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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筱棠的红盖头刚被掀起。
高铭泽冲进人群,西装领带歪在脖子上,手里攥着张支票,在黄沙中格外刺眼。
高铭泽二话不说,急切的的看向段筱棠。
段筱棠,跟我走。
他额角青筋暴起,伸手要拽段筱棠胳膊,却被江让铁塔般的身躯挡住。
牛仔帽下的眼睛眯成利刃,牢牢护在段筱棠身前。
段筱棠攥紧婚纱下摆,指甲掐进掌心。
高铭泽,你闹够了没有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从你没有选择我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只能做陌生人了。
别逼我恨你!
高铭泽将支票拍在木桌上,眼神直勾勾的看向江让。
我给你三百万!
江让,你把她还给我,这些钱够你在这破地方种一辈子树!
人群发出倒抽冷气的声响。
李叔吧嗒着旱烟摇头,实习生们交头接耳。
段筱棠看见江让的喉结滚动两下,突然伸手抓起支票,在众人惊呼中撕成碎片。
碎片飘落在段筱棠猩红的裙摆上。
江让的声音低沉如沙砾。
我的女人,用钱买
你倒是说说,她哪部分值三百万是育苗时磨破的三十个茧子,还是沙尘暴里救回来的那二十亩柠条
高铭泽的脸涨成猪肝色。
他正要开口,铁门再次被推开。
肖芷柔踩着细高跟走来,防晒面纱下露出精致的妆容。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挽住高铭泽僵硬的胳膊。
老公~
来这么远的地方谈生意,怎么不叫上我
眼神却死死的看向段筱棠。
江让的手悄悄覆上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婚纱传来。
高铭泽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额角的汗珠砸在领带上,洇出深色的痕。
夏芷柔过了好久,才装作惊讶的说道。
好久不见,段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夏芷柔摘下墨镜,上下打量段筱棠,涂着珊瑚色指甲油的手指划过红帐篷的布帘。
听说你流过产不过像你这种残花败柳,我老公不过是玩玩!
你说是吧!老公!
段筱棠直接抬手啪的一声打在了夏芷柔的脸上。
她的手掌发麻,却看见夏芷柔踉跄着后退,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
江让不知何时将她护在身后,牛仔帽檐几乎要碰到夏芷柔的鼻尖。
他的声音像冰镇过的沙子,每个字都带着寒气。
我的老婆,轮得到你骂
高铭泽,管好你的女人。再让我听见一句脏词,老子把你们俩的破事捅出去,让大家看看,你们有钱人,是怎么侮辱人的!
夏芷柔的脸色瞬间惨白。
高铭泽猛地推开她,想往前一步,却被江让一把揪住领带,按在沙墙上。
婚礼现场鸦雀无声。
江让松开手,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
滚。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高铭泽踉跄着后退,撞上夏芷柔的肩膀。
江让掏出打火机,却被她伸手按住。
江让疑惑的看向段筱棠。
怎么了
她拽着他的袖口走向宣誓台,婚纱下摆扫过满地的支票碎片。
继续婚礼。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打扰我们。
我还没听你说那句‘我愿意’呢。
江让的喉结滚动两下,突然弯腰将她抱起来。
我愿意。
从第一次见你就愿意,到死都愿意。
红气球升空的那一刻,段筱棠望着高铭泽消失的方向。
而她和江让的脚印,会在这片沙漠里,长成永远拔不掉的根。
而夏芷柔看到他们这样。
她对着风沙轻声说。
段筱棠!
咱们的账,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