”
“嗯....知道了。”
“那就早点睡吧,我明天也要早起。”
各自回屋后,两人回味着刚才短短的对话,心里都腾起了莫名的兴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明昊就早早起床。
毕竟到县城也有五十多里地的路程。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看到灶台上忙活的母亲,就简单说了下去县城的事情。
“昊儿,你要去县城开会?”
“对,是关于民兵训练的事情,昨天晚上刚知道的,回来的晚就没告诉你们了。”
叶明昊点了点头道。
“那好啊,出去长长见识。”
罗青菊一脸欣慰的笑容,连忙撩起围裙擦了擦手。
随后从腰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角票,塞到儿子手上道:“这是前几天卖鸡蛋的几毛钱,你带上吧。”
“妈,不用了,公社给了我一斤粮票,够我用了。”
叶明昊慌忙推了回去。
“一斤粮票?”
罗青菊惊愕的瞪大了双眼。
要知道,当时的大米价格也就是两毛钱一斤,而一斤粮票的市值差不多接近两元。
“对,公社的人说了,这是包含了我今天的食宿费,差旅费和生产队里失去的工分,不过,多的多了点。”
叶明昊解释完又拿起灶台上,刚刚煮熟的两颗玉米棒,塞进了那个绣有五角星的帆布书包里。
“妈,我会省着点花的。”
说完,便到堂屋里推着那辆二八大杠走出了大门。
“小昊,你这么早是要去哪里?”
大院边那老榆树底下,叶初堂正坐在石墩上抽烟,看到儿子好像是出远门的样子,连忙沉声问道。
“爸,你也这么早啊。”
叶明昊转头看去,接着回道:“昨天晚上老槐叔通知我,今天要去县城开会,着不路远嘛,我就早点去。”
“哦.....等等。”
叶初堂对着石墩敲了敲烟灰,起身来到他身边。
“爸,你是有什么事吗?”
“你给我听好了,咱们家祖辈三代都是本份人,你别去开个会就把不住嘴,尽量少说话,很多事情惹上麻烦就是因为一张嘴,记住了吗?”
“记住了吧,爸,我就是去听听会议内容,散会了就马上回来。”
叶明昊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也好奇,平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父亲,今天竟然挑重点的教训起自己,确实,出门在外,切记祸从口出的道理。
“爸,那我先走了。”
“路上骑慢点,早去早回。”
“知道了。”
叶明昊蹬上车就离开了家门。
这时,罗青菊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儿子那高大的背影,用肘子碰了碰叶初堂。
“老头子,咱家昊儿这两天好像变了,真的是长大了....”
“是有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