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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溪窝在沙发角落,脸埋在毛绒抱枕里,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她骂我,说我不配用实验台......还说我抄她的数据,可是那些结果,明明是我自己一组一组跑出来的......
知予她,是不是一直都没把我当亲人
谢无染靠在办公桌边,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压根没看宋溪溪,只是随口应了句:
不要哭。
这安慰不咸不淡,却像一枚温吞的糖,顿时让宋溪溪的哭声低了几分。
我知道,谢师兄......你心里只有知予,
宋溪溪眼圈红红的,声音却柔软得像泡在温水里,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她争,只是希望......你们别因为我吵架就好。
听到宋知予的名字,谢无染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
好了,等她冷静了,就放出来。
她会理解......你是她姐姐的。
谢无染轻轻揉了揉宋溪溪的脑袋,动作生涩。
下一秒,宋溪溪哇一声扑进他怀里,
师兄,除了爸爸妈妈,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真的想要有一个家。
......我知道。
从宋溪溪十岁起,谢无染就资助她,直到现在。
这么多年,宋溪溪的心愿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想要有一个家。
又有什么错呢。
走出办公室,终究不放心,谢无染偏头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冷库温度调过了有没有放好过夜的保暖毯饭呢、她吃了吗
那边,陆让笑了一声,带着点得意和讨好:
放心吧谢哥,宋知予现在都已经吃饱睡着了,老实得很。
谢无染松了口气,语气也轻了几分,
她确实不该污蔑你们。
......
冷库中,纸灰飞散。
我蜷缩在火堆边,听着对讲机里再次响起的嘟嘟声。
外面还是没人。
指节已经冻得泛紫,我蹒跚着起身,在一堆旧工具箱中翻找:
工具箱后面,竟然翻出一本发黄的实验记录本。
封皮上是谢无染的字,清冷整齐。
竟然是我三年前协助他时候做的实验数据原件。
当时,我们一组组熬夜跑数据、修改公式,恨不得住在实验室。
我也曾经和他一起泡在冷库,为了研究一起冻到发抖,喝着热水取暖,他给我塞热水袋,我给他分草莓牛奶。
当时我低血糖发作,晕倒在实验台。
谢无染抱着我,急得直冒汗。
现在,他抱着的人,早就变成了宋溪溪。
我坐在墙边,抱着本子大哭:
我终于找到了宋溪溪抄袭我的证据,可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实验没了、荣誉没了、连未婚夫,也要变成别人的了。
可眼泪还没落下来,就已经结成了霜。
我一边撕碎那本记录,一边喃喃:
谢无染不会救我了。
我只能,自己救自己。
我把撕碎的残页扔进火堆。
火光噼啪跳跃,映得我脸色惨白。
我要活下去。