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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柔立马就假意蹲下,得意的来看向段筱棠。
段小姐,这地上的污渍麻烦你清理你一下!
段筱棠僵住了。
高铭泽松开搂着对方的手,走下楼梯时顺手整理袖扣。
芷柔说的对!段筱棠地上的的香槟是你打翻的!理应你自己去处理,别让客人踩到玻璃。
周围突然响起低低的议论。
段筱棠看见夏芷柔垂眸时嘴角的笑。
她想起以前高敏泽帮她戴上珍珠项链时说的话:有你在身边,我就安心。
此刻那串珍珠正硌着锁骨,硌的自己生疼。
段筱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我......没有手套。
高铭泽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
用手擦。
他的语气轻得像在说很平常的事情。
芷柔有洁癖,从小看见污渍就会犯恶心。你不是说我是我女朋友吗那你不得处理一下,别让客人踩到玻璃。
段筱棠手指紧紧的抓住了袖口,指节泛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一些。
第一块碎玻璃扎进掌心时,段筱棠听见夏芷柔的笑声。
那女人踩着十公分的水晶鞋走近,鞋尖故意碾过她刚擦净的地面,香槟混着血色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像朵畸形的花。
夏芷柔的声音甜得发腻。
铭泽,她擦得好慢。
不如让她跪下吧,这样更方便。
宴会厅突然静得能听见水晶灯上的灰尘坠落声。
段筱棠抬起头,正对上高铭泽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有犹豫,有不耐,却独独没有她熟悉的心疼。
记忆突然回到了去年,她发烧到39度,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说:别闹,我在谈正事。
高铭泽蹲下来,声音只有两人能听见。
跪吧。
芷柔是家里给我选定的联姻对象,你不想我为难,对吗
他指尖捏住段筱棠的下巴,看似温柔地替她拂开碎发。
乖乖的听话,别惹芷柔不高兴,结束后带你去买包。
膝盖撞上地面的瞬间,段筱棠闻到地毯里混着的红酒味和血腥味。
她想起十七岁那年,在暴雨里捡回一只断腿的流浪猫,它也是这样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像此刻的自己。
下一秒,段筱棠的手机突然震动。
屏幕上跳动的市一医院四个字像道闪电劈进瞳孔,她猛地起身,高脚杯翻倒在纯白桌布上,酒渍像血迹般迅速蔓延。
段筱棠立刻手足无措的留下了眼泪,语气也是断断续续的。
爸您别吓我......我马上来!
她的声音穿透宴会厅的浮华,指尖死死攥住手机,指甲在金属外壳上刻出白印。
涂着冰蓝色指甲油的手突然扣住她手腕,夏芷柔的笑脸近在眼前。
急什么
今天可是铭泽给我举办的欢迎仪式,你走了谁帮我伺候那些客人
段筱棠猛地抬头,目光穿过人群撞上高铭泽。
他穿着她亲手挑的藏青西装,领口别着夏芷柔送的翡翠袖扣,正用银质餐刀慢悠悠切着法式鹅肝,仿佛没听见自己颤抖的求救。
段筱棠的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丝。
让我走......我爸爸快不行了!
她想甩开那只手,却被夏芷柔的美甲扎进皮肉。
周围宾客开始交头接耳,有人举起手机拍照,闪光灯在她泪脸上碎成光斑。
夏芷柔的声音甜得发腻,涂着水晶甲的手指轻轻拨弄她垂落的发丝。
死人而已,难道比我的欢迎仪式重要
上个月你爸住院,是铭泽找关系安排的VIP病房现在不过让你留两小时,这么不懂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